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也不是纯正的忠臣,消极怠工神马的,真心是正常的。
说白了,国家大事关他鸟事,他压根就不想管。
从城外一回京,皇帝就召了人进宫。
丞相大人那是圣上面前一等一的红人,这是毋庸置疑的事,谁也不奇怪。
“安之啊,事情你考虑的到底如何了呢?”
来了,狼来了!
孟明远老神在在地落下手里的玉白棋子,回话,“臣如今儿女双全。老话常说,儿女生来便是父母的债,臣懒,不想再背负更多的债务在身了。”你那坑忒大,哥就不往里跳了,否则到时候得有一串粽子跟着倒霉。
“…”丞相这家伙总是能说出一些明明听起来很无稽,但事实上总让人觉得偏偏确实有那么些道理的话,这估计也算是他的个人特色了。
压了压自己的心情,开华帝说道:“安之为人便是太过谨慎了些。”
“做人还是谨慎点儿好。”冤死鬼这头衔儿委实是不怎么样的。
“朕是真心想与安之结这门亲的。”
孟明远就微微笑了一下,说:“圣上,臣当日立下家规,自己总不好自打嘴巴的。”难不成等你儿子以后纳新人入宫的时候,怂恿我闺女养面首?这是找死呢还是找死呢还是找死呢…
这个时候,皇帝终于是想起来自己这首辅大臣那独树一帜的家规了,不由默默淌了一后脑勺的黑线。
果然,丞相这家伙其实是不正常的吧。
“你那家规委实不尽人情了些。”开华帝忍不住替孟家日后的子孙叫了一声屈。
孟明远便慢条斯理地说道:“古人云:道德传家,十代以上,耕读传家次之,诗书传家又次之,富贵传家,不过三代。臣总是希望后代子孙是可以长长久久安平乐道的。”
开华帝瞳孔微敛,孟明远是聪明的,甚至可以说是智者。
“孟卿总是看得长远。”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总是有些道理的。”
开华帝默然,诚然,这“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不知道被多少代人奉为圭臬,这话本意是带着禅意的,只可惜后来逐渐的便偏离了最初,成了人趋吉避凶的借口,官员们便开始见风使舵起来。
这就像丞相说过的,经是好经,只是被歪嘴和尚给念歪了,如此而已!
呸,朕怎么不知不觉就被丞相这家伙给带得这么偏离正统了呢?
皇帝欲与丞相结亲,结果丞相不识好歹就拒绝了。
这事,虽然不能大声宣扬,但是总是有人能知道的,知道之后总是忍不住在心里表达一番对丞相这货各种高山仰止。
多子多福这样的事对于丞相来说是不适用的,他比较适合做孤家寡人,常常把一家人的性命拿来一起耍,还耍得不亦乐乎。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这便是丞相一贯的处事态度。
很有几分出世的味道,只可惜,丞相这家伙委实不算个出世的高人,他混迹在这红尘浊世中各种作怪,几乎算是一妖孽了。
妖孽,对的,有时候丞相给人的感觉如同妖孽。
但,这话是没人会宣之于口的,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不需要讲出来的。
但是,对于丈夫这样的选择,程雪兰还是有些猜想的。
“郎君是因为以前对李氏说过的话吗?”曾经,郎君说过的,他此生只会有她们所生的四个子女,再不会有第五个。难道在郎君心中,李氏依旧是那样不可替代吗?
孟明远有些莫名,“关她何事?”
“郎君说过此生只会有四个女子…”程雪兰的声音低了下去,心头酸涩难言,她终究也是嫉妒的。
孟明远笑了一声,微微垂眸,道:“当时的情形,那是我所能想出来最好的决定了。”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也不是因为爱情,没有爱情,便不存在誓言。
虽然,誓言就是用来打破的。
哈。
“那为什么…”程雪兰却不敢再问下去,怕一语不慎就惹了丈夫的厌弃。
孟明远只是抬眸扫了她一眼,然后又去看手里正在拿茶碗盖撇的茶叶,漫不经心地道:“一入侯门都深似海,更何况是宫门?女儿是父母的贴心棉袄,送进去你我岂非是要受冻的?”
