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朵朵急着在赖嬷嬷身上做实验,哪有闲心应付坠儿这爱哭的娃,她忙说道:“好了好了!我不撵你就是,赶紧睡觉,不要说话了!也不准再哭!小心明天哭肿了眼睛别人问你。”
坠儿喏喏的答应了,钱朵朵又去看庄园里的赖嬷嬷,只见她已经从温泉里爬上了岸,正惊恐的望着钱朵朵的房子大喘气,她喘息了半天,直到气息平稳了,又蹒跚走来,这老虔婆居然还不死心,又跑到钱朵朵的大门边来探看…
钱朵朵这一回也不出声了,见到赖嬷嬷伸手拉门,她只用意念喝道:“滚”,只见赖嬷嬷又腾云驾雾般的掉到了温泉里!钱朵朵嘴角忍不住露出笑靥,原本她还担心这赖嬷嬷长得又高又大的,自己一个小孩子对付不了她,到时候难免还得找哥哥帮忙,现在看来,对付赖嬷嬷就跟玩一样,哼哼!若是以后不老实,看姑奶奶怎么修理她!
钱朵朵趁着赖嬷嬷还在温泉里扑腾着,她赶紧进到了庄园里的房间,现在钱朵朵不急着见赖嬷嬷,就让她惊恐去吧!一个人看不到,那才是最惊恐的,等到见了人,赖嬷嬷许是不那么害怕了。
钱朵朵每天在庄园里睡的习惯了,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儿,她要整理一下思绪,也懒得洗澡了,干脆直接躺倒床上睡觉…钱朵朵胡思乱想了半天,这才沉沉睡去,哪知道这赖嬷嬷贼心不死,深更半夜又拉了几次门,都被钱朵朵毫不留情的扔到了温泉里…
次日早上醒来,钱朵朵一看赖嬷嬷正赤身露体的坐着吃水果,她身上的衣裳都在大石头上晾晒着,钱朵朵心道,真是便宜你了,你就长长久久的在这里住着吃“仙人”水果吧!说不定会多活很多年…
钱朵朵出了庄园,坠儿听见了动静,问道:“格格醒了吗?”
“嗯,坠儿,你的胳膊还疼不疼?”
坠儿说道:“奴婢一点都不疼了,谢谢格格,您的药膏可真好。”
钱朵朵心道,那可是雍王爷曾经用过的,不好才怪!她笑呵呵的问道:“坠儿,如果今天福晋或者赖嬷嬷问我昨晚上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怎么说?”
坠儿忙问道:“格格说奴婢应该怎么说——”
钱朵朵想了想,说道:“你就说格格一晚上都在念叨,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惹得福晋不高兴了…后来又到院子里看了月亮,回来说想起了爹娘,然后就上床睡了。”
坠儿眨了眨眼睛“格格,您说想起了爹娘,福晋听了会不高兴的…”
钱朵朵笑了笑“你这样说福晋才会相信是真的,要不然她还以为咱们撒谎了呢!”
坠儿不明所以,却也点头答应了,洗漱完毕,钱朵朵到上房去给乌喇那拉氏请安,然后坐下来用早膳,钱朵朵一副疲惫的模样,惹得乌喇那拉氏不停的看她,用完了早膳,瑶琴忍不住问道:“怎么了格格?看样子好像昨夜没睡好,不会小小年纪就失眠吧?”
小孩子本来觉就多,钱朵朵昨夜被赖嬷嬷折腾了好几次,能睡好才怪呢,倒也不是刻意装出来的,她喃喃的说道:“瑶琴姐姐,昨晚上我一个劲儿的做噩梦,梦见今天有人要陷害我…”
乌喇那拉氏吃了一惊,不过她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面上倒也没表现出来,她接过绿倚递过来的茶盏漱口,却侧耳听着瑶琴和朵朵的对话,瑶琴笑着说道:“格格,你是王爷和福晋的心肝宝贝,谁会陷害你呀?尽胡说八道!”
钱朵朵笑道:“我昨晚上就梦见赖嬷嬷陷害我…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肯定是她昨天用针扎坠儿的样子太凶狠了,我看着害怕,所以晚上就做了这个梦…”
瑶琴惊讶道:“不会吧朵朵?赖嬷嬷怎么会这样?”
