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泰也出痘了?”
花开点头“是啊,立夏去了,管家没准她进府,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我正担心…”
四阿哥忙说道:“担心也没有用,既然你头不疼了,那就赶紧收拾方小说西,明天带着孩子们搬到圆明园去住吧!”
花开正大了眼睛看着四阿哥“出了什么事儿了?”他居然会主动让自己走!莫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四阿哥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到了罗汉床上“京城里如今痘疫肆虐,刚才我回府,得知宏昀正发烧呢!请了太医来看,确诊是出痘,还有年氏,这会儿也烧的厉害…”
花开心念一动“年妹妹也发烧了?”
“是啊,说嗓子疼得很,太医说也是出痘。”
花开有些惊愕,怎么…怎么跟出痘扯上关系了?不过这样那真是太好了!她也非常想知道十四阿哥的状况,又生生的忍住没问,只是说道:“王爷的意思,想让妾身带着孩子们避到圆明园?”
四阿哥点点头“圆明园地广人稀,风景也好,是避痘的好地方,免得你们住在府里被他们两个传染了。圆明园毕竟还是远了些,求医问药不太方便,所以只能委屈你和孩子们。”
花开连连点头,她可不觉得委屈,能去圆明园住真是太好了,花开吩咐完下人收拾方小说西,回头见四阿哥还坐着,满脸悲戚,这模样可有些少见,花开忙安慰道:“宏昀不会有事儿的,他已经十多岁了,抵抗力比小孩子也强一些…”
四阿哥神情颓丧:“爷倒不是只为宏昀,这段时间,京城里因为痘疫死了不少人,当初爷就跟皇阿玛建议过,最好能大力推广种痘技术,可是皇阿玛…”
花开讶然“皇上不同意推广种痘?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太平盛世这些年,人口繁衍的太多了…”
花开一下子明白了,原来康熙皇上故意的,他想让痘疫横行,这样可以减丁!花开一阵心冷,帝王心术普通人真是难以理解。她连忙捂住四阿哥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虽说雍王府一直门户严谨,谁又能保证府里有没有皇上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有一更
67

第二天早上花开醒来,没见到四阿哥,便问道:“王爷又上朝去了?”
九月看了看天晴,天晴说道:“主子,您昨夜睡得沉,有件事儿…”她说着看了看九月,九月赶忙走到门口去了,显然是怕有人撞进来。
看了二人的举动,花开忙问道:“昨晚出了什么事儿了?我怎么一点不知道?”她边说边自己穿衣裳。
天晴说道:“昨晚上您睡着之后,王爷睡不着,又起床办了一会儿公务,刚要睡下的时候,苏总管来了,奴婢不小心听到了一言半语的…”
“哦,你快说,听见了什么?”
“苏总管说二少爷身边的嬷嬷,在二少爷用过的衣物上发现了痘痂…”
花开停下了系扣子的动作,眨了眨眼睛“什…什么意思?难道是有人故意害宏昀?”
天晴点点头“二少爷现在才刚刚开始发烧,痘还没出来呢?这时候在他的衣服上发现了痘痂,肯定是有些人故意的…”
花开一下子陷入了沉思,有人暗害宏昀,会是谁?一般人的思路,谁能得到利益谁就是凶手,若是按着这个逻辑,怀疑对象可就是自己了!四阿哥不会怀疑她吧?真是躺着也中枪啊!
花开忙问:“你有什么发现吗?”
天晴低声说道:“主子,自从奴婢发现年侧福晋院子里那个嬷嬷失踪了,奴婢就盯着洪嬷嬷家里那边,昨晚不曾想遇到了一个人去找洪嬷嬷,竟然是福晋身边的…”
花开不由皱起了眉头,她两根手指揉着太阳穴,这会儿真有点头疼了,难道上次暗害弘元的是福晋?自己冤枉了年氏?
天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都是奴婢疏忽,累了主子了,还请主子责罚。”
花开诧异道:“怎么这么说?就算是误会了年氏又怎么样?我虽然恨她,却也没做什么。”她心里却在打鼓,难道自己什么时候露出了什么马脚了?她每次炼药的时候都是一个人,而且她为了遮掩,总是同时弄出一桶水来,让天晴送到小汤山去浇那些人参,怎么好好的天晴会怀疑她动的手?
