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妹两个会合之后,乘车离开清味轩。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车内的气氛颇有几分沉闷。
丫鬟们见两位小姐一个在出神,另一个则昏昏欲睡,也不敢嬉闹,只安静地陪坐在一边。
回到相府,两个人各自回去换了衣服,然后去向关夫人请安。
柳悠悠向关夫人请过安后,只稍稍陪坐了片刻,便借口有些累先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柳悠悠遣开小果,一个人倚坐在窗节的美人榻上静静地望着院中景色。
虽然义妹尽力掩饰了,但她是密探出身,在她眼里,义妹的掩饰处处是破绽,她已经能猜到她与那张公子在清味轩内发生了什么事。
唉,她这义妹还真是一个为爱奋不顾身一往无前的性子啊。
为了爱,可以死,亦可以生。
她刚才提前告退,就是想着义妹大约会有话想跟义母说,不过,也不知道她到底敢不敢说出来。
手放在自己隐隐作痛的胸上,柳悠悠悠不轻轻地咬住了唇,她虽然没真的献身出去,可是事实上也不差什么了。
想到那人对她所做的一切,柳悠悠忍不住将头埋入了双掌间。
她其实能理解义妹的做法,经过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她就明白人生在世,有些事真的不能错过,在还能把握机会的时候,一定要牢牢把握住。
柳悠悠一个人在窗前坐了很久,久到小果不得不开口提醒她用晚膳。
简单用过晚膳,柳悠悠又在灯下看了一会儿的书便准备沐浴。
她沐浴的时候向来不太爱让人在旁服侍,今日倒也不必刻意让小果回避而令人起疑。
为她兑好热水,小果便习惯地退了出去。
柳悠悠先将烛火挑暗了些,这才慢慢褪了衣裳。
看到自己身上遍布的青紫印痕,柳悠悠悠自己都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真是太禽兽了,难怪她会觉得身子痛。
缓缓将自己没入热水中,柳悠悠舒服地将头靠在浴桶边上,闭目泡澡。
睡前泡个热水浴,会比较容易入睡。
可是,在经历过白日那些男女情爱之后,即使泡过了热水澡,柳悠悠也没能轻易地进入睡眠。
在床上醒来覆去,只要一闭眼便是白日跟男人在床上厮混的场景,哪里还能睡得着啊。
柳悠悠心浮气躁得无法入睡,最后干脆披衣而起,让小果重新点起了烛火,临案练起字来。
字一张一张地写,直到心绪渐渐平复下来,笔下的字也越来越流畅。
将厚厚一叠纸一张张地投入香炉烧掉,重新洗过手脸,柳悠悠终于安然入睡。
一夜过去,休息足够后,她整个人的精神也显得很好。
用过早膳后,她带了小果前去给关夫人请安,她到院子里关舜华还没来。
见到义女前来,关夫人将她招到自己身边坐下,拉住了她的一只手,轻轻地拍了几下,一脸慈祥地看着她。
柳悠悠的心头微动,却只静观其变。
果然,关夫人很快便开了口,“我与你义父原是想多留你些日子的,可是,那唐三公子年岁已然不小,前些日子又有些荒唐,唐大将军那边便想着让你们赶紧成亲,婚期订得急了些……”
说到这里,关夫人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继续说下去。
柳悠悠微微垂首,低声道,“一切但凭义父义母作主。”
看来,义妹是真的将一切都对义母坦诚相告了,义母肯定是担心女儿因这一时贪欢而珠胎暗结,想要早点把女儿嫁出去,而她如今做为关舜华的长姊,那就只好先嫁了。
看她不反对,关夫人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又拍了拍她的手,道:“你既这样讲,我与你义父也就放心了。”
柳悠悠做出一别乖巧害羞状。
“婚期是下月初六,时间有些赶,不过咱们这样的人家嫁衣也不必非得你们姊妹亲手绣制,其它东西就算时间仓促总也能置办齐全了,你就安心待嫁好了。”