乌喇那拉氏这么多年来,一直扮演着慈爱谦和的贵妇形象,她一听钱朵朵揭露了赖嬷嬷的恶行,暗叫不妙,乌喇那拉氏忙说道:“朵朵,你不会是把梦里的事儿当成了真的吧?可别到处浑说去!赖嬷嬷可不是这样的人。”
钱朵朵心中冷笑,却不得不低眉顺眼的说道:“福晋,我没撒谎,真的!神仙老爷爷还说——”
“朵朵!”乌喇那拉氏闻听此言,立刻打断了钱朵朵的话,大声对身边的人说道:“你们都出去!”
屋子里侍候的下人都慌忙退到了门外,乌喇那拉氏这才问道:“他说了什么?”
钱朵朵说道:“神仙老爷子说了,赖嬷嬷的心是黑的,他打算送赖嬷嬷到寺庙里去修行,等什么时候她的心变红了,再送她回来…”
“什…什么?你…你说赖嬷嬷被送到了哪座庙里?”乌喇那拉氏的声音有些发颤。
钱朵朵一副茫然状,嘴里信口雌黄道:“我只记得神仙老爷爷曾经说过什么‘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土馒头。’他说他每遇到坏男人,一般就送到铁槛寺落发,坏女人就送到馒头庵修行,赖嬷嬷既然是女子,想来是被送到馒头庵了…福晋,铁槛寺和馒头庵是在什么地方?您知道吗?不如我们去看看,说不定还能遇到神仙老爷爷呢!他都好长时间都不来看我…为什么非得等到一百年以后才见面呢?那要等好久…”
乌喇那拉氏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钱朵朵口中的神仙老爷爷真的在暗中保护她?自己居然痴心妄想要收服钱朵朵,真是不知死活…难道这赖嬷嬷被杀了?这…算是对自己的警告?土馒头,那不就是坟墓吗?
乌喇那拉氏手脚发凉,若说身边的几个心腹人,各有个的用处,也就赖嬷嬷最是心狠手辣,很多见不得光的事儿,自己一直都是安排她来办,这下子,自己的很多事儿岂不是都被那神仙老爷子知道了?
钱朵朵看见乌喇那拉氏面色不好,心中暗笑,她忙问道:“福晋,你昨晚也没睡好吗?不如趁着现在没有回事儿的人,您稍微眯一会儿。”
乌喇那拉氏勉强露出笑容来“也好。朵朵就先回去吧。刚才的话,可不要对别人乱说,知道吗?”
这话正中钱朵朵下怀,她赶忙答应了一声“是”,这才赶紧告退。
屋里的乌喇那拉氏心中还在惊疑,就听见门外绿倚禀道:“福晋,赖嬷嬷家有人找,说她一晚上没回去…”
28、理由牵强
28、理由牵强
钱朵朵正在专心的背着邬先生写给她的汤头歌,弘昼笑嘻嘻的凑到跟前来,“朵朵,你看看我画的画好不好?”
钱朵朵这才注意到邬先生的课已经讲完了,她拿过弘昼画的画,惊讶的问道:“真的是你画的?”也难怪钱朵朵不相信,她小时候花在绘画上的功夫可不少,没想到弘昼这才练习了几天的画,这绘画水平居然快赶上自己了!难道世上真有绘画的天才不成?羡慕嫉妒呀!
弘昼得意的说道:“那当然!小爷还对你撒谎不成!”
钱朵朵一撇嘴“别忘了!那只鹦鹉也是自称小爷的!”
弘昼“扑哧”一声笑“朵朵,你别生气了,赶明儿我再让别人给你买一只鹦鹉,我哪知道那只鹦鹉会是弘春的呀!若是知道,过年的时候肯定不会在他面前显摆,结果白白的便宜了他…”
“那好!”钱朵朵笑道:“弘昼你说话可要算话!”
弘昼连连点头“当然了!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对了朵朵,以后你除了讲故事之外,把那人物造型画出来就行,剩下的图画全都有我来画,怎么样?”
钱朵朵自然举双手欢迎,雍王爷和乌喇那拉氏给她加压,她现在可是“日理万机”忙着呢!不过钱朵朵又提醒道:“弘昼,你就不怕王爷知道了生气吗?”
弘昼笑嘻嘻的说道:“不会不会,我上面还有三哥、四哥呢!阿玛哪里有空理会我?朵朵,《射雕英雄传》讲完了,接下来你讲什么故事?”
