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唯…”他眼中的认真震住了龙见麟。她记得这种眼神,每一次他认真地对她许下承诺时,他的黑眸都是这么灼亮,这么炽热,这么深邃不见底。他想说什么呢?“你…”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甚至完全不知道他的意图。
“我想对你作我今生最认真的承诺,完成我这辈子唯一值得骄傲的事。”他就这么看着她,如同一个茧,将她整个人保卫了起来,排拒了外界所有的纷繁喧闹。这样的一个女人,她的心是如此珍贵,他要给她幸福,即使穷尽一生,也无怨无悔。
“请你嫁给我。”他一字一句地说出他的理想,双眼直直盯着她,丝毫不让她有机会逃避他的视线。
那一刻,她不知道是该扭头逃避还是伸手捣住他的眼。他的眼神那么温柔,让她一次又一次本能地想退缩却又无法动弹。
整个空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静谧了下来。龙见麟屏住呼吸,看着康唯举起右手,虔诚而恭顺地开口:“我愿意娶龙见麟作为我的合法妻子,与她在神圣的婚约中共同生活,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我都愿意一生一世爱她、安慰她、尊敬她、保护她,永远忠心不变!”
她哑然掩着唇,眼泪就这么无知无觉地蓄积了眼眶。
他小心翼翼地凝视她含泪的眼睛:“娃娃,你愿意嫁给我吗?” 心底突然开始忐忑不安,生怕她的言辞会是拒绝。
她久久不说话,看着自己在他瞳中的影子在泪水中越来越模糊。
“娃娃?”他的心弦凄紧地搏动着,紧张得连心跳也开始不规律了。她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回答?难道她不愿意吗?她不愿意嫁他?不愿意接受他的呵护与珍宠?
不!不会的!
他知道娃娃是爱他的,就像他爱她一样。
可是她为什么不说话?
她为什么不马上说“愿意”?
难道她还在犹豫?
难道她还没有真正打心底接受他?
良久,泪水终于忍不住从眼中滑落。
“怎么又哭了?” 凄紧的心弦没有因为她的不愿回答而崩断,反而是因为她的眼泪而立刻松懈。康唯挫败地伸出刚才发誓的手,温柔地为她擦拭着。
他没有想到她会哭,他没有想到他的求婚会惹得她流泪,他没有想到——该死的!他没有想到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这个小女人总是可以那么不经意地挑起他的心颤!她不愿意嫁给他也没什么,或许是她还没有准备好,或许是她还有点犹豫不决,或许她以为他是开玩笑,毕竟,没有哪个女人会接受这么突如其来的求婚…
叹了口气,他落寞地垂头低喃:“娃娃,你知道的,你的眼泪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致命伤!”事到如今,他只能不断地在心底安慰自己。
没关系,他还有很多机会!
下一次,说不定下一次就成功了!
就在这时候,他听见了她的声音。那声音美好有如天籁,那么温婉细致。他惊异地抬起头,看见她的眼泪。是的,她还在流泪,可是她在笑,她轻轻地笑,笑地那么坦然,那么无谓。
他听见她说“我愿意。”
餐厅里突然响起婚礼结束的掌声与欢呼声,可是,没有任何人留意到这个角落里的浓情缱绻。
就算没有祝福也没关系,上天的安排不正是对他们最好的祝福吗?
康唯伸手将自己决定一生呵护的小女人揽入怀中,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聆听彼此的心跳。这一刻,什么言语都是多余的,他们的爱,尽在不言中。
清风漂过,白色的花朵旋转着悄悄飞落,三朵两朵,漫天花雨,如同进行着一场华丽的婚礼…

糖与药的滋味

“原来这就是缘分娃娃!”龙见麟拆开阮阮回送的礼物。那是一对连体的陶土娃娃,穿著象征喜庆的红色礼服,憨态可掬,笑容满面,实在是非常可爱。“康唯,你看可不可爱?”她拿起娃娃,兴奋地向他扬了扬。
“是很可爱!”康唯拿起放在抽屉里的药膏,随即坐到她的身旁,看她像个小女孩一样摆弄着那对陶土娃娃。“不过,没有你可爱!”他的眼眸惟有深情,眼中只能容下他一人。
她因他的赞美而羞红了脸,似乎还不太习惯他凡是都将她捧这么高。“阮阮说只要写上自己和心上人的名字分别贴在他们的身上,将他们埋在泥土里,那么,两个人就可以一辈子开开心心的活到老!”她借故转移话题,掩饰那已经不自然地娇羞。他总是这样用不经意的宠溺给她无数甜言蜜语。不,那不是甜言蜜语,他的每一个字都那么认真,认真得让她原本的自卑感都几乎绝迹了。“我们现在就把名字写上,然后把它们埋到屋后去,好不好?”
