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面扶着梯子的小禾这才算是把自己的心放到了实处,“小姐,您大半夜的不睡觉爬房顶看什么星星嘛?”
“谁说看星星了,明明是逗猫嘛。”
本来已经离开一段距离的展昭听到这句风中传来的话,脚下一滞,差点从房顶上摔下去。
很好,她说“逗猫”!
第 10 章
几日后,包拯送粮至陈州。
安乐侯庞昱与包拯按官场礼节见面交接粮钱事宜。
官方事宜结束,庞昱便为私事向包拯开了口,“包大人,小侯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大人不吝援手相帮。”
包拯道:“侯爷客气了,若下官帮得上忙,自是义不容辞。”
庞昱开口之前又犹豫了一下,这才道:“此事说来是本侯家事,”略顿了顿,“小侯三姐,就是大人曾见过的那位,她留书出走了。”
“留书出走?”包拯惊讶了。
公孙策惊讶了。
就连一向最八风吹不动的展昭都惊讶了,不过,细想一下她的行事风格作派,有这样的行为似乎也不是那么太让人意外。
庞昱一脸忧色,“家姐虽说行事谨慎,思虑周全,但她一女子孤身在外,小侯总是担心不已。且事发仓促,本侯旨到之日便要动身回京复命,也来不及派人去寻了,不得已只能拜托大人私下帮着找寻一二了。”
“下官明白。”包拯表示理解。
庞昱看了一眼随侍在包拯身边的四品带刀侍卫展昭,道:“本侯以为展护为有些江湖人脉或可一用,故才私下请托大人相帮。”
“此事下官自会派展护卫去办,侯爷请勿太过担心。”包拯做出保证。
庞昱点头,“此次本侯回京尚不知要如何向父母启齿…”偏偏这个时候出走,让他想找人都没办法,况且此事也不宜大张旗鼓,三姐真真是会选时机啊。
展昭上前一步,道:“属下有一言,侯爷不妨一听。”
“展护卫请讲。”
“松江府有一场江湖人士的招亲擂,数日前,白玉堂与属下谈及此事时庞姑娘亦在场。不若侯爷回京后便与太师言及是庞姑娘贪恋新奇到松江府瞧热闹去了。趁着这段时日,属下找江湖朋友探寻一翻,兴许就找到庞姑娘了。”
庞昱面上登时一松,吁了口气,“如此便好,三姐的脾性也是做得出此事的。”
公孙策道:“如此,侯爷尚需将小禾姑娘留下,庞姑娘在外也需有丫环随侍的。”
庞昱道:“这是当然。”
于是,这事便算是谈妥了。
转过头,包拯一行便离了钦差行辕到地方官驿落脚。
一切安置好后,公孙策泡了茶与包拯在厢房内闲话。
“大人觉得如何?”
包拯摸摸胡须,微微颔首,“侯爷沉稳内敛谦和了许多,想来这一趟放赈他受益良多。”
“如此说来,庞姑娘应该便算是功成身退了。”
“哦?”
公孙策便笑着将当日陆小凤在开封府内衙中说的话讲了一遍,最后点评,“由此可见,她当日随行出京所为何来,如今离去,又为何因。”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展昭忍不住在一旁感叹了一句。
公孙策笑着点头,“此句甚贴切。”
展昭却有疑虑,“那她在京中所置产业不就白白丢了?”一个姑娘家无立足根本,又该如何是好?
公孙策则不以为然,“展护卫此言差矣,以庞姑娘的人品学识阅历,学生倒以为此不足为虑。她必能再给自己弄出一份家业来,或许较之前更好。”
包拯颔首,以为然。
展昭心头一哂,知道自己执悟了,以她之能,确是不足为虑。
“不过,”公孙策话锋一转,“她毕竟单身弱女,纵才智阅历皆高人一筹,但若遇强梁也是危险,还是应该尽早寻获为宜。”
展昭道:“展某这就出去拜托江湖朋友。”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展护卫稍安勿躁。”公孙策喊住了他。
“公孙先生——”
公孙策慢条斯理地浇了一遍茶,道:“当日她对那封请帖可是很有兴趣?”
