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牡丹冲父亲笑了笑,接过父亲手中的汤面一口口吃了起来。
看着女儿鲜活的面容,沈天源那颗后怕的心此刻才渐渐放下,当时听着女儿寻到后山去了,他真是彻底慌了,大冷天的,女儿就这么去了后山若是在遇上一些什么事情,那岂不是再也见不到女儿的…好在,如今女儿完完整整,安安全全的坐在他的面前,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又禁不住开口说道:“牡丹,你太鲁莽了,怎的不想想思菊怎么会去后山?下次遇事之后可万万不得这般的鲁莽。”
沈牡丹从面碗中抬头,笑眯眯的道:“爹,我知晓了,下次定不会了,这次实在是女儿鲁莽了。”
沈天源点了点头,又想起追着女儿而去的高大男人,不由的皱眉问道:“牡丹,方才离去的那男人是谁?那日得知你去了后山,他立刻就追了过去。”
“他啊。”沈牡丹顿了顿,笑道,“那人是宴王殿下,不过是为了当初我救下小世子的人情这才去寻我的。爹放心,如今我与他之前的人情债应该是没了,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的。”
沈天源震惊,那人竟是宴王殿下,这样一想似乎也说得通了,牡丹当初救下小世子,宴王重情重义,自然是想要还这个人情的。如今两人再无相欠,日后也不会有交集那便好了,他不希望牡丹跟这样位高权重的男人有什么多的交集,牡丹重情,心思单纯,只适合小门小户的人家。
看着女儿吃完一碗汤面回房休息了,这才跟思菊交代了几句匆忙的下山去了,阿焕一个人在家,粮铺也只有掌柜的和六儿在,如今也不知家中如何了,既牡丹无事,他就先回去了。
屋里烧了盆银炭,门口有厚重的帘子遮挡着,房屋里很快就暖和了起来,沈牡丹很快就入睡了,好好的歇息了一夜。第二日天刚刚大亮施宝秋就带着父母过来给沈牡丹道谢了。
施家父母看起来性格温良,施老爷一个劲的道谢,施太太拉着施宝秋的手哭个不停,施宝秋一脸的悔意,最后留下了好多谢礼这才离去。这谢礼都是施家人自己准备的,各种各样的山货,干菇子,干木耳,各种野味,还有几张银灰貂皮。
施家下午就离开了寺庙,沈牡丹又在寺庙待了几日,安心的吃斋念佛,几日后才同思菊回到了沈家。
沈家一切还是老样子,沈天源并没有把沈牡丹在寺庙发生的事情告诉沈焕,怕影响了他读书,沈焕瞧见她回来别提多高兴了,书也不读了,陪着沈牡丹闲话家常了半天,后来瞧着沈牡丹心情还不错的样子,沈焕小心翼翼的问道:“姐…”他知晓姐姐同罗南的事情,别提多恨罗南了,姐姐因为伤心去寺庙静养几日也不知还记不记得罗南,爹爹说罗南那人最会哄骗姐姐了,怕姐姐又给他哄骗去了,他正提个醒,门外忽然传来思菊愤怒的声音,“姓罗的,你还有脸来咱们沈家,还不赶紧滚出去!”
“思菊,你家姑娘可在,我来是想跟你家姑娘说清楚的,我是来求牡丹原谅我的,不管如何,你让我见牡丹一面。”罗南的声音似乎有些憔悴,也带着隐隐的不耐。
思菊的声音越发的愤怒,“姓罗的,你别不要脸了,硬闯进我们沈家就算了,如今还敢闯我们姑娘的闺房,还不赶紧滚出去!我们家姑娘根本不想见你!”接着似乎有什么东西啪嗒啪嗒的响起,还有罗南愤怒的声音,“思菊,你这是作甚,还不赶紧把扫把放下…咳咳,快把扫把放下!”
