陈弘文看了沈牡丹一眼,这一眼被站在沈牡丹身侧的大太太吕氏给捕捉到了,心中一惊,也不知这官爷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莫不是他此次过来是和四姐儿有什么关系?大家正惊惧不的时候,陈弘文突然开口道:“沈老爷莫要惧怕,本官是奉宴王殿下的令来传口谕的——沈鸿英调往平陵都城任命司兵一职,沈天源前往平陵都城任命录事参军一职,请两位即可动身前往平陵上任。“陈弘文说罢,又顿了顿才继续道:“如今你们沈家两位老爷都要前往平陵任职了,倒不如沈家全部迁去平陵好了,本官记得你们沈家的主枝应该也是在平陵的,到时候你们过去了也相互之间有个照应。”
沈家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会是这样?竟是来给大老爷和三老爷宣布官职的,怎么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好好的,突然就要去平陵做官了?沈家人都还迷瞪的不知是怎么回事。沈牡丹却立刻是知道了怎么回事,她咬着唇不知作何感想,原以为殿下是真的放她离开了,原来是做的这个打算,大伯跟爹爹都要去平陵为官的话,那么他们整个沈家都要迁移去平陵了,日后岂不是都要跟殿下待在一个都城里了,到底该怎么办?还有殿下此举是单纯的因为想让她去平陵才如此的吗?还是他是真心想跟自己在一起,所以开始抬举沈家人吗?
想到这里,沈牡丹脸色一红,暗暗想着如宴王这般的人怎么可能对一个女人真心,如今不过是因为自己拒绝了他所以越发想要得到她才抬举沈家的人吧?
旁边的吕氏神色复杂的看了沈牡丹一眼,心中有个让人心惊的猜测,也不知这是福还是祸了,她看了前方的丈夫一眼,如今他似乎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喜事砸晕了,吕氏暗暗叹了口气,心里想着待会可一定要跟老爷还有爹娘说一下,只盼着娘经过了这一次莫要再如此糊涂了。弟妹那人也真是的…吕氏不由的叹了口气。
正前方的沈天源在听了这消息后也呆愣住了,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朝着沈牡丹看了过去,沈家人也只有牡丹认识宴王殿下了,不然宴王怎么会突然让他们沈家一连两个去凉州的都城平陵为官?这该多大的荣耀啊。那宴王到底是什么意思?牡丹不过是救了小世子一次,也给了谢礼,不至于还要给他们沈家人加官的啊,莫不是殿下对牡丹有了兴趣?沈天源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心中越发的闷了,他娇养起来的闺女不是为了给他做妾的,哪怕他是宴王也不成,他深知宁为穷j□j不为富人妾的道理,可那是宴王,他能如何,他该怎么办?
陈弘文说了这番话后就带着一群官兵离去了,离去的时候又瞧了沈牡丹好几眼,吕氏自然也注意到了,越发的肯定今天这事和四姐儿有关系了。
偌大的院落只剩下沈家一行人呆呆的,心思各不相同,沈家二老爷沈鸿瑞对做官没什么兴趣,比较喜欢与银钱打交道,因此瞧着哥哥跟弟弟为官心中也是欢喜的紧,上前跟沈鸿英和沈天源道了贺。俞氏在一旁不满的嘀咕着,“这殿下是怎么回事吗?怎么给了老三一个官职还不肯给老爷你一个官职?说起来,这也真是奇了怪了,宴王殿下怎的突然给老三官职了?还给大伯加了官?”
