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树上小憩
凤琰望着挂在树干上的覃明,但见他背上长着一对紫色的蝴蝶翅膀,墨紫色的万花套装,嫩白的小脸,竟有几分妖精的气息。
覃明辛苦地抓着石碑,将之塞进了腰间的香囊里。他撑起身体,坐到树干上,微微仰视凤琰。
“你何时来的?”
“你来之前,我便来了。”凤琰道。
“啊,你先发现了沼泽里的石碑?”覃明振了振翅膀,身体悬浮,往上飘去,带出一缕紫色的荧光。
凤琰朝他伸出手,覃明立即把小手放入他的手中,凤琰轻轻一带,他便到了凤琰所在的树干上。他蹲在凤琰身边,硕大的蝴蝶翅膀轻轻一拢,几乎可包裹住两人。
“既然你先发现了石碑,为何不想法子拿?”覃明好奇地问。
凤琰伸手,碰触了下覃明的翅膀,覃明敏感地抖了一下。紫翼东升连着他的神经,犹如他身体的一部份,被他人碰触,竟有些痒痒的。
“是活的?”凤琰问。
“自然。”覃明侧了下身体,将翅膀挪开一些。“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我正欲想法子,你便来了。”凤琰淡淡地道。
“所以…你看到我长了翅膀?”
“嗯。”
覃明松了口气。“还好是你。”
“嗯。”凤琰伸手,揽住他的腰,将他抱至自己的大腿上。
“咦?”覃明趴在他的腿上,整个人都蒙了。“干…干嘛?”
勉强抬头,看到凤琰冰冷的眼神,他心里一紧,有些害怕了。果然,凤琰的手掌毫不留情地拍在他的屁股上。
“我K…”覃明红了脸,忍不住爆粗口了。
“该罚。”凤琰又打了一下。
覃明想挣扎,却因在高空,不敢轻举妄动,被凤琰打了屁股,背上的翅膀都收拢了。
“为何打我!”他不服气地问。
“忘了我曾说过的话?”凤琰的手掌按在他的屁股上。“我是否说过,不可轻易使用传承?”
“这…我也是别无选择。”覃明辩解。“如今我并无自保能力,若不使用剑三传承,如何抢石碑?抢不到石碑,便过不了考核。”
眼睛瞟到凤琰身上的云间金月,他道:“你不也换了身衣服?为何只责骂我一人?”
“我不曾在他人面前暴露。”凤琰没再打他,扶起他,让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覃明松了口气,揉揉屁股。“忱慕,你这样暴力不好,懂吗?”
“嗯?”凤琰的丹凤眼望向覃明。
覃明道:“我身体虽只是个小孩,但我里子已成年,你不能拿对付小孩的方式来惩罚我,比如打屁股,这是家暴…呃,是暴力,知道么?”
“下不为例。”凤琰道。
覃明冷哼。“知道便好。”
“可是疼了?”凤琰问。
覃明不计较地挥手。“没事,我屁股肉多,打几下算不得什么。”
凤琰不再说话,两人坐在树干上,一时寂静。
须臾,覃明背上的翅膀渐渐消失了,恢复了正常。
“这是何物?”凤琰问。
“挂件。”覃明道。“剑三传承可有提及?”
凤琰侧首一思,半晌,点了点头。“挂件繁多,想必用处不一。”
覃明搓搓手,道:“待九天遥逍升级后,一定会开更多的功能。”
“不可过于依赖传承。”凤琰道。
“呃…话虽如此,可如今身无依仗,能用便用。”覃明并不在意。
凤琰却摇头道:“唯有依仗自身的力量,方可肆无忌惮。”
覃明一想,他如今虽有九天逍遥,对付一些筑基的修真士还绰绰有余,若往后遇上金丹以上的修士呢?恐怕束手无策,黔驴技穷。
“你说得不错。”覃明认同地道,“我以后会注意的。”
“嗯。”凤琰摸摸他的头。
覃明自然地靠在凤琰的怀里,他好奇地问:“忱慕,你寻了多少个石碑?”
