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了吗?”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腕,楚沐风问,昨夜离去后又折回来给她抹了些消肿止痛的膏药,想是应该有些效果的,手腕此刻看着只是有些小肿而已。
颜依依抿了抿唇,本不想应,但为怕又触怒楚沐风,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声“好多了”,尽管还是疼,但不似昨晚微微动一下手指便疼得厉害。
楚沐风望她一眼,脸上竟难得地没有任何不悦,只是默默地从袖中掏出药膏,替她抹了些在伤处。
“手伤着在家好好待着便是,慕倾尘那边,我不会真将他怎么样。”一边以指腹轻轻推揉着药膏,楚沐风一边淡声道。
颜依依有些莫名地望向他,昨夜还恨不得毁了慕倾尘,今日怎的反倒不去计较了。
楚沐风抬眸望她一眼,似是看穿她眼底的疑惑,却并未作何解释,仅是道:“只要你肯安分在家待着,没有谁会因你而出事!”
努了努嘴,颜依依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哦”后便没再应,他要将人怎样全凭个人喜好,今日难得这么好说话不过今日心情不错罢了。
楚沐风用过早膳便出去了,颜依依待他出去一刻钟左右才悄然离府,直接从密道回到慕府的房中,换了衣衫便匆匆往一梦坊而去。
楚沐风比她先到,早已在一梦坊里候着,萧云飞在那应付着,看到颜依依前来便将主位留给了她。
楚沐风似是不乐见有旁人在场,将自己带的随从及陪酒的姑娘支了出去,颜依依看楚沐风这么做,心下也明白他的意思,便也将萧云飞支了出去。
因已不是第一次任由颜依依与楚沐风独处,萧云飞这次倒没犹疑,只是默默地走了出去。
“慕公子考虑了一晚上,不知道考虑得如何了?”待萧云飞走了出去,楚沐风这才望向颜依依,一边将契约书放到桌上一边浅笑着问道。
想到楚沐风今早临走时留下的话,颜依依掂量了下,亦笑着应道:“楚公子愿意割爱,将这牧场的生意匀一分羹出来,这般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慕某自是求之不得。”
若是楚沐风真如离去时承诺的般不会动慕倾尘,那昨日定下的协议必有改动,而那改动之处必是他原要设套的地方。无法直接从他口中套出这其中的阴谋,便只能从旁猜测。
楚沐风笑了笑,手优雅地轻覆上桌上的契约书,往她面前推去,嘴里道:“既是如此,那楚公子便先看看这份契约书可有什么不妥。”
颜依依伸手拿过,一心惦记着契约书,一时间忘了受伤的右手腕,习惯性地伸出右手去拿,拿起时手掌往上屈起,牵动了手腕上的伤,颜依依动作本%能地顿了下,眉尖不自觉地轻蹙起。
这一细小的动作未能逃过楚沐风的眼睛,楚沐风目光落在她的右手腕上,而后缓缓移至她唇瓣,看到唇瓣上那显然被精心处理过的微小伤口时眸光闪了闪,若有所思地望向颜依依。
颜依依心紧了紧,面上不动声色地朝他笑了笑,忍着疼将契约书拿起,而后不动声色地将右手轻搁在桌上,借着桌子的支撑减轻痛感,左手也自然抬起,翻阅着契约书。
仔细地将契约书来回看了两遍,颜依依微微拧眉,望向楚沐风道:“楚公子昨日不是说由我关外牧场培育马种,再由贵牧场差有经验的师傅助我一同将它们培育成战马,如今怎的变成了直接将培育的马种输送至贵牧场,直接有贵牧场加以改良?”
楚沐风望她一眼,解释道:“楚某本意是想将贵牧场培养成另一个朝廷战马的专供牧场,但昨晚我回去重新审阅了下贵牧场的一些物事资料,发现贵牧场在供应的水质上尚有欠缺。俗话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养马亦是此道,所以有心先将贵牧场的良驹引进北边牧场,由这边统一喂养。待贵牧场他日慢慢成气候后,另外在水源好的地方开辟一个新牧场,到时再直接派人过去便成。此外,据楚某所知,慕公子令妹已为宫中贵人?”
