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帝一相同时莅临,其他大臣自然就更不用说了,那必须全员到齐的啊,否则就太不上道了。
其实,这种场合孟明远本人是挺不喜欢出席的,若非实在没有办法,他真的就不来了。
你说一大帮子面合心不合,不定还心怀鬼胎的人齐聚一堂,这是好事?这特么就是阴谋乱炖场啊。
老国公真是不低调,也不知道跟人家已故的老相国学习学习,人家一辈子就没过过大寿,反而活了个高寿,八十五,这在官员中真心是不多见的啊,亲。
没说的,孟明远早把老相国列为了人生奋斗的标杆,咱就照老相国那岁数奔了。
“老国公,这杯酒朕敬你。”
“老臣槐领,臣谢陛下隆恩。”威国公一脸的红光满面,皇帝亲临,这可是天大的面子啊。
皇帝敬完了,做为一朝宰辅,孟明远只能跟着表示,“这杯酒,本相祝老国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不敢不敢,相爷客气了。”皇帝在,老国公就不得不跟自家的孙女婿打官腔。
接下去,就是镇国公那帮从上往下数的文武大臣的敬酒了。
皇帝、丞相坐在各自的座位上微笑旁观。
“安之,西巡的事你准备的如何了?”
听到皇帝垂询,孟明远赶紧切换回丞相模式,回答道:“大体上是没问题了,京城的事务处理完,臣便会动身。”
西巡,说白了就是领导慰问边军。有道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塘报说得再说,没有亲自考核就不能尽信。
一朝宰辅离京巡视,这可不是件小事,所以准备事项那就不是一般的繁琐。而朝臣对于丞相离京西巡,反应就更不一而是,人人心里都在打鼓。
丞相离京,看起来似乎是件好事,凶残的相爷不在京里,这不正合了“鞭长莫及”的话吗?
但是,丞相的凶残秉性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忘记的。所以,就算再有心思,也得掂量掂量轻重。
对于,自己离京之后朝中的情况,孟明远并不担心,目前的情况下他对皇帝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轻易不会舍弃他。在皇帝主意正的情况下,其他人再折腾也翻不起大风浪。
“此次西巡,安之预备让何人陪同?”
这个问题问得好,许多在坐的大臣都不约而同地竖起了耳朵。
孟明远略微沉吟了一下,“臣有拟名单,只是暂时还不能完全定下来,等臣确定后就会向陛下呈报。”随行人员名单那是需要费心思的,说白也是各方势力的一个交战平台。
哼,制衡之道不单对于帝王,对于他这个丞相来说一样重要。
听丞相这样回答,众臣心里也不禁犯嘀咕。
虽然此前有露出丞相西巡的信息,但若不是今日圣上当面动问,他们还是无法确定真实信的。在确定丞相西巡无误后,那陪同人员便值得关注了。
开华帝挑威国公寿宴这样的场合垂询问话,那是有谋算的。
对于皇帝的谋算,做为丞相,孟明远只有配合的份儿。
其实,心底对于皇帝这样的谋算孟明远是反感的,那份随行陪同名单他真的挺头疼的,本来不想惹来百官关注的。可,皇帝一动问,这份名单想不惹人关注都不行。
百官一关注,那私底下必定是会有所动作的,而这正是孟明远不想看到的。
尼玛!
皇帝这职业,是不是不给臣下找麻烦他就浑身不舒服啊?
本来可以低调平淡处理的事,非得整得暗潮汹涌的,这不没事找事吗?
