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嘘了口气,“小两口老怄什么气?都快结婚了!”
“结婚?”周立冬一时没搞明白。
“我和你爸都认为今天三月,趁着春暖花开,把你跟沈丽的事儿办了!”沈母继续说:“反正也不用你们操心,我来准备,到时候你们出席一下,陪亲戚朋友吃个饭就行了!”
“这太突然了!”周立冬说。
“不是迟早的事儿?再说你们老家不是早等着抱孙子呢吗?”沈母说。
周立冬胃里一阵翻滚,然后火烧火燎的疼,他深吸口气,使劲捂住胸口,说:“老毛病又犯了!”
沈母赶紧叫保姆找些药来,“医生不是说全好了?怎么还疼?”沈母嘀咕着,“哪天还是再去检查检查吧!”
沈母在客厅里喊沈丽,却没人应答,“这孩子,大周末又出去疯玩,回来得好好说说她了!”
周立冬赶紧说:“她在家呆着无聊,出去散散心也好!您别在意!”
周立冬好久没去公司了,第一天上班,难免要忙,桌上堆了一堆的文件等着他看,他一页页翻开,耐心的琢磨着每项工作的细节。
沈丽走进来,说:“立冬,我们谈谈吧!”
周立冬指指满桌的文件,说:“晚上行不行?”
沈丽却一屁股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现在谈!”
周立冬摇摇头,“真是大小姐脾气!”
“大小姐脾气?你认识我的时候不就这样?怎么现在才说我是大小姐脾气?你不就是看上我的小姐脾气的?如果没有这个小姐身份,估计你是不会多看我一眼的,对吧!”
周立冬静默的怪异,好半天才说:“是,如你所说,如果你不是沈庆山的女儿,如果不是你爸爸有钱,我估计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沈丽眼圈红红的,“周立冬,你说话真伤人!”
“是你先这么说的!”周立冬冷冷的看着沈丽,直看得她心里发毛,冷到骨子里。沈丽没想到一向性格温润的周立冬说变就变,突然之间那么冷酷无情!
沈丽和周立冬冷战了一段时日,没怎么说话。
一日,沈丽找到郝思源。两个人在思源公司对面的肯德基坐着,沈丽说:“立冬说,你曾是他的女朋友!”
思源不语。
沈丽自顾笑着,“看我,竟说些陈年旧事!反正我跟立冬都要结婚了,以前的事儿说来有什么用?”
思源还是不语,沈丽帮她把番茄酱淋到薯条上,“现在,你可是井成的心上人呢!”
思源看着沈丽,郑重的说:“我跟井成只是朋友!”
沈丽一滞,面色含威,“那,你……?”
思源站起身,说:“沈小姐,我们之间,似乎并没什么可聊的!”
“当然有!”沈丽气急败坏的说,“我就知道是你勾引了周立冬,让他整天都魂不守慑!”
思源根本不想听她再多说,已然出门走远。
沈丽恨恨的说:“我不会就这么便宜了你们!”

第 18 章

已是深夜,周立冬仍站在办公室的窗前,他喜欢从这里向外看,将这个城市的繁华尽收眼底。可如今,繁华依旧,心却萧然。
“思源!”他轻念,原来,一直都没有忘却,也无法忘却!
思念如细细涓流,汇集成河,波涛滚滚,汹涌而至,已将原来压抑和埋藏的伤痛之堤冲垮,然后,涌上心头的是无尽的懊悔和深切的自责!他知道,自己已不可原谅!
沈丽在外边玩到很晚,回家不见周立冬,便找到公司。
“你是不是打算在这里住了?”沈丽站在门口,不屑的问。
看着眼前的女人凋落的残妆和扭曲的面孔,周立冬心生悲切,当初怎么就选择了沈丽?看来真是只看到了她的钱,没看清楚这个人!
“我想清净!你回去吧!”周立冬已恢复了和颜悦色。
“回去?”沈丽冷哼了一声,“你说让我回去就回去!”
