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碎银子打发走了仆人,仆人退下去之后,云月趴在窗口想了又想,到底该不该去和陈飒把东西要回来,虽然说自己写了不过就是几万字,而且也就是些路上见闻,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云月刚想起身去把东西要回来,又颓然坐下,算了,不去。陈飒估计是想看看,看就看吧,再重新写好了,现在自己写字的速度是越来越快,说着云月就拿出纸笔开始预备写起来。
只是写来写去,手上总是没有感觉,地上已经扔了好几张纸,写出来的东西还是不可入目,云月鼓起腮帮子,自己的东西怎么能不去要回来,放下笔就往隔壁去。
刚想敲门,门就打开,陈飒探出头想喊仆人,抬头看见云月站在那里,陈飒倒愣了一下,云月这个时候已经不想客气什么,简单施了一礼就道:“听的郡王命人把下官的东西收了回来,还请还给下官。”
陈飒一听云月是这个目的,眉头又开始皱紧,云月看见他这样,小破孩又皱眉学大人,继续耐心的道:“还请把东西还给下官。”陈飒盯着她瞧了足有半分钟才进去,拿着一沓纸出来递给她,嘴里嘀咕着:“也不知道你这个状元是不是买关节买回来的?字写的如此差劲,有些地方连文法都不通,还多用俗字,柳状元,也不知柳学士是怎么教导你的?”
咳咳,云月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拿过来左看右看,写的还是很标准,虽然没有原版云月写的那么好看,但是对一个已经习惯用电脑码字,丢下笔已经快十年的人来说,短短几个月能练出这样的字已经不错。
当然这些仅限于云月的想法,自然是不敢说出来的,她只是微微一笑:“郡王,这本就是在车里马上写的,难道郡王还要下官似在殿试之时,平心静气的写?”
又是歪理,陈飒刚预备再说云月两句,见她面上好整无瑕的样子,哼了一声,才不上她的当,扑通一声就把门关上,云月对着他的门做个鬼脸,小破孩,怎么现在越来越不可爱,总板着那张脸,两个可爱的小酒窝也见不到。
拿着东西回了房内,云月看了几张,眼睛都要瞪大,陈飒这家伙竟然把自己所用的俗字都改成现在的标准字体,看着他明显比自己写的好上一截的字,云月还是不得不承认这受古代传统教育出来的人写字就是比自己好,只是自己就怎么沦落到写的字被小破孩嘲笑的地步?
重新坐上马车回京,这回去的路就要比来的路走的要慢些,每到一个地方,地方官都出城十里来迎接公主的銮驾,而行馆也明显比来的时候的驿站豪华很多。
离开了那些政事烦扰,陈国公主此时和普通的妇人一样,好像真正把陈飒当做小辈一样,对陈飒和颜悦色,做为使团里唯一的女官,云月经常被陈国公主召去陪她说话解闷。
这倒中了云月的意,公主的马车自然是比云月乘坐的马车舒服宽大的多,能够躺三个人都不成问题,虽然说陈国公主所谈大都是些闲话,但总比一个人闷坐在马车里面好,而且陈国公主偶尔也会提起旧事,那些在京城里面的旧事,听在云月眼里,不由暗自感慨古代皇室的奢华。
而经常被提起的就是卫国公主,陈国公主嘴里的四姐,那个在坊间的小说里,说书人的嘴里威仪无双,不恋栈权势的女子在陈国公主嘴里是个十分温和慈爱的姐姐,只是,陈国公主轻声叹息:“四姐怎么都好,太爱好弟妹们,原来也是坏处。”
云月有句话还是没有问出来,难道说陈国公主在西南如此作为,也是想为早逝的姐姐做些事吗?云月沉吟半响才道:“其实,殿下也很爱护陛下。”陈国公主唇边的笑意更深,半日才叹息道:“是,我怎么会不爱护他呢?就算今日,他是那太极殿内,高高在上的陛下,却终究是我曾抱过的四弟。”
天家少温情,这是云月读史读出的结论,看着陈国公主脸上的笑容,云月终于做了一件大胆的事,伸手出去握住陈国公主的手:“殿下对陛下的爱护,定会有人记得。”会吗?陈国公主看向云月,微微摇头。
云月差点脱口而出,我会写的,不过云月说出口的是这样一句:“正史上没有,还有野史。”陈国公主笑的都咳了起来:“罢了,我不在乎那些虚名。”云月一时不知怎么应对。陈国公主放开被云月握住的手,靠到车壁上,用手扯了扯大氅,笑着对云月道:“你倒好个模样,我要有儿子没结婚,就该留你配他。”
这个话题,云月更不知道怎么接招,只得低头笑笑,陈国公主呵呵一笑:“算了,知道你们女官是不能出嫁的,不过若遇到可心的男子,暗自来往也是成的。”听到这话,云月抬头看着她,那公主殿下你有没有在守寡后养个小的?
