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阿哥笑道:“我晓得…四哥,昨天四嫂去我府上了…”
四阿哥一皱眉“她去做什么?”
十三阿哥想起乌喇那拉氏那吞吞吐吐的模样,既想让他帮忙说和,又不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显然是难以启齿“四哥,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四嫂虽然没说什么,不过言词闪烁,我听着…”
“行了!”四阿哥打断了他的话“你不用替她说好话,你四哥的眼睛还不瞎!她怎么样我自然知道。”
十三阿哥听着四哥这话可有些重了,他们夫妇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夫妻之间的事儿,他纵然作为亲兄弟也不好管,况且四哥是最有主意的,他一旦做了决定,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十三阿哥苦笑道:“四哥,说起这京里的王府、贝勒府,谁家的后宅安宁过?都是盲婚哑嫁的,真能琴瑟相合的有几对?”
四阿哥瞟了他一眼“你自己琴瑟和谐就行了!”
“难不成四哥打算和四嫂‘相敬如冰’?若是嫡妻做了摆设,整日里闲的不知道要生出事端来…”
四阿哥“哼”了一声,乌喇那拉氏做下的事儿,让她做个摆设都太便宜她了!只是他不想说也不能说,说出去人家只会说他这个王爷无能。{}&
这时候,花开抱着哇哇哭的盈月出来了,她边走边哄道:“盈月不哭啊,咱们这就去找你阿玛,让他抱着你,好不好?”花开估计有什么话兄弟俩也应该说的差不多了,便来到二人近前,她把盈月塞到了四阿哥怀里,奇怪得很,盈月一到了阿玛的怀里,立刻就停止了哭泣,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阿玛。
十三阿哥还是头一次看见四哥抱孩子,看着他笨手笨脚的样子,十三阿哥忍不住呵呵笑起来,花开站在一旁给盈月擦拭了一下眼泪,嘴里念叨着“怪不得都说女儿是阿玛前世的情人,十三弟看见了吧?盈月一哭闹,到了她阿玛的怀里马上就不哭了。”
四阿哥黑着脸“你浑说些什么!什么前世的情人!”
花开笑着不言语,十三阿哥笑道:“小四嫂,你这说法新鲜,那儿子和额娘也是前世的情人了?”
花开看了看四阿哥,笑道:“这可不是我说的。”
四阿哥瞪了十三阿哥一眼,十三阿哥忙笑道:“四哥,盈月长得很像你呀,尤其是眼睛,特别像!”
四阿哥的冷脸上顿时现出一丝笑容来“那当然,女儿总是像阿玛多些…”
花开一听到这个就不太高兴,她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长得居然根本不像她,真是白辛苦了一场。
十三阿哥问道:“弘元呢?他们姐弟俩长得像不像?”
四阿哥笑道:“弘元长得像皇阿玛。
“真的?”这时候恰巧弘元的奶娘把弘元抱出来了,十三阿哥忙说道:“快把弘元抱过来我看看!”
十三阿哥把弘元抱在怀里,笑道:“哎呦,还真是跟皇阿玛很像!这鼻子、这眼睛…皇阿玛若是见了他,不知道会多喜欢呢,孙子辈的这些孩子们里面,弘元还是唯一一个长得像皇阿玛的。”
四阿哥心中有些得意,不由转头看了看花开,花开今天穿了一身浅粉色的百子刻丝旗袍,头上简单的挽了个发髻,旗髻上插着玫瑰紫的一朵小绒花,精致的脸廓,明眸生辉,巧笑倩兮间,浑身都散发着淡淡的柔光,她正看着那边玩耍的弘时和重阳呢,只见两个小子这会儿骑上了小自行车,正奔着这院子来了。
花开连忙迎上去,看见两个人脑门上都是汗水,不由嗔道:“看看你们俩玩的这么疯,赶紧进屋洗一洗,换身衣裳再出来,一会儿咱们去种葵花。”
十三阿哥看着两个孩子的自行车,觉得稀奇,赶忙把弘元递给旁边弘元的奶娘,自己去研究自行车去了,花开笑道:“这东西也就小孩子玩玩,没有减震,骑着颠簸得很。”
十三阿哥笑道:“若是在这车座下面按上一个减震的弹簧,应该好一些。”
花开没想到十三阿哥对这东西还挺有研究,正想跟他探讨探讨,弘时和重阳洗漱完出来了,重阳出来了就嚷嚷“额娘,十三叔也跟着咱们一起去种葵花吗?”
