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渐渐湿润起来,眼泪一滴一滴的滚落。
幸福啊,明明可以很简单,却因为妈妈那段不伦之恋而搞得这样错综复杂。
穆青衣讨厌看一些未婚生子,特别是婚外情又生子的亲情伦理剧,因为那会让她想到妈妈,进而想起在穆家被欺侮的那段日子,然后便不由自主的感伤落泪。
只是今天,她是因为一个她曾经厌恶了许久的老头,竟然是自己的外公默默守护她许久而窝心的落泪。
她又在哭了,这回,他不会再笨得以为她是因为女人天生敏感脆弱的神经在作祟。
龙逸辰烦躁的关掉监视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越来越不像自己,这种无法掌控的情形让他焦躁不安。
习惯掌控一切的他,自从遇到穆青衣似乎就屡战屡败,而她却依旧懵懂不解风情,爱上这样的女人真有点自讨苦吃的感觉。
当楼上的龙逸辰陷入自己的思绪时,楼下的穆青衣开始忙碌的收拾行李。
事情总算解决了,她也该走了,要不是怕被人说是欠债逃跑,知道家变始末时
她就会走,可是不想落人口实的她,只能逼自己留在台北清偿债务。
一边往行李塞衣服,她一边讲电话,“果果姊,我是青衣。”
“怎么了?这么晚有事?”
“嗯,我有事需要出国一段日子。”
“出国?”
“对,所以有事情我们E-mail联系。”
“多久会回来?”
沉默了一下,穆青衣说:“我目前也不能确定时间,要到那边看情况。”
“什么时候走?”
“明天。”
“要不要我送机?”
“等我回国时接机好了,送机太伤感,还是不要了。”她不喜欢伤感的场面,能避免就避免。
“成,回来时打电话给我。”
“一定。”
阳光暖暖的照在草坪上,让躺在上头的人睡得更加香甜。
一个高大欣长的身影悄悄接近,俯身要将自己的外衣给她盖上。
“啊……”
天旋地转之后,他发现自己被人摔平到地上。
“罗医生?!”
年轻的医生尴尬的笑笑,“穆小姐好身手啊。”
“对不起啊,本能反应。”穆青衣露出歉意的微笑,伸手拉他起来。
“原本想帮你盖件衣服的。”他捡起自己的外套解释。
“今天阳光很好,不会着凉。”
“看来是我多事了。”年轻医生的眼中闪过失落。这个穆小姐总是这样搞不清楚状况!
“我爸爸的情况怎么样?”
“穆先生的恢复情况良好,如果能照现在的状态继续下去,生活就可以自理了。”
“这真是个好消息。”穆青衣露出两个月来最轻松的笑靥。
来到澳洲两个多月了,她已经从当初濒临爆炸的边缘慢慢平静下来。
之前,从二姊的口中得知爸爸被不孝的大哥气到心脏病发,并引发中度中风症状,但当亲眼目睹生活不能自理,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气的父亲时,她的愤怒简直快把她整个人烧掉。
这些日子亲眼瞧着病中的爸爸一点一点的恢复精神,一点一点的好起来,纠结了两个月的心才总算慢慢放松下来。
“你很爱你的爸爸。”穆先生的子女中就数她最孝顺了,大女儿除了初入院时露个面一直到现在都没再出现过,而二女儿也在一个月前离开,只有她一直没有放弃的打算。
很爱吗?穆青衣并没有想过,她只是觉得这是自己作为子女应该尽的义务,就像她同样不认为父亲很爱自己一样。
责任与义务算是他们对彼此的定位吧。
“澳洲的环境很适合病人休养,在这里定居对穆先生的身体应该是最有利的。”
“嗯,我也这样认为。”
“这么说,你会在澳洲定居了?”