“不然怎样?”周立冬问。
沈丽眯起眼睛,“周立冬,别以为你自己很了不起,离了我们家,你什么都不是!”
“……”周立冬不语。
沈丽接着说:“那个郝思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勾引你这个没良心的,迟早要遭报应……”
周立冬的手掌已落在沈丽脸上,那么清脆的一声,让两个人都愣住。
“你敢打我?”沈丽捂着半边脸。
周立冬看着自己通红的手掌,抬起头来,说:“这是我们俩之间的事,不要把别人搅进来!”
“就是要把她搅进来,怎样?”
“你会后悔的!”周立冬的声音不大,却那么清晰!
沈庆山夫妇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哭得花容失色,心疼不已,“这个周立冬真是不识抬举!”沈母忿忿的说。
“先把事情搞清楚再发表评论!”沈庆山看着沈丽,“真不是你的错?”
沈丽迟疑了一下,摇头,“就为那个女人,他说那是他以前的女朋友!”
“你呢?”
“我发了脾气!”
“谁没有点过去?”沈庆山抚着女儿的头,“是以前的女朋友又怎么样?他不照样还得跟你结婚?”
“可是,……”
“看开点不就好了?我找立冬谈谈,尽快把你们的婚事办了!”
沈丽才不说话了。
周立冬叫了霍燕飞去三里屯泡吧。霍公子看着周立冬一副要恼人的样子,禁不住问:“怎么了?居然主动叫我出来喝酒?”
周立冬颓然而笑,“我要知道自己怎么了就不跟你坐这儿了!”
“不会为了郝思源吧?”霍公子向来说话不经大脑。
周立冬举起酒杯停在半空,“如果是呢?”
“是也没戏!”霍公子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小才女不会等你了!”
“为什么?”
“你已经有了沈丽,她也有了井成!”
周立冬摇头。
“少喝点吧,你胃本来就不好!”霍公子想拿下周立冬手里的杯子。
周立冬却死死的握住,狂笑,“可我想要的不是沈丽,她想要的也不是井成!”
霍公子挠着头,“真弄不懂你们之间这些糊涂帐!”
周立冬趴在楼梯口的栏杆上,胃疼得难受,他不敢动,怕一动就滚下楼梯,再也走不回来。“思源!”他默念着,这个时间,她应该回来了吧?他要见她,告诉她,无论如何,他依然爱她!可是,等了半天,那扇门依然没有打开,他有些困顿,有些疲惫,却不敢合眼,怕合眼的一刹那错过与她的擦肩。
郝思源加班到很晚,回到住处,电梯都停了,只能走楼梯上楼。
她缓缓的拾级而上,一抬头,却发现周立冬靠在楼梯的扶手处。
他有气无力的冲她微笑,她只是僵硬着表情,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思源!”他深情的唤她,眼底缱绻着醉人的温柔。
郝思源别开头,“你怎么在这里?”
周立冬捂住胸口,努力站直,“我等你回来!”他身上有浓烈的酒味。
“你弄错了地点,等错了人!”思源幽幽的说,然后,她绕过他,直接开门进屋。
周立冬如岩石一样僵直的站在原地,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连胃部的剧痛都感知不到了。
爱的错过,只在擦身的瞬间,然后,彼此眼里的温柔黯淡下去,只剩下无尽寂寞与沉沦!

第 19 章

思源抵在门上,任泪水恣意的流落,她情愿所有一切都是一场梦幻,零落的散去,奢靡的醒来!可恰恰相反,这不是梦,因为她始终无法平复内心深处的伤痛。
门外,周立冬已站了多时,他迷茫的站在昏暗的楼梯口,突然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二月底,交大在职研究生辅导班开课,地点在思源西楼。
三剑客开车从交大东门进入校园,绕过明湖,将车停在南门的小广场处。霍公子拉着周立冬,说:“咱们居然又回到学生时代了!”
