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爷笑道:“朵朵,快过来!今晚可是你约了本王来的,怎么?难道现在想要反悔?”

现在反悔当然来不及,钱朵朵笑道:“王爷,既然是朵朵请您来的,那是不是一切都按着朵朵的安排来才好?”

雍王爷饶有兴趣的问道:“朵朵是怎么安排的?”

“当然是把王爷服侍的高兴了…王爷今晚上听朵朵的安排,好不好?”

雍王爷很想看看朵朵有什么新花样,他连连点头,钱朵朵看见他答应了,忙把旁边的大红锦被铺在地板上,不待钱朵朵说什么,雍王爷立刻躺了上去,热河的夏天本来就不是很热,这树屋中更是凉爽宜人,躺在散发着香味儿的被子上,雍王爷很惬意。

钱朵朵看见王爷的眼睛还很清明,正盯着她看,不由得暗自叫苦,不明白那药的问题出在哪儿,难道是用的剂量小了?那“神仙丸”自从研制成功,还从来没有给他人用过,所以钱朵朵心里也没有底…她伸出小手抚在雍王爷的肚子上,小手慢慢的向上,摸上了他胸前的两点嫣红,雍王爷好像很舒服,他闭上了眼睛,笑道:“你这个小丫头,到底想怎么着?今天本王就任凭你施为,如何?”

钱朵朵也不搭言,她趁机含了一枚药丸在嘴里,那小小的药丸顷刻间便化掉了,钱朵朵赶紧吻上雍王爷的唇,雍王爷自然满心欢喜,他立刻卷住朵朵的香舌,双臂不由自主的抱紧了钱朵朵,他只感觉到朵朵的舌头上带着一股子沁人心脾的甘甜,吸允起来没完没了,钱朵朵注意到王爷□硬邦邦的抵在她的大腿跟…

良久,雍王爷终于一动不动了,哪知道他的双臂还紧紧地抱着钱朵朵,钱朵朵怎么也挣脱不了,她心下着恼,又怕太用力弄坏了他的胳膊,没有办法,钱朵朵只得顺着雍王爷的身子往下爬,好几次碰到他□的“利器”的时候,雍王爷嘴里还发出很舒服似地叹息…

钱朵朵还好不容易从他的双臂间脱身了,发现王爷□的“小帐篷”还支得高高的,她在心里骂了一句“色坯”,手下却毫不迟疑的开始解开雍王爷腰间寄裤子的汗巾,然后费力的脱下雍王爷的裤子,没想到他□那巨大的家伙还“面目狰狞”的竖着。

钱朵朵想了想,若是王爷明早上清醒过来,发现他自己那家伙还不“疲软”,会不会怀疑什么啊?干脆自己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她伸出小手就开始抚弄王爷身下那家伙,一边心里还恶意的想,她这算不算是猥亵王爷啊?哼!要怪只怪他自己!唉,钱朵朵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邪恶了…

帮着雍王爷“泄了火”,钱朵朵赶紧到随身庄园里洗了手,她回到树屋,就闻到树屋里有一股子精|液的味道,那块擦了某种液体的帕子就扔在一边,那是留着明早上给雍王爷看的,而此刻的正主正依然赤条条的躺着,姿势丝毫没变,钱朵朵赶紧拽了薄被给他盖上…

四下看了看,似乎缺了点什么,钱朵朵捂着额头想了半天,面露喜色,她又找来一块白色的帕子,自己在腮边轻轻的咬了一口,用帕子抹了一下,那帕子上顿时出现了一点嫣红的血迹。

一切都准备停当,钱朵朵这才熄了蜡烛在雍王爷的身边躺下了,事情到此已经成功了一半,她只希望明早上雍王爷最好能啥都不记得…

王爷惩罚
朦朦胧胧中,钱朵朵就觉得到处都是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好半天她才醒过神来,自己这是住在树屋里!她慌忙坐起来,只见天色已然蒙蒙亮,而旁边的雍王爷,此刻睡得正香…

钱朵朵见雍王爷睡梦中还皱着眉头,仿佛有什么心事儿似地,便忍不住伸手想摸他的脸,半空中她的手又停下了:万一碰醒了他就糟了。钱朵朵对雍王爷的感情很复杂,一时间她也说不清,有时候她希望现在就把自己给了他,那样他们两个人也就都死了心了;有时候钱朵朵又觉得心有不甘,他没有给自己一个明确的身份,这让钱朵朵怎么放得下心来?她知道身边每一个人的命运,惟独不知道自己将来会如何,这种感觉很不好,让她时时感到茫然无措。皇贵妃吗?历史上根本就没有自己这个人啊!