“再看看吧。”定居澳洲吗?穆青衣有些不确定,总觉得心里有些什么没理清楚似的。
罗医生的神情黯淡了一下,但迅速扬起职业微笑道:“我去接班,待会去看穆先生。”
“罗医生再见。”
抬头看着天边一抹带状的白云,她忽然觉得那朵云的形状很像龙逸辰家中客厅的那组懒人沙发。
来到澳洲这么久,她竟然十分怀念住在尊爵的那段日子,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动物,明明当时不觉得他有什么不同,离开后却会忍不住想念。
定居澳洲?或许可以考虑看看,这里的环境真的很不错,她也很喜欢。罗医生人也不错,如果没有更好的对象,拿来当丈夫的话也是不错的选择,对爸爸的身体也挺有好处。
脑中不由自主地浮上一张脸,她下意识的摇摇头。门当户对还是择偶的最佳标准,差距太大的话彼此不容易适应,就像她永远无法对那些所谓的酒会舞会、商业聚餐感兴趣一样。
所以,平凡的生活就是找个门当户对又爱自己的男人嫁掉。
穆青衣一直都是很务实的,即使是感情她也永远会站在务实的角度考虑,而现在对她好,对爸爸好,就算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心底有一个否定的声音上扬,但她很用力的压下去,也同时将脑中的那抹身影忽略。她跟他不合适,差距太远……
桌上摆满了照片,每一张照片上的女主角都是同一个人,而照片上偶尔会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尤其最近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多,多到捏着照片的手背青筋暴突。
罗志轩是穆父的主治医生,现年二十八岁,未婚,没有什么不良嗜好,性格温文,待人亲切,是爱德华医院口碑、医术都非常好的年轻医生。
站在罗志轩身边的女人笑起来有两个很可爱的梨涡,眉眼微弯,唇在线挑,就连眼神都是那么的柔情似水,就好像她正看着的男人是她今生的至爱。
啪的一声,手重重的拍上桌面,震得照片微颤。
“穆青衣——”手指摸着照片上一脸恬静的女人,“是我太纵容你了吗?”她像完全忘记了世上还有他这么一个人,径自在澳洲生活得悠然自得。
她一定深谙打击人的要领,临走前只留了一封短短十个字的告别信——
有事,离开一段时间,勿念。
开头、落款通通没有,就只有这十个字送给他,让他至今想来都想揍人。
“如果这算第三次落荒而逃的话,”他的声音停顿了大约三秒钟,再开口的时候明显多了几分阴森,“那你就死定了。”
他龙逸辰绝对不允许有第三次。
绝对!
“青衣。”
“怎么了,爸?”
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穆昌河轻轻地问出口,“你大妈呢?”
穆青衣垂下了眼睑,从轮椅后走到父亲面前蹲下,抓着他的双手,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说吧,我承受得了。”
“听二姊说,大妈追着大哥跑出去时,被一辆大货车撞到……当场就走了。”
穆昌河很久没有再说一个字。
“爸爸……”她有些担心。
他拍拍女儿的手,“我没事,只是有些感伤罢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重复着女儿的话。
“爸,我也定居到澳洲怎么样?”
“青衣,”穆昌河的口吻凝重了起来,“你不需要这样。”
“爸——”
“婚姻不是儿戏。”
穆青衣不解的扬眉。
他伸手摸着女儿的头,淡淡地笑了笑,“你这个傻孩子,罗医生的亲近你根本就接受不了。”
她只能继续不解的看着父亲。
长长的叹了口气,他有些歉疚地看着女儿,“自从你小时候发生那件事后,你一直就对人有很重的防备心,总是不自觉地抗拒别人的亲近,也防止自己过度亲近别人。”
“有吗?”她不禁挑眉质疑。
“每次他接近你,你都把人家弄得狼狈不堪,还说没有?”
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那是正在想事情,冷不防地被人接近下意识的防卫动作。”
穆昌河也笑起来。是呀,下意识的,有时候人的身体往往比心更诚实。
“我们继续散步吧。”不可能像爸爸说的,明明龙逸辰跟她贴面跳舞都可以,没道理罗医生只是不小心由牵手改搂腰就被她摔得半残啊。她拒绝再往深处想,直觉答案会让自己害怕。
“好。”既然女儿拒绝讨论这个话题,他为人父的就识趣点好了。
穆青衣愣愣地看着门外的人,有点置身在梦境的感觉。
“不请我进去坐坐?”
“龙逸辰?!”她的脑袋还处于一片空白之中,但至少可以认出来人是谁。
他有些嘲弄的扬眉。“我还以为你早就不记得我了呢。”
“你怎么会到澳洲来?”完全是下意识的问话,她感觉自己的灵魂跟身体已经剥离开来。
“找你。”
“找我?”
