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秀气得扔掉SD娃娃,要上来揍那家伙,被经理拦住了。
“只是唱一首《甜蜜的宝贝》而已,那可是重要的客人。”
“经理!你…”泽秀甩开经理的手,正准备一个健步冲过去,却看见——
一只手抓住了醉酒的家伙,很快将他从音琪身边扯开,接着,另一只手稳稳的将音琪揽在了自己的怀里。
“啊,真帅啊!”酒吧里的女人看到英俊男人,甚至突然晕倒的情况都有发生过。
泽秀望着音琪,站在了原地,出现在她身边的男人比自己要高出整整一头。他是谁?红色贴身衬衣,深色长裤,再加上具有完美高度的身材,让受他亲近的人全遭到妒忌也不足为怪。
音琪抬头望着眼前明浚,都惊呆了。但只是几秒,她便意识到众目睽睽之下自己的尴尬,试着用力挣脱他的怀抱。
他的手更加用力的搂紧,好象她是有人会来夺走的宝物。
“自己回去醒酒了再来!”明浚另一只手一甩,那个家伙便摔到了地上。
醉酒的家伙这一摔,后面的座位上突然站起来好几个人,全部围了过来,将明浚和音琪圈在了中间。
“臭小子,你知道自己在刚才做了什么吗?竟敢让我摔到地上?”醉酒的家伙从地上爬起来,好象一下子清醒了,虎视眈眈向明浚前面冲过来,明浚本能的将音琪挡在了自己身后。“还有她,我说要她陪我唱歌,她就得陪我唱,你最好给我让开。”
“让开?”明浚冷笑着反问,随手拖了身边的一张凳子按着音琪的肩让她坐了下来,自己则一脸悠闲靠在椅背上,问他道:“要是不让呢?该怎么办啊?”
“你…”那家伙伸出手来想提明浚胸前的衣服,被明浚用手抓住后甩开。这时,这家伙身后的三个五人一涌而上,醉酒的家伙自己则过来抓音琪的手,明浚狠狠的给了他一个拳头,他捂了一捂自己的下巴,发现上面有血。
“血?!你们愣着干什么?”
整个酒吧的一楼乱作一团,楼上的人还在喝酒玩得正兴。支支看见正带着音琪冲出重围的明浚,吓得尖叫起来。大伙这才看到楼下正忙着闪躲、出拳、踢腿的明浚,纷纷望楼下跑。
为了女孩子打架,早已不是第一次,可牵着女孩子的手打架,这是明浚的第一次。他一直就觉得打架是很个人的行为,即使是为了别的人,也都由自己来决定进退攻守。
现在,他有种将自己的灵魂交付出去的感觉,而他这里,也存着她的灵魂。这种意识才有的吗?他几乎不能确定。或许更早吧。当她趴在自己的背上躲开狼的吼声,她的灵魂就已经沾染着明浚的气息,所以才会接连不断的遇见。因为,相遇本来就是两个灵魂的感应交换。
牵着她的手的手,一直没有松开。明浚带着她跑到酒吧外面,那伙家伙追了出来。
明浚带音琪坐进车里,启动了车子。
赶到酒吧前正从自己车里出来的妍智并没有看到音琪的脸,只见明浚带着一个女孩离开的背影。
“你怎么才来?”大家都跑到酒吧门口,支支问站在那里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发呆的妍智。
“那个人是谁?”妍智问。
“谁?”支支一脸的疑问。
“那个女孩…”
“哦,不认识,好象在哪里见过似的…记不起来了。”
“啊,明浚的女人…喂,你们说,与他衣橱里的衣服相比,哪个更多?”中间金色头发的男生问道。
“臭小子,尽说风凉话,找死啊?”金发的头上挨了一下。
“现在怎么办?买单的人已经走了。”
“臭小子,不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又是一下。
“我预订的时候已经付账了。”妍智失落的声音慢慢说道。
“…”
10.