大老爷沈鸿英只被突如其来的喜讯蒙住了,根本没有多想什么,如今听俞氏这么一嘀咕发觉一点也没错啊。老三从未当过官,怎么在官场混?而且还是录事参军一职,掌总录众曹文簿,举弹善恶,说起来天源耿直的性子倒也适合这个官职。
说实话,老太太也是惊呆了,原本还想着把牡丹配给俞世平了,如似乎有些不可能了,不过,只要她不改口,也没什么不可能的?最多算是下嫁了,老太太的心思又有些活络了,在心中盘算了起来。
沈家的姑娘和爷们也都是有些惊住了,都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如今看来他们沈家开始走运了?说起来落魄了这么多年,要真是能去到平陵,在主枝那边露露面也是好的。而且从一个小小的县城去到都城,他们自然都是愿意的。
沈天源呆愣了半天,终于叹了口气,转头问老太太和老太爷能不能先回房去了,老太太老太爷今天也给骇住了,老太太挥了挥手,让都各自先回各自的院里好了。
沈天源让沈牡丹和沈焕回了房,其他人也都各自回去了,只有吕氏看着满脸喜悦之色的沈鸿英道:“老爷,我有些事想同你说,我们一起去爹娘那边吧,这事还要让爹娘知道才行。”
沈鸿英也的确有事情要跟老太太老太爷商量,他们全家搬迁还有到平陵之后的事宜,兴匆匆的来到了老太太房中,老太爷已经靠在床上打盹了,听见老大过来,又起了身来到了厅房里。
老太太面上也是一片喜悦之色,儿子终于升官了,不用窝在这小小的县城里了,她心中自然是欢喜的很,又想起老三竟然也做了官,心中便有些不喜,忽然问道:“老大,你跟老三的官儿谁的大点?”
沈鸿英怔住。
等着丫鬟上了茶水,吕氏就把丫鬟全部屏退了下去,老太太见她这般样子有些不悦,皱眉道:“老大家的,你这是做甚?要说啥话连下人们都不能听了?难不成咱们老大的官儿还比不上老三的?”
吕氏苦笑,她这个婆婆有时挺通情达理的,也精明,有时怎的又糊涂的不行,她道:“娘,鸿英的官儿还真没三弟的官儿大,鸿英这次是从七品下的官员,三弟则是从七品上的官儿。”
老太太呆住,然后不干了,怒道:“这怎么回事?咱们鸿英干了这么多年提拔上去了怎么还没他一个什么官儿都没做过的高?”
“娘,您肯定想不明白吧?”吕氏说道,又看了沈鸿英一眼,“老爷,你可想清楚了?”
沈鸿英一怔,不可置信的看着吕氏,“难不成这都是因为三房的原因?”
吕氏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方才我就注意到了,那当差的官爷进门后看了好几眼四姐儿,这是啥原因?肯定是早就认识了四姐儿,那官爷既然能替宴王殿下传口谕自然是宴王身边的人,这官也不过是看在四姐儿面上才给咱们的,想提拔的不是过三房…”说着,看向了呆住的老太太,“娘,你可懂了?”
老太太简直是不敢相信。
吕氏又道:“我若是猜得不错的话,殿下跟咱们四姐儿肯定是有什么,要么就是中意了我们四姐儿。娘,你今天给四姐儿说亲的时候,四姐儿不是说不能同意这门亲事吗?我估摸着也是因为殿下的原因。娘,四姐儿的亲事就这么算了吧,您要是真敢把四姐儿配给弟妹那侄子,您就等着殿下的滔天怒火吧。娘,儿媳还真不是说着玩的,您可仔细想清楚了,咱们府中也就四姐儿跟殿下有接触,不然无缘无故的殿下为了要提拔我们沈家?这都多少年了?该提拔早就提拔了是不是?娘,您莫要在听弟妹的荤话了,弟妹最会哄人心了,这事也万万不可让弟妹知晓了,不然以弟妹那莽撞爱贪骗子的性子,不知会不会借着宴王殿下的势干出什么不着调的事儿来,到时那可就晚了啊。”
老太太又岂会不知,她原本只是不喜三房的人,前些日子经过俞氏一说就想把牡丹配给她侄儿子了,想着赶紧把三房的人打发出去一个是一个,谁知里面竟然还会有这些弯弯道道的,牡丹竟然入了殿下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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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不傻,经过吕氏这么一提醒,自然能想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是她就是想不明白呐,牡丹也没多出众啊,样貌一般,才华一般,性子还有些软弱,宴王殿下到底看中她什么了?还是只拿她当个玩物?不然为何不肯把牡丹抬进门去?对了,肯定就是玩玩她的,只不过要真是如此了那牡丹日后也只有长伴青灯的份了。要是殿下只是拿牡丹当个玩物,总有失去兴趣的一天,到时他们沈家会如何?
