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氏还在旁边碎碎念的,“娘啊,您说三房到底哪儿弄的银钱开的衣铺?我可是瞧见了,那衣铺生意可好了,娘啊…”
不等她说完,老太太突然发怒了,桌子拍的砰砰响,“滚出来,给我滚出去!”
俞氏赶紧闭嘴了,她都不知道这段时间老太太是怎么回事,只要她提到三房老太太就无缘无故的发脾气,也忒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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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经是春末了,天儿很好,一派春风明媚的景色。
临淮到平陵差不多需要半个多月的时间,因为沈家名下的产业都卖了,只留了老宅子跟一些田地,所以并没有多少东西可以带着,只带了大量的银票,还有一些其他的行李,大约也就是七八台箱子就成了。因为身上有大量的银钱,沈天源还专门去找了迟阿布,说是前往平陵的时候希望他能派几个兄弟跟着。
迟阿布知道沈牡丹对自家大哥的恩情,立刻就同意了。
沈家是打算走水路到定远之后再走官道去平陵,不然直接走官道的话要二十多天才能到平陵,也没水路安全。
翌日一早天一亮沈家人就去了码头,行李早就运上船了,等沈家人都上了船,沈家二房老爷沈鸿瑞,俞氏,还有沈芳华,沈芳兰留了下来,八爷沈方辰则是先跟着老太太老太爷去了平陵。
刚上了船,沈牡丹就瞧见站在船头的迟宁沛了,他黑了不少,也瘦了不少,精神却很不错,俊朗的面容更显得硬朗了。她呆了一下,迟宁沛已经走了过来,笑道:“牡丹,咱们可是好久没见了。”
可不是,这都大半年都没过了,沈牡丹也笑了起来,“是啊,迟大哥,你这段时间忙的怎么样了?”
迟宁沛笑道:“郦江上的码头全部收拢了,不然我也没时间站在这里了。”
沈牡丹心中一松,也替迟宁沛高兴,又看着船都要开了迟宁沛还没要下去的意思,不由的问道:“迟大哥,你这是去哪儿?”
迟宁沛定定的看了沈牡丹一眼,笑了一下,“当然是护送你们去平陵了,如今我也没事,正好去平陵瞧瞧。”
沈天源得知迟宁沛亲自送他们去平陵,特意过来道了谢,迟宁沛微一弯腰,彬彬有礼的道:“伯父,您莫要再谢我了,说起来我还要谢谢牡丹才是,如果没有牡丹就没有今天的我。伯父,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的话,您只需吩咐一声就是了。”
沈天源听的稀里糊涂的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只知道女儿当初在船上的时候认识的迟宁沛,以为两人是好友的关系,现在听他这么一说知道肯定还有别的什么事。过后忙去了问了牡丹,牡丹只茫然的看了他一眼,“爹,我也不太清楚,是不是弄错了?”
沈天源看着女儿也不像说谎的样子,又不敢在去问迟宁沛是怎么回事,只当是个误会了。
等到沈天源一走,沈牡丹暗暗吁了一口气,这事她可不敢告诉爹爹,这可是忤逆宴王殿下,爹爹听了不还得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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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淮走水路到定远需要七八天左右的时间,之后走官道到平陵差不多也是十天左右了,在船上的日子很是轻松,老太太老太爷有些晕船一直待在房里头,沈天源和大房的沈鸿英大老爷,太太太吕氏也都不怎么出门,只有二爷沈庆冬,妻子李氏,七爷沈庆年,八爷沈方辰,九爷沈焕,四姑娘沈牡丹,六姑娘沈雁蓉没事会在甲板上溜达溜达。