当然,这话你还没办法当面朝皇帝喷,那只能忍。
忍到内伤,你也得继续忍下去。
这一顿寿宴百官吃得心不在焉,不少人瞄上了西巡陪同人员名额。
丞相再凶残,也掩盖不了他是能臣干吏的事实,这一趟西巡,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谁都不敢保证,也不能确定,这陪同人员便重要了起来。丞相离京,对京城他鞭长莫及,同样的,对于西巡线路上的情况百官们也一样鞭长莫及。
老国公的寿宴上被皇帝和百官灌了不少酒,孟明远回府的时候身形都打晃。
程雪兰服侍丈夫喝了醒酒汤,又侍候着他洗漱一遍,换过衣衫,夫妻两个便上了床。
夫妻敦伦这是人之常情。
被丈夫深度耕种后,程雪兰整个人都舒服极了,手环在丈夫的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弄着,声音也带着情事后特有的媚惑,“远郎西巡要去多久,妾会想念的。”
孟明远闭着眼附在她的身上,伸手揉了下太阳穴,没吭声。
程雪兰继续小动作不断,她喜欢跟郎君这样的亲密无间,这个时候,这张床上,他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只属于她。床下,他的世界太大,太重,他顾不了她。
“这次出巡,能带家眷。”
“远郎…”她惊喜了,同时,被他再次狠狠地占有。
清晨,孟明远下床穿衣时,程雪兰忍不住拉住他的衣袖,问:“郎君昨夜说的是真的吗?西巡能带家眷?”她多怕是他酒后醉语。
孟明远点了下头,“真的,你接着睡吧,为夫还得上朝。”
带家眷出巡,这个事,孟明远先前便想好了的。老婆放心,他也省心,家眷里有皇子,他更无后顾之忧。
古代的交通条件,这一趟巡视不定得走多久呢,索性老婆孩子都带上,权当公款旅游了。
不过,他那想法一本奏上去,就不知道搅得多少官员后院不安宁了。
孟明远觉得乱点好,省得那帮家伙闲得慌临走还给他找事儿。反正,他现在后院就一个女人,乱也乱不起来。
不得不说,丞相果断又阴暗了。
在这样小事不断,大事没有的情况下,西巡陪同人员名单终于新鲜出炉。
镇国公不在名单之上,但他老人家跟皇帝恳求,多年不曾出去走动走动了,趁着老骨头还能动,这次就跟着到西边再看看去。
对于老国公这样的请求,开华帝做为一个体恤老臣的明君,那自然是允许了。
孟明远笑了,这趟西行妥妥的那是安全了,任谁也翻不起风浪来的。
出行的名单里,世家出身的官员自然少不了,官场新贵自然更不少,他们是丞相的铁杆拥护者,少了谁也不能少了他们。中立的人自然也是有的,甭管什么派系,总是会有他的用处。
到了正式离京那一天,皇帝亲自至城外送行。
这是天大的脸面。
城外十里长亭,君臣对饮一杯。
“孟卿一路保重,莫负朕之期望。”
“臣当为圣上肝脑涂地。”谄媚之言说得多,自己也就麻木了。
君臣话别后西巡队伍缓缓启程。
这支出巡队伍,因为家眷随行,队伍数量上一下子就上去了,自然也就不会纯爷们一路到底了,莺莺燕燕的偶尔还是让不少人赏心悦目的。
丞相都让你带家眷了,你还有理由趁着空暇出去拈花惹草吗?
尽在不言中!
“爹,有鸟。”坐在父亲身前的孟三春惊喜地看着天上飞过的云燕,随即拉开了手中的精巧弓箭。
箭矢疾飞冲天,鸟儿一声哀鸣,跌落尘埃。
“你这箭术练得倒也有模有样了。”对于女儿的弓箭,孟明远表示了赞许。
孟三春扭头朝父亲扬眉一笑,“是外祖爷爷教得好。”
孟明远笑着拍拍女儿的小脑瓜,威国公对这丫头宠惯得什么似的,武功箭术什么都不藏私,活脱脱地教出一个女将军来。
只可惜啊,他闺女这辈子大抵是没机会上战场的,但有武艺傍生,无论怎样都是好事。
在知道丞相是携家带口的全家出动时,有心思的官员自然也带上了自家的崽儿,要是万一在路上有机会跟丞相家的孩子认识什么的,那就有无数的可能性,对吧?