天晴听说主子没动手,顿时松了口气,诺诺道:“主子,您最近装病,所以奴婢和九月以为您…”
花开虚惊了一场,忍不住骂道:“胡说八道些什么!我装病不过是想着让王爷准许我去圆明园养病罢了,若不然他怎么会准许我去圆明园?你们以为我是神仙不成?我一天到晚呆在春暖阁里,就算是想动手,身边有谁能派上用场?你倒是那块料,我吩咐你去了吗?真是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天晴讪讪道:“那就最好了,不过二少爷那里,就怕有人栽赃陷害…”
“哼,”花开不在意:“我最近一直呆在春暖阁,连大门都没出去过,还有小福子、小燕子和你,都是王爷派来的人,若是这样也能被人栽赃,可真不用活了。”
天晴想想也的确如此,她提着的心算是放下了。
就在此时,乌喇那拉氏的院子里,郝嬷嬷神情有些紧张“福晋,这可怎么办?谁曾想那个老虔婆眼神还挺好使,居然就被她发现了,听说昨晚上王爷亲自去了,那时候内院已经锁了门,奴婢得了信干着急也没有办法。”
乌喇那拉氏怒道:“你慌什么?又没留下什么把柄,不过是几个脓痂,能看出什么来?别还没等别人怎么样,自己先乱了阵脚。”虽然被人发现了打乱了她的计划,不过也没什么,顶多也就是落王爷的几句埋怨,只要能找出一个顶罪的…
“钮钴禄·花开最近一直在养病?”
“是啊,根本没出过屋子。”
“哼!真是便宜了她!”乌喇那拉氏真是有些不甘心。
“…主子,奴婢有一件事儿一直不明白,如今李氏已经是昨日黄花了,二少爷将来也未必有什么机会,您…您何必冒这个险?”
“你懂什么!”乌喇那拉氏眼睛闪过一丝阴狠“当年我的弘辉若不是因为她,又怎么会死?只要她还活着,我就要让她尝尝失去儿子的滋味儿。”
“可是当年那不是…”
乌喇那拉氏厉声说道:“不是什么?至少她是参与了的!”半晌,她又叹了口气“好好的一步棋,让钮钴禄·花开躲过去了…弘元和盈月,若是能抱养在我的名下,我也就知足了,多好的一个机会…”
郝嬷嬷忙安慰道:“主子,这事儿不急在一时,那两个孩子现在还小呢,主子至少有三四年的时间可以等。”
“我这不是琢磨着,孩子越早抱来越好嘛!对了,年氏那里怎么样?真的也是出痘了?怎么会这么巧?你敢保证钮钴禄·花开没动手?”
“奴婢一直派人盯着,没看到她身边的人动手。”
乌喇那拉氏有些失望“真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沉得住气…”她忽的又一笑,眯缝着眼睛说道:“还真是棋逢对手呢!看来以后的日子不会寂寞了。”
花开还不知道,她已经稀里糊涂的被乌喇那拉氏当做对手了,不过经过天晴的提醒,此刻她对乌喇那拉氏也上了心,一个没有孩子傍身,也没有强势的娘家,最后居然能当上皇后的女人,若说没有些手段,花开是怎么也不信的。她和孩子们吃过了早饭,整理好行装,便向乌喇那拉氏辞行。
乌喇那拉氏一听花开要走,心中有些不愿意,她若是走了,自己可就不好找机会了!乌喇那拉氏一边喝茶,一边说道:“妹妹这个时候搬动,怕是不妥吧?再说王爷也没跟我提起过。”
花开扬了扬眉“可是王爷昨晚跟我说的呀?难道姐姐今早上没见到王爷吗?”难道他家里后院都起火了,还去上朝吗?他就不为他的儿子着急?
花开话音刚落,四阿哥从门外进来了,他冷冷地说道:“她这时候走不妥当,那什么时候走妥当?难道等着人把爷的孩子都算计了再走才妥当?乌喇那拉氏!你自己说说,爷把这个王府交给你管着,你是怎么管的!居然让人算计到了爷的儿子身上!”