老太太心中一惊,忙把这话问了出来,吕氏叹了口气,“这就是我担心的地方了,也不知殿下是如何打算的,若真对四姐儿有意怎的也不抬她进门?所以殿下的想法真是太难捉摸了。我寻思着,咱们只干好自己的本分就成了,至于四姐儿那边我们就不搀和了,只求着日后殿下若是厌了四姐儿也能给咱们沈家一条出路。”
经吕氏这么一说,屋里的人都有些沉默,也都不敢肯定这个开始到底是福还是祸。
老太太忽然想到什么,问道:“那咱们到底要不要迁移去平陵?”老太太原本的想法自然是乐意的很,沈家嫡支在平陵,如今他们这一脉也有出息了,老太太的想法也很简单,去平陵露露脸儿,也好炫耀一把。如今对这不知是福还是祸的未来她再也不敢肯定了,也不敢随便提议到底要不要迁移去平陵了。
吕氏苦笑,“娘,这个自然是要迁过去的,你方才你没听那官爷的提醒?他说既然两位老爷都要去平陵为官了,咱们沈家肯定是要全部迁移过去了,这是在提醒我们一定要迁过去的。殿下要是没有这个想法,为何要把老爷同三叔调到平陵去?说白了,这也是殿下的想法。”
老太太不吭声了,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通知二房三房的人吧,要他们把名下的铺子产业都赶紧卖了,抓紧时间赶往平陵吧。”
吕氏点了点头,“娘,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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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牡丹和沈焕跟着沈天源回了三房的院子里,身后跟着默默不语的秦念春。
回到房间里,只剩下沈家三人,沈天源坐在桌前沉默不语,过了好半晌才沉声道:“牡丹,你和宴王到底怎么回事?”
沈牡丹心中也恍惚的很,垂着头道:“爹,我也不太清楚如今这是怎么一回事,跟阿焕去安阳的时候碰到了殿下,殿下不知怎地突然对我有意,说是…说是要迎娶我,我拒绝了,宴王也放了我离开,没想到回来后还是发生了这事。”
沈天源和沈焕都怔住,沈焕只知道在安阳的时候姐姐和殿下可能有什么,却没想到还有这回事。沈天源更是没想到殿下会想要迎娶牡丹,可是齐大非偶,他们两人的身份如何匹配?这天大的恩赐对于沈家来说不过是祸事罢了。如今该怎么办?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违抗殿下的令,难不成真的要去平陵为官?
吕氏很快就过来说了老太太的决定,沈天源在桌前沉默了半响,终于叹了口气,说道:“牡丹,去把你的衣铺和粮铺卖了吧,咱们要去平陵了。”
沈牡丹闭了闭眼,“爹,我知道了。”
接下来的几天沈家忙着出售名下的产业,而沈家大老爷和三老爷即将去平陵上任的消息也在临淮这些世家传开了,这几日上门拜访的人是络绎不绝,连县令大人也亲自上门道了贺,又跟着商量了自家二子与沈家三姑娘的婚事。
说起来县令大人的确是因为知道陈弘文对沈家关照的事情才想着与沈家结亲的,原本他是找的大房的六姑娘沈雁蓉,只是沈雁蓉是庶出,最后二子看了画像,看中了二房的三姑娘沈芳华了,县令大人略一考虑就同意了下来。如今看来虽说沈家二老爷不做官,但一门有两个官老爷,这身份也算是够了,而且谁知沈家今后还有什么造化,若真是沈家攀上了陈公子,这门亲事说不定还是高攀了。
今个县令大人过来也是商量几个月后两个孩子的亲事的,沈家这一迁移,到时候娶亲可就有些麻烦了,临淮距离都城平陵那可是半个多月的路程,两个孩子成亲的时候该怎么办?后来跟老太太老太爷商量的结果,临淮的老宅不卖,留下来,二房一行人先留下来,等着芳华成亲后二房的再去平陵好了。
等县令老爷走了,老太太就把二房的人叫过来了,说了这事,二老爷沈鸿瑞觉得无所谓,不过是迟几个月去平陵,俞氏就有些嘀嘀咕咕了,“干嘛非要我们留下来,到时候芳华成亲的时候从平陵出嫁就是了…”
老太太哼了一声,“你说的倒是轻松,临淮到平陵大半个月的路程,嫁妆抬去平陵在抬回来?你这是折腾谁?等芳华成亲的时候我们在回来就是了,这事事就这么定了。”
俞氏小声的嘀咕,“我也没说不行啊,不就是唠叨了两句…”俞氏嘀咕完又想起娘家侄儿的亲事来了,自从上次那官爷来了之后老太太闭口不提这门亲事了,如今三叔成了官儿,牡丹也是官家小姐了,若是能嫁给自家的侄儿,那真是太好不过了。想到这里不由的腆着脸冲老太太笑了起来,“娘,前几天不是还在说四姐儿跟我娘家侄儿的亲事吗?我娘家嫂子可是等着有些心急了,昨天还追问我娘您什么时候好让媒婆去回个话。”
老太太想起这个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觉得因为这事自己的老脸都给丢尽了,气的一拍桌子,怒道:“牡丹如今也是官家小姐了,就凭你娘家那个一事无成的侄儿还敢肖想牡丹?你也不让你嫂子照照镜子,看看他们俞家配不配!”