他们进入坤地境已有半日了,自己想法子才整到两个石碑,以凤琰的实力,不知他寻找到多少个了?
“三十七。”凤琰道。
“…三…三十七?”覃明咋舌。“你…你开了挂了吧?”
凤琰问他:“你寻了几个?”
覃明赧然,伸出两根小手指。“加上刚才的那个,才两个。”
“那便继续去寻。”凤琰抱着覃明,突然从树干上跳下来。
覃明被吓了一跳,揽住凤琰的脖子,才没有惊惶失措。待落地后,他从凤琰身上跳下来,拍他的肩膀。
“下次提醒提醒。”
“嗯。”凤琰低头看他。“换装。”
覃明哦了一声,一键换装,两人换回了灰色的外门弟子长袍。凤琰握住覃明的手,在林子里行走。
“你可有方向?”覃明问。
“无。”凤琰道。
“那我们这是往哪去?”覃明又问。
毫无目地,在林子里乱窜,如何寻找石碑?
“大运气者,无需特意寻找。”凤琰道。
“大运气?是你或是我?”覃明笑问。
还未等凤琰回答,他忽然停下了脚步,凤琰疑惑地看他,他激动一指。
“石碑!”
果然是大运气者,两人随意在林子里走走,便在一棵古树的乱根之下,寻到了一块石碑。
“你要么?”覃明问凤琰。
凤琰摇了摇头。
覃明便收进自己的储物袋中了。
“继续继续!”他兴奋地道。
与凤琰一起,仿佛开了挂般,两人不曾遇到同门,却在一些隐避之处,寻到了不少石碑。
“一、二、三、四、五…十、十一、十二。”覃明数完自己的石碑后,眉飞色舞地问凤琰。“你那有多少个?”
“四十五。”凤琰道。
“十二加四十五,我们二人共有五十七块。”覃明道,“此境共有二百余块,我们两人便占了四分之一,是否不太厚道?”
“如何不厚道?”凤琰问。
覃明道:“这…我们占了如此多的石碑,有些人便没有石碑,没有石碑,他们便无法通过考核。”
“不若将石碑分于他人?”凤琰盯着覃明问。
覃明犹豫。“我又不是菩萨,没那么圣母。”
“菩萨,圣母?”
“呃,就是烂好人的意思。”覃明道。
“那又何须担忧他人。”凤琰拉着他的手,走到了一条小河边。
小河波光粼粼,清澈见底,许多鱼儿在水里自由地游来游去。
覃明弯腰一看,道:“我们抓鱼吃吧,我肚子饿了。”
“可。”凤琰取了一根树枝,来到河边,快速地在水里扎了几下,三条肥大的鱼便串在了树枝上。
覃明看得张大了嘴巴。原来这家伙还是捕鱼老手!他们那一个月里在森林里行走,皇子殿下可从来没有露过这手。
凤琰将串着肥鱼的树枝,递给覃明。“拿着。”
覃明接了过来,那被串的鱼还未死透,蹦达着垂死挣扎,覃明差点拿不住。
凤琰突然道:“河中鱼儿众多,却唯有这三条被捕。”
覃明眨了眨眼睛。
凤琰却不再解释,转身去附近捡枯枝。覃明看看树枝上的死鱼,再看看河里游来游去的鱼儿。
这便是命运吗?
所以,那些通不过考核的弟子,只能怪命运不公,又无大运气,被淘汰理所当然。
覃明把鱼搁在河边石块上,找了几块石头,搭成一个临时的灶子,然后从储物袋里,拿了小刀,干净利落地收拾鱼的内脏。凤琰捡了不少枯枝当柴火,两人一起合作,串起处理好的鱼,烧烤。
一条烤鱼下肚,覃明抹了下嘴角,剩下还有一条,他盯着凤琰手里的鱼,馋得像猫儿一样。
凤琰慢条斯理地烤着鱼,覃明蹲在一旁,待鱼烤好后,凤琰把烤好的鱼,递给了覃明。
覃明笑眯眯地接过来,扒了一块鲜嫩的鱼肉,递到凤琰的嘴边。
“呐。”
凤琰顿了顿,张开嘴,咬了他手里的鱼肉,唇舌贴到了他的手指。
覃明笑道:“可别把我的手指吞了。”
他收回手,见手指上还有点鱼肉末,便放在自己嘴边舔了舔。津津有味地吃着最后一条鱼,吃了大半,良心发现,将剩下的递给了凤琰。
凤琰接过来,把剩下的鱼尾,吃得干干净净。
“接下来,我们继续寻找石碑么?”覃明问。
“不累?”