闲的无事的时候,沈牡丹制了一副五子棋出来玩儿,然后一群年轻的爷和姑娘们就整日只待在甲板上门下棋了。
后来一个个的轮着来不过瘾,沈家的爷和姑娘们又制了几副棋,在甲板上玩的不亦乐乎,老太太看着这么没规矩的样子,非常不悦,吕氏劝说,说是船上也没其他什么人,都是沈家人跟迟舵主的人,几个孩子们闹腾闹腾也没什么。
老太太终于不啃声了。
此刻,沈牡丹正坐在一小杌子上面,中间摆着一个小桌子,上面放着一张棋盘,对面坐着迟宁沛,两人都是微微皱眉。五子棋虽然简单,但玩起来也挺费脑子的,等到沈牡丹赢了,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迟大哥,我又赢了。”
迟宁沛温柔的看了她一眼,笑道:“咱们牡丹又赢了,大哥不跟你玩了,大哥玩不过你。”
八爷沈方辰凑了过来,眼巴巴的看着迟宁沛,“迟大哥,你不玩了让我跟四姐姐玩会吧。”
沈方辰长的和二老爷沈鸿瑞有些像,斯斯文文,清清秀秀的,二房的几个孩子虽然都是俞氏养在身边的,但是性子完全不像俞氏,这也真是奇了怪了。
沈方辰人小,其他的几个哥哥姐姐都不肯跟他玩,沈焕虽然比他小,但玩这种没技巧的棋,沈焕也不爱,他只能眼巴巴的在一边看着,如今终于能跟四姐姐玩会了,别提多高兴了。
迟宁沛也没去别处,蹲在一旁看着两人下棋,沈方辰的棋艺别提了,跟牡丹下了一个时辰一盘都没赢过,急的他差点哭了。最后换成秦念春跟他玩,这两人倒是半斤八两,输赢都差不多。
过了七八日的时间就到了定远,大家下了船,迟宁沛安排的人已经到了,直接把行李抬上马车就能继续启程了,这一晃又是上十天的时间过去了。马车的颠簸便不如船上了,一路上大家都是疲累不已。
上十辆马车哒哒哒驶到了城门口,可惜这次的运气似乎也有些不太好,又赶上了城门关闭的时候,眼看着城门缓缓闭合,沈家人都有些急了,可城门关闭就不能再打开了。
沈牡丹坐在马车上摸了摸贴身带着的那块玉佩,又默默看了缓缓关闭的城门一眼,心中又沉重了起来。之前在船上还好,大家热热闹闹的,现在距离平陵越来越近了,她的心中也越来越慌乱。脑海中也忍不住胡思乱想了起来,是不是一去到平陵他就会让人把自己叫过去了?那他会怎么对自己?一想到上次在安阳王府书房中发生的事情,她的脸就一阵阵的发烫,心中觉得有些屈辱,却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里面。
城门关闭了,沈家人只能在城外待上一晚上,第二天城门开启,如今天色差不多快暗了,迟宁沛招呼兄弟们去附近的树林子猎一些野兔野鸡过来,几个兄弟身手很是麻利,半个时辰后抓了好几只野鸡和野兔子。这些天为了赶路都没吃上吃口热食,这些在刀口上舔血的汉子厨艺竟然非常的好,靠着一口大锅炖了一锅野味,老远都能闻见香味了。
等炖好了野味,迟宁沛忙招呼沈家人过来吃了,又亲自给沈牡丹挑了一碗炖的烂烂酥酥的野鸡腿和野兔腿,去了牡丹的马车旁边,“牡丹,我给你送了碗食物过来,你赶紧趁热吃了。”
沈牡丹掀开车帘,从马车上下来了,接过迟宁沛手中的碗,笑道:“迟大哥,谢谢你了。”
迟宁沛笑道:“赶紧吃了吧,这一路上你都瘦了不少。”
沈牡丹吃了炖的酥烂的肉,微微出了些汗,吃了东西又去帮收拾了东西就早早的上了马车里休息,第二天等着城门打开,马车才渐渐驶进了城内。平陵作为凉州的都城,这些年在宴王的带领下越发的繁荣了,不比安阳城差。
