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竟然打我?”
“不是你送上来让我打的么?”遗珠一脸无辜。
“我、我、我!”
“殿下该不会是想让我亲你吧?”遗珠露出后知后觉的样子,“那样不好吧…”
“怎、怎么不好了?!”
“太快了,我接受不了。”
“那、那你也不、不能打、打我啊。”花御一捂着脸,委屈至极地说:“你、你也不想、想想!哪、哪有人送、送上门,找、找打的!”
遗珠反驳道:“怎么没有啊!我和爹爹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见到的病人多了。有的人啊,不仅求着你让你打他的左脸,等你打完了,他还会嫌不够重,又求着你让他打右脸呢!”
花御一都快哭了,“本、本王又、有没那、那种癖、癖、癖好!”
“哦,那下次您可要说清楚了再把脸伸过来。时候不早,我去睡了,殿下也早点歇息吧。”说完转身就走。
花御一下意识地跟了上去,结果木门砰的一声在他面前合上,差点撞上花御一的鼻子。
挨了一巴掌又吃了一嘴巴灰的花御一灰溜溜地转过了身。
第二天一早,队伍正要出发之时,赵国公主那边来了人,问花御一可不可以再在云城呆一天,说是公主想要出去逛逛。
花御一嫌她麻烦,想要拒绝。一旁的花清越听了,却拦住他道:“主随客便,反正我这一趟回来,也不急着回去,就让她在云城玩儿一天吧。到了都城,可就没那么自由了。”
花御一转念一想,昨晚他们逛得很匆忙,在云城多停留一日,带遗珠四处走走也不错。于是便答应下来,迟一天再走。
慕容菱得了消息,不由面浮喜色。
婢女谄媚地笑道:“恭喜公主,恒王殿下果然是对公主百依百顺呢。”
慕容菱矜持地笑了笑,默认了婢女所言,却是没有说话。
昨天她翻出随身携带的十个箱笼,挑了一晚上的衣服,就等着今日能在花御一面前惊艳一把。
慕容菱对镜照了照,确认自己每一个角度都十分完美之后,笑吟吟地问那传话的人:“恒王殿下有没有说过,什么时辰来接我?”
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
“这…”那下人原本转达了花御一同意在云城多呆了一日的消息后,就要告退,没想到慕容菱会突然这么问。“殿下没有说起过。”
慕容菱脸色微变,不耐烦地把他打发了下去。
等花御一的人一走,慕容就菱气得一把抽出发间的金簪,狠狠地丢在地上,恼羞成怒地说:“他花御一这是什么意思,我从赵国远道而来,人生地不熟的,他这个做主人的难道不该带我四处转转么?难道他想让我一个人在云城瞎逛?!我一个女孩子,他就不担心么?”
婢女见她发怒,连忙劝道:“公主息怒,许是恒王殿下想亲口和您说呢?”
慕容菱喘息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越想越生气,“他该不会是被那个步遗珠迷得昏了头,想要把本公主晾在一边吧?原本那天晚上,他对我那么不耐烦,我还听你的,只当他是害羞。现在我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原谅他,他竟然又敢无视我!”
“不会的公主,恒王殿下肯定很快就会过来找您的。”
婢女话音刚落,就听门口有人求见。
慕容菱这才收起怒容,慢慢地平静下来。
她转过身,等下人进来的时候,慕容菱情不自禁地微微挑起唇角。
什么花御一、什么恒王,长得再好看又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她可是堂堂的赵国公主,鲁国人想娶她,明明就是高攀,花御一有什么资格晾着他?
这不就来了?
慕容菱轻哼一声,矜持地坐在梨木椅子上,听那下人说话。
没想到那人一抬头,慕容菱就是一怔。
这个宫女…看着似乎有几分面熟。
她不是赵国的么?
“启禀公主殿下,贵妃娘娘听说公主想在云城逛逛,怕您不识路,就邀您一起出去。不知公主殿下意下如何?”
慕容菱只觉荒唐,她忍不住嘲讽地笑了起来,寒声问道:“那个花御一呢?”