覃明伸了伸懒腰,点头。“此处日夜不分,也不知过了多久,确实有些困乏。”
“那便休息。”凤琰将石灶一踢,石灶塌了,火灭了。
覃明四处张望。“荒山野林的,如何休息?”
“随我来。”凤琰在河里洗过手后,拉起覃明。
覃明随着他,回到了林子间。凤琰寻找到一棵巨树,如榕树般,有许多分枝。
“好大的树。”覃明仰起头,惊叹。
凤琰忽地将覃明抱了起来。
“哎?”
覃明被凤琰如抱小孩儿般抱着,他揽住凤琰的脖子,一脸莫名其妙。
“抱紧。”凤琰叮嘱他。
“干嘛呢?”覃明听话地夹住他的腰。
凤琰托着他的臀,忽地纵身一跃,身轻如燕地跳至了榕树的低枝,紧接着,脚一踩,再次跃上另一根树枝,接连跳了数下,不停地在树枝间穿梭。
忽高忽低的跳跃,使覃明紧张地抱紧凤琰,生怕他一失手,便掉下去。跳至高处的一根粗壮枝干上后,凤琰终于停了下来。
覃明额头冒了一层薄汗,他往下一瞅,头晕眼花。此处离地,起码有七八十米。
“到了。”凤琰拍拍他的背。
覃明却抱着他不撒手。“忱慕,有事好商量,为何要跳至如此高的地方?”
“休息。”
“休息?在树上?”覃明惊讶。
“嗯。”凤琰应了一声,也不勉强他下来,在树枝与树干九十度的交叉处,坐了下来,覃明整个人趴在他的怀里,他便揽着他的腰,以防他掉下去。
树枝粗壮,直径足有半米宽,然而毕竟处于高空,稍有不慎,便会滚下去。
“不如…我们下去一些?”覃明趴在凤琰的怀里,询问。
“不安全。”凤琰道。
“上面便安全了?”覃明纠结。
“我抱着,莫怕。”凤琰难得温和地道。
覃明没法子,人已经来了,除非他一键换装,扶摇跳下去,否则凭他一人之力,根本无法下去。左右有凤琰抱着他,他便慢慢放松了,靠在凤琰的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式,昏昏欲睡。
凤琰见覃明靠在他怀里,眼睛半瞌,便知他是真的累了。
两人在树上休息了数个时辰,覃明发出细细地鼾声,凤琰抱着他,靠在树干上微闭眼,突然,他睁开眼睛,往下望去。
树下面,跑来十多个灰袍少年,聚在一起,背靠背,又追来十多名少年,呈半圆形围住第一批少年。
“冯段,项华,你们为何苦苦相逼?”一个少年高喊。
“自然是为了你们手中的石碑。”
“你们手中已有石碑,为何还要抢我们手中的石碑?”
“巫弦,你不会如此天真吧?石碑虽有两百多块,却只有五十块有用处。我们自然是得到的石碑越多,越有机会通过考核。”
“冯段,我们皆是同门,何必争个鱼死网破?”被围住的巫弦劝道。
冯段摇了摇头,一脸倨傲。“是同门又如何?纪师叔把我们全部送进这坤地境,又道只有五十块石碑可用,便是不禁止同门之间的互斗。”
巫弦咬了咬牙,与左右的同伴道:“我们人数与他们人数相当,大伙同心协力,我倒不信了,我们斗不过他们!”
