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卢潜已经替我打过电话,下午的时候黄泥看到我,居然装做没看见一样什么也没问。第二天老马也准时进了教室,没有开场白就开始讲课,也没有像平时那样动不动就损人。
下课后,林媚看着老马的背影对我说:“咦,这事儿就这样过去啦?老马也许是被校长批了吧,瞧他焉头搭脑的样儿!”
“也许吧。”我说。
齐明走过来,把一张试卷往我桌上一放说:“昨天上午的英语练习题,你不在,我替你收起来的。”
“多谢班长大人关心。”我把试卷随意塞进桌肚里。齐明的忽冷忽热让我有一种心酸的无聊,我想起卢潜说过的一句话,他说得一点也不错。“为个小毛孩,值得这样吗?”
想到卢潜,还有他发到我手机里来的短消息:“好好上课,别想东想西!”心里真是温暖得有些无以复加。
第二天晚上,卢潜真的替我请客。依然是在那家餐厅,只是换了个更大的包厢。来的人有他的一个老同学,教委的一个什么主任。他们看上去关系很好,一见面还来了个大大的拥抱。卢潜对我说:“叫黄主任。”
“黄主任。”我很乖巧地叫道。
“我在电视上见过你,呵呵。”黄主任说,“唱歌唱得真是不错。人呢,比电视上还要漂亮!”
“就是脾气拧点。”卢潜说,“不然也不烦你老兄。”
“没事,我跟他们校长挺熟的。”正说着呢,校长来了,跟在后面的是黄泥和老马。大家一阵寒暄后坐下来,卢潜对我们校长说:“这是优希,你认得不,她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前不久才在我们节目里拿了第一。”
“对的对的。”校长说,“我听说这事了。”
“优希很不错的。”黄泥插嘴说,“能歌善舞,我们学校每一次演出啊艺术节啊,她的节目总是压轴的,最受欢迎的啊。”
“最近和马老师有点误会吧,”卢潜对我说说:“优希,今天还不赶快以茶代酒,好好赔个不是?”
我端起茶杯对老马说:“马老师,对不起。”
老马脸上的笑虽然有些僵硬,但还是把杯中的酒痛快地干掉了。然后不失时机地教育我说:“你们班有不少同学对我的意见,这个我知道,可是你也不要被别人利用么,非要你出头么,你想想?”
“就是。”卢潜说,“孩子嘛,总是不懂是,来来来,马老师我再陪你喝一杯,以后要看什么演出你尽管找我,再难弄的票我也给您弄个贵宾票。”
“我这人土。”老马嘿嘿地笑,“那些流行歌曲我听不懂,听戏还行。”
“听戏!一句话!“卢潜将杯中酒一干而尽。
“我们卢导演爱才的啊。”黄主任说,“电视台看来是想培养优希的喽。”
“那是当然。”黄泥站起来说:“优希成功也是我们学校的骄傲么,我来敬卢导一杯,谢谢你替我们学校培养人才!”
他们就这样干过来干过去,老马和黄泥酒力不行,眼看着就要醉了。卢潜却像没事人一样。他吩咐小姐说,“你把卡拉OK给打开。”又对我说:“优希,你别干坐着,来给大家唱首歌。”
小姐拿来了歌单,我选来选去,投卢潜所好,选了一首老歌《林中的小路》,小时候妈妈常常唱着这首歌哄我睡觉,我自己也很喜欢这首歌。
“林中的小路有多长,只有我们漫步度量,月儿好似一面镜,映出了我们羞红的脸庞。我们的爱情有多深,只有这小路才知道,星星悄悄眨着眼睛,把我们秘密张望……在这样美好的夜晚里,你的心儿心儿可和我一样,愿这林中的小路,默默伸向远方…”
餐厅里的音响虽然算不上很好,但我唱得很认真也很深情,黄主任还在桌上用手轻轻地打着拍子。我不经意地和卢潜的眼神交汇,他的眼神真是让我心慌意乱。害得我差一点儿走调。
晚宴结束后卢潜送我回家,他一边开车一边问我:“你还真是行,怎么那么老的歌都会唱?”