颜依依轻点头,二姨娘所生的女儿慕倾烟三年前嫁入宫中,小小一庶出的商贾之女竟有幸或圣上青睐,当年曾轰动一时。
楚沐风了然地点了点头,继续道:“西泽圣上素来忌讳外戚干政,更忌讳外戚借着宫中妃嫔中饱私囊,从皇粮国库中牟利,继而掌握国家命脉。西泽素以骑兵闻名天下,战马对其重要性不亚于粮草,贵府若是直接向朝廷提供战马,慕贵人必有为家族牟利之嫌,这于慕贵人也不利,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失宠事小,惹来杀身之祸便事大了。若经由北边牧场上交给朝廷,这中间便没了贵牧场之事,慕贵人在宫中之位也能坐得安稳些。”
“楚公子所言极是。”颜依依笑着接口应道。
西泽皇上忌讳外戚借宫中妃嫔中饱私囊之事早有耳闻。据传当年三皇子亲母莲妃之所以被赐予鸩酒白绫,除了阻挠三皇子送作质子一事外,另一原因便是莲妃娘家功高盖主不说,还因趁着莲妃受宠之时慢慢扼着国家盐粮等大宗买卖,威胁到西泽圣上的龙座,这才借此事发力,赐死莲妃,顺势削了莲妃一干外戚的职及收回粮盐等的主控权。
因这件事,这些年来,西泽皇室在外戚干政及经商上把关极严,事关百姓营生及粮草作战等的买卖尤其严格。当年因为慕倾烟嫁入宫中,颜依依不得不断缩减官盐生意,改而往别处经营。
牧场生意这些年来她虽有意与朝廷合作,却因顾及慕倾烟而迟迟未敢有动作,好不容易等来了北边牧场将这么块肥肉分出去的机会,便是想着由北边牧场牵线,直接避开慕倾烟,便也可免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话说回来,楚沐风这番话听着似是在理,这么一番改动,关外牧场直接由台前被推到了幕后,钱照赚,但出了事却显然怪不到关外牧场头上来,反倒由是北边牧场直接顶着。依楚沐风昨夜的话,这么细算起来,莫非楚沐风供给朝廷的战马有什么问题,与关外牧场合作,不过是逮着只替罪羔羊而已?
但若是如此,现在将昨日的计划收回,改由北边牧场亲自上阵,那些战马若真有问题,楚沐风这岂不是在自毁?昨日便是想着即便有什么楚沐风有什么阴谋也不会拿自己的命作赌注才会应下这契约,如今看来,事实却并非如自己所想的这般。
颜依依若有所思地抬眸望向楚沐风,这个时而温文尔雅时而阴险狠辣的男人,那心思倒是比那海藏得还深,叫人摸不准。
“西泽圣上已撑不了几年,太子登基时后宫已换新人,而那时贵牧场也已成气候,再由北边牧场向朝廷引荐,贵牧场到时要怎样发展壮大便是贵牧场之事了。”抬眸往门外望了眼,楚沐风略微压低声音说完,而后又道,“这其中的利弊楚某已与慕公子分析得很清楚,这契约是要签还是不签,慕公子可有想法?”
颜依依拿起契约书再细看了一遍,没察觉有任何陷阱,果断地点头道:“既是一桩双赢的买卖,慕某又岂有错过的道理。”
那战马是否有问题,有什么问题,也只有亲入虎穴才知真相了。她不关心朝政,却也还是不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国土被别国吞并。楚沐风是东泽人,与东泽皇上关系匪浅,这之间的阴谋,不排除东泽圣上授意的可能。
“慕公子果真是爽快之人。”楚沐风展颜笑道,端起酒杯敬了颜依依一杯。
喝过酒,唤人将笔砚送上,颜依依这才在契约上签了字。因手腕受伤,施力便疼得厉害,本想唤萧云飞替她代笔,但想到方才拿合约时楚沐风若有所思的眼神,怕再次楚沐风生疑,颜依依忍着痛,执笔一笔一划地签了字,再盖上印信。
待将这一切都完成时,背后的衣衫早已因忍痛而被汗水染湿,额角也微微沁着细汗。
楚沐风显然也察觉到了颜依依的异样,却并未开口,只是微眯着眼若有所思地望向她被衣袖遮着的右手腕。
023.意外露馅(下) ...