虽然明知道这种行为是善男信女祈求幸福的方法,可是,她仍旧向往不已!她这么热切的希望可以永远保有这份爱情,为此,她什么都愿意做!
“娃娃!”他无奈地笑,对她的提议感到头疼:“你的脚不疼了吗?”她总是这么迷糊,一回到家里,首先惦记的竟然是那对陶土娃娃,这还不算,明明脚上那被鞋子磨破的地方还没有上药,她就已经在热衷于那类似烧香拜佛的祈祷了。
“哦!疼!”她想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小脸皱成一团。他不提醒她,她都几乎忘记了。脚上的伤口虽然没有流血了,可是走动时还是那么微微地疼。那是她第一次穿高跟鞋留下的伤,疼痛,却也美丽。
康唯捧起她的脚,把促进伤口愈合的药膏细细涂在那破皮流血的地方,动作无比轻柔,仿佛她是一只易碎的瓷器,任何动作都必须留神屏息,小心翼翼。
“康唯。”她着迷地盯着他俊朗的容颜,不明白为什么如此出色的男子会喜欢她这个并不耀眼,甚至可以说是光泽黯淡的女人。“你喜欢我吗?”
他听了她的话,薄唇深深抿起,动作轻柔地擦着药膏,只是笑,一个字也不肯说。
“康唯。”虽然没有得到想要得答案,可她继续不屈不挠的发问。“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其实,之前的询问不过是个铺垫,她真正想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会喜欢她。她做过什么事让他这么长情?不过就是把他从草丛里拖了出来,救了他一命,犯得着要以身相许吗?她记得他第一次亲吻她,那时,他们几乎算是陌生人,可是,他吻了她的伤口,吻了她的唇,然后说出了令她无比撼然的承诺。他为什么会愿意留在她的身边?仅仅是因为他长得像那个“康唯”吗?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开始的?她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行!她不能再想了,越想脑子越混乱。
最终,她只得向他求助这个问题的答案。
“你想知道?” 他慢条斯理地放下药膏,灼热的呼吸,吹拂过她的耳畔。那低沈的嗓音根本就像是媚惑的梵音!他指指自己的唇,笑得深不可测:“给我一个吻,我就告诉你!”
他的要求让她好不容易冷却的脸一下子又烧得如炭火般绯红。她咬着唇,仔细地思量着他提议的可行性。终于,她怯怯地凑过脸,颤抖着红唇在他的唇上蜻蜓点水似地轻轻一碰,随即又立刻退开。
“这下你能告诉我吗?”她的表情异常认真,令他的心弦不由自主地颤了又颤,脑子里浮起了汹涌的情潮。
“娃娃。”他轻笑,黝黑的眸子灼热而幽亮:“你那不叫吻!”她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他端起她的下颚,灼热的唇找寻到她的,随即猛烈地占有了她轻颤的唇瓣,吞没了她所有的低呼与喘息。龙见麟瞪大眼睛,感觉到他的舌撬开她的唇,霸道地滑入她口中,纠缠着她给予响应。她的身子不断颤抖,为随之而来的一切而忐忑不安。更让她感到慌乱的,是他那毫无隐藏的侵略性,她心里极度恐慌,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这么浓烈的感情。
“康唯…”她的双手无意识地扣紧他的肩膀。她混乱地感觉到,他的手在单薄的外衣上滑动着,引燃一处又一处的火苗。
“娃娃,你好甜!”他缓慢地松开她的唇,还不舍地舔吻她已被吻得红润的唇,灵活的舌由她的颈子蜿蜒而下,一路上反复地啃咬舔吻,用尽一切手段来挑起她的热情。
龙见麟虚弱地喘着气,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她脑子里已经混沌成糨糊状了,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她已经愈来愈控制不了自己了。她感觉他舔吻着她娇躯上的薄薄汗水,身子像风中的落叶般激烈的颤抖。
“不,不可以…”她无力地低喃,逐渐知道了他的意图,软弱的挣扎着,试图阻止他。
“为什么不可以?”他桎梏着她那软弱的挣扎,沿着敞开的衣领一路往下浅吻下去,灼热的呼吸吹拂着她胸前的肌肤,酥麻不已,之后毫无预警地吸吮着她。“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夫妻洞房有什么不可以?”他已经停不下来了,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怂恿着他占有她的一切感官。他没办法抗拒!