花开不着痕迹的往边上退了退,神仙打架,她还是靠边的好。
乌喇那拉氏看着四阿哥的眼神有些不敢置信,成亲这么多年来,两个人一直也算相敬如宾,他还从来没有发过这样大的火,今天竟然当着外人不给她脸面!想当初自己的弘辉被那贱人害了的时候,她就不信他一点没有察觉,只是拿不出证据罢了…一想到这个,乌喇那拉氏悲从中来,眼圈顿时便红了。
花开此刻恨不能自己变成隐身人,最好谁也看不到她,倒是四阿哥冲她吼道:“还不快走,等什么?”
花开行了个手帕礼,转身退了出去,一直到乘坐的马车出了雍王府,她才长出一口气,这王府里,还真是太让人感觉压抑了,自己的孩子,一定要让他们健健康康的长大。她猛然又想起一件事,弘昀到底是哪一年死的?不会是今年吧?她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转念一想,就算是明知道他这次会因为天花而死,自己不是也毫无办法嘛!
马车很快的就到了圆明园,这里的总管李进业老早就候在这里,看见王府的马车来了,他连忙紧跑几步迎过来,花开下了车,李进业便行礼:“奴才李进业见过侧福晋。”
花开微笑道:“免礼,你就是圆明园的总管?”
“正是奴才。”
“现如今,圆明园的风景哪里最好?”
“桃花坞的桃花开的正盛,不过,过几日就该谢了,奴才觉得牡丹台的景物尚好,再过些日子,那里的牡丹就要开了。”
花开笑道:“那好,那就去牡丹台。”一行人又坐了软轿奔着牡丹台去,坐在软轿上,花开问走在软轿旁边的李进业“李总管,我以前听王爷说起过北远山村,那里是风景如何?”
李进业笑道:“北远山村自然也是好的,只是现在还不到春耕的时候,田野里一点绿色都没有,看着有些萧条,侧福晋若是有兴趣,不如过三两个月再去那里住。”
在牡丹台住下,就属弘时和重阳最高兴了,夫子暂时没跟来,两个孩子算是轻松了。
花开惦记着恒泰,隔三差五就派人去打听一次,后来听到恒泰病愈的消息,花开这才放了心,带着弘时和重阳去圆明园各处去逛,这里的风景的确名不虚传,曲院风荷、平湖秋月、别有洞天、武陵春色,都很美。
这一日母子三个逛到了北远山村,但见这里稻田遍布,村落鳞次,竹篱茅舍,巷陌交通,平畴远风,甚至还有有牧笛渔歌,到处都呈现浓郁田园景色,唯可惜者,还不到春耕的时候。
母子三个正玩得高兴,就见李进业匆匆忙忙赶来了,他一边擦着头上的汗水一边说道:“侧福晋,总算找到您了,府里的苏总管亲自来了…”
花开笑道:“苏总管来了?什么事儿要劳动他的大驾?”
李进业还有些微喘“听说是…是…二少爷他殁了。”
花开顿时吃了一惊,赶忙随着李进业往牡丹台返,边走边问:“前几天不是还说好好的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她看了看弘时,小家伙根本不明白殁了是什么意思,正跟重阳玩的开心。
“是昨天白天的事儿,因为是天花,怕…怕传染,所以当时就火化了。”
花开忙问道:“年侧福晋呢?”
“听说年侧福晋性命算是保住了,不过却哑了嗓子…”
“啊!”花开一副吃惊的模样“出痘也会哑了嗓子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李进业抹着头上的汗水,低声说道:“还有比这更奇怪的,听说十四爷也是发烧出痘,竟然眼睛失明了,皇上为了这个大发雷霆,打了好几个太医了。”
“怎么会这样?”花开嘴上惊讶,心中却是一块石头落了地,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十四阿哥时不时的冒出来了,这种感觉还不错。
花开没开心多久,就见到了苏培盛,一见面他就说道:“侧福晋,主子爷他昨晚上晕过去了,太医说得了伤寒病,是时疫,到现在还高烧昏迷着呢,因为嘴里一个劲儿的念叨侧福晋的名讳,福晋特请了旨,皇上御批让您回府侍疾…”
花开一听就呆住了,怎么会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送上!!吼吼,要鲜花!!
