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扇扭身,细细端详起他的脸。两道浓眉,深邃睿智的一双眼,板板正正的脸庞。从没见过,可仔细看起来,居然隐隐有些熟悉。
男人微笑,“我姓祁。”
画扇身子一僵,他已经接着说了下去,“祁连年,还有祁连勇,是我的儿子。”
画扇眼皮跳了一下,难怪…会觉得熟悉。
画扇呆呆的,车内的空气像是僵了,祁父自我介绍完毕,不再说话,深邃的眼睛看着画扇,嘴角微微含笑,却是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
再不知这么诡异地静默了多久,画扇终于出声,嗓音像是在颤,眼睛更是不敢往他身上瞄了,“伯…不,首长好。”
男人客套地笑了一下,居然直奔主题,“我今天找你,是为了谈谈你和连年的事。”
闻声,画扇浑身僵硬着,心底却是一阵又一阵的后怕,祁父在沈阳某军区,居然都已经知道她和连年躲到了大连,那,陆齐安…
她不敢深想。
第二十一章 告诉连年,我等他(3)
画扇在惴惴不安的同时,祁父也在打量着这个早已闻名却没能见面的女孩子。她是连勇收养的小孩儿,当初收养的时候,碧玉就坚决反对,母子两人还为此闹得不可开交。连勇在电话里对他说,“爸爸,我一定要收养她”,儿子的语气太过坚决,更何况他早已成年,他就没有加以阻挠。
后来,没想到因为她,祁家发生了那么多事。碧玉搬到沈阳来住,从她口中,他对这个从来没有见过面却对祁家产生了极大影响的小姑娘,渐渐多了几分了解。
孤僻,倔强,不太爱搭理人,祁家所有人当中,就属和连年最亲。
当然,还有她继承了程家三亿资产,以及她其实是陆振南私生女的身份。这些,他自然也是从碧玉口中知道的。
举碧玉对她甚少正面的评价,多数都是扫把星狐狸精之类的批评言辞,今天一见,没想到居然不是想象当中那种妖娆艳丽的女孩子,甚至安静得有些孤僻。
见她分明有些惴惴,祁父朗然地笑了一下,他看了画扇一眼,安慰道,“你别怕,我不是来问罪的。连年和连勇的事,我向来管得不多。”
他确实管的不多,否则当年如果插手了连勇收养她的这件事,怕是如今也不会这样。
还这么说着,他缓缓倚向靠背,话锋一转,又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今天我之所以会亲自过问,也是因为,他这次做得有些过了。”
闻声,画扇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果然,祁家是不能容许他们在一起的。
祁父自然把她这个颤抖的反应看在眼底,他脸上的笑意敛了些,有些威严地说道,“连年已经和姚家千金订了婚,两个人又都是公众人物,你们就这么偷偷跑了,知道后果吗?”
听到这话,一直低着头的画扇居然扬起了脸,她看了祁父一眼,轻声却坚定地说,“他不喜欢她的。”
祁父回看画扇,不动声色地说,“他们已经订婚了。”
所谓四两拨千斤,大概就是对祁父这句话最恰切不过的形容了。喜欢不喜欢的,都是小孩子才会玩的把戏,他祁连年,分明已经和LISA订婚了。这是无可更改的事实。
画扇的脸色果然白了白,好一会儿,她才说,“他不喜欢她…就不会和她结婚的。”
祁父笑了,“别告诉我,你真是这么想的。”
画扇不说话了。
“程小姐。”祁父拍了拍她的肩,一副长辈的姿态,“连年要娶谁,我本不想干涉的。但是你也知道,连勇发生了那样的事…连年的妈妈,势必是支持他和姚小姐的。她是我的妻子,而且身体不大好,我想我有义务,确保两个儿子不会再惹她生气。”
说完这句,他不再看画扇的脸色,而是朝车窗外看了一眼,然后扭过脸来,“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想必你家里的人一定也急了,这么办吧,我让副官送你回北京,你看怎样?”