“康唯!”强烈的快感从他的口中传来,他的舌灵活地拨弄着她的胸口,诱惑那粉色的花儿在他口中绽放。他的眼光变得危险,有几分掠夺的野性,紧绷的身躯贴着她磨蹭着,粗糙的肌肤摩擦着她的细致,带来强烈的刺激。
她无助地拱起身子,感觉到他灼热的掌心,贴住外衣下缘,探入长裙里。她惊慌地瞪大眼睛,却恰巧望进他因欲望而幽黯的眼睛里。她被他的目光锁住,敏感地察觉他的掌心是那么热,几乎要烫着她的肌肤。灼热的掌心探过平坦的小腹,轻探着她最柔软的花瓣。
“啊!”她惊吓地喘息,连忙闭上眼睛不敢看他。但是闭上眼睛后,她的所有知觉却更加敏感,他对她所做的一切,经脑子的描绘变得更加清晰。
龙见麟无法抑制地全身颤抖着,难耐地在他身下扭动,不知道他在对她使用什么魔法,让她感觉像是在烈火里,又像是在冰水里,同时感到极端的冷与热。她因为那种像火一般的触摸,忍不住发出低低的呻吟。当他触摸着她时,过多的快感里甚至夹带着些许的疼痛,让她无法适应。她靠在他怀抱里剧烈喘息着,纤细的十指都陷入他强健的肌肉里。
“康唯…”她半是啜泣地摇头唤他的名字,眼里有着濡湿的水雾,不明白他究竟想对她做些什么。她的衣服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他褪尽,身躯就这么裸裎在他眼前,承受他似饥饿猛虎的眼光。他轻吻着她的红唇,温柔地将她压回床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却不肯放过对她的控制。他紧盯着她的脸,不肯错过她的任何表情。
龙见麟红唇半开,几乎要在他甜蜜的折磨下尖叫出声。她没有办法说话了,断断续续地喘息着,脑子里已经不能思考,只能无助地闭上眼睛,绝望地紧贴着他,感觉到他在她身上所制造的一切惊涛骇浪,无言地恳求他的给予。
“娃娃!”他浓浊地喘息着,迅速脱下累赘的衣物。精壮的身子不肯浪费春宵的一分一秒,立刻欺回她的身上。
她倒吸一口气,感觉到康唯赤裸的身子叠着她,她不安而慌乱,却也感到某种异样的喜悦,某种笃定的情绪弥漫在心中,她并不迟疑,只是有些不安。
他的双手游走到她的腿间,缓慢地分开她修长的双腿,给予她一个安抚的吻,蠢动的灼热缓缓往她的身体里推进。
“你要做什么?”她气息不稳地低语着,本能地拥抱他宽阔的肩膀。头一次与男人这么亲密,属于他的气息充斥着她的鼻端,而他的身体则带给她压力,持续地想要压入她体内…
或许,那是一种温柔,因为在激烈的欢愉之后,是他温柔的轻抚,隐隐约约的,她感觉到他下了床,拧了一条温热的湿毛巾轻轻擦拭着她的双腿间,让她沉睡在他汗湿的胸膛上,一整夜都对她说着最温柔的情话。
她的嘴边带着一抹笑,整夜都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陷溺在温暖的梦境,梦里,那一朵朵雪白的木莲花正在盛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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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着清脆的鸟鸣,龙见麟悠悠醒了过来。
晨辉在天边蓄积成一幅血红的水粉画,微风从未关的窗户飘进来,带着清晨些微的寒意。她扭头看见康唯沉睡的俊容,继而发现自己的头枕着他的胸膛,他的手仍亲密地揽紧她的腰,呼吸温热地吹拂在她的额前。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嗅着他身上清新干净的气息,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安详。她昨夜在缠绵后倦极睡去,靠在他的胸膛上,睡得格外安稳。
