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忠信放肆地在她体内驰骋,只是今日,他一边耕耘,心头那股因某人而生的恼意却仍在泛滥着,萧王竟然把目标定到了小悠的身上,萧王这是构陷关相爷还不满意,想要连他们唐家一起牵扯进去啊!
真是人心不足蛇否象!
也不怕胃口太大,撑破了他自己的肚皮。
小悠是他的,任何凯觎她的人,他都不会放过,就算是龙子凤孙都不成!更何况,萧王如今摊上的事大了,非死不可!
柳悠悠察觉到了他的凶猛,心里隐隐能猜到几分原因,嘴角挂着笑,抬臀迎含着他的挺撞,搂紧了他的脖颈。
萧王真的是个很容易让女人沦陷的男人,如果她真是一个闺房寂寞、被丈夫莫名冷待的深闺怨妇,恐怕真可能就此沦陷到萧王编织出的虚假柔情中,进而成为他算计她身边人的棋子。
蛇?美人,这样的形容词送给萧王这个男人真是一点儿都不违和呢。
“小悠,你不专心啊……”唐忠信眯眼看她,“在想什么?”
柳悠悠特别诚实地回答了他,“想萧王。”
唐忠信的脸当即就是一黑。
柳悠悠却是发出一声轻笑,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唇,“他也算是个蛇?美人了吧,这样下作的手段他使起来却面不改色呢。”
唐忠信狠狠地撞击她的花心,处罚她在这种当口还敢想别的男人。
柳悠悠一边努力迎合他,一边吻他,没一会儿,唐忠信就完全被她吻得没了怒火,专心投入耕耘大业里了。
这一夜,柳悠悠没睡成。
翌日一早,在妻子身上忙了一宿的唐忠信起身匆匆吃过早饭便出了门。
而柳悠悠连早饭都没起来吃,抱着被子补眠去了。
当朝丞相相的独生女要出嫁了。
是的,关舜华的婚距离柳悠悠出嫁就隔了一个月的时间。
义妹出嫁,柳悠悠自然是要回府添妆的。
因为张弘毅家境清贫,又孤身一人,婚事是在相府进行的,成亲当日,来贺的的宾客众多,好听的话像不要钱一样送给关义成,各种贺礼流水一般送到。
只是在收到过暗藏通敌信函的画后,现在关义成对收礼也多了些警惕之心,嘱咐老妻多加留意,关夫人自然心领神会。
为了帮义母打理礼品,柳悠悠在相府留了几日,这让唐忠信有点不悦。
妻子不在,晚上孤枕冷衾的,很难熬。
好在关舜华婚后的第三日,柳悠悠就从相府回家了。
柳悠悠的轿子到西角门的时候,唐忠信还在外书房,等到她回到两人居住的院子里,他已经在屋里等着她了。
被三公子赶到门外的下人们很快就听到了三公子斥责三少夫人的声音从屋内传出,却没听见三少夫人的声音,显然依旧是沉默地承受着,让人心中又是同情,又是无奈。
只不过是回娘家帮衬着处理一些家事,可是得来的不是丈夫的体谅,反而是斥责怒吼,实在是令人难受。
屋内,接过妻子笑盈盈递过来的茶,唐忠信却是一脸的笑,呷了两口茶,他在她身边坐下,继续喝茶。
柳悠悠只是看着他笑,也不说话。
喝完了一杯茶,唐忠信顺手将空茶碗搁到了一旁的小几上,然后把妻子搂进了怀里,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
“这出了门就乐不思蜀了,是不是,嗯?”
柳悠悠整理了下他的衣襟,淡声道,“最近不是挺忙的吗?”不过三天而已,还有心情计较这鸡毛蒜皮的小事?


第二十六章

  唐忠信忍不住在她腮上轻拧了把,拥着她叹了一声,紧接着便道:“再忙总也有收抬你的时间。”
柳悠悠真是眼了这个满脑子那档事的男人。
唐忠信的手不老实地在妻子身上游走,一边调笑地在她耳边轻语,“你那妹妹没有珠胎暗结吧?”
柳悠悠横了他一眼,很是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你努力这么久了,有信儿吗?”