68

原来四阿哥得了伤寒已经好几天了,只不过刚开始他一直悬心弘昀的病,再加上症状轻,他自己没在意,当他病的严重了时候,便昏倒了高烧不退,而且已经便血了。身边好几个服侍的人也都得了伤寒,这下子府里人人谈伤寒变色,只不过这些情况苏培盛没仔细跟花开说。
花开把天晴、玉兔、立夏和小福子都留在圆明园照看几个孩子,她自己带了九月和小燕子回府,进了王府,首先去见乌喇那拉氏,乌喇那拉氏虽然刚刚三十出头,却明显的显老了,脸上皮肤松弛,眼角居然可以看到细密的鱼尾纹,眼珠还带着红血丝,显然没休息好,她拉住花开的手“好妹妹,本来你照应着孩子,服侍王爷有府里这么多人,不该你来操心,可是王爷昏迷着嘴里还一个劲儿的念叨你,我觉得如果是你在一旁服侍,说不定王爷就醒了…”
花开淡淡的笑了笑,那笑容却未达眼底,乌喇那拉氏的小算盘她也能猜出来几分,其实就算是捎信让她回府来服侍,好歹夫妻一场,难道她还会不回来吗?没想到乌喇那拉氏居然向康熙皇上请旨,还真是有些弄巧成拙了,显见她别有目的。
事到如今,花开真的有些看不透乌喇那拉氏,丈夫病了,她这做妻子的,难道不应该亲自服侍吗?
乌喇那拉氏没见到花开的孩子,忍不住问道:“你怎么没把弘元、盈月带回来?”
花开说道:“他们在圆明园住着挺开心的,我还想着等王爷的病好了,还要再回圆明园,也就免了孩子们来回跟着折腾了。”
没能见到那对双胞胎,乌喇那拉氏有些失望,随即暗自冷笑,再回圆明园,那也得你有那样的机会…乌喇那拉氏说道:“王爷就交给妹妹了,这府里还有一大堆事儿等着我处理,处理完了我就去看王爷。”
花开忙说道:“福晋尽管忙,妹妹这就去了。”一转身,她的眼中不由现出一丝阴霾,怎么回事儿?福晋这态度不太对呀?难道王爷已经病入膏肓了?
这个清朝的历史已经因为她改变了不少,难道四阿哥也会死吗?花开心中慌乱,急忙去见四阿哥,半个多月没见,他消瘦了不少,眼窝深陷,脸色蜡黄,因为高烧,腮边还带着不正常的红。
花开的医术虽然不高明,却也知道伤寒病人会持续性发热,有的会出现玫瑰疹,肝脾肿大等症状,严重的可有肠出血、肠穿孔,那就只能等死了…
花开伸手摸了摸四阿哥的头,果然滚烫,她忙问身边的太医“王爷的病到底如何?”
屋子里还有三个太医,其中一个太医躬身答道:“侧福晋,伤寒一二日,至四五日而厥者,必发热,前热者,后必厥,厥深者,热亦深,厥微者,热亦微,厥应下之,而反发汗者,必口伤烂赤。伤寒病,厥五日,热亦五日,设六日当复厥,不厥者,自愈。厥终不过五日,以热五日,故知自愈。凡厥者,阴阳气不相顺接,便为厥。厥者,手足逆冷是也…”
花开气道:“谁听你之乎者也的背医书呢!你只说要不要紧!”
“是是,王爷的病本来能吃下药最好,可是现在王爷昏迷,这个药…”人昏迷着,显然药是吃不下去,药吃不下去,那人就清醒不了,这简直就是恶性循环。
“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退烧吗?”