“小时候妈妈唱的,你喜欢吗?”
“喜欢。”他说,“好久没听过了,感觉特别好。”
“喜欢就好。就是唱给你的。”我大胆地说,“为了谢谢你。”
“呵呵。”他笑,不说话。然后又说:“再哼来听听?”
他将车开得很缓慢,月光如水一样飘过我的眼帘,我说好啊,然后我靠在座位上,放开嗓子唱起来:“…在这样美好的夜晚里,你的心儿心儿可和我一样,愿这林中的小路,默默伸向远方…”
“你们这代人,怕是没见过什么是林中的小路了吧?”卢潜说。
“别把自己说得那么老,你一点也不老。”我说,“你见过林中的小路么?”
“当然。”卢潜说,“下次去乡下演出,我就带你去,让你好好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月光,听听鸟叫虫鸣,那才叫美呢。”
“说话算话哦。不许反悔。”
“你放心。”他说,“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紧张地看着他。
“好好读书喽。”他笑。
“老土。”我骂他。
就在这时,我手机又响了,接起来,竟是小Q。在电话那边哭着喊:“优希姐你快来救命啊,你要是不来,我姐姐就要把我打死啦!”
第七章
电话传来小Q的呼救后,就断掉了。
我回拨过去,听到的是对方手机已关机请稍候再拨的声音。这个小Q总是这样神经兮兮的,我也懒得管她。八成又是因为黑皮的事跟林媚起了冲突,不过话又说回来,林媚要跟她打架还不一定打得过她呢,要担心我也应该担心林媚才对。
卢潜对我说:“降温了,明天要多穿些。”
“不冷呀。”我说。
“热血沸腾?”他笑话我。
“如此说来,你就是冷血动物喽!”
“还都这么说。”他照单全收。
“没有啊。其实你这人蛮热心的。”我想了想从包里掏出五百块钱来,不好意思地递给他说:“今晚的饭钱,也不知道够不够?”
“你这孩子!”他摇头说,“骂我不是?”
“可是…”我说,“你已经帮我大忙了,怎么好意思再让你贴钱。”
“收起来吧。”他说,“对了,有个事我要告诉你,今年省里的春节联欢晚是我导演,我想让你上个节目,不过我没想好让你唱什么,你自己也想想?周末的时候你先来电视台排排试试。”
“好啊。”想到这么快又有机会见他,我开心极了。
“学习你就自己安排啦。”他说,“期末考快到了,我知道你现在时间很紧张。”
“我早说我不是好学生啦。”
“那就要往好里学么!”他说,“怎么一点上进心也没有!”
我偷偷地看他,他的嘴角是往上扬的,我就知道他不是真正的凶我。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真的很帅。我很想问一下他的真实年龄,或者,他的家庭,可是我不敢。或者说,我也害怕知道。
就这么犹豫着,家到了。我从卢潜的车里跳下来,冷得一哆嗦,才发现他说得对,真的已经降温了。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
他摇开车窗问我:“今天不会又没带钥匙吧?”
我歪头头,从书包里把钥匙掏出来,放到头顶一阵乱摇。
他笑着挥一下手说:“那就快上去吧,有事再找我。”
“没事呢?”我问他。
“没事就练练歌练练舞吧。”卢潜说,“我等你的好节目!”