三丈宽的大路,路两旁修建的漂亮的青砖大瓦房,各种商铺和临街叫卖的小商贩们,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一行人现在客栈住了下来,沈鸿英和沈天源带着书信先去了衙门里报道,等在客栈住了下来,沈牡丹去找了迟宁沛,谢谢他这一路的护送。迟宁沛不在意的挥了挥手,“牡丹,你还跟我客气什么,要真说感谢那也是我感谢你。对了,如今你们打算怎么办?是先去找沈家的人还是先找住的位置?我有兄弟在这边,你们要是向找宅子我也好让他去打探打探,他跑也好过你们两眼摸瞎的到处转。”
沈牡丹知道他们肯定要在平陵买宅子的,老太爷跟老太太的脾性肯定是不会寄住在沈家的那一支的,想了想,她道:“我去问问祖母祖父,看看他们是什么打算。”
迟宁沛点了点头,也不好跟着去,在原地里等她。
沈牡丹去把迟宁沛的意思转达给了老太太老太爷,老太太老太爷肯定是不乐意去沈家寄住的,老太爷说道:“既然如此,就麻烦迟舵主了,让他帮帮忙找座四进的宅子。”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前面说过沈家的几个少爷们,超过18的应该喊爷,不满18的喊少爷,今天发现好像是错了。他们这一辈都是爷,在下辈才是少爷,所以这里都改成爷了。
啊啊,睡觉去。
58、、
沈牡丹把老太爷跟老太太的想法告诉了迟宁沛,原本先跟着迟宁沛一起出去的,后来突然想到这里是殿下的地方,若是被殿下撞见了她与迟大哥在一起,对迟大哥总归是不好的牡丹真国色。只告诉迟宁沛在客栈等着他好了。约莫一个时辰后迟宁沛就回来了,说他那兄弟已经让人四处看去了,若是有宅子出售会立刻过来告诉她的。
这天夜里大家只能先在客栈里休息一夜,沈牡丹泡了热水澡,浑身舒坦了不少,换了棉布里衣,又把湿漉漉的发用布巾擦拭了半干,披散着一头黑发坐在有些昏暗的油灯下想着事情。才来平陵也不知这边什么生意好做一些,手中也只剩下一千多两的银子了,处处都要省着用了,衣铺到是可以继续下下去,粮铺就不太可能了。想到日子才好过一些就被殿下给完全打乱了,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为什么叹气?你不高兴?”
在有些昏暗的房间里,突然听见这个清冷的声音,沈牡丹浑身的寒毛都忍不住竖了起来,吓的她放在桌上的手猛地动了一下,扫到了桌上的的茶杯,砰的一声掉落在地上发生一声响亮的声音。沈牡丹终于忍不住回了头,发现身后不远处站在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他站在阴影处,有些看不清楚面上的表情。
沈牡丹的心咚咚咚的跳动着,一颗心都快要给吓的跳出胸腔了,她有些气急败坏的小声道:“殿…殿下,您这么在这里?”差点就吓死她了。想到地上碎成片的杯子,她从角落找了个簸箕,拎着簸箕蹲到了桌角下想把地上的碎片捡到簸箕里。
卫琅宴看着她要蹲□子捡地上的碎片,立刻上前几步拉起了她,这才发现她的手微微有些抖动,刚才的举动怕只是为了躲他吧。他不悦的皱了下眉头,拉着她坐在了凳子上,“不要捡了,小心伤到手。”
沈牡丹看了他英俊的面容一脸,刚才受到的惊吓还没有恢复,她的嘴唇抖了抖,又小声的问道:“殿下,您怎的在这里?殿下您快些离去吧,思菊就在隔壁,听到响声会过来的…”
正说着房门外已经响起了脚步声,没一会思菊的声音就从房门口传了进来,“姑娘,奴婢方才听见里面有响声,您没事吧?”
沈牡丹一惊,拉起卫琅宴就朝着窗口走去,她急的脸都有些煞白了,“殿下,您…您先出去吧,求求你了。”
卫琅宴只是低着头沉沉的看着她光洁的小脸,一头黑发柔顺的披在身后,水润润的眼睛看着他,眼中满是焦急之色,手上却还在使劲把他往窗口那里推去。他想着这段时间的煎熬,沙哑着声音道:“这里是二楼,你让我从窗户跳下去?”
沈牡丹一怔,外面又想起思菊的声音,“姑娘?姑娘?您在不在?”