钱朵朵早就想好了,要讲当然就讲《神雕侠侣》,想当年她可是铁杆的金庸迷,凡是金庸的作品,一本书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故事情节全在脑子里了。钱朵朵根据以前看过的电视剧,把杨过和小龙女小时候应该是什么样子,长大后应该是什么样子,都画了底稿递给弘昼,又把故事讲了一小段,弘昼现在对绘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也不再缠着钱朵朵继续讲故事,他乐颠颠的拿着几张纸就跑了。
站在旁边的钱海这才上前问道:“朵朵,昨天的古筝学的怎么样?手指疼不疼?”
钱朵朵立刻想起来随身庄园里还有一个赖嬷嬷,她偷偷的往庄园里看了看,只见赖嬷嬷神情萎顿的呆坐在温泉边上,那样子让人看了还真是有些心软…
今天一天,钱朵朵偷看了赖嬷嬷很多次,生怕她又要进自己的房间,不过现在看来,她已经死了那个心了,朵朵连忙对钱海说道:“哥哥,学古筝要戴指甲的,手指不疼…去你的屋里坐吧。”
路上钱朵朵先把坠儿打发走,这才跟着哥哥来到钱海的房间,兄妹二人落了座,钱朵朵便悄声把昨晚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了,钱海吓得变颜变色道:“朵朵,你怎么能这样?那赖嬷嬷可是福晋的心腹!”
钱朵朵不服气“心腹又怎么?难道我就要任凭她欺负我?”
“朵朵,她不过是扎了坠儿几下你就受不了了?大户人家这种事儿多了!你看多了就习惯了——”
“哥哥,这事儿我永远也习惯不了!我看不过眼!再说了,坠儿是为了我才受苦的,你让我心里怎么过意得去?”见钱海不言语了,钱朵朵气嘟嘟的接着说道:“再说了,她们还商量着今天要栽赃陷害我,你说我应该怎么办?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我总不能时时刻刻提防着她们吧?还有啊,福晋欺负我年纪小,分明想让我变成她的应声虫,想着以后让我事事都听她的,你说我又应该怎么办?之所以这么做,我还不是想吓唬吓唬福晋,让她以后少打我的主意…”
钱海痛惜妹妹,可是面对强势的乌喇那拉氏,如果朵朵不利用随身庄园想对付福晋的话,还真有些蚍蜉撼树的感觉,可是钱海又觉得把赖嬷嬷困在庄园里不好,他在地上团团转了半天,问道:“朵朵,这赖嬷嬷在庄园里没见过你,是不是?”
钱朵朵摇了摇头“没有,我还想着今晚上审问审问她呢!看她那样子,以前肯定做过了不少恶事…”
钱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朵朵,你审问出来了又能怎么样?”
“我没想着怎么样啊,”钱朵朵摇摇头“其实就是想做到心中有数…我不想欺负人,也不想被人欺负。”
钱海淡淡的说道:“朵朵,既然这样,不如你把赖嬷嬷放出来吧!”
“什么?放出来?可是…”
“可是怎么?她被你圈禁了这么久,又惊又吓的,受了不少的教训,以后她再做坏事儿的时候肯定会收敛点,还有福晋那里,相信今天早上你的话,应该让她学乖了,等到赖嬷嬷回到她身边,再一讲亲身经历过的事儿,福晋也不敢再对你轻举妄动了,你说是不是?既然目的达到了,你还把赖嬷嬷关在庄园里做什么?哥哥说的对不对?庄园里的东西咱们又不能卖,根本没有必要找一个奴婢嘛!是不是?她还有家人呢!”
钱海生怕钱朵朵不同意,所以耐心的劝解,其实钱朵朵心里早就肯了,毕竟是一个现代人的思想,也不想随便剥夺了一个人的自由。只不过钱朵朵在考虑把赖嬷嬷放出来的可能性,赖嬷嬷没在庄园里见到过自己,所以放她出来以后,她也不可能认出来自己,这是最重要的,再就是钱朵朵考虑应该怎么放她出来,把她送到哪里去合适呢?