程雪兰忍不住笑了,“郎君这话说的…”
“权势富贵本就如过眼云烟,女子的幸福本就不易,为人父母者便更该珍惜。”
“郎君是个好父亲。”
“这点本相不否认。”
程雪兰便忍不住笑出了声。
孟明远脸皮厚,面不改色地喝自己的茶。
“那毅哥儿他们岂非是要失望了?”
孟明远呷了一口茶,道:“那要求固然有他们自己的目的,但说到底还是被人给诱导的。”开华帝便是背后推动一切的原凶。
所以说,儿女就是生来讨债的,他差一点儿就为了甩开他们的纠烦而一脚踏进皇帝挖好的大坑里。
丞相心里又不忿了,然后,孟家的姑娘和公子功课便突然加量了。
多读书,多知道些人情事故,长些智商,想必,以后总会少受些诱导了吧?
100公子风流
五月农忙的时候,中宫终于再次诞下嫡子。
如今这便是开华帝唯一的一个皇子,一下子便物以稀为贵、鹤立鸡群、独领风骚了,一下子就让后宫诸妃嫉妒得眼睛发红,心口发酸了。
不过,那些都不是孟明远需要操心的事,他只要确定姜妃那一系夺嫡无望就行,至于最后是谁得承大统,说白了,跟他关系都不大。
在姜妃所生的大皇子夭折之后,姜妃基本也就算是预定冷宫人员了,孟明远还是很信任皇后娘娘的能力的,但他自己也会不经意地关注一下,毕竟打蛇不死反为祸,这也是不得不防的。
小皇子满月,宫中大排宴席,文武百官均列席其中。
席间,皇子被抱出来让众人瞻仰了一下。
然后,顺理成章地收获了一堆阿谀奉承,各种夸张美化夸奖像不要钱一样冠给皇子。
按孟明远的心里话,丫个胎毛还没褪完的婴儿,鬼才能看得出来丫是不是英明神武神马的。但拍马屁之事,有时候真跟科学与现实不搭边,这也是事实。
开化帝让宫娥抱着皇子给丞相看,不经意地问了句:“安之看皇儿如何?”
孟明远就很平常地回答说:“皇子眉清目秀,长得端正。”
这话,相对于之前大臣们的夸奖之言简直就平乏到了极点,百官们忍不住就怀疑丞相是不是在酒宴上走神了。
要知道丞相平素时不时就恭维皇帝,拍拍马屁神马的,这种需要溢美之言的关键时刻他怎么反而返璞归真了?
开华帝听到自家丞相这样的评价,反而哈哈大笑,说:“安之说话实在多了。”
众文武:“…”丞相果然擅长揣摩圣心。
当官说话,那本就是个技术活儿,从众固然没错,但有时候你也不能太从众了,总是要适时的表现一下你的不同之处的。
但,这个“适时”就要看个人的慧根了,丞相大人明显属于有慧根的那类型。
各种羡慕嫉妒恨,有木有?
“将皇子交给丞相。”开华帝如是说。
这话,立时又引得宴席上一阵暗地里的骚动。
宫娥将怀里的皇子递交给丞相。
孟明远硬着头皮接过来,这小小的,软软的一个小粉团,抱在手上没有多少斤,但是抱着他跟捧着一颗滋滋冒烟的炸弹是一样心情的。
然后,开华帝像是忘记了这件事一般继续看歌舞,顺便跟与会的百官君臣同乐去了。
于是,苦逼的丞相大人抱着中皇嫡子,跟捧个炸药包似的,别说欣赏歌舞了,他连呼吸都怕重了把怀里的小憩的祖宗给惊醒了,那可就是大麻烦了。
孟明远想把皇子还给宫娥太监的,可他发现宫娥太监好像跟商量好似的突然就跟自己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离,这保证了他不可能轻易地就把怀里的炸药包转嫁出去。
够狠!