颜依依不动声色地端起酒杯,扬笑再敬了楚沐风一杯,楚沐风亦不动声色地收回落在她手腕上的视线,举起酒杯回敬,神情自然。
从方才楚沐风盯着她的手腕望时颜依依便摸不准楚沐风是否瞧出了些什么来,但见楚沐风未露出丝毫疑惑,也未敢主动提及,只是佯装没察觉地与楚沐风随意客套了些,看看日头渐西下,这才与楚沐风道了别。
将已签好的契约书收好,颜依依推开门,与楚沐风一道从雅间中走了出去,萧云飞和苏牧都在外面候着,看到他们出来便各自迎了上去。
颜依依客气地作揖与楚沐风再次道了别,正欲离去,不料刚转身,还未来得及迈出几步,便被急急冲过来的一道高瘦的身影给冲得后退了几步,还没来得及站稳右手腕便被人急急地用力抓住,伴着焦急的声音:
“大哥,可找着您了。”
本就受着伤的手腕被来人这么不知轻重地一握,颜依依一个防备不急,疼得狠狠地皱起了眉,萧云飞就站在她身边,注意到她痛苦的神色,脸色微变,不由分说一把将来人的手拿了下来,颜依依还没反应过来,手已快速地撩起她的袖子,微肿的手腕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怎么回事?”望着那手腕上微微肿起的地方,萧云飞敛了笑,声音微沉。
自来人冲过来时便静静站在一边看戏的楚沐风亦静静地望向颜依依手腕上那处红肿,黑眸陡然眯起,厉光自眸底掠过,很快便隐去,凌厉的视线紧紧落在颜依依那张绝世美颜上。
不敢抬眸望向楚沐风,颜依依强自镇定,不着痕迹地将袖子捋下,笑着寻借口解释道:“昨夜练武时用力过甚,不小心扭伤了手腕,只是小伤而已,并未伤到筋骨。”
边说着边转向微喘着粗气的来人,温声道:“倾凡,出了什么事了?怎这般慌慌张张的?”
来人是慕府的二公子慕倾凡,年方十七,长得俊秀儒雅,平日性喜书画,镇日沉迷在书房中,鲜少外出,今日竟这般慌慌张张地来寻她,颜依依不免心底奇怪。
慕倾凡抚胸顺了顺气,神色有些为难地望了眼楚沐风及苏牧,欲言又止。
楚沐风似是明白慕倾凡的顾虑,朝颜依依道了声别,便带着苏牧先行离开。
颜依依看楚沐风并未纠缠她手腕上的伤,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心底却并未敢真的放松,楚沐风若是对她有了疑心,此刻必是要回府查探她是否在府中,所以无论如何她都需得赶在楚沐风回到前先赶回。
心底这么想着,颜依依也来不及多解释什么,只是边快步往外走着边朝慕倾凡说道:“倾凡,事情很急吗?如果不急晚些时候再说,大哥下午约了别家的东家谈生意,现下时间有些赶。”
慕倾凡亦步亦趋地跟上,压低了声音在颜依依耳边低声道:“宫里来的消息,大姐有孕了。”
颜依依的脚步倏地顿住,脸色紧了紧,眼睛微厉地转身望了慕倾凡一眼,声音也低了下来:“谁带来的消息?确认无误?”
“梅香,大姐的亲信亲自送来的,错不了,已经有孕两月有余。”慕倾凡压着嗓子应道,声音有些急,“大哥,你说这事要怎么办?”
“胡闹!”颜依依冷脸叱道,“这事儿现在有几人知道?”