钱朵朵把自己的顾虑一说,钱海笑道:“那还不好办吗?你这几天注意观察她一下,她那么大岁数的人,肯定是信佛,等今天晚上天黑之后,你放一个佛像到她跟前,她若是跪倒参拜,你就趁机把她放出来,那时候黑灯瞎火的,就算你距离她很近,她也不能察觉出来…”
钱朵朵喜道:“好,就这么办!”此刻的钱朵朵,心里仿佛卸下了一块大石头似地。不得不说,钱海的法子还是不错的,若是成功了的话吗,说不定这赖嬷嬷以后就是虔诚的佛教徒了,而且自己在福晋面前说的什么铁槛寺、馒头庵的说法,也算交代得过去…
钱海又仔细的嘱咐钱朵朵,以后在福晋面前要柔顺点,要多讨她的欢心,就算心里不待见她,至少表面上也要对福晋恭谦。
钱朵朵知道这都是金玉良言,自然连连点头,这些事儿她怎么会不懂?想当初她小时候,姐姐哥哥都有了,她从小又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后来才回到父母身边,自我感觉就是一个多余的孩子,不讨父母喜爱,后来还不是她天天在父母面前讨巧卖乖?那时候她不觉得什么,那毕竟是亲生父母,怎么样都无所谓,可是现在对着乌喇那拉氏,钱朵朵是怎么也生不出那样的心情了。
本来钱朵朵对乌喇那拉氏还心存感激的,她在自己兄妹最困难的时候收留了二人,虽然乌喇那拉氏也是别有目的,但是自己的思想也不单纯…不过经历了昨天的事儿之后,钱朵朵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乌喇那拉氏了…
在钱海这里逗留了一会儿,钱朵朵因为担心一会儿放赖嬷嬷出来的时候不顺利,打算先从庄园里弄出一只鸡送到钱海窗外的廊下,钱海则到门外去看着有没有人,结果一试之下,竟然毫无破绽。
兄妹二人都放了心,眼看着天色不早,朵朵便赶紧回漪澜苑,坠儿迎过来,悄悄的说道:“格格,听说赖嬷嬷失踪了?”
钱朵朵忙说道:“好好的人怎么会失踪?昨晚我还见了她呢!你悄悄的跟我说没关系,可别跟着瞎传,小心福晋知道了罚你。”
“是是…奴婢没有告诉别人…”
“那就好。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样的话还是少和别人传,免得惹麻烦。”坠儿听见自家格格如此说,忙不迭的答应。
钱朵朵心中也不平静,因为担心有人怀疑到她,不过她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乌喇那拉氏虽然心事重重,在朵朵面前却什么也没有说。用了晚膳,钱朵朵告退出来,正遇到瑶琴,她便问道:“瑶琴姐姐,赖嬷嬷今天上午怎么没陪着我练古筝?昨天她还说以后要天天陪着我,刚才我看福晋的心情好像不太好,也没敢问。”
瑶琴说道:“谁知道呢!也许赖嬷嬷有什么事儿耽搁了…格格还说赶紧回去练古筝吧!免得福晋想起来了要考校你。”
“是!”钱朵朵答应着退出来,回到自己的屋子,坐在古筝前面,钱朵朵开始练习,什么按音、琶音、刮奏、泛音…一遍一遍周而复始,这单调的声音听得钱朵朵自己都要抓狂…
好不容易熬到二更天的梆子响,钱朵朵趁着练琴的间隙,把一尊钱家以前用的佛像送到了赖嬷嬷面前,赖嬷嬷愣怔片刻,还真如钱海所说,跪倒在地就开始磕头,口中还念念有词…
钱朵朵趁着赖嬷嬷磕头的功夫,赶紧把她送到了福晋的窗外她昨天消失了的地方,然后又叮叮咚咚的开始弹奏古筝…可是,为什么过了有一段时间了,院子里还什么动静都没有?
钱朵朵还以为出了什么差错,她到庄园里一看,赖嬷嬷的确已经不在了呀!她哪里去了?钱朵朵心中疑惑,却也不敢声张,她刚想吩咐坠儿洗一洗睡下,就听见赖嬷嬷狼嚎一样的声音传来“救命啊!救命——”
坠儿吓得一把抱住钱朵朵,钱朵朵气道:“你怕什么!这又不是鬼叫!”
片刻后,院子里聚集了一群人,就听见有人问道:“赖嬷嬷,怎么是你?这一天一夜你哪里去了?怎么跑到屋顶上去的?”
钱朵朵忍不住捂住了额头,天地良心,她真的没想着把赖嬷嬷送到屋顶呀!
