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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疑等于有的放矢的利剑,朱宁二话没说就把她俩给拉开了,并且低声解释说:“西西看到停车场的牌子时差点就拉着我跳崖了。”
得到极大满足的九条再度深情的拥抱了莫西西:“幸好身边有个你啊,不然这日子没法过啦。”
莫西西哽咽了:“走,我陪你去抽下下签去。”
九条从来没想过抽签的流程竟然会是如此的系统,她们仨先随众人排着队在某个看起来像服务窗口的柜台前报了自己的生辰八字,告诉人家求的是什么,又经小师父指点到具体的桶里面抽签,抽完了一手举号一手交钱,无非是在公德箱里投币,一般来讲都不能少于五十元,之后再去另外一个服务窗口拿自己的签。总之,很麻烦。
就在每个人都虔诚的低着头像做遗体告别的时候,九条忽然毫不严肃的问了句:“抽签不是道家的事情么,跟和尚有什么关系啊?”
莫西西低着头讲:“三产吧,怪不得这地方离正殿那么远。”
九条心里犯嘀咕,难不成一会每个人都必须得到一根下下签,小师父们再煽动群众都去佛门正殿买香火驱灾消难?简直太职业了,太贴心了。结果,等先驱拿到签文以后,她就心惊肉跳了,太他娘的神准了。即便是下下签,要做到洞悉世事也是不容易的啊!
朱宁同学那签上写着“忽吹五更风,人去楼台空”。准得九条都不想去拿签了,她不是大无畏的少女战士,心里面多少有点忌讳的东西。侧身跟莫西西肯定的交代:“我不去领签文了。”
莫西西了解的点点头:“行。”又问,“可是你把钱都交了。”
九条摆出富豪架势的慈善微笑:“那是爱心捐款。”
莫西西面抽:“您老功德无量。”
把签交给朱宁代为归还后,九条一个人插着口袋往外走,身上披着三杯的大外套,山顶温度低,用衣服将自己裹紧,踩着年代久远的青砖低着头信步往前。
上山的路上有很多这样的石砖,只是没有长满苔藓,每一阶都一模一样,爬久了容易产生绝望感。她最后一次宣布彻底阵亡时,三杯二话没说就蹲了下去,怀揣着壮烈思想的九条,死活都不肯上去,还特别英勇的闭上了眼睛说:“你去吧,不要管我了…”
不等她说完就已经地转天旋,任晓川不知道哪来的冲动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外强中干的九条,埋在人家的胸怀里小脸刷刷就红透了,扑腾着四肢:“你放我下来!”
三杯难得的严厉着:“要么,我背你,要么,我抱你上去,自己选。”末了还补充说,“反正背着抱着一样沉。”
九条妥协了,不妥协也没办法,这世上恶人最怕的就是更大的恶人。可是,那时候大恶人的耳朵通红着,像一方透亮的血玉。
她一边想一边笑,三杯真是不出意料的纯真啊。如同有着灵犀一般,抬眸时,眼前就站着任晓川了。那般凛冽的空气里,他周身带着温和的气息。
含笑对视间,他正要问,你抽了什么签,话刚到嘴边,就看见九条表情一滞,匪夷所思的挽起了过路和尚的胳膊。
离得不远,能听到她轻佻的念念有词:“和尚也流行跳槽啦?”
许文迪觉得新鲜:“有人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老和尚!”
任晓川不笑了,脸色黝黑,把许文迪的嘲笑当放屁。直接走过去不顾他们之间的对话,严肃的问九条:“怎么了?”