钱朵朵内心轻轻的叹息了一回,她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王爷,见他呼吸正常,也就放了心,她蹑手蹑脚的换了一身衣裳下了树屋,在小溪旁边洗漱了,自己随意梳了一个大辫子,她辨了辨方向,便向树林外的方向走去。

没走出几步,就看见小福子和小禄子在,二人正笑呵呵的看着钱朵朵,钱朵朵脸色微红,知道这两个死太监肯定没想好事儿,她也不看二人的眼神,只是若无其事的说道:“小福子,王爷今天没上朝,你有没有给他请假?”

“奴才已经派人去了,格格请放心…”

钱朵朵点点头,又对小禄子说道:“咱们走吧,让小福子在这里守着王爷就行。”她又转头对小福子说道:“王爷累了…让他多睡一会儿,没有大事儿不要喊醒他。”

小福子笑着答应了,钱朵朵赶紧率先往前走去,小禄子紧随其后,他边走边笑道:“格格,您就不等着王爷醒了跟他告别吗?”

钱朵朵心道,等王爷醒了,说不定就露陷了!自己远远的走了,王爷就算是发现事情不对头也没有办法,他那样心机深沉的人,一定会装作没事儿似地,即便要算账,也应该是几年之后,那时候他的气早就消了,所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钱朵朵心里打着小算盘,嘴上说道:“不见面才好,那样王爷才会时时想起我…”

小禄子一琢磨倒也是那么一回事儿,便不再言语,主仆出了树林,小禄子牵过马来,二人打马一直来到回京的必经之路的路口,正看到三辆马车候在那里,看见钱朵朵和小禄子来了,怜儿喊道:“格格!”

钱朵朵上了马车,就见怜儿和坠儿都是满脸喜色,真不知道她们高兴个什么劲儿,难道她们的主子失了身也值得高兴吗?钱朵朵心中腹诽,当然不能告诉她们其实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怜儿一看钱朵朵的打扮,笑道:“格格,奴婢给您重新梳一下头发吧!”

钱朵朵笑道:“没关系,坐在马车里也没有人看得见…钮钴禄格格没去找我吧?”

怜儿笑道:“格格放心,钮钴禄格格没来…奴婢把您准备好的信给了笛儿了,等钮钴禄格格醒了,她就会把信交给格格的,保证不会说您不辞而别…”

钱朵朵点点头,她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雍王爷会睡到什么时候,若是他起得太晚了,肯定会发现异常,尤其是自己研制的药,不知道会不会让他产生幻觉…到底情况如何钱朵朵不得而知,她只是吩咐车夫快马加鞭,距离热河越远越好…

一行人也觉得趁着早上多赶一些路好,免得中午在大太阳下赶路太热了…哪知道没行出多远去,就听见后面传来阵阵马蹄声,钱朵朵当即变色,不会是王爷追过来了吧?

果然,马车居然在路旁停下了,估计是小禄子发现后面追上来的人是雍王爷了。钱朵朵的手心里全都是汗水,自作孽不可活,这下子怎么办才好?她只听见马蹄声越来越近,紧接着马匹停在了马车旁,只见车沿一沉,紧接着雍王爷掀开车帘进来了,他冷冷的对怜儿和坠儿说道:“你们两个出去。”

两个小丫鬟不敢多言,赶紧下了马车,雍王爷在钱朵朵的身边坐下了,冷冽的眼神就那么看着钱朵朵,钱朵朵知道事情露馅了,雍王爷一定是感觉他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这是恼了自己了…

一想到要面对雍王爷的怒火,钱朵朵手心的汗水更多了,罢了罢了,还是自己招了罢!早点求饶吧!既然当初那么做了,早就想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不是吗?只是没想到会这样快就来了而已。