在鲁国的下人面前她尚且要装上一装,不过对着赵国人,她就没有那个伪装自己的必要了。
“这…公主殿下恕罪,奴婢不知。”
其实,花御一在下令迟一天出发之后,他便急急忙忙地拉着遗珠出了门。
一是因为今天早上花清越来找他用早膳,遗珠还没吃东西的缘故。二来,他实在是怕慕容胤闲着没事会找上门来,缠着他的遗珠不放。
虽说昨天他们在酒楼偶遇是巧合,但花御一还是不放心。
他又不清楚慕容胤和遗珠过去的事情,只能小心提防着了。
今天遗珠出门时,终于褪去了那身“婆婆装”,换上了一条昨天新买的乳白色交领长裙。裙摆处绣着几朵娇艳的桃花,清雅又妩媚。
他们怕大白天走在路上太过惹眼,在路边摊买了一屉包子,一碗豆浆之后,便让冯跃然驱车去了城外。
云城附近有一座山,名为云山。山上有一座月老祠,听说求的签文很是灵验。
花御一是不信这些东西的,但他听花清越说女孩子喜欢,就打算带遗珠去看看。
路上约有一个时辰的车程,遗珠闲得无聊,就又拿出给步行云绣的那个荷包绣了起来。
本来他们单独出来玩,花御一还欢欣雀跃的,结果一看遗珠一点儿小姑娘的样子都没有,他就觉得没劲了。
“你、你怎么总、总是想着那个步、步行云啊!”
遗珠抬起头,看他一眼,“他是我爹爹啊,我当然要想着他了。”
“可他、他又不、不是你、你的亲爹。”
遗珠闻言刚要反驳,忽然觉得哪里不对,惊讶地瞪大了双眼,“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花御一撩了撩额前被刺客砍出来的碎发,得意地说:“本本本、本王是谁啊!”
“快说!”遗珠举起手中的绣花针,“你要是不说,我就扎你了哦!”
花御一想起她昨天晚上那一巴掌,又看看她手中闪闪发光的银针,他相信遗珠的确舍得对他下这个毒手。
他只能咽了口唾沫,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本、本王早、早就觉得不、不对劲了。他哪、哪里有个当、当爹的样、样子?”
“你有证据么?”
“怎、怎么没有。他、他是赵、赵国人,你、你是燕国人。母、母系社会都过、过去这么久了,哪、哪里还有跟、跟着母亲算、算国别的?”
遗珠还是不信,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花御一见自己瞒不过她,只好老实交待:“你、你知道,我说、说话不、不大利索。”
“这个长耳朵的人都知道,所以呢?”
“所、所以,本、本王的听、听力很、很是不错。”
“你、你和步、步行云说悄、悄悄话,本、本王听、听得震、震天响。”
遗珠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感觉自己好蠢,“你…你偷听人家说话还那么理直气壮!”
花御一不服气地说:“我、我又不、不是故、故意的…”
遗珠气得不理他了,想要专心地去绣荷包,却发现自己心乱如麻。
花御一还在那里火上浇油,“既、既然他、他不是你的亲、亲生父亲,你、你就应、应该注、注意点儿,和他保、保持距离,知、知道么?”
“知、知道个鬼!”她故意学着他说话的样子气他。“我爹爹含辛茹苦地养了我这么多年,和亲生爹爹没有什么两样!要是按你说的我长大了就疏远他,那我还是不是人了?”
花御一也知道自己这样想不对,实在是龌龊得没边儿了,但他就是控制不住地嫉妒,恨不得把遗珠牢牢拴在自己身边,不让她和任何旁的男人接触,哪怕是她的养父都不行。
可是她又不是那种心甘情愿地呆在他身边的小女人…
这种不可调节的矛盾该怎么处理?
很简单,顺着她呗…
花御一垂头丧气地看着她,像是一只失宠的宠物狗,“喔…那、那你开、开心就好。”
遗珠轻哼一声,“哼,本来就是,我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花御一委屈地看着她,“那、那你可、可不可以…”
遗珠以为花御一又要提什么无理的要求,果断拒绝道:“不可以!”
以往花御一被人打断后,都会很生气很暴躁。
可是这一回,他却是坚持继续说道:“告、告诉我…”
遗珠见他这般,不禁有几分意外地看向他,没有再出声打扰。
“你、你的名字?”
遗珠一怔,奇怪地说:“我的名字?你不是知道么?”
花御一摇摇头,从怀中掏出一枚他珍藏许久的帕子,“我、我是说,你、你的真名。”
遗珠心中一震,忽然泛起一阵恐慌。
“既、既然步、步行云不是你的亲、亲生父亲,那步、步遗珠一、一定就是你的化、化名。”他认真地望着她,一双漂亮的眼睛仿佛有着某种神奇的魔力,诱惑着她说出真话。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聪明?”遗珠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地答道:“我叫明鸢。”
花御一见自己猜对,不禁心中一喜。待听到她的名字时,又不禁泛起几分疑惑,“姓、姓氏呢?”