“女儿知道。”
从关夫人处离开,柳悠悠心中也是有些感慨,昨天公子还说婚期不能如他所愿,没想到今天情况便急转直下,竟然就让他心想事成。
她这个义妹啊——柳悠悠抬手在路过的一株柳树摘了一片叶子下来拿在手中把玩着继续往前走,她此时竟不知是要感谢还是埋怨了。
果真是世事难料……
婚期如自己所愿,这对唐忠信来说真是意外之喜,不过却也让他懊恼不已。
早知道事情会如发展,那天在清味轩他就直接把小悠拆吃入腹了。
日子就在唐忠信的殷切期盼中一天天的接近。
可是即使内心无比期待,有之前对贪欢楼花魁花盼云的痴恋,而对方又因自己而亡,唐忠信表面也不能让自己出欣喜期待的神情,内心很是纠结。
于是,唐三公子将自己关在房中终日买醉。
成亲那天,唐家把唐三公子洗剥干净,让他干净整齐地骑了高头大马前去相府迎亲。
在吹吹打打中,京城百姓看热闹中,唐忠信骑着高头大马将心爱的女人娶回了唐家,拜堂成亲。
在来贺宾客的笑闹声中,脸上并不见多少喜色的唐忠信用红绸将妻子牵回了新房。
喧闹的人声渐渐远离,直到在喜床边坐下,悠悠知道这里便是新房了。
喜娘在一边唱着贺词,随着眼前突如其来的一亮,蒙在她头上的喜帕被一杆喜枰挑了下来。
喜娘又说了几句喜庆话,然后将两个人的衣带系在一起,又端了合卺酒给两位新人饮过,便有人来招呼着请新郎出去敬酒,唐忠信虽然不想,可做戏要做全套,咬着牙出去了,直到夜深了才回到新房。
第二十三章
机灵的丫鬟们很快就都退出去,屋子里只剩两个人,唐忠信的喜悦再也不用掩饰,一股脑地表现了出来,一下就将人扑倒在喜床上,没头没脑地亲了下去。
“别……”柳悠却没有如他所料的那般顺从迎合,而是伸手抗拒地推着他。
“怎么了?”唐忠信有些不悦。
柳悠悠蹙着眉头道:“床上有东西络得疼。”
唐忠信这才想到床上还洒了生桂圆等杂物,急忙将人拉起来。
两个人把床上的杂物清理了一遍,不由得相视而笑,抬袖给对方拭头上沁出的汗渍。
“热就脱了吧。”唐忠信声音压得低低的,手已经滑到了她的领口。
柳悠悠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两个人的衣裳被扔在了床下,红纱罗层层垂落,在近似封闭的喜帐中,两人裸程相对。
唐忠信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缓缓将她压倒在床褥上,柳悠悠双手勾在他的脖颈上,双腿打开,让他得以毫无阻碍地进入。
两个人以最快的速度合含为一体。
她破身的痛呼声被他吞入口中,而他的硕大坚硬也瞬间让她充实涨满。
他们并没有给彼此太多的适应时间,他们太想真实的拥有对方了,充实之后,紧跟着便是疾风骤雨般的美好。
捱过最初的疼痛不适后,柳悠悠渐渐享受到了欢愉,双腿缠在他的腰上,搂着他的脖子,尽情地回应着他的索取。
两个人近平疯狂地交欢,床帐上垂落的流苏不住地颤抖,犹如疾浪般的波动。
唐忠信狠混地撞击着身下的女人,这是他的女人,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女人,她再不能自他的身边逃开。
柳悠悠紧揪着身下的褥子,承受着他激烈的给予,心剧烈地收缩,将他射入的种子一股脑地吸收了讲去。
他压在她的身上,满足地喘着气,感觉真过瘾,她慢慢自令人晕眩的欢愉中清醒,嘴角也挂着满足的笑。
唐忠信的手肆意地揉捏着她的胸,唇在她的肩头轻吮着。
“舒服吗?”他在她耳边笑问。
“嗯。”
唐忠信将她整个身子翻过来,又将她紧紧地压在自身下,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满意地看着她被自己吻得红肿的唇瓣,贴到她耳边道,“早就想这样收拾你了,我也很舒服。”
柳悠悠再次接纳他的进入,手搂着他的脖子,眸中媚意流转,“我喜欢你这样的不遗余力。”
唐忠信挺了挺腰,让她感觉自己已然苏醒的火热,手指在她唇边轻描,脸上挂着一抹又邪又坏的笑,“放心,从今以后我会让你每天都被喂得饱饱的!”