“除了你和我之外便只有爹知道。”
“回去叫爹嘴巴守严些,别走漏了风声!你自己也仔细着,别再让其他人知道,这事儿我晚些时候回来再做商议。”
冷声吩咐完,颜依依转身附耳在萧云飞交代了些事情便先往楚府赶去了,虽然一心想着要先赶回楚府将楚沐风应付过去,但每每想到慕倾烟之事便觉头疼。西泽圣上这半年来重病不起,慕贵人却在此时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嫁入宫中三年都未曾有孕,如今却怀上了,这未免不寻常,况现在的天启帝已是风烛残年,在生死关上徘徊,连吃饭的力气都已没有又怎还会有气力去宠幸妃子?这消息若是传了出去不知道得招惹多大的祸事来,到时一个不小心便是株连九族的重罪,这慕倾烟在那宫中待了三年,脑子倒是愈来愈退化了,竟酿出这么一大档祸事来。
心底对慕倾烟甚是无奈,现在却也没法儿,只能晚上回去再从长计议,现下还有个楚沐风得先应付着,若是让他瞧出她便是慕倾尘,到时又不知要整出什么事来。
因来不及回府换装,颜依依也就直接找了处无人之所将脸上的面具撕了下来,急匆匆地从楚府别院翻墙而进,回屋里匆匆换□上的男装,刚将女装披上还未来得及穿好,门外已有脚步声传来,由远而近,颜依依个顾不得其他,一边抓着有些凌乱的衣衫一边将换下的男装一卷,往床底下一塞,顺道将头上束发的簪往床底下扔去,一边梳理着披散下来的头发一边往梳妆镜前走去。
刚在梳妆镜前坐下拿起梳子门便已被从外面推开,楚沐风已走了进来。
颜依依暗自深吸了口气,一边不动声色地梳理着头发一边平静地转头望向楚沐风。
楚沐风看到她似是并未有任何意外,只是噙着笑走向梳妆镜,边温声道:“娘子刚起身?”
“嗯,闲着无事,方才小睡了片刻。”收回落在他身上的视线,颜依依镇定地望向铜镜,拿着梳子慢慢地梳理着一头青丝。
楚沐风俊挺的身影慢慢出现在铜镜中,颜依依神色不变地梳理着。
“娘子手不方便,要梳头唤丫鬟过来帮忙便是。”楚沐风微俯□子,望着铜镜中的她在她耳边温声说道,话毕时手已覆上她握着梳子的左手。
颜依依的动作顿了顿,望着镜中覆着自己手掌的那只修长的手,莹白的光泽流转,漂亮而干净。
“我不习惯让别人来梳。”将视线从那只手移开,颜依依轻声应着,微微用力想要将梳子抽出,手中的梳子却已被楚沐风接了过去,她看着他缓缓倾□子,拿着手中的发梳慢条斯理地替她梳理着头发,乌黑的发丝在梳子齿缝中缓慢划过,明明温馨至极的画面,但在她与他之间却有说不出的讽刺。
颜依依微微侧开了头,避开那梳子。
楚沐风望她一眼,而后缓慢地将梳子放在桌上,俯下%身子,从身后将她揽入怀中,黑眸锁住镜中的双眸,在她耳边轻声道:“娘子整日待在府中闷吗?”说话间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颈间,撩拨着敏感的肌肤。
身子因他的靠近而微微僵住,颜依依有些不自在地扯出一个笑,毫不避讳地点头道:“闷!”
楚沐风轻轻笑了笑,却并未说什么,长指抚上她黑亮的长发,指尖没入发丝中,轻轻往下梳理着。
颜依依摸不准楚沐风此时的心思,只能僵着身子坐着,任由他亲昵地抚弄着头发。
“过两日等为夫将这边的事办完了,我们便回东都,一路上四处走走看看,也能解解闷。”依然是轻柔温润的语气,说话间楚沐风已拉着她起身,长指轻轻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将她的脸缓缓掰向他,黑眸在她唇上那被刻意以淡色胭脂掩饰过的小伤口上稍顿了下,颜依依心微微收紧,方才赶得急竟望了将唇上的淡色胭脂抹去,早上出去时为免昨夜不慎咬伤的唇瓣惹来楚沐风的猜疑,特意选了个和唇色相近的胭脂抹了些上去,稍稍将那伤口盖住,却不想方才还没来得及将那特意遮掩的胭脂给去掉。
“还疼吗?”拇指指腹轻贴上那处咬伤,楚沐风轻声问道。
颜依依几不可查地摇了摇头,想要将他的手拿下来,却见楚沐风已缓缓俯下头来,清峻的脸庞在眼前放大,颜依依下意识想要侧开头避开,楚沐风捏着下巴的后却突然移至脑后,牢牢托着她的头,动弹不得。
微带着凉意的薄唇贴上她的唇,与往常粗暴的啃噬不同,楚沐风极温柔轻吮厮磨着。
颜依依身子僵得厉害,望着尽在咫尺的俊脸不回应也没将他推开,只是睁着眼睛望着他。
楚沐风亦望着她,唇上虽温柔地吻着,眸中却清明冷静,无半丝情%欲味道。
颈间微凉,隐带着粗茧触感冰冷的长指不知何时已将她匆忙间随意套在身上的外衫挑开,沿着颈下缓缓而下。颜依依抬手握住那只肆虐的手,眼底隐约带着哀求。
楚沐风却只望她一眼,唇上依然温柔厮磨着,手中的动作也未因她的哀求而停止,只是微微一挣便从她的手中挣脱,挑开里衣,从腰间一路往上,爬入抹胸中,攫住一方柔软,温柔揉弄。
“依依,别忘了,你是我楚沐风明媒正娶的娘子。”稍稍离开她的唇,楚沐风轻抵着她的唇,低声说着,声音微哑。
024.失控的激情 ...