“你可不要得罪进尺了啊。”遗珠警告地眯了眯眼睛。
花御一一想也是,既然遗珠隐姓埋名,肯定就是不想有人知道她的过去,他这样逼问她的确是有些过分了。
不管怎么样,他对她的了解越来越多,这一点让花御一感到兴奋,“明、明鸢。鸢、鸢儿。真、真好听。”
“你别乱叫!”遗珠责怪地瞪他一眼,又朝车外望去,“要是冯将军和你一样听力出众怎么办?”
花御一一句话,就把遗珠吓得魂飞魄散,“跃、跃然的、的确听、听力过人。”
“你!”遗珠现在恨不得扑上去,用针把花御一戳成个马蜂窝。
“不、不必担心,跃、跃然是自、自己人。”
花御一说着攥住遗珠的手腕,美其名曰“针眼无情、注意安全”。
遗珠恨恨地放下了手中的绣花针,恶狠狠地说:“你会害死我的你知不知道!”
花御一想了想,也是,当初他们在鲁国皇宫里遇到的那批刺客,好像就是冲着她来的。
他现在基本已经推断出来,是遗珠在燕国得罪了什么人,才隐姓埋名跟着步行云跑了出来。
所以她才这样害怕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从不主动提及自己的过去。
只是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能得罪什么人啊?
杀人?不可能,她连杀一只鸡都不敢。
放火?这个倒是有可能,小孩子不懂事嘛…
花御一觉得自己简直聪明极了,“你、你放心。”
遗珠余怒未消,“我放什么心?”
“有、有本王在,不、不会让你出、出事的。”
花御一这话不是口说无凭,每逢生死关头,他的确都挺身而出,竭尽全力地保护她。
遗珠心头一暖,禁不住放缓了语气,“你…你也别那么傻,打不过就跑嘛,别总让自己受伤,知不知道?”
花御一将她一把扯到怀里,笑吟吟道:“你…你这是心、心疼为夫了?”
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
“不、不要脸!”遗珠挣脱不得他的怀抱,只得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不去看他。“还为夫呢,我看你和我爹爹也差不了几岁,为父还差不多!”
他看着她害羞的样子,没忍住冲动,低下头在她手背上亲了亲。
“你、你爹哪里、哪里有本、本王这么帅、帅气。”
遗珠触电般地松开手,正要起身,谁知花御一忽然按住了她,低头吻上她的唇。
他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她却觉得足有一整年那样漫长。
“你…流氓!”遗珠又慌又乱,不禁在他胸前捶了一拳。
花御一理直气壮:“谁、谁让你不、不肯给本、本王承诺?为、为防逃跑,本王总要收、收一点押金。”
“押金你大爷!”遗珠又要打他,却被花御一握住了手腕。
“还、还要收、收一点利息。”
“你放手!”遗珠不好意思了。
花御一偏不放,就在那儿眼睁睁地看着遗珠做着无谓的挣扎。
听着车厢里时不时传来的各种动静,冯跃然闭了闭眼,受不了地别过了头。
到了云山脚下,他们就不好再乘马车,而是改为步行。
遗珠身娇体弱,才走到半山腰,就已是气喘吁吁。
花御一凑上去要扶她,遗珠看了一旁的冯跃然一眼,怎么都不肯依。
冯跃然只好抬起眼,快步走在前面,丢下一句,“我什么都看不到。”
遗珠真是被他们两个气笑了,只得遂了花御一的意,挽着他一起走。
好不容易到了月老祠,已是正午。
只见祠口有一对门联,上书:“愿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属;是前身注定事,莫错过姻缘”。
这幅半文半白的对联,看的遗珠莫名脸红起来。
花御一却是瞅着那幅字直乐,还特意指给她看。
“殿下,”遗珠沉着脸唤他,“我有一个不成熟的小建议。”
“你希望自己招人喜欢一点么?”
花御一连连点头。
他从没有和女孩子亲近过,正愁着不知该怎么拉进他们之间的关系呢。
遗珠对他总是不冷不热的,害得花御一经常心里没底,不知道她怎么想。
“那就先把门牙收起来。”
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而不是一个让人尴尬的结巴。
花御一慢慢地合上了嘴巴,委屈地跟在遗珠身后。
这间月老祠规模不小,前殿供奉着月老相,后殿绑着各种各样的红线,都是来到这里游玩的情侣还有小夫妻绑的。
红线一两银子一根,简直就是漫天要价,但花御一还是眼睛都不眨地买了三根。
遗珠疑惑道:“买三根做什么?”