柳悠侬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角,将自己的上半身挂在他身上。
唐忠信顺势换了换姿势,扶她坐起来,一下子结合得更深了些,两个人都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但他们并没有急着开始抽送迎合,而是搂抱在一起亲吻,亲了许久,两个人嘴角甚至都有银丝淌下。
然后,唐忠信红着眼睛将妻子压在身下,开始狠狠地撞击起……
一夜之间,他们不知道交合了多少次,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一直做到两个人筋疲力尽才搂抱着睡了过去。
婚后的日子是平静而热烈的。
平静是表面的,在人前他们表现得相敬如宾,私下却是热情而激越的,夫妻独处时,他们竭尽全力地互相取悦,极尽欢爱之能事。
三日回门,相府的家宴是一团和气。
关夫人私下委婉地询问义女夫妻生活可好,柳悠悠给了她一个羞怯满足的笑,关夫人这才放下心来。
男人嘛,婚前再荒唐,娶妻之后自然也就渐渐收了心。
在柳悠悠出嫁后的第六天,关舜华的亲事也定了下来,对方只是一个孑然一身的清贫举子,这桩婚事一出,引来不少人的哗然。
而唐忠信在去相府喝过订亲喜酒后,回来搂着妻子问:“你老实说,那日在清味轩他们两个是不是就已经那个了?”
柳悠悠白了他一眼。
唐忠信不禁啧啧两声,凑到妻子耳边道,“没想到那个书呆子倒是比我的手脚还要快,真是人不可貌相。”
柳悠悠笑着在他胸口捶了两下。
唐忠信感慨道:“说起来我也是要谢谢他的,要不是因为这个,恐怕我们的婚期也没办法提早。”他说着又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些,“我又怎么能每天把你弄得这么快活呢,你说是不是,嗯?”
这是他们婚后第一次在白日行房,感觉又是不同。
处在新婚期,又是刚刚开荤没多久,唐忠信简直恨不得整个人就此黏在妻子身上,可惜,他表面上在五城兵司挂了个闲职,无所事事,实则身为皇帝密探的首领,手里有不少的事要忙,没办法终日沉浸在男欢女爱中。
“还记得小苹吗?”
“嗯,她怎么了?”
唐忠信一边轻抚着她光滑的音脊,一边懒洋洋地道:“我打算将她安排进院子伺候你。”
柳悠悠看着他调侃地笑道:“这是刺激我这个新欢吗?”
唐忠信笑着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旧爱新欢不都是你吗,吃什么醋。”
柳悠悠拍他,他抓住她的手放到嘴边亲吻。
她看着他的目光柔和而深情,他将她搂到胸前,俯在她耳边道:“小悠,做我的贤内助,好不好?”
“好。”
“你这一身的本领若是只做个深宅妇人,真是浪费了。”
柳悠悠似真还假地看着他笑道:“用来捉奸的话,你会很倒霉哦。”
唐忠信凑在她耳边坏笑,“自己捉自己,会不会很麻烦?”
他突然发现小悠易容的那一手本领实在是太好用了,她可以化身成任何一个跟他牵扯不清的女人,既能瞒过府中奸细,也能跟他亲亲爱爱的。
柳悠悠伸手在他腰上拧了一个麻花出来让他爽。
唐忠信阴恻恻地说:“你小心,我可是会报复回去的。”
“哼。”难道她会怕?
唐忠信变脸一般又笑了起来,调笑地恐吓她说:“你会知道自己男人的腰力有多可怕的!”
