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烜墨歪了下小脑袋,诧异地问:“没有吗?”
“绝无此事!”宿清云坚定而严肃地道。
君烜墨哦了一声。
宿清云别过脸,握紧拳头,半晌,他道:“师兄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嗯?”君烜墨懒懒地问,“甚么问题?”
宿清云转回头,凝视他。“自是后宫之事。”
君烜墨鼓了鼓包子脸,哼声:“那自是——没有。”
“没有?”宿清云眼里闪过诧异。
君烜墨盘腿坐下,道:“昊天界可不兴这套。越是强者,越注重守住真元。”
宿清云道:“原来如此…不知师兄守了多久?”
君烜墨傲然地挺胸。“万万年,仅次于那个家伙。”
那个家伙,想必正是把他封于冰晶中的人。
不过…万万年…的童子身…
宿清云轻咳一声,提起桌上的水壶,为自己倒了杯清水。
君烜墨眯眼。“怎么?师弟不信?”
宿清云端着杯子,道:“师兄说得,岂能不信?”
君烜墨扬眉问:“不知师弟的真元是否尚在?若过早地失了,不利于修行。”
宿清云差点呛到水,他忙把杯子放回桌上,捂着嘴闷咳了数声,眼泪都咳出来了,半晌,他放下手,黑眸潋滟地望着君烜墨,正色道:“在下素来洁身自好,未遇到喜爱之人,绝不孟浪。”
君烜墨的紫眸闪了闪,嘴角溢笑。“如此——甚好。”
宿清云重新端起杯子,掩饰般地喝水。
君烜墨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拉了下身上的小破裙,扬声对宿清云道:“我要沐浴。”
“沐浴?”宿清云困惑。“怕是不方便。”
“有何不方便?”君烜墨道,“你给杯子倒点水,我进去泡泡即可。再有,若有时间,给我制件新小衣。”
宿清云瞅瞅他的小身板,再看看自己手中的杯子,失笑。也亏得他竟想到用杯子泡澡,适才听到他要沐浴,便惯性地想着需麻烦村长抬浴涌烧热水,觉得不妥,竟一时忘了他变小的事。
“制小衣?”宿清云取过一个新杯子,提起水壶,倒了三分之二的水进去。“我手头没有针线,无法缝制。”
“你可向这家的女人借点针线。”君烜墨脱掉穿了多日的小裙,嫌弃地扔到一旁,手探进杯子里,试了试温度,轻巧地跳了进去,溅出几滴水。
宿清云忙问:“不烫么?”
君烜墨舒服地靠在杯子里,小脸因热水而泛起一圈红晕。“我皮厚肉粗,这点温度不足挂齿。”
熔浆都奈何不了他的肉|身,何况这么一点热水?
宿清云见他适应良好,便放宽了心,但思及为他制新小衣,手头却无材料。
似乎看出他的为难,君烜墨道:“你那储物戒中有许多法衣,挑件材质最好的裁剪缝制即可。”
宿清云一怔。
这倒确实是个好办法,有了制衣的材料,唯缺针线了。叹了一声,他往门口走去。
虽极力不想与这家人的女主人打交道,但为了小魔尊的新衣裳,只能厚着脸皮向她们讨要了。
刚打开房门,差点与门口的姑娘撞上了,宿清云迅速地往后退了一步,惊讶地看向来人。
“你是…”站在门口的竟是村长的闺女。
手里端着一盆青绿色水果的妙龄少女羞答答地望着他,细声道:“尊者,这是我们子夷村的特产魔菱果,今年大丰收,除去上贡给问天宗的,还有剩下少许,爹便让我送过来给尊者尝尝。”
宿清云望向她手中的水果,竟感到丝丝魔气。“这…我已辟谷多年,对食物并无需求,多谢你们的好意,既然所剩无几,不如留着你们自己吃吧。”
“尊者可是嫌弃凤儿?”少女目中含泪,可怜兮兮。
宿清云略为头痛,这姑娘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身上散发出来的柔媚之意,昭然可见。
“姑娘怕是有所误会。我早已有长相厮守的道侣,此生对她至死不渝。还请姑娘自重。”宿清云道。
凤儿一脸失望,惋惜一叹,收了眉目间的妖媚之色,声音也不再细柔了。“我早就跟爹说过了,尊者一看便知与众不同,岂会看上我们这些山村小姑?尊者已有道侣,那就再好不过了,我也好向爹爹有个交待。不过,这盆魔菱果还请尊者收下,既使辟谷,亦可食用,可增加修为。”
宿清云微微一惊。这姑娘前后判若两人,变脸速度之快,始料未及。
“尊者?”凤儿笑盈盈地把水果盆往前一推。
宿清云回神,伸手接过。“那便多谢姑娘了。”
“要谢就谢我爹,我只是跑腿的。”凤儿道。
宿清云望着她眉宇间的英气,不禁暗笑。适才为了勾引他,装腔作势,真是难为她了。
“不知姑娘可有针线?”他问。
凤儿一愣。“针线?”