十三阿哥看着两个小豆丁,笑道:“小四嫂,他们这么小你带着他们种葵花?还不够他们捣乱的!”
花开笑道:“不怕,有你四哥在,他们老实得很,我可不希望他们长大了做一个五谷不分的人,有道是‘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不论什么,都应该学着些…”
十三阿哥说道:“我记得小四嫂去年送的青苞谷挺好吃,怎么不种那个?”
“苞谷当然也要种,不过我喜欢看秋天葵花金灿灿的,很好看,再说了,等到葵花籽熟了,孩子们可以当零嘴,这还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孩子们自己种出来的,吃着心里也有成就感不是?不能让孩子们养成好吃懒做的恶习,要晓得一粥一饭来之不易,才能生出感恩之心,懂得珍惜现在的好日子。”
四阿哥“哼”了一声“老十三你听听,不过是种个葵花,她也能讲出这么一堆大道理来。”
十三阿哥一旁窃笑,花开不由白了四阿哥一眼,看在他身体不好的份上,也不跟他计较,倒是十三阿哥心生感慨,原来四哥对小四嫂真是不同,小四嫂也好像并不怕四哥,还真是难得,就连乌喇那拉氏,在四哥面前也不敢这么随意吧?缘分这东西真是不可琢磨,四哥和四嫂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了,关系竟然渐行渐远,跟小四嫂竟然琴瑟和谐起来了…
花开对四阿哥说道:“爷,你累不累?要不要进屋歇歇?”
“不累,咱们一起去。”四阿哥说着抱起女儿便要走,花开忙说道:“把盈月放家里吧,她看着轻,抱得时间久了也挺累人的…”
“也好。”四阿哥想着女儿还太小,虽说天气晴好,在屋外呆的时间长了怕是也不好,便把女儿递给奶娘,哪知道盈月刚到了奶娘怀里,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小小的孩子竟然不肯离开阿玛,四阿哥舍不得女儿哭,赶忙又把盈月抱了回来“走吧,咱们一起去。”
十三阿哥在一旁看着觉得好笑,又觉得怪异,这孩子怎么就入了四哥的法眼?
花开赶忙命人把轮椅拿了出来“王爷,你坐这个吧,我推着你,免得抱着盈月太累。”
四阿哥嫌弃的看了那个轮椅一眼“哼!爷又不是没长腿,用不着那个!”
十三阿哥看着这个也觉得稀奇,赶忙又去研究那个轮椅,花开便说道:“十三弟帮忙推着吧,等你四哥累了,就让他坐着休息。”
弘时虽然害怕阿玛,对十三阿哥却一点也不怕,他看见阿玛在前面走了,自己蹭蹭的爬上轮椅说道:“十三叔推着我,重阳你也上来坐。”
几个人带着一群下人,往旁边的一块空地去,四阿哥走了没多远,到底身子虚,还抱着一个孩子,就有些走不动,花开赶忙让他坐到轮椅上,这次他倒也没有逞强。
到了地里,土已经早就翻好了,花开拿了花锄,俯身铲出一个个小坑来,让两个孩子一个点种,一个浇水埋土。四阿哥只抱着女儿在一旁看着,十三阿哥站在一旁笑呵呵的说道:“四哥,小四嫂成农妇了,你过些日子不会变成农夫吧?”
四阿哥说道:“农夫有什么不好?花开就喜欢这样的生活,我现在也喜欢,平平静静的…”
十三阿哥有些诧异,不明白四哥受了什么打击,怎么忽然说出这话来了?
弘时、重阳跟着花开忙得不亦乐乎,播了半天种,弘时突然嚷道:“额娘,你这葵花籽是生的,不好吃。”原来这小子点种子的时候忍不住,竟然偷吃。
花开笑道:“当然要是生的才能种,若是熟的,怎么能长出苗来?”