因为有孟家的那个家规,许多人对孟三春小姑娘是怀着敬畏之心的。但是,再敬畏,架不住人家小姑娘娇滴滴的一朵花,那眉眼随她爹,真是要多漂亮有多漂亮。就算文官家不中意,武官家可中意死了。
但是,丞相这个王母的货,天天地守着他闺女,要多碍眼有多碍眼。
废话,那帮家伙的心思孟明远哪有不清楚的道理,他闺女辛苦教养这么大,能那么随便就便宜别家的小子吗?
那肯定不能啊!
官员家的就不说了,皇帝那魂淡别以为他把妹子跟闺女偷偷塞进队伍里,就能拐走他家小子,门儿都没有。
而且,孟明远囧囧地想,这娶皇姑跟娶公主辈份差多了好不好,也亏开华帝那家伙生冷不忌。他倒是记得当年先帝说过的想让孟家的儿子尚主的话,可也没断了把公主塞进他家的打算。
尼玛!
本来,拖家带口地出门,就是防着有人趁他不在京,打他家孩子的主意,结果…真是做人没下限啊。
孟明远都不知道该说开华帝那家伙什么话好了。
丞相父女俩骑在一匹马上,那就是一幅画啊。
平时,谁有机会见丞相这样高频率的笑啊,还笑得这么温柔,这小心肝——不少人偷偷摸摸自己的心脏位置,真得好好守住。
“爹,那是什么?”孟三春小姑娘的问题一路很多。
而做为一个合格的好爹,丞相一直有问必答,这一路走,就一路给闺女长知识。
在家时,孟府后园里就有孟明远种的不少粮食作物,儿女们时不时地也会被拎过去受点农业教育,这就保证了孟家的子女长大后绝对不会是“何不食肉糜”的废物。
“爹,这里的风景好漂亮,画下来画下来。”
风景不错,行,丞相一挥手,队伍停一停。
文房四房拿出来,孟家姐弟四个,一个不拉,你们自己先画吧。
“爹,您也要画。”
闺女说了话,本来想偷懒的丞相只能笑笑让人也给自己拿了笔墨。
孟明远一直觉得自己的画其实是拿不出手的,但是在别人眼里丞相琴棋书画那都是一定水平的,只是他谦虚而已。
一样的风景,由不一样的人画出来,那就带着不同的韵味。
孟三春看看自己的,再看看自己父亲的,小嘴就噘了起来,“为什么爹画出来就是比我的好看呢?”明明是一样的风景啊。
孟明远捏起闺女的画作,一边看一边点头,“甚好。”
孟伯毅看看父亲的,再瞧瞧姐姐的,说:“爹的大气,姐的脂粉气。”
于是,孟伯毅便被自己姐姐拍了脑门。
孟伯毅一边揉脑门,一边坚持自己的立场,“本来就是。”
孟三春指着大弟的画,哼道:“你以为自己就画得有多大气吗?”
孟仲凯撞撞弟弟的肩,小声说:“大哥就是太老实了。”
孟叔翰深以为然,“咱们别跟大哥学。”
孟仲凯点头。
孟明远看着他们几个互动,但笑不语。
103公子风流
“相爷。”
听到声音,孟明远回头看去,就见自己的两个准妹夫一块朝自己这边而来。
至于,为什么说是准妹夫?
咳,这是因为丞相大人到现在楞是拖得没让两个妹妹出嫁。
不过,惯于做王母的丞相也说了,此次西巡回京,就让他们成亲。
本来,西巡名单上是没有孔清源和卫蔚光的,但是在丞相家眷名单上有了两个妹妹的名字后,这两个年轻人就不得不费尽心机地加入到西巡名单上了。
他们可听说了,边关上年轻英俊家世好的将领那可是不少,这婚期拖了又拖,末了西巡丞相还把人给带上,谁知道丞相打什么主意呢?这必须得人盯人把人给盯牢了。
“爹。”
又是一声唤。
孟明远扭头,就看到被孟安抱着的孟小四,那小子两只小胖爪远远地就扑楞着朝着他伸展着要抱。
“老爷。”孟安抱着小公子走到近前,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然后,将小公子交到老爷手上。
孟明远捏捏小四儿的小爪子,笑道:“不在车里坐着跑来闹什么?”