“其实,我会唱《甜蜜的宝贝》…”音琪坐在前面驾驶座的旁边,为刚才的事情既难过又自责。
“唔…那现在唱吧,我正好很想听。”明浚的语气平静随意,她觉得意外而看了他一眼。他正专注地开车。
“你…不害怕吗?”音琪斜着眼睛看了正在驾驶的明浚一眼。
“甜蜜的宝贝…是首不错的情歌吧?”明浚转过头来,冲音琪孩子气地笑笑。
看着明浚身后被弄脏的衣服,还有嘴角擦破的伤,音琪还是觉得打架导致的后果很严重,便焦急的自言自语道:“怎么办?”
“怎么了?”明浚看着她的眼睛,多停留了一会。
“你…嘴角都流血了…”都是因为自己,他才会打架的,音琪心里深深自责起来。
“唉,那些家伙,又打不到重点,真是的…肚子好饿,去吃点东西吧。”一脸什么事也没有的明浚想着,如果现在去吃东西的话,至少可以继续在一起多呆一个小时吧。这样想着,他偷偷看了她一眼。今天,她穿了件短短的颜色亮黄的衣服,啡色裤加短靴,和自己的衣服在一起,真是很合拍的一种热烈啊。
“你经常打架吗?”音琪问他的话有些小心翼翼。
“你觉得呢?” 他又笑了,这应该是妈妈离开他以后第一个完全没有阴影的笑脸吧,像一个意外的早晨突然被阳光唤醒来的花,虽然同伴们早已追赶季节的脚步去了,它还是不急不慢的享受起来。
车子在一家装潢整洁的料理店停了下来,音琪跟在他身后进去,穿传统服饰的人几乎都认识他,将他们引到里面一处安静的隔间。
两个人在矮矮的长条形木桌两边对坐,被切成小块的肉在铁板上哧哧哧地响,明浚拿起筷子将肉块全翻了过来,哧哧哧的声音更大了。
他将一小块两面都煎烤得差不多的肉放进音琪面前的碗碟,然后自己夹一块放进嘴里,嚼了起来。
“原来这辆车真的是他的呀!”音琪望着窗外的红色凌志喃喃的说,她又想到了那双女人的手,心情一下子低沉了很多。
“你一个人嘀咕什么呢?”明浚看见音琪的脸上突然变了一种色彩,于是关心的问道。
音琪轻轻的摇了摇头,收回了刚刚的失神。
“据说,和一个人面对面坐着沉默的吃东西,已经是一种心意的交换呢。”明浚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说着,像对待一个相处多年的人。
“你说话的口气像个大叔似的。”音琪看着他,夹起碗碟中的肉块放进口中。
“大叔?嘿嘿,那好,现在大叔想听那个…‘甜蜜的回忆’,唱吧。”
“是宝贝,甜蜜的宝贝。”
“好,那唱吧。”
“不行。”
“为什么?”
“现在…不合适的…那是唱给…”
“我说合适,唱吧。”
“…”
“我们都已经交换过心意,还不能唱吗?”连灵魂都交换了的人,还不能唱吗?明浚心里早已这样想。他回想到刚才牵着音琪的手逃跑的情形,他紧紧的抓着那只手,片刻都不敢放松,只怕自己一转身看到她不在自己身边,担心她会处于危险当中,心里从未有过的害怕。按理说,那三五个人真正一起上,也不会是他的对手,他的字典里也从未有过逃跑的字眼。
my last night here for you,
samg old songs,just once more.
my last night here with you?
maybe yes,maybe no.
I kind of liked it your way.
how you shyly placed ur eyes on me.
oh,did you ever know?
that I had mine on you.