她挽着和尚不撒手,眯眯眼睛冲他笑的特别甜:“晓川,这就是我姥爷,法号慧明。”
三杯美好的唱诗班少年的形象得到了极大的发挥,脸立马不黑了,两眼熠熠生辉。礼貌的打招呼兼拍马屁:“大师好。”
九条乖巧的微笑着,伸手过来把三杯的胳膊也挽上了。任晓川明白,基本上,自己报恩的时刻到了。
第十一章
因为意外撞见亲人的缘故,九条临时决定在山上留宿一宿。尽管许文迪十分想留下看热闹,但由于莫西西周日要值班,他还是义不容辞的决定护送美女下山。临走,又想起个事来,问任晓川:“你真不回去?你明天不是......有事么?”其实他想说,你小子明天不是相亲么。 心知肚明,心知肚明。三怀一拍许文迪肩膀,冲他眨眨眼:“那事,就靠你了。”
许文迪意味深长:“靠我不如靠谱。”
“对,你和谱两极分化。”
临分别的时候,莫西西,塞给九条一张叠好的纸条,十分神秘的嘱咐说:“回家看啊。”
为配合表演,九条郑重的放进口袋里,寻思着悄问:“情书?”
莫西西切了一声:“我有那么低俗么。收好了,停车场的打折劵,留着下次用。”
九条咬牙切齿:“你不是低俗,你是恶俗,最大恶俗。”
把他们送走后,九条和朱宁、任晓川一起到所谓的客房部登记留宿。因为有一个作为南山寺代表过来做学术交流的大师姥爷,他们顺带着被安排的很妥帖。
九条感叹,特权这玩意,放之四海而皆好使啊,海拔这么搞都没能失效。
寺庙里没什么贴别的娱乐活动,又不能大声喧哗,打牌都不行,吃过了斋饭,眼见着天就黑透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各回各房。
九条和朱宁躺在一张床上,一开始两个人都睡不着,就背靠着背聊天。天南海北的不着调,话题绕来绕去,九条唯恐触到伤心人的情事。
渐渐她有些困意,朦胧中听到朱宁小声的感叹:“才知道是这么难,当初你是怎么过来的。”
九条清醒了,怎么过来的,还不就是那样么。在和谐社会这个大前提下,任何痛不欲生变成麻木不仁。“到今天才知道是过来了。”
后来朱宁迷迷糊糊的不再讲话了,九条却如何都睡不着了,大脑始终醒着。她听莫西西说,宁宁已经失眠好几天了,现在能把心事放下安心入睡总归是好事。怕惊动她,喘七都尽量的放松。僵直的在床上那个挺了一会shi,九条实在觉得累,就蹑手蹑脚的披了衣服出门。
月黑风高,凉风习习,寺庙里又天然有之中肃杀的逼迫感,当此际,看对哦啊树下有人形阴影晃动时,换个谁都魂飞魄散掉头回屋了,第二天某某寺院闹鬼案件就能热热闹闹的登上大报小报。然而定力强悍如九条者,硬是站在原地没动,直到阴影晃到面前,温声告诉她:“是我。”时,她才觉得害怕来,然后立即坦然。
夜色浓浓,任晓川的表情看不真切,她问的轻轻的,像对暗号:“你怎么还没睡?”
月色下,三杯微笑,坦白交代:“睡不着,你呢。”
九条也笑了,建议说:“要不咱聊天?”
三杯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并且非常不严谨的流露了一丝谢意。让九条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否不知不觉挽救了一只迷途的羔羊。她女王形象又高大了起来,叉腰指挥说:“先去找口水井。”
三杯没动静,站在那里陷入了思考。
九条忙解释:“不是殉情啊,是因为井边亮堂,而且又有地方坐。”
三杯拍她后脑勺:“想什么呢,我是在回忆哪里见过水井。”
井也找到了,作也坐下了,三杯夸奖的问:“你怎么知道井边亮?”
九条静静的说:“以前也在寺里住过。”
“噢”三杯没有问下去,转而问。“你的朋友好点了么?”