“不错。我有织品需要缝制,苦于手头没有针线,姑娘若有,可否借我一用?”宿清云道。
“这…”凤儿不禁打量他。“尊者要自己缝制?”
“正是。”宿清云含笑道。
凤儿不可思议。男人拿针缝制织品,闻所未闻。
“姑娘?”宿清云轻唤。
“嗯?啊?”凤儿回神,迎上尊者清明的黑眸,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忙道:“我这便为尊者去拿。”
她转身即跑,过了院子,冲进二嫂的厢房里,闹得那屋中传出惊呼声,没一会儿,她拿着一个香包出来,跑回宿清云的房门内。
“给——”她小脸绯红,递着香包。
宿清云盯着递来的香包,温和地道:“多谢李姑娘。”
凤儿吐了下小舌。“这是我二嫂的,我可不会针线活。”
宿清云接过香包,再次道了谢。
看来魔人的姑娘,并非个个会女红。
凤儿见完成任务了,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蹦跳地跑了。
宿清云望着她跳脱的背影,不禁失笑。关上门,返身回到桌前,一低头便对上小魔尊那双闪着奇异之光的紫眸。
“清云师弟的道侣,不知长何模样?是男是女?嗯?”
作者有话要说:某某某:万万年…不使用,还有用?
君烜墨:!!!这人谁?快给本尊打出去!!!
宿清云:咳。
第18章 制作小衣
宿清云淡定地把手上的水果放到桌上,坐到一旁边的椅子上,打开针线包,但见里面有一排长短不一样的银针以及十来个不同颜色的细线团。
君烜墨趴在茶杯边缘,仰着小脸看他。“师弟为何不答?”
宿清云放下针线包,叹气道:“师兄明知故问。”
“咦?”君烜墨惊奇地问,“我明知故问?莫非你的道侣我还曾见过?”
“不仅你未曾见过,我亦未曾见过。”宿清云挑眉道。
君烜墨用小手泼了下茶杯里的水,宿清云轻轻躲开,水珠落到桌面上,斑斑点点,像开了几朵小梅花。
“既有了针线,便快给我做套小衣裳。”君烜墨鼓着包子脸道。
宿清云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套墨绿色的法衣,问:“这件如何?”
君烜墨一看那颜色,连连摇头。“太丑。”
宿清云把法衣放回储物戒,取了一件翠绿色的。“这件呢?”
“太丑。”君烜墨挥手。
宿清云轻蹙了下眉,再拿一件黄绿色的,还未开口询问,君烜墨扬声道:“为何皆是绿色?”
宿清云看了看手中的法衣,手指触摸储物戒,半晌,他无奈地道:“此戒的原主,喜绿色,存放于其中的大部份为绿衣裳。”
“难道无一件红色?”君烜墨不悦。
“…没有。”宿清云把黄绿色的法衣放回戒中。“倒有一件紫棠色。”
“紫棠色?拿出来看看。”君烜墨道。
宿清云取出紫棠色的法袍,摆在桌面上,捏起一角,递给君烜墨。
君烜墨双手摸着法袍的质感,道:“勉强。”
宿清云道:“那便这件了。”
君烜墨道:“可有成套的内衫?”