“爹爹,玩。”孟小四奶声奶气吐字又清晰地给出答案。
“爹爹可没在玩啊。”
“玩。”孟小四指着四个兄姐认真地陈述。
孟明远笑着摸摸他的头,转而对两个准妹夫说道:“只是临时停一下,她们不下车活动的。”
两个年轻人的脸不约而同一红,被丞相大哥看透心事其实不丢人,但是他们会不好意思。
“女公子的箭法颇好。”卫蔚光找了个话头,试图转移这个让他和孔家二楞子不好意思的话题。
对于这点,孟明远不否认,只是浅笑颔首,“女孩子家的有些武艺防身也是好的,至少受欺负的机率相对便会减少。”
…
相爷的观点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令人耳目一新的!
单凭这份真知灼见,将来的孟家女婿就必定得是个忍辱负重,有着牺牲小我,完成大我崇高品质的人。
“我爹说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我还一针。”孟三春站到父亲身边扯着他的袖子,带点小鸟依人的姿态,可说出来的话却非常的剽悍。
孟明远笑着摸摸女儿的头,很欣慰她的聪明,懂得人前不把最后一句说出来,那最后一句是这样的——人还犯我,斩草除根!
嗯,余地留得很好!
卫蔚光看了孔清源一眼,目光里透露出“丞相什么时候对冒犯他的人礼让过”?
孔清源很傻很天真地回了他一记“相爷什么时候没礼让了”?
这两个未来的准连襟其实在某些认知上还是存在着某些差异的,这是他们未来数十年需要磨合的地方,现在不急。
“这孩子让我宠坏了,说话全没个顾忌,让你们见笑了。”
“不会,不会。”两个准妹夫异口同声。
孟三春歪着自己的小脑袋打量他们,用一种身边的人都能听得到的声音小声对三个弟弟说,“他们是准姑父哦。”
卫蔚光和孔清源顿时无语凝噎。
准姑父,一个“准”字包含了他们多少心酸啊。
孟家的三个男孩儿很有礼貌地冲着两个人喊了声,“准姑父好。”
孟小四落后半拍地喊,“准姑夫,好。”两只小肥爪子给自己捧场似地拍了拍。
“…”这样的称呼实在是让人内伤啊,卫、孔二人只能略僵硬地点点头,表示自己认同了他们的称呼,可啥时候前面那个“准”字才能抹掉呢?
孟明远笑着云淡风轻,“孩子们不懂事。”
卫蔚光赶紧说:“没事没事,这样称呼也说得过去。”可不就是准姑夫吗?
孔清源跟着点头。
“咱们这是往幽州去啊。”对于自己的方向感孔清源还是很有信心的,可是,这趟不是说是西巡吗?这往幽州去方向不对嘛。
孟明远往前路望了望,道:“终点在西边。”所以西巡不算说错,这趟本是巡边,无论从哪儿巡,反正边界线是要溜一圈的。
丞相的答案真是好极了!