沈牡丹也急了,扭头看到旁边的纱帐木床,急忙拉着卫琅宴来到床边,“快…殿下,您快上去躲躲。”
卫琅宴很顺从的拨开纱帐,脱掉靴子,上了床,又把纱帐归拢,从外再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了。沈牡丹又忙把床边的靴子踢到了床下,看了两眼纱帐,发现看不到里面的人影这才稳住心神应了一声,“思菊,我在,你进来把。”说着回到了桌边坐下。
思菊进来就发现桌角下一片狼藉,吓了一跳,“姑娘,这是怎么回事?”说话间从外面找来一把扫帚开始清扫了起来。沈牡丹的心扑通扑通跳着,道:“方…方才不小心碰掉的。”
思菊不大会就把碎片全部扫到簸箕里面了,发现自家姑娘还坐在那里,似乎有些不自在,她又道:“姑娘,这都累了一路了,您赶紧休息去吧。奴婢这就去帮您把床铺好。”
沈牡丹吓了一跳,急忙站了起来,往后面的床上张望了一眼,“不…不用了,思菊你快去休息吧,我待会自己弄就成了。”
“姑娘,您还是早些休息吧。”思菊说着又要往床那边去。沈牡丹吓的脸都白了,拉着思菊王门外走远,“好了,好了,你去休息吧,待会我自己弄,这里不用你候着了。”
等把思菊推了出去,沈牡丹这才急忙把房门给关上了,想了想又把房门从里面插上了。
靠在房门,等心跳缓和了不少她才想起床上还有个男人,缓和不少的心跳又开始砰砰砰的跳动了起来,眼看着床那边还是没动静,她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过去,迟疑了下这才掀开了纱帐,发现殿下正躺在床上闭眼休息。
沈牡丹喊道:“殿下?”心里叫苦连天,殿下这到底什么意思啊。
卫琅宴睁开了眼睛,深邃的黑眸里看不出是什么情绪,他这样盯着床边的沈牡丹看了好一会才坐起了身子。沈牡丹急忙从床下把他的靴子扒了出来,捧上靴子想替他穿上,深怕他又改变了意思待在床上不肯起来了。
正想替他穿上靴子,卫琅宴却已经俯身接过她手中的靴子自己穿上了。等穿好靴子他踩着床榻下了地,看了一眼站在旁边促局不安的她,开口道:“你不必担心,我过会就走的。”两个月的时间没见,他实在太想念她了,得知沈家到了平陵就忍不住过来了。
卫琅宴看她犹豫不决,欲然又止的样子,走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道:“我知道你有话想说,想问我为何要这般做?为什么给沈家加官?为什么要你们沈家过来平陵?”他说着冲她招了招手,看见她稍微迟疑了下不过还是走了过来,他拉着她坐在了自己身上,伸手环住了她的腰身,一股清淡的香味窜入鼻间,他的眼眸沉了沉,哑着声音道:“你应该知道我是为何这般的,我做的决定是不会改变,既然认准了你,你也逃不开的,你放心,我现在还不会强迫你,会给你时间的。不过…”他的声音顿了下,“不要让我等太久,我没这个耐心的。”
想他堂堂一个亲王,却还要这般低声下气的讨一个女人的欢心,只怕说出去都没人相信的。
□的**已经苏醒,蠢蠢欲动,他的确没有太多的耐心在继续等下来了。
他伸手擒住她的下巴,让她有些惨白的脸蛋面对自己,低头亲了下去,细细在她的唇上啃咬轻舔了起来,“牡丹,我知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我都会解决的…”他的声音犹如梦魇一般,紧紧的裹住沈牡丹,让她逃不开,挣不脱。
口中全是他强烈的男性气息,□也被他的坚硬抵着,让沈牡丹快要窒息了,耳边还有他喃喃细语声,“牡丹…”
好不容易等他松开了自己,沈牡丹急忙深呼吸了几口气,面色潮红的看着他深邃的眼,心中有根玄仿佛被轻轻拨动了。
卫琅宴不再亲她,只坐在那里稳当当的抱着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缠绕着她半干的发,道:“我给你们准备了宅子,无需再让迟宁沛帮你们找了。”他的口气淡淡的,却隐约有些不悦。
沈牡丹的第一个反应是不能要他的宅子,第二个反应就愣住了,这不过还是下午的事情他怎么会知道?想着这里是他的地盘,他既然能在大半夜的翻到她房间来,买宅子的事情想来对他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她立刻道:“殿下,宅子我们自己准备就好。”看他的神色冷了几分,她又忙道:“殿下,您…您这般赐给沈家宅子会…会吓着二老的,殿下,您方才说过会给民女时间的。”
卫琅宴看她水润润的眼睛,绯红的面颊又忍不住拉过她亲了她两口,“以后自称我,不要在自称民女了。”也不跟她过多的纠缠宅子的事情了。
沈牡丹沉默的点了点头,不说话了。今天受到的惊吓实在太大了,她现在就觉得脑子昏沉沉的想要睡觉,又突然听见他说道:“日后离迟宁沛远一些可知道?”