这话一出,俞氏的脸色彻底变了,梗着脖子直冲老太太嚷嚷着,“怎么不配了,怎么不配了?我娘家侄儿哪点不好?四姐儿如今成了官家小姐又如何?还不是被罗家大爷给退亲了?有我娘家侄儿要她就不错了…”
“你还反了不成,瞧瞧你如今的样子,你再敢跟泼妇一样我让老二休了你,嘴巴不把门的东西!”老太太气的脸色发白,怕俞氏这不长脑的到外面也敢这般说牡丹,要是被殿下的人听去那还得了,不得连累了他们整个沈家?
沈鸿瑞看着自个娘真的生气了,连忙拉了俞氏一把,皱眉道:“娘说话你听着就是了,顶什么嘴?”
俞氏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老太太让两人赶紧滚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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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牡丹衣铺和粮铺的生意都不错,两个铺子很容易就卖出去了,两间铺子加里面的货物差不多有千两银子左右了,加上之前赚的一些银钱,如今手中手中差不多有一千五百多两的银钱。之前当了珍珠买了粮食,后来开粮铺那些粮食又卖了出去,这银钱也约莫有两万两银,不过全部趁着上次全部给了容云鹤,手中只剩下这一千多两了。沈牡丹知道这些银钱到了平陵之后估计都不怎么够用了,爹爹做官了,日后的花销肯定会大的,这一千多两银子到了平陵之后该做些什么买卖?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了…
想着压在箱底的珍珠,沈牡丹把把一匣子珍珠拿了出去,看着这莹润的珍珠不由的有些发愣,过了好一会才把这匣子珍珠放在了随身携带的包袱里头,又摸了摸贴身带着的玉佩,暗暗叹了口气。
外面忽然想起六儿气喘吁吁的声音,“姑…姑娘,罗家大爷和罗家太太来了。罗家大爷…这是我家小姐闺房,你不能闯进去!”
跟着一个有些刻薄的声音响起,“什么你家小姐闺房,你家小姐闺房我儿从前进去过多少次了,有什么稀奇的啊。”
沈牡丹听见房门口传来的争执声还有罗南使劲拍房门的声音,“牡丹,你开开门好不好,我有话同你说。”
沈牡丹眉头一皱,心中越发的烦闷了,她起身来到房门口,打开房门,外面罗南拍门的手收的不及时差点拍在了牡丹身上,瞧见沈牡丹出来,立刻讪讪的收了手。牡丹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罗南你现在上门做什么?”