思及昨夜发生的一切,她先是一楞,接着粉颊转红。
那爱欲交织的抵死缠绵就是他们属于彼此的证据吗?虽然腿间还有些微不适,但很快就被相属的满足感所替代。
她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仔细观察过他的睡颜。他的剑眉浓冽而飞扬,狭长的凤眼软化了那过度的强悍跋扈,纤细的睫毛,挺直的鼻梁,弧度完美的薄唇,俊逸而温和。那宽阔的胸膛,是她一夜依偎的港湾,那么温暖,那么安全。细细看来,才发现他的身上到处布满颜色极淡的细碎伤痕。
对于这些无从考证的伤痕,她有些心疼,伸出手指轻轻碰触,那应该是很久以前遗留下来的吧?只是,什么样的残酷炼狱才会馈赠他如此触目惊心的礼物?她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那淡红的痕迹,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丝丝血腥味。
他沈睡的容颜清俊得如同神诋,令人舍不得移开眼。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轻缓而焦急地将手脚从他的怀抱中抽出,悄悄地起身。
脚刚沾到地面,铁钳一般的手臂就将她的身子揽了回来。“你是想去拿相机吗?”他的声音慵懒而沙哑,气息吹拂在耳根处,令她全身瘫软,轻颤。
“你,你怎么知道?”她有些底气不足的被迫依偎在他怀中,不明白他的料事如神是从哪里学来的。他刚才明明还在熟睡呀,她只不过才动一动,他怎么就立刻醒了并且获悉了她的企图?怎么会?
他沉沉地笑,手指沿着她的颈项往下慢慢抚摩:“你想把我没穿衣服的样子拍下来,对吗?”最后的尾音低哑得如同颤音,在她的身上烧起星星点点的燎原野火。他那热情的娃娃,一大早醒来就在他的身上又舔又摸,当他是个死人吗?看来,他得重振雄风,仔仔细细地让她明白——男人是多么危险的动物!
龙见麟咬着唇,双眼避开他闪着淡淡邪笑的眸子。“没有!” 他现在的模样实在和平日很不像,让她的心因他放肆的触碰有一下没一下地跳。 “我不是想…”
辩解还没有到重点的地方,她的嘴里就逸出一声娇吟。他竟然张口含住了她的耳珠,粗糙的手指在她脆弱的柔软处撩拨着。
“娃娃!”他轻咬着她柔嫩的耳珠,灵巧的舌在她的耳蜗上辗转着,感觉她的身体难耐地扭动着。“我知道。我知道你想拍下我没穿衣服的样子!”她连神情迷乱的样子也这么可爱,他几乎可以看上一辈子都不觉得厌倦。他邪恶地舔着她敏感的颈侧,呼吸变得浑浊。不容得她有丝毫退避和辩解,他那么激越地催逼着她与他一起燃烧!
“如你所愿!” 他徐声说道,黑眸直视着她,声音低哑,却灼烫如火,每个字都仿佛要毫无保留地烧进她的骨血中。
顷刻,他覆上她的娇躯,肆意大胆地胡作非为,成功地让她一遍又一遍呼喊着他的名字,与他的灵魂一起被熔化。
越南深秋的晨光之下,赤裸的身躯交缠着,他的健硕黝黑,衬托着她的娇小柔美,美丽而和谐,亘古的旋律充盈着属于他们的空间,久久盘桓。
窗外,翠叶未陨,寒风未起,阳光明媚,炙热依旧,谁也没有发现,冬天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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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都在下雨,潮湿的天气令人莫名地感到心平气和。换作是以前,龙见麟那多年的伤腿肯定是酸软得连下床都困难,可如今,酸软已经蔓延到了全身,一切都是因为——讨厌的康唯!