也许,九条比朱宁更加不能释怀,屋里的人熟睡了,屋外的人仍旧愤愤然:“一时半会好不了吧。他们俩都计划结婚了,年前一起贷款买了房子,还专门开了账户攒钱去欧洲蜜月,现在说分手,婚结不了了,还要把这些公共财产拿出阿里平分。真是忒残忍。”
三杯没办法接话,九条的情绪太低落了,他伸出手想怕她的肩膀,在距离最近的地方落空回自己的地盘上。
夜凉如水。月下花前。
九条仰望着星空,眼神透彻:“如果不是对未来有这么美好的畅想,也许失去的时候不会伤得太重,可是,谁会因为怕伤得重,就不去和心爱的人设计一个共同的未来呢?”她话音落的时候不远处传来敲钟的声音,悠长的,低沉的,含糊的,像是一声叹息。
任晓川轻咳了两声,在寂静里,动静显得特别的大,好像此时无声胜有声的良辰响了一声破锣。
九条拌拌嘴:“行了,又嫌我文艺了,是吧?”
“不是,不是,嗓子痒。”三杯腼腆的一笑,想了别的话题问,“你姥爷......”
他还没问完,九条就开始回答:“好奇我姥爷是吧?那是我亲姥爷。”着重强调了亲的字眼,“三年前,我牢牢死了以后他才出的家。我们家本来就是做生意的,一直信佛,所以他认识很多大师,出家的时候就挑了一个大牌的和尚拜了师,他起点高啊。一入门就是师爷级别的人物了。”
三杯是个很好的听众,点头附和着:“噢,这样啊。”于是,激起了九条的表达欲望:“别看他出价了,尘缘未了着呢,和一般那些盼望儿孙满堂的世俗老头没两样,保守估计,我要是到了三十岁再嫁不出去,他就该还俗亲自操刀为我送行了。”
三杯脑海里理解浮现出一个幽默的画面,她姥爷拿着菜刀向她劈去,而胆色大于常人的九条不动声色的说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想着想着又咳嗽了。
九条问:“怎么了?”
他心怀鬼胎:“我是想,你才二十六岁,急什么。”
九条不解风情的问:“那你呢。”
三杯叹气,是啊,他也不过二十六岁就早早肩负起传宗接代的重任了,天天被他爷爷念叨,不孝子。上了苦不堪言的有种马的强力外销的日子,他慎重的想了想:“还有四年,你好好把握。”
怎么说话呢。九条很想一脚把他踢下去。
第二天早晨起来,她和朱宁一起去洗澡玩就坐在院子里相对发呆,因为住宿的地方离院很远,幽静得很,异常适合发呆。
后来想起来,跑去找她姥爷,门还没敲响,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走出来个满脸清爽的任晓川。
九条心底记恨,分明一起聊天到半夜,凭什么自己早晨照镜子的时候挂着两个表现力强劲的黑眼圈,可以这个男人的脸上却光滑得什么都没有。以后谁再告诉她男女平等,她就把谁踢到井里去。压根平等不了,男人都是畜生。
她没好气的问:“你上这干嘛来了。”虽然早就猜到她姥爷是不会主动放过疑似壮丁的。
任晓川还没来得及会话,她姥爷就坐在里面发话了:“陪我来下棋的。”又命令说:“我听见你过来就让他去给你开门,赶紧进来吧。”
九条走进去,一屁股坐在姥爷对面,一副小女孩的好奇神色:“谁赢了?”
她姥爷笑而不答,再看看任晓川,是一脸便秘的神情,估计,是老头赢了。于是摇头晃脑的问:“要不,我陪您下一盘?”