周立冬看着思源楼上那几个醒目的大字,有片刻恍惚,突然想到很久以前,郝思源曾指着这几个字说:“你看,这个楼是以我的名字命名的呢!”那声音、那表情都那么鲜明的印在记忆中,历久不忘!
井成拍了拍周立冬的背,说:“不要触景伤情了,赶紧去上课吧!”
周立冬回神,笑看着井成与霍公子,说:“你们还记得思源怎么说吧?这个楼是以她的名字命名的呢!”
井成不语,倒是旁边有另外的人插话,“我当是谁提起思源,原来是你们!”
“祖蓟!”霍公子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明艳女子。
祖蓟却一直走到周立冬跟前,仰起头看着他,问:“你居然还记得郝思源?”
周立冬想努力保持笑容,却被风沙进了眼睛,他摘下眼镜,用食指抵住眼窝,轻轻揉擦,过了好半天,才说:“是啊,我居然还记得她,也只记得她!”声音哑哑的,好象说给自己听。
祖蓟扫了一眼周立冬的表情,抛下一句:“虚伪!”决然而去。
“祖蓟!”霍公子在后边喊,她也只当没听见。
课间的时候,祖蓟出去买水,又和周立冬走了对面。
周立冬停下来给她让路,说:“这些年,你和思源还有联系?”
祖蓟瞪着他,“你脸皮真够厚,还好意思问起思源?”
周立冬叹了口气,“是我对不起她!”
“哼,你当然对不起她!就为了你这个烂人跟她分手,她不吃不喝有半个月,后来患了抑郁症,连续一年都在看心理医生!”
周立冬苦笑,“为了我这个烂人,她的确不值得!”
祖蓟看着周立冬又把眼镜摘下来擦眼,说:“你毕业离开学校的时候,思源的眼睛天天是红肿的,任凭我怎么劝都没用,……后来,我干脆骂她没出息,为这么个没良心的家伙伤心真是丢人!……之后,她才没哭!”
周立冬咬了咬牙,“她不是爱哭的人!”
祖蓟觉得眼角湿热,一摸,才知道自己又为思源辛酸,她恨恨的看着周立冬,“跟你说这个等于对牛弹琴!”
辅导班下课的时候,井成给思源打了个电话,说:“我来交大上课,就在你的楼里,还遇到了你以前的舍友——祖蓟!”
思源柔柔的声音传来,“听你说得怎么就这么亲切?我的楼?呵呵,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井成也笑,“是啊,很久以前了!”思源那边还有嘈杂的电话铃声响起,井成问:“你在公司加班?”
“恩,忙死了,朱总催我去拟计划书呢,有空再聊!”思源欲挂电话。
“思源,等下一起吃消夜吧!”井成喊。
“好的,等下联系!我请师兄吃城隍庙的蟹黄烧卖!”
井成不自觉失笑,一抬头,发现周立冬正站在对面。
他掂着手机,说:“我约了思源吃消夜,一会上完课,就不等你和燕飞了!”
周立冬听了只是微笑,笑着笑着,却身形一晃,一下扑在走廊的窗台上,幸好,他还有意识,情急之中,死死的把住窗台的边缘。
“怎么?不会妒忌了吧!”井成试探的扶了他一把。
他挡开井成的手,“我就是妒忌了,怎么办?”
井成正色的说道,“立冬,放手吧,这世界上惟独没有后悔药可卖!”
沈庆山和周立冬商量,将他和沈丽的婚期定在三月,周立冬没应允也没反对。末了,沈庆山说:“谁没年轻过,不要玩的太过分就行!”
听到“年轻”二字,周立冬心里一阵刺痛,他的年轻为什么那么不堪回首?
近来,沈丽收敛了不少,下班不再去泡酒吧和健身房,而是早早回家,和保姆一起准备晚饭。周立冬却时常晚归,有时在公司忙到深夜。
对于即将而来的婚期,两个人都闭口不谈,仿佛他们是两个局外人。
周父自农村来到北京,美其名曰:为了帮忙筹备儿子的婚礼。周立冬带着到处转了转,却看哪里都不顺眼,说:“这城里办婚事真不讲究,跟咱们家里差远了!”