颜依依垂下眼眸,沉默了会儿,低声道:“楚沐风,别的男人碰过的女人你不会碰,我已与君天毓有过……肌肤之亲,你又何必要委屈自己去碰别的男人……唔……”
未尽的话被唇瓣突如其来的疼意打断,楚沐风轻轻咬了咬她的唇瓣,慢条斯理反问:“君天毓真上了你的床?”说话间揉着胸前那处柔软的后突然施了些力道,指尖有意无意地扫过顶端那处的敏感。
颜依依身子绷得厉害,抬手紧紧握住了那只肆虐的手,嘴上却依然倔强:“我没有骗你。”
楚沐风淡扫她一眼,缓缓松开扣着她后脑的手,颜依依以为他这次是要放过自己,正欲松口气,却不料那只手却直直覆上另一边的柔软。
“他真的碰了你?”往镜中慢慢染上红晕的脸淡淡望了眼,楚沐风继续以着慵懒微哑的嗓音问道,身子又往下倾了倾,从身后将她牢牢困在他与梳妆桌之间,覆在胸前的手意犹未尽地往下游移,沿着敏感的腰际,没入□衣物中,挤入双腿间。
颜依依脸色白了白,松开握着他的那只手,往下阻止另一只手,眼底的哀求明显:“不要!”
得到自由的那只手紧揽着她的腰将她整个往怀里紧紧贴去,楚沐风俯在她耳边,望着镜中的她,声音微哑:“他碰你了吗?”
颜依依咬了咬唇,盯着镜中那双深幽清明的黑眸,极力压抑着身下那只手带来的陌生情%潮,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僵着身子不敢乱动。
那双平静的眸子微微掀起些波澜,揽着她腰的手倏地一紧,原本在她双腿间温柔捻弄的手动作突然粗暴起来,薄唇含住耳珠,与此时的粗暴不同,慵懒的声音有些含糊:“真的?”
难以纾解的快%慰随着抽动的长指在下腹中沉淀,颜依依难耐地扭动着身子想要摆脱这似痛苦似快乐的折磨,却因被楚沐风从身后牢牢困在他的身体与梳妆桌间而摆脱不得。
楚沐风的气息因为她的扭动而渐渐凌乱,眸色转深浓,濡湿的吻沿着颈侧慢慢而下,却执意索取她的答案,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含糊传来:“嗯?”
“碰了。”咬了咬牙,颜依依喘息着应道,脸色因为此时彼此间攀升的体温而被蒸得红晕。
“是吗?”轻轻的低喃传来时,在她体内肆虐的长指倏地愈发激狂起来,极富技巧的调情技巧,将她卷入狂涛骇浪中,在其中沉浮不定,却在即将攀升巅峰之时,所有的一切戛然而止。
“依依,告诉我,他碰没碰你?”黑亮的黑眸紧紧锁着她迷乱的小脸,楚沐风声音低哑得厉害,额前也已微微沁出了细汗。
“没……没有……”意识深陷在体内那种无法纾解的莫大空虚中,颜依依难耐地摇着头,喘息着本%能应道,眼泪已被体内翻腾的欲%火逼了出来,声音也有些破碎凌乱,话刚完便双唇便被狠狠覆上,舌尖探入,粗暴而急切地啃噬吸吮,身上的衣衫也被急切地悉数褪下,她被他用力揉入怀中,凶猛的力道,紧贴的身躯,他身上偾张的骨头硌得她身上的肌肤隐隐作疼,却带来更难耐的需索。
迷乱的意识在彼此如同野兽般撕咬的激%情中飘散,耳边隐约传来物体被大力扫落地上的声音,飘散的意识还未来得及抓住那声音的来源,身下微冷,她已被楚沐风抱着坐在了化妆桌上。
冰冷的触感让她的意识稍稍回笼,有些惊惧地想要推开他,身下一痛,他已挺身进入她,丝毫不给她反应的机会,疯狂的律动,伴着紧实有力的拥抱及唇上粗暴的啃噬,他重新带着她在极致的快乐中沉浮,直到彼此一同抵达云端……