“好。那…再见。”我依依不舍地说。
“再见。”他一边说一边把车窗摇起来,车子很快就开走了。我站在那里,一直到看不到他的车影了这才转身上楼。
回到家里,一片黑灯瞎火。看样子阿婆打牌还没有回来。我有一丝的庆幸,不然她不知道又会为我的晚归说上些什么难听的话。天太冷了,家里本来有空调的,可坏了后阿婆就一直没找人来修,怕麻烦是假,舍不得电费才是真。我翻箱倒柜的找热水袋,昨天还在的,可是今天就怎么也找不着了。我冷得直哆嗦,作业是没心情做了,明天一早再去抄林媚的吧。主意一定,我就打算洗洗脸洗洗脚上床睡觉了。
不管何时,被窝里的温度总是我喜欢和盼望的。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一声一声急促。我心里一阵快活,心想,要是阿婆忘记了带钥匙,我就不给她开门,让她在寒风里冻一夜!让她知道平时那样对我是多么的不应该!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大门口,从猫眼里往外一望,哪知看到的却不是阿婆,而是林媚!
我大吃一惊,赶紧开门把她让进来,她一进来就四下里探望着问:“优希,看到小Q没有?她在不在你这里?”
“你神经啊。”我说,“她哪里知道我住在这里?”
林媚听我这么一说,一下子坐到我家的地板上,她一定找小Q好久了,看上去好像累得不得了的样子。她坐在那里缩着脖子搓着手,家里冷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我赶紧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想给她暖暖手。她叹口气说:“优希你别忙了,这个小Q,迟早要把我折磨死。”
“到底怎么回事?”我问她。
“还是那个黑皮啦。他受伤是活该,关小Q什么事?可那笨丫头开口就给我借一千块,说是要给他治病。你叫我到哪里弄一千块?有点压岁钱,存折都放我妈那里呢。她又出主意让我跟你借,我说什么也不肯,摁掉了她的电话。她一气之下跑掉了,我怕她来找你,只好跑你家来看看喽。”
“你呀!”我责备她:“你姨父姨妈都不管,你还能管她到老?再说了,她来找我你怕什么,她还能吃了我?”
“我怕你上当么,这丫头鬼点子特多。只要能弄到钱,什么点子都想得起来!”
正说着呢,手机响了,我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不知道会不会是卢潜呢?我这么一想,脸就陌名其妙地红了起来。赶快接起来。那边很吵,一个人大声地问我说:“你是小Q的朋友吗?“
“是啊。”我说。
“小Q正在‘乐迪’酒吧跟几个小伙子拼酒,看样子不行了。劝也劝不住,你快叫他家里人来吧。”
他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我放下电话对林媚说:“小Q在酒吧里跟人家拼酒,我们快去!”
“谁打的电话?”林媚问。
“不知道。没来得及问。”我说。但不管他是谁,我相信他说的是真话。小Q可以和别人飙车,当然也会和别人拼酒,这一点儿也不奇怪。
‘乐迪’酒吧是我们市相当有名的一个酒吧,我和林媚每天放学都经过那里,不过从来都没有进去过。听说那里是什么人都有。不知道是冷还是怕,林媚在出租车上牙齿抖抖地问我:“要不要打个电话给我姨父?我怕我们搞不定呢。”
“别怕。”我说,“到了再说。打电话给你姨父小Q免不了又要挨顿痛揍。”
“哎。”林媚把一声叹息拖得老长,把出租车司机都吓了一跳,老是回过头来看我们。我骂他:“看什么看,专心开车吧!”
他回头专心开起车了,十分钟就把我们送到了“乐迪”门口。我们说进去找人,可门卫拦着不让进,说找人也要掏钱买门票。我只好掏出二十块钱来买了两张门票。酒吧里面的光线很暗,进去之后,我好半天什么也看不清楚。一只手臂忽然把我一拉说:“在这边,过来!”
我认出来了,拉我的是那天在广场上和小Q在一起,小Q让他喊我优希姐的那个男孩。林媚也认得他,在我耳边说:“难怪,原来是豆子打的电话。”
原来那个男孩叫豆子。
林媚紧紧地拽着我,感觉得到她此时非常的紧张,我们跟着豆子一直走到酒吧角落的一张桌子旁。我一眼就看到了小Q,她喝得已经烂醉,连眼睛都喝红了,旁边的几个小子一边跟她喝一边在对她毛手毛脚。
林媚见状,什么也不怕了,冲上去推开那些人,把小Q一抱说:“小Q,别喝了,快跟我回家!”
