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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故事?”三杯笑了笑,没点头也没摇头,自顾自沉静的说,“玲珑花天下爱独有一株,百年生根,百年发芽,百年开花。虽大风不倒,虽大雨不湿,虽大火不fen。为天下百毒之首,没有刺,可是毒啊,攻心毒。”
于是引发了九条麻木不仁的心里活动:您说的这是百炼钢吧。再说,它毒不毒关我毛事啊。
果然对于自己来说艺术展还是过分高雅了,像自己这种多难埋首在理科和工科的边缘,摸爬滚打到已经快要为科学永崔不朽的女性来说,早就在不断的自我进化中失去了感性的部分。
几时有人跟她说攻心毒便会天真的信以为真,再到处跟别人说“见血封喉”是老么了不起的一种植物啊,说起“七巧化骨散”就为萧十一郎心惊胆战。那都是遥远得不值一提的少女时代的事情了,那时候她不认识任晓川,可她知道蜀中唐门,以为那边是毒中毒首了,可是现如今她早百毒不侵。二十六岁的方妙言,眼里的毒是三氧化二砷,是氰化钠,是硝酸汞,是枯燥而无奈的现实生活。
她抿着下巴摇了摇头,一脸学术探讨的表情:“这我倒是没听过,我只听说,杀死一个生化女博士可以污染一跳规模不大不小的河。俗话说,风萧萧兮易水寒,生化女博士一去兮,不复还。”
三杯按捺笑意,眼睛黑得活泼:“九条,你千万要好好活着,为了环保事业也绝对不能死在河边啊。”
九条蔑视了他一眼,刚哪个缺心眼的说他善良来着?我现在只想趁你不备,然后给你一闷棍。让你深刻的了解一下,这世上最毒的其实是妇人心。
三杯愣了一下,却又像是没听见,再读侧身看了一眼那副于九条眼里乱七八糟的画,意味深长的,高深莫测的,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再转头又微笑起来:“是不是看烦了?要不咱去吃饭吧?”
足足两个半小时,多么漫长的两个半小时啊,九条等的就是这句话,可终于等来了,她又觉得莫大的悲哀。从什么时候开始附庸风雅都心有余而力不足呢,自己的那颗即将风度残年的心除了装满了革命的大无畏精神别的还剩下了什么呢?
吃饭的时候,她懒洋洋的想起来小时候的事儿:“我以前也是学过画画的,还学了三年呢。”
三杯礼节性追问:“后来呢?”
九条端着下巴说:“后来有一次老师终于表扬了我,从那天起我就死活也不去了。”
“为什么?不是被表扬了吗?”
“嗯,他表扬我会握笔了,三年啊,他终于等到我会握笔了。”
任三杯定力再强大也忍不住哈哈笑出了声:“那你三年都在做什么?”
九条想了想,做什么了呢?就记得当时师从本市某个着名国画大师,是个干瘦的老头。他老伴也是画家不过是画西洋画的,她去学画唯一的动力,就是每次在老头书房玩墨水的时候都能头盔到对门老太的书房站着个漂亮的少年,阳光照耀下有一头泛着金黄的褐色短发,总是笔直的立在具有文艺气息的画板前,端着五颜六色的调色板,一笔一笔专注的画着油画。
她不无遗憾的说:“什么也没做,就是打发周末了。”
吃过饭三杯送她回家,因为上次龙王大人登门造访给她幼小的心灵留下不大不笑的创伤,决定暂时不跟人客气了。
可怜三杯同学巴巴的等啊,盼啊,期待啊,她甩上门就“再见,再见”了,好笑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莫非真的不够大?