展昭忍不住伸手握拳在唇边掩了掩,“公孙先生——”
“诚如展护卫先前在行辕所说,庞姑娘或许真的会去瞧热闹也未可知。”
“展某却觉得依陆姑娘的心性,她必会避开松江府,”展昭迎着公孙策的目光继续道,“她本身就擅长推理剖析,自然也会想到后续之事的一应可能。”
公孙策表示赞同,“说得也是,”略一顿,“但她一定也深谙反其道而行之的道理,或许赌的就是我们对她的行为模式分析。”
包拯不禁摇头一叹,“这姑娘倒是真给我们出了个难题。”不怪安乐侯束手无策之下请托于开封府了。
公孙策笑道:“学生倒是挺欣赏这姑娘的,颇有历代奇女子的风采,若身为男儿必是一方俊杰。”
包拯捋须,“女子之中确也不乏能人。”如本朝太祖之贺后,与太宗共同执政河东二十载,最后等到太祖统一大宋朝,夫妻方始团聚。
展昭略有心急,“公孙先生——”
“莫急莫急,”公孙策笑着摆手,“这么聪明的一个姑娘,你若着急更不易摸到她的思维。依学生愚见,庞姑娘必是会想方设法避开官府查询,江湖方面就是寻找的侧重点了,如此则需偏劳展护卫。”
“展某明白,展某这就去拜托江湖朋友。”
一直到展昭离开,包拯才道:“先生似乎另有考量。”
公孙策看过去,道:“大人看展护卫与庞姑娘二人如何?”
包拯一愣,尔后便明白了他话中之意,“先生是说——”
公孙策露个心照不宣的笑,两人便不再就此事多说什么。
事情尚不明朗,他们也无需点破。事情发展若水到渠成,自也无需他们点破。
有时候,有些事旁人只需静观事态发展便好。
另一边,展昭拜托了江湖朋友寻人。
没几天,得到消息的白玉堂再次出现在展昭面前。
一见面话也不说便先放声大笑,然后一拍他的肩膀,笑道:“怎么样?当初听我的话就不会有这种事了吧?”
展昭闪开他的手,淡定地道:“白兄有消息?”
白玉堂肯定地道:“还用查吗?她肯定是往松江府去了,那姑娘一看就是个喜欢热闹的。”
展昭面上不自觉带了一丝微笑,“这你却说错了,她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人。”
白玉堂戏谑地扬眉,“你又知道了?”
“展某便是知道。”看过她专注做事时的眼神,就会懂得她真正的性情是怎样的,冷静沉稳一丝不苟,那种气场瞬间收合的反差让人印象深刻。
生活中的她轻松惬意,工作时的她却专注深沉。
白玉堂双手抱剑环胸,斜睨他一眼,“你既然如此了解她,那她现在人在哪里?”
展昭道:“展某若是知道就不会拜托江湖朋友帮忙寻找了。”
白玉堂闻言嗤笑一声,“闹了半天,你不还是不知道嘛。”
展昭不言。
白玉堂眼珠一转,道:“不如你以找未婚妻的名义找她,她肯定会主动跳出来的。”
展昭看他,表情告诉他这真不是一个好主意。
白玉堂却兴致勃勃地道:“你若不愿,我就以陷空岛的名义找我白五爷的未婚妻,效果应该会是一样的。”他看那姑娘可不是个肯吃闷亏的善茬儿,这法子十有九成能成,比他们这大海捞针似地寻人可靠多了。
展昭一下抓紧了手中的佩剑,有些生硬地道:“此法会毁掉她的清誉的,不妥。”
“五爷我自会负责。”白玉堂火上浇油。
展昭语音有些冷,“白兄以为她会愿意吗?”
白玉堂自负地道:“五爷哪里配不上她?”