柳悠悠在他嘴上亲了一口,贴着他的唇道:“随时候教。”
“我会让你满意的。”
听到外面传来的小厮声音,唐忠信吐了口气,略有不甘地伸手捏了捏妻子的脸颊,道:“我有事出去,晚上不用等我用饭。”
“嗯。”
两个人从床上起身,柳悠悠帮他收拾整齐,然后目送他离开。
柳悠悠一个人在桌前坐了一会儿,然后喊了丫鬟进来收拾屋子。
收拾屋子的是唐府里的一个丫鬟,原先并不是在唐忠信院子里服侍的,成亲之前唐三公子的院子里清一色的男仆,娶了妻子,这才放了几个丫婆子进来。
看看床上的狼藉,再想想方才唐忠信离开时脸上的愠色和嘴间含糊不清地鄙夷话语——“还不是一样躺着让我折腾,跟云娘有什么不一样”,丫鬟心中不禁对柳悠悠多了些同情。
三公子这分明是把三少夫人当青楼女子看待啊。
柳悠悠在那个丫鬟离开后半躺回了床上,闭目养神。
嫁进门没多久她就发现了,将军府里也不是那么干净,而夫君果然也找机会跟她说清了情况。
康王已经是个明摆的靶子,可萧王却仍是隐在暗处的野兽,此时还不能打草惊蛇,所以他们还得耐心地演一对不和的夫妻给别人看,也是麻烦。
第二十四章
匾额上长乐寺三个字,依旧是那样的苍劲而古朴。
再次来到这里,抑悠悠心里颇有几分复杂,上回来时,她跟关舜华还觉得前途茫茫,如今却算是各自圆满,不禁让人感慨。
想着,她又想到不知今日能不能见到方丈,她一直觉得长乐寺的方丈是个高深莫测的人,可是却又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危险。
“三少夫人?”
听到丫鬟带着疑惑的声音,柳悠悠收回思绪,抬朏继裤向前走去,直接跨过了山门。
不知不觉,她嫁为人妇也快一个月了。
将军府里的女眷今日出门来长乐寺进香,她便也跟着一道来了。
不过,她并没有什么赏景的兴致,昨天夜里被男人收拾得有点儿狠,她今天的精神其实并不太好,想着等等找个地方眯一会儿。
跟着大伙儿一起上香捐香油钱,然后就各自行动了。
柳悠悠带着两个贴身丫鬟小苹和小果往清幽的地方走,在走到一处清静的临水小榭后,柳悠悠便不想再走了,直接靠坐到了小榭临水的栏杆前。
清风徐来,吹起耳畔散落的几根发丝,这丝毫没有影响已经陷入浅眠的柳悠悠,小果和小苹两个人也靠坐在不远处,两颗脑袋直点着。
看到这一幕的男人不由得惊艳。
那临水支颐阖目小憩的少妇侧颜看上去十分的宁静而美丽,让人怦然心跳。
他走近几步想细看,却不料因惊醒了小苹,她着一双圆滚滚的眼睛警戒地看着这个闯入这片宁静天地的人。
小苹小心地朝自家少夫人看了一眼,在确认没有惊醒她之后,这才又转向面前这个陌生的俊美男人,压低声响请他离去。
男子微笑颔首,他可没那般厚脸皮,被人当场抓住还继续接近。
看他举步退开,小苹这才放下心来。
却不料,此时柳悠悠支颐的手突然一软,然后她整个人便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本能地朝四下看了看,就看到不远处多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那是一个非常漂亮俊美的男子,漂亮得无论女人是否有心上人,恐怕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柳悠悠是个寻常女人,所以她也难免多看了两眼,真的是个非常好看的男人啊,随意一站,便如同一幅引人入胜的画。
不过看他衣着打扮,非富即贵,而且在这种地方与外男往来,被人看到恐怕惹人非议……
柳悠悠不欲多生事端,便喊了两个丫鬟打算离开这里。
她这一挪动脚步,男子就看见了她的正脸,只觉她侧颜确实是宁静美丽,让人心动,可是正面看来却让人有些失望,并非十分秀丽,不过寻常姿色。
“请问这位夫人。”男人开了口,音质如同清泉过石,清冷冷地十分好听。
长得好看,声音也这样悦,这样的男人通常都是危险的,而且……她身边带有丫鬟,梳着妇人髻,又已做出避让的姿态,而这个男人却还朝她开口,这就有些轻浮了。
柳悠悠中升起了一丝警觉,但是她也只能停下了脚步,不解地看向他,“这位公子有什么事吗?”
