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轶拨开她的手,固执的看向她的隐秘所在,那粉嫩的淡红花瓣看起来特别的诱人,刚洗完澡的媳妇浑身都带着沐浴后的清香,李子轶低头就吻了上去,顿时姚谨浑身如触电般轻颤起来“大郎…别…别亲那里…”
李子轶在那里亲了几下,听见妻子销魂的呻吟,他再也忍不住,这才挺“枪”长驱直入…
两个人酣战良久,等李子轶像一滩烂泥一样躺在妻子的身侧,姚谨挣扎着爬起来,给自己和丈夫擦洗了一下。她穿戴整齐了,赶紧去打开门栓,这才发现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姚谨只觉得自己的腿脚发软,她坐在梳妆台前梳好发髻,看见镜中的自己脸上还带着欲后的潮红…
正文 春耕
春雨过后,晾了一天地,也就开始了春耕了,李家三个壮劳力今年是跟姚家一起打伙种地的,姚谨本来想去帮忙,但是婆婆李杨氏不准,让姚谨在家做饭,中午也好送到地里去,也是,二郎李子轩的孩子乖官才七八个月大,那是片刻也离不开人的,加上还要看着巧儿,再准备午饭还要送到地里去就有些忙不开。
姚谨想着春耕比较累,午饭要准备的油水足一些,她打算烙大饼做猪下水汤,猪下水油水够多,味道也好。
姚谨先和好面醒着,然后去集市买了猪大肠和猪肚、猪肝、猪肺,她用醋和玉米面把大肠和肚反复揉洗,然后用清水冲洗干净…
李姜氏在一边抱着儿子看了半天,说道:“大嫂,你这不是浪费粮食嘛!”
没等姚谨说话,李杨氏说道:“也没什么浪费的,洗下来的玉米面可以喂猪。”
这个时代养猪根本不喂什么猪食料,只喂猪草和洗碗、刷锅水,所以李姜氏说的也不算错,倒是姚谨没想到婆婆会维护她…
姚谨冲着婆婆笑了笑,李杨氏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别人这么处理猪大肠和猪肚,难免心里没谱,便问道:“这样一弄就没有怪味儿了?”
“放心吧娘,我做的保证好吃!”当年姚谨的爷爷最喜欢喝这猪下水汤,姚谨可没少帮爷爷做,后来老人家年岁大了血脂高,这才把喝猪下水汤的习惯给戒了。难道大明朝的人还不知道怎么收拾猪大肠?怪不得猪大肠卖的那么便宜呢!
李杨氏见大儿媳说的那么肯定,便也不说什么,李姜氏暗自撇了撇嘴,婆婆竟然帮着大伯嫂说话,这让她心里不太舒服,李姜氏捏着鼻子嫌这厨房里味道不好,抱着孩子施施然的走了…
这猪下水汤还是清朝光绪初年才被一家饭店研究出来,明朝人没见过这种吃法也正常,李杨氏一边看着巧儿,一边帮着姚谨烧火,姚谨待水开,把肠、肝、肚、肺一起下锅,水又开了之后撇去上面的血末,文火煮了一会儿,然后捞出来。
再把锅清洗干净,少倒了点油,等油热了,放入花椒、大料炸出香味,然后把葱、姜、蒜下锅编炒,炒出香味,再加酱油爆锅,然后添汤,又把抄好的肠、肝、肚、肺切得碎碎的一齐下锅,先大火烧开,然后小火闷着慢慢炖,她又用另一口锅开始烙大饼…
巧儿闻着香味儿,便嚷嚷着饿了,姚谨怕她的脾胃吃太油腻的东西不行,便用开水泡了半块绿豆糕先给她吃了,然后又撕了一小块油饼让她慢慢的磨牙…
因为人太多,姚谨准备的饭食也多,她忙了一上午,眼看到了巳时末,最后一张大饼也烙好了,这时候满厨房都是猪下水汤的香味儿,姚谨在汤里加了盐,上面又洒了些香菜提味儿,她正想先给婆婆盛一碗尝尝,李杨氏说道:“走吧,我跟你一起给他们送饭去,免得你一个人拿不了这么多东西。”其实李杨氏存了点小心思,儿媳自从跟大郎结婚之后,容颜一天比一天靓丽,身段更是前凸|后翘,人也越发显得出挑了,都说红颜祸水,其实很多时候不是女人如何了,而是流言蜚语杀人,这种事儿李杨氏见得多了,由不得她不担心,尤其是他们这样的小门小户,她生怕姚谨路上遇到什么,是以不敢让她单独出门…
姚谨自然不知道婆婆心里想什么,不过她的话正中姚谨下怀,因为姚谨根本不知道自家地在哪儿!婆媳二人把巧儿送到前面木器店,让她爷爷看着,这才奔镇外的田里去送饭。
姚孙氏远远地看见姚谨来了,便嘀咕道:“真是好命啊,在娘家不用种地,到了婆家还是享清闲…”
旁边的姚世文听了,微微皱了皱眉,他左右看看,暗道,幸好李家人没听见,若是被他们听见那像什么话?自家这大嫂太过分,真是难为大哥了,自己将来一定要找一个知书达理的女子做妻子,决不能找像大嫂那样的…