卫蔚光觉得父亲说得真是对极了,就算地方上的官员做好了全套的准备,丞相也一定能给他们来各种措手不及,根本防不胜防。
没错,丞相这人从来就没按牌理出过牌,下面的要按既定套路走,指定是要被带到坑里去的。
卫蔚光的眼睛有些发亮,声音都带着些微的激动,“这次主要是巡视边军?”他总觉得有些不真实,有机会还是想问一下。
孟明远点头,“对。”眉毛微微上挑,紧跟着看着他说了句,“我没打算把你留在边关。”
卫蔚光眼里的亮度降了些,“家父也不希望这样。”
“你知道就最好。”这小子军队情结太重了,而他的身份恰恰是最需要避讳军队这个地方的,到底还是政治上幼稚了些。
不过,肃郡王既然什么都不对他点破,大概也有自己的考虑,他也不必非得点去醒他不可。
有时候,傻一点也未必不是好事。
如果当初他没那么专心应考,大概现在混个撑不着饿不死的公务员当当肯定是不在话下的。果然是有钱难买早知道啊,“如果”两个字有时实在是让人禁不住内牛满面啊。
“有机会的话,我还是想到军营里呆一段时间的。”卫蔚光忍不住还是将自己心底的期望说了出来。
孟明远一边跟孟小四玩手指,一边不怎么在意地道:“想吃苦锻炼一下总会有机会的。”
卫蔚光的眼睛立时就又亮了,当朝说了这样的话,他总是不会当成是玩笑的。
孟明远嘴角一扬,“行了,跟着清源四下看看去吧,明珠她们下车活动的时候我会派人去叫你们的。”
“那我们就先告退了。”丞相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卫蔚光两个人也不是点不亮的蜡烛,肯定先撤。
“嗯。”
不相干的人清场完毕,丞相大人自然就跟自家的崽子继续亲子时光了。
孩子们的画作被仆役收妥,他们便都围到父亲身边跟他怀里的孟小四玩起来。
对于小四儿,几个孩子都是喜欢的,现阶段这就是他们闲暇时的公用大型玩具,以孟叔翰最有感想,不是老幺的感觉真心太爽了。
孟小四人小腿短,可他还喜欢自己脚踏实地,这大概是这个年龄段小孩子最喜欢干的事了。
孟明远大手拉着他的小手尽责地充当合格的倚仗,身边的侍卫们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已经把他们父子、父女一并围在了一个最安全的范围之内。
小孩子的精力是最旺盛的,所以陪小孩子们玩的大人们有时就会觉得很受累,尤其当这个大人本身经常有大量公务的时候。
虽然是西巡,虽然离了京,但这并不表示公文就跟丞相大人说西哟那拉了。事实上,每天都有六百里加急将一些公务送到丞相手里。
想偷懒?
这世上哪有那么好康的事啊。
孟小四玩得正嗨皮的时候,六百里加急公文就又送到了,丞相大人难得的闲暇就此打住,老老实实回自己的办公车上为国尽忠去了。
孟明远看着手上的那封来自京城的信,笑得颇耐人寻味,果然啊,总是有人不信邪想要挑战他这一国丞相的权威。
俗话说得好,不撞南墙不回头,索性便让他们撞一撞看看呗,反正头上起包的也不是自个儿,爱谁谁。
孟明远乘坐的这辆让他路上办公用的车是皇帝专门给配备的,很适合长途路上使用,宽敞度够,舒适度也足。
唯一让孟明远不满意的地方就是——车上的公文总是旧的没完,新的又来,没完没了。一不注意思想就忍不住开了个小差,想到了以前葛大爷演的那部电影《没完没了》。
伸手拍拍自己的脑门儿,孟明远心里叹了口气。
他恐怕永远也没办法真正地融入这个时空,可却得在这样的地方努力生活,人生无奈大抵如是。
他们这一行人到达的下一个宿点是座不大的城镇,按照老规矩队伍集体在外宿集,搭帐蓬神马的有专人负责,都不算问题。
跟随行的官员结束了一个不大的会议后,孟明远也觉得有些困乏了,便走出自己的帐蓬到外面举目远眺,给自己换换心情,洗洗眼。
晚霞映红了天边,预示着明天会继续是个好天气,适合远行。
身后几步远的默言看着负手而立的丞相,眼前的景物加上他这个人,美得像幅画,让人不忍打扰属于他的世界。
“老爷。”
孟明远回头,就看到程氏袅袅娜娜地朝自己走来。
虽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也快而立之年,但是程氏保养得宜,看起来依旧鲜嫩,有足够吸引男人眼睛的本钱。
程雪兰将手上拿的披风给他系上,带了几分埋怨地道:“天气一天天凉了,老爷总是这么不当心。”
孟明远便笑了,“有娘子替我担心,为夫何需自己操心?”
程雪兰横了他一眼,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陪为夫站站吧。”
程雪兰求之不得,嘴上却要说:“不打扰老爷吗?”