“有。”宿清云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件象牙色的内衫,其质感更细腻柔软,比他们宿家绸缎铺里的任何一匹布都要好。
“以你的手艺,做一套小衣,无需半个时辰吧?”君烜墨问。他在茶杯里泡得久了,想出去了。
宿清云道:“越小,越难。”
他比量了下浸泡在茶杯里的小魔尊,三寸短的身材,做里外三件套,怕要两个时辰。单是线角便要缝得紧密精细,若再绣几朵花色,需更多的时间。
“我等便是。”君烜墨道。
宿清云提议:“不如先出来?”
在水中泡久了,皮肤怕要泡皱了。
“不必。我能等。”光着身子出去,成何体统?
宿清云瞥到他颊上浮出两团可疑的红云,没有勉强,拿起象牙色的内衫,正要开始制作小衣,突然想起什么。
他忘了向凤儿姑娘要剪刀了,没有剪刀,如何裁剪?
“怎么?”君烜墨正等着他大显身手,却见他忽然起身,欲往外走。
“我向凤儿姑娘借把剪刀。”宿清云道。
“慢着,别去。”君烜墨唤他住。“普通剪刀无法剪开法衣。”
宿清云一怔,回到原位,奇问:“无法剪开,如何裁衣?”
“你不是有把匕首么?那匕首非凡物,拿出来试上一试。”君烜墨道。
“匕首?”宿清云弯腰从靴子里抽出匕首。匕首小巧泛着寒光,正是榕树林中,从某具尸体身上拿的。
他比划着衣衫,略为难。
剪刀可精准地裁剪需要的尺寸,匕首使用起来却十分不便,但眼下没有更好的工具,只能免为其难地用它了。
拿起匕首,正准备制作小衣时,他忽然问:“既然普通的剪刀无法剪开法衣,那普通的针,又如何缝制?”
君烜墨手指一点,道:“若往针中注入你的玄灵之气,便可缝制。”
宿清云问:“如何给针注入玄灵之气?”
君烜墨朝了朝手,宿清云疑惑地低头凑近他,他从水里起身,湿湿的小手掌按了按宿清云的额头。
宿清云感到脑中多了些符号,抬起头后,摸了摸额上的湿手印。
君烜墨已传授他法诀了。
他胸有成竹,将油灯调亮了几分,开始制作小衣。
将内衫平铺在桌面上,用匕首先割出一个大致的轮廓,得到一小块布料后,再做精细地调整,一点点地磨出几块衣片,有了衣片后,他取出最细最小的针,找到相似颜色的丝线。
拿着丝线,以指腹磨了磨线头,但见线头分出八根丝线,他思索了下,将其一分为二,四头丝线轻松地穿进了小细针里,他手执细针,注入自己的玄灵之气,稍一使劲,针便刺进布料里,慢慢地把应相的衣片缝起来。
君烜墨靠在茶杯里,专注地望着缝纫中的宿清云。
当他拿起针线时,气质竟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屏气凝神,心无旁骛,雅静如兰,沉稳如松,手执银针,不但不显女气,还有一股潇洒的风流之韵,缝衣的动作行云流水,炉火纯青。
一件小内衫,在宿清云灵巧的双手下,慢慢成形,当他收了尾针后,样式简洁大方的内衫赫然呈现在君烜墨面前,看得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师兄看这件如何?”宿清云抬起一双清亮的黑眸,轻声问。
“妙极!”君烜墨毫不吝啬地夸奖。“师弟心灵手巧,手艺高妙,实乃天下无双也。”
宿清云摇头。“师兄谬赞了,天下无双可不敢当。我不过是学了绣娘的几分手艺罢了。”
“便是这几分手艺,却也空前绝后了。”君烜墨笑眯眯地道。
宿清云眼里闪过一丝羞涩。
身为男子,却会缝针刺绣,在他们那里多被人不耻,即使他的一幅刺绣价值千金,却也抵不住背后的风言风语。可那又如何?身为刺绣坊的掌权者,若对此一窍不通,如何做大生意,打出名气,令达官闲贵对他们坊中的精品绣争先恐后?