沈牡丹吓的一激灵,茫然的点了点头。她跟迟大哥走的也不近啊,就是这次来平陵这才相处了几日。
后来沈牡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门外传来思菊的声音,“姑娘?姑娘该吃早饭了。”
沈牡丹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有些发怔,过了好一会才说道:“思菊,进来吧。”
思菊端着热水进来了,“姑娘快起来了,迟舵主已经在下面等着了,说是宅子已经找好了。”
沈牡丹也不敢在想其他的了,慌忙起身梳洗下了楼,发现迟宁沛正坐在一张桌子旁边等着在,瞧见她下来忙把桌上的一碗面推了过来,“快趁热吃了吧,吃了我在跟你说宅子的事情。”
沈牡丹冲他笑了笑,很快把一碗面全部吃下了肚,这才问了宅子的事情。迟宁沛道:“宅子在城北,地段不错,四进的宅子占地越两垧,因为那家人急着出售,价格非常便宜,只要五百两银子就能拿下,牡丹你看要不要去跟老太太老太爷商量一下。”
沈牡丹又去楼上把这事告诉了老太太老太爷,两人大概也挺满意的,在平陵这样的都城五百两银子买一座四进的宅子的确是很便宜的了,老太爷让老太太把银子交给了沈牡丹,又让二爷沈庆东跟着一起看看。
沈牡丹原本也想跟着一起去的,后来想到昨天夜里殿下的话了,让她少跟迟大哥接触,便让迟宁沛和二哥去了。
等到两人回来了,沈庆冬把宅子跟他们说了下,“宅子的确不错,五百两银子真是非常便宜的了,我跟迟大哥已经去衙门把文书都办了下来,现在就能搬过去住了。”
沈家人也不想继续待在客栈了,找了人帮忙把行李抬着一起去了宅子里头。等进了宅子里,发现这宅子真是不错,面积宽敞,一走进大门的宅子里左边就是一大片的花园,里面各种花儿开的正艳。右边是一片假山,连成一片。正对着大门的是一个池子,里面养着红儿的锦鱼儿,栽种着荷花,这个时节荷花开的正浓,池子上方是一座供人通过的拱桥。再往前看隐隐能够看见错落有致的的房屋,都是青砖大瓦房。
沈家人在宅子里逛了一圈,在最偏僻的位置竟然还有一大片竹林子,竹林子里还砌着一个凉亭。这里虽偏僻但景色实在不错,老太太都有些眼馋这儿的景色,不过挨着这的一个院落实在是偏僻的紧,老太太只得把这处让三房的人住下了。倒是沈牡丹非常喜欢这个地方,欣然应下,心中也有些疑惑了起来,这宅子真不是普通的好,在这样繁华的都城里这样的宅子才要五百两银子?
疑惑的看了迟宁沛一眼,发现迟宁沛也是同样的疑惑,显然知道这宅子肯定是不止五百两银子的。
沈家人却都以为是迟宁沛帮的忙,老太爷还郑重的跟迟宁沛道了谢。
沈家这一支之前完全算是落魄户了,奴仆并不多,老太太老太爷和大房伺候的人还算好,沈家三房就只有一个思菊和六儿,还有前些日子捡的秦念春。秦念春根本不是沈家的婢女,毕竟没有卖身给沈家,沈牡丹也没提这个事,显然也没这个打算。
老太爷又发话让大房三房自个出去买些奴仆回来。
宅子里并不怎么需要打扫,看起来都是干干净净的,老太太直接把几个院落就分好了。等到把思菊和六儿把行李放进院子里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迟宁沛也告辞了。
沈牡丹正好要出去挑选几个奴仆刚好可以送送迟宁沛。
走出了大门,沈牡丹问道:“迟大哥,你是今天就回临淮去?还是要在这边待几天?”