男人朝她微微一笑,宛如昙花初现,让人眼前一亮。
如果不是自己心里早已有了人,只怕初遇这样的男子难免会被他勾得心动。
柳悠悠中越发警惕。一个人若知道自己本身的魅力却毫不收敛地随意释放,那么这个人的居心就很值得商榷。
“在下是初次来长乐寺,不知后山要如何走法?”
柳悠悠十分有礼地道:“真抱歉帮不到公子,因为我也是今日才跟家人一道前来上香的。”
“哦,这样啊,打扰夫人了。”
“无妨。”如此说完,柳悠悠便领着丫鬟转身走开了。
等到柳悠悠主仆三人的身影完全消失,跟在男子身后的青衣小厮才开口道:“这唐三的夫人也很寻常嘛。”
小厮唤作王爷的人,笑得意味深长,“你不懂,深爱一个男人的女人,总是会想方设法去了解她爱的男人,透过她的眼才能看清一个人真正的面目。”
柳悠悠自然也听到了两个人在她身后的小声嘀咕,但她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到美丽的事物,讨论赞叹一番是人之常情,但却不能被外表轻易的迷惑。
虽然男人像是偶然出现,但柳悠悠仔细思索,心中却是有所猜测的。
她和相公本就怀疑将军府里有萧王的奸细,而唐家女眷今日出门上香,还有她跟相公“感情不睦”的事,都不难打听……
那人会是名动京城久矣的那个萧干吗?
萧王在朝野的名声一直很好,素有贤王之称,待人亲和,对王妃一往情深,管束属下得力,不曾传出纵容家仆为恶之事。
这世上当真有如此完美之人?柳悠悠反正是不信的,而不久之前从相府找出的那份羊皮书更证明了她的论点。
从皇家那个天底下最污浊不堪之地成长起来的,怎么可能会是干净的呢。
柳悠悠在心中冷笑,披了一张过于完羑的皮子也不代表能无往不利,否则为什么当年议储,朝中几位重臣看重的是今上而非声誉极隆的萧王?
议储——等等!
柳悠悠感觉抓到了什么东西。
当年议储时似乎就是她义父一力主张立今上的,在义父眼中萧王是君子雅士,却不是一个合格的王朝未来掌舵者。
这一观点得到了许多朝中大臣的认同,故而最后即位的是今而不是萧王。
好人与好的君王从来不是一回事!
但或许这个所谓的妇人却并不如此认为吧。
为了报复让自己与大位失之交臂的人,处心积虑、不择手段、阴谋陷害、无所不用其极,似乎也很顺理成章啊。
边走边思索着,柳悠悠一时不知该去哪里,她不想回禅房,更不想去听讲经。
然后,她突然想到上次来长乐寺去过的竹林禅室,脚步不由就朝那里而去。
依旧是竹林幽径,满目的苍翠,柳悠悠走着,不久后又看到了那处隐藏在竹林之中的小院。
她并没有上前,只是站在院外不远处默默地看了片刻便决定离开了。
这样的世外清修之地,她议样的俗人还是不要去打扰了。
就在这个时候,小院的门却突然打开了,一个小沙弥从里面走了出来。
“施主,方丈有请。”小沙弥朝她合十行礼。
主人盺然已经邀约,客随主便,她似乎没有拒绝的道理。
跟上次一模一样的地方,一样的场景,似乎就连老方丈坐弹的位置和姿势都没有任何不同。
柳悠悠瞬间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见过方丈。”她走过去,恭敬有礼地行了一礼。
老方丈缓缓睁开眼睛,朝她慈祥地一笑。“又见面了,老衲与施主倒颇有缘分啊。”
柳悠悠心头一跳,惊疑不定。
“坐吧,人生在世,各种际遇随缘就好。”老方丈眸中含着对世情冷暖的洞悉,仿佛看透了一切。
对上这样一双眼睛,柳悠悠仓皇的心突然平静起来。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既然有她和义妹的灵魂互换,再有看透而不说透的奇人异士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现在一切回归平静,瞌睡虫再次袭来,打坐中的柳悠悠渐渐就进入了睡眠。