“一起来喝吧。”一个长头发小子把林媚的头发一扯说:“再喝完两瓶她就赢钱了,不喝到底不划算啊。”
“你他妈别动手动脚的!滚一边去!”他也喝多了,被我轻轻一扯就退出去好几步,酒吧里已经有别的客人朝这边看过来。
“你们再胡闹我就打110。”我把胸前的手机举起来说,“她还没满十六岁,你们做的事这里的客人都可以作证,你们要是不怕,等着坐牢吧!”
我这么一说,还真把那几个小子给吓住了。也不敢来拦,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把小Q扶了出来。出了酒吧的门冷风一吹,小Q忽然清醒了,转身又往酒吧里冲,嘴里喊着:“我要喝酒,再喝两瓶,我就赢钱了,我要回去喝!”
“喝,喝不死你!”林媚抬起手来,给了小Q一个重重的耳光。那耳光真的打得重极了,在清冷的夜里发出一声清脆的巨响。把我和豆子都吓了好大的一跳。
酒吧的保安也跑了过来:“什么事,你们在干什么?”
“没事没事。”豆子还算机灵,“妹妹喝多了,姐姐在教训她呢!”
保安一看也是那么回事,摇着头走开了。我还不知道他们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Q刚才被人欺负的时候,怎么不见他们干涉呢?
小Q被林媚打得晕头转向,靠在我肩上,嘴里还在说:“我要去喝,再喝两瓶,我就可以赢一百块。”
林媚呜呜地哭了出来。小Q又说:“别哭啊姐姐,再喝两瓶,我就可以赢钱了,赢了钱,就可以给黑皮治伤了。”
豆子伸手拦下一辆车。我对林媚说:“别哭了别哭了,先带小Q离开这里再说么。”林媚抹抹泪,和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小Q塞到后座上。车子要开的时候豆子对我说:“优希姐,小Q醒了,你让她别恨我,我真的是没钱,我要是有钱一定会借给她的。”
“知道了。”我说,“今天谢谢你。”
豆子站在那里,我才发现他是一个那么单薄的少年,不知道是不是冻的,他的嘴唇已经完完全全地变成了紫色。我朝他挥挥手说:“你也快回家吧,天冷了。”
车子开了,林媚问我:“怎么办?她喝成这个样子,我不敢带她回家。”
我打了个电话回家,没人接。阿婆估计是还没有回来。我狠狠心说:“去我家吧,最好赶在我阿婆回来之前。”
把小Q扶上五楼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大冷的天,我和林媚都累得一身是汗。把小Q放到沙发上,她好像睡着了,可过了一会儿,却发出惊天动地地呕吐声,转身一看,已经吐得到处都是。我赶紧找来毛巾和拖把和林媚一起手忙脚乱地收拾起来。林媚哭兮兮地说:“优希优希真是对不起。”
“说这些干什么,这么好的朋友。”我说,“等下给她喝点水,扶她到我床上睡。天不早了,你也要赶紧回家,不然你爸爸妈妈应该着急了。”
“也只好这样了。”林媚说,“我给姨妈打个电话,告诉她小Q没事睡在你家了,也免得她着急。”
“路上慢点。”等她打完电话,我递给她十块钱,“还是打的吧。不然我不放心。”
“优希。”她并不接钱,而是扑上来抱着我哭。
“别哭了。”我把钱塞到她手里:“快走吧快走,要是我阿婆回来看见了又要罗里罗嗦的了。”
她听话地走了,我一直听到她的脚步声在楼道里消失,又跑到阳台上看到她上了出租,这才放心地回来,把小Q扶到了我的床上。小Q嘴里还是叽哩咕噜地说着:“再喝两瓶,就可以赢一百块…”
我喂她喝了点水,她不再说话,歪到我的枕头上很快就睡着了。我看着她金黄的头发,长长的黑色睫毛,想起林媚曾经告诉过我,要不是她姨父姨妈整日赌钱不管她,小Q一定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小Q和我一样,都是没人爱的孩子。想到她在酒吧里奋不顾身只是为了一百块钱,我的心一阵忽啦啦的乱疼。
我本来已经靠着小Q睡下了,可是一想,怕阿婆半夜进我的房间,我起来把门反锁起来,这才放心地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我被小Q摇醒过来:“优希姐,优希姐,这是哪里?我怎么会跟你睡在一起?”