“展某还有事,先行一步。”
“展昭,你别走,这个法子你不用我真的会用…”
展昭猛地一回头。
白玉堂吓了一跳,头一次见到展昭这么冷冽的目光,可见是动了真怒了。
“望白兄自重,若有此言传出,展昭手中剑必出鞘。”说完,展昭掉头离去。
白玉堂“啧啧”两声,满眼满脸的谑笑,御猫动怒了,难得啊!
“展昭,你等等,”白玉堂高呼一声,追了上去,“咱们一起往松江府去吧,我觉得她一准儿会去。”
“你我兵分两路好了,白兄先往松江府,替展某向丁氏双侠说声抱歉。”
“这样怎么使得?”
“陆姑娘一人孤身在外,早一日寻到大人也好向安乐侯交代。”
“说得好像你自己一点儿不着急似的。”
“白兄——”
“好好,我不说了,总之,早点找到她就天下太平了,要说这姑娘也真是…”
一红一白两条身影渐趋并肩,在夕阳余晖中慢慢远去。
第 11 章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留书离开的陆小凤当时只随便挑了个方向而行。
北宋对于小凤姑娘来说到处充满了新奇,她打算做个北宋背包族,用脚去丈量这块土地,好好过一把旅游瘾。天知道,上辈子她多想去旅游,可惜始终没时间、没机会。
如今,机会终于来了,不去实践曾经的理想的话就是傻子。
小凤姑娘易钗而弁,换了书生装,背了一只影视剧中书生常背的那种架式背囊,倩女幽魂中宁采臣的感觉一下子便找到了,让她好生蹦达了半天。
陆小凤走得毫无压力,一身轻松。以为自己已在留书中对庞昱说清讲明,便什么心理负担都没有了,却是万没料到安乐侯那混小子会托了开封府的人找她!
之所以会知道这件事,还是因为旅途歇脚时无意间听两个江湖人闲话才知道的。
陆小凤当时瞬间就暴躁了。
展昭那货竟然动用他的江湖关系找她!
如今江湖人各种猜测都有,最无稽之谈的要属她是展昭未婚妻这个说法了。
而这个说法传出的对象还是锦毛鼠那个不靠谱的家伙——这个世界简直太特么玄幻了!
她是展小猫的未婚妻?
这是庞太师要跟开封府和谐共处的节奏吗?
白玉堂的脑袋是被驴给踢了吗?
老鼠的脑容量果然有很大问题!
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陆小凤想着报仇这事暂时就不着急了,山不改绿水常流,啥时碰到啥时报好了。要真这个时候找去,只怕就成全了对方请君入瓮的计策了。
名声对她来说,那就是浮云!
不过,对于要去打擂的展小猫来说就不同了——猫鼠之间果然是不甚和谐,天敌的关系啊!
到时候,展小猫一旦打赢了擂,跟他的官配拜堂成亲,谣言自然就不攻而破!
何用担忧?
于是,暴躁过后的小凤姑娘又复平静,收拾行囊迈着轻快的步子继续她丈量北宋国土的旅程。
一场不期而至的大雨阻挡了陆小凤前进的脚步,她只好就近寻了家客栈投宿。
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换了干净的衣物,将头发绞成半干,披散着长发陆小凤便盘腿坐在床上看话本。
这或许是她在这个世界仅能找到的娱乐了。
生计的问题,陆小凤并没烦恼过,她离开的时候原也带了银两,旅途中也会不时抄些书或者代写些书信赚点小钱,钱再少那也是进项,积少总能成多,也不至于只出不进,某一天沦落到山穷水尽的境地。
俗话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嘛。
等到头发干透,陆小凤重新将头发束好,拉门出去叫小二送饭进来。
相遇有时总是显得那么让人措手不及。
就在她刚刚站定,还没来得及扬声的时候,隔壁房间的门也开了,那个正欲迈步而出的人硬生生地止住了自己的步伐。
“陆姑娘——”
展小猫这么欣喜的表情,她可以理解为他终于可以无事一身轻去打擂的意思吗?