沈丽不悦的跟沈氏夫妇抱怨:“哪里是来帮忙?我看是越帮越忙!”沈庆山赶紧堵住女儿的嘴,“别让立冬听见,小两口又要闹别扭!”沈丽方且不言。
沈母约了婚纱店让沈丽和周立冬去试礼服,周立冬想不去又找不到借口,于是在一大群人的簇拥下,他和沈丽到了婚纱店。
男式礼服样式不多,可挑选的也就那么几样,周立冬随意挑了一件换上,在外面等沈丽。沈丽的皮包放在外面的架子上,包里手机响个不停,周立冬以为沈家父母要问礼服的效果,拿起手机就按了接听。
“亲爱的,想死你了,我在宾馆订了房间,今晚9点老地方见?”手机里传出一个男人猥亵的嬉笑声。
周立冬握着沈丽的手机,冷笑,说:“我会帮你转达!”
对方一听是男人的声音,赶紧挂了电话,不久又重拨过来,仍是同一个号码,周立冬握紧手机,面色一片冰冷。
沈丽喜欢无肩的礼服,乳白色的掐纱刚好衬得她的苏胸若隐若现,有几分朦胧的性感。
她撩起礼服的下摆,半拖着走出试衣间,看见周立冬拿着正自己的手机,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谁的电话?”她有些心虚的问。
“一个男的,找你!”周立冬把手机甩给沈丽,去换下了礼服。
再出来时,沈丽正瘫坐在外面的沙发上。
周立冬问:“要不要叫个人过来接你?”
沈丽盯着脚下的鞋子,听到周立冬说话才回过神来,说:“立冬,你听我解释!”
“我根本没兴趣!”
周立冬自婚纱店出来,外面正狂风肆虐,他迎着风走了一大段路,忽然感觉走错了方向!

第 20 章

最近,井成和思源走得比较进。连老朱都说:“看来,井成这小子是有想法啊!”
思源赧然而笑,“井师兄是看我孤单可怜,照应我!”
“我也孤单可怜,这小子怎么不来照应我?”老朱喜欢和思源开点小玩笑,调节气氛。
井成正好过来接思源下班,在门口就喊,“老朱你又逗思源?小心我们小师妹发彪,给你罢工!”
“我可不敢得罪思源,只是陪她闲聊!”老朱赶紧撇清。
思源和井成都笑,思源说:“井师兄叫我去帮忙参谋一下给他家外甥女买个礼物,我们先走了!”
老朱说:“先走行,赶明儿得加个班,帮我把九鼎那个项目的文件准备好,这个周末要用!”
“看看,又剥削我!”思源假装抱怨。
从公司出来,井成问思源,“老朱什么时候跟九鼎有业务往来了?”
“前两天另外的客户帮忙介绍的!”
“你不知道,立冬就是九鼎的副总!”井成似有些担心。
“是朱总和他做生意,又不是我!”思源笑笑,说:“前面右转有家婴儿用品专卖店,可以过去看看!”
井成和思源进了专卖店,工作人员赶紧凑过来推荐各种婴儿用品,“不知道两位的孩子多大?”工作人员和蔼的问。
井成也不纠正,笑笑说:“三个月大”
思源却哭笑不得,赶紧解释:“我们是来给别人的孩子买东西!”
也许是为了套近乎,工作人员仍很八卦的问:“两位还不打算要孩子吗?”
思源指指井成,又指指自己,说:“您搞错了,我们……我们只是朋友!”
井成在一旁已经笑翻,拉过思源,跟工作人员说:“我们会考虑晚点要孩子!”
思源急了,板起脸,说:“井师兄!别乱开玩笑!”