玲珑花的传说还有一半被他憋在肚子里。
最初的花种是一颗女人的心,才有后来的百年生根百年发芽百年开花,开的是话而不是花,因为没有人真正见过,只有她的心上人才能将花找到,而费尽心思找到的却是世上最毒的药,然后,他的心又成了花种。
是因果也是轮回。
人世间一切事情皆有轮回因果,看似是偶然相遇而生出的感情,实则是冥冥之中命运的齿轮滑过,谁也躲不过。
躲不过。
第十四章 上
转天九条很早就到实验室了,奇怪的是记考勤的小黑板上她仍旧是全勤记录。
于是心情变得很愉悦,因为摊上了小得不能再笑的好运突然觉得泡实验室也不是过分麻木不仁的事情,偶尔也可以小心动一把。
九条他们老板是个奇怪的老头,根本不在意你是否真的用心在做事情,也不在意你是否真心的想要做他的课题,甚至不在意你是缶阵的能做出点成绩。独独在意考勤的问题,如同一个饲养员不在意猪是否养得体大膘肥,只在意那些猪是否按时起床按时睡觉一样。
她顺便就想起了令全体实验室成员都心有凄凄焉的一段往事,那会她刚进实验室,不久老板被某药厂请随专家图案去德国技术考察,隔着七个小时的时差,八千公里的距离,愣是坚持每天于北京时间酒店整打电话过来查勤。每个人必须说句话,然后下一个,一旦有人不在是比单独手机一个小时,当时的九条就是那只被无情杀死用来吓唬猴子们的倒霉鸡,包办苦口婆心聚聚不离迟到带来的危害,从第一次世界大zhan讲到新中国成立,从新中国成立讲到改革开放,从改革开放又讲到彗星撞地球,最后她默默无语两行泪,就盼望着赶紧挂上电话找个角落自裁了。
越洋电话啊,一分钟够一顿盒饭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病啊。
思及此,九条本着小市民的思想,觉得自己确实赚大发了,套上白大褂哼着小曲开始干活。----洪湖水浪打浪,田里的姑娘采茶忙
尽管她的心情不错,可周围人却不是,总觉得一整天师妹看她的眼神都丛曼了同情和欲言又止。九条纳闷,莫不是我患了不治之症,医生通知了所有的人,却独独没有通知我自己?
熬到下午五点她终于绷不住了,叫上师妹一起去食堂吃饭,师妹毕竟还是年轻,比她更常存不住事儿,在路上就一脸忧国忧民的问:“方师姐,徐老太说了你什么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九条觉得形式诡异了,徐老太不就是在求生通道里吼了自己一嗓子么,我都忘得差不多了,怎能给你造成如此困扰呢,“哪有那么脆弱啊,还是她又说什么了?”
师妹看着她,既同情又难过:“没什么没什么,可是我昨天都看见了。”又开导说,“师姐,你别往心里去,张璐那个人就是那样子,想开点,不要计较了。”
九条不解:“你都看见什么了?”
师妹心里存在有路见不平收到溜走的愧疚感,一五一十的说了:“我昨天下楼领丙酮,看见张路拦着徐老太嚷嚷着要核对笔记,非要说是你陷害她的,后来她还说了什么我没听清,就能听见一个劲的说你的名字......”
九条陷入了沉思,归不得昨天张璐上来说话的时候满面春风的呢,原来她说的下面有人找指的是老太不是三杯,那表情压根就是把自己打入十八层地狱一般隐忍的自豪啊。
可幸运的是自己确实没有被徐老太训话,她不傻,一下子就想起了三杯,猜想他当时一定是站在大厅里准备上来找自己的,却遇上了这么件小肚鸡肠的事,所以他拔刀相助是为了维护自己,说不感动是假的,说感动得眼泪鼻涕一大把也是假的。
师妹却想着,挺对不起师姐的,如果自己当时勇敢的站出去替她说两句公道话,可能她就不用被叫走谈话直到下班时间都没回来了,今天还一整天像被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一定是受了刺激了诶,她这么想着,脸上就流露出了愧色。
九条反过来安慰她:“没事没事,反正我的人生观也不会再畸形到那里去了。”自己也是从小师妹开始慢慢熬成今日阿香婆的,虽然师姐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牌,可是毕竟是前辈,有的时候该视而不见的绝对不能打肿脸充愤青。她特能理解。
左右思量了一下,决定给三杯打了个电话。
任晓川是万万没有想到九条会给自己打电话的,她昨天怕怕屁股走得义无反顾,谁能想到她还会再主动送上门来呢。忽悠的生出一股塞翁失马的心情,于是乎生死被置之度外,不过没多久就又沦为空欢喜一场,带着无尽的懊恼和沮丧。
他那边的声音很嘈杂,两个人聊来聊去仿佛是各聊各的。
九条大声的问:“你在哪呢?”