一次就中,毕竟不是大多数,她家义妹正好也是大多数里的一个。
唐忠信被这句话成功地刺伤了,忍不住在她耳边发狠地磨牙道,“你晚上小心点儿!”
“嗯。”柳悠悠依旧是波澜不兴。
唐忠信瞬间就没了脾气,“累不累?”
“还好。”盘整贺礼,竟然也是件大工程啊,而且有些事还不好假手于他人,她和义母亲力亲为,难免就累了点。
知道她一向善于忍耐,说还好就是累了,唐忠信眼中立时便出现了心疼之色,手也移到了她的肩膀之上,轻轻地帮她按揉,口中埋怨道,“谁叫你这么拚命的。”
“不过就是临时帮几天忙,也不是天天。”
她跟相府还没有什么深厚情谊,不过是担着丞相义女的名头,有些事总要做一做的,况且,关相爷一家对她其实也不错,也许他们以后真能处得犹如一家也说不定,帮他们一回也不为过。
“小悠。”
“嗯?”
唐忠信突然把她紧紧搂在胞前,在她耳边叹了口气,语气显得有些沉重。
“出什么事了吗?”柳悠悠小有所感,不禁就问了出来。
唐忠信沉默了一会儿,才在她耳边轻轻地道:“或许过不了多久,咱们就要搬出府去住了。”
一般而言,父母在,不分家,将军府前两位公子成家时也没有分家啊。
唐忠信在她颈边委屈地蹭了蹭,口气品得有些失落,“老爷子说,家大了,有些事就不太好处理,索性便分了好。”
父亲的考量唐忠信也不是不明白,到了他们这样的位置,有时候做事就不得不多做谋划。
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筐子里的道理他明白的。
可是父亲独独叫了他过去,与他深切恳谈一番,这让唐忠信觉得有些难过。
老爷子是人老成精,对他私下真正在做的事,就算不能猜到十成,四五成总还是有的,老爷子明白告诉他朝里眼见是要有大事发生了,趁着现在赶紧把家分一分,免得到时候被波及牵累什么的。
他这是明晃晃地被老爷子嫌弃了!
唐忠信迫切想从妻子这里得到慰藉。
柳悠悠伸手摸摸他的头,没说话,唐忠信搂紧她,一时也没有再说话。
分家是迟早的事,这个他是知道的,可是,他这才成亲没多久,老爷子就这么着急地下了决定,实在是让他很伤心啊。
为了大局着想,唐大将军做出分家的举动很正常。
柳悠悠很是明白大将军的想法,但丈夫的失落也是真实的,想了想,便开口道:“分家之后,你行动便会自由得多,也算是好事。”
唐忠信继续卖将脸贴在她的颈边,没说话。
柳悠悠也不再劝慰,静静地待在他怀中,让他从自己身上汲取温暖。
“大公子。”
突然,院子里响起下人们请安的声音。
唐忠信和柳悠悠都是一怔,然后两个人迅速分了开来,各自整了整衣裳。
一边整理仪容,唐忠信一边还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真是不会挑时候。”
柳悠悠只能看着他摇头。
唐忠信拿起小几上的茶碗,用力扔向地面,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顿时便传到了外面,紧接着唐忠信就气冲冲地掀帘而出。
“大哥——”见到来人他怔了一下,然后调整了一下脸上的神情,“大哥有什么事吗?”