罗南喘息了几口气,他看向牡丹的神色又悔又深情,“牡丹,这段时间你去那里了?我找了你好几次你都不在,牡丹我有好多话同你说…”
“说什么?”沈牡丹冷冰冰的看着他,脸色又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笑意,“罗南,要我来猜猜你想说什么如何?你是不是想说你特别后悔同姚月搅合在一起?这件事的确是你做错了,希望求得我的原谅?说你其实还是爱我的,至始至终只爱我一个人?说只要我开口,你就回去休了姚月?”她又笑了笑,“罗南,这是何必呢,谁都知道你此刻的心意不过是因为我爹爹要去临淮上任了,何必装着对我一往情深的样子?上次你来找我,我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你若是在敢硬闯进来我就报官了,还不都赶紧滚出去。”
罗南此刻心中真是悲凉一片,他原本还以为牡丹这些日子是在跟他呕气,毕竟之前牡丹爱他爱的多沈啊,如今反差太大,他根本就不信。说起来要是前些日子他也不是非娶牡丹不可,只让人没想到的是,沈家竟然翻了身,连着出了两个七品的地方官儿,甚至连牡丹的爹爹也成了录事参军,牡丹也成了官家小姐。
他在家中与罗老爷商量了许久,决定带着他娘来上门道歉,他在好好劝说一些牡丹,大不了把姚月休了就是了,反正不管如何就是一定要娶牡丹为妻了,好让他们罗家来翻身。只是没想到一来,连句哄她的话还没说出口来,就被牡丹给猜出了来意。
罗太太听了这话,气的脸色发青却愣是一句话都没敢说出口,她记得出门的时候老爷冷冰冰的话语,“这次去是跟牡丹道歉的,求得牡丹的原谅,你要是再乱说荤话坏了南儿的亲事,我就休了你!”她知道老爷不是说着玩的,因此如今她什么都不敢话,心中却阴暗的想着,等你进了我们罗家的门有你好看的。
罗太太看着发愣的儿子,心里暗想着儿子可真是老实,这样的情况下还讲什么动听的话,直接上前坏了她的名声不就成了。女子的名声若是被一个男人给毁了,可就只有嫁给那男人的份儿。想到这里不由的凑到了罗南耳边小声嘀咕了起来,“傻儿子,你还跟她费什么话,直接上去抱住她啃她两口就成了,她名声被你坏了可就只有嫁给你的份了。”
作者有话要说:孩子发烧了,忙了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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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南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是啊,娘说的对,他何必执着于过程,只要结果就好了,只要牡丹最后能嫁给他就好了。他看向沈牡丹的双眼终于不再阴郁,身子也渐渐朝前走了两步。
沈牡丹开了房门之后一直未曾走出去,只站在房内,思菊因为这些日子忙着其他的事情,今天也不在,爹爹和沈焕也都不在,整个院子里只有六儿和秦念春。秦念春也是听见吵闹声刚刚过来的,就站在房门口,距离牡丹也不过两步之遥。秦念春看着脚步移动的罗南,忽然扬起唇角笑了笑。
“牡丹…”罗南轻声唤着,脚上也向前移动了半分。
沈牡丹看他的样子,心中也有些警惕,正想往后退两步的时候,猛地瞧见罗南朝着她扑了过来。牡丹脸色发青,一瞬间就知道刚才罗太太凑在罗南耳边说的是什么话了,她是真没想到这两人还敢出如此的损招,这罗家一家子可真够歹毒的。
身子有些避闪不及,眼睁睁的看着罗南就要冲过来了,沈牡丹就看见房门外的秦念春突然一抬脚,一脚踹在了罗南的胸口,他整个人被踹的朝后飞出了几丈远的距离,落在院中的空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这一变故让在场的几个人都愣住了,都有些没反应过来,沈牡丹看了一眼躺在院中半天动弹不得了罗南,目光又移到了秦念春脸上,她张了张嘴,还没问出口,秦念春已经冲她笑道:“姑娘莫要惊怕,我小时候一个姑娘家怕遇上什么坏人就去学了几年的功夫,对付一些这样的无赖还是很轻松的。”说着又从站在旁边的六儿道:“六儿,还不快些去报官,有人想要谋害你家姑娘。”
六儿终于回了神,崇拜了看了秦念春一眼,“好咧,奴才这就去。”说着一溜烟的小跑出了院子。