井成赶紧捂住嘴。
工作人员说:“两位真是般配!如果真有孩子,肯定很漂亮,很可爱!”
冲着工作人员不遗余力的恭维,井成心情大好,买了成堆的婴儿用品。
虽然思源一个劲的提醒他,有些东西根本用不到,可是井成却不顾,思源说:“你既然这么有经验,有主见,还叫我来参谋什么?”
井成眨眨眼,“叫你来帮忙拿东西啊!”
周五下午下班时间,二环上正是堵车高峰,井成开着车走走停停,思源觉得闷,拿了一件刚才井成选的小玩具摆弄,井成说:“你还是喜欢玩具熊?”
思源一顿,随即轻笑,“师兄怎么知道?”
“听别人说过!”井成有点想咬舌头的冲动。
“哦?谁还能记得这些呢!”
“忘记了,……好象很久以前听说的。”
思源不再多问,摆弄着小玩具的爪子,过了很久,恹恹的说:“喜欢熊,其实是想从它的寓意中暗示些什么,可惜,他根本不了解!”
“……”
井成顺手打开收音机,调到音乐广播,“听点音乐吧,这阵势还要堵上1个小时呢!”
收音机里传来主持人并不标准的普通话,“……祝福玲玲能尽早唤回男友的心……《一万个理由》献给她!”
歌曲是一个男歌手翻唱的,音质清晰,感情细腻,千回百转的愁肠酝酿出高亢的悲情,
“就在感情到了无法挽留而你又决意离开的时候
你要我找个理由让你回头可最后还是让你走
你说分手的时候就不要泪流
就在聚散到了最后关头而你又决意忘记的时候
我也想找个借口改变结局可最后还是放了手
你说分手了以后就不要让自己难受
如果你真的需要什么理由一万个够不够
早知道你把这份感情看得太重当初说什么也不让你走
如果我真的需要什么借口一万个都不够
早知道我对这份感情难分难舍当初说什么也不让自己放手……”
思源听得仔细,不禁跟着陷入自己的感情旋涡里,久久沉思。
看到思源眼圈红红的,井成说:“现在无缘无故负心的男人多了去,何必还要找一万个理由,真是矫情!”他换了频道,“还是听听德云社的相声,能让人多活两年!”
思源赶紧将头转向车窗外,看车水马龙的街头,可是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喧嚣繁华中透出无奈的凋零。她知道,绝望的爱情,如深夜花开,惊艳则矣,却寂寞无声。
见思源沉默,井成问:“是不是又想起什么难过的事情了?”
思源掠掠被风吹乱的头发,说:“难过的已经都过去了!”而那些过不去的也都成了亘久的阻隔,永世不得畅通!
霍公子打电话跟井成抱怨,“老子被堵死在二环上了!”
“靠,我也有份!”井成使劲按了按喇叭,“20分钟了,动都没动一下!”
有人共患难,霍公子似乎觉得好过了点,“继续保持联络吧,我先眯会儿!”
思源看了一眼井成,“是霍公子吧!”
“那厮也堵车了,不过在我们前边!”井成说。
思源微微一笑,“电话里都听到他的怪叫了,怪不得祖蓟常说霍公子象泰山?”
“泰山?”井成也笑,“燕飞是个没心没肺的人,简单并且快乐!”
“真羡慕他呢!”思源感叹!
井成吸了口气,认真的说:“其实,你也可以象他那样快乐的!”
“我还可以吗?”思源不自信的问。
“当然!只要你愿意!”
思源被井成眼里的光芒刺到,赶紧别开眼,她懦懦的说:“对不起,井师兄,我想我还需要时间!”
井成也不逼她,只是说:“我愿意等!”
周立冬茫然的站在马路中央,任冷风穿透身体,此时此刻,他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他仿佛觉得压在自己身上的一座金山一下不见了,有几分轻松和解脱,同时,心中还充斥着失落和怅然!
他用力捂住胸口,感觉嘴里涌出阵阵咸腥,胃里象着了火,烟熏火燎得疼,该死的胃出血,这时候又来困绕和折磨他!