唐大公子朝三弟身后的屋子看了一眼,笑道:“走吧,咱们兄弟到前面喝两杯去。”
“也好。”唐忠信跟着自家大哥离开了。
“小果。”屋子里传出柳悠悠的声音。
听到声音的小果急忙应了一声,快步走回去,开门进了屋。
“把地上收拾一下吧。”柳悠悠坐在榻边淡淡地吩咐道。
小果朝地上碎裂的茶碗看了一眼,心下一叹,原以为姑爷对她家大小姐有心,谁知事实却是这样不堪。
也亏得大小姐现在的境遇不算好,无论怎样都是这么不愠不火,特别的随遇而安。
虽然大小姐现在的境遇不算好,可是比旁人背后议论中的情形好得太多了。
至少,她家大小姐是浑不在意的,什么深闺怨妇,她家大小姐才没这么悲情,姑爷不在她家大小姐身上,但是似乎她家大小姐也没怎么把姑爷放在上,这样看来,其实也极公平的嘛。
小果在心中如是想着,但嘴上可是一个字没敢多说,伶俐地出去拿了扫帚进来,将地面打扫干净。
“我歇会儿,别让人进来打扰。”柳悠悠从榻上起身,吩咐了一句后便往床的方向去了。
小果应声退下。
柳悠悠除了外衣,脱了鞋子上床歇息。
这几日在关家她真的是挺忙的,这回到自己的屋里,也就不必再摆出一副闺秀的姿态了,可以好好歇一歇。
至于萧王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她一点儿也不担心,她男人总是会盯牢的,应该过不了多久,事情就要有个结果了。
只是不知道这一次要牵连多少人家,想想萧王的行事方式,柳悠悠难得有些替一些人担忧了一下。
女子何辜啊!
怀着这样的感叹,柳悠悠慢慢睡去。
唐忠信成亲两个月后,唐府分了家。
他和妻子分到了京城一处三进的宅子,并且很快搬了出去。
然后,在一个月明星稀的?上,一身酒气的唐忠信带着一脸的青肿回到了家中。
“哎哟……”
“忍着点。”拿着剥了壳的鸡蛋在灯下帮丈夫滚动伤处的柳悠悠,语调并没有太多的起伏。
唐忠信搂着妻子的腰,一脸的不忿,“这明不关我的事嘛,我被打得好冤啊。”
柳悠悠注意着手下的力道,小中暗暗回嘴道,什么叫不关他的事?
如果不是他在查萧王,又怎么会查到大嫂身上去,继而一不小心让大哥发现自己头上戴了绿帽,大哥找他这个弟弟一块喝点儿闷酒消消愁,一不小心酒后脾气不太好就揍了他一顿,呃……好像挺顺理成章的嘛。
柳悠悠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儿想笑,但看着面前这张青紫交错、已然看不出原本英俊潇洒的脸,终究还是把那笑意强自按压了下去。
落井下石这种事,还是要孝虑一下当事人有没有力法承受。
这阵子唐忠信查出了不少跟萧王相关的事。
萧王或许并没有察觉唐忠信暗中是替皇上办事的,但他却是想从在外人眼里向来不太可靠、活脱脱是个纨绔的唐家小儿子身上下手,进而拉整个唐家下水。
而唐忠信和柳悠悠因为怀疑有内应,一直在做戏,那内应便将唐忠信夫妻关系不好的事告诉了萧王,萧王这才想要从柳悠悠那里找机会。
结果,一不小心被柳悠悠窥破了内情,导致事情失控,被查出他四处勾搭官宦官家中的后姹女子,利用她们取得他想要的情报,让他能轻而易举的抓住把柄或陷害对方。


第二十七章

  另外,就连康王也被玩弄于股掌中,人人都知道康王对萧王看不顺眼,时常挑衅找碴,萧王只有在康王太过分时才会口舌上回击一二。
可康王身边得他重用的谋士,其实是萧王底下的人,准备找机会挖坑给康王跳,在贪欢楼的刺杀也是萧王的安排,只是当时大伙儿都还觉得萧王光风霁月,没人怀疑到他头上。
如今这一切都查了出来,萧王从此之后是没办法再顺风顺水地过日子了。
说起来这也是自作自受,柳悠悠半点儿都不会同情萧王。
将相公脸上的伤处都处理了一谝,柳悠悠收起了伤药,唐忠信顺手将她抱到自己腿上。
“萧王就是个混蛋。”沉默了一会儿后,他这样评价某人。
对于这个评价,柳悠悠十分赞同,便附和了一声。
唐忠信将她紧紧抱住,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容忍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玩弄,不只玩弄感情,更玩弄身体,这是赤裸裸的污辱。
他能理解大哥的愤怒,可是这种事他也实在帮不上什么忙,也只能让他揍上一顿出出气了。
他有多同情大哥,就有多痛恨害他大哥至此的萧王。
他们唐家的男人从来不惧生死,面对刀山剑林,他们向来只有一个字——冲,可残酷的是,他们走过了战场,却险些倒在了小人的阴谋诡计和构陷中。
身为密探,看多了这些勾心斗角,唐忠信对仕途也有些心灰意冷。可是,为了唐家,有些事他却不能不继续做下去。
闭了闭眼,将心中的阴郁压下去,他下意识地将怀里的女人搂得更紧了些,他会守好他的小悠的。
“一会儿喝碗醒酒汤,一身的酒味。”柳悠侧头避开了他的唇,有些嫌弃地说。
唐忠信不依不饶地追过去,硬是在她唇上亲了一口,这才道:“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然嫌弃我。”
柳悠悠云淡风轻地道,“明天还是不要出门了,小心引人侧目。”
唐忠信顿时就觉得心口被插了一刀,这是说他的脸明天会肿成猪头吗?但是想一想那情形,确实是有失形象,不出门是对的。
“那你今晚也别相睡了,明天一起补眠。”他报复似地说。
柳悠悠瞥了他一眼,慢吞吞地说了句,“你坚持得住就行。”
唐忠信那颗心顿时就被扎成了筛子。
男人的能耐被如此蔑视,是男人就不能忍!