陈国公主仿佛已经猜到云月的想法,身子动了动,笑了:“我曾嫁过世上最好的男子,旁的男子,自然也不入眼,只是四姐她太拘泥了,不然?”
不然我可能是你侄女?云月想起陈国公主曾说过的话,终于问了出来,陈国公主眼里的光放柔些:“是,四姐她到临死之时,都不肯越雷池一步,只是苦了你的父亲,为了四姐终身未娶。”
原来我爹他是痴情男子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云月了然的点头,这样看来,自己认为的卫国公主诈死一事是不可能的,照了卫国公主的性子,她要嫁没人敢拦,根本不需要诈死这么偷偷摸摸的事情,那自己的父母是谁呢?难道说自己真是不被父母爱的孩子,连抚养自己都不肯?
云月不由感到一阵伤悲,原来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这个身体都没有躺在母亲怀里吃奶的幸福。
关山重重,虽然行的很慢,但是路途总是有走完的一天,到达京城的时候正好就是腊月二十三小年时候,陈国公主的归来似乎给过年又添了层喜庆。
太子奉了皇帝的命令在离京城三十里的地方迎接陈国公主,看着太子跪地行礼,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抱头痛哭,云月心里暗自吐糟,看来史书上说的谁见了谁都要痛哭一番不过是史官的粉饰之词。
第 24 章
盛大而繁琐的欢迎仪式结束,吃过了皇帝赐下的没有什么味道的宴席,云月舒了口气,终于可以回家洗澡睡觉,更高兴的是春节假期开始了,从腊月二十三一直到正月十五都不用上班,二十多天的假期,这对于一个上班族来说,真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洗完澡,又去厨房找了点东西垫下肚子,躺在躺椅上,云月手里拿着本书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看着小荷边收拾着自己的行李边在那一个劲的埋怨自己没把她带去,以至于没人伺候的云月瘦了不少的时候。
云月翻个身,差点说出一句,没人伺候我还不是活了二十多年,急忙打住,正身可是从出生就被人伺候的。
小荷收拾好了行李,把一包东西往云月身边一放:“小姐,这些银子要放在哪里?”银子?本来已经被小荷念的昏昏欲睡的云月一听到这个词就又翻身起来。除了带去又原封带回来的两百两银子,还有皇帝赐下的辛苦费,皇帝就是皇帝,出手果然大方,就算自己不过是个副使,都有百两黄金的赏赐,算下来就是自己五年的俸禄,云月看到这堆黄的白的,顿时感到自己成了小富婆。
不过这是在古代,云月看了那些金银一眼,沉吟一下:“你去问下父亲,这些银子要怎么处置?”小荷应声而去,云月再没有了数银子的心情,哎,希望父亲不会让自己把这些钱充公,就父女两个,难道还要存银子?
小荷已经走了进来:“小姐,老爷说这些东西既是陛下赐予小姐的,就由小姐自己处置好了。”啦啦啦,没想到这个爹这么好,云月心里浮上一丝得意,示意小荷出去,看着这堆金银,云月开始盘算起来。
等到一过了年,就找人置办个小庄子,一千两百两银子大概可以买个三四百亩的庄子了,到时再配辆马车,那自己也成有车有房一族,没想到这个愿望竟然在古代实现了,云月心里的得意越发深了起来,恨不得把这些金银放在自己枕头下面,这样才好睡觉。
不过考虑到金银的冰凉,云月还是咽下口水,开箱子把这些金银收起来,用钥匙锁好,拍拍装金银的箱子,这下才好安心睡觉。
柳池果然很放纵云月,当云月睁开双眼看见房内满是阳光而小荷没进来喊自己起床的时候,云月翻个身得出结论,预备继续睡,难得的休息日。刚重新闭啥上眼睛,就感觉到有人进来,反正不会是盗贼,云月还是没睁开眼,就听到来人扑哧一声笑出来:“云月,怎么还没起来?”