第二十五章
老方丈在她落坐之后,也重新闭上了眼睛。
偌大的禅室内一片静悄悄,似乎连呼吸都不可闻。
小果和小苹靠坐在禅室外的栏杆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这里是长乐寺方丈清修之地,极少有人会来,没有方丈的相请,也不得入内。
所以,柳悠悠主仆三人在这里是不会受到他人打扰,诸如先前在临水小榭前的偶遇是很难发生的。
一行人从长乐寺回到唐府时天色已经擦黑。
等柳悠悠洗漱之后,?膳就已经摆上了桌。
唐府各房并不在一处用饭,就是晨昏定省也是看个人意愿。
唐大将军如今虽然不必每日都上朝站班,但是也不喜欢让小辈们一大早就去给自己磕头问安,故而唐府里的规矩实是松散得很。
这让柳悠悠日子过得并不算难,可能在别人眼中让她难过的大橱就是丈夫心有所属,娶她不过是为了应付差事这件事了。
不过,这个当然就可以忽略不计了,他们夫妻感情好得很,那只是做给旁人看的假象。
晚饭唐忠信通常是不回来吃的,所以柳悠悠依旧是独自用过了晚膳,在灯下看了会儿书,然后泡了个热水澡,换了中衣,便先上床歇着了。
唐忠信回来的时候身上犹带酒气,对房里伺候的丫鬟也没个好脸色,迳自去洗了个澡,换了衣服便带着一身的水气掀进了内室。
三公子夫妻感情不睦,她们这些伺候的人也难得个好脸色,三公子夫妻夜里房里的事她们更是不敢私下非议,谁不知道三公子是个混不吝的,连大将军都对他莫可奈何。
内室的灯并不太亮,昏昏暗暗的,很适合睡觉。
掀开床帷的时候,唐忠信的脸上已经满是笑意,看到拥被而卧的妻子,眼中的笑意更深。
随手将脱下的衣服抛出帐外,唐忠信光着身子钻进了被宫,只是摸到妻子身上的衣服,眉头忍不住微蹙,带了些抱怨地小声咕哝,“乍么不脱掉呢。”
柳悠悠并没有像以往一样配合他脱衣,而是按住了他放肆的手,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句话,唐忠信的神情顿时就是一变,伸手将妻子搂在怀中,聆听她的一字一句。
柳悠悠将自己的猜测一一说给丈夫听。
唐忠信听完妻子的叙述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综合妻子的清测与在长乐寺的“意外”,又联想到了另一个可能——能施展美人计的可不单女人,长得好看的男人一样行。
如果萧王这样一个俊美多金、有身份又有着良好气质修养的男人,利用他所拥有的一切朝着内宅妇人下手,那么——
唐忠信忍不住在心里爆了粗口,如果真是如此,还不知有多少人头上冒了绿,多少内眷遭了迷惑,受了诱骗,把自家的秘辛透露出去,甚至成为陷害家人的棋子。
仔细联系自己暗中在查的朝臣案件,唐忠信越发肯定妻子的猜测没错,萧王恐怕一边在拉人到他船上,一边则是在针对支持皇上的人下手。
难怪他心里一直觉得关于陷害关相爷的事有什么地方不对,可始终也没找到这个点是什么,现在妻子发现的这个线索一下子就拨开了他心中的迷云。
萧王的动机终于完整的串连到了一起。
明日一早,他就得递消息进宫,不能再耽搁了。
找到了破案的关键,唐忠信头一松,方才被打消的欲望便又重新抬头,看看怀中的娇妻,他嘴角一勾,伸手为她脱衣。
这次,柳悠悠顺从地配合了他。
她不问他准备怎么做,她一向是配合他行动的那一个。
很快,两个人便裸裎相对,在略做了些前戏之后,唐忠信便急切地挺入了妻子的身体。
柳悠悠搂着他的肩膀,送上自己的吻,承受着他凶猛地顶撞抽,让两人的声音都湮灭在黏合的唇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