十三阿哥也好奇的问道:“原来种子得是生的,连我都不知道。”
四阿哥说道:“京城里这些天潢贵胄,有几个晓得?你小嫂子说得对,我才任凭她安排。等我身体好了,我要在这里多种些蔬菜瓜果,等你从塞外回来再看吧,这两个小家伙若是敢再挑食,我就让他们俩天天去打理菜地…”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事,就一章吧,明天再多写点
70
圣驾走了没几天,四阿哥和花开的种田大业也基本完成,四阿哥的身体没好,他其实也没干什么,不过是重在参与,他心情也很不错,花开每天换着样的给他做好吃的,虽然很多他东西他都不喜欢吃,不过既然是花开亲手做的,他怎么也得赏脸吃一点。好在这话四阿哥没说,若不然,花开不知道会被气成什么样。
春忙过去了,花开看着圆明园中各色鲜花凋落,深觉得可惜,虽然她不会做香露,不过到底还是看到过《红楼梦》那制胭脂的法子,她便带着丫鬟采了不少花瓣,然后在石钵中反复杵槌,淘去黄汁后制成一种稠密润滑的脂膏盛在小罐子里…
花开正忙活得不亦乐乎,却见李进业派人来禀报,说乌喇那拉氏带着几个格格来了。
花开一边让人报给四阿哥,一边出去迎接乌喇那拉氏一行,见了面大家寒暄几句,花开赶忙把她们迎进了北远山村,乌喇那拉氏一边走边皱眉“怎么选了这一处住?王爷的身子需要保养,这么寒酸的地方养病,妹妹你也太随意了…”
花开可不接受乌喇那拉氏的挑刺,她淡笑道:“这是王爷自己选的地方,跟妹妹不相干。”
今天的乌喇那拉氏,身上穿着竹青色的斜襟旗袍,下边是宝蓝色百褶裙,头上没有几样首饰,看着极是素雅。听了花开的话,她笑道:“原来是这样,倒是误会了妹妹了,不过我记得,王爷对妹妹可是言听计从的。”
花开没想到乌喇那拉氏一来了就开始针对她,她微微一笑,在言词上毫不相让:“姐姐这话若是被王爷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恼姐姐呢,说得好像王爷没有一点主见似地,这京城里任何一个人听了都不会信。”
其实乌喇那拉氏此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她原本可是想着跟花开修好的,怎么一看见她就控制不住脾气了?她佯装镇定的笑了笑,周围没看到四阿哥的影子,这才放了心。
花开一直把几位迎进了花厅,这几个女人才看出来,原来这屋子从外表看不起眼,屋子里的装潢却并不差,九月给几位送了茶水点心,乌喇那拉氏给舒雅使了个眼色,舒雅忙问道:“姐姐,王爷不在吗?怎么没见?”
花开笑道:“王爷身子虚,每天都要卧床休息,姐姐妹妹们先坐着,我去看看王爷醒了没有。”她来到隔壁那间寝室,就见盈月正被四阿哥逗着咯咯笑。
花开便对盈月的奶娘说道:“小格格玩了有一会儿了,时辰差不多,该让她吃奶睡觉了。”
盈月这会儿心情好,被抱走了也没有哭,花开心道,都说孩子是最能分辨好人坏人的,但就四阿哥这冷面的模样,连那些大臣都害怕,怎么就能让盈月这么喜欢呢?难不成他是传说中的面冷心热?可怎么对她就不热呢?
花开看着奶娘把孩子抱走了,这才对四阿哥说道:“王爷,福晋和几位格格都来了,你总应该见见吧?”
“嗯”四阿哥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半晌说道:“让她们进来吧。”
花开将乌喇那拉氏和几位格格请到屋里,几个女人一起向四阿哥行礼,四阿哥冷冷的扫了几个人一眼,说道:“怎么?来看爷死没死的?”
几个女人吓得“噗通”一声全都跪倒在地,花开也不知道四阿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忙说道:“王爷,怎么忽然说这样不吉利的话?您现在的身子日日见好了…”
四阿哥不理会花开,只问跪着的乌喇那拉氏“说吧,这次来有什么事儿?”