钱朵朵诺诺道:“对不起王爷,朵朵现在没有了福晋的保护,只能靠王爷的宠爱了,可是现在王爷什么名分也不能给朵朵,没有了名分,朵朵只有任人欺凌的份儿,王爷又忙于国事,不可能随时关注朵朵,所有朵朵才想着去哥哥那里暂住。朵朵早就听人说过,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所有朵朵一直想着,一定要等到王爷纳了朵朵的那一天,才把这清白的身子给王爷,所以昨晚上才…王爷若是一定想要,朵朵现在就把身子给了王爷好了…”

钱朵朵说着,就开始解自己的衣裳,她心里猜测着王爷不是那么急色的人,他应该会阻止自己的…

果然,雍王爷一把拉住了钱朵朵的手,咬牙切齿的说道:“小丫头,一天到晚的跟着本王耍心眼!什么叫‘偷不如偷不着’?你都是从哪儿听来的这些昏话?”

钱朵朵也不敢多说话,她在雍王爷的腮边吻了吻“王爷,朵朵错了,以后再不敢了。”

雍王爷轻轻的叹了口气,朵朵这丫头滑不留手的,还真是不好对付,他捏着钱朵朵的下巴说道:“傻丫头,本王原本也就是想吓唬吓唬你…”

钱朵朵暗自撇嘴,谁知道你说的是真还是假啊?不过她嘴上还接着讨饶道:“是朵朵错了,朵朵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王爷你大人大量,不要跟朵朵计较,好不好?”

雍王爷伸出手来道:“拿来!”

钱朵朵一愣“王爷想要什么?”

“昨晚你给本王服的药呢?你哪儿弄来的?”

钱朵朵想说自己买的,可是市面上根本没有这种药,况且是谁给买的?她无奈的把剩余的药丸拿出来,雍王爷一把夺了过去“这些都是本王的了!你一天到晚就研究这个是不是?还有什么药,都拿出来!可别告诉本王再没有了!”

钱朵朵只求能早点脱身,这药丸没有了还可以再自己做,只是麻烦了点罢了。钱朵朵又拿出来了几样药丸,详细的说了各自的用途,雍王爷脸上似笑非笑“朵朵,你这药不会都是留着对付本王用的吧?”

钱朵朵知道今天算是逃过了一劫,她笑道:“王爷,看你说的,朵朵这药不过都是曼陀罗花制作的而已,所以药效有些像很正常。”

“那你告诉本王,昨晚上你把药下在了哪里?不会是你做的菜里吧?”

钱朵朵“扑哧”一声笑“那药当然是下在朵朵的嘴里…”

雍王爷显然对这个答案很吃惊,钱朵朵倒也不怕他去查,昨晚的菜里,药性明显不足,而主要成分是曼陀罗的药根本检查不出来毒性…雍王爷气得一把扯过钱朵朵“你嘴里现在没有毒了吧?嗯?”他说着,也不等钱朵朵回答,一下子吻住了她的嘴,他擒住钱朵朵的舌头,狠狠的咬了一口…

钱朵朵疼的“哎呦”一声,顿时觉得嘴里一股子血腥味,她眼泪含在眼圈里,看着雍王爷,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雍王爷恨恨的说道:“这是本王给你的惩罚!你记住了!”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摞子银票来“这个给你,到了菏泽,吃什么用什么不要省俭,本王身边的凌泰也给你用,免得小禄子一个人护卫你有个什么疏忽…”

钱朵朵忍着眼泪,连忙摇头“王爷,朵朵不用的,你的安全才最重要,谁会找朵朵的麻烦呀?”

“行了!本王的人手多得是,不在乎他一个。你去了菏泽要乖乖的,除了你哥哥,不准跟任何男人往来,知道吗?更不准溜走…”

钱朵朵相信王爷最后这句话才是真心想要说的,连连点头,“王爷,你放心吧!有哥哥在,朵朵便是有成仙得道的那一天,也不会马上就走,朵朵舍不得哥哥。”看见王爷不高兴了,钱朵朵又加了一句“朵朵也舍不得王爷…”

雍王爷笑了笑,不管朵朵是不是撒谎,他听了这话还是很高兴“告诉本王,你的舌头疼不疼?”

“疼,很疼的。”钱朵朵实话实说道。

雍王爷拍了拍她的脸蛋“疼就好,希望你一直疼着,免得忘了本王!”