“给、给跃然啊。”花御一理所当然似的说。
冯跃然简直想要吐血,“多谢殿下美意,末将还不想孤独一生,就不把自己和自己绑在一起了。”
“哈、哈哈!”花御一这才察觉到哪里不对,尴尬地干笑两声。
他环顾四周,选了一个最好的位置,打算绑上自己和遗珠的红绳。
谁知道遗珠竟然已经走远了,到另一边去抽签文。
花御一连忙拉住她说:“你、你去哪?”
“抽签呀。听说这里的签文很准的。”
“先、先绑红线。”他将手中的红线递给遗珠一根。
“殿下要和我一起绑?”
遗珠看着那根红线,为难道:“可咱们才认识多久啊,就这么私定终生,是不是太草率了一点…”
“不、不草率!你你你、你二、二爹都答应了!”
“什么二爹啊!殿下别乱说话。”遗珠责怪地看他一眼。
花御一耐着性子哄她,“好好好!你、你爹!成、成了吧!”
遗珠犹豫着,接过了那条红线。
花御一为了一枝独秀,选的位置很高。遗珠够不到,只能由他抱着上去。
可是如果想要增加高度,花御一就得抱住她的腿。那么她的屁股,就会对着花御一的脸…
这画面太美,遗珠不敢看。
“那、那我背你。”花御一说着便蹲下-身,往自己背上拍了拍。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花御一的背影,遗珠忽然想起自己很小的时候,父亲也是这样蹲在地上,让她爬上他宽阔的背。
遗珠心中一酸,心底忽然涌上难以言说的感动。
花御一与她萍水相逢,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只是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平民女子,却愿意这样纡尊降贵,放下身段来背她。
遗珠的心里,忽然一片温暖。
她轻轻地趴在他的身上,不等花御一催促,就抱住了他的脖子。
花御一淡淡一笑,站起身来。
他的那根红线,他已经绑上了。遗珠的那根,必须由她亲手绑上,才能灵验。
花御一抬眼望着,只见一束光线之下,遗珠那双白皙如玉的双手穿梭在数不清的红线之间,仿佛撩拨在他的心上。
他情不自禁地喉咙一动,竟不舍得放她下来了。
遗珠绑好红线,见他还不肯放自己下来,不禁在他肩上轻轻捶了一把,“还不放我下来!”
“嘶…疼!”花御一故意倒吸一口凉气,提醒她自己身上还有为她而受的伤。
遗珠却不吃这套了,毫不留情地拆穿他,“我打的是右肩,殿下伤的是左肩。”
花御一嘴硬道:“转、转移了,不、不行么!”
“行行行,殿下开心就好!快放我下来呀。”
“不不不、不放!”花御一像个小孩子似的,指着那两根红线说:“你你你、你看,你都把我,把我缠住了!”
就在花御一以为自己又要挨打的时候,脖颈间却忽然传来一阵暖意。
竟是遗珠把自己的头,轻柔地靠在了花御一的身上。
花御一怔住了,立刻浑身僵直,不能动弹。
“你你、你…”
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子上,害得花御一浑身一抖,双手发软,差点把她丢了下来。
遗珠轻笑道:“如你所愿,还不成么?”
她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花御一就是个光说不练的假把式。别看他一个劲地往她身上粘,真的亲热起来,他会比谁都害羞呢!
绑完红线之后,脸色比红线还红的花御一和遗珠手牵着手去求签。
可是求来的结果,却叫花御一不大满意。
不,应当说是极其不满意。
据解签的人说,遗珠这一两年都没有姻缘,而且感情会多受磨练,不会一帆风顺。
花御一听了就炸,揪起解签人的领子说:“放、放、放…”
遗珠怕他大庭广众之下说出那个“屁”字,实在太过不雅,就给一旁的冯跃然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架着花御一出了月老祠。
“他他、他!他胡、胡说八八八、八道!”
都出了月老祠的门了,花御一还不忘回头骂上一句。
遗珠无奈地说:“签文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殿下又何必同他们较真呢。”
花御一愁眉苦脸地看着遗珠,“可、可是…”
可是他听人们说,云山的签文很准的。
如果他真的没办法顺利娶到遗珠,那该怎么办?
相比于暴走的花御一,遗珠本人倒是淡定许多,“别可是啦,我好饿,我们快些下山吃午饭吧。”
花御一被他们拖着下了山。
一路上他都没怎么说话。
他认真想了想,忽然觉得这签文就算是准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顺利有顺利的娶法,不顺利也有不顺利的娶法,似乎没什么关系嘛。
只要最后站在遗珠身边的人,是他花御一就好了。
到了山脚下之后,花御一终于调整过来情绪,不再纠结于此事了。
三个人在山下简单用了点午饭,因为云山所在的地方是郊区,这里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大酒楼,只有一般的小饭馆。
遗珠要了一碗猪肉荠菜馄饨,肉质鲜美,荠菜清香。再撒上一点麻油、辣椒和香菜,简直就是完美。
吃完午饭,他们便踏上归程。
花御一看着她手中即将完成的荷包,羡慕地问:“能、能不能,给、给我也做一个?”