乌喇那拉氏说道:“王爷,眼看就到端午节了,妾身来接王爷回府过节…”
四阿哥冷笑道:“那是爷的家,爷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用不着你们接,别有事儿没事儿的跑来打扰了爷养病,少看见你们几次,爷还能活的久一点,都走吧。”
这话说的不可谓不重,花开在一旁看着乌喇那拉氏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想说什么,可是张了张嘴吧,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便黯然的退了出去,其他几个女人见福晋都在王爷跟前吃了瘪,她们当然也不敢说什么,都灰溜溜的出了屋子。
花开正要送几个人出去,四阿哥确说道:“花开你留下。”
花开忙说道:“等我送了福晋再回来。”神仙打架,她在中间遭殃,今儿乌喇那拉氏被四阿哥落了面子,她不敢对四阿哥怎么样,可是自己若是不送,到时候就是一个不敬之罪。可惜乌喇那拉氏并不领情,她铁青着脸带着几个格格离开了圆明园,根本没给花开好脸色。
花开暗自叹气,回到卧房便问道:“王爷,你刚才有什么事儿吗?”
四阿哥说道:“过来,你距离爷那么远做什么?难道爷能吃了你不成?”
花开笑了笑“爷到底有什么事儿?还神秘兮兮的。”她走到四阿哥身边,四阿哥说道:“帮爷把外衫脱了。”
“哦。爷这就想歇着吗?马上就要用午膳了,不如用完再歇着…”
“没事儿,让你脱你就脱。”
花开没法子,只得给他解开马褂上的纽襻,心中还嘀咕,真是没见过这样的大爷,脱个外衫也得人服侍…哪知道她刚把四阿哥的外衫脱下来,四阿哥然伸手解她的旗袍纽襻,花开忙打开他的手“大白天的,王爷你做什么?”
“陪爷躺一会儿,你捣鼓那胭脂有什么用?你自己从来也不用那些东西,还不如跟爷一起歇歇,等会儿盈月睡醒了,中午咱们都不得休息。”
花开想起两个孩子,不由得笑道:“他们还不都是让王爷给惯的。”她想想也是,趁着两个孩子现在睡了,抓紧时间歇息一下也好,花开自己脱了外面的旗袍,放下帐子在四阿哥身边躺下了。
四阿哥幽幽叹了口气,半晌说道:“花开,弘昀死了,爷记得你答应了爷,再给爷生两个儿子。”
花开想起四阿哥病重时候自己安慰他的话,没想到他还记着,本以为他迷迷糊糊的早忘了,花开笑道:“是啊,这话妾身说过,不过孩子也不是想要就有的…”
四阿哥一把抱住花开,他的唇吻上了她,差点吻得花开喘不上气来,他这才说道:“以后爷就陪你住在圆明园,好不好?”
花开当然求之不得,就是不知道他这话有效期多长,不过她还是赶忙点头,不点头可就是不识抬举了。却不防四阿哥的大手从她的亵衣下面伸进去,开始在她身上抚摸了起来,花开身体顿时一僵“王爷,你现在身体刚好,要好好保养才是…”她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的耳垂被他咬住了,他的手掌在她皮肤上掠过,很轻,但却让花开感觉很痒,尤其是敏感的耳垂被他反复的轻咬,花开全身泛起了一种战栗的快感。
“别…”花开身体一抖“王爷,别这样,你身体刚好,吃了那么多药,还在体内没排出去呢,就算妾身怀了孕,孩子的身体也不好…”
“是吗?”
“嗯嗯。”花开一个劲儿的点头。
“花开,”四阿哥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欲|望,“爷记得你的小日子刚过,现在应该不会怀孕。”
“啊…”花开支支吾吾的说道:“爷的身体还弱着呢。”
“爷已经好了一个多月了,弱不弱总得试了才知道…”
花开被他上下其手弄得呼吸急促起来,四阿哥便猛的一用力,那巨大的肉·杵便埋入了花开的体内“告诉爷,感觉好吗?”