钱朵朵气得一口咬住了王爷的手,雍王爷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不舍,钱朵朵见了,愣怔的住了口,只见他的掌缘,留下了一排细密的牙印…钱朵朵眼看着雍王爷下了车,她心头忽然涌起一阵感动,王爷会这么轻易的就饶恕了她,也许真的如他所说,他并没有打算真的要了自己,只是吓唬自己的…

钱朵朵舌头很疼,一直疼了很久…

马车一路回到京城,一行人先回到圆明园住下,次日钱朵朵去王府见乌喇那拉氏,此去菏泽,不知道会去多久,于情于礼都应该跟乌喇那拉氏告个别,其实钱朵朵最主要的还是想见邬先生,他教导了自己几年,而这一别,雍王爷还有几个月就要登基,邬先生肯定也不会在此久留了,钱朵朵怕此生再难见到他了。

漪澜苑里,一个粉妆玉砌的小女孩正在玩耍,钱朵朵站住了,她定定的看着这个小女孩,也就五六岁的模样,想当年自己来到雍王府的时候,也是这么大,仿佛弹指一挥间,自己已经长大了。这期间乌喇那拉氏早几年对自己还是不错的,可以说呵护备至,只是后来自己大了,也许就是因为雍王爷对自己生了别样的情愫,这才让乌喇那拉氏改变了对自己的态度…

钱朵朵到现在才一下子醒悟过来,她忽然觉得乌喇那拉氏有些可怜,如果换做了自己,只怕做的比她更甚!钱朵朵心里万分感慨,自己的童年过得还算快乐,这应该感谢乌喇那拉氏,若是没有她的庇护,这样的大宅院里,就算是一个奴才也可以欺负自己和哥哥的…

董鄂氏给乌喇那拉氏请完安,就看到钱朵朵正对着小女孩发呆,她心中不由得冷笑,哼!钱朵朵!这回你傻眼了吧?没有了福晋这把大伞护着你,你一个山野村姑算个什么?竟然去救一个奴婢的孩子而不管我的孩子!

董鄂氏缓步上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朵朵,你再也想不到吧?这位是福晋的亲侄女!叫婉盈!可不是什么寄人篱下的野孩子…”

钱朵朵看了看董鄂氏,笑道:“三表嫂何必这么说一个小孩子,婉盈她虽然年纪小,却也听得懂的。”

董鄂氏惊愕的看了看婉盈,那小女孩已经五六岁了,没有父母呵护的孩子,心里都很敏感,她理解能力自然不如大人,一听钱朵朵这话,也认为董鄂氏说的是自己,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一溜烟儿的跑到正房里去了。

董鄂氏看那孩子去找乌喇那拉氏了,顿时变了脸色,她狠狠地瞪了钱朵朵一眼,随后也追了过去。

钱朵朵心头一黯,她最讨厌这样的事儿,没想到刚回王府就遇上了。

 雍正三年 

钱朵朵来到花厅,她思及乌喇那拉氏曾经的好,便恭恭敬敬的她见礼,此刻的婉盈正在乌喇那拉氏的怀里抹眼泪,董鄂氏站在一旁看热闹,乌喇那拉氏看着钱朵朵,淡淡的说道:“怎么你一回来就有事儿?”

这一句话就让钱朵朵听着有些心冷,她脸上带着笑,说道:“福晋,朵朵今天是特意来向您辞行的,以后便是想有事儿也不能了…”

乌喇那拉氏眉头一皱,辞行?王爷会允许她离开吗?她兀自有些不信“朵朵这话是怎么说的?”

钱朵朵笑道:“福晋,我打算去菏泽找哥哥…”

董鄂氏一旁插话道:“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钱朵朵不知道董鄂氏为什么对自己满是敌意,难道是因为她的孩子死了对自己生了怨怼?可是这事儿要怪只能怪李氏吧?当然了,钱朵朵有时候也自责,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医生,虽说她这辈子不是医生,她也后悔当时没能再争取一下…

乌喇那拉氏瞥了董鄂氏一眼,她对这个儿媳也实在生不出爱心来,看见她就像是看到了李氏,比钱朵朵更让她讨厌,钱朵朵虽然出身低微,现在她好歹也是乌喇那拉氏家的养女,自己还没说什么呢!她居然在旁边说上了,分明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董鄂氏没想到自己的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她不了解乌喇那拉氏,不知道她这个人虽然对钱朵朵有意见,但是她很护短…乌喇那拉氏冷冷的说道:“好了老三福晋,我们娘们说一会儿话,没你什么事儿,你可以走了。”

董鄂氏她不得要领,不知道怎么就惹了福晋不高兴,她讪讪的退了下去,边走还边琢磨,早就听说福晋恼了钱朵朵了,今天自己算是替福晋出气,福晋怎么不待见自己?