遗珠假装没听见,不理他。
“鸢儿?”
一听他这么叫,遗珠就坐不住了,“你别乱叫!”
“我、我就叫!”
“你再叫我扎你了!”
“你、你扎啊!”
遗珠见他这么烦人,不由怒从心生,真的要拿针去扎他的脸。
花御一的后背紧紧地贴在车壁,已经退无可退了。他只能死死地闭上眼睛,一脸生无可恋。
遗珠看着他那副龇牙咧嘴的样子,便是禁不住笑了。
她将手中的绣花针反了过来,将尖锐的那一边冲着自己的手心,然后用针的另一端在他鼻子上点了点。
她点一下,花御一就颤一下,点一下,颤一下,十分好玩儿。
等到他发觉她在玩儿他的时候,花御一忽的睁开眼睛,与她四目相对。
遗珠听见他柔声说:“以、以后没、没别人的时候,就、就让我那么、那么叫、叫你吧,好、好不好?”
遗珠沉默。
“还、还有你、你的过去。既、既然你不想说,本、本王也不会逼、逼迫你。”
但是,他会亲手解开这个秘密。
他必须知道,是什么让遗珠这样害怕,这样逃避。
只有这样,他才能更好地保护她,不让她再受一丝委屈。
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六章
遗珠不得不承认,她被花御一这句话打动了。
尽管关于她的事情,他知道的有限,也明知道她瞒着他很多事情,可是他还是愿意这样接受她、包容她。
遗珠真的没有办法,拒绝这样一个爱她的人。
她到底还是答应了他,回头给他绣一个荷包。
“做的不好,你不许笑话我。”遗珠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不、不会不会。”他拿起她即将完成的那个荷包说:“总、总不会比、比这个更、更丑了吧!”
她刚才为什么要为这个混蛋感动来着?
一定是她的幻觉!
回到云城主城区之后,已经是日落时分。
花御一一回去,就被花清越叫走了。
由于冯跃然颜值太高,一直由他来保护遗珠,花御一会不放心。
临走前,他特意在众多护卫中挑了两个最丑的,专门用来保护遗珠。
遗珠被辣得眼睛疼,就转身进了屋,打算泡个澡放松一下。
天天坐马车,她的骨头都要被颠散架了。
难得今天不急着赶路,她决定多泡一会儿。
水汽氤氲中,遗珠逐渐放松下来,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乡。
按说短暂的睡眠不应该有梦,可遗珠偏偏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她只有五六岁的样子,梳着两个小小的丱发髻,头上扎着两朵鸢尾花。
她坐在画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在水中挣扎的那个小男孩,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嬷嬷,他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游泳?”
嬷嬷告诉她,“九皇子看起来不会游水呢。瞧,已经有人下去救他了,公主您不必担心。”
遗珠“哦”了一声,看着下人把那个一身黑衣的小男孩拖进自己的画舫。
因为刚刚呛了水的缘故,小男孩的脸色不大好,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不正常的潮红。
他见下人要把自己放在遗珠的贵妃榻上,连忙摆手说:“咳!不用!把我放在地上就好,免得弄脏了明鸢妹妹的软榻。”
遗珠好奇地看着他,“你是谁?你认识我?”
男孩在下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有水珠自他脸上淌下。
遗珠看见他对自己笑了笑,温柔地说:“我叫慕容胤,我们的母亲,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这样呀。”遗珠看到下人端来一叠布巾,就亲自拿起一条,踮起脚为慕容胤擦了擦脸上的水珠。
她笑着说:“那我们也要做好朋友。”
遗珠忽然从梦中惊醒。
水凉了,她感到彻骨的冷。
她刚想起身,忽然发现屏风上面,竟然映出一个修长的身影。
遗珠心头一跳,忙抓过挂在旁边的衣服,披在自己身上。
“是谁在那里?!”
一个男人的声音优哉游哉地响起:“明鸢妹妹醒了?”他似乎轻轻笑了一下,“不妨等你穿好衣服,我们再聊。”
遗珠听出来了。
这是慕容胤的声音!
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捂住砰砰乱跳的胸口,强撑着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既然你听不懂,那我可就要进来同你说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