“不要!”画扇脱口而出。
祁父微微一笑,“如果你是在等连年的话,那就不必等了。我是不常管他的事,但既然管了,会管到底的。”
“他现在在哪儿?”画扇脸色变了。
“我那儿。”
“您、您绑架他?”
“可以这么说。”
“您…您…”画扇脸色惨白,话都说不清楚了。她想骂,可是她不能,对方是连年和勇叔叔的爸爸。她想吵,可是她吵不过,他只用那副不怒自威的神色,就把她的气势给彻底压下去了。
“小刘。”祁父对着车窗外站着的男人示意,“你负责,把程小姐安全送回北京。”
说完这句,他不再逗留,从另一边推开车门,下了车。
画扇急了,失声喊了一句,“祁伯伯!”
祁父站定,扭脸看她。
画扇的手抓着车门,手上用的力气太大,指骨都泛白了,她看着祁父的脸,几近绝望地问,“您、您就从没犯过错吗?”
祁父眉头微微蹙起,没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他往回走了两步,等着她继续说。
“是,我是给…给祁家带来了许多麻烦,可、可那些并不是我的本意…我、我真的想弥补的。”
祁父看着她,依旧没说话。
画扇手指更加绷紧,指骨像是要从肌肤里爆裂出来了,她垂着眼睫,没敢看祁父,声音却不卑不亢的,“我知道,我对不起勇叔叔,也、也对不起祁家…可、可因为这个就不让我和他在一起,会不会太…太残忍了?”
祁父尚在沉默,她抬起眼来,不退不避地对上他的脸,哀哀地说,“祁伯伯,我和他是真、真心互相喜欢的…我…我求您不要为难我们,至少,请您不要插手这件事,好吗?”
这是她第一次,用如此哀求的语气,对一个陌生人说话。她脸皮薄,心性傲,脾气又孤僻得很,说出这样的话,没人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勇气。
可是,她顾不了那么多,这两日来细碎的温暖,她舍不得。她甚至想着,如果有用的话,她愿意给祁父跪下。
倘若一跪可以泯恩仇,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她孤注一掷,赌的,是她这一生都不愿意失去的人。
祁父沉默半晌,终于出声,却是甚为理智的一句,“你不想回北京,对吗?”
等了许久,居然等来这样的一句话,画扇的脸色又是一白,眼神却渐渐变得清冷了起来。她下了车,脸上的哀求之色缓缓褪去,换成了一副坚定与决绝。
“不。”她摇摇头,“我走。”
祁父微怔。
她在举步离开的同时,又回身有些凄然地笑了一下,“告诉连年,我等他。”
今日四更,四更毕。多谢亲们的阅读。
第二十一章 告诉连年,我等他(4)
她在那所他们住了仅仅两天的房子里呆了很久。即使明知道,在她离开之前,祁父绝对不会放他回来的。
直到祁父的副官忍不住来催了,她才从凉凉的地面上起身,拎了干净衣服去洗澡。
守在客厅里的副官隐隐听到,浴室里除了哗哗的水声,似乎还有努力强压的啜泣。
副官叹气,连水声都压不住,想也知道,那得哭得有多凶。
举从浴室出来,画扇的眼睛果然肿着,但是神色居然恢复了淡漠。她进了卧室草草收拾了一下,只拎了一个小包出来,对副官说,“走吧。”
临出门,她却抓着门把手不松,副官跟在身后,只看到她的肩膀绷直,脑袋低着,看不到是什么神色。但是想也知道,她在哭。
开车前往机场的一路上,她盯着前方,眼睛再没红一下。
还到了机场,副官吩咐司机开车回去,他要送她直到北京。
机票是早就准备好的,过安检时,她终于侧了侧脸,看副官一眼,淡淡说,“我不会偷跑的,你不用跟着我去北京。”
“那不行,这是首长的命令。”
“随便吧。”她不再坚持,转身进了通道。
从北京飞往大连时,身边的人是他。如今,只不过隔了两天,从大连飞回北京,物是人非了。
直到飞机缓缓降落,飞机餐原封不动,她碰都没碰一下,甚至,连一口水都没有喝。
副官有些担心,原本想劝她,可她一直拿报纸盖着脸,也不知是在睡还是在哭。浑身上下一片清冷冷的气息,拒人于千里之外似的。
下了飞机,她晃了一晃,居然有些站不稳。副官伸手要扶,被她避开,“我没事。”
出了安检口,她看向他,“我已经到了,再见。”
副官四下看了看,“这边有人会来接机,程小姐先吃些东西吧。”
她勃然变色,原本冷漠的眉眼染了戾气,“我已经到北京了,你可以回去复命了。”
“这也是首长的命令。”
画扇冷笑,“他命令你把我送到哪儿?”