他那边本来就乱,还说得很小声:“你放学啦。”
九条面寒,问:“你是不是听不清楚啊?”
他立即用行动证明了她的猜想,不答反问:“你吃饭了吗?”
九条心想,让您费心了,就算我没吃饭也不至于饿到说胡话的地步。
然后就听见他大声的激动的并且空前清晰的说:“好了,好了,我死了,我死了!”
九条差点被活活吓死,于是真的说了胡话:“怎么了,你是怎么死的!”
旁边的师妹被她的情绪感染了,端着打饭的盒子两手直哆嗦,师姐莫非能和死人说话啊?
已经死了的三杯胸口中了一弹,鲜红的一团血看起来跟真的似的。
徐文迪在他对面举着抢笑得那叫一个狰狞啊:“小三,你也会有今天!哈哈哈哈。”
闻此,三杯沉默了半响,大义凛然的拿着手机,走到旁边的休息区,继续讲话:“被人一枪给解决了。”心里却忍不住的叹息,果然九条是诶神号,和她扯上关系的时候,自己基本上距离万劫不复只有一米远。
然而当听到九条谨慎的带着关切的问:“你......是在打彩弹么?他就立即背叛了自己的价值观:“你要一起来么,我去接你。”他就不想想,她没在身边已经导致自己中枪了,要是把她借来指不定会不会成为众矢之的浴血fen身。
对于打彩弹,九条是有着恶梦一般的记忆的,室内彩弹馆刚开业的时候,她和莫西西那些拖家带口的同事们一起去图个新鲜,当她举着抢走进某个小木屋时,看到里面站着个十来岁的孩子,没有带头盔,正怯怯的望着她,使得她玩心大发,走进去调戏小孩,又拍头又摸脸,可是没开枪啊。
等她调戏完了转身离开的时候,受辱的小孩儿爆发了,冲着她的屁股就是一阵扫射,二十发子弹全都浪费在九条的臀部上了,想想,她也是一天生的美女,从小到大都是备受呵护的类型,所以十分在意自己的形象,当她把血红血红的屁股展示给各位同伴时,莫西西以为她掉到染缸里去了呢,并且那股冲击力带来的疼痛感是不容小视的,回家后一段漫长的时间单元里她只能趴着睡觉。
因此九条当机立断,严词拒绝:“不,不。我不去了。我吃完饭还要回去过柱子,晚上看Paper,写实验总结,明天还要做助教,得先复习复习基础实验......”等等等等,总之一句话,我死也要累死在学校里。
三杯舔了舔嘴唇,什么也没说,只客气的问:“你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么?”
九条才想取来正经事:“没什么,就是谢谢你昨天帮了我。”
三杯问:“你在哪呢?”
“在学校食堂派对呢。”
“那先别拍了,我现在去接你,请你吃饭。”
九条一想不对啊,明明是我谢你,哪有让恩人请客的道理,“还是我请你吧。”
三杯一点都不忸怩的说:“那行啊,我手机快没电了就不再打电话了,你过半小时直接到大门口等我吧。”
九条一想这更不对啊,你怎么能说来就来了呢。啊?怎么还说挂就挂了呢。
第十四章 下
九条从食堂出来走到一半,天像变脸似的忽然阴沉了下来,再抬头已是满天乌云,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她的心情片刻随之大好,小农思想让她意思到自己竟然遇上了下雨天有免费司机接送这等好事,其幸运程度了不起到了唯有“想死得好看的时候面前恰好摆着一把雕花菜刀”可以与之媲美的档次了。
她十分安心的看着路人随风云变色,知识女性化身为民间高手为了争夺出租车不惜肉搏。
有小情侣为了相亲相爱奢侈的打把一伞丢一把伞,也有小情侣你侬我侬的披着一件外套相互抱头鼠窜,还有小情侣和她一起躲在敬学亭下,女的伸手说:“你看花坛里的花好可怜噢。”男的说:“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你被雨淋不让你被人欺负。”一口气没喘过来,继续说:“除非我欺负你。”女的说:“你好讨厌噢。”
九条疯了,好汉,您好歹也要先找把雨伞再大言不惭吧!郭德纲您在哪呢,江湖救急喂。
所以当三杯的车出现在视野里时,九条钉着“子啊,请快些带我离开地球吧”的一张教授百战死,博士十年归的土灰土灰的脸,奋不顾身的向他奔跑过去。
三杯似乎很着急也很欢喜,匆忙拿了伞,车门也顾不及关上就迎了过来,刻着一副打心眼里开始高兴的笑容:“都等了那么久了,也不急这一会啊,淋湿了吧?”