她姥爷摆手,把任晓川招过来:“你们俩下,我出去一趟。”
青年才俊样貌的任晓川乖巧听话的答应了。
九条自从十三岁被人夸赞成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以来就再也没输过她姥爷,这是十分自豪骄傲的事情,她家小区里的那一大片的老头都下不过她,那可都是些十市面上非常着名的老头,包括公园里常年研究残局的白眉棋王。小三连自家老头都赢不了。跟他下,底气十足。
任晓川很绅士的揽过白棋,同志们,你们见过狐狸是怎么得意的么?此时此刻九条阴险的笑出了声,然后一本正经的提条件:“咱俩不能白切磋,谁输了得答应赢得人一个条件。”
不得不说,小三是个有追求并且爽快的人,那厮二话没说就准了,九条仿佛猎人看到自发自主跳进陷阱的猎物,真实的瞒住感空前的袭来,一会可以让他背自己下山,哦不,让他下山取车,再开上来接我
按照牛人都闷骚的原则,通俗来讲,笑在前面的基本上都笑不对哦啊最后,中国式英雄都是腹黑的,会谦虚的让敌人把自己打得半死,在敌人以为接近胜利的时候,奇迹般的冒出神的力量,顷刻间转败为胜,倒霉的敌人到死才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早知道对手如此的强大,好死不如赖活着。
三杯下棋时,有一股沉稳的气场,棋风没有自己那么凌厉,可好是步步踏实,到了较劲的时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下至尾声的时候,九条就是一副吊皮的脸孔,眼见着大势已去,她的心里开始冒着也饿的美杜莎,又让老头给耍了,三杯这样的要是能输给他,那一定是世界第九大奇迹,需要被记入历史史册让后人膜拜了,一个臭棋篓子居然赢了世外高人。
君子和小人在她的心里激烈的交战一百个回合,终于寡不敌众,她也不管什么着棋不悔, 什么做人原则了,轻微耍泼抱住棋盘,咬着下唇:“刚才那步不算。”
三杯脾气很好:“行。”眼神温和,挑眉:“要不,再让你三步。”
这分明是被小瞧了,九条两眼放箭,羞愤难当,本来没想过悔棋会给自己带来如此屈辱,好像眼前那一片白棋都是苏轼牧的羊,面对诱人深入的三步走,她骄傲的毅然拒绝了!
深如此一步责任重大,对你按的老练就全靠它赚回来了。九条求学严谨的把棋局上上下下相了好几面,慎而重之的放下黑棋,好像国共合作签下了最后的协议。
三杯似乎是有那么一丁点不好意思的问:“考虑好了?”
大毕业的九条自然不是厦大的,她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双边关系在漫长的一百年后终于代成了一致。
三杯又试探的问了一边:“这次不后悔了?”
人民英雄方妙言抬头挺胸:“快点,给个痛快。”
于是三杯就如她所愿给了个痛快。
九条那颗不完整的心变得更加残破,千疮百孔,风一吹就落了一地的心肝。
一步错,满盘皆落案。
早知如此,当初忍辱接受敌方的条件该多么的好,啊,多么的好。终于认识到小三实乃阴险至极之人,如果他不问这么多遍,没准九条会在这一步下挫以后再小人一次,要痛快干什么。如果他不提那个三步走,没准九条会自己主动厚着脸皮要求。多理想啊。结果就会不一样了吧。
他不费一兵一卒,温柔的把九条逼上了那梁山。
她心不甘情不愿的认输了,嘟着嘴巴:“说吧。”
任晓川一副随意的墨阳,仿佛面对胜利还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装傻问:“什么?”
九条一点都不省油,跟着装傻:“哦,没什么,没什么。”
三杯长臂伸过来扑腾了两下她的头发:“攒着,你记得欠我一个条件就行。”
九条嫌弃的整理好头型:“不带你这样的,不行,不能攒着,赶紧给个说法。”
你又不是秋菊,三杯微笑:“前面又没说不能攒着。”
越看越阴险,吃亏了,吃大亏了,老头是心机中,可是这厮心机更重,一般攒着这种事情都会在莫名其妙的时刻被捅上一刀,还必须打掉牙齿和血吞。
悲催的命运啊,你如此无情我究竟是为哪般啊为哪般。
我是老娘出场的分割线
当九条回到娘家时,已经是周日晚上十点过,快要累得虚脱了。
赵许一开门吓了一跳:“你刚被放出来啊。
“妈。”九条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瘫在沙发里面抬手,“赶紧关门,后面有警察追杀呢。”
赵许没搭理她,严肃的直奔主题:“任晓川是怎么回事?”