他永远都那么精力充沛,整夜整夜地与她缠绵,直到她求饶仍不肯放过她,非要让她每次都在极度的欢愉中几近昏厥才罢休。
是啊!讨厌的康唯!
可是为什么嘴上埋怨着他的狂野不羁,心底却满是无法抵御的甜蜜?
“康唯。”龙见麟坐在门前的木阶上,出神地看着淅淅沥沥的雨帘在天地间交织,仿佛永远也不会天晴似的。“我以前听人说,这世界上只要有相爱的恋人被迫分离,天就会下雨。”
“是吗?”他把她的身子揽着,将她整个人包裹在怀里,细细地温她的每一根发丝。“不是都说苍天无情吗?原来它也会流泪啊!”
“这世界上是不是常常都有被迫分离的恋人?要不然,为什么雨经常都下个不停?”心底不经意划过一丝忧伤,但很快就释怀了,曾经,她也和爱人分开了,老天用一场大雪为她的初恋送葬,而今,她的爱情又回来了,虽然不见得就是以前失去的那份,但,又有什么好计较呢?
如今,她只想守着她的挚爱在这异乡的小镇上静静终老,幸福而淡然地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娃娃,世事就是这样的,悲欢离合,伤情难免,不要太在意。”他撩起她的发,温柔地别在耳后。
“那我们呢?”她近似叹息地低问着,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他。
康唯颇觉无奈地扳过她的身子,直视她的眼睛:“娃娃,你又在胡思乱想了!”他将薄唇柔柔地抵住她的唇,不错过她眼中的每一丝情绪波动:“我现在是你的丈夫,你就是我的一切,我会一辈子陪着你,永远都不和你分开,怎么?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她淡淡地笑,偎在他的怀中听他沉稳的心跳,感觉那么温馨,那么宁静。“康唯,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她的每一个字都那么笃定,那么坚决,那么牢固不可摧毁。
“一定!”他握住她的手,认真的抬起她的下颌:“不过,娃娃,你忘记了一件事哦!”
“什么事?我忘记了什么事?”他的一本正经让她彻底犯迷糊了,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我记得我好像说过,你每胡思乱想一次,我就吻你一次。现在——”他不怀好意地点点她的嘴唇,似乎已经不满意把亲吻作为惩罚了。“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换个花样了?”
他眸中毫不掩饰的欲望让她的脑子“轰”地一下变成了空白。“不,不,不要了,好,好不好?”她结结巴巴地拒绝着,不知道该怎么样让他打消这恐怖的念头:“我真的好累!”如果再让他肆无忌惮地为非作歹,她可能真的连床也没办法下了。
“真的很累?”他贴着她的耳根,在那小巧的耳朵上,一字一口的轻咬。
灼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那低哑的嗓音让她想起一幕一幕他让她“累”的画面,每一个动作,每一分狂野,思及至此,她的小脸瞬间烫得有如火烧。“康唯!”她求饶似地低叫他的名字,像一只撒娇的小猫。
看她绯红的小脸,康唯忍不住大笑出声。“娃娃,我逗你的!”他边笑边摇头,不敢相信自己在她眼里是那么不知体贴,纵欲无度的坏胚子:“其实我是想问你,今天想吃什么?”
“鸡柳河粉,鲍汁鳗鱼卷,木瓜甜酿,还有牛奶果沙拉!”她随口就说出了好几样他拿手的菜品。“你呢?”她看着他,眼角弯弯,睫毛轻轻的眨呀眨。
那可爱的模样令康唯一下子就僵住了。“我真是个猪脑子!”他懊恼地咕哝着,非常后悔自己刚才承认是在逗她!看她那不设防的可爱模样,他几乎迫不及待地想把她给生吞活剥了!原来自己根本就是个不知体贴,纵欲无度的坏胚子,亏他刚才还对她的反应感到怀疑!
“你说什么?”完全不知情的龙见麟还不知道自己一个小小的动作就引发了他内心那么大的挣扎!