“陆家。”
听到这一句话,画扇彻底恼了,“我要回哪儿我自己清楚,还轮不到你们来管!”
她拔脚要走,身后传来冷然一声低笑,下一秒,又是一句,“刘副官是吗?你可以走了。我是她的未婚夫,陆齐安。”
她的身子,僵了。
画扇被陆齐安半抱半拖地上了他的车,她挣扎,他凑近耳边威胁,“不想死的话,就给我老实点儿!”
她忽然想到了那个梦,挣扎的力气瞬间被抽空了。
从机场回市区的一路上,他们谁都没有说话。画扇人虽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却根本没看陆齐安,她对陆齐安时不时扫过来的冷眼视若未见,从包里取出手机,把手机电池和卡都装进去,开了机。
陆齐安冷笑一声,画扇装没听见,但是手机屏幕上那些个未接来电提醒和短信,她却不能视若未见了。
这些年,本来和她有往来的人就少,即使失踪了,怕也没多少人发现。那些个电话和短信,清一水儿的,全是来自一个人——陆齐安。
他打了好多个电话,每天都打了好多次,但是短信却只有一条。
——“程画扇,我会杀了你的。”
画扇嗤笑一声。
陆齐安开着车,不时会看她一眼,画扇故作镇定地翻看着手机,见没有连年的电话或短信,她疲惫地闭上眼,身子往后靠去。
就在这时,车子突然一个急刹车,画扇不防,身子出于惯性往前倾,险些撞到挡风玻璃上。
她睁开眼,“陆齐安,你干什么!”
陆齐安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才看她,“我干什么?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你管不着。”
他眯着眼看她,“别气我。”说出这些话时,他的眼睛黑得可怕,“我再说一遍,惹急了,没准儿我真会杀了你的。”
画扇冷笑一声,把雪白的脖子直直伸到他面前,“杀。你有本事就动手。”
“你以为我不敢?”
“敢不敢,你比我清楚多了。”
陆齐安一把把烟摁在挡风玻璃上,狠狠摁灭,伸手揪过她的脖子,恶狠狠地逼视着她的眼,“程画扇,你别逼老子发狠!”他揪着她的衣领,神情狠厉而又可怕,“我不过去了深圳两天,回来你就跟他私奔了,你就那么等不及是吧?”
画扇咬着牙,冷冷地看着他的脸。他被她的这副神情彻底激怒,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把匕首,抵着她的下巴,神色阴森到可怕,“你不怕死,是吧?那这张脸呢?没了这张脸,你以为他还会要你吗?”
画扇这才有些惊惧起来,她失声叫,“陆齐安,你疯了!”
“是,我是疯了。”他咬牙切齿,“我疼了你九年,养出了这么一条白眼狼!”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彻底变成了浓墨,漂亮倜傥的一张脸因为盛怒甚至有些微微扭曲了。他修长的手指用力地掐着她的下巴,恨不得将它捏碎似的。
“躲到大连,你以为我就找不到了吗?程画扇,这辈子除非你死我亡,否则你休想离开我!”