“思源!”他讷讷的喊,他多希望她能在身边,给他安静的注视和暖暖的微笑!
她的身影在眼前晃动,却不那么真实。
他知道,这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第 21 章

周立冬回到公司,休息了半天,才感觉舒服了些。
见到沈丽,他并不觉意外,只是平和的说:“对不起,上午,我是气过了头!”
越见他平和,沈丽越是慌乱,“立冬,你原谅我!……求求你,我只是一时受了诱惑!”
“什么都别说!”周立冬打断她。
“不,我爱你,立冬,我爱你,……”沈丽恨不得将心掏出来给他看,“我只是受不了你冷落我!才……”
周立冬一直平静的看着沈丽歇斯底里的乱吼,“小声点吧,这里是公司,如果你不想尽人皆知的话!”
沈丽象只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的扑在沙发上大哭,边哭边说:“为什么不相信我爱你?……为什么不相信?……立冬,我那么爱你!……”
周立冬并不为之所动,他以平和的不能再平和的语气,低声说:“不,你爱的并不是我!而是我的表象,你所在乎的也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的外貌、身材、学历等等,你爱慕的是虚荣!有多少次,你只是高傲的将我以未婚夫的名义介绍给别人,向别人炫耀我的能力,以陪衬你自己!你选择我,是因为我能弥补你的学识,容貌的缺陷,而不是你真正的需要我的爱!当然,我也可耻,为了钱,为了前途,虽然知道你的目的,还装聋作哑的配合你!”
沈丽听周立冬说完,已不再哭,她有些恼羞成怒,掐住周立冬的脖子,骂道:“周立冬,你不是人!你是畜生!你这只披着羊皮的狼!原来,你一直都在利用我!你根本就不爱我,你骗我,你这个骗子,骗子!”
周立冬任她掐着,并不反抗,面部因缺氧而变得通红,就在他快要窒息的一刹那,沈庆山冲进来,拉住沈丽,“小心你肚子里的孩子!你们怎么能这么没分寸,都快为人父母了,还这样胡闹!”
沈丽突然放开手,失魂落魄的跌在地毯上。
“怎么回事?陈秘书说你们在这里吵架!”沈庆山问。
周立冬站起身,低头看看沈丽,又看看沈庆山,阴翳的笑着,“原来如此!怪不得要急着结婚!”
“周立冬,你什么意思?”沈庆山沉下面孔。
“去问你的宝贝女儿吧!问问她,肚子里是谁的孩子!”周立冬一直狂笑不止。
沈丽则嚎啕大哭。
沈家富丽堂皇的大厅里,乱做一团。
沈丽叫嚣着要杀了周立冬,却被沈庆山夫妇拉住。
沈庆山说:“都怪我们惯坏了沈丽,你还是不肯原谅她?”
周立冬摇摇头,“我们都不爱彼此,凑合到一起也不能幸福!”
“人不是都靠爱情活着!你如果留下,以后整个九鼎都会是你的!”
“你不会留给我,毕竟沈丽才是你女儿!”周立冬摇头。
“年轻人,难得我看好你,如果今天就这么走出这个门,你就什么都没有了,而且连后路都没了,你要想清楚!”
“总算下了决心,就不要再诱惑我了!我怕自己一犹豫,又做了金钱、权势的奴隶!”周立冬自嘲的笑笑。
“那好,走吧!以后,你跟我沈家就没任何关系了!”沈庆山摆摆手。
身后,沈丽的尖叫声依然清晰,“周立冬,我诅咒你不得好死!”然后,是玻璃、瓷器碎裂的声音。
周立冬没有回头,也无须回头。
周父听说儿子的婚礼泡汤了,而且要与沈家彻底决裂,使劲打了周立冬一个耳光,“你疯了,怎么能得罪亲家?这些年,他们给了我们多少帮助?你就是做牛做马也还不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