右边的同伴却仍有顾忌。“可是…我们的人年纪小了些,单凭力气,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
“何必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巫弦恨铁不成钢。
冯段哈哈一笑。“巫弦,你也别垂死挣扎了,你自己的人都清楚我们两方的实力差距,何苦为难自己?不若交出石碑,留条性命。”
当冯段说出留条性命时,巫弦这方的人瑟缩了下。他们亲眼看到有人因不肯交出石碑,被冯段等人活活打死。
“石碑乃是我们凭本事寻得的,绝不能交予你们这样的人。”巫弦恨恨地道。
“看来,你们打算步温羽的后尘?”冯段阴冷地道。他手一挥,其他灰袍少年便向前一步,虎视眈眈地盯住巫弦等人。
巫弦浑身汗湿,咽了咽口水。他们一进入坤地境,皆被分散在四处,好容易寻找平日交好的师兄弟,组成一个团,共同寻找石碑,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寻到了二十块石碑,每人分一块还绰绰有余。然而,运气不好,遇上了冯段和项华等人。
冯段与项华约十四五岁,兴许在凡间出身不凡,便眼高于顶,他们聚了一帮全都是富家子弟的同门,组成一个团队。若看见落单者,便要搜他们的身,查储物袋,有石碑便抢。不愿苟且者,便被他们活活打死,再抢了石碑。
温羽便是被打死的第一人。
巫弦亲眼看到他们打死了同门,便避着他们走。岂料运气不佳,仍是被他们追上围住了。
让他们交出石碑,那是万万不甘心的。他向在无常峰呆了十几年的师兄打听过,若过不了这次的考核,将无资格再呆在无常峰,连外门弟子都算不上,降为杂役。
外门弟子还有望进入修真之道,如果成了杂役,这辈子都别想有出头之日了。
巫弦握紧拳头,大喝一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其他人一听他的话,精神一振,不再犹豫,摆出天行君之术的招式,应战。
“上!”冯段怒喝一声。
两方人马,立即混战成一团。
覃明睡得正香,却被一阵吵杂声闹醒了,他睡眼惺忪地揉揉脸。
“唔——怎么了?”
凤琰道:“为利益者,抢夺争斗。”
覃明打了个呵欠,在凤琰的胸膛上蹭了蹭,半瞌着眼睛,他道:“好吵。”
凤琰捂住他的耳朵。“继续睡?”
覃明晃了下头。“睡不着了。”
清醒了几分,他抓住凤琰的手臂,往下看去。
“咦?”
只见树下的人马斗得异常激烈,有些人躺倒在地,再也没有爬起来。明显,一帮看着年纪小些的落于下风,而十多个年纪大一些的打得非常凶狠。
“那个人是…”覃明仔细辨认。“是巫弦?”
“嗯。”
覃明看他一眼,却见他面上无波。
“不管他?”
“你想帮他?”
覃明想了想。“巫弦人不错,挺热心的一个小伙,若就这样被打死了,有些可怜可悲。”
“你可曾想过,以你之力,能否帮得上忙?”凤琰问。
覃明语塞。
他确实帮不上忙,但若换上万花套,兴许可以,然而,他不可能将自己的秘密暴露于他人面前。心有余而力不足。
覃明摇头。“帮不上。”
“倒有些自知之明。”凤琰道。
“…你别讽刺我了。”覃明丧气。“但是…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于非命吧?”
那些年纪大的,下手毒辣,分明是将人往死里打。
“你可求我。”凤琰道。
“求你?”覃明一惊。
“嗯。”
覃明斜眼看他。“你有把握?他们人这么多,你一人难敌众拳。”
凤琰伸手,抚过覃明的脸颊。“你担心我?”