看她似乎没打算请他进门,龙逸辰抿抿唇,直接推开她,登堂入室。
“喂……”他怎么可以这样啊?!她关上门跟上去。
“住的地方还满舒服的。”
她瞪着眼,看着他很无耻的倒在她床上。
“怎么,刚刚在睡觉?”依据床褥的温度衡量,绝对是这样。
“我昨晚熬夜……”不对,现在要说的不是这个,“你起来,一个大男人随便往女人的床上躺是很不礼貌的。”
反握住拉着他的手,将她拽倒在床上,他一个反身将她牢牢的压在身下。
“龙逸辰——”这男人今天是怎么了?从头到脚都不对劲哦。
“在这里过得很快乐是不是?”
穆青衣挑眉,“龙先生认为家里有病人是很快乐的事吗?”这种快乐她一点儿都不想要。
他的手指按到她红润的唇上,看着她的目光却透着微微的阴冷,“跟年轻英俊的主治医生来一段浪漫的爱情邂逅,不是很让女人心动吗?”
“真好笑,你又不是女人,凭什么说这样的邂逅会让女人很心动?”她本能的反唇相稽,心里却莫名的心虚,就像偷情的妻子被丈夫撞见一般。
“还是这样伶牙俐齿。”他的眉头微皱。
她双手撑开两人的距离,很狐疑的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你到底吃错什么药了?”
“好问题。”
“我没欠你,不需要这样阴阳怪气的对我耍大少爷脾气吧?”
“除了你,我还真想不出有谁能让我这样生气。”
虾米?这根本就是诬陷好不好,而且他们现在以这种姿势讲话,真的太容易擦枪走火了,她还穿着睡衣呢!
“让我起来。”
“不让。”
“就算你有什么不满,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说清楚,不需要这样在床上讲话。”
他很满意现在的姿势。“你打算在澳洲长住?”
“就算不长住,也得等我爸可以自理了才能走。”
“我很想你。”
穆青衣呆住,完全没料到他会说出这么一句话,直接脑袋当机。
他缓缓贴近她的唇,“而你似乎并没有想我。”
侧脸手肘上撞,曲膝一顶,她利落的翻滚下床。
“你……”这女人真是太会破坏气氛了!
“龙逸辰,如果你要女人的话,别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我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不行,心跳得太快了,要稳住,一定要稳住。
“如果单单只是为了女人,我何必飞过大半个地球来找你。”他目光灼灼的看过去。
她退到卧房门口,准备一个不对劲就逃,因为他看起来很像今天不吃到她就不罢休的样子。
“像你这样的大老板不都是常年飞来飞去的吗?”欺侮她孤陋寡闻啊。
“我在澳洲只能停留八个小时。”
穆青衣愣了一下。
“所以你给我过来。”
“不要。”
“那就穿这个上飞机好了。”
嘎?她傻眼。
“你说什么?上飞机?”她的耳朵今天似乎有点问题。
“对。”
她很怀疑的指着自己。“我?”
“对。”他很肯定的回答她。
“我还要照顾爸爸。”
“我已经安排好了看护。”
“那不一样。”
“你到底要不要过来换衣服?你不换,我就自己动手了。”他很不耐烦的看着她。
龙逸辰看起来一副恶霸的嘴脸,穆青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乖乖的走过去,换衣服,收拾行李。
当然,换衣服时她将他赶了出去。
龙逸辰拥有私人飞机她并不惊讶,能位列富豪前五名的家族,没有私人飞机才奇怪。
可是——穆青衣皱着眉头抓耳朵。凭什么她得他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的照做啊?
他到澳洲处理公事也就算了,处理完了有时间可以去欣赏一下大袋鼠,实在没必要跑到她租的地方把她绑票到飞机上吧。
最近她在澳洲住得很习惯呢,也开始考虑定居的可能性,结果被他这么一搞,所有的计划全部泡汤了。
脑袋越来越像浆糊了,她已经熬夜好几天,真的很困,困到不想去思考一些有的没的。
最后,她放弃抵抗向周公缴械投降,快乐的当俘虏去了。反正那个男人也不会把她卖了,因为她不值钱。
“啊……”手脚伸展打了一个夸张的呵欠,眼睛缓缓打量所处的房间。
这里不是他台湾的家,像是饭店的客房,不过绝对是总统套房的标准。
用膝盖想也知道,皇冠财团的老板住的客房一定是超豪华的。
睡饱了,有时间也有精神静下心来思考一些问题。
首先,他藉到澳洲洽商之便找上门去,趁她脑袋处于一片混沌之际,押她上了飞机。接下来就是他这么做的原因,她模模糊糊记得他找上门时似乎很生气——问题是,她人在澳洲实在不可能会惹到他啊?