宿清云低下头,用匕首继续割着衣片,不过这次的衣片明显比之前的要小很多,看得君烜墨有些困惑。
“这件何用?为何布料仅一小片?”他问。
宿清云认真地割着,将一些多余的边角去掉。“小裤。”
“嗯?”君烜墨一时未听清楚。“何物?”
“…小裤。”宿清云轻咳一声。“师兄莫非想风漏进袍子里…”
君烜墨瞪大眼睛,鼓了鼓包子脸,转过身,整个人浸进了水中,头顶冒着热气。
宿清云见状,失笑。
小裤子比内衫要小很多,做起来更费精力,他憋着一口气,缝出一排细细密密的针脚,毕竟是贴身之物,不可过于粗糙。
许久,终于缝好了,他的额角都布满了一头汗,眼睛发疼。
君烜墨不知何时从水里冒出来,露出半张脸,紫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宿清云。
把小裤裤放到内衫的旁边,宿清云继续做长款的中衣,取得也是内衫的料子,不过他在领边和袖口上,绣上精美的云雷纹,使整件衣服多了些色彩。
待他做完这件中衣后,君烜墨靠在茶杯里,有些昏昏欲睡了。
桌上灯里的油燃了一半,宿清云揉了下眼睛,挑起灯芯,使其亮了几分。
“可以了。”君烜墨突然开口道。
“嗯?”宿清云正在桌上铺开紫棠色的外袍。
“夜深了,先睡,有内衫和中衣足矣。”他从茶杯里往外爬,带出一片水渍。
“既然做了,便做全套,师兄若困了,不如先睡。”宿清云拿着匕首,在袍子上比划着,准备裁剪衣片。
外袍相比内衫和中衣要做得更精美,既要显示出衣服的质感,还需衬托出穿衣人的气质,宿清云胸有成竹,利落地割出几块衣片。
君烜墨甩了甩身上的水珠,抓过一把头发,使劲地拧干水份,拿起一块宿清云之前的废料当布巾,擦拭身体,擦干后,扔到一边,几步走到新做好的小衣前,拿起内衫穿到身上,竟然大小正合适,至于那条羞人的小裤,更是柔软贴身,他略为别扭地抓起长款中衣,披到身上,系上衣带。
如此,终于不再衣不蔽体了。
宿清云停下动作,抬眼望去,但见穿着象牙色衣袍的君烜墨如精致的娃娃,美得令人窒息。
君烜墨走到他手边,拍了拍他的手指,仰起小脸,严肃地道:“已过子时,该睡了。”
宿清云柔和了眼睛,放下针,道:“好。”
将魔气注入针中缝制小衣,极为消耗精力,确实有些困了。
君烜墨道:“你带我去床上,我都有万年不曾睡床了。”
宿清云嘴角微扬,摸上他,触到湿润的发丝,他道:“师兄的头发还未干,先擦擦。”
“不必理它,一会儿自然干了。”君烜墨不在意地道。
“湿发睡觉,于身体无益。”宿清云拿过一块边角料,捉住君烜墨长及腰下的发丝,轻手轻脚地擦着。擦到头顶的时候,碰到小揪揪里的那柄细如针的小剑。“师兄这剑…”
他不由自主地触了下小剑,不想竟轻而易举地把它从君烜墨的头发里拔了出来,他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君烜墨费尽心机想拔出的剑,竟被他不费吹灰之力地抽了出来?
原本眯着眼睛一脸享受的君烜墨突然感到头上一轻,体内的魔气骤然暴涨,他惊愕,转头看到宿清云手上的那把细剑,同时身体瞬间膨胀了。
“砰——”
“啊?”
“啪嗒——”
“嘶——”
“叮当——”
宿清云整个人仰躺着,后脑勺撞到坚硬的地面,痛得他大皱眉头,呻|吟出声,然而让他感到窒息的是,压在身上像石头般重的男人。
从三寸大小恢复成正常体形的君烜墨整个人趴在宿清云的身上,一头黑发零乱的垂落,宽厚的胸膛紧紧贴着他的,灼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耳边,令他不由自地瑟缩了下。
他猛地抬眼,看向君烜墨那张俊美而冷漠的脸,对上那双妖异且深邃的紫色眼睛,惊慌失措。
作者有话要说:宿清云:抱歉——我手贱了。
君烜墨:呵呵呵呵…原来如此!!