沈牡丹皱眉,心中有些烦躁,没想到回来的第一天就要面对这罗南了,这男人还真有脸上门来求她原谅!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有妹纸评论说男主的五哥是靖王,我之前的章节好像是有提到过,但是忘记到底是靖王还是什么了,取名忘记存下来了,~~~~(>_<)~~~~ 也不知是哪一章提到过啊,姑娘们还记不记得啊,我好去修改一下,后文中都会是卫玉珩,珩王。
排行五的卫玉珩,排行六的卫安景,排行七的卫琅宴。
37、、
沈牡丹压下心中的烦躁,起身想去外面跟罗南说清楚,刚站起身子,一旁的沈焕突然拉住了她。沈牡丹看了他一眼,发觉这孩子正不安的看着他,清秀的脸蛋有些发白,他扯住她的衣袖,“姐,你要出去见她吗?姐,那…那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莫要听他说话好不好?我出去把他赶走就好了。”
他的脸上带着惊慌不安,很怕牡丹不愿意听他的话,非要出去听那男人的话。
沈焕知晓姐姐对罗南的感情,他是真的怕,怕姐姐被罗南这么一哄,就放不下他,忘不掉他,罗家就是个火坑,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姐姐往火坑里面跳。他希望这几日在寺庙的静心能够让姐姐想清楚,罗南不过是个伪君子,配不上她的。
沈牡丹岂会不知阿焕心中此刻的想法,她心中发酸,又酸又疼,这孩子不过才十二,却要担心她这个做姐姐的了,害怕她这个姐姐被人哄骗了去。她忍住心中的酸疼,冲沈焕莞尔一笑,“阿焕放心,姐姐不是那么愚笨的人,姐姐心中很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的,我再也不会被他哄骗了去的。”
沈焕却还是不放心,姐姐以前对罗南的情谊他可全都看在眼中,情若真是那么好断的,姐姐何苦要去寺庙静心,他犹豫了一下,拉住了沈牡丹衣袖,轻声道:“姐,你莫要听他的话,他说的话都是骗人的,他不过是想哄骗你的,罗家名声已败,临淮县的姑娘都看不起他,他只有回来把你哄骗回去。姐,你知不知道,如今他都已经把姚月抬进罗家大门了…”
这儿事原本沈焕也不想讲的,但就怕自家的姐姐一时糊涂被这人给哄了过去。这男人也真够不要脸的,刚把家中的丫鬟抬为妾氏,没两天又把通奸的对象抬进了罗家大门,如今还有脸来求他姐姐的原谅。
沈牡丹一怔,显然没想到这才几天不在家里,罗家就把姚月给抬进门了,想来罗南可是非常埋怨姚月的,不知怎么就肯这么轻易的同意把姚月抬进门。
沈牡丹拍了拍沈焕的肩膀,“阿焕放心,我不会那般糊涂的。”说罢,不顾沈焕担忧的神情出了房门。一出去就瞧见思菊握着一把扫帚追着罗南在白雪皑皑的院子里四处乱窜着。罗南很是狼狈,梳好的发也给思菊打乱了,蓬着头在院子里躲避着。
沈牡丹站着看了会罗南的狼狈样,才喊道:“思菊,莫要再打了。”
思菊举着扫帚站在纷飞的大雪中回头看向沈牡丹,有些委屈,“姑娘…”
沈牡丹冲她招了招手,“回来吧。”
思菊不甘心的瞪了罗南一眼,丢下扫帚回到了沈牡丹的旁边,罗南略微整理了一下发,也走到了沈牡丹的面前。沈牡丹站在房檐下,罗南站在飘着雪的台阶下抬头看着她,眼中是浓浓的痛苦,“牡丹,你可愿意听我解释?”
沈牡丹很平静,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说是姚月勾引你的?罗南,如今我已同你没有任何关系,以后莫要来再来沈家找我了,我瞧见你…”她顿了顿,“只剩下恶心的感觉,所以,你还是给自己留些面子吧。”
罗南不可思议的看着沈牡丹,怎么可能?牡丹不是很爱他吗?为何眼前的情景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沈牡丹,罗南心中五味杂陈,忽又想到会不会是她故作姿态想要她多哄哄自己?那自己就多哄哄她好了,女人不都是要哄的吗?
“牡丹…”他抬头看着她,“牡丹,我知错了,我也不好为自己辩解什么,这事的确是我做错了,但我爱的人至始至终只有你一个,想娶的人也只有你一个人,牡丹你原谅了我这次好不好?日后我定会好好待你的,定不会负你的,只求你给我这个机会。”
沈牡丹扯唇笑了笑,完全是给这人气笑的,她道,“罗南,你怎么好意思在把姚月抬进罗家大门没几天就跑来同我说这样的话?你…你真的觉得我如此愚蠢?就凭着你的几句哄骗就原谅了你,乖乖的嫁到你们罗家去?还是你忘记了当初你母亲是怎么羞辱我和我父亲的?”