孟明远伸手半揽了她入怀,低声笑道:“不碍,平时也难得有闲暇与你并肩赏景。”
程雪兰将头轻轻靠在他胸前,“妾身没怨过老爷。”
“便是怨也是我该得的。”
程雪兰摇头,却没有说话。
孟明远也没有再说什么。
夫妻两个就那么静静地相拥伫立,目送晚霞消失。
“老爷,回去用饭吧。”
“好。”
饭桌上是安静的,因为古人向来奉行食不语,寝不言。
饭后,孟明远抽查了几个孩子的功课,表示满意,然后放他们各自回去休息。
至于孟小四同学自然还不用抽查功课,但是依然被随行的奶妈给带下去了。
夜晚是沉寂的,整个营地都显得异常安静。
当然,帐蓬里有什么动静外面是看不出来的。
比如,夫妻进行点有爱的运动神马的,那除了动静太大守卫们听个房,一般来说真心不用有什么后顾之忧的。
孟明远本来是没那个想法的,可两口子躺到毡毯上后,挨挨蹭蹭的便忍不住起了念头。
自从出京,一路上夫妻两个一直也没有过亲热,程雪兰也是想得紧,稍稍犹豫了一下便欢快地接受了丈夫的需索,想着只要她忍着点,不弄出大动静就行了。
被丈夫狠狠弄了两次,程雪兰整个人都舒服透了,搂着他健硕的腰身眯着眼只余喘气的份儿。
孟明远也舒服了,歇了会儿,然后起身拿布中给两个人擦拭了一番,这才二翻头搂住妻子重新睡下。
程雪兰很快就进入梦乡,而孟明远却是搂着她闭目将脑子里的一些事过了一遍,想想没什么遗漏之处这才睡下。
入睡前将所有事过一遍脑子,这已经是他的习惯,在这每一步都战战兢兢的官场,这样的小心必须是常态。
想活得比别人久,那就得不怕辛苦。
104公子风流
如果说当大官的,一辈子非得遇到几次刺杀才得显出他的身份地位的话,孟明远觉得自己大概份量地位足够了。
因为在西巡途中,他又一次遇刺了。
还好这次因为有默言的存在,他并没有像上次一样狼狈。
当时,西巡的队伍在野外宿营,孟明远一时心头有些不郁,便往远处走了走,想着散散心。
从他当上丞相开始,身边的侍卫就一直保持着一定的数量,缺了就会再补上,并且一直是从皇家内卫中挑选。
从某方面来说,皇帝对他还是满够意思的,虽然这够意思是看到他本身对朝廷利用价值上。但如果有价值被别人利用,好歹也说明他的人生没那么一无是处。
丞相大人独处深思远眺时,侍卫们会在他周围警戒。
事情发生的时候,侍卫们像往常一样跟随保护,然后那些刺客便像突然从地底冒出来似的一涌而上。
默言第一时间就挡在了孟明远的身前。
冷眼看着那些刺客伏诛,孟明远从来没有一次觉得自己的心如此冷过。
这果然是个你不够狠,你就去死的年代吗?
这一场攻防之战打得很是激烈,护卫孟丞相的侍卫除了被默言率人袭击时,便只有这次伤亡严重。
面沉似水的丞相大人如同一朵冰雕雪塑的高岭之花,负手站在帐篷前,看着侍卫将两个仅剩的刺客押到自己面前。
“你们不用急着寻死,本相没打算从你们口中问出任何东西,就是想看看而已。”
默言看向他。
孟明远知道他的意思,道:“杀手也有杀手的职业道德,本相懂。不为难他们,人生除死无大事,他们赔上了性命这场恩怨也就结束了,本相犯不着多做留难。”
“可是不追问,属下怕那些人还会对相爷不利。”
孟明远冷笑一声,“本相既身处这样的位置,不让人除之而后快反倒显得本相能力不足。至余何人主谋,那有什么关系?”哥管你是谁,乱拳打死老师傅,反正哥习惯无差别攻击了,索性也不换方式了。
丞相大人最后那七个字让不少人打了个寒颤,这么平静的丞相才显得更加的可怕。
丞相是谁?
运筹惟幄决胜于千里之外,杀敌于无形之间,这要是屠杀模式一开,必定要血流成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