我醒过来,吓得赶紧捂住她嘴说:“嘘,别乱喊。喊醒我阿婆就麻烦了!”
“这是你家?”小Q自己把嘴捂起来,小小声声地问我:“我昨晚睡在你家。”
“你喝得烂醉,要不是豆子找来我和你姐,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我说,“小Q你也懂点事儿,别让你姐老为你担心好不?”
小Q扯着被角,过了好半天才低声回我的话:“他们说我要是一口气喝下八瓶啤酒,就给我一百块。”
“你真是蠢得可以。”我说,“一百块重要还是命重要?”
“可是黑皮他没钱看病,被医院赶出来了,伤口在化脓呃,我能不管吗?”小Q说,“优希姐你没喜欢过一个人你不知道的啦!”她不知不觉地又放大了声音,我只好又去捂她的嘴,低声说:“好了,你快走吧,我也要准备上学去了。”
“谢谢优希姐。”她跳下床来穿好衣服穿好鞋。
我想了想,从书包里拿出昨天卢潜不肯收的五百块来递给她说:“先用着吧,我也只有这么多了。”
小Q接过钱,扑上来狠狠地亲了我一口。
我打开房间的门,还好,阿婆房间的门关着,一定是昨晚回来得晚,现在还在睡觉。小Q蹑手蹑脚地出了大门,在我关门的时候丢给我一句话:“优希姐你真好,你一定可以成大明星。别忘了到时候请我做佣人哦。”
我只好无可奈何地笑。
做大明星我可没想过,不过想到很快又可以看到卢潜,还可以参加他导演的春节晚会,我就觉得太开心了,嘴里忍不住轻轻地哼起歌来。
周末的时候我到了电视台,上次替我伴舞的那四个男生也来了,见了我嘻嘻哈哈的,问我做了明星后有什么样的新感觉没有,一个男孩把手搭到我肩上来,我赶紧让到一边,卢潜也在呢,我可不想让他认为我是那种轻浮的女孩子。
我们排了一首萧亚轩的新歌《爱的主打歌》,不过卢潜一直不是太满意,眉头皱得紧紧的。他工作起来的样子和他在私下里有很大的不同。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严肃起来我就舞步大乱,怎么也没法集中精力。
“停停停!”他向我招手说:“优希你过来!”
我和他走到一边,他说:“你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我要的是你那天决赛时候的感觉,甚至还要更放一些。虽说你是做为模仿秀的年度冠军参加这次演出,但我我说过了我不要你模仿,你身上最可独特的气质是萧亚轩也忘尘莫及的,我要的就是这个,你明白?”
“明白。”我低着头说,“可是你一直板着脸,我不知道我哪里没做好。好紧张。”
“呵。”他笑了,拍拍我说:“原来你也会紧张啊,真是没想到。好好唱,完了我请你喝cuppuccino?’