宿清云:(⊙﹏⊙)
【感谢 鱼宝、莱瑞家的前线记者砚、荆雪佩 的地雷
感谢 月影 的手榴弹】
【感谢 萧甾还x100、黛鸢x40、四月是你的谎言x30、星※鸾x20、骨西欧x20、韦何胖子x10、默默x10、纯属意外x10、就好像不是想x10、荆雪佩x10、新一x10、娄格x10、赖床王者x10、雪舞清寒x7、阳诶x6、悠悠x6、忘尘x5、非墨x5、天下书吧x5、包子馅的饺子x5、寒寒寒x5、亭亭玉立x5、淡淡的蛋丹x5、一身孩子气x3、微凉。x2、曦澄家的二小姐x2、缘溪惊梦x2、江离x2、被截短的橡树x2、天羽漓鲤x2、酱酱、一株失忆菌、修修天空*、吴惜无、月影、慕洛、打死花臂男、阿云、慢慢的耳机、苏幕遮、小嗷嗷嗷叫 的营养液】
第19章 捉弄调戏
“害怕?”
华丽而低沉的声音,充满了魅力,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碰触宿清云的脸,指腹慢慢地磨着,滑过俊秀的眉目,挺直的鼻,来到水润光泽的嘴唇,用力一按。
宿清云倒吸了口气,盯着恢复体形的魔尊,不由自主地想起在山洞里被他威胁时的那种恐怖压迫感,他挣了挣,别过头,不经意地瞥到三尺之外的长剑。
正是恢复原本尺寸的冰魄惊天剑!
宿清云呼吸一紧,伸手欲拿剑,君烜墨的大掌更快地扣住他的手腕,压制在地上。
“想拿剑?嗯?”君烜墨偏了下头,抓住宿清云的另一只手,将它压到了他的头顶上,庞大的身体如山般,压得宿清云喘不过气来。
与小魔尊相处了几日,竟忽略了他本质上是个修为深厚,力量强大的万年魔尊,有着要杀救命恩人做祭品的恶劣行为,他的本性绝不会因身体变小而有所改变。
宿清云全身紧绷,咬紧牙关,凌厉地瞪视君烜墨。
“清云师弟为何要如此看我?”君烜墨低头,贴近他,两人的气息近得快要交织在一起了。
“是我疏忽大意了。”宿清云心有不甘。
“师兄我还得谢谢师弟呢。”君烜墨道,“万万没想到,这冰魄惊天剑竟认了师弟为主。”
认主?
宿清云不禁看向近在咫尺的冰魄惊天剑,然而他被压制住了,根本无法拿到它。
“呵呵。”君烜墨松开他的手,紫眸里闪烁着戏谑的光芒。“师弟可是怕我再次把你当成祭品?”
“…难道…不是?”宿清云狐疑地反问。
“我既和你承诺,便不会出尔反尔。”君烜墨把垂在额前的发丝往后拨去,露出艳丽如花的火焰印痕。“多谢师弟为我排忧解难。”
宿清云半信半疑,他动了动获得自由的双手,盯着君烜墨光果的身体。
光果!
他不禁四处寻找,在桌角看到了几小片象牙色的碎布。
那是——
“难为师弟为我做了如此精致的小衣,可惜被撑破了。”君烜墨一脸惋惜地道。
宿清云松了口气,他见君烜墨似乎没有要为难他的样子,心便放宽了几分。
“还请师兄从我身上挪开。”宿清云冷静地道。
君烜墨伸指挑了下他的衣带,笑道:“师弟,既然我已恢复正常,你身上的这套法衣便该物归原主了。”
宿清云一怔,摸了下质感柔软的衣服。
天羽真鳞袍原是君烜墨的法衣,由于他变小了,这才暂时让自己穿着,如今他恢复真身,确实该物归原主。
“稍等。”宿清云握住他扯自己衣带的手,严肃地道:“我自己来。”
君烜墨却摇了摇头,轻笑道:“还是师兄亲自帮师弟脱为妙。”
宿清云怔愣,尚未有所反应,双手再次被君烜墨的大掌紧紧扣住,压到了头顶。
“你——”宿清云瞪视。
君烜墨单手灵巧地扯着他的腰带,低沉地询问:“师弟可是不舍?”