罗南张着口,“我…我,牡丹,你听我解释,我本是不愿意抬她进门的,只是她父亲给了大笔的银两作为嫁妆,是我父亲和母亲同意下来的。牡丹,就算她进门了又如何?不过是个妾氏,你进了我罗家大门就是正房主母,想怎么拿捏她都是可以的…”
“够了!”沈牡丹沉着脸,“我方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同你们罗家早就没有关系了,你且回去吧,莫要再来沈家找我了,若是再有下一次,我会去衙门报官的。罗南你瞧瞧你如今的样子,哪里还有一些翩翩君子的风度,莫要让我瞧不起你。”
罗南失魂落魄的离开了,他是怎么都想不明白那个崇拜深爱他的牡丹怎么就这么翻脸不认人了,她怎么就翻脸不认人呢!
看着自家姑娘威武的样子,思菊惊讶的不行,迷迷糊糊的跟着沈牡丹进了房,好半响才反应过来,欢喜的冲到了沈牡丹面前,“姑娘,您方才真是太棒了,就该那般才对,那姓罗的太无耻了。”
沈牡丹冲她和沈焕笑了笑,“现在你们相信我不会被他哄骗去了吧,他都做出如此让人恶心的事情来,我又岂会愚笨到任由他哄骗?”
沈焕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唤了声姐。
沈牡丹笑道:“好了,你好好在房里看书,我回房去了。对了,再过几日你便要启程去安阳了,可有什么特别需要我为你置办的东西?”
沈焕想了想,说道,“姐,并没有什么需要特别置办的东西,就是一些吃的穿的用的方面。”
沈焕春上就要去安阳复考,临淮县距离安阳有一个半月的路程,若是等到过了年在去会有些赶不及。上辈子沈焕就是这个时候去的,差不多到年关到了安阳,之后在安阳待了一个多月这才参加的复试。沈牡丹记得上一世沈焕在安阳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从安阳回来后性子变了许多,只是问他到底是什么事他也不肯说,直到最后她也不知沈焕在安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记得那时候阿焕从安阳回来后胆子小了许多,也不怎么爱说话了,原本以为他只是受了什么刺激,现在回想起来,只怕那时候阿焕在安阳发生了很大的事情吧,她这个做阿姐的也真够粗心的。上一世,她因为初夏便要嫁进罗家,忙着自己的事情,因此并没有陪着阿焕一起去安阳。年关的时候,父亲要跟着大伯二伯一起去凉州的都城平陵沈家祭祖,所以也没有陪着阿焕去安阳,只有阿焕自己一人去了安阳。
如今他们沈家这一支不过是分支,真正的沈家主枝是在凉州平陵,平陵那一支都是正统的嫡出血统,两支来往的很少,只偶尔祭祖的时候会叫上沈家各支去平陵祭祖,而且去的都是各房的当家人,他们这一支的沈家姑娘还从未去过平陵的沈家。
想到父亲过几日大概也要启程去平陵了,沈牡丹打算晚上的时候和父亲商量一下陪着沈焕去安阳的事情。
就算知晓沈焕这一趟去安阳并无生命危险,但她还是希望阿焕能够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她若是跟去,多多注意一些,这伤害就能躲开了。
晚上沈天源回来后沈牡丹就同他商量了跟沈焕一起去安阳的事情,沈天源晚上已经听思菊说了牡丹今日对罗南的态度,心中自是感概的很,知晓女儿应该是真的放下了。且过几天他也要同大哥二哥一起去平陵的沈家祭祖,也不能陪着阿焕一起去了,牡丹陪着他去也挺好的。想到这里,沈天源点了点头,“行,再过几日我也要随你大伯二伯去平陵祭祖,那你陪着阿焕去安阳好了,思菊跟着一起去,六儿就在家里照顾店子。你之前让马掌柜去山中村民收的皮毛也都收回来了,如今那边的绣娘正赶着缝制大氅,差不多没啥事可忙的了,六儿一个人看得过来的。”
沈牡丹点了点头,又去把这事跟沈焕说了一遍。沈焕挺欢喜的,又有些犹豫,“姐,我一个人去就成了,你个姑娘家的,跑大老远的…”
沈牡丹拍了拍他的脑门,“姑娘家的怎么了?卫朝民风开放,姑娘家出远门的不是比比皆是,好了,你不用担心了,路上有我照应着爹也能放心一些。再者,你就当我出门散心好了。”
沈焕这才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