看到她的眉峰倏地挑起,展昭立时便明白了自己犯了怎样的错,急忙改口道:“陆兄。”
陆小凤突然就没什么胃口了,扭身就回了客房。
当然,展昭也跟了进去。
“陆姑娘——”
“停。”
展昭看着她。
陆小凤蹙眉歪头瞅他,略有些苦恼地道:“展大人,您不能当没看到我吗?”
“安乐侯拜托大人代为寻找姑娘。”
“那混小子是没看我留给他的书信吗?为什么还要托你们找我?我现在自由自在的不比在太师府里当那个金丝笼里的小姐逍遥啊。”
展昭只能说:“侯爷也是担心姑娘的安危。”
“没有你们这么兴师动众地找,我安全得很。”陆小凤不无嘲讽地说。
展昭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沉默。
“还有,”陆小凤围着他转了两圈,右手搭在左臂,左手托着下巴,用一种很不确定地语气道,“你到底分不分得清主次关系啊,你现在不是应该赶往松江府打擂吗?怎么会在这里?”
“展某已经拜托白兄向丁氏双侠致歉了。”
“你是笨蛋吗?你应该觉得有歉意的明明该是丁月华小姐啊。你现在赶过去还应该来得及啊,赶紧去吧,终身大事都不着急,你还想当多久的大龄男青年啊,包大人肯定没少为你操这个心。”她能说他是爱岗敬业为工作舍身忘我吗?能吗?
展小猫这只包粉,绝对脑残级别的啊。
展昭有一种想扶额的冲动,他现在终于能够切身体会到当初安乐侯庞昱在开封府内衙被她说教时的感受了,真心很复杂很无力。
“陆姑娘,展某对丁姑娘并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碍于江湖同道的面子需过去打个招呼罢了。”事到如今他真的不得不解释一下了,否则她总是想当然。
“…”可你们明明就是官配啊?
瞧她一脸想不通的表情,展昭也无力了,真想敲开她的脑袋看她整天都在琢磨些什么,明明其他时候挺精明干练的,偏偏有时候就是缺了那么一根弦儿,傻萌傻萌的…
“不可能错啊…”陆小凤嘀咕不已,官配是想拆就能拆的吗?那这也太不牢靠了吧?
所谓官配,不就是法定不可更改的吗?
难道是她跟这个世界太脱节了?
“你真的想错了。”展昭肯定地回答她。
这似乎和记忆中的情节有些出入,而且出入还不小!
不过,她都已经帮庞昱改写了命运,那么展小猫的命运会出现变数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陆小凤突然觉得无所谓了,她这个路人甲都掺和到剧情中了,有偏差也实属正常。
我们要相信历史修正的正能量,局部细节有出入,但大趋势历史修正会让它按既定轨道动行的。
或许这次招亲擂没成功,以后展小猫和他的官配还是会有其他交集最终修成正果也未可知呢。
“先说好,我不打算跟你回去的啊,你要是用强,后果我就不保证是什么了。”武功高不代表一切,更别想用武力解决一切。
展昭闻言笑了,“展某也没想强求姑娘回去。”
陆小凤这就不懂了,所以她就问了出来,“那你还找?”
“侯爷拜托,大人应承了,自然就要有个交代,展某可待姑娘安定下来后,再回京复命。”
虾米?
展小猫这话里的猫腻可就多了去了,一则是此事老包必定要给庞家一个交代,二则他会一直跟在她身边直到确认她安定下来,三则回京复命后庞家会采取什么动作就不是他要负责的,四则…
靠!