九条无比的痛恨起这个让一部分和尚先富起来的时代,她怎么就忘了姥爷有手机了呢?好在任晓川也是她妈给她介绍过的,羊毛出在羊身上,好羊出好毛:“你认识他的啊。”
赵许说:“你姥爷都认识他了,我能不认识么。”
”我们就是普通的朋友,你别听我姥爷瞎说啊。“
“二十六岁的男女没有普通朋友。”
“您也忒新潮了吧。”九条适时的耍个无赖:“我饿死了,妈,我要饿死了。”
方慎行走出来:“是啊,你先让她把饭吃了。”
九条快乐的坐直了:“亲爸爸!”
赵许走向餐桌留给她一个伟岸的背静:“吃饱了才好严刑拷打!”
其实,她妈妈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说两个孩子都是好孩子,赶紧确定方向不能两手都要抓,早晚鸡飞蛋打。
九条咬着筷子问:“另外一个孩子是谁?”
赵许干净利索的把她嘴里的筷子打掉:“龙海啊,那孩子昨天给你打了一天的电话也没打通,今天还没打通就打到我这里来问。”
“我在山上啊,那里信号差。”
“那你姥爷怎么就能打通呢。”
“他是地头蛇。”
“那他倒了兹山也是客。”
她妈的反应太快了,九条为了不把自己绕进去还给然家数钱,决定闷着头吃饭。
赵许又教育说,让她想好了,如果是想和龙海交往看看的话明天就去主动朝霞人家。如果没想法的话就赶紧的说清楚,别耽误了人家。云云。
九条点头:“行。”
她留在厨房洗碗的时候,方慎行背着手过来问:“听说那个任晓川棋下得不错,要不,改天带回家里来,跟爸爸切磋切磋。”
九条垂头:“爸,八字还没一撇,离上门还差十万八千里。”
方慎行和蔼的拍拍她脑袋:“就算是隔了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只要是想走过去就总是能达到目的地的。”
第 十二 章
转天是一个普通又深刻的周一,每个人都一脸挣扎着来到遗传学楼。而九条更是全身酸疼,从进门那一刻就开始进入倒计时状态,平均每两次看表时间间隔不超过十五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手腕子扭了在那一个劲的活动筋骨呢。
过了会,丁师兄问:“你有什么急事么?”
九条挺不好意思的敷衍说:“也没啥太急的事儿。”
师兄却很关心:“要真有急事,你不如去跟老板请个假先走吧。”
九条回顾了一下与老板交手的历史,如果不是那种“赶着去李嘉诚他们家门口排队投胎去得晚了就让别人抢先姓李了”的火急火燎关乎一生幸福的事情,基本上其他事情在老板眼里都是毛毛细雨。她能怎么说,昨天爬山爬得伤筋动骨于是要提前开溜,这种事情完全说不出口,老板压根就不是那么善解人意的性口。
于是,她在浑身都长满了腰和背的疼痛感里,一手叉腰一手持续活动手腕子。
隔壁实验室的田师姐路过他们屋门口。探了半个身子进来笑话她,“一个小姑娘怎么跟老太太似的总叉个腰。”
九条正忙着给老鼠编号打耳洞,抽空泛滥同情:“对于这些即将没命的年幼活动来说,我已经算是在欢度晚年了。”
师姐爆笑:“妙言,你赶紧换来我们实验室吧,哪里有你哪里就有欢乐啊。”
九条讪笑着,纠结的想去撞墙:我也不想把欢乐带给了你们然后把痛苦留给自己的啊,我本来想让你们都痛苦就我一个人叉腰大笑的啊,只是命运多舛造化弄人,我也心不甘情不愿的啊。
本来预约了下午一点去四楼打核磁,吃晚饭急匆匆的带着药品进了核磁室时推门就看见张路秉着一张极端严肃的脸走出来。九条纳闷,半天不见她怎么一脸全年大姨妈的表情呢?