唐忠信于是直接一把将妻子打横抱起,就往床的方向走。
“还没喝醒酒汤呢。”
“不喝。”唐忠信特别坚定地告诉她答案,嫌弃他身上的酒味,他就非要把酒味沾满她的身体,让她避无可避。
柳悠悠没强求,在被他放到床边时,很自然地开始宽衣解带。
唐忠信的动作不比她慢,藉着灯光,他身上被揍的伤也暴露在了妻子的眼里。
柳悠悠当即推开他就要扑过来的身子,蹙眉道:“先让我看看伤。”
唐忠信满不在乎地道:“没什么,就是看着严重些,其实都是皮肉伤,从小到大我都习惯了。”
柳悠悠却是固执地要先看伤,唐忠信无奈,只能由她,她仔细检查了一遍,将几处看着比较严重的地方抹了些药膏。
看妻子只穿了件肚兜和薄薄的亵裤,近乎赤裸的在自己面前忙来忙去,唐忠信的渴望早就硬挺如枪,亟需舒解了。
在她忙完一切,顺便吹熄烛火之后,他立时如恶虎扑羊一般将她扑倒在床上,扯掉裤子,以最快的速度顶进了她的身体。
畅快地抽送了一阵后,他才一把扯去了她已经不起什么遮挡作用的抹胸,随手扔到了床下,俯身将一座玉峰上的樱桃含入口中吮吻起来。
柳悠悠迷乱地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胞前,口中发出破碎的呻吟……
闭合的帷帐内酒气弥漫,没有喝酒的柳悠悠都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她终于被男人染满了酒气,从内到外。
唐忠信松开她的唇,让两个人得以正常呼吸,眼中的情欲之火虽减弱,但仍没有熄灭。
“还敢叫阵吗?”愉悦的低哑笑声从他的喉间逸出。
柳悠悠勾着他的脖子,整个人都散发着被男人滋润过后的妩媚性感,凑过去在他嘴边轻咬了一口,“来呀,继续。”
知道他今天心情不好,她愿意纵容他的疯狂。
唐忠信哪里会怕她这样的邀战,朝她发出一声坏笑,低头封缄了她的口,让她陪自己继续燃烧下去。
子夜,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一簇大火却在此时从一处大宅内冲天而起,大火很快便映红了天际。
唐忠信的酒喝得不少,心情也不算好,在妻子身上消耗了一些的体力后便有些困意袭身,也就没继续放纵,这个时候刚刚搂着妻子睡着。
他睡得很沉,反倒是柳悠悠睡得没那么沉,外面不同寻常的骚动惊醒了她。
但看看丈夫沉睡的脸,柳悠悠心中微叹,并没有就此起身叫人来询问,如果真是家中有事,外面值守的丫鬟婆子早就喊叫起来了。
目光透过床帷看向外面,柳悠悠知道,更大的风浪还在后面,就不知这一波又一波的风浪会吞噬掉多少人的生命。
外面的嘈杂声终究还是将唐忠信吵醒了,“外面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柳悠悠回答得很直白。
“没叫人来问吗?”