画扇被他捏得生疼,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她狠狠地把泪逼回去,咬牙切齿地说,“陆齐安,你是个疯子,你真是疯了…”
【说实话,我其实更喜欢陆齐安…不过在刁女那本书里有不少亲都希望小迟迟能和她最初喜欢的舒长夜在一起,所以这一次,我写了这么一个从一而终的故事。我一定会为陆齐安写个新故事的,不管届时你们还喜不喜欢。】
第二十一章 告诉连年,我等他(5)
画扇被他捏得生疼,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她狠狠地把泪逼回去,咬牙切齿地说,“陆齐安,你是个疯子,你真是疯了…”
陆齐安冷笑,“更疯的还在后头呢,你只要敢再招我。”
“好!”画扇说了一句,身体忽然前倾,脖子直直朝匕首的刃儿上扑过去。陆齐安要避已经避不开了,下一秒,空气里有淡淡的血腥气弥漫了开来。
“程画扇!”陆齐安的脸阴鸷得像是要杀人,他劈手扔了匕首,赶紧给她检查伤口。匕首锋利,又是她那么不管不顾地撞上来,脖子上登时被划开一道口子,血触目惊心地往外涌。
举“SHIT!”他恶狠狠地骂,伸手揽住她,又不敢动作太大,生怕牵引了伤口。脚下狠狠一踩油门,车子飞也似的往前冲。
画扇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家里。她自己家。
还只是咽了一口唾沫,脖子就刀割般地疼,她伸手摸了一下脖子上的纱布,身边响起一抹冷漠如冰的声音,“别哭了,你自找的。”
她呆了一呆,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居然哭了。
她抬手要擦泪,被人抢了先。陆齐安坐在床沿,一边用冰冷的手指给她擦着泪,一边恶狠狠地盯住她,“没有下次,否则我饶不了你!”
她想骂回去,可喉咙疼得要死,张了张嘴又闭上,只好用仇恨的眼神瞪着他。
他冷哼一声,收回了手,起身出去了。
不多时,他又回来,手里端着一个碗,不由分说地揽她起身,她挣扎,可动一动,脖子就疼得厉害。
见她一脸痛苦,他阴沉着脸,锐利的嘴角却居然噙着一丝冷笑,“经此一事,你最好长点记性。”说完,就开始逼她吃东西。
流食。她现在这样的处境,只能吃流食了。
她倒是不想让他喂,可根本没办法,这么多年来她都斗不过他,更枉论此时此刻伤在了要害。
一小碗奶制品吃下来,画扇疼得眉毛皱在了一起,两个人更是都一身的狼狈。素来嗜洁如命的陆齐安居然不嫌弃,他先是拿来了干净毛巾给画扇擦,之后才去浴室沐浴。
等他洗好澡出来,画扇居然歪在枕头上,睡着了。
他拿着浴巾的手僵了僵,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她。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阳光刚好透过落地窗洒在她的脸上,越发衬得她肤色几近透明。许是因为疼痛的关系,就连睡着了,她的眉尖都蹙着。
他轻手轻脚地一步步走近,渐渐看清了她脸上的神色——睡梦中,她居然咬着下唇,像是在承受什么巨大的苦难似的。
他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闭了闭眼,眼底的神色看不到了,手指却在一点一点地攥紧。
真该死…
干吗要拿一把匕首吓唬她。
她分明就是个小疯子,怎么会给忘了…
良久,睁开眼,他扔了浴巾,动作尽可能轻微地上了床,看了看她痛苦的睡容,指尖几乎要碰到她的眉心了,赶紧命令自己停下来。最后,他勒令自己不准去抱她,就在她身边躺了下来,闭上了眼。
他的神色,说不出的疲倦,却又,说不出的愉悦。
三天两夜了…终于,可以睡一会儿。
陆齐安名正言顺地入住画扇的家。
画扇说不出话,用仇恨的眼神瞪他时,他一边归置着自己的各种用品,一边淡淡解释,“老爸让我来住的,你不用去告状了。”
画扇在心头冷笑。她何时会向陆振南告状,他们永远不可能亲昵到那个地步。
好在陆齐安一直规规矩矩的,没敢怎样,画扇本来就懒得同他说话,如今喉咙伤了,话更是少得可怕。他居然不嫌闷得慌,真够变态的。
陆齐安像是很闲,每天除了出去几个小时,剩下的时间都窝在家里。甚至,他能够无聊到坐在对面盯着画扇看,一看就是好久的境地。
养病期间,许远打来过几次电话,可是画扇说不出话,陆齐安冷笑着看着手机屏幕,双臂抱在胸前,不发一言,由着许远在那边各种疑问却无人应答。
直到有一天,大约是实在担心得很,许远直接找上门来了。
陆齐安倚着门口站着,“有事吗许警官?”