“那是自然!”覃明道。
凤琰勾了下嘴角。
“抱紧我。”他道。
“哎?”覃明揽住他的脖子。忽而身体失重,凤琰竟抱着他翻身下了树干。从八十多米的高空往下坠,覃明肾上素都上升了,他紧张地夹住凤琰。
凤琰抱着他,在交错的树枝上跳跃,一个转身,如天神降世般,落到了混战的人之中。凤琰利眼一瞥,出腿踢翻了压制着巫弦的人,将人救了出来。
打斗中的人,被突然出现的少年给惊呆了。
覃明头晕脑胀地抓着凤琰,好容易脚踩地了,他抚着额头道:“忱慕,请下次勿必提醒!”
“凤琰?覃明!”
从地上爬起来的巫弦一脸惊喜地望着两人。
覃明整了整有些绫乱的衣袍,闻声看向鼻青眼肿的巫弦,打了声招呼。
“嗨。”
第49章 考核过与不过
凤琰和覃明的出现,令战局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冯段知道凤琰,以及他身边的小个子。此二人晚于他们半个月来无常峰,总是形影不离,小个子与巫弦交好,时常一起去膳堂,同坐一桌,谈笑风生。而凤琰,气质不凡,一看便知出身富贵。冯段曾试图接近他,然而被他冷眼一看,便望而却步了。不知为何,他竟不敢在凤琰面前造次,骇于他隐隐散发着出来的一股上位者气势。作为曾经的富家公子,他对身份地位异常敏感,稍一接触,便可断出对方的家世。
不错,在冯段看来,凤琰不是王孙贵族,便是官宦之家。
然而,被巫弦捷足先登了,他失之交臂,不禁扼腕叹息。
巫弦看到凤琰和覃明后,心里一宽,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向他们行了个同辈礼。
“覃明,你二人可是路过此处?”巫弦问。
覃明见他明明脸上写着急切,却没有立即求救,不禁对他高看了几分。
“不是路过。”覃明回道。
“…不是路过?”巫弦一怔。
“我们原本在树上休息,你们一来,便被吵醒了。”覃明略带抱怨的口气道,“大家皆是同门师兄弟,有何矛盾,不能好好说么?非要打打杀杀,伤了和气?”
他这话说得巧妙,并未偏袒,提到同门之间的情义,做个中间的和事佬,双方若能听进去,不再纠斗,便可一笑泯恩仇,若有一方沉不住气,执意要闹到底,在道义上站不住脚,这时候他与凤琰出手,便理所当然了。
巫弦这方势弱,只想息事宁人,然而,冯段那方气势汹汹,不肯罢手。煮熟的鸭子,岂可让它飞了?
巫弦抱拳,一脸歉意。“实不相瞒,我等也并不想伤了同门之间的和气。”
冯段这方的人气焰不减,嚣张地道:“既知是同门,不想伤了和气,何不乖乖地将石碑共享出来?你二人如此优闲的在树上休息,想必收集了不少石碑吧?”
凤琰冷冷地看向冯段等人,冯段等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覃明扬了扬眉。“你们觉得我们身上有石碑?”
“…不,不错。”冯段咽了咽口水。
“我若说没有呢?”覃明问。
“那便让我们查看你们的储物袋。”
“好生无礼。”覃明摇了摇头。“这样的同门,不要也罢。”
此话一落,便是不再当和事佬了。对蛮横的人讲道理,那是自讨没趣,有理说不清。
冯段等人脸色一变,阴森森地瞪着他们。
巫弦捂住受伤的肩膀,一脸担忧。
“覃明,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那倒未可知。”覃明耸了耸肩,他转头对凤琰道,“忱慕,咱们活动活动筋骨。”
“嗯。”凤琰应了一声。
冯段脸上的横肉抖了抖,那叫覃明的小孩眼睛大又黑,明亮又坦率,却唯独没有害怕。至于那位叫凤琰的少年,更是冷若冰霜,被那双丹凤眼一望,便叫人胆战心惊。
他扭曲了五官,心里一狠,怒喝道:“上,全都上去打,把他们揍得服气为止。不要怕打死了。”
“小心。”巫弦喊了一声,应战。
冯段等人如恶虎般扑了上来,双方人马再次混战成一团。
四个少年同时围住了凤琰和覃明,表情凶恶。凤琰拉了一下覃明,将他带到自己背后,覃明立即与他背靠背,摆出天行君子术的招式。
所有外门弟子都学了天行君子之术,招式一模一样,然而,有人学得好,有人学得不好,参差不齐,武功便有高低之分。
覃明这段时间在帮会领地里,在凤琰指导下,将天行君子术练得炉火纯青,与人对上几招,便摸清了对方的实力。
不过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几个来往,覃明轻而易举地击倒一人,回头正要向凤琰炫耀时,却发现凤琰早已干净利落地收拾了三名少年。那三名少年躺倒在地,痛苦的呻吟,挣扎着爬远了。
凤琰和覃明在瞬息之间,击败了四名围攻他们的少年,震慑了所有人。
巫弦难以置信,他知道凤琰很强,却不知他强到如此境界。他们这些人学了一个月的天行君子术,竟比不上只学半个月的人。
冯段等人看了不寒而栗,看向凤琰和覃明的眼神充满了惊恐。
顷刻之间,竟撂倒了四人,这是他们之中武力最强的四人,三招不到便败落下来。那他们这些武艺一般的,还有何胜算可言?