“没什么!我马上去做饭!”他粗嘎地一边回答,一边如火烧眉毛一般立刻离开她的身边,生怕再迟一秒,他就会忍不住将她推倒在地,一遍一遍亲吻她身体的每一处美好!
龙见麟不知所以然的无辜坐在原地,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一下就像阵风似地跑了。
或许,他可以考虑去厨房里从头淋一瓢冷水,这样可能会好过一点!康唯一边跑,一边在心底再一次做下决定。
以后一定不要再把话说得太早,还有,宁愿做坏胚子也决不做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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炊烟袅袅,食物的香味逐渐弥漫了整间屋子。
当康唯做好饭菜从厨房出来时,他蓦然发现他的娃娃正趴在地上,一本正经地写字。
“娃娃,你在干什么?”他蹲下身子,仔细地辨认她写下的字迹。那是两张小纸条,上面用汉字分别写着“康唯” 、“龙见麟”,字迹清秀而工整。看得出,她写得很认真,每一次下笔都那么用力,那么深刻,仿似那一笔一画不是写在纸上,而是深深篆刻在心底。
“我想把我们的名字贴在缘分娃娃的身上!”她大功告成地放下笔,得意地扬了扬那对陶土娃娃:“你看,这个眉眼清秀,笑得很灿烂的男娃娃就是你,而我——”她皱皱眉,学着陶土娃娃地模样微微撅了撅嘴:“我就是这个长得丑丑的,笑得傻乎乎的女娃娃!我要把他们埋在屋后面,向他们祈祷!”
所有的笑容在那一秒之后全数褪尽 ,她紧紧握着那对陶土娃娃,扭头静静看着他,嘴里一字一句地挤出动人的诗句:“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那一刻,汹涌的感动席卷了康唯每一个知觉细胞。他知道他的娃娃是个在感情上内敛寡言的人,不论在多么脆弱,多么需要依靠的时候,都从不轻易将爱说出口。即使是他们的“婚礼”上,他那么虔诚地向她袒露心声,她也没有这么坦然地响应过!他知道她为了幸福可以付出所有,而他又何尝不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么执着不悔的誓言,他应该怎样担待?他凭什么去担待?或许,不需要多么轰轰烈烈,惊天动地,也不需要太多的海誓山盟,花前月下,只要像流水一样绵延不断的流淌,只要有相对无言,眼波如流的默契,紧紧地握住彼此的手,什么话也不必说,他想就这么和她慢慢地相拥,走过今生,穿越来世!
“康唯,你说好吗?”耳边是她带笑的询问,那么清晰,那么甜暖。
“好!”不过一个字,却感觉有如千斤一般沉甸甸,眼眶有种濡湿的感觉,有生以来第一次,他想畅快地流泪!
“等雨停了,我们就把它埋到屋后去,好吗?”她的声音继续甜暖着。
“好!”毫无防备地喉头一紧,他赶紧接过她手中的陶土娃娃,借此掩饰自己的不自然。“等雨停了,我们就到屋后把它埋进土里。”是的,不仅把这对陶土娃娃埋进土里,还有他们的深情,他们的虔诚,他们永生不离不弃的誓言!
“那我们去吃饭吧!我好饿!”她快乐地拉着他的手臂,准备到饭桌边大块朵颐。
还没有走出几步,突如其来地,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那声音严肃而深沉,似乎带着一种痛入心扉的却不得不强忍的压抑。龙见麟本能地扭头,看见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他有一张与康唯相像的脸庞,威严得没有一丝柔和的线条,一身黑色的风衣已经被雨淋湿了,水滴从他的头发上一直往下,一滴一滴掉在地上,和积水混在一起,浑浊不堪。
那一刻,她很清晰地感到那男人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极其缓慢地在听觉神经中四处碰撞。
她听见他叫:“伊卓已!”
几乎同时,她听见“砰”地一声响,惊异地转头,发现那对陶土娃娃自康唯的手中滑落,在地板上摔成了无数彩色的碎片。随着飞溅的碎片,那两张写着他们名字的纸条如一对翩然的蝶儿,被风吹得好远,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