许远说,“我要见画扇。”
“画儿睡了。和我说也一样的。”
许远坚持要进,陆齐安也不拦,反倒轻描淡写地说,“这是民宅,进来搜查,得有证件吧?”
陆齐安用的是不羁的语气,但是许远明白,他不是在开玩笑。
许远的脚步顿了一顿,回头看陆齐安,他知道陆齐安是个怎样的人,他从不会和无关的人开玩笑的。
“警官证可以吗?”
陆齐安笑,“凑合吧。”
见了画扇,许远从卧室出来,陆齐安把警官证递过去,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许警官是京城的警察,深圳的事儿也管得到么?”
许远霍地抬眼,这才明白他为什么要套他的警官证。
“没错。”沉默了一会儿,许远盯着陆齐安的脸说,“你们深圳分公司,确实是我让人查的。只可惜,这次又让你混过去了。”
“好说。”
许远冷笑一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有你落网的时候。”
陆齐安微笑,“那,就拭目以待吧。”
【这几天码字的念头死灰复燃了,可以提前做个小调查,以便我慢慢攒字过年时一举呈现给大家~大家希望看到下一本是出版风的现代文还是类似于《此女刁,斩之!》那样非宫斗轻松风的古文捏?又或者,都会捧场呀?哈哈。】
第二十一章 告诉连年,我等他(6)
许远走后,陆齐安沉默了好久,一直在翻看着各种各样的文件。最新章节,最快更新尽在 画扇冷眼旁观着,心底却在回想许远刚才说的话。
如祁连年所说,陆齐安好像真的惹上麻烦了。
祁连年开订婚发布会的那天,陆齐安被人拿刀捅了,后来查出来是“盛世”的李斌派人做的,他自然不会饶他。
好像,李斌是被人砍了几刀,至今还在医院躺着,虽不至死,但一条腿绝绝对对是废了。而直接拿刀捅陆齐安的那个阿乐,离奇地从人间蒸发了。
苛阿乐是死是活,昭然若揭,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了。可是陆齐安做事向来不留把柄,加上有一帮手下给他顶着,即使嫌疑巨大,一时半会儿也拿他没办法。但是,想也知道,这事和他脱不了干系的。
再者,就是深圳分公司深华。许远说,如今深圳那边的税务已经开始严密监视深华了,陆齐安前几天之所以往深圳飞,应该就是为了这事。
逃税漏税的事,说大不大,说小可也绝对不小。尤其是,被人死死地盯上。
辘更何况,天陆总部,也一直被许远挂念着。
四面楚歌。这大概是对陆齐安如今境况的最好诠释了。
画扇看了一眼陆齐安,不知何时,他居然已经不再看文件,那双黑曜曜的眸子,正盯着她的脸看。
四目相接,画扇瞬间冷了脸,率先别开了眼。
他起身,朝她走过来,“昨天你生日,对吧?”
画扇不说话。
他走近床边,扳住她的脸,“想要什么?”