音琪望着窗外,有些断断续续的轻轻哼唱。明浚看着她的侧面,呆呆的样子就如同雕像。那脸颊是温热的吗?还是带着冷气房间的干燥凉意?眼睛好象在说些什么?是在说离岛上那两个与现世无关的人吗?她亮黄色外套的衣领,可能是因为刚刚和他一起跑的时候翻了过去,露出里面的锁线边。
明浚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将目光停留在她脸上的每一个地方。
想将那衣领再顺过来的明浚,将手伸过去。
正望着窗外哼着歌的音琪,像触电似的缩了一下,但这个细微的小动作让她将目光从窗外拿开,放在了眼前的这个人身上。
Eyes on me?这歌的名字不是这样说的吗?
是的,只要注视我就好了。他的眼神这样告诉她:这是我的本意啊。
四目相对的两个人有一瞬间都呆坐在那儿。音琪觉得那眼神像两个深深的旋涡,自己就快要被吸卷进去了。
“你的衣领…”明浚一边探身在桌子一端坐下,一边将反翻过来的领角顺好。
音琪感觉自己心里重重的压迫感终于消失,放松下来,她一边抬手自己去弄衣领,一边调整刚才使自己紧张起来的坐姿。
突然。在音琪毫无心理准备的时候,她的双唇被柔软包围,首先是凉,但接触后立刻上升到燃烧的温度,还带着真露的香甜。
那一瞬间,音琪的心脏在毫无设防时仿佛忽然穿过百万伏电流,觉得脑海里嗡的响了一下后全成了空白,就像突然受到外力变速运转的机器,让心跳急冲冲到了咽喉那里。眼前黑了一下,原本就没坐好的她往后倒去…
明浚伸出手搂着她,扶着她的肩往后一起靠在被刷成原色的壁橱门上。
只是1.5秒,可全都乱了。
音琪能感受到全身的血液全都往一个地方涌,她挣脱着退坐到窗子边,因为没能平静下来而喘息着望着眼前的明浚。
在意识里确认门所在的位置后,音琪站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对着门口冲出去。
正好送蔬菜料理进来的料理店员被她撞到,盘中的东西撞散了一地。音琪停下来望着地上的食物,店员站在那里一脸愕然,连忙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明浚背对着门坐,他能感觉音琪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对自己这样的举动,她的心里在想什么?讨厌吗?哪怕心里隐秘的地方的一丝丝情愿也好,不是反感也好…
噔噔噔的声音,音琪已经跑下楼去了,战战兢兢的店员依然站在那里。
“没事,就当你送过来了。”明浚向后抬了抬手暗示“走吧”,店员将门拉拢后离开。
明浚将一整瓶真露哗哗哗全灌进肚里,将钱放在桌上后,一口气跑下楼冲到了街上。焦急喘息的明浚在街头张望,他希望能够看到没有离开依然等在那里的音琪,可是,城市的身上涂满了彩色的光影,一切都是陌生的。
明浚将自己扔进车里,让它带这躯壳没有目的的游荡,借着酒意回想料理店短暂的瞬间。
她…
是第一次吧。
她慌乱的眼神猛烈撞击着明浚的心房,因为觉得全身无力而将车停在了路边。靠着座位仰躺下去的他,即使闭上眼睛,脑海里也是她的身影,如果还有未被填充的地方,却全是空白。
一声沉闷而粗重的呼吸。
无尽的慌乱。
11.
一年一度的动画艺术节,在夏季的曼多尔举行,这次的大东家是CBS.