就像后世宫斗文里说过的,皇宫里就特么连只耗子都是高智商的。
趋吉避凶是宫人生存下去的本能,没这个本能,趁早别混皇宫,这地方淘汰率太高,竞争太残酷。
孟明远突然就觉得开华帝这货委实太不厚道了,他让他们一帮人进宫给他儿子过满月,结果就让他一人抱着皇子享受烈火烹油的煎熬。你妹的,他是来吃席的,抱着个娃儿,甭说吃了,看歌舞都不能专心了。
这是皇子啊,而且还是大庆朝皇帝目前唯一还活着的皇子啊,这要不是炸药包,孟明远发誓自己真不知道什么是炸药包了。
怀里的小皇子跟只小猪仔似的睡得美美的,孟明远从最开始的战战兢兢,到后来的麻木不仁,这孩子太适合被一只篮子装起来,让宫女提着演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了。
啊呸!
孟明远突然特别想拍自己脑门一下,他这是抽什么呢?
且不说大庆朝的宰辅大人内心如何自我鄙视,只说宴会上的文武大臣那都带了眼睛去的啊,谁都看到皇帝让人把小皇子抱给丞相之后就跟忘了这事一样该干嘛干嘛去了。
小皇子金贵啊,这么金贵的小皇子圣上就那么堂而皇之地就扔给丞相了,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丞相圣眷之隆啊。
酒宴上抱抱皇子神马的,这也没什么不能承受的,酒宴总会有结束的时候,而且时间怎么也不会太久,毕竟宫里也是有宵禁的。
但是,谁能告诉一下他,为什么酒宴都结束了,都没有人来抱走小皇子?
孟明远抱着皇子起身,冲着上首的皇帝说道:“圣上,臣要告退离宫了,小皇子…”
开华帝大袖一挥,道:“摆驾回宫。”
孟明远:“…”他出现幻听了吗?
“圣上…”
“皇上起驾。”
得,宦门宫女们伺候着大庆朝的皇帝大人闪人了。
这是神马情况?
孟明远脚一伸,及时挡住了旁边闪得跟兔子可以媲美的镇国公。
“老国公,这是怎么回事?”孟明远觉得是不是他这个非土著,漏掉了什么土著风俗?
被拦住没能跑掉的震国公,心里直叹气,这个事吧,它很好解释,可是它不能解释啊。
孟明远一瞧震国公的表情,就知道里面果然有猫腻,他也不想为难老人家,于是换个问法,“你只管告诉本相去哪里能找到答案?”
“祭酒大人知道。”回答完毕,震国公就赶紧闪了。
孟明远一扭头,立时往正离席的官员身上瞄去,“李祭酒留步。”
“翰林院,密档。”国子监祭酒李大人回身匆忙冲丞相施个礼,非常干脆的就给了回答,说完也立马就闪人了。
孟明远低头看怀里的皇子,不由得蹙紧了眉头,这个时间点上翰林院不是问题,问题是不能抱着这货去啊。
这个时候就显示出权利的好处了。
丞相大人出了宫门,招过一个侍从就吩咐道:“拿本相的牙牌到翰林院调密档,快去快回。”
“是。”
对于领命离开的侍从,孟明远并没有多看一眼,直接抱着皇子上马车。
坐稳,车子启动的时候,他才不紧不慢地道:“派人先行回府告诉孟安一声,赶紧找奶娘,多找几位。”这真是要死的节奏啊,就算让他领皇子回家,好歹今晚先给个奶嬷嬷支应一下啊,皇帝这货简直太混蛋了。
完完全全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然后,怕啥来啥。
睡饱的皇子,醒了,饿了,然后开始嚎,不,是哭起来了。
孟明远头都大了,手忙脚乱地解开襁褓先看了下是不是尿了,亦或是拉了,然后才考虑是不是饿了的问题。
皇子大人确实是出了点生理上的问题,这让丞相大人忍不住又在心里骂了皇帝一句“打包点尿布是会死哦”。
马车厢里什么都没有,孟明远看看自己身上的官袍,一狠心,得了,就它了,好歹是包皇子,也不算是对这身相袍大不敬了。
上辈子他没机会经历跟尿布打交道的岁月,这一辈子,机会也基本算是没有。不过,孟明远不是这个时代土著的男人,儿女小时候他多少也是亲手做过几次的,这在士大夫家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记得当时看到的人从程氏到丫环,个个都目瞪口呆的。
因为拿官袍包了皇子,所以,下车的时候,孟明远身上就穿着内衫了,好在夜深人静了,不会有不相干的人看到。
孟安是个合格的管家,也是个能干的管家。
在孟明远到家的时候,他也刚刚领着几个奶妈进府。
皇子去吃奶,孟明远则拿着侍从从翰林院取来的密档进了书房。
密档上的皇封都没拆开,上面还有未完全弄干净的灰尘,想来是放得够有年头了。
里面到底放了什么东西啊?