乌喇那拉氏指了指旁边的座位,说道:“朵朵坐下说话吧!王爷准你去菏泽了?”

“是啊,”钱朵朵在下首坐了,她接过来绿倚递过来的茶,点点头道:“皇上允了的,王爷自然也答应了。婉盈几岁了?她长得真可爱!这眉眼长得跟福晋很像呢!长大了肯定是个美人。”

乌喇那拉氏笑了笑,也不搭言。她没想到朵朵居然是皇上允了让去菏泽的,也是,如若不然,王爷哪里会放她离开?乌喇那拉氏仔细的问了问当时的情况,钱朵朵拣那能说的说了几句,乌喇那拉氏听到王爷居然把凌泰拨给了钱朵朵,心里暗暗吃惊的同时也颇不是滋味,想当初还是小瞧了朵朵,以至于她现在羽翼丰满了…

二人各怀心机,又说了一些家常,眼看着前来回事儿的人越来越多,钱朵朵便向乌喇那拉氏告辞,原本她还想着在王府住一夜,可是忽然间她又觉得意兴阑珊,打算拜见完了邬思道立刻就走,哪知道七录斋里静悄悄,却原来是邬思道的故交来京,他访友去了…

钱朵朵怅怅然的离开京城,乘坐快船顺着大运河南下,不一日来到了菏泽,菏泽到处都是一片灾后的荒凉景象,钱朵朵帮着兄长出了不少点子,再加上朝廷的赈灾,倒也避免了受灾的乡亲四处逃难,一直到了雍正二年,菏泽在钱海的治理下,居民富庶起来,成为远近闻名的富裕县,菏泽城乡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了,县令钱海也因功绩卓著,被破格提拔为济南府的知府。

钱朵朵又随着兄长到了济南上任,时光一晃儿住到了雍正三年的春天,又是柳絮纷飞时,又是一年春草绿。

空气中弥漫着静静的芍药花香,这一天,钱朵朵正在绣荷包,旁边的小松鼠一下子蹦到了她的腿上,嘴里“吱吱”叫着,钱朵朵放下针线抱起松鼠,这家伙现在已经长大了,它那毛茸茸的大尾巴甩来甩去,比身量还大,看着煞是好看,不过可千万别被它的外表给骗了,这小家伙胜在速度快,爪子尖锐,一爪子下去就是一道血檩子,所以就连武功高强的凌泰和小禄子也不敢随便招惹,它的耳朵尤其好使,远远的就能听见人的脚步声,听见声音它就会提前向钱朵朵示警。

钱朵朵笑道:“不知道这又是谁来了?”

坠儿说道:“格格,这次若是还有人请您去治病,您可千万别去了,皇上肯定是气您总抛头露面的,要不然今年二月皇上就三年服阕满,奴婢看到邸报上说,皇上已经行祫祭礼了,怎么还不接您进宫?”

以前因为钱朵朵给一个平头百姓做了一个阑尾炎切除手术,不过后来被皇上知道了,为了这个,皇上下旨把钱海好一顿训斥,所以坠儿才这么说,钱朵朵也觉得就算是为了哥哥的前程,也不应该再给人做手术了…

怜儿也说道:“是啊格格,现在孝期也都过去了,怎么连个信也没有?”

钱朵朵看了看身边的这两个丫头,真是觉得无语了,她们呆在自己身边这么久了,难道就不懂自己的心吗?大概她们觉得自己已经“**”给了皇上,这辈子只能嫁他了!

“不要说这个。”钱朵朵也懒得跟她们解释了,她只是笑道:“就算再有人请我治病,有小禄子和凌泰前后门守着,再加上你和怜儿看着,我又怎么走得脱?哦!你们俩不会是急着进京之后找婆家吧?我早就跟你们说过,你们就算是在济南嫁了人,我也一准把你们的卖身契要来…”

怜儿笑道:“格格,您不用再说这话,奴婢和坠儿早就商量好了,这一辈子不嫁人,就在您身边侍候!”