巫弦见冯段等人生出退意,怒目一瞪,大喝:“别想跑!”
他身后的人冲了上去,围攻而上。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冯段等人初时焰气高涨,如今突然被灭了威风,便生了胆怯之心,士气一落千丈,当巫弦等人围了上去后,他们自乱阵脚,大惊失色。
不到片刻,冯段等人被击得溃不成兵,一个个躺倒在地,痛苦求饶。
巫弦比冯段仁慈,念着同门情义,并未痛下杀手。
覃明与凤琰手站在一旁,看巫弦如何处理冯段等人。
冯段被巫弦一脚踩在地上,脸色惨白,他咬紧牙关,倒没有失态地求饶。巫弦居高临下,冷漠地看着脚低下的人。
自从进入无常峰后,此人处处与自己作对,平时一些小磨擦,他忍一忍便过去了,可是,进了坤地境后,此人本性全露,对同门冷酷无情,暴虐无道,手上人命至少有十来条。一些孩子,年纪同覃明相仿,不愿屈服,便被他们欺侮得丢了性命。
修仙确实是一条孤独寂寞之道,但不该一开始便如此血腥。
“我并不屑抢你手中的石碑。”巫弦冷声道。“然而,你储物袋中的石碑,原就不是你的。”
冯段瞋目切齿,无奈受制于人,只能忍气吞声,伺机而动。
“不属于尔等的东西,不如交出来,还于原主。”巫弦扬声道。
有几个被抢了石碑的少年,全都高声附和。
巫弦伸手扯下了冯段腰间的储物袋,突然整个坤地境猛烈地摇晃,所有人感到天旋地转,视线一糊,瞬间被传送出去。
冯段强忍眩晕,在传送出去的瞬间,从巫弦手里抢回了自己的储物袋。
覃明抱紧凤琰的腰,心中暗叫糟。
恶人不除,后患无穷!
纪师叔啊纪师叔,早不结束,晚不结束,偏偏选这个时间点,也太巧合了。
难道说,这冯段,也是个大气运者。
纪景辰与严志承将新弟子送入坤地境后,便在广场上等待。过了半个时辰,广场中央柱子上的一块平整之处,突然跳出了人名。
“凤琰。”纪景辰念出那悬于第一位的人名。
“正是迟了半月余的新弟子。”严志承道。
“此子资质上佳,却因灵体过于独特而来了无常峰。”纪景辰笑道,“此子却非池中之物,他日必有大成。”
严志承微微惊讶。“纪师叔如此看重他?”
纪景辰甩了下袖袍,负手而立,微微仰头,望着苍穹。
“千年前,我们琼仙宗出过一位超灵体者,成为此界大能,后不知为何,堕入魔道,众修真人士打着除魔卫道的旗帜,围攻大能,最后大能在渡劫期陨落。”
“师叔,掌门曾下了死令,不可再提及此事,其它修真宗门亦是讳莫如深。”严志承一脸凝重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