过几日就要出发了,郦江已经封江了,走水路是不成了,只能赶着马车走官道了,如今路上还下着雪,只怕速度会慢许多的。
思菊得知要跟着一起出门也很是欢喜,不过大半天的时间就把三人的东西收拾妥当了,沈天源也雇好了两辆马车,路上带了不少的干粮,之前施家送的一些干货和野味也带上了,还带了一些豆子,黍米,瓦罐。有时进不了城需在外面过夜,准备这些东西准是没错的,两辆马车足够装下这些东西了。
第二日三人就上了马车一路朝着安阳驶去。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到,睡觉去,好困了。求妹纸们多多评论,咳咳,这就是我双更的动力了。
38、、
当初阿焕才从安阳回来,情绪低沉,把自己关在书房好几日,自此性格也有些变化,不爱说话。沈牡丹跟沈天源虽然有注意到他的变化,但问他发生了何时,他直说无事。问了随同前去的六儿,六儿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说是少爷有一日回来之后脸色白的吓人,回来之后再房里待了几日不肯出门,问少爷发生了何时,少爷也不说话。
说起来,六儿和思菊从小就跟着她们了,对他们的话算是言听计从,且沈家虽为官家,但他们三房过的落魄,根本就没有什么官家小姐少爷的架子,也没把思菊和六儿当奴才对待,沈焕出门是不爱带着六儿的,当初去安阳虽有六儿跟着,但也不过是照顾他的起居饮食,沈焕有时出门是不带着六儿的,因此六儿当初也不知沈焕发生了何时。
沈牡丹只知道是沈焕复考之前发生的事情,具体到底是那一日,如今时间过的太久她根本记不清楚了。坐在马车里沈牡丹蹙着眉头,使劲想着,奈何时间实在是过的太久,印象太过模糊了。她又沉思了半响,猜测阿焕当初到底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安阳乃是上京,在路上走一圈基本上都是非富即贵的人,一抓一大把的世子,王爷,有爵位的人。沈焕的性子有些毛糙,许是因为这般才惹了事情,只是也不知到底是什么事情。
不过能在发生如此事情之后还能考上儒生,可见阿焕是真的聪明,只是上一世…沈牡丹暗暗叹了口气,想着到时一定要跟在阿焕身边,莫让他惹出什么事情来。
马车的车窗挂着厚厚的帘子,沈牡丹怀中抱着个小暖炉并不觉得怎么冷,她抱一会就给思菊让她抱会暖暖身子,思菊就冲着自家姑娘傻乐了两声接了过来,不一会在递给自家的姑娘。
外头的大雪渐渐变小,马车慢悠悠的走了一天,这一天的时间都是在马车上吃了些干粮饱腹。酉时的时候天色就差不多暗了下来,下雪天的走的慢,这一天时间都还没进城,如今还在荒郊野外的,晚上只能在外头过夜了,天色暗下来,马车也不能再继续前进了,只得原地休息一夜。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停在旁边的树林子旁,车夫下来喂了马。沈牡丹,思菊和沈焕也下了马车,这天冷的,一天就只吃了硬邦邦的饼子喝着冰冷的水,都有些受不住,思菊去寻了些柴回来,如今雪已经停了,把地上的雪扫出一块空地来,点了半天的火才算是点燃了,用石头垒了一个简易灶台,装了雪水煮了一瓦罐热水,众人喝了些热水这才舒服不少,沈牡丹又把带的豆子,黍米跟风干的野味割了几块丢进来煮了腊味粥。
沈焕在一旁同两位车夫说着话,沈牡丹站起身子朝着远处遥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官道上似乎驶过来一辆马车,没多久那辆马车就过来了,瞧见这里有人停着,里面传来一个姑娘家说话的声音,“旺叔,就在这里停着吧,那边有两辆马车,正好有个伴,今晚只能在这野外将就一晚上了。”
瓦罐里面熬煮的野味粥已经咕噜噜的响了起来,散发出阵阵的香味,沈牡丹这边的人都朝着那刚来的马车看了过去,如今这个天还要出远门的着实不多,能够路上结个伴儿也是好的。等到那马车上的姑娘走下来,沈牡丹就怔住了,过了会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想到这去上京都能碰见熟人。
那下了马车的姑娘也瞧见了沈牡丹,呆了一下,提着裙角欢喜的朝着沈牡丹跑了过来,“牡丹姑娘,你怎的也在这里?你…这是要去上京?”