主仆间这话题已经说过了很多次,钱朵朵的心底觉得不结婚也不错,现在这个时代,女子的社会地位低,但凡出色点的男人都惦记着三妻四妾,剩下的男人又让人看不上眼,再加上医疗水平差,女子就算是生个孩子什么的,也随时可能送命,钱朵朵觉得还不如一个人生活的自由自在。不过她还是劝慰道:“若是有合意的,嫁了也不错,别的不说,若是有人欺负了你们,我可以给你们做主。”

怜儿笑道:“格格,别的事儿您或许能给奴婢做主,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就算奴婢真的结婚了,夫妻间的事儿您想帮忙说不定还适得其反呢!”她话音刚落,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好几个人的脚步声,钱朵朵抬头一看,却是哥哥钱海引着一个大男人进来了,她心里奇怪,哥哥怎么会带男人来她的闺房?

坠儿眼尖,她笑道:“格格,是邬先生来了。”

钱朵朵定睛一看,可不是嘛!走在钱海身侧的正是邬思道,钱朵朵一时间没想到来人会是他,她赶忙迎出去,远远的就施了一礼,笑道:“邬先生,一别三载,别来无恙吧?真没想到您会到济南来!”

邬思道笑道:“我这是没有茶喝了,才特意来找格格。”

钱朵朵呵呵笑“若是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应该给先生留茶叶,那样说不定早就见到先生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和钱海引着邬思道进屋落座。

三年过去,邬先生看起来倒像是比三年前还年轻些,想来这几年他逍遥自在的,肯定是过得比在王府的时候舒服,钱朵朵赶忙亲自给邬思道沏了茶来,邬思道喝了一口,笑道:“好茶好茶!朝思暮想,今天总算喝着了。”

钱海在一旁急不可耐的问道:“先生,您刚才话说了一半…”

邬思道看了看钱朵朵,钱朵朵对坠儿和怜儿说道:“这里不需你们侍候,你们去厨房通知一声,就说家里来了贵客,中午加菜。”

钱海想说瑶琴已经亲自去厨房了,转念一想,把这两个丫鬟支出去也好,便没有言语,怜儿、坠儿退了下去,钱海说道:“邬先生还请直言,您说那年羹尧,当初他可是皇上潜邸的人,皇上会怎么处置他?”

邬思道笑道:“这事儿你问一问令妹不就知道了?”

“她?她根本就不关心朝廷大事儿,能知道什么?”钱海说着,看了看钱朵朵。

钱朵朵笑道:“哥哥,我虽然不关心,却也知道因年羹尧表贺日月合璧,五星联珠,将‘朝乾夕惕’写为‘夕陽朝乾’,被皇上训斥了,现在他已经被贬为杭州将军了。哥哥关心年羹尧,我不妨说几句,还记得《桃花扇》里有一句话‘眼看他人起高楼,眼看他人宴宾客,眼看他人楼塌了。’这话听起来虽然不怎么顺耳,似乎有些幸灾乐祸的成分在里面,但对年羹尧来说,我觉得这句话就是最生动的注解…他太嚣张了些,哥哥一定要引以为鉴。”

钱海听了,倒也心有戚戚的,毕竟他也自诩是皇上潜邸的人,看到皇上不念旧情,心中不太舒服,邬思道笑道:“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的好,估计不久皇上就会让你进京述职吧!”

钱海兀自有些不信“不会吧邬先生,我这才升了知府一年,近几年不可能再升了…”

邬思道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钱朵朵,钱朵朵心道,皇上现在正对付年羹尧呢,不会这么快想到自己吧?她私心里倒是希望皇上能把她给忘了才好,不过她也知道那是痴心妄想…

正在这时,院子里传来“蹬蹬蹬”的脚步声,小禄子在院子里就开始喊:“大人,格格,前院有圣旨来了,快去接旨!”

惊险回程

东方一轮红日冉冉从东方升起,钱朵朵抱着小松鼠站在大船的甲板上,晨风中,只见大船缓缓的离开了码头,周围船来船往,船桨轻轻豁开水面,荡起轻微的涟漪,百舸争流千帆竞,虽然时间还早,运河上却是一派繁忙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