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是真的觉得这沈家四姑娘有些不可思议。
这一次,听完了僧侣念完经文正准备返回漪澜堂的时候看见沈家四姑娘的丫鬟正抱着一堆的东西好奇的问道:“这位小师傅,发生什么事了?”
卫琅宴听到那小和尚都快要哭了,“这位施主,今日早上的时候有位施主去了后山,如今还未归来。方才又有一位施主上山去找那位施主了。去后山的施主同您一样穿着暗紫色披着,只怕上山寻人的那位女施主怕把去后山的姑娘当成了你了…”
思菊立刻就听明白了,自家姑娘以为去后山的是自己,所以跑去后山找人去了。她吓的不轻,脸色发白,手中抱着的东西也咚的一声全部掉落在地上,连她身后的沈天源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吓的立刻丢开了手中的东西,慌着要去后山寻人。
卫琅宴是知道有人去了后山至今未归的事情,只是没想到沈家四姑娘会如此的鲁莽,还没弄清楚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丫鬟就跑去找人了。他皱了下眉头,没有任何迟疑的叫住了沈天源和思菊,“你们在这里等着,等着方丈大师安排人进山寻人,我先去后山看看。”说罢,大步离开,朝着寺庙后院奔去。
思菊和沈天源回头,都有些发愣,显然是不知这高大俊朗的男人是谁,眼睁睁的看着那高大的男人很快消失在大殿之中。两人也正想跟过去,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阿弥陀佛,旁边的小和尚们立刻站直双手合掌回了一声阿弥陀佛,又欢喜的道:“方丈来了。”
思菊和沈天源终究还是没有跟上去,被方丈大师拦了下来,安排了身强力壮的和尚准备东西上山寻人…
沈牡丹顺着浅浅的鞋印朝前追去,走了半个多时辰路上的脚印越来越浅,她心中焦急,只道路崎岖,又不敢走的太快,顺着脚印走到后面的一条山路时,旁边是陡峭的山体,一条小路不过只够三人并肩行走,另外一侧则是空空的斜坡,往下看上一眼,高有十数丈,摔下去可不是好玩的。沈牡丹紧紧的贴着另外一边的山体朝前行走。
又往前走了不少的路,天空突然下起了细雨,雨夹雪,真是糟糕的天儿,沈牡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把披在身上的大氅解下来披在了头上。因为下雨,路上浅浅的脚印瞬间失去了痕迹,沈牡丹心中焦急,停住脚步瞭望远方,朦胧的细雨中瞧见前面不远的一颗歪脖子树下站着一个人影,披着暗紫色斗篷。
她心中一松,总算找到了,急忙朝着那人影奔了过去,还未走到跟前她就瞧见那歪脖子树下的身影突然朝着旁边的树上搭上了一条白绫。沈牡丹吓了一跳,心中忽然就静了下来,知晓自己肯定是弄错人了,这人不会是思菊的。思菊性子虽有些鲁莽,但至多是跑到后山附近瞧瞧的,不可能跑到这深山里来的,更不可能跑到这里来寻死的!她方才太过担忧紧张了,根本没有细想。
看着远方已经在往白绫下搬石头的身影,她皱着眉头看了会,终于还是忍不住暗暗说了句晦气,拎起裙角朝着那已经在套脖子的身影奔跑了过去。等跑到的时候,那人已经早蹬开了脚下的石头了,整个人悬挂在了歪脖子树下直打晃。
沈牡丹连口气都没喘一下,立刻抱着这人的双腿往上一顶,她的脖子离开了白绫,人也疲软的摔倒在了沈牡丹身上。沈牡丹狼狈的从这人身子底下爬了起来,又把这人翻转了个身子仰面躺着,这才发现是个长的不错的姑娘家,白白净净,很是秀丽,眉头无意识的蹙着。雨水低落在她的面上,更是无端端生出一股娇弱的感觉。
沈牡丹经历了一世,最痛恨的就是这种不爱惜自己生命的人,她死倒也罢了,还让亲人跟着伤心。她使劲拍了拍这昏迷过去的姑娘家的脸颊,喊道:“醒醒!快醒醒!”