“有倒是有,只不过…”太医的话没说完,旁边一个小太监“噗通”一声摔倒了,花开吓了一跳,也不等花开发话,早有人将他抬了出去,花开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太医说道:“又是一个被感染了的。”
花开暗暗吃惊,这伤寒怎么这么厉害?怪不得乌喇那拉氏都不肯来,难道今天这是让她来送死的?她看了看屋子里的其他人,大家面色都不好,好像到了这个屋子,就早知道结果一般!这样下去可不行!
花开连声吩咐“赶紧派人找几个炭盆来,另外跟厨房要醋、要烈酒!九月,赶紧去把窗户打开。”
花开话音刚落,三个太医便一起反对“窗户不能开!邪风侵袭病体,病人的病只能加重!”
花开任凭他们嚷嚷,只不理会,九月对花开很盲从,听主子的吩咐赶忙开窗,太医急得跳脚,却没有法子,总不能跟着一个丫鬟抢着关窗吧?
没一会儿火盆便拿来了,花开命人把几个火盆全点上,用陶瓷罐装了醋放在火盆上慢慢蒸发,又命人将拿来的烈酒在屋子里喷洒,一时间屋子里到处都是醋味儿和酒味儿。花开又告诫四阿哥屋子里这些侍候的人,要经常用烈酒洗漱,从这个屋子出去,所有的衣物必须要经过滚开的开水烫过,否则容易传染…
屋子里的几个太监和丫鬟都连连点头,他们这些侍候王爷的人,已经发病好几个了,他们这样的人发了病,只能抬出去等死,听了侧福晋说的法子,虽然不怎么信,好歹也是死马当成了活马医,自然不迭的点头。
太医谁也没见过这阵势,一时间都拿这个强势的侧福晋没有办法,他们心里也清楚,四阿哥的病来势汹汹,他们都觉得这次凶多吉少,一个不小心王爷若是死了,他们的前程断了不说,万一皇帝一怒,他们甚至会掉脑袋,不过有侧福晋这么一折腾,王爷若是真不好了,他们几个可以把责任都推到侧福晋身上…
几个太医都打着这样的主意,因此倒也再没跟花开唱对台戏。
花开觉得屋子里的温度差不多了,便亲手脱下四阿哥的衣裳,用烈酒给他擦身,边擦身她又问道:“刚才你们说有退热的法子,是什么?”
“民间有刮痧可以退热,不过…”
“不过什么?”
太医诺诺道:“那都是粗鄙之人才用的法子,王爷是金枝玉叶,再说王爷现在虚弱,刮痧也不能乱用…”
花开算是看出来了,这些太医生怕承担责任,无论是用药还是开方,都很保守,她不由得生气,治病还分什么粗鄙不粗鄙!治好了病才是真的!真是一群庸医!她想着日后还得这几个太医出力,终于没骂出来。
花开给四阿哥擦了烈酒,又亲自给他刮痧,一边刮痧一边轻轻的给他揉着肚子,这可真是个力气活,没一会儿花开就冒汗了。
不过三管齐下,效果还是很明显,花开刮痧还没有完,四阿哥已经睁开眼睛,他看见花开在他身上刮出一道道紫痕,不由嗔道:“你这是干什么?就会折腾爷!”他说话的声音沙哑虚弱,听在花开的耳朵里却如同天籁。
花开笑道:“总算是把爷给折腾醒了,真是太好了。”
四阿哥猛然想起一件事“你不好好地看着孩子,怎么跑来了?”