“原来你也会笑啊。”我看着我的脚尖说,“我也没想到。”
“好好给我唱,不然我K你!”他又凶起来。不过我下我不怕了,想到他还答应我请我喝cuppuccino,我就心情大好。接下来的排练就水到渠成起来,那个那个化妆师也跑过来看,赞叹说:“越来越不错啦,有我们卢导包装你,你一不小心就要大红大紫啦。”
“谢谢卢导!”我调皮的一弯腰。
“谢谢卢导!”身后的四个男生也学我,齐声说道。腰弯得比我还要下去。
“从现在起,你们要抓紧时间,有空就要排,一直到晚会正式举行。”卢潜说,“我到体育馆替你们申请一个舞蹈室,才装修好的,条件不错,夜餐电视台请。我过阵子再来审查,不满意就从节目单上往下撤,这没什么好商量的。”
“哦。”我们大声地应他。
“还有,回去跟家长商量好,快期末考了,自己的学习也自己安排好。”
“我们都要跟着优希成名了,还学什么呀!”有个男生说。大家都跟着笑起来。
“期末考不及格,节目也撤!”卢潜似真似假地说,眼睛看着我。我朝他做了一个鬼脸,他又说:“别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是!”我们又齐声答,简直称得上是训练有素。
不过那天我并没有和卢潜去喝cuppuccino,因为林媚打电话来,说是有事找我,约我在新华书店门口见面。我对卢潜说:“记在帐上,下次要还我哦。”
“还去玩?”他说,“你该回家温习功课!”
“你管我?”
“不让我管?”他说,“那好,我就不管了。省省心。”
“让你管让你管,管家婆。”我哈哈笑着跑远,心里想,有人管的感觉其实也不错啊,再又想今天到书店正好买点参考书,期末考的成绩一定也不能太难看是不是?
路上堵车,我赶到书店的时候已经比约定的时间迟了半个钟头,林媚不高兴地说:“大明星啊,一点儿也不守时!”
“嘿!”我说,“别人这么说可以,你这么说我翻脸!”
“翻啊。”她说,“你瞒着我借钱给小Q我还没翻呢!”
“好啦,好啦。”我抱抱她,“这下谁也不欠谁啦,讲和!说吧,这么急找我来有什么事?”
她告诉我有家学校终于答应在春节后让小Q去做插班生,不过要通过他们学校的入学考试,所以小Q最近被管得铁严,不能随便出门,电话也被没收了,天天在家看书呢。
“哇,要小Q看书可是难上加难呵。”我说。
“我姨父替她请家教了,一小时三十块。也算是活该,当初多放点心思在小Q身上现在根本用不着花这么多钱!”林媚说:“对了,你可不可以陪我到爸爸巷去一趟?”
“去干吗?”
“我要去找那个黑皮谈谈,他既然不喜欢小Q,就不要整天缠着她。我看小Q魂都在他身上。”
“呵呵。”我说,“爸爸巷全是小混混,你不怕?”
“有你在我怕啥?”林媚说,“瞧你那天在酒吧里的狠样,我要打110啦!”她模仿我的声音,我追着她一阵乱打。没想到的是,齐明正好从书店里出来,他真刻苦,手里又抱着一大摞的资料。看着我,看着林媚,他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可是,他最终什么也没说的走开了。
我有些心酸地想,我和齐明,也许从此都不会有什么好说的了。
第八章 下了魔咒的苹果
我和林媚到了爸爸巷,不知道是不是天冷的缘故,广场上的小商小贩少了许多。走过上次小Q和黑皮他们飙车的那个大斜坡,再往左拐一些,是个更小更深的小巷,一眼望不到头。我对林媚说:“怪吓人的,不去了吧。”
林媚却像没听见一样:“就是这里了,黑皮应该就住在这里的一个出租屋里,小Q告诉我他家在‘小芸商店’的对面。我们找到‘小芸商店’就对了。”
看她那九头牛都拉不回的样子,我只好硬着头皮和她一起往里走。那条巷子真的是很长,一直快到巷尾,“小芸商店”四个字才陡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找到啦找到啦。”林媚拉住我的手低叫起来,那样子就像是找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