或许是她离开尊爵时的告别信太过简短……那也没道理时间过了这么久还这么生气啊?
到底是为什么啊?穆青衣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让他性情大变的原因。以前,他一直是很有君子风度的,绝对不会像这次这样情绪失控。
想不出来就没必要一直为难自己,所以穆青衣很快放弃,决定洗个澡凉快一下再说。
在她进入浴室不久,龙逸辰走进了房间。
大床上一片狼藉,很像经历过一场激战之后的惨状。
“睡相真差。”虽是负面评价,可是他的嘴角却可疑的上扬。
扯松领带,将束缚了自己一整天的外套脱掉——
浴室的门在身后打开,而刚刚沐浴完毕的穆青衣站在门口似乎呆掉。
歪斜的领带,松垮的衬衫,一半塞在裤腰内,一半露在外面,发型微微凌乱,卸下严肃与认真的龙逸辰,该死的颓废性戚、该死的诱惑人,尤其他的皮带半扣半解,春光似泄非泄,简直可以让良家妇女变身摧花狂魔。
因为她现在就有摧花的疯狂欲望,她真为自己感到羞耻,这个男人她又不是第一次见到,但这种状态却该死的是第一次,他平时的形象太过严肃正面,而她对摧残国家栋梁没勇气。
龙逸辰兴味十足地望着一出浴室就呆在门口死盯着自己的人。她的表情太过耐人寻味,似乎很……挣扎。
刚刚沐浴过的她,肌肤透着粉红,眉目似乎越发清亮动人,让他的冲动达到失控的边缘。
“你怎么进来的?”穆青衣终于困难的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命令自己不许再幻想他没穿衣服的景象,实在太考验她的自制力了。
“我自己的房间,当然有钥匙。” “你的房间?我们现在到底在哪里?”
“香港。我要巡视子公司。”
“我有说过要跟你住一间房吗?”莫名其妙被他带到香港来,搞不好被他卖了也不知道。
“你好像也没反对过。”想了想他这么回答。
她没反对是因为她在睡觉,这男人根本是狡辩。
“你看起来很想扑倒我。”
穆青衣差点被这句话给吓得跌到地上。
“来吧,我不会反抗的。”为了留住她,他不惜以身色诱,想来也满无奈的。
瞧他伸开双臂,做出一副任她蹂躏的大方神情,穆青衣就有冲上去的欲望——给他死,把她当什么?
“我对你没兴趣。”她别开眼,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我快饿死了,饭店现在还提供食物吗?”
“当然。”他做出理解状,“床上运动也是极为耗费体力的,补充食物是必要的。”
穆青衣觉得自己要炸了,又羞又恼又无处发泄。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被鬼附了身?怎么所说所做跟以往都完全判若两人?!
龙逸辰打电话叫餐,然后继续脱衣服。
虽然没看他,可是脱衣服的声音还是严重干扰了她的思维,让她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热了起来。
屋内有张大床,有男有女,女的刚沐浴出来,男的正在脱衣服,这种情形无论怎么看都像是马上会出现限制级画面的前奏……
停,真的不能再想下去了!
穆青衣焦躁的走来走去,耳中清晰传来浴室的水声,那声音一滴一滴都像落在她的心上,快要淹没她的理智。
还是赶紧走吧,眼睛四处梭巡,竟然找不到她刚刚脱下的衣服——这种情况不啻于青天霹雳。
她低头看看身上的浴袍,衣带一扯春光无处可藏,就连现在也是曲线毕现,引人遐想。
伸手抚额,无声呻吟,她平时应该努力朝十二生肖最后一位靠拢的,至少拥有严重走样身材的女人比较不会引人犯罪。
第六章
吃饭是件严重考验人意志坚定与否的事。
穆青衣努力填饱自己的肚子,可是旁边却有人一直用一种饥渴的眼神盯着她,盯得她全身寒毛直竖。
只偷偷瞟了一眼,她就被那种过于炽热的眼神给吓到了,感觉自己像极了盘中那份七分熟的炭烤小牛排。
“吃饱了?”