又四下看了一圈,原本就有些阴暗的天再这么一落雨更加显的阴黑了,两人在这偌大的树林子里,只有雨声滴答滴答的,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沈牡丹知晓要赶紧把这姑娘叫起来离开,天在暗一些的话路上根本就走不了了,两人要再这样的地方待上一晚,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她正想低头给这姑娘度气,瞧着这姑娘眼睑颤动了下,幽幽转醒。这姑娘显然还有些懵,对上沈牡丹的眼睛,喃喃细语道:“这是什么地方?难不成我已经死了吗?”
沈牡丹不喜这样轻贱性命的人,因此口气也有些不好,冷着脸说道:“你要是没事就赶紧起来,我们趁着天色还没有暗下来赶紧回去!再晚一些的话,就等着在这里待上一夜冻死在这里好了。”
那姑娘还有些懵懵的,显然还不清楚眼下是什么情况,眯着眼看着沈牡丹。
“快起来!”沈牡丹身上的大氅已经湿透了,一头黑发也被雨水打湿,黏糊糊的贴在头上,身上更是一阵阵的发冷,直打颤,她的口气也越发有些不好了。眼瞅着这姑娘还是没动静,她蹲□子打算把这姑娘拖起来。这姑娘似回了神,直愣愣的看着沈牡丹,又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歪脖子树和白绫,脸色有些发白,哆嗦着嘴唇道:“我没死?是姑娘救了我?”
沈牡丹忍着怒气开口道:“是的,你没死,现在我们赶紧起来回寺庙去,天色不早了,等天色暗下来会找不到出路了,我不想陪着你冻死在这林子里,所以赶紧起来吧。”
正说着,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沈牡丹回头一看,只瞧见一抹高大的身影正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树林雨水模糊了视线,有些看不清楚那人的长相。看见这身影,沈牡丹松了口气,以为是寺庙派人寻了过来,如今有人帮忙就好办多了。她忍不住站起身来冲着那高大的身影挥了挥手,高声喊道:“是寺庙的人吗?我们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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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那抹高大的身影越来越近,距离沈牡丹不过一丈来远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了这人的真面目,黑狐皮褶子大氅,冰冷的面容,额头上的雨水顺着脸颊鼻梁滴落在大氅上的黑狐毛皮上,有些狼狈,却不影响他的俊朗。
沈牡丹还未缩回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她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不远处的男人,怎么会?怎么会是他过来了?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抬手揉了揉眼,再看过去的时候他距离自己不过三四步的距离了。
他面无表情的样子终于有了一丝的变动,似乎蹙了一下眉头,“你太过鲁莽了。”
沈牡丹还有些没回过神来,瞪大眼睛望着他,“殿…殿下,您…您怎么过来了?”怎么会是宴王殿下过来了,难不成…沈牡丹回头看了还躺在地上懵懵的年轻姑娘一眼,难不成殿下是为了寻她过来的?
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自然是过来寻你的,现在赶紧离开这里,寻个位置避一下雨。”说完,回转了身子四下看了起来,瞧见前院不远巨大的山体,回头冲她说道:“去前面避一避,看看能不能找到山洞之类的位置。”
沈牡丹也跟着他一起朝着那位置看了一眼,忽然又觉得不妥,现在这时候不是应该赶紧回去吗?若是再晚一些只怕今夜就不能回去了,“殿下,民女觉得这时候应当赶紧回去寺庙里才是,若是在晚一些天色暗下来就瞧不清楚回去的路了。”
说起这个,卫琅宴的脸色又冷了两分,“回去的路山体滑坡,挡住了去路,只能等着寺庙的人前来救援。”他想起方才刚走过那狭仄的山路,后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回头看了一眼,山上的泥土碎石全部滑落了下来,若是在晚一些,只怕他人就被埋在里面了。
沈牡丹脸色发白,难怪方才听见一声沉闷的响声,还以为是冬雷,没想到会是山体滑坡了。先如今也只好寻个位置躲躲雨,希望寺庙的人能早些寻到他们才是。眼看着宴王殿下头也不回的朝着山壁走去,沈牡丹回头看了一眼那姑娘,暗道,宴王殿下过来之后似乎一直都没瞧过着姑娘一眼,莫不是不认识这姑娘?