她想,或许应该一直站在水深火热里耐心的等他举着伞来接我才是正解,三杯又一次无情的践踏了九条残破的心脏,在他面前难免有一种自己是糙人的念头,俊朗得剔透的男人,有一只修长的握伞的手和一双和熙的深邃的双眸,笑容里透着一股让人温暖的力量,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天生的一尘不染的气质,单只站在那里遍能引发周围往来人士不断的侧目、回头,亦能引发让女人自惭形秽之后非常想爆打之的冲动,念及连那一对肉麻死人不偿命的小情侣她都不动声色的隐忍了,一时选择运气丹田。
此时此刻的看起来纯洁无暇无毒无害的三杯同志正非常紧张的犹豫着是该把手放到她的肩膀上呢还是放到腰上,未料九条非常坦然的挽住了他撑伞的胳膊,一边嗔怪的瞥了一眼:“发什么呆,赶紧跑过去上车啊。”
他心里美滋滋的小步跑,却非常的后悔没有把车停得更远一点。
上车后她自发自主的第一时间系好安全带,三杯含笑低头看了看,九条长得是顶漂亮,可最吸引人的却是她的不做作,跟她在一起一点压力都没有,虽然车外风雨大作,课心事晴空万里。
“又发什么呆啊。”九条轻轻拍了拍他右侧肩膀,“都湿透了。”
三杯不大在意,反问:“你手怎么那么凉,等了多久了?”
九条笑笑:“没多久,主要是现场看了一出文艺爱情片。”又想起来问:“你这里有郭德纲没?赶紧让我洗洗耳朵。”
三杯非常抱歉的摇了摇头。
“有刘宝端么?”
三杯继续摇了摇头。
“有马三立么?”
三杯仍然摇了摇头。
九条幻灭了,“那你这里有什么CD啊?”
三杯随手翻了翻,“有《蝴蝶夫人》、《托斯卡》、《阿伊达》......”念到最后他也没了勇气,车借徐文迪开了两天后怎么就走灵异路线了呢?
胆大如九条者,险些一口气没挺过来,什么是幸福,她宁肯被捆在沙发上连看一万遍“一个破碎的我如何安慰一个破碎的你”。
“嗯......”三杯觉得气氛渐冷,于是非常理智的说,“要不我爱不帮你调电台吧,肯定有相声的。”
愤青九条早就不理智了,觉得已经被对比成糙人了,不能再被对比成粗人了!若这样不间断的粗糙下去不如找棵树苗撞死得了,不就是歌剧么,不就是《蝴蝶夫人》么,小日本的东西咱压根就看不上眼,她尽量说得慢条斯理:“等会再调吧,我突然不想听相声了。”故意扒拉着那几张碟,扒得咯咯作响。叹息说,“洪湖赤卫队》你听说过么,啊《原野》你听说过么,啊,《白毛女》你听说过么?国产大片啊!