画扇挣扎,他威吓她,“脖子不疼了?快说,说了我就去买。”
画扇瞪着他,嘴唇动了动,碍于脖子上伤口的关系,她甚至没有发出清晰的字音,可是他居然依旧听懂了。
他看着她的脸,笑着摇头,“别妄想了,我不会走的。”
画扇闭上眼,不看他了。
晚上,陆齐安回来,手里拿着一条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项链,他柔软地笑着说,“我帮你戴上。”
画扇下意识要避,被他拽住,他刚把项链从她脖子上绕过去,就看到了她雪白颈子上戴着的那样东西。
他伸手要拉出来,画扇往前避,他不由地更加生疑,最后,当然还是被他给扯出来了。
“祁连年送的?”他挑唇冷笑。
三个戒指,串在一条绳上。是想补偿他缺失的那三年吗?
陆齐安在心底冷笑。这样的办法,真亏他祁连年想得出来。
“给我。”画扇的声音含糊不清,他却听明白了。这是几天来她对他说的第二句话。
第一句,就是白天他问她想要什么生日礼物时,她说的那句,“要你走。”
这个女人,真够狠心的。
陆齐安手腕微微一翻,那条自制的戒指项链被他拢在掌心里,他根本不管画扇如何挣扎,阴沉着脸,屈起一条腿摁着她的背,手指灵活地为她戴着自己特意挑选的那条项链。
事毕,他满意地看了看,罔顾她一脸的怨恨,直接去了洗手间,他单脚踹上门,把那条戒指项链丢进马桶里,放水冲了。
回到卧室,画扇果然在揪扯着脖子上的项链,他倚着门框看她,微微笑着说,“扯不掉的,别白费力气了。”
选项链时,他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戴上了就扯不掉。如果,他和她之间能这样,该多好。
画扇一听他的话,毫不犹豫地伸手就要狠狠扯,陆齐安眼疾手快地过去按住她的手,恼怒地低喝,“你想死是吗?!”
她脖子上的伤口刚刚有点儿起色,还敢用力扯,不是不想活了是什么。
她用力推开他,在他抓住她之前,跌跌撞撞地下了床,直奔洗手间。
过了半个小时,她都没从里面出来。陆齐安推开门,见她蹲坐在地上,脑袋对着马桶,先是狠狠地哭,再是拼了命地吐,一张脸苍白得可怕,眼睛更是肿得煞是可观。
他听见她的声音卡在喉咙口,含糊地咕哝着,“没了…都没了…”
同样的礼物,在她心底的地位,却是如此的悬殊。
陆齐安快步过去,再也不懂什么怜香惜玉了,他劈手就把她从马桶边捞了起来,一边抱着她往外走,一边恶狠狠地怒喝,“哭!我让你哭个够!”
陆齐安狠狠地把她扔在沙发上,顺手丢给她一盒纸抽,让她随便哭,她倒不哭了。
她脖子上的伤口还疼着,说不出话,强压下委屈与气愤,用无比怨恨的眼神看了陆齐安好久,一个字都没说,安静地起身进了卧室,躺下就睡了。
陆齐安在她身后,盯着她脖子上那条也许这辈子都扯不下来的项链,看了好久好久。
第二天,陆齐安去公司时,画扇还在睡。他站在她床前看了一会儿,枕头湿着,肯定是昨晚他去别的房间之后她又哭了。
陆齐安有些失神,他脊背绷紧着在原地站了良久,才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
这么多年,他不是没有见过她哭,而且他深知,她每一次如此,都是为了祁连年。
没有人知道,他嫉妒,疯狂地嫉妒。
上班的时间明明到了,他却不想走,就拿了一包烟把自己反锁在了洗手间里,狠命地抽。
一盒告罄,他起身,一脚踹在马桶上。如果可以,他真想像冲走那条项链一样冲走那个该死的男人。
【马上就大结局了,所以在和出版编辑协商还可以更新多少的事,按规矩实体书上市之前会有一段时间的断更,所以不是我故意更得慢。嫌我啰嗦和慢的亲,请见谅。】</div><!---文章内容结束--->
第二十一章 告诉连年,我等他(7)
下午回来,画扇缩在沙发里,怀里抱着个抱枕,呆呆地看着电视屏幕。请用 访问本站就连他开门进来,她都没有抬眼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