孟明远直接上手撕去封条,妈啦了个巴子的,这里面到底是啥东西,弄得神神叨叨的。知道答案也不肯说,非得让他自己找来看。
亏得盒子上贴个封条,还命名绝密,盒子里那张黄绢上写的东西其实没什么值得保密的,但它就是不让人宣之于口。
上面说了,据说——孟明远的理解是,已察无可考,只能是据说了,历代皇朝若遇子嗣维艰时,都会有一种通俗的做法,就是将皇嗣养于官员或百姓家中,成人后再行召回宫。
只是,皇子养于民间,这不能广而告之,知道的全得当不知道。被寄养的人家也不会明言相告,大多是密诏的形式。
像开华帝这样众目睽睽之下硬塞的,咳,孟明远觉得这估计真没先例。
靠!
这事连个先兆都没有,咣当一下就砸到脑门顶上,这都赶得上惊悚恐怖片了。
孟明远这时候再想想先前开华帝一直鼓动他再生的动机,便有了不同的答案,这是想来个偷龙转凤啊。可惜,他没给皇帝面子,没给他创造条件。然后,皇帝一生气,直接强买强卖了。
一个字,黑。
两个字,真黑。
三个字,特别黑。
孟明远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这日子怎么就过得这么不让人顺心呢?
这替皇家养孩子,摊上古代这么个医疗条件落后的年代,这不跟玩命一样一样的吗?
关键现在他接手了这烫手的山竽,那再想转手可就门儿都没有了。
行啊,这回不会担心太子太傅的事了,直接当皇子他爹玩了。
这到皇子说话的时候,喊他一声“爹”,他是应啊,还是应啊,还是应啊?
尼玛!
哥为毛就不应啊,皇帝把这天大的便宜送到他家来,他敢送,他就敢应。
101公子风流
皇子抱回家,丞相府便理所当然地多了一个小公子,而且绝对不是黑户口,从程氏有孕,到分娩,以及户口报官都保证手续齐全。
这新增加的小公子,在孟府子女中行五,儿子中排四,丞相起名孟季宇。
对于没能多一个软妹子,却多一个小弟弟,孟家的四个子女虽然有所失望,但还是满心欢喜的。
然后,“清阅轩”便有了孟小四的预备房间,估计等他断奶也就要住进来了。
只是,在孟小四断奶之前,丞相大人估计还是会头疼上那么一段时间的。
在丞相大人操劳国事之余,不得不分些心神关注家中小四的成长情况,十分之苦逼。他亲儿子都特么没这么费心耗神过,每次上朝都想把手里的芴板朝着龙座上的那个混蛋用力砸过去。
刚开始的时候,丞相大人每每都得靠着自己强大的意志力让自己淡定下来,慢慢地也就真的淡定了下来。
正所谓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呗!
对于中宫嫡子寄养于丞相一事,知晓内情的人均牢牢地闭上了嘴,这种事,烂也得烂在肚子里,就算跟自己的枕边人那都是不能提一字半句的,否则万一不慎露出马脚,那就是灭门的祸事。
千万不要得罪丞相,尤其他有很大机率会成为下一任皇帝养父的情况下。
圣上,您怎么就把皇子寄养到这么个凶残的家伙家里去了啊?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们都知道您如今子嗣艰难了点,丞相这家伙估计八字够硬,煞气够重,能抗得住邪魔入侵,但把皇子让这样的人养大真的好么?万一将来养成丞相那么副德性,这让百官还活不活了?