张路拦住九条的去路,先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刁钻女特有的刁钻的声音清冷的说:“你迟到了十分种,按照规矩默认你取笑了预定。公共资源是大家共享的,必须要合理化使用。”
放在平时倒是有点可能,可是在今天这种特殊的日子里,她每隔十五妙就看一次表,要是还能不知道时间那纯粹就是睁眼瞎了。九条用严谨的科学态度抬头看了看大挂钟,差五分一点,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差五分一点,再看了看电子显示,十二点五十六分,就算取平均数她也没迟到。难不成打个核磁还带提前一刻钟打预备铃的?她转念想了想,算了,人家都全年大姨妈吗了,自己就忍让一下去趟地下室碰碰运气吧。
这一忍让不要紧,碰上大运了,地下室四台核磁啊,四台,愣是全空着呢。张路凭什么因为懒得下楼就非得抢她的使啊!俗话说早起的鸟有食吃,晚起的鸟要发愤图强早睡早起才是,九条那么个表面明朗的女人,一旦阴暗面复苏起来,就立即该行成为地狱师徒了。她琢磨着怎么能纵容玩起的鸟枪食吃呢,要抢也得抢别人的啊。
为了积极相应组织上提出“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号召,出于人道主义的到此一游的国际组织精神,她深深深刻的认识到,来了就不能随随便便的走,应该写点什么出来以示为了忘却的纪念,中午一点,管核磁的老太根本就还在睡午觉,于是她放心大胆的在四台核磁的预约板上都写了“601-张”,601是他们实验的代码,张路是他们实验室唯一的姓张女子,还有一个张大爷是管仪器的。
核磁老太是一位马列过了头的革命激进份子,凶巴巴的,做人做事一丝不苟。九条一度怀疑她顽固的停留在口时期不肯相信新时代已经到来好几十年了。平时大家都不喜欢她,能躲则躲,躲不过就趴下,把她请出来就和张路面对面,那根本就是让老虎与老猫面对面的事情,大巫收服小巫完全是个时间问题,不存在任何脚本上的质疑。
不多久,也就是一点半刚过,核磁老太就找上门来了:“601张是谁?”
张路很胆颤心惊:“徐老师,怎么了?”
徐老太完全没有酝酿感情,张嘴就是长篇巨论:“是你啊,你迟到了不说,怎么还可以同时占用四台仪器,你不知道......”
听到最后,九条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做的过分了点,这个大巫找得太大牌了点,看张路的脸色都快从全年大姨妈变成百年大姨妈了。
就在这个时候,张路终于插上话了,很委屈的辩白:“许老师,我没去核磁室啊。”
学妹估计也觉得许老太说得有点过分了,尽管平时也挺讨厌张路的,可是为了能把更讨厌的人赶紧弄走,探头说:“是啊,我刚看见张学姐从四楼核磁走出来。”
于是,徐老太史无前例的爆发了:“我说你预约了怎么没来呢,原来你去四楼了啊......”BALABALA得自己和旁人都血脉喷张了几个小时后,临走留下了最后的通牒,张路从今往后要想打核磁必须亲自跟她说,并且不能去四楼,她老人家一定要亲自盯着才行。
老太走后,各回各家的时间也到了。对于九条来说真是看了一场精彩的个人演讲,终于不知不觉的诶到了下午五点,再也没有精继续耗下去做上进青年了,心里大呼着,苍天不负倒霉人,也让她能活着面对这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走出遗传学楼时,觉得世界都变得美好了起来,连快要落下去的太阳在她眼里化身为冉冉升起的启明星。也许是借刀杀人之后的心情太好了吧,鬼使神差的看了一眼斜前方百米开外的梧桐树,到底是做了太多的坏事的女人,免不了什么时候就被仇家寻上门来,心脏猛的抽了一下。
以前顾朝南喜欢站在那里等她,每次走出万恶的遗传楼看到树下站着人心情都是愉悦的,巴不得从楼梯直接飞到他面前,熬了一整天终于轻松的时候,有个人等在一旁的感觉很妙,后来顾朝南忙碌起来,只是偶尔又偶尔回到老地方等她时,那感觉更妙,像撞cai票,今天中了,或者今天没中,没中的时候会期待下一次,中了时候就会狂喜。
今天她也中了cai票,可是感觉像买了足彩却中了“再来一瓶”。
龙海认出她,从树下走过来,笑的很有深度,邀请说:“一起去吃饭吧,香辣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