三杯皱着眉头没搭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九条暗自得意,充什么高雅情操,老娘最恨崇洋媚外的嘴脸。
然后三杯一排脑门就相通了,趁着红灯停车的时候,伸手找了找,整张脸伴随着焕发出一种“太好了”的表情,迫不及待的放了一张CD进去,渐渐展露出风情迷人的笑容。
九条没明白,你干嘛这样看我啊?你对我有非分之想啊?你不开车啦?然后,一股具有爆发力的少女的和谐的欢快的动听的声音就从音响处缓缓流出-----“北风吹,雪花飘,雪花飘飘年来到......”
九条不由自主的一哆嗦,还真是白毛女?!三杯你是真缺心眼是是故意刁难呢。实话说你是恨着我的吧。
为了良好的展现自己的改过情操和艺术审美品质,于是她一路听,一路哆嗦,也没有敢伸手叫停,内心纠结得连到底是去哪里吃饭都没有问。就只盼望着随便什么路口停下来放我下去就可以了,哪怕是被拉去屠宰场我也认了,心底再度唤醒了其实是三杯他不是什么好鸟,他是一只披着羊皮来自北方的狼。
伴随着口的曲调:“......恨是高山仇是海,路断星灭我等待......”三杯平静的停车入位:“咱到了。”又迅速的拿了伞走到副驾一侧拉开门。
高大英俊的男人,唇红齿白,他俯下身来,嘴角扬着绅士的微笑,一刹那,九条的脑海里只有一句话,没准他是天生的王子,可我是个家庭出生尚且良好的-----挤奶姑娘。
我是喜欢你的分割线
闪电加惊雷一直不断,九条心神不定的给闺蜜打电话聊心事。
莫西西问:“你不会是对小三动心了吧?”
九条反驳说:“你能有点理解力呢?理解是第一生产力,我那是心凉,拔凉拔凉的凉。”
莫西西总是锲而不舍:“为什么凉,还不是因为动心了?”
九条想了想:“我就是觉得他不是我的款。”
莫西西说:“九条,只要王子乐意谁都能成为灰姑娘,甭管她是否有悲惨的童年,早亡的母亲,脑残的父亲,狠毒的后母,丑陋的姐姐,你在考虑他是不是你的款时,就说明你已经动心了......”
九条直接把电话挂了,莫嬷嬷穷追猛打的能力又提高了,她继续在床上翻来覆去,诶声叹气,想起吃饭的时候还是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凉,并不是动心,才不是,怎么可能是。
三杯挑的地方是十分别致的生态园里,一大片看不到围墙的有顶绿林,数目岑天,有溪流,有鸟鸣,有一尾一尾胖得快要沉底的鲤鱼,像武侠片里男女主年轻小时候谈情说爱的世外桃源,她猛地感觉到貌似不是随意吃饭的调调,仿佛是一场风花雪月。
于是,一顿饭吃得像是在练轻功,一个人闷头吃饭,面对她贸然的拘谨,三杯非常的不解,心里也不大高兴,她这又装的是什么傻?
到结账的时候,三杯往口袋里掏钱包,九条站起来态度坚定不可动摇,“不是说好了我请你的么?”