秦敏?云月的睡意一下子不在了,翻身坐起来,这出去的八个多月最想的就是她了,特别是一路上见了那么多的标准古代女人,生性爽朗大方的秦敏就更让云月想念了。
云月边唤小荷进来替自己梳洗边笑着对秦敏道:“昨日在宴会上只见了你一面,方想谈谈就不见了,还当你不理我了。”
秦敏正在看着云月一路给她带回来的东西,看见云月拿着眉笔要画眉,笑着走到她身边道:“那些宴会不过坐坐就罢,再说在那里说话也不爽快,自然今日过来找你。”那是,想起昨日宴会上的情形,云月深有同感,那就是个应酬饭。
分开八个来月,两人自然是有很多话讲,秦敏在旁边说些京城里最近的事情,偶尔也问问云月路上的见闻,云月听到她问,就把自己写的那些路上见闻拿出来,笑着对秦敏道:“一路无事,就记了这些,子婉也替我斧正斧正。”
秦敏边接过这些边笑道:“果然还是云月有心,若是我,游历了就罢,哪还想的起写这些。”说着秦敏就翻看起来,当看到永兴通判叶的时候,秦敏笑道:“云月还不知道楚楚姐姐已经回京了吧?现在她是户部郎中。
楚楚姐姐,叫的这么亲热,不过秦敏的母亲是皇帝的保姆,而叶楚楚又从小养在皇后身边,那么她们认识也很正常,再来,太子和秦敏也是从小认识,那要多么糊涂的时候才连和自己上床的人是谁都认不出?
云月想着这些关系,更加觉得当初秦敏和太子的那一夜绝不单纯,不过秦敏不愿意提,自己当然不好再说什么。
秦敏突然神秘的凑到云月耳边:“自从楚楚姐姐回京,楚王曾被人见过数次前去她的住所。”啊?叶楚楚和楚王旧情复燃?云月想到这个可能性,不由回头看眼秦敏。
秦敏叹了口气:“听说楚王妃为了此事,已经有些吃不下饭。”果然世人都是八卦的,想起楚王妃好像就是楚双岚的堂姐,楚首辅的女儿,也不知道这位王妃是像楚双岚的性子呢?还是像自己曾见过一两次的楚首辅那样深藏不露呢?
云月还在想,秦敏已经把书合上:“云月,索性我们去找楚楚姐姐吧,我听她提过你数次。”这样也好,云月轻轻点头,两人备了马车,云月顺手拿了一包东西当做礼物,去辞了柳池就上车出门。
阔别数月,京城的街道还是那么热闹,街上还多了很多买年货的人,古代的年味真浓,云月放下帘子心里暗道,和现代过年时候的气氛比起来,还是古代过节时候气氛极佳。
马车离开热闹的大街,拐进一条窄小的巷子,看着两边整齐的建筑,还有院墙里偶尔露出的几棵树木,果然这个地方符合叶楚楚的个性。
马车停了下来,再不能往前走了,前面有另一辆马车停在那里挡住了来路,秦敏和云月只能下车步行进去,看着那辆马车,秦敏微微皱眉:“难道还有旁的人来访楚楚姐姐?”想起刚才秦敏讲的新鲜八卦,云月的眉微微一挑:“难道是楚王?”