这话简直就是一个陷阱深坑啊。
“展大人,”陆小凤用一副商量的口吻说,“我呢,没打算回去,也不打算近期找地方定居——”
“那姑娘意欲何为?”展昭直接打断她的话问。
陆小凤微微蹙眉,“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打算背着书囊行遍天下,一览山河,然后再找个山青水秀的地方结庐而居。”
“姑娘说得展某都想过这样的生活了。”
“这样的生活本就值得憧憬啊,我若被困于闺房内宅之地,哪里还能过这样快意的人生?我当然不想回去的了。”
展昭深以为然。
“可留书出走并非一个好办法。”
“我要不这样更走不成,我不过是庞家一个无关紧要的义女而已,何至于就这样不依不饶的?”
展昭心中叹了一声,只能据实以告,“不说安乐侯与姑娘姐弟情深,太师与夫人何尝不是盈盈冀盼,不时催促询问,便是圣上对姑娘在陈州所作所为亦有所耳闻,也曾几次垂询大人。此种情形下,姑娘以为结果会如何?”
“我没做什么啊。”不都是以安乐侯的名义办的?
展昭笑了,“姑娘不以为意,却是事事落了人眼,姑娘想深藏功与名,却也要安了众人之心。”
陆小凤不禁拧了眉峰,“也就是说必是要确定我安好才行?”
“就是如此。”
“那我便到扬州定居吧。”诗里不都说‘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她便也去当个骑鹤客去好了。
展昭点头。
“既然展大人要确定我的安危,自是也要一路同行,到时安置之事便一并交托大人,我也省了麻烦。”
小凤姑娘心里想的却是:扬州离松江府不远,展小猫若赶去打擂时间上也是来得及的,她也算是尽力弥补自己带来的蝴蝶效应了。
“展某理当尽力。”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姑娘请说。”
“我们这是巧遇?还是你收到你那些江湖同道的消息后赶过来堵我的?”
展昭如实道:“有消息说有疑似姑娘的人在这一带出现,在下这才赶过来的。”
“你们总不至于像发海捕文书一样广发我的画像给江湖人了吧?”
展昭摇头,“这自然不会。”
陆小凤吁了口气,“这还好,否则的话,真是被你们弄得不想高调也高调了,不定就成了出头的鸟被什么不良份子给盯上了。你说,你们这到底是想我好呢,还是想害我呢?”
展昭:“…”
“我能知道一下你都怎么跟朋友描述我的形象的吗?”陆小凤对此很是好奇。
“陆姑娘——”
陆小凤眨吧着眼睛等答案。
展昭只好笼统地说:“在下想姑娘多半会易钗而弁,便请朋友注意乔装改扮的人。”
明显展小猫说的就不完全,不过,陆小凤也不好太追根究底,于是便决定大方放过他了,“这样啊,拜托的人多吗?”
“此事实不宜太多人知晓。”
小凤姑娘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哼了一声,那她怎么就会在茶寮听到别人闲话?
“出什么事了吗?”展昭感觉到了她的愤慨。
陆小凤并没有急着责难,而是凝眉细想,或许那两个人只是想试探一下她的反应?这便说得过去了,展昭本是个稳重谨慎之人,如那样的话真的不该被传得沸沸扬扬。想到这里,她不由一笑,这真是当局者迷啊。
“没事,你那些江湖朋友果然很江湖啊。”她由衷地说了一句。
展昭似是明白了什么,唇线不由微扬。
“好了,我没什么别的问题了,展大人可以走了。”
展昭对她这种有事靠前,用完就甩的对待方式颇有些无语兼无奈。似乎若非她刻意所为,对他并不会太疏离,反而会有种不自觉的亲切,待人接物上便会随性得多,就如和小禾相处时一样自然无所顾忌。
他喜欢她这样的不加掩饰,却依旧不解她时不时的有意疏离,如此矛盾的她究竟所为何来?
“要在下帮姑娘叫饭菜到屋内吗?”