“应该不是咱们家有事,否则早就有人来报了。”
唐忠信闭着眼在她脸上亲了亲,皱着眉头道:“我去看看。”
“嗯。”
唐忠信套了裤子,随意找了件衣服披上,便出去察看情况了。
过了没多久,他打着呵欠回来,脱了刚穿上没多久的衣裤,又赤条条地钻进了被窝,将妻子照旧搂到了怀里。
“怎么了?”她问他。
唐忠信闭着眼用带着倦意的声音道:“有人家里走水了,水龙队应该已经过去了,睡吧。”
“好。”柳悠悠将自己往丈夫怀里埋了埋,搂着他的腰闭上了眼睛。
这一回,两人睡到了天亮。
夫妻两个起床梳洗,用过早饭,柳悠悠帮唐忠信重新涂抹了伤药,才放他出了内院,唐忠信直接到了外院书房。
他今天没有出门,实在是脸上挂彩不好见人,想想自家大哥下手也是狠,专往他脸上招呼……
他才在书房落坐没多久,便有消息递到了他的书案上,是关于昨夜京中大火的情报——起火的地方是萧王府的主院,王妃葬身火海,萧王受伤,具体情况不明。
唐忠信把背靠上宽大的椅背,闭目沉思了良久,然后离开外书房回了内院。
守在房门外的小果和小苹两个丫鬟看到他的时候明显是惊讶的,她们鲜少在白天看到唐忠信进柳悠悠的屋子。
唐忠信完全忽略了两个人的表情,直接掀帘而入,同时留给她们一句话——
“院里的人都离远些,别碍了爷的眼。”
小苹和小果朝房门看了一眼,心中有些替自家小姐担心,却是不敢违背他的吩咐,只能跟着其它人一起退出了院子。
柳悠悠正坐在窗前的榻上翻着一本书,看到他回来也是有些讶然的。“怎么了?”
唐忠信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而是径直走到她身边,什么也没说,只是枕着她的大腿躺在了榻上,然后闭上了眼睛。


第二十八章

  因他如神情,柳悠悠也就没有再问,仍旧拿了自己的书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柳悠悠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唐忠信突然开了口,“萧王妃死了,被烧死的。”
柳悠悠垂目看枕在自己腿上的人,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仿佛只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稀松平常,可她知道他心情很不好。
她伸手抚了抚他的脸,没说话。
“火应该是萧王妃放的,”唐忠信脸上浮上一抹惋惜,“曾经多少人羡慕过萧王和萧王妃鹣鲽情深,没想到萧王妃会如此决绝。”
萧王妃深夜在自己的卧室放了一把火,熊熊大火除了烧毁了半个萧王府,也带走了她的生命。
“为什么?”柳悠悠直击关键之处。
听到她的问题时,唐忠信忍不住先叹了口气。
为什么?
因为萧王妇发现了自己娘家败落的真相,也发现了萧王四处勾搭女人利用她们的事,然后恨极了萧王的萧王妃不惜做出与他玉石俱焚的决绝行为。
只是可惜的是,萧王到底还是被侍卫们拚死救了出来,目前伤势不明。
老天爷有时候真的很让人痛恨。
听到丈夫的答案后,柳悠悠也很是唏嘘了一番。
“我想他不会好过的。”柳悠悠很笃定地说。
天道好轮回,看苍天饶过谁?
善恶到头终有报,举头三尺有神明啊。
想到她和关舜华曾经的灵魂互换,柳悠悠越发地相信这句话。
“我也希望。”唐忠信闷闷地说。
“感觉心累?”她这么问他。
唐忠信伸手抓过她抚在自己脸上的手,随手把玩着,仿佛漫不经心般地道,“萧王妃是那么温婉柔顺的女人,没想到她会用这样激烈的手段。”说到这里,他睁眼看她,“小悠,你们女人若是真的伤了心,都会这样狠吗?”