“孩子有天晴和小福子他们看着,还有奶娘、嬷嬷一大群人侍候,爷放心,保证半点差错都不会有。王爷快吃药吧。”听花开这么说,四阿哥才不言语了,花开亲手喂着他吃了药,又给他喝了些淡盐水。
太医们看着四阿哥的精神还好,赶忙又上前把脉,重新换药方,好一顿忙活,这时候四阿哥的烧也慢慢的退下去了。
乌喇那拉氏听说四阿哥清醒过来了,急急忙忙赶来了“王爷,您总算清醒过来了,可吓坏妾身了。”她说着,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落。
花开嘴角噙着笑,一旁劝慰道:“姐姐还是别难过了,咱们府里,您现在是顶梁柱,可不能再倒下了,既然我是被皇上召回府来侍疾的,这里有我侍候,姐姐尽管放心,府里还有一大堆事儿等着姐姐忙呢。”
乌喇那拉氏听了这话,顿了一顿,看见四阿哥有些不耐的冲她摆了摆手,她不由有些黯然,难道就因为一个弘昀,让他们之间的裂痕越发的深了?他根本没有把柄,凭什么就赖在自己身上?而且那陈太医明明暗示王爷好的希望不大,怎么忽然又见好了?花开这狐媚子运气倒是好…
乌喇那拉氏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儿,听见四阿哥好转的消息,她的心中悲喜交加,她不喜欢做寡妇,可是有时候她觉得,就算是做一个寡妇,也比现在守活寡要好!为什么曾经有过的爱意,随着岁月的流逝都渐渐地消磨光了?看着他和新欢谈笑,她这个旧人是个什么心情谁能理解?
乌喇那拉氏又低声嘱咐了几句,临走将她的恨意化作一把眼刀,狠狠地瞪了那个陈太医一眼,恨不能从他身上挖下一块肉来,那陈太医吓得瑟缩了一下,心下不由得后悔,早知道这样,他何必透出那话去?这不是自讨苦吃嘛!
四阿哥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就好办了,花开每天侍候他多喝水,又亲自准备了些富含营养、易消化的流质或半流质食物,得了空更是给四阿哥揉肚子,她总觉得自己的异能应该能发挥点作用,果真如此,自从花开给他侍疾,天天给他揉肚子,四阿哥的大便也慢慢恢复了正常,便血的现象更是再没有出现过。
只是四阿哥大病一场,身体异常虚弱,尤其是经历丧子之痛,他的心情一直不好,心情不好,这身体恢复起来也差,尽管如此,几位太医也知道,四阿哥的病已经没有大碍了,只要慢慢将养,过上一两个月也就好了。
本已垂垂危矣的四阿哥,居然神奇的渐渐恢复了起来,消息传出,很多人都来王府探问,不但德妃娘娘赏了好多东西过来,就连皇上的赏赐也源源不断的送到王府来了。
更有太医院的那些太医,他们听说就连四阿哥身边侍候的人,用过了钮钴禄·侧福晋的办法之后,就也再没有感染上伤寒,太医们都啧啧称奇,尤其是几个给四阿哥主治的太医,他们有心向花开请教,却碍于她的身份不同,也不敢多嘴。
这一日,花开洗了热毛巾给四阿哥擦完身子,他却一把拽住了花开的手“这些日子你受累了。”
“王爷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和孩子可全指望你呢!”花开可不习惯看着丫鬟替她给自己的男人擦身子,她也只能自己动手亲力亲为了,倒是让四阿哥颇为感动。
正这时候,小禄子进来禀道:“主子,外面福晋和几位格格都来看望您了。”
四阿哥冷笑道:“看见爷的身子好了,就一个个都来了,爷病着的时候人都哪里去了!告诉她们,爷不见!”
花开读过不少医书,很多书写到伤寒病的时候往往说“一人得病,传染一家,轻者十生,重者十存一二,合境之内,大率如斯…”和夺宠比起来,当然是性命更重要,也难怪这几位格格不来侍疾,不过,也许这事儿跟乌喇那拉氏有关吧?花开潜意识里就有这种想法。
花开见四阿哥生闷气,忙笑道:“王爷的身子如今正康复,若是觉得住在府里烦闷,不如咱们搬到圆明园去好不好?那北远山村妾身去看过了,风景真的很美,距离孩子住的地方也近,咱们还能时时看见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吼吼,更了
69
十三阿哥顺着四阿哥的眼神看过去,笑道:“四哥一年忙到头,这回可以安安生生的歇息几个月了,皇阿玛已经定下了五月份巡幸塞外,皇太后也要去热河行宫避暑…估计要等到秋天,皇阿玛才能给你安排差事了。”
四阿哥点头,他现在还真有些倦怠了,若是能多歇息几个月也不错“今年你也要随驾?”
“是啊,今天兄弟就是来向四哥辞行的。”
四阿哥点点头“好好办差吧,太子那里你…总之还是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