“恩…”花开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手环住了他的脖颈,闭上了眼睛,虽然说这感觉很不错,可到底是白天,这屋子周围不知道有多少人,花开总觉得难为情…
“不专心可是要接受惩罚的。”四阿哥不断的吻着花开的唇,身体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减缓,看着花开全身心投入进来、不时的呻吟出声,完全忘我的模样,他这才满意笑了,竟然敢说他身体弱,今天就让她尝尝说这话的下场…
花开也不知道被他弄了多久,后来她就沉沉睡去。等她醒来,就觉得浑身酸痛。
“醒了?”四阿哥走进了卧室,看见花开睁着眼睛,便很愉快的走到了床边,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怎么样?爷弱不弱?”
花开羞恼的瞪了他一眼,她挣扎着想要起来,忽然想起自己可是光溜溜的身子,这大白天的,坐起来岂不是就会被他完全看光?虽然孩子都生下来了,可是那样也让她难为情啊。
“怎么了?”四阿哥低头看着花开苦恼的样子,好奇的问道:“身体不舒服就好好休息,爷让九月给你把午膳端进来…”
“不要不要!”花开可没有那样的厚脸皮,就这样她也觉得没脸见人。
四阿哥一挑眉,他觉得花开这样完全没有必要,穿衣服这种事情夫妻之间还需要避讳吗?不过他还是说道:“快起吧,再不吃午膳,就该等着一起吃晚膳了。”
看着他走出去了,花开气得捶了床两下,却只有无奈的赶紧穿戴好,出了门,九月笑道:“主子,您是先吃饭还是先洗浴?”
“先吃饭吧,我饿了。”
四阿哥笑吟吟的看着她“花开,还记得去年的五月初一吗?爷今年还带你去潭拓寺,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晚上还有一更。
71

花开对去潭拓寺不感兴趣,主要是太远了,于是夫妻二人商定去隆福寺的庙会玩一玩,东四牌楼这条街百货云集,无论珠玉绫罗,还是花鸟鱼虫,乃至日用之物,无所不有,这一日正值开庙之日,本来这条街道就商铺云集,现在更是比平素热闹了几分,各种叫卖声不绝入耳。
花开跟随四阿哥来庙会,这还是头一遭,她一路上都乐颠颠的,来到清朝一年多了,她还没有逛过街,就连坐在马车上,都一直被告诫不准掀开车帘看,怎么也没想到还能有机会跟四阿哥出来逛街,因此她瞧什么都舒坦,惦记着家里有孩子,她总是往一些小玩物摊子上瞄,四阿哥也怀了同样的心思,两个人买了不少小孩子玩的东西,除了小拨楞鼓外,还有象牙雕的嘎拉哈,彩纸扎的描花小灯笼,各种彩色的泥人。
花开指着那嘎拉哈笑道:“女儿还在襁褓里呢,你就买这东西,等到她会玩了,还得几年之后呢!”
“那就给女儿留着,怕什么。”
花开笑了笑,四阿哥疼女儿,她很开心呢!投桃报李,她不由建议道:“爷,你如今身体好了,是不是哪天进宫看一看娘娘啊?不如今天选一样有趣的物什,到时候送给额娘,让她也高兴高兴,宫里的东西虽然精细,却不如外面买来的好玩有趣。”
四阿哥听了,笑道:“这些东西都粗糙了些,再看看吧。”
两人挑挑拣拣走了半条街,终于选了一个竹编的凉枕,还瞧上了一个藤编的胭脂匣子,再就是一架木头雕刻的小水车,看那样子若是有水流,就能汲水的样子,虽然东西不多,总算不是空手而归。
走到北街口,九月眼尖,远远瞧见了佟佳氏带着景澜和恒泰,她忙凑近花开跟前跟花开说了。
花开往前边望去,果然见到了佟佳氏,她兴高采烈的喊了一声“额娘”,无奈距离太远,佟佳氏没听见,花开看了看四阿哥,四阿哥笑道:“咱们过去看看好了。”
及至到了近前,佟佳氏也看到了花开和四阿哥,只惊疑不定,总觉得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四阿哥然陪着花开来逛庙会,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佟佳氏反应过来就赶忙要行礼,四阿哥说道:“免了,这大街上人来人往,不是讲话之所,不如咱们去酒楼上坐一坐歇歇脚吧!”