柳悠悠面色平静,淡淡地道:“狠也是被人逼出来的,一个人的心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割舍不下的。”
唐忠信下意识地握紧了她的手,轻轻地叹了一声,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他想问,如果换成她,她是不是也会这样决绝,可是,他终究没有问出口,因为他知道她是。
如果有一天,她被他伤透了心,那么她会毫不识疑地斩断两人之间所有的联系,从此与他成为路人——就像当初她误以为他要娶关舜华,便打算完成最后一个任务就彻底消失。
萧王利用女人,将一个个女人玩于股掌之间,可他是否有想过,这些女人知道真相后的反扑会将他置于何种境地呢?
大约是没想过的吧。
毕竟在他眼中,女人是那么的柔顺弱小。
但是他似乎忘了,柔顺弱小的女人却总是会做出一些让须眉男儿自愧弗如,或者是惊骇侧目的事。
想必经此一事萧王也受到教训了,不过,可能已经晚了。
唐忠信幸灾乐祸地想像着萧王此时可能凄惨的模样。
“经出一事,萧王只怕会有所警觉吧。”
听到妻子这样说,唐忠信没有否认,狡滑如萧王,当然会警觉了,只不过现在他们并不怕打草惊蛇。
是时候回报萧王这几年的所作所为了。
丈夫没有回答,柳悠悠也没有再问。
窗外的光透过窗纱射进来,在唐忠信身上镀了个金色的轮廓,所以,柳悠悠干脆也不看书了,而是单手支颐,垂眸专心地欣赏男人的睡颜。
大哥下手有点儿狠啊,相公原本英俊的脸上青紫交加,比早上擦药的时候感觉更惨,不过能把怒气发泄出来也好,免得跟萧王一样,牛角尖钻久了就把自己弄成了一个疯子。
是的,萧王在柳悠悠眼里就是个疯子。
萧王的伤垫情况终于还是泄露了出来。
那一场大火毁掉了萧王的半张脸,俊美无俦、犹如仙姿的一张脸就只剩下了半边,这可真是报应!
在听到这消息时,唐忠信差点儿当场拍手称快,但想一想,又觉得还不如干脆把萧王烧死呢。
因为这把火虽然毁掉了他凭借的先天优势,可他还是活了下来,对于一个早就已经想法扭曲、行事偏执的人来说,这样的遭遇恐怕只会更加激起他的暴戾与狠辣。
这让唐忠信暗暗警惕了起来,命令手下要看牢了,一定得看牢了萧王,绝对不能再出什么意外。
一头困兽是疯狂的,破坏力也一定是惊人的。
可是,这样一个在唐忠信看来极度危险的人,暂时却没有办法对他按律制裁,只因萧王之节的名声实在是太好了,皇上也得顾虑悠悠众口,虽然皇棋有查到证据,可那些证据有许多都牵扯到官员后宅,实在也是没办法拿到人前说。
为此,唐忠信暗地里加强了对妻子的保护。毕竟萧王曾经打过他家小悠的主意,谁也不知道他疯起来会不会又找上小悠。
柳悠悠倒是没有怎么担心,她平日深居简出,分家之后更是不出门了,是想要对她下手,机会也是不好找的。
不过时间一天天过去,萧王一直没有异动。
唐忠信跟柳悠悠都不觉得萧王会就此沉寂,倒没放柲警惕,而就在这个时候,柳悠悠收到了相府送来的消息——
关舜华有了身孕,在成亲四个月后,此时会公布喜讯,已经是度过了安胎的头三个月,而关义成夫妇为此邀请一些关系紧密的亲戚朋友一起吃个酒。
这个事实让唐忠信很是羡慕嫉妒恨了一番,对于相府送来的信也有点看不顺眼。
柳悠悠忍不住笑着摇头,阖上撒着金粉的请帖,随手放到了石桌上,“要一起去瞧一瞧吗?”
他不想去,但他还是回答了这么一个字——
“去。”
他心底总有隐隐的不安,他知道那是来自对萧王的忌惮,以及他内心深处害怕失去妻子的担忧。
“看样子,明天不是个好天气啊。”时序已经进入腊月,天气冷得很,现在是傍?时分,甚至飘起了雪花,唐忠信看着凉亭外的雪,语含深意的说。
柳悠悠站在他的身边,也看着飘雪的天空,语气淡淡地道:“马车要赶慢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