曼多尔之行同来的,除了赵会长及CBS公司的人,还有明浚、妍智、仲哲妈妈和妍智妈妈。
在艺术节最后一天举行的晚宴上,赵会长叮嘱儿子不要擅自离开会场,一直要呆在宴会结束。
红黄蓝三色的节日标志及由三种颜色装饰的宴会大厅,有各种传统的以及最新的卡通角色造型做装饰,既活泼亲切又不失格调。明浚将仲哲妈妈、妍智和妍智妈妈送去购物中心后,确定穿着上没有让明昌赫可挑剔的之后,才在会场出现。
“朴教授,在这里碰到你可真是难得,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啊。”明昌赫身边有张秘书跟着,在晚宴上见到国内大学动画创作设计系的朴教授,便走过去打招呼。
“恭喜赵会长,艺术节的气氛很好。”
“教授一个人吗?会在曼多尔多呆一段时间吧。”
“唉,年纪大了,得有助手陪着啦。这是我的助手许正勋,明年毕业,造型设计上的后起之秀,到时候还得请赵会长多多提拔啊。”
“哦?看来和我咱们明浚一个年级,臭小子当时想学什么摄影。唉,现在的孩子啊。可没我们那时候听话。”明昌赫扭头,望着正站在一只长鼻子黑发丑娃娃面前发呆的明浚说道。
“明浚,过来见过朴教授。”
明浚听到是赵会长的声音,连忙往这边走过来。
“教授您好。”明浚弯了弯腰说道,抬头时看见站在教授身后的正勋。
“真是帅气呀。”朴教授说着望向明昌赫:“应该感觉到压力了吧,儿子…这样优秀。”
“曾经还选听过教授的几节课,在这里见到,很高兴。”明浚马上回礼道。
“…”一旁的明昌赫看着儿子的得体举止,不明白自己过去是为了什么和他吵闹,只是看到他不顺从自己的意愿而一味的生气,仅此而已吧。
“回国后也会很快再见面的。对了,教授计划什么时候回首尔?”
“感谢会长,既然来了曼多尔便想顺便回去看看家人,所以暂时会先回一趟多市…”
“也是该聚聚啊。好,那教授请随意。”
“首尔见。”
“首尔见。”
离开的时候,明浚望了一眼教授的助手,发现助手的眼睛也正注视着自己。
双人舞音乐响起,明浚和妍智的身影按照惯例最先出现在人群中间。
正勋望着一对舞步默契的情侣…这样默契,不是情侣又会是什么人?姐弟?
“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说,应该叫‘很赞’对吧?有这样的姑娘做女朋友的时候,记得请我喝喜酒哦。”朴教授走过来,看正勋望着跳舞的两个人眼睛都不眨一下,便在一旁笑着说。
“他们…是恋人吧。”
“恋人?这个…不知道。不过,一定会结婚。”
“为什么?教授。”正勋越听越不明白。
“也就是说,不管们是否相爱,结婚已是不变的事了。所以,他们如果相爱或不相爱,都是万幸之幸…”
“啊?教授,你是什么意思?”正勋越听越不明白。
“只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哦。”教授说着说着便感慨起来。
和相爱的人跳舞是很浪漫的事情吧?
正勋在心里这样想着时,教授在他耳朵边上说:“明天放你一天假,晚上一起在饭店吃晚饭,后天该去多市了。”
“嗯。”正勋含糊的应着,心思却在舞池的那两个人身上。在正勋看来,人群中间那原本和谐热情的舞步似乎真有那么一些冷漠,像喝到微酣的人怀有各自的心事在音乐里寂寞着。
12.
“明天上午十点的飞机,会长让你今天晚上收拾一下东西。”晚上,张秘书来明浚的房间告诉他。
“我还不想走,你们先回去吧。”明浚的语气冷冷地说完,便没有再多一个字。
第二天,明浚一觉醒来,已近中午十二点。冲了个澡,进顶楼的餐厅时,服务上前生用韩语很礼貌的问:请问是赵先生吗?
明浚用眼神回答后,跟着服务生往用餐区走。远远的,他就看见打扮一新的妍智坐在座位上等着。
“你没回去?”