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沈牡丹在寺庙救下的人,施宝秋。沈牡丹记得这姑娘说要去上京找那元泽庆讨个说法,还以为她会等到开春天儿暖和一些才去的,不想现在就碰到她了。
沈牡丹也朝着施宝秋笑了笑,“施姑娘,正是巧了,我家阿弟春上要去安阳参加儒生的考试,怕开了年再去来不及,这才现在上路的。”
听见儒生考试,施宝秋欢喜的笑脸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闷闷不乐的。
思菊认识她,知晓她害的自家姑娘在寺庙后山待了几日,对她微微有些抵触。只有沈焕不知,沈牡丹介绍的时候也直说是寺庙认识的好友。
这次施宝秋上京只带了一个丫鬟一个车夫,施家父母虽不放心,但却没拦着,总觉得要她亲自去认清那穷小子的面目比较好。
沈牡丹想着一起去上京路上也好有个伴儿,邀请了施宝秋跟她家丫鬟红双和车夫旺叔过来一起吃了腊味粥,吃过饭食,所有人挤在三辆马车上休息了一夜。
之后的一段日子里三辆马车结伴而行,一路朝着安阳驶去,走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终于到了安阳附近的定远县,约莫着再过个两三日的时间就能到安阳了,到时候正好过年了。
这一个多月沈牡丹同施宝秋熟了许多,两人姐妹相称,牡丹比她大两个月,她唤牡丹为姐姐。相处了这一个多月,沈牡丹知晓这姑娘性子真的非常好,虽被父母呵护着长大,性格却不骄不躁,待人有礼,只是略微有些绵软了一些,是个好姑娘。这一个多月的相处,思菊也对她没了成见,沈焕也总是很亲热的唤她宝秋姐姐。
马车渐渐驶进了定远,这里虽是个县城,但挨着安阳,人口量不少,也很是繁华,几人寻了个客栈住下,马车停在了客栈后院,车夫歇下马车,让店小二把几匹马牵去马槽喂食。众人一路忙着赶路,都是又疲又累,便打算在客栈休息一日在继续启程。
要了几间房,几人洗漱了一番便来到楼下客栈吃些东西,点了几个菜,又给几个车夫要了肉食和小酒。沈牡丹,沈焕,施宝秋,思菊坐在一桌吃着东西。施宝秋明显胃口不好,看起来有些恹恹的,沈牡丹知晓她在担心什么,替她夹了一些开胃小菜,笑道:“快些吃吧,莫要想些无用的事了。”
施宝秋蹙着眉头应了声,心不在焉的吃着东西。
沈焕也已经知晓施宝秋上京的原因了,安慰她道:“宝秋姐姐,你莫要伤心了,为了那样的人不值当。”
施宝秋抬头冲沈焕一笑,“我知晓的,阿焕莫要担心,我无事。”越到上京她的心中便越不安,不知到时找到了元泽庆到底该怎么办,心中也偶尔会抱着一丝的期待,说不定泽庆并没有在上京娶妻,只不过是诓她的,说不定只是他生了重病,不愿连累她罢了。有时又会想着他若是真的娶妻了,自己当真要上前质问他吗?这样做又能如何了?