难得四阿哥如此给脸面,花开高兴的拉着额娘进了旁边的一家酒楼要了雅间,又问了恒泰出天花的经过,佟佳氏自然也问起四阿哥的病,又说起那天曾经去圆明园探望,正碰到了四福晋乌喇那拉氏。
花开一听就皱起眉头“额娘,怎么?福晋不让您进门吗?”
佟佳氏犹豫了一下说道:“福晋说王爷在静卧养病,闲杂人等不许去打扰。”
花开不由得生气,乌喇那拉氏越来越过分了!怎么可以这么说她的额娘?不就是那天被四阿哥撵了心情不好嘛!然发泄到额娘身上来了,真是岂有此理!花开看了看四阿哥,见他虽然正和恒泰说话,却一心二用的注意着花开跟额娘说些什么,听见她们提到乌喇那拉氏的无礼,他不由沉下脸,花开见他显然不高兴了,也不敢火上浇油,忙转身安慰了佟佳氏几句,只低声说乌喇那拉氏心情不好,额娘不要跟她计较。
在酒楼里吃了午膳,这才跟佟佳氏告别。
“这就走了…”佟佳氏有些不舍。
四阿哥说道:“太太不如得了空去圆明园住几日吧,让凌石大人和恒泰也一起去,还有景澜。我听花开说,您最喜欢吃红烧鹿筋,到时候我命人给您备着。”
这样的邀请,让佟佳氏把前些天在乌喇那拉氏那里受到冷遇的郁闷心情一扫而光,她连声答应着,母女这才分手。
原本四阿哥就打算次日进宫去见德妃娘娘,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宫里就传了信儿,让四阿哥和花开一起进宫。
这次圣驾去塞外,德妃并没有随扈,而是留在京城主持宫务。夫妇二人到了永和宫,然看到了十四阿哥,他的脸上明显的带着戾气,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想来是失明时日很短,还不能适应这样的生活,花开看着这样子的他,心中稍稍有些后悔,他不过是被娇惯坏了的人,又不是大奸大恶,自己对他的惩罚也的确过分了些,或者等他的锐气消磨了些,自己用异能给他治疗一下?就是不知道效果会如何…
四阿哥和花开给德妃娘娘请了安,德妃娘娘赐了座,四阿哥问一旁的十四阿哥“十四弟,听说你得了眼疾,我还没得空去看看你,太医怎么说?”
十四阿哥冷笑道:“你用不着假惺惺的!若说我得了眼疾谁最高兴,恐怕就是你吧!”
四阿哥听了这话不由得皱眉“老十四,你这么说太过分了吧!”
“好了好了,一见面就吵!”德妃娘娘头些日子两个儿子一起患病,大儿子差点没了性命,小儿子也失了明,她吓得天天吃斋念佛,总算大儿子无恙,小儿子虽然失明了,但是好歹还活着,虽然失去了争夺大位的条件,但是在额娘的心里,只要活着就好,原本她知道小儿子要来,特意让大儿子也来跟兄弟见一见,日后也好有个照应,哪知道小儿子还如此不识时务,德妃娘娘忙给两个儿子打圆场“胤禛,你十四弟病着,火气大了些,你别跟他一样计较。”
四阿哥点点头“不会的额娘。”他转而对十四阿哥说道:“你也不用着急上火,钮钴禄家的恒泰,去年也得了眼疾,找了江南名医叶天士医治,现如今也好了。”
德妃娘娘连声说道:“那你赶紧给你十四弟请来。”
十四阿哥冷哼了一声说道:“不敢劳烦四哥,我虽然瞎了,请个郎中还能行,哼!口口声声说没得空看我,却陪着自己的女人去逛庙会…”
花开原本看见十四阿哥那样,还觉得内心有些愧疚,现在看他还是那样子胡搅蛮缠,花开内心的愧疚也烟消云散了,她一旁笑呵呵的说道:“额娘,昨天媳妇特意陪着王爷去庙会,帮着王爷给额娘挑礼物来着,王爷说了,他大病了一场,害的额娘跟着操心,如今痊愈了,就想淘换点新鲜有趣儿的东西给额娘把玩,可是逛了好半天,总觉得庙会上的东西粗陋了些,配不上额娘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