“啊,没。”她急忙继续往嘴里塞。这是第几份牛排了?好像是第五份吧,再这么吃下去,她的肚子会吃不消的。
龙逸辰好笑的看着她。说实话,就算她睡了一天一夜肚内空空,现在吃的也实在太多了,而他很清楚她努力吃下去的原因,但他却看得兴味盎然。
又十分钟后,穆青衣决定放过自己可怜的肚皮,毅然决然地放下刀叉,去面对眼前最大的挑战。
“龙逸辰。”她很严肃的看着他。
“嗯。”他笑得很悠闲。
该死,他不能把浴袍绑紧些吗?她尴尬的移开眼,“你到底在生什么气?”
他贴过来,捏起她的下巴逼她跟自己眼对眼,“你不知道我在生什么气就是我为什么生气的原因。”
“你在绕口令啊?”这算哪门子的答案!
“随你怎么说。”
“你今天似乎没打算放过我。”她一直知道他对自己有企图,不过知道是一回事,真的发生还颇让人不舒服。
“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放过你。”
听起来真让人毛骨悚然,他竟然真的预谋很久了。
“能让我想研究的女人,你是唯一一个。”
研究?穆青衣咬牙。
他缓缓移近,蜻蜓点水般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研究一个人太久是很容易爱上她的。”
她讶然的抬眼,心中却冒起喜悦的泡泡。能被像龙逸辰这样优秀的男人爱上,怎么说也是件很爽的事,她承认她虚荣。
“不,或许你只是因为得不到才产生错觉。”理智提醒穆青衣,男人越得不到的就越珍贵的劣根性。
“那你就让我得到试试看。”他诱惑她。
他说得可真轻松,她又不是那种开放的人。而且试过之后就算他真爱她,她也不可能逼自己去适应他的生活圈子。这是她自我划定的鸿沟,很早很早以前就决定了的。
“你不敢试,你在害怕。”
她是害怕,对于自己,她是很了解的,她的个性随遇而安到有些逆来顺受,甚至自暴自弃的程度。
就像小时候被欺侮时,她打定主意不承认跟穆家是一家人,并决定恨他们,可是时间一长,她还是接受了自己有一群很糟家人的事实,在他们有难时,她还是做不到冷血的袖手旁观。
所以她不敢久住尊爵,一旦习惯了生活中有一个男人存在,有天这个男人从她的生活,甚至生命中消失的话,她会很伤心,她只想简单快乐平凡的生活,她讨厌伤痛。
当空气袭上她的肌肤,她才惊惶地发现自己的浴袍不知何时已完全敞开,她正严重走光中……
“龙逸辰——”她慌乱、羞赧,更无措,今天真的躲不过吗?
“衣服本来就是用来脱的。”
这真像以往她自己会说的话。
当两个人摔入软软的床垫中,穆青衣说出一句让自己后半生都懊恼的话。
“饭后不宜做剧烈运动的。”
他先是怔住,尔后大笑,将头埋在她的胸前笑得无法停止。
“好,以后我会注意你的用餐时间。”笑过之后,他如此保证。
穆青衣一睑的黑线以对。
身下的女人真是太可爱了,未来的漫长生命旅程中有了她的陪伴,他一定会很幸福、长寿。
“放轻松。”身子真僵硬,足见她现在有多紧张。
“我也想。”她大姑娘上轿头一遭,而且此时的心情又复杂得一场胡涂,怎么可能轻松得起来?
眸光闪了闪,他脸上扬起坏坏的笑,“交给我好了。”
当穆青衣陷入唇吻纠缠的虚软中时,她的身体也彻底放松瘫如春水。
不知是谁关掉了灯,黑暗中只有男人女人纠缠的娇吟与喘息,以及或高或低如泣如诉,像濒临死亡时的无助哀求,似得到解脱重生般的嘶吼整整持续了一晚。
很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让穆青衣从极度的爱困中醒过来,带着睡意与迷茫的眼睛缓缓定格到枕边的那张脸。
很帅的一个男人,眉不浓不淡刚刚好,鼻梁高挺,双唇性感而红润,睡着的他就像画家笔下沉睡的莲,或许用莲来形容一个男人确实有些怪异,可是她觉得只有莲才能表达出自己内心的感受。
她的床上为什么会出现一个男人?还是一个睡美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