秦敏摇头,楚王来自然是骑马不是坐车的,说着叶楚楚住的地方已经到了,秦敏上前敲门,来应门的是个老苍头,看见秦敏,老苍头行礼下去:“秦小姐来了,里面请。”看来秦敏和叶楚楚真不是一般的熟,连通报都免了。
云月和秦敏进到里面,和外面的简朴不同,出现在云月面前的是个很美的院子,左边是丛葡萄架,架下有石桌,上面摆放有棋盘等物,右边靠墙是丛说不出名字的花,爬在藤架上,虽然冬天叶子枯黄,但到了夏天定是繁茂的。
院里的空隙地里种满了各种花木,中间一条很窄的小石头铺的道路,曲曲折折通往正房,正房三间,两边厢房除了厨房和仓库之外就是下人们的住所。
而那条石头小径到了正房门口之后又一拐拐到屋后,看来后面是菜园或者别的地方,不过光前面院子这些花木扶疏,就够欣赏的了,这真是舒服的生活。
云月在心里暗自点了点头,古代的小资女生活的比现代的小资女舒服多了,家务有仆人打理,上班回家后只需要弹琴作诗,还可以去酒楼喝酒捧戏子,最重要的是,不担心被老板炒掉。
看着秦敏已经走进厅里,云月加快了脚步,这景留着以后再赏,也跟着进了厅。
厅里人还挺多的,叶楚楚脸上还是那么淡定的坐在下面一张椅子上,上手坐着的是个穿着富贵的女子,她的容貌虽没有叶楚楚那么出色,但是也算是个美人,而秦敏正像个斗鸡样的瞪着对面站着的另一个女人,楚双岚。
角落处站的想来就是丫鬟们,都一个个低头垂手装透明,而桌子上放着的东西让云月皱了皱眉,怎么有份礼物在那里,而且这份礼物瞧来不菲,难道说上面坐着的女子就是楚王妃楚氏?
果然就听见叶楚楚开口,她永远都是那么淡定:“楚妃请回去罢,下官当日的话,从来不敢违背,楚妃又何苦做这些无故之事?”
难道说楚妃是来劝叶楚楚嫁给楚王吗?古代的正室都有劝别人做自己老公妾的爱好吗?云月又想起当日太子妃来找自己的事情。
不过这楚妃明显没有太子妃那么淡定,已经被叶楚楚说的脸上有些发红。简直是有病,云月心里不由嘀咕,叶楚楚当日连楚王的正妃都不做了,难道过了七年还肯答应回去做楚王的侧妃?
楚双岚的脾气看来还是一样的那么辣,她听到叶楚楚又一次重复刚才的那句话,脸又刷的红了,又预备冲到叶楚楚身前。
秦敏懒懒开口:“楚编修,不对,你不日就要外放,我该称你一声楚通判了,论公,叶郎中是你的上司,论私,这件事你实在没有出头的必要,我却着实不知道楚通判这么着急是为的什么?”
楚双岚听了这话,心里是又酸又涩,外放虽然明着看是件好事,自己却明白伯父对自己的失望,嫌自己脾气太过,万一在这京里得罪谁了不好,这才把自己远远遣出京,江南离京万里,没了人护着自己,到时都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想到这里,楚双岚对秦敏的怨气又上来了,当日若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楚王
楚双岚被外放了?看来自己不在京中数月,发生了很多事情。云月不由看向楚双岚,楚双岚的脸已经是红成公鸡脸,她咬咬下唇,脱口就要对秦敏说话。
上手坐着的楚妃轻咳一声:“四妹妹,我们走罢。”啊,好戏怎么还没开场就结束?云月失望的想。
楚妃已经站起身,她走路的时候鬓上插着的凤钗的珍珠连动都没动一下,楚妃缓步走到叶楚楚身边弯腰行礼:“叶郎中,小妇人此来,确是鲁莽,还望叶郎中休放在心上。”啊啊,果然能当正室的人就是不一样,看看楚妃,说话这么谦虚。
俗话说的,伸手不打笑脸人,叶楚楚也站起身:“楚王妃如此贤惠,实为众人表率。”
贤惠?云月顿时觉得很囧,是个人都看的出来叶楚楚说的话是言不由衷的,楚妃听了这话,脸上的神色还是维持着一贯的淡然,云月不由在心里感叹,这段数就是不一样,像炸毛一样的楚双岚难怪会被宫里刷掉,看看,连淡定都学不会。