迟宁沛笑道:“原本还想在这边待几天的,不过码头那边出了点事情,需要我回去处理一下,今天就启程了。”
沈牡丹不疑有他,刚好有人过来接迟宁沛,迟宁沛就先走了,沈牡丹也带着秦念春去找人牙子了。
迟宁沛上了马车,深深的看了沈牡丹一眼,终于回头冲车夫道:“启程吧。”码头那边的事情也不知道严重不严重,不然他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离开她的,不过以后还有时间,她也与罗家退了亲,他总有机会的。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出了点事没更新,这章是补昨天的,晚上还有一章,不过可能会很晚才更新,大家别等了,第二天早上起来看就行啦。
59、、
沈牡丹和秦念香刚出了宅子朝前走了没多久,身后就传来二嫂李氏的声音,“四妹,等等我牡丹真国色。”
回头一看是二哥沈庆冬的妻子李氏,沈牡丹忙停下了脚步,笑道:“二嫂,你怎么也出来了?”
李氏几步走到沈牡丹身边,笑道:“娘让我同四妹妹一起去挑几个奴仆回来。”李氏说着脸蛋有些红了。她平日里的性子也有些绵软,虽说和沈家的几个姑娘差不多的年纪却很少跟她们在一起,整日不是在家刺绣就是看书。
沈牡丹猜测应该是大伯母有心想要李氏开始学习管家了,这才让她出来跑这些事情。说起来这个二嫂性子跟之前的她有些相似,不过二嫂碰到一个好男人,二哥性子虽然有些沉闷但人是非常不错的,只有二嫂一个女人,连个通房都没有。而且大伯母性子也好,从来不过问小两口的事情,也不会往儿子身边塞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她记得之前听沈家的几个姑娘说过,因为二嫂嫁进来的时候年纪还小,只有十五岁,所以二哥不让她现在生孩子,说是等两年在生,对身子好一些。
这事一直被沈家姑娘拿来说道,毕竟没有哪个男人向二哥这么开明了。
沈牡丹也觉得二哥这个决定非常的好,太早生育对女子的身体的确没有多大的好处,可见二哥是多么疼爱这个嫂子了。
三人出了城北的巷子又在外面找了辆马车,问了车夫附近人牙子的住处,让车夫带着她们过去了。李氏挑选了四个丫头,沈牡丹挑了两个,人压婆子笑眯眯的说了价格,等付了银子,人牙婆子笑道:“两位姑娘住在什么地方?日后若是还需要丫头,找个人过来跟老婆子我说声,我带着丫头上门让你们挑选。”
沈牡丹把府里的地址告诉了这人牙婆子,这才离开了。
买的丫头是死契,沈牡丹买下的两个一个叫翠儿,另外一个叫豆儿,都是长的清清秀秀,十一二岁的模样。豆儿话比较多一些,一路上沈牡丹就知道了她的身世,豆儿的父母也是平陵的人。
几人对平陵都不熟,正好让车夫拉着他们在城里转一圈。马车也坐不下那么多人,沈牡丹让秦念春带着几个才买的丫头回来了只留豆儿在身边。豆儿在车上一路说了个不停,“姑娘,奴婢从小就在平陵长大,对这里可是熟悉的很。奴婢跟您说啊,城东是最热闹的,那里住的都是达官贵人,亲王府都在那一片儿,城北跟城南也都还算可以,城西住的都是一些穷人家的,不过平陵在宴王殿下的统领下已经很不错的。大多数住在城西的人家只要不是太懒惰了也都能吃饱,奴婢家中是因为要给大哥娶媳妇,大嫂家境好,彩礼要的多一些这才把奴婢给卖了…”又想到了伤心事儿,豆儿面露忧愁。
马车在城里转了一大圈,果然是城东最为繁华,看了一路,有时候沈牡丹也会下去问问,城东那边的铺子一间都要六百两银子往上了,贵的让人咋舌,这边的铺子沈牡丹是没打算盘下了,太贵了。城北那边应该是没有这般贵的,沈牡丹上了马车打算让车夫带着她们回去城北那边,刚上了马车,还没走出多远,外面忽然传来车夫惊慌的声音,马车忽然一个顿住,里面的人也摔成了一团。
沈牡丹挑开帘子张望了过去,发现对面也停着一辆马车,对面马车的马儿四只蹄子不停的乱动着,显然是受了惊。跟着对面马车上面响起一个有些尖锐的声音,“啊,这是怎么回事?手…手上怎么有血?”这声音隐约的有些颤抖。
又有个怯怯的声音响起,“姑娘,您的额头撞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