看着地上姑娘狼狈的模样,她暗叹了口气,蹲□子,“姑娘,你能不能起来?前面山体滑坡,如今我们回不去寺庙了,只能先寻个位置避避雨。你…你可起得来?”看着那姑娘暗淡无神的双眼,她想了想又道:“虽然不知你发生了何事,但是做任何事情之前请先想想你的家人,莫要做出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来。我言尽于此,接来下不管你做任何事情我都不会在管了,若是你还顾念着家人就跟我寻位置避雨,等待别人的救援,若你想继续方才的时候,我也不会再多管闲事了。”说罢,再也不看这姑娘,起身追着宴王而去。
地上躺着的姑娘看着沈牡丹的背影,想起自己要是真出了事,父亲母亲该有多伤心呐,自己怎么就这般的软弱,明明错的不是她,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摸了把脸上的雨水和泪水,她撑起身子慢慢坐了起来,身上的知觉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这才发觉冷的不行,身上的衣物早已被雪水雨水侵湿了。看着前面的两个人影越走越远,也顾不得别的,爬了起来朝着两人追了过去。
沈牡丹很快就追上了卫琅宴,缩着肩膀跟在他的身后,出来的时候忘记带斗篷了,里面的衣裳淋湿了一些,太冷了。她抬头看了眼前面的宴王,心中暗觉奇怪,他看起来似乎不认识那女子,难不成不是为了找那女子才出来的?那是为何?想了想,她开口问道:“殿下,您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出来寻你的,你曾经救了梓安,这个人情我需还你。”他开口说道,“这里不必唤我殿下。”
沈牡丹点了点头,又想起他瞧不见,忙道:“是的,殿…咳…卫爷。”既然不让叫殿下,那卫爷这称呼怎么样?
卫琅宴的背影顿了下,又继续朝前走去。
沈牡丹心中有些忐忑,当初救了小世子不过是偶然,他已经给了谢礼,还三番五次的原谅了冒犯他威严的自己,如今又来这种地方寻找自己,她中觉得两人的人情关系越来越混乱了。
跟着他身后走着,沈牡丹瞧见他走一段距离便要用匕首在一颗树上做个记号,知晓这是为了让别人找到他们来留下来的。跟着他来到山壁旁边,又寻了一会,她瞧见他忽然扒开一堆枯萎的灌木丛,里面立刻露出一个一人多高的山洞来。
她跟着卫琅宴走进山洞里面,发觉山洞内的位置还挺大的,能够容纳好几人,山洞内的高度有一人多高,地势比外面高一些,因此里面很是干燥。山洞正中央有火堆的痕迹,角落里还堆着一些干燥的松叶和树枝,还有几个有些破旧的瓦罐,显然这里有人来过,应该是来山中打猎的猎户留下来的痕迹。
沈牡丹还有些发愣,卫琅宴已经把山洞角落的松叶和树枝抱了过来,沈牡丹瞧见急忙上前取了身上的火折子点燃了松叶,又旁干燥的小树枝仍在燃着的松叶上面,火势噼里啪啦的大了起来。
卫琅宴看了她手中的火折子一眼,沈牡丹笑笑,“寺庙里经常需要上香,所以一直把这东西携带在身上。”
卫琅宴不说话,盘腿坐在了火堆旁,脱□上的黑狐皮大氅抖落了上面的雨水,又覆盖在双腿上烘了起来。这黑狐皮极好,雨水侵不透,皮毛上的雨水抖落两下已经差不多了,在烘烤一下就能干了。
沈牡丹看着干燥的树枝已经不多了,同卫琅宴说了声去洞口附近捡了不少树枝回来,只都被雨水淋湿,只能先放在火堆一周烘烤着。不多时,那年轻的姑娘也走了进来,瞧见里面的卫琅宴一愣,显然方才的时候根本没注意到他。她站在山洞口迟疑了下,最后走进山洞来到沈牡丹旁边坐下。她冲沈牡丹说道,“方才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小女没齿难忘。”