在这样的丞相手下当官已经如此艰辛,要是在丞相这样的皇帝手下做事…这将是他们生命不能承受之痛啊!
对孟明远来说,就算他开始再怎么不情愿养小四童鞋,这养得久了,那必定是要有感情的啊。
亲眼看着小奶娃一天一个样儿地变化,从软绵绵的一团到现在硬棒棒地坐在榻上摇拨浪鼓,这感情也就一点一滴地培养了起来。
看到自己的美人爹爹进屋,孟小四眼睛睁得大大的,在美人爹爹走到榻边的时候,扔了手里的玩具就伸手要抱抱。
“老爷。”乳母规矩地问安,然后退到一边。
“小四儿,今天精神不错哦。”
孟小四嘴里咿咿呀呀地应着,手抓在美人爹爹的衣襟上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孟明远捏捏他胖呼呼软滑滑的小下腮帮子,眼睛里也全是笑意。
乳母看着相爷抱了小公子往外走,再听到他跟外面的孟管家吩咐,就知道今天相爷又要带小公子出门了。
相爷真是很疼小公子呢,就连有时候去衙门都抱着去呢。
其实,乳母真是误会了。那不是孟丞相想那样的,实在是某个做事不考虑前后的不靠谱皇帝强硬要求的。
丞相大人的内心独白其实是这样的:你妹,哥上班带一个奶娃娃这不是扯淡么?哥好歹也是一朝丞相,被你丫弄成了奶爸形象,这样很毁形象的好不好?
当然,这还不是最让丞相不爽的地方,上衙门,能偷偷摸摸地抱小四去,但总不能把乳母等不相干的人带进去啊,那也太不成体统了。更让人火大的是,皇帝说了,这事得丞相自己处理。这就逼得丞相大人不得不去想方设法地发明创造,逼着工部的能工巧匠们最终给整出了古代版的奶嘴来应急。
因为皇帝的私心,最终成功逼得丞相为推动大庆朝的婴儿用品发挥了创造性的贡献,为广大在妻子难产亡故后独立抚养子女或者先天条件不利于哺乳又需要或者想自己带孩子的人提供了强大的技术产品支持。
也因为这样,有时候六部尚书到中书省开小型座谈会时,看到丞相抱着孟小四拿着一只琉璃制奶瓶喂奶这一闪瞎人眼的画面时,慢慢变得不再大惊小怪了。
丞相总是能做一些出人意表的事情出来闪瞎他们的眼,这太正常了!
奶瓶的材质以琉璃造价最昂贵,但它能看清里面液体的多少,这就比其它材质便利了许多。所以,它的市场销售还是不错的。毕竟,奶瓶这东西在条件不错的人家真的只是个应急的物件罢了,那样的人家请个乳母神马的还是很容易的。
尤其,在丞相某次说过,奶瓶又不是只能喂小孩子,有病人需要喂食液体食物时,这东西也是可以派上用场后,奶瓶又成功挤身进入医疗用品市场。
皇帝又一次微服跑到了中书省,在丞相办公的时候,自己拿着奶瓶喂儿子喂得很嗨皮,培养父子感情嘛,有条件一定要培养一下的。而且,宫里呆着有时确实没中书省这地方呆着舒心。
皇帝抱着吃饱的儿子在中书省里到处溜达,有时候身边没有那么多莺莺燕燕围绕争宠,其实真心挺好!
“卢爱卿。”
正甩着袖子从廊下经过的户部尚书被这一声给惊到了,一扭头,看到皇帝抱着孟小四站在对面回廊,赶紧走过去请安问好听吩咐。
“臣见过陛下,圣上万安。”
“这是又在丞相那里受气了?”
“没有,真没有。”怕皇帝不信,户部尚书加重了强调。
“那你这么匆匆忙忙的?”开华帝有疑问。
皇帝有疑问,做人臣者自然就得解惑,户部尚书就赶紧说:“臣刚跟相爷讨论了一些事,觉得确实是增加财政收入的一个项目,急着回去实施。”
“什么项目?”