“叔叔说,让我和你一起回去。”
原本打算坐下的明浚转身准备离开。
“坐下啊”,妍智一边环视一下周围用餐的人,一边向明浚使颜色。
极不情愿的坐下来,还没等妍智先说什么,明浚已经先开口了:“我那样做,只是希望他不反对我在曼多尔多留些日子,只是为了他不停掉信用卡和账号…你别误会。”明浚指的是这一段时间认真做陪的事。
“所以,你的本意并没有打算理会我们…”
“我没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饿了,吃东西吧。”
餐前酒没有什么味道。
两个人对着各自眼前盘子里的牛排沉默的动起刀叉来。
“以前就想象像坐在这家餐厅用餐会有什么不同,也不过如此。”妍智好象话里有话。
“哦,看来你也有缺乏心里准备的时候,一直以来不都是很沉着的人吗?”
“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很抱歉,我觉得自己现在很好,一切都很好。怎么?你有不满意?因为和我在这家餐厅吃令人失望的午餐?”
“明浚!”
“有什么问题吗?”
“以前的那个你到哪里去了?”
“曾和你坐在这里用餐,刚走。”
明浚不紧不慢的切着盘子里的牛肉,知道将最后一小片牛肉放进嘴里。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将刀叉在盘子边放好,用餐巾拭了拭嘴角后站起来,说:“我会跟他们说记在我的账上,需要什么再点吧。我约了人,时间差不多了。”
说完便望电梯的方向走。
“约了女人吗?”
妍智这样问的时候,自己也吓了一跳。尽管以前自己都知道他在做什么,和什么样的女人在一起,都会装做什么都不知道。这是她第一次直白的说出口,因为已经无法再忍受。
明浚怔怔地望着依然坐在那里的妍智,笑了笑说:“哦,开始变聪明了?在曼多尔认识的韩国人,没有带女朋友出来旅行,这样的事情,谁都能理解的吧。”
“这样的事情?这才几天,就和这里的韩国人交往,你疯了吗?”
“很早的事,只有你装做不知道,所以,别骗你自己了,知道吗?”
明浚说完便走出了餐厅。
13.
鞋子脱在沙滩的岩石旁边,将上衣搭拉在肩上,明浚沿着曼多尔长长的海岸线走着。
直到太阳没入海平面,海天交接的地方出现一片红色光亮,他才会提着鞋子回酒店。
一个人的时候,明浚会想这22年来自己的生活,还有以后的日子。努力的工作,与相互爱着的女人结婚,成为丈夫和父亲,这些都像梦想一般让人憧憬。可每次,他都是带着愤怒放弃掉这样的念头,懊恼着和面前的一棵树、一张门、一面墙或某样东西过不去。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浚不能和别人一样正常的生活?而要按照有些人全盘计划好的去做,棋子似的做个白手!
这样的人生,为什么还要呢?
一个浪过来,潮水一下裹住他的脚,让他感受到微微的凉意后,又像受到惊吓的孩子一样逃也似的跑开。明浚将手中的鞋子和肩上的衣服全扔在了沙滩上,望着将潮水送上来的大海,慢慢走去。
起风了,涌向岸边的海水一浪高过一浪。
水没到胸部的时候,他的脑子里被海水的凉意刺激了个遍,一些事情,一些人像被过滤了般的清晰。
当他看见妈妈的身影时,停下来站住了。
“明浚,我在院子里叫你,你到哪里去了啊,快回家吧。”
是妈妈的声音,妈妈以前不都是这样叫他的吗?
明浚就这样久久站的着,已经带着凉意的海水一漾一漾,慢慢摇晃着他的身体,慢慢将他摇醒。
“喂,喂…喂!”
他听到音琪越来越焦急的声音。
“让我下去,放我下去!”