沈牡丹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正轻轻颤抖着,道:“你先赶紧把身上烤干了再说,这冷的天儿莫要冻坏了。”
那姑娘轻点了点头,解下斗篷,又往火堆旁边凑近了一些,默默的烘烤着手中的斗篷。
三人都不再说话,挨着火堆坐了半个时辰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外面的雨似乎停了,只有雪花飘落着,明显比前两天的雪大了不少。沈牡丹身上干的差不多了,手中的大氅也已经烤干,她披上大氅,把角落的瓦罐抱着出去装了些落雪进来放在火堆上烧了起来。
不多时,瓦罐里的雪渐渐化成了水,冒着热气,咕噜噜的煮开了。沈牡丹又去角落寻了三个破旧的陶碗过来,小心翼翼的倒了三碗热水,第一碗递给了卫琅宴,“卫爷,你喝点热水,如今冰天雪地外面也没什么能吃的,一时半会也回不去寺庙,只能在这山洞将就一晚上,希望明天寺庙的人能够寻到这里来。”
卫琅宴接过瓷碗,道了声谢。沈牡丹说道:“是…是我该跟卫爷道谢才是,连累了卫爷。”说罢,又给那姑娘递了一碗热水,她接了过去小声的说了声谢谢,又呐呐的开口说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这般任性,也不会害的姑娘和这位爷留在这里了。”
两人都没说话,那姑娘说罢捧着瓷碗小口喝了起来。
喝了些热水舒服了不少,只晚上一顿不吃,大家也都还能坚持,沈牡丹又实在不知和宴王能说什么,他也是为了还自己的人情才出来寻自己的,因此心中越发的不安。过了没多久,困意来袭,三人就靠在山洞里面将就了一夜。翌日一早,外面的落雪已经有脚脖子那般高了,沈牡丹醒过来的时候就瞧见卫琅宴正往火堆里面加着树枝,那姑娘正靠在山洞的一角发呆。
沈牡丹起身,抱着旁边的瓦罐出去装了些雪水,刚走到外面就瞧见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一头灰褐色的东西,她仔细一瞧,竟然是头半人来高的野猪。这野猪有些瘦,显然是蝗灾的时候没有多少东西吃饿的,这会瞧见了人急的直哼哼了起来,看架势似要往沈牡丹这边冲了过来。
沈牡丹心中焦急,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又不敢大声惊呼怕把一叫这野猪直接冲过来了,这回更不敢往山洞里面跑,里面还有两个人,地方狭仄,根本躲不开,到时都会被这野猪给伤到的。她抱着瓦罐正犹豫该如何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前有野猪,她甚至不敢回头看到底是谁出来了,却听见身后卫琅宴有些清冷的声音,他道:“你脚步轻一些回去山洞里,莫要惊到这野猪了,这里我来处理。”
沈牡丹这才慢慢的回头看了一眼,他正站在她身后两三步远的位置,目光沉沉的看着那野猪,手中握着一把匕首。沈牡丹有些犹豫,不知到底是该留下来帮忙,还是回去山洞,只是留在这里她也帮不上什么忙,说不定还会影响到他。她不再犹豫,轻着脚转过了身子朝着山洞走去。
刚走了两三步就听见身后野猪急躁的哼哼声还有奔跑在雪地上的声音,她面色一白,正准备回头看上一眼,耳边又响起卫琅宴的声音,“不要回头看,赶紧去山洞躲着,这里我能解决!”