至此以后,赖嬷嬷收敛了很多,乌喇那拉氏再也没敢来为难钱朵朵,当然了,钱朵朵也吸取教训,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她尽力在乌喇那拉氏面前装作一副千依百顺的模样,至于漪澜苑中的其他人,钱朵朵也都施以小恩小惠,慢慢的,钱朵朵倒是觉得越来越如鱼得水。
月缺月圆,花谢花开,转眼间几年过去,时间来到了康熙六十一年的春天。
十二岁的钱朵朵已经是一个大姑娘的模样了,这一天,她正拿了药铲在邬思道房后的草药园忙活,弘昼远远的就开始喊:“朵朵,你快过来!”
钱朵朵笑了笑,还是把选好的药材挖完了,这才施施然的往弘昼那边走,此时的钱朵朵身材高挑,头上戴着遮阳帽,身上穿着粗布的汉服,虽然就是一身白衣,却让人觉得她的浑身都散发着淡淡华彩,她的一双眸子明净清澈,眉宇间秀美中透着一股子英气,光采照人,一笑起来,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
弘昼本来看见钱朵朵不紧不慢的样子有些恼,不过一见她的笑容,他便把这恼意也忘了,钱朵朵问道:“弘昼,你大呼小叫的,又有什么事儿?”
弘昼回过神来,说道:“朵朵,你不是一直想着去郊游吗?正巧今天阿玛有空,他跟邬先生说话呢,不如你现在就去求他,有邬先生在旁边,说不定阿玛一高兴就准了,咱们也好一块儿去玩。”
钱朵朵喜道:“真的?那可太好了!我这就去问。”
弘昼不敢见父亲,便在院外等着,钱朵朵一直来到邬先生的小院,就见院子里的石桌上摆着围棋,雍王爷正跟邬思道在对弈,钱朵朵放下药铲、药篓,先净了手,然后偷偷地从随身庄园里弄出一些水,便在小院里烧上炭炉开始烧水烹茶。
茶也是钱朵朵的随身庄园里出产,因为害怕暴露,钱朵朵每次煮茶的时候,都要把庄园里的茶兑上一大半的大红袍,雍王爷最是推崇钱朵朵泡的茶了,可是要想喝到这样的茶,那要看钱朵朵的心情。
雍王爷闻着飘来的茶香,棋也顾不得下了,他问道:“朵朵,说吧,今天想求什么事儿…”
钱朵朵一边给雍王爷倒茶,一边笑道:“王爷,你看清明就要到了,我就想着能在清明的时候去郊外游玩,上次您还说,今年万寿节的时候,一定要送皇上一幅画,可是这画到现在还没有影儿呢!我整日在府里呆着,都不知道画什么好,正好趁这个机会去取景…”
雍王爷说道:“这个理由牵强了些…不过嘛,我和邬先生倒也正打算去郊游…”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感谢紫炎枫扔了一颗地雷~~~
暖暖第一次跑来晋江混,以前都不怎么懂,别的作者跟我说,你的读者都霸王你,我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现在恳请大家:能留言么?暖暖觉得如果每天催留言什么的,会让朋友们觉得很烦,所以一直都没怎么说过,不过因为在爬榜,就必须重视数据。这种心情,相信大家也都能理解,我希望这篇文以及这个笔名,就在你们每一次的点击、留言和口口相传中慢慢成长…所以,请喜欢这本书的朋友们多多留言吧!!!!
29、功不可没
29、功不可没
邬思道饮了一杯茶,这茶虽好喝,邬思道却不好再喝下去,雍王爷的那点心思,人精一样的邬思道焉能不明白?他忙找借口道:“王爷,这局棋还是我输了,不如让明珠格格陪您下一会儿吧!我去看看我养的那一箱蜜蜂,这几年亏了这些蜜蜂,我的风湿痹症轻了不少,现在春暖花开了,也应该把蜂箱整理整理,过些时候,又能吃到蜂蜜了。”
钱朵朵可不想跟雍王爷在一起,自从她长大了一些之后,雍王爷的目光停留在身上的时间越来越长,钱朵朵当然明白那意味着什么,而每次钱朵朵追问钱海到底福晋和邬先生他们都是怎么想的,钱海总是支支吾吾的不肯说,这样的态度让钱朵朵明白了,她这辈子大概是难逃雍王爷的手心了…
其实钱朵朵觉得,嫁给谁她都能过得快活,一个只爱自己、不为情累的人,她又怎么能活得不快活?即便是这样,钱朵朵也还是想挣扎一下,毕竟自己和雍王爷的年龄差的也太大了些,钱朵朵还是过不了心中的坎。
邬思道此言一出,钱朵朵自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忙笑道:“邬先生,还是你陪着王爷下棋吧!我帮你整理蜂箱…”
钱朵朵每天有一多半儿的时间在邬思道的小院度过,除了读医书之外就是研究草药,帮着邬先生照料草药园,闲暇时候看着蜜蜂在蜂箱处进进出出的,她也看得兴趣盎然,所以对蜜蜂的习性自然也了解不少。
邬思道笑道:“不用不用,哪敢劳驾格格,免得蜜蜂蛰疼了你又该哭鼻子了。”
钱朵朵听了有些脸红,她每次看到邬思道拿着镊子夹住蜜蜂蛰膝盖处的穴位,都是一脸的从容不迫,就连眉头都不曾皱过一下,害的钱朵朵还以为被蜜蜂蛰了也不是很疼,哪知道等她被蛰的时候才知道,那全都是假象,被蜜蜂蛰了会很疼很疼…
眼看着邬思道走了,钱朵朵犹豫着是不是跟上去,雍王爷说道:“朵朵,你最近总在躲着我!”