楚妃也没看秦敏她们一眼,只是拉着心不甘情不愿的楚双岚出门,她的丫鬟们也跟在后面,叶楚楚示意秦敏她们稍待,拿起桌上的礼物道:“楚妃,无功不受禄,还请楚妃把这些东西收回去。”楚妃微微转身,用手扶了扶本来就很稳的金钗,笑道:“小妇人今日来的鲁莽,这些东西就当赔罪。”
眼看新一轮的推让又要开始,突然有一道声音响起:“楚妃娘娘,这些东西还请收了回去,若让京城里的人知道了,只怕会传出什么不好听的。”云月循声望去,说话的是个仆妇模样的,她身后还跟了个丫鬟手里端了几杯茶,楚双岚眉毛一挑:“这就是叶家的家教?客人来了没茶不说,还插话。”
叶楚楚还没说话,那仆妇又开口了:“原来楚家的家教就是这样,许着小姐们和下人们拌嘴。”你?楚双岚的脸又红了,楚妃已经十分着急,今日若没人跟着,也不会带着她出来,低低的喝了一声:“四妹妹。”楚双岚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叶楚楚笑着对楚妃道:“邱妈妈是我的奶妈,性子急躁了些,还望楚妃谅解,这些东西还是收回去罢。”楚妃知道再在这待着传出去还是会给人看笑话,又行一礼就告辞。
秦敏早上前嘻嘻的笑着道:“楚楚姐姐,这楚妃也着实好笑,竟然来劝你。”叶楚楚细白的额头微微一皱:“罢了,她也不过出于一点爱他之心。”爱他之心,这话秦敏不明白,云月笑道:“要爱到极致,才肯如此。”
叶楚楚似有触动,头又微微的偏一偏:“或许当日我没爱到极致罢。”秦敏抖了一下:“罢了,楚楚姐姐,那些话还是别说了,好生肉麻。”
邱妈妈已经笑道:“秦小姐的性子还是和原先一般,这么几年都没变过。”秦敏已经上前挽住叶楚楚的胳膊:“是,还是一样爱吃邱妈妈做的菜,不知邱妈妈预备做些什么好吃的?”说到后面一句,秦敏已经满脸喜色,邱妈妈呵呵一笑,行礼之后就退下。
叶楚楚把她们重新让到堂上,还要重新行礼,秦敏手一拍:“楚楚姐姐,你还是这等拘谨,云月也不是生人,难道还要挑礼不成,快些各自坐下。”
说着秦敏早坐到桌子边,用手抓起点心吃了起来,叶楚楚摇头:“你啊,在外人面前还像个样子,一在了我们面前,就全没样子。”秦敏拿过茶来喝:“做人太过拘谨,实在很累,我向往的是魏晋名士之风,能得一二知己,竹林长聚,足矣。”
说着秦敏扯一扯云月的衣服:“云月,你说这样好不好?日日见着面的,还行礼来行礼去,都要累死。”叶楚楚已经制止秦敏:“子婉,柳修撰家教甚严,你这般又要柳学士说你。”秦敏做个鬼脸。
听到这句,云月总算明白为什么同在京城,同是才女,云月和叶楚楚不熟的原因了,除了年龄差距,估计还有才女和才女不爱见面的原因在内,正身云月可真闷,难怪除了秦敏就没朋友。
想到这里,云月微微一笑:“叶郎中,”这话一出口,云月就觉得这个官衔怎么那么怪,脑子里面反映出来的竟是穿白大褂的形象,云月轻咳一声以打消这个念头笑道:“家父自从下官入仕已来,渐渐觉得人总该出来走走,并不似原来。”
秦敏在旁边连连点头:“就是就是,最近云月还能和我出来酒楼。”酒楼?叶楚楚的眉毛又是一挑,唇边露出笑意,却看向秦敏,秦敏不知怎么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云月在旁边看见,急的没办法,要说话就好好说,打什么哑谜,难道说?
想起秦敏曾在酒楼里闯下的祸,叶楚楚也知道?再联想起楚双岚被外放,或者说,当日在酒里下了什么东西的是楚双岚,她想和太子生米做成熟饭,结果被秦敏代了还被太子误认为自己是正主,所以楚双岚才这么对待自己?