沈牡丹不再犹豫,快速的奔跑回到了山洞里,山洞里的姑娘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轻声问道:“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沈牡丹不说话,喘了两口气,趴在洞口胆战心惊的看着外面的情况。
卫琅宴已经同那野猪缠斗在一起,他的身手很好,纵然手中只有一把匕首也占了上风。且那把匕首极为锋利,哪怕野猪身上裹着一层层厚厚的泥壳也能轻而易举的划开它的身体。饶是如此,她的心依旧提在了嗓子口,深怕这位未来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因为她有了什么闪失。
身后的姑娘见沈牡丹不理她,又紧张的看着外面,隐隐的还听见外面打斗的声音,起了身来到沈牡丹身后朝着外面看了一眼,立刻瞧见了与野猪打斗在一起的男人,她吓的不轻,急忙用手捂住了想要尖叫的嘴巴,硬生生的把声音吞了下去。
这野猪应该挺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了,力气渐渐衰竭,很快就被卫琅宴一刀刺中要害倒在地上流血不止了。
沈牡丹这才忙冲了出去,发现他手腕上受了伤,正往下低落着血,她一惊,抬头看了他一眼,“殿…卫爷,您的手受了伤,进去帮你包扎一下吧。”
卫琅宴恩了一声,跟着她回到洞里,沈牡丹跪坐在他的身边,从地上捻起一些烧的木灰撒在伤口上,等血止住了这才从衣裙下摆扯了一块布替他把伤口包扎了起来。
看他并无大碍,沈牡丹松了口气,又想到三人都是一夜没吃东西,抬头冲卫琅宴道:“卫爷,我去把外面的野猪处理一些,也好吃些热食。”
卫琅宴恩了一声,把手中的匕首递给了她。从他宽大的手掌中接过匕首,沈牡丹抬头冲他笑了笑,握着匕首走到外面那头已经死透的野猪旁边。在野猪身上比划了几下,从野猪后腿出割下了几块野猪腿肉下来回到了山洞里。
野猪肉柴,又没有油盐,煮着吃的话味道会难以下咽,沈牡丹把几块野猪肉切成手指来厚的肉块,串在树枝上烤了起来。旁边的姑娘犹豫了一下,轻轻的来到她身旁说是要帮忙,沈牡丹递给她一串教她怎么烤。姑娘轻轻的点了点头,来到火堆旁坐下,距离为琅宴有些远,显然她惧怕这个虽俊朗却冷冰冰的男人。
没有盐的烤肉谈不上多美味,但对于已经饿了一夜的三人来说都是难得了美味了。
吃了烤肉,三人继续呆在山洞里等待外人救援,那姑娘坐在沈牡丹旁边小声的同沈牡丹说着话,问了沈牡丹的名字,又说了自己的身世,说了自己为何会寻死的原因。说起来也不过是男人薄情寡义的事情,这姑娘名叫施宝秋,是临淮县附近一个村子里地主家的女儿,也是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长大的,后来看中了个穷小子,说喜欢他,非要与那穷小子定亲。父母无法,只得让两人定了亲事,之后更是出力出银供那穷小子安心读书考儒生,去年春上去了上京安阳复考,之后再无音讯,前些日子突然送了封书信回来,说是要与施宝秋退了亲事,又说他已经在安阳娶了妻子。
施宝秋突闻此事,伤心欲绝,奈何这穷小子当初可是带上家中唯一老母上京去的,如今想找人说道说道都没地儿去了。施家父母更是暗暗恼怒这小子,可看着女儿如此伤心又不敢乱说什么话。前几日她说要去寺庙待上几天静静心,施家父母无法,只得让宝贝女儿带着两个丫鬟来到寺庙静心几日,却不想自己的女儿会做出如此决绝的事情来。
施宝秋低声诉说着,沈牡丹安静的听着,对面的宴王面无表情的看着火堆,显然对这样的话题没什么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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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姑娘,当初我与泽庆是两情相悦,不然也不会同他定亲了,父亲母亲对他也是极好的,他本是一农家小子,家里只有一位老母病重多时,父亲母亲给他母亲请了大夫,治好了他母亲的病,又出银钱供他读书,什么事情也不用他做,还给了两个丫鬟照顾他们母子。却没想到这人如此的薄情寡义,狼心狗肺,一去到安阳刚开始还送了封书信回来说是一切安好,等成为儒生之后便回来迎娶我,却不想第二封书信便告知在上京他已经娶了妻子,要与我退亲…”施宝秋絮絮叨叨的说道,一脸的伤心欲绝,眼中蓄着泪,强忍着不肯落下。
“牡丹姑娘,昨天幸好被你救了下来,不然父亲母亲知晓我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去寻死该有多伤心,牡丹姑娘你放心,我已经想明白了,错的又不是我,我会好好的活着,活着去上京找到他问一句为什么,问他为何如此薄情寡义,恩将仇报!”说到这里,施宝秋终于不再是一脸的伤心了,秀丽的小脸儿上露出了坚定的神情来。