“没有没有,我又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儿,躲着王爷做什么?”
“是吗?那为什么我每次回来都不见你的影子?”
钱朵朵心虚的看了他一眼,自己的确是很久没有见到过王爷了,最后一次见到好像是在过除夕的时候…
四年过去,雍王爷的面容几乎没有变过,他光洁白皙的脸庞上,乌黑深邃的眼眸好像埋藏着玄冰,依然冷俊,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削薄轻抿的唇,无不张扬着高贵与优雅,不过钱朵朵最喜欢看雍王爷腮边的那个浅浅的酒窝,只有酒窝微现的时候,钱朵朵才觉得雍王爷给自己的压力会小些,自己的心神会更放松些…
春天明媚的阳光流泻而下,雍王爷身上的檀香味儿钻入朵朵的鼻翼,淡极似无,钱朵朵注意到雍王爷抿了一口茶,阖眼浅笑着,那笑容让人惊艳,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看得钱朵朵有些发愣。
雍王爷不由得心中暗自得意了,他还记得朵朵还是小女孩的时候就夸奖过自己,几年过去了,看样子朵朵对本王的相貌还是很痴迷呀!这几年得益于朵朵是桃子,自己还真是不显老…大概是朵朵知道害羞了,这才躲着自己吧?
钱朵朵若是知道雍王爷心中这么想,一定会骂他是个自恋狂!雍王爷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钱朵朵,两个人一对视,钱朵朵有些脸红,偷看人家居然被发现了…
雍王爷看见羞涩的钱朵朵,心中暗喜,口中却说道:“如果不是因为福晋每次被驳回,不准你去郊游,你今天也不会来见我,是不是啊?”
钱朵朵这下子明白了,自己今天“送货上门”,都是雍王爷早就料到的,看来乌喇那拉氏不准自己出门,也是得了雍王爷的授意…钱朵朵心中腹诽,都那么多女人了,还打自己的主意,真是太过分了!不就是为了桃子嘛,我每天都给你还不成吗?可惜这话她不敢说。
雍王爷把茶杯撂倒桌子上,示意钱朵朵倒茶,钱朵朵也不敢说什么,乖乖的把茶杯沏满,雍王爷笑道:“等钱海大婚之后,本王打算给他一个实缺县令做做…”
“真的?”钱朵朵听了又惊又喜。
钱海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头些日子福晋做主把瑶琴嫁给钱海,婚期就定在四月初,当时钱朵朵就很高兴,瑶琴相貌不错,钱朵朵和她相处了四五年,对她的脾气秉性还是很了解的,这个人心机手段都有,身为乌喇那拉氏的心腹,却不仗势欺人,单凭这一点,钱朵朵就觉得她会是一个合格的贤内助,至于钱海,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婚姻将来要王爷和福晋做主,现在给他指了瑶琴,他当然也无可无不可。
雍王爷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难道本王还能骗你不成?不过,这任职的地方远了点,是在山东。”
钱朵朵笑道:“好男儿志在四方,远一点怕什么,那无所谓。”实缺县令啊,很多高中进士的人,也未必能得一个实缺县令的位置,钱海能有今天,还是很幸运的,其实钱朵朵心中对哥哥在官场的前景还是很自信的,一个一眼就能看透人心思的人,还愁不升官发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