“既是师兄之物,岂会不舍?”宿清云呼吸一窒,“师兄…快住手…”
“唔,师弟腰怕痒?”君烜墨好奇地扬眉,为了确认,多摸了几把。
“啊——”宿清云全身一抖,脸上有点慌。“师兄!别碰——”
“呃?如此怕痒?”君烜墨诧异,看到宿清云眼角的泪花,不可思议地道,“隔着衣服碰一下,都受不住?”
宿清云涨红了脸,有些气恼地别过头,瞪视冰魄惊天剑。
“哟,生气了?”君烜墨发出磁性的低笑声。
“要脱快脱,别乱摸。”宿清云咬牙切齿。技不如人,任人摆布,他认栽。
“既然师弟如此要求,师兄便不客气了。”君烜墨慢条斯理地道,动作缓慢而轻柔,外袍轻而易举地被拉开了。
宿清云紧闭双目,额冒冷汗,呼吸不畅。
君烜墨垂下眼,看少年瑟瑟发抖,不禁勾起嘴角,松开他的双腕,手掌移至他的头顶,轻轻地揉了揉。
受到安抚,宿清云惊讶地掀起眼皮,长而浓密的睫毛颤了颤,黑眸直视君烜墨那张完美如冰雕的俊脸。
他小心翼翼地呼吸,生怕此时此刻神情柔和的男人是自己的幻觉。
“…师兄…”他情不自禁地唤了一声。
“嗯。”君烜墨应道。
宿清云慢慢地放松身体,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然而,他似乎放松太早了,君烜墨摸完他的头后,手移到他的领口,沙哑地问:“师弟似乎很期待?”
期待?
宿清云黑了脸,急忙扣住君烜墨放肆的手,阻止道:“师兄难道就如此喜欢强迫人?”
“这岂是强迫?”君烜墨化解他的阻挡动作,几下便解开中衣和内衫。“我要回自己的衣服,何错之有?嗯?”
宿清云原是惧怕他的强大力量,但被如此无礼地对待,便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他平日虽沉稳冷静,却不代表他懦弱好欺,一旦情绪积压到顶点,便会强烈地爆发。
“君、烜、墨!”他沉声喝道。
“嗯?”
“铮——”
伴随着他的怒意,房间里响起刺耳的剑鸣声,正在争执的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那原本躺在地上的冰魄惊天剑。
但见它倏地竖立而起,发出一道金光,君烜墨迅速地放开宿清云,手中结印,欲抵挡剑身上散发出来的锋芒,然而他的印还未结完,冰魄惊天剑倏地射向他。
“啊?”
宿清云惊呼一声,但见君烜墨被金光笼罩住,瞬息之间,压在身上的重量一轻,从半空掉下一小肉团,落在了他的肚皮上。
“叩叩叩——”
敲门声突然响起,门外传来村长的声音。
“尊者,发生了何事?为何惊叫?”
宿清云泄气地躺在地上,双手覆在脸上,双耳赤红。
“…无事,练功出了点错,并无大碍。”他冷静地回话。
村长一听尊者半夜还在修炼,便不再多言。“还请尊者早些歇息。”
“多谢。”宿清云道。
须臾,外面安静了,宿清云借着昏暗的灯光,看趴在肚皮上的小魔尊。
那把冰魄惊天剑再次化成簪子,插在了君烜墨的小揪揪里,而他似乎消耗魔气过多,双眼紧闭,昏迷了。
宿清云一脸复杂,把小魔尊从自己的肚皮上捉下来,放到一旁,起身为自己整理衣袍。
系紧衣带,扣上盘扣,他低头打量那趴在地上的君烜墨。
简直可恶之极,竟如此…如此调戏他!
宿清云拉紧领口,系上腰带,打理完毕后,蹲下身,像看蚂蚁般看君烜墨。
伸指戳了戳,那小人儿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