沈牡丹恩了一声,“不错,就该如此。”想了想,对面似乎还有个宴王,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正闭眼休息着,只怕对她们的话早就不耐了吧。
施宝秋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几句,说父亲母亲待她有多好,说父亲母亲有多相爱,母亲这些年只生养了她一个,父亲却能顶住祖母和一众亲戚的压力不纳妾氏,说她要是去了父母肯定会伤心死的。
沈牡丹偶尔回应她几句。
时间慢慢的过去,转眼又到了夜里,寺庙的人还没有寻过来,沈牡丹又去把外面冻的硬邦邦的野猪肉割了一些下来串成肉串放在火堆上烤了起来,吃了烤肉喝了热水,三人又在山洞里过了一夜,第二日一大早就听见外面嘈杂的声音了。沈牡丹急忙起了身奔到山洞外,瞧瞧白雪皑皑的树林里有几个人影,她忙挥了挥手大声喊道:“这边,我们在这边。”
人影朝着山洞跑了过来,“找到了,人在这边。”
沈天源和思菊也过来了,一瞧见沈牡丹的狼狈模样,思菊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姑娘,呜呜呜,姑娘,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没跟您通报就去了山下了,幸好姑娘没事,不然…”思菊流着泪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露出个后怕的神情来。
沈牡丹冲她笑了笑,“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吗?不要哭了,赶紧回去吧,我还想好好梳洗一下吃顿热乎的饭食再好好睡上一觉呢。”
另外一边陈弘文也带了不少侍卫过来,瞧见卫琅宴没事,陈弘文可算是松了口气,平日里笑眯眯的笑脸也不见了,上前把卫琅宴身上的黑狐皮大氅脱下递给一旁的侍卫,又取了黑貂皮大氅给他披上,这才瞧见他受伤包扎的伤口,神色一凛,“七爷,您受伤了?”
卫琅宴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鹅黄色的绸布,“我没事,即刻下山启程回京吧。”
施宝秋的两个丫鬟也来了,一瞧见自家的姑娘,哭的那叫一个伤心,两个丫头的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姑娘,谢天谢地,您总算没事,可是吓死奴婢们了,老爷跟太太已经上山了,如今正在寺庙等着姑娘在…”
施宝秋也跟着哭了起来,一边哭着一边嚷嚷着对不起,身子也有些疲软,心中更是暗暗的后悔和惧怕,为何要跑来寻死,差点就见不着疼爱她的爹娘了。
等到人都过来了,众人这才抬着那头野猪往回走去,路过那山体滑坡的地方发现滑坡的十几丈地方被人从中间生生的挖开了一条路来,只怕是这些人不眠不休挖出来的。
卫琅宴那群人走在最前方,沈牡丹抬眼望过去,陈弘文正在他耳边说着什么,漫天飘雪中她只能隐隐的瞧见他的侧脸线条如刀刻般的深邃轮廓。
花了两个时辰的时间大家终于回到了寺庙,施宝秋红着眼过来跟沈牡丹道了谢这才随着两个丫鬟去见父母了。沈牡丹也正想去跟宴王道声谢谢,若不是他,自己此刻已经葬身在野猪口中了。四下看了一圈,发现宴王已经带人朝着寺庙大门口走去,显然是打开离开寺庙了,她忙提起裙角追了上去,气喘吁吁的追上了他,因为跑得急两颊惹上两朵嫣红,她急急忙忙的道:“殿下,民女多谢殿下的救命之恩,若不是殿下,民女早就命丧野猪之口了,殿下的大恩,民女这辈子没齿难忘。”
漫天大雪,她的面容隐藏在鹅毛大雪中,有些看不真切,卫琅宴盯着她看了会,神色不明,说道:“不必同我道谢,这是我替梓安还你的人情。”
沈牡丹一怔,又冲他笑了笑,“还是要多谢殿下。如此,民女就不叨扰殿下了。”说罢,冲卫琅宴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
看着冒着风雪朝着山脚下走去的高大男人,沈牡丹心中有些感慨,说是还她的人情,但他对自己的那些宽容自己又该怎么还给他?这人情只怕越还越乱了。正出神的看着风雪中的身影,那边的思菊跑了过来,替她撑起一把油伞,“姑娘,该回去了。”
跟着思菊沈天源回了院子里,思菊备了热水伺候了沈牡丹梳洗,又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走出房间,厅里沈天源正等着,一瞧见她出来把搁在桌上的一碗素面端给了沈牡丹,“方才寺庙的斋堂送了碗汤面过来,你赶紧趁热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