脑中瞬间的空白过后是极致的快%慰,颜依依喘息着瘫倒在楚沐风怀中,双手无意识地紧紧搂着他,贴在一起的肌肤濡湿而滚烫,欢%爱后满屋子弥漫的黏腻气味在彼此凌乱粗重的呼吸中发酵膨胀着。
歇息了好一会儿后颜依依慢慢缓过气来,意识恢复清明后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失控的一切,方才近乎疯狂的纠缠犹在目,却愈显得此刻的难堪,只能鸵鸟地将脸埋在楚沐风怀中,不言不语。
心里明明恨着楚沐风,身体却屈服于他的撩拨之下,连带着连意识都背叛,明明无爱,却在这种如同野兽的□中弃械投降。
“依依。”楚沐风气息慢慢平稳下来,看她一直未说话,手掌轻抚着她光滑的后背,轻唤着她的名字,声音依然沙哑得厉害,但在温存之后,低哑的声音却隐隐带着些应景的温暖味道。
颜依依静静地伏在他怀中,没有应,不知该如何面对这般不堪的自己也不知该以何种心情面对他。
“依依?”见她没应,楚沐风垂下眼眸望向她,抬起手想要抬起她的下巴,颜依依抬手将她的手挡住。
“别。”搂着他腰的手微微松了松,颜依依没有抬头,只是闷着声音轻声道,“我不想在你眼中看到此时的自己,那会让我觉得自己很贱!”
扣着她腰的手有些失控地陡然收紧,勒得她腰部生疼。
“贱?与自家相公云翻雨覆在你看来只是觉得贱!”下巴被用力捏着抬起,被迫望入他黑沉的眸中,那眸中翻腾的滔天怒意让她心惊,隐约察觉方才的话又不慎激怒了他,但是天生的倔强却容不得她低头,只能定定地望着他。
“颜依依,我有的是方法让你贱!”薄唇冷冷逸出这么几个字,楚沐风倏地将她打横抱起,不顾她的挣扎大跨步往床上而去,行至床边将她抛在了铺着厚厚床褥的床上,倾身覆住了她,再次在她身上燃起熊熊火焰,却只是冷眼看着她难耐地扭动着,额上的汗珠因隐忍而大滴的滚落,却不满足彼此,颜依依虽意识迷乱,却紧守着残存的那一丝理智,下唇瓣被咬得几乎溢出血来却始终不让半丝呻%吟声逸出口。
楚沐风看着她逐渐沁出血丝的唇瓣,看着她眼底不加掩饰的冷意,黑眸掠过一丝黯然,却突然发狠地吻住她,紧紧地糅着她的腰,将她牢牢地锁在怀中,重重地进入,借着这种近乎蛮横的掠夺宣泄满腔无处可发泄的怒火,只是在这一次次肌肤相贴的亲密中,望着那张即使是情%欲迷离中依然难掩恨意的小脸,却满心空落落的,只能更加借由不断收紧的手臂,将身下柔软的身躯紧紧嵌入怀中,填补那一处的空洞。
颜依依在楚沐风近乎疯狂的掠夺中体力不支晕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已是深夜,楚沐风睡在枕侧,看似也是累极,睡得极沉,双手却占有性地将她牢牢圈在怀中。
颜依依盯着眼前的睡颜失神了好一会儿,第一次看的熟睡中的楚沐风,少了清醒时的凌厉,多了一分亲和,只是即便是在熟睡中,眉头也是紧锁着。
一个人若是连睡觉都无法放松,必是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辛酸过往。
望着那几乎打成结的眉头,媚姨曾说过的话就这么猝不及防地从耳中掠过。
他便是真有那么一段辛酸过往又与她何干?颜依依摇摇头,暗自嗤笑自己方才那么一瞬间的柔软下来的心,小心翼翼地将他箍在腰间的手拿下来,刚微微一动,楚沐风便已被惊醒过来,睁眼的瞬间,眸底明显有杀气掠过,待看清是她后便将那杀气敛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