“官营的娱乐会所,适合文人雅士们聚会的地方。”
“哦?”
“相爷说,茶室,书室,栱室,琴室,弄个中型的宴会厅,有条件的地方再加上马场,做成官营的会所,那些文人仕子会喜欢的。而那些人,通常家境又都是不错的,都是肯花钱附庸风雅的主儿。”
话说到这份上,开华帝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丞相跟户部尚书这对冤家对头好搭档,在搂钱这方面总是能保持步调一致协调的。
“孟卿,怎么突然想到要弄官营会所出来?”
“相爷说,他顶讨厌跟同僚会餐就得上青楼楚馆这样的地方的,再正人君子也被弄得风流薄幸了,索性便弄个素净的地方出来用得了。”户部尚书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开华帝颔首,孟明远确实是不喜欢到脂粉堆里去的,有这样的想法真是半点儿都不奇怪。
“行了,忙你的去吧。”
“臣告退。”
户部尚书转过头便按孟明远的要求弄出了第一个官营娱乐会所,你还别说,生意真挺红火的,这样慢慢全国推广的话,想来是不会有问题了。
文人尚清谈,才子爱跟妓子歌姬弄点花边新闻什么的也不错,但是纯严肃清雅气氛的会所也不是就没人爱。
有时候,装装正人君子神马的,这也是一种风尚不是吗?
自打有了那官营会所,孟明远办聚餐的时候就不再去青楼楚馆,别人他管不着,他自己总之是能清静清静了。
况且,会所里也不是没有歌舞姬,只是会所里的歌舞姬属于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类型,日后罪官家眷的归属地就不再有官妓、营妓那种不堪的处境了,最糟也不过就是官营会所里的歌舞姬。
“安之对于女子果然是最有怜悯之心的。”开华帝这样感慨。
“臣只是想多一些人道罢了,毕竟女子何辜?”在这样男权的时代,仕大夫多是重女轻男,女儿在家中本就是通常的牺牲品,有时候男人们的事更与她们无关,死亡对她们来说不是最残忍的,而是沦落成为许多男人的身下玩物,那才是让她们堕入地狱的深渊。只是,很多时候她们连死都身不由己,只能堕入黑暗。
丞相这家伙其实真心不算太没人性,这是许多官员的共同心声。
当官的人获罪其实挺正常的,但是,有些罪,家中女眷的下场实在是让人绞心肝,常常让当事者死不瞑目。就这一点来说,丞相大人还是做了件好事的。虽然,在惩罚犯事者上,他很是残酷无情。但,这就像丞相大人所说,既然敢犯错,就不要怕刑罚重,各人造业各人受,公平合理。
皇帝能够时不时地跑到中书省抱抱儿子混个脸熟什么的,可是皇后娘娘就没这个运气了,好在,她知道儿子被丞相养得很健壮,还是比较放心的。
后宫之中陆续有其它妃嫔产下子嗣,可惜,目前为止,花多果少,男女比例严重失调,而且其中夭折的全是果,这让养在丞相府里的孟小四更显得金贵了。
对于这样的情形,孟明远是头疼的,皇帝跟受诅咒似的,儿子立不住,养在他家里的小四就变得跟个火球似的,要多扎眼就多扎眼。
养得好,是应诉的。
孟明远最怕的是开华帝这混蛋万一再脑子再抽,又扔皇子过来,这真就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了。
不过,付出总是有回报的。
孟小四在抓周的那天,脆崩崩地冲着自己的美人爹爹喊了声“爹”,丞相大人立时就笑得如春山绽放了。
而且,孟小四除了在抓周这天开口说话外,还很给力的抓了笔和印,这是个好兆头啊。
宫里的帝后听到消息也高兴,当然,对于儿子第一声“爹”让丞相这家伙占了,开华帝也难免有些心中不爽。
这个时候开华帝还不知道自家那混蛋丞相日后会常常让小四当着他的面喊他爹来打击报复他当初强买强卖一样把儿子塞给他的举动。
所以说,自作孽,有时候就是这么来的。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102公子风流
威国公做为开国元勋,他的七十大寿算得上是京师七月的头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