天啊,如果这个猜想是真的话,楚双岚的脑子是什么构造?云月这时很想把楚双岚的脑子挖出来研究一下,为了个男人,就算是未来的皇帝这样做值得吗?要知道女官虽然不能结婚,但是可以养小白脸,这伺候人和被人伺候,差距可大的太多。
“云月,云月。”看见云月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在那里发愣,秦敏小声的喊了她,云月忙坐直身子脸上泛起笑容面对叶楚楚,叶楚楚只是对着秦敏道:“子婉,你闯下如此大祸,还累的云月为你,”
怎么又转到我身上了?看来自己刚才的猜想不错,云月急忙笑道:“那事早已过去,况且子婉当日也是受人所害。”叶楚楚微微点头:“没想到楚家也是名门望族,为什么会出这样的人。”
看来自己的猜想没错,这样的话难道说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那太子知道没有,云月看向秦敏,秦敏把唇边点心的屑拿掉,笑着道:“云月,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然你以为楚双岚怎么会被外放?”
看来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云月刚要说话,叶楚楚又开口:“子婉,那事已过去,况且这是私事,楚首辅自然也不愿意人议论。”秦敏连连点头。
外面突然传来男子的脚步声,虽说这里男女官都穿靴子,但男人的脚步声怎么都比女人重的,难道是楚王?云月不由看眼叶楚楚,叶楚楚的眉毛又是微微一挑,云月几乎哀嚎出来,麻烦别用眉毛说话好伐?
用小言里面常用的形容词就是,一个玉树临风,高大英俊的男子出现在门口,看见男子的长相,云月不由咽了口吐沫,太浪费了,叶楚楚当年是要有多大的决心才能拒绝这位出身高贵,英俊潇洒而且很明显还十分富有的男子的求婚?
楚王身后还跟着陈飒,哎,正太就明显没有成熟男子的魅力,云月心里暗自比较着,不过正太的皮肤真是好摸,云月不由怀念起捏陈飒的时候手下的触感起来。
看见是楚王,叶楚楚站起身,用最完美的仪态行礼下去:“下官见过楚王殿下。”看她行礼,秦敏不好再坐着,也站起身行礼,不过秦敏的行礼就很马虎。
楚王脸上的表情怎么说呢?带有些啼笑皆非:“楚楚,难道你我之间还是这么生分?”叶楚楚直起身:“当日和楚王殿下婚姻不谐,已成鸿沟,上下之别,下官怎么敢忘?”楚王的脸抽了几下,云月虽然乖乖的起身垂手侍立,那眼睛可没闲着。
下一步是不是要表演琼瑶戏?果然就见楚王跨前一步,叶楚楚缓缓的往后退了一下:“殿下今日命楚妃前来所说的那些话,下官知道是楚王的心腹之话,只是当日既已错过,今日再没旁的道理,楚王还是请回吧。”
偶像,云月差点扑上去抱住叶楚楚,果然人不可貌相,谁知道这个外表娇弱的女子,一下定决心,什么都挽不回她的心。这个楚王,看着人模人样的,谁知竟然要妻子出面劝说自己的旧情人回心转意,鄙视。
饮酒
楚王是感觉不到云月的鄙视,只是盯着叶楚楚,这样的话他听过的不算少,云月斜眼看着楚王,去,真要对她痴心,当初就不要另娶,现在做这种痴心状是给谁看?
两个主要当事人都没反应呢,陈飒已经激动的嚷了起来:“楚楚姐,楚王叔叔为了你,已经去求陛下,让他下诏你和楚家婶婶是一样的,并没有谁大谁小,难道楚王叔叔的心你还不了解吗?”
正主都不着急,你着什么急,果然秦敏上前一把把陈飒拉了过来:“你瞎嚷嚷什么,小孩家不要插嘴。”陈飒急的脸都红了,只是在秦敏手下挣扎。
果然法律只是用来约束底下人的,竟然求的一张诏书,许楚王有两个妃子,这是公然的不把法律放在眼里的行为,云月对楚王更加诟病了,既要做什么痴心人,就不该结婚,现在另娶了,又想享齐人之福,真是白瞎了这张面皮。
叶楚楚怎么可能为此所动,再次叹道:“楚王殿下和安乐郡王请回吧,下官终是女子,来往并不方便。”说着走到门边,手上已经做出请他们出去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