施宝秋的心乱糟糟的,其余三人虽看在眼中又安慰不了她,这还要她自己想通了才是。
几人正闷不做声的吃着东西,身后客栈的木梯出忽然传来一阵阵吵闹声,众人回头一看,木梯的台阶之上有个长相妩媚的女子正跪在地上抱着一个长相好看的男人哭泣着,“爷,奴家错了,求爷原谅了奴家这一次,莫要赶奴家走,奴家日后一定安安分分的待在爷的身边,只求爷给奴家一次机会。”
那女子当真妩媚,漂亮,哪怕穿着厚厚的桃红袄子也遮盖不住鼓鼓的胸,细细的腰肢,就连哭泣的时候也惹人怜惜,恨不得让旁人替她哭了才是。
那长相极俊的男人看都未看抱紧他大腿的妩媚女子,一伸腿,那女子摔倒在一旁伏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俊美男子下了木梯,不再看上面的女子一眼,寻了个空的桌子坐下,施宝秋同思菊都愤愤的看着那俊美的男子,施宝秋更是气的小胸脯一鼓一鼓的,又看了一眼木梯之上哭的伤心的女子,她再也忍受不住,腾地站起身来走到了那男子身边。
沈牡丹没想到她会突然跑过来,想拉都拉不住了,暗道一声糟了。那男人穿着暗紫色绣金边衣袍,披着一件白狐大氅,腰间的佩玉更是翠绿翠绿,身后佩剑的侍卫,都代表着这男人的身份非富即贵。且那女子方才说日后一定安安分分的待在爷的身边,也就是说这女子应该是这男子的妾氏,还做了什么不安分的事情这才要赶她走的。宝秋这丫头想着自己的遭遇,脑子一糊涂就这么冲了上去。
施宝秋站在男人的对面,指了指木梯上还呜呜咽咽哭着的女子,气愤的道:“何必如此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为难一个女子!天下间最绝情的就是你们男人了!”
沈牡丹起身,唤道:“宝秋回来,莫要多说了。”施宝秋不解的回往了沈牡丹一眼,“牡丹姐…”
那男人抬头看了施宝秋一眼,瞧她气呼呼的样子,轻笑,“我负过你的情?”
施宝秋瞬间臊红了脸,“你…你,自然是没有,我…我只是说你负了楼上那女子的情。你…你不能…”她正结结巴巴的说着,那楼上的妩媚女子忽然起身冲了下来,一把推开了施宝秋,一脸的泪水,表情却狠绝,“奴家与爷的事岂容你来多管闲事,莫要以为奴家不知你怀了什么心思!”
施宝秋摔倒在地,呆愣愣的抬头去看那妩媚的女子,男人的神情却慢慢冷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点忙,下午都没时间码字,晚上喂奶的时候喂着喂着自己还睡着了,幸好定了闹钟到九点,赶紧爬起来码字,带孩子实在是太累啦。~~~~(>_<)~~~~
对了,看书的有木有做妈妈的,小孩拉肚子怎么办啊,喂了妈咪爱,肚脐上也贴了丁桂儿脐贴,好像没用啊,每天还要拉两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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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牡丹不想施宝秋参合到这件事情里面,起身来到施宝秋面前把她搀扶了起来,低声说道:“宝秋,莫要管这些闲事,快些去吃东西,吃了东西好好休息一下。”
施宝秋也知自己是好心办了坏事,轻轻点了点头,扶着沈牡丹的手臂站了起来,两人回到位置了,施宝秋不再多看那边一眼,夹着桌上的菜默默吃了起来。身后又传来那女子哀求的声音,“爷,奴家知错了,求爷在给奴家一次机会。”
“滚开!”男子的声音冷冰冰的,不带任何感情,“不过是养的一只雀儿,不想如今连我的事情都敢管了,莫要以为我不知你以前在后宅做的那些事情,以前宠着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意你怎么惹事,如今腻了你,你便什么都不是了,在如此也只会惹我越发的厌烦。”他的声音顿了顿,“把她扔出去吧。”
身后的侍卫捉起地上的女子朝外走去,那女子吓的不轻,眼泪糊了脸上的妆,使劲挣扎着要朝着那男子扑去,“爷,奴家错了,奴家知错了,求爷在给奴家一个机会…”她的声音渐渐远处。
沈牡丹和施宝秋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虽说这女子有错,但这男人也是个无情的。何止这男人无情,天下间的男子大多是如此吧,我爱你时捧你在手中细心的呵护着,我不爱你时你便是那地上的尘土,随我践踏。
施宝秋忍不住往外看了一眼,瞧见那侍卫一把把女子扔了出去,女子撞在了一丈之外的石阶之上闷哼了一声,瘫软在地上便不再动弹了。施宝秋的脸色有些发白,这才知晓这男人是多么的狠,她方才差一点就惹上他了。她这时更加不敢转身去看那男子,低头吃着东西,却如坐针毡,总觉得身后有一道目光紧紧的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