那罗太太也终于回过了神,嚎叫了一声冲到了院中央的罗南身边,哭的呼天抢地,“我的儿啊,你没事吧,我的儿啊,你莫要吓娘啊…”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半天没动静,罗太太终于一回头恶狠狠的看向了沈牡丹,忽然起身叫朝着牡丹冲了过来,口中嚷嚷着,“你害了我的儿,老娘跟你拼了。”结果还没冲到沈牡丹跟前就被秦念春一脚踹在了心窝子处,整个人飞了出去跌落在她儿的身上,心窝子生疼生疼的一口气都提不上来,眼前一黑,彻底痛昏了过去。
官差得知是县令大人的亲家家里出了事,很快就赶了过来,直接把晕倒的两人带去了衙门里,县令大人也没审问直接让人把他们扔进了牢里,说是关上个几天在审问。
沈牡丹知道县令大人肯定不会轻饶了他们,也没多的兴趣去管他们的事。回头想在问问关于秦念春的事情,那姑娘又不知去了什么地方,沈牡丹也只得作罢,回房继续收拾东西了。
晚上沈家人回来得知罗南上门来闹,竟然还想毁了牡丹的清白好逼迫她嫁到罗家去,都气的不行。又得知秦念春救了牡丹,沈天源忙跟秦念春道了谢。
让沈牡丹没想到的时候第二天姚月竟然找上了门,她自然不想见这女人,让六儿把人给丢出去,六儿急的直抓头,“姑娘,奴才可不敢丢啊,她大着肚子在。”
沈牡丹哑然,没想到姚月竟然这么早就怀孕了,罗家还当真可笑的紧,正妻都还没有一个,就先让小妾怀上了。上辈子姚月怀孕的时间要晚一些,最后还被罗南哄骗给打了胎,如今肯定是哄骗不了她了,以姚月的性子,可是要死死的护着这个孩子了。
牡丹知道六儿也是没了法子,跟着出了门,瞧见姚月正站在院子里,穿着一身烟罗紫的长裙,腹部微微隆起,看着月份约莫是五六个月左右,应该是上次罗老爷过寿那一次闹出来的。姚月双眼红红的,看见沈牡丹就冲了过来,上抓住就想扯住沈牡丹的衣袖,牡丹错开一步,没让她挨着自己,冷冰冰的看着要姚月,“你做什么?”
姚月咬了咬唇,左手下意识的抚住了肚子,她哭道:“牡丹,夫君肯定不会故意想要伤害你的,你就大人有大量去官府说一下饶过了他吧,牡丹,求求你,我…我这般大的肚子了,没有夫君是不行的。”
官差上罗家大门只说罗南和罗太太想要伤害沈牡丹这才被抓的,姚月这才想去上门求求沈牡丹,压根没往其他的地方想。
沈牡丹忽然笑了笑,盯着姚月道:“姚月,你以为罗南跟罗太太上门是为了伤害我了?你可仔细想清楚了,他们这时候上门到底是为了什么?”看着姚月顿住,她又道:“我爹要去平陵做官,他们这时候上门来伤我莫不是疯了?他们是来求我原谅,求我嫁到他们罗家去的。”
姚月脸色大变,还不等她开口说什么,沈牡丹已经继续道:“姚月,你莫要不信我的话。罗南说过,若是我肯嫁到他们罗家,他会主动休了你的。以前是我傻,我是看透了这男人,现如今这样的男人也只有你把他当成宝了,如果我要是你…”她说着看了姚月的肚子一眼,嘴角擒着一丝的笑意,“如果我要是你,我就为自己的以后着想,若真是罗南真出了什么事情,你肚子的孩子可就成了罗家唯一的血脉了,便再也不必看他们一家子脸色过日子了,而且还能压上青竹一头,青竹若是不能怀孕,这辈子可就没了出路了。”
她的话透着一抹奇异的诱惑,姚月慢慢的伸出双手抚摸微微隆起的肚子,是啊,若是罗南出了事,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罗家唯一的血脉了,她也可以母凭子贵了。是的,她不要罗南怎么样,只要他出一点点的事情就好,只要他今后再也不能在其他女人的肚子里播种就好。罗大哥,我如此的爱你,你却还这般伤我的心,不但纳了青竹为妾氏,如今还想迎娶牡丹就把我休掉,那就莫要怪我狠心了。
沈牡丹知道姚月一定会干出点什么事情来,罗南这段时间肯定是冷暴力对待姚月的,她在点拨姚月几句,姚月立刻就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原本她都打算不会在管罗家的以后了,这罗家人却还不肯放过她,竟然还想着毁了她的清白,既然这样,就继续让他们狗咬狗好了。
姚月很快就离开了,沈牡丹站在原地看她的身影消失在院外才起身回房了。
沈家名下的房产铺子和田地基本都卖出去了,因为还没有分家,所以这才产业全都在老太太跟老太爷手中。至于大太太吕氏的嫁妆全在自己手中,俞氏家里条件不行,也没什么嫁妆,老太太有时虽然糊涂,但对于儿媳的嫁妆那从来是不会有想法的。不想其他一些老太太,连儿媳的嫁妆都死死的盯着。对于三房的铺子她以前或许打过主意,现在是完全没了,哪怕是现在知道三房竟然还有个衣铺,老太太也只是叹了口气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