三杯想了想,一连无辜的说:“是啊,你请。”然后把掏到一半的钱包又塞了回去。
九条抽了信用卡递给服务生。
好看的穿着旗袍的小姑娘说: “对不起,我们这里只收会员卡。”
于是三杯抿着嘴,也掏了张卡递给服务生,好看的穿着旗袍的小姑娘就欢天喜地的离去了。
九条端着下巴看着他,带着点被戏耍的小脾气:“好玩是吧。”
三杯非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玩,本来想糊弄一下的,可是怕说出来你会觉得我是故意的。”
九条简单的大脑开始复杂的运转,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呢?然后弄清这个问题似乎是没什么意义的。她定定的望着他说:“三杯,我不习惯欠别人东西。”
他温和的眼神里带着斑斑点点的孩子气:“九条,我不是别人,我喜欢你。”
第十五章 上
九条转天去学校的时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精神恍惚,心不在焉,去血样的时候针管险些插到自己的手,迷迷糊糊的又把养细胞的表面血给冲洗掉了,旋转蒸发样品一个小时后才发现没有开水温,开天辟地的大色谱忘了跑基本线,反正做什么都不对劲,连看惹都觉得个个长了一张耗子脸,反而看耗子时觉得十分人模人样。于是想三杯那小伙长得倒是真不错。
更加鬼撞墙的是,本来就不在状态,偏所有事情都赶在一天发生,她急得火急火燎。倒霉事也火急火燎,全往她身上靠。商务第四节课应07级辅导员的邀请去学弟学妹做科学讲座的分支讲座,连续把诺贝尔奖错误的说成奥斯卡,怎么改都改不过来。
唯一惊天逆转的是,下午去基础化学楼带本科生做有机化学实验,因为光想着怎么向三杯交代了,没能即使检查出有个学生回流的时候忘记开冷凝水,反应激烈得一整排都是烟,全楼的警报非常敏感的响了起来。
以前哪碰到过这等恐怖的事儿啊,她念本科的时候实验室都烧的冒滚滚黑烟了,驱散人群还必须靠吼,并且无论跟谁说三楼烧起来啦赶快跑啊,都觉得是个玩笑。
今天倒好事情没多大,警报响得天快塌了,九条被吓得不轻,看到系主任满面红光的赶过来的时候。顿时感到这事都没准快惊动党 中 央 了。实验室老师钩手召唤她的一瞬间抱定视死如归的信念,反正零得像“逗你玩”的工资被扣光了也不心疼,好歹能在老BOSS 面前混个脸熟。
没想到,各大主任们直接就把她晾在一边,关顾着开首脑大会了。
一个说:“刚装上的警报器,都还没试用过,这就派上用场了。”
另一个说:“响的好,灵敏度太高了,得调调。”
九条单薄的身躯不由一振,这是什么情况?他们专等着我出事还是怎么着,抓不住重点的方博士插着口袋心情起伏不定,谨慎的问:“老师我还有事么?”
实验室的管理老师朝她挥了挥手,面带喜色:“走吧,走吧。”
她就刻不容缓的离开了,忧心忡忡的想着,学化学的都不正常,不出几年自己也这昂是非不分可怎么得了,迈出楼门仿佛看到了三杯,再一转眼,就是一棵歪脖树,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太不厚道遭了天谴,不找三杯把话说清楚,抑郁的现状也许还会继续下去,再度主动给他打了电话:“你现在有时间么?”
三杯非常紧张,手心里凭空就冒了汗,高考生打电话查分都没有他紧张,那个靠实力,这个靠运气,而他的运气从小到大都在贫困线上挣扎。面容凝重的放下手里的图纸起身,深深吸了一口气:“你说。”
“我昨天认真的想了想,咱俩不适合,你看上我,是因为我是你从法国回来遇到的第一个本土女人,就好像小和尚从山上下来遇见的第一个女的一样,都挺不靠谱,而且,你把我想的太好了,我这个人其实非常做作,也非常的小心眼,你那样看我是因为你还不够了解我。”
“那我多了解了解就行,我没让你立即答应。”
“不是那回事,咱俩压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喜欢看画展,听歌剧,我喜欢看动画片,听流行歌曲,再加上你说你爷爷急着让你结婚,这个任务也太艰巨了,我怕肩负不起重任。”
“九条,你说了半天全是接口,不如给据明白话,哪里不好,我努力改正。”
就是这点最不好,性格太温和的男人总让人感觉不够强势,难以担当。“三杯,说实话,你这个挺好,长得好心地也好,我把你当朋友,可是不能把你当男朋友。”
三杯左手举着手机,右手非常无力的搭到脑顶上,沉默了半响,说:“成。”
挂上电话后觉得心里特别不痛快,能痛快么,让同一个人拒了两次,就好像被一辆车从身上压了过去,然后司机好奇压的是什么,车倒回来的时候又被压了一次。
晚饭时接到莫西西的电话,劈头盖脸的问:“任晓川哪点配不上你啦,你喝醉了人家把你扛回家,你爬不动了人家把你背上山,你被带伞人家接你去吃饭,合着你拿他练习摆谱的功夫呢?”
九条纳闷,没跟别人说啊:“你怎么知道我没答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