“好啊。”她也不跟他客气,被他害得只能回去当“庞小姐”她一点儿不想跟他客气。
第 12 章
松江府因为丁氏双侠的妹妹丁月华姑娘摆下比武招亲擂而招来了众多的江湖人士。
三山五岳的人来得多,难免良萎不齐,魑魅魍魉什么的不免也会混迹其间,这给当地官府增加了不小的负担。
因私事来此的御猫展昭,因着四品带刀侍卫的官衔,以及开封府行走的权限,自然就会被官府授以重托。
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小凤姑娘跟在一边看到这样的情况,只能对展小猫抱以同情之意。
难怪南侠的个人问题始终无法得到解决,这样被公事所累,想解决也难喽。况且,不记得哪本书上看过的,有人说过南侠可以负担起天下人的托付,却独独负担不起一个女人的幸福。
喵了个咪的,一下就把展昭给钉到公而忘私、公而无私的高大伟岸的十字架上下不来了,这样神坛上的人娶什么老婆啊,继续单着让世人膜拜吧。
本来为了行走方便小凤姑娘继续男装扮相即可,可是,展昭为了避嫌,找到她的当下就传消息回去,结果他们上路没多久小禾就被快递了过来。
然后,小凤姑娘就只能又换回了大家闺秀的装扮,真是无比苦逼。
展昭去丁家拜访的时候,陆小凤强烈要求同去。
展昭是不想她去的,可架不住身边的某人言之凿凿地说“既然都对外说了她是跑来松江府看这个热闹的,她也不能白担这个名声,一定要去看”,结果就只能让她一起去了。
展昭和陆小凤到丁家拜访的时候,适逢陷空岛五鼠亦在,双方便不期而遇了。
看到展照身边一身大家闺秀打扮的小凤姑娘时,白玉堂笑得无比意味深长地看了展昭一眼,然后说道:“陆姑娘别来无恙啊。”
陆小凤亦对他轻浅一笑,道:“今日恰好遇到了五爷,有个问题小女也正好当面问个清楚明白。”
白玉堂摇着手里的折扇,道:“哦,何事?”
陆小凤冲他勾勾手指,“你来,此事咱们到外面说。”
白玉堂来了兴趣,一合扇子,“好啊。”
展昭不解地看陆小凤。
陆小凤却看都没看他,径自转身往外走。
小禾自然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家的小姐。
到了屋外廊下站定,陆小凤这才回身正式向嘴上没门,胡乱放话的白玉堂质问,“我有事不明,想向白五爷请教。”
“姑娘请说。”
“在外游走之时,曾无意听到有江湖人闲谈,说及南侠展昭正在寻找他的未婚妻,而这未婚妻的名姓竟然是与我一样的,这放话之人却与白五爷是一样的,不知五爷如何作答?”
白玉堂面不改色地摇扇,笑道:“五爷说得出,便不会不敢承认,此话是五爷讲的。”
“白五爷这是毁我的清誉?还是不想展昭来参加丁姑娘的招亲擂?我觉得以五爷的人品武功,如果上台挑战天下群雄的话,未必不能抱得美人归,实不该搭上我的无辜名声。”
白玉堂忍不住咳了一声,“姑娘莫胡说,在下对月华姑娘乃是兄妹之情。”
“哼,那我怎么就无辜在白五爷的话里成了展昭的未婚妻了呢?便是胡说也是五爷先起的头。”
“这怎么能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五爷因为爱慕丁姑娘而不想展昭参加比武,岂不是自认武功不及展昭?”
白玉堂顿时就炸毛了,“五爷怎么就比不上那只猫了?”
“自古老鼠怕猫。”小凤姑娘火上浇油。
“你别以为有那只猫撑腰,五爷就不敢把你怎么样啊。”
“威胁人五爷确是比展昭擅长,可谁说我就会因此怕了你了?”
“…”
那两人在屋外剑拔驽张,屋里的人也是表情各异,他们俱是身负武艺之辈,那两人的对话他们是一字不差全数听进了耳。
众人之中,就数陷空岛其他四鼠最丰富。
展昭面上虽不显山露水,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她这是替他向丁家人申辩吗?这份用心却压得他心头闷闷的,原来他的话从未入她的心,她依旧认为他对这次比武抱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