极不情愿的趴在他背上,她害怕的垂打着他的肩,用带着明显汉语发音的韩语叫嚷着要下来。
她挣脱着退坐到窗子边,擦拭着自己的嘴角,因为没能平静下来而喘息着望着眼前的明浚。
明浚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嘴角,好象那柔软的温度依然存在。
海浪的声音越来越大。
一个大浪过来,明浚用在脚下的力突然一松,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力量托了起来,正要向某个方向飘去。这种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真好,像彻底解脱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上都不再有任何负担。
突然,大海中伸出一只手,拽住自己的胳膊。明浚当时的确被吓到,但马上又放松了,如果这样就可以解脱,他一定不挣扎。可明浚模模糊糊的感觉到那只手正拖着自己拼命似的向岸边游去,他这才使劲挣脱,可自己的两只手不仅被反在背后,那人还用手撸住了他的脖子。
他一点都不能动弹了。
那个人将他重重的扔在沙滩上,自己一边坐下来用手将头发弄到脑后一边说:“臭小子,这么黑的海滩,你找死啊。”
就是找死才选这么黑的天,明浚心里就是这样说的。
海边的风越来越大,一阵浪过来,又掀到明浚的胸口才退回去。如果不是这个人,自己也许真的就…
他坐起来,咳嗽着扭头看身边的人,借着远处岸上的微弱光亮,发现是昨天在宴会上见过的教授助手。
正勋也看清楚了明浚的脸。
两个人都不说话,像能够彼此看到对方的心事。
“我明天要去多市,得回去了。你呢?要送吗?”正勋说着起身站着。
“不用了,谢谢。”明浚望着黑色的海,淡淡的说。
正勋将沙滩上的衣服一把抓起,转身离开。
“刚才…你别误会…”明浚马上补充道。
“知道。不过,晚上风浪大,很危险,以后要注意。”说着,正勋已经走远了。
明浚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好笑。
明浚,你居然想做这样的事情?他想着拣起地上的鞋子,对着狂怒的海大声的叫嚷着:
明浚,你疯了吗?
大海好象也在问:疯了吗?疯了吗?疯了吗…
一遍又一遍。
接着,一阵大笑后,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马路上拦了出租车。
进酒店的时候引得旁人纷纷侧目的明浚突然豁然起来,他只有一个念头,要马上回首尔,现在,马上。
正从自己房间出来的妍智看见一身湿淋淋的明浚,焦急的跑过来问:“你这是怎么了?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回去,回首尔。”
“明天吗?”
“现在,马上。”明浚说完就进了自己的房间,留下一脸疑惑的妍智站在那里。
是那女人的缘故吗?是不是约好了却没有出现?还是发生了别的事情?
妍智脑海里想着这些,虽然不知道事情的真正原因,至少,自己要和他一起回去。
妍智托酒店订了最早到首尔的机票。
八个小时的时差。飞机停落在首尔机场的时间,差不多是下午三点。
妍智走出机场,明浚推着行李车走在后面,走到机场外面,明浚从行李车上将自己的行李取了下来,转身对身后的妍智说:
“要不要我替你打张秘书的电话,叫他派车送你回去?”
“为什么?”妍智一脸的失望。
“对不起,我有些很急的事情要办。”
“急着回来就为了这个吗?”
“没错。”
“不用了,我自己坐出租车回去就可以。”
妍智说着伸手拦了出租车,司机帮忙将行李放进后备箱中,妍智坐进车里先离开。
明浚叫出租车司机直接将车开到了ILL MORE酒吧门口,可能因为时间太早,酒吧的门是关着的。
“你是要找人吗?现在还早,酒吧差不多要到晚饭时间才营业。”
“哦…”坐在车上的明浚一心想着快点来这里,为了能够见到她。他从曼多尔的海边跑了回来,脚上甚至还带着没有洗干净的海滩上的沙子。可是,大门紧闭的酒吧让他突然不知如何是好。没有电话,没有地址,甚至还没有习惯她的名字的发音。
“如果你是要找在酒吧做事的朋友,可以在后门等,开始营业的时候工作人员都得从那里进去。”
“那去后门吧。”
司机将他送到ILL MORE的后门,他从座位上将简单的行李拿下来,在正对着后门口的长条凳子上坐下,开始目不转睛的望着没有一丝动静的酒吧后门。
“对不起,上次吻你是我不对…”怎么可以一见面就提让她不高兴的事呢?明浚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