大家都知道姚世文不惯做农活,就让他做最轻松的工作,即便如此,干了一上午活儿,也累的他双腿发颤,头晕眼花…实在是这几天姚世文一直在写姐姐讲过的那个《倩女幽魂》,自从听了姐姐讲过这个故事之后,他甚至每天晚上睡觉都会梦见那个聂小倩,姚世文从来没有这么急迫的想要把一个故事写出来,他每天熬到半夜,所以白天也没有了力气,此刻他看见姐姐送午饭来了,大喜过望,赶紧喊了大家一声就迎了过去…
都说“三春不如一秋忙”,其实种地的劳动强度也不小,尤其是两家人连一头耕牛都没有,不过幸好姚世祥的力气大,有他来拉犁速度倒也快不少。众人一看午饭送来了,都聚集到了一处,坐在地头的土埂上吃饭。
猪下水汤的香味儿飘出很远,大家都夸今天的汤好喝,姚世祥吃得分外香,他想着这猪下货便宜,晚上回家也买点让老婆做了吃…
吃过饭稍事休息,姚谨便找哥哥说了种草药的事儿,姚世祥一听就说道:“成!等种完了地,哥哥就跟你种草药去,不过是一座荒山,往年也没有什么出产,等草药种成了,赚的银子都归你。”当初父母生病,姚谨侍候父母汤药,也是看过一阵子医书的,所以姚世祥也没想别的。
姚谨一听哥哥这么说,就知道他没往心里去,以为这只是小打小闹,她便接着说道:“哥,昨天大郎为了这事儿,特意到县城去问了各种草药的价钱,别的不说,单单是天麻就二十文一斤,丹参的价钱可以卖到二十五文…”
“啊?”姚世祥吓了一跳“这么值钱?”
“那当然了!中草药本来就不便宜,要不然爹娘生病怎么会花了那么多银子?”
姚世祥说道:“爹娘病的时候,咱们的银钱大部分都花在人参上了,要不然也不至于…”
姚谨笑道:“人参算什么!咱们将来说不定也能自己种出人参来!那就会赚很多很多钱!哥,如今我已经成亲了,你也不能总让着我,咱们亲兄妹也要明算账,到时候赚了钱,你要分给我一半啊。”
姚世祥笑道:“行,主意是你出的,你想怎么样都成。”
兄妹二人说着话,姚孙氏不时的斜睨过来,她不知道小姑子又用什么花言巧语哄骗丈夫,可恨的是丈夫事事都向着他妹妹,半点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倒是李子轶对妻子跟大舅哥说什么心知肚明,他们兄妹之间的事儿,李子轶也不肯去参合,他看见小舅子坐着都能打盹,不由觉得很好笑…
姚谨和兄长商量好,姚世祥冲着远处努嘴,姚谨一看婆婆正在忙着打猪草,便赶忙也过去帮忙,婆媳二人装了满满两篮子猪草,这才回家去吃午饭。
春耕一直持续了五天才算完,第六天早上,李子轲直嚷嚷浑身酸痛,他倚着廊柱看大哥李子轶用石磨磨豆浆,李子轶手下不停,嘴里笑道:“那是你平时活干得少了!多锻炼锻炼就好了。”
李子轲说道:“多锻炼?一辈子种地,到老也不会有出息…对了大哥,大嫂做的富贵蛋什么时候能好?”
“再等三五天吧!问这个干嘛?”
“我是觉得这富贵蛋说不定能好卖,到时候做好了我出去推销去!”
李子轶诧异的看了看弟弟,没想到他竟然对经商感兴趣,不过那也好,若是有二弟妹出面推销,他终是不太放心。
李子轲接着说道:“我和二哥是天生脑子笨不会读书,大哥你就不一样了,你脑子好使,我看你干脆还去读书得了,说不定将来能考个秀才、举人什么,我们全家也跟着沾光…”
李子轶心里暗叹,如果他真的是李家的血脉,他当然可以心安理得的让父亲替他交束脩,心安理得的去学堂读书…李子轶摇了摇头“秀才、举人哪有那么好考?你没看赵程勃都六十多了还是个穷酸?当初也有人说他能进学…”
李子轲听见哥哥这么说,便再也不言语了,他琢磨着大嫂还是很有些见识的,就冲着她给爹爹建议,谁给木器店招揽来生意,谁就可以得纯利润的十分之一,这主意一出,就连二愣子昨天都揽了一宗生意,更别说马天成了,看来以后还是多跟大哥大嫂混吧!
李子轶把磨好的豆浆拿给妻子,姚谨一边麻利煮豆浆,一边安放桌子张罗着全家人吃早饭,等到大家坐定,豆浆也开了,姚谨盛了一小碗,加了一勺白糖,先喂巧儿。
李姜氏有些不满,一个丫头片子拿着当个宝似地,婆婆居然也不说,自从大嫂进门,她的地位直线下降了,有没有搞错啊,她生的才是儿子!李姜氏忍不住嘟嘟囔囔的嘀咕:“白糖很贵…”李子轩不满的咳嗽了一声,李姜氏便没敢再接着说。
姚谨装作没听见,淡淡的说道:“乖官一点点长大了,只喝奶水怕是营养不够,也可以喝一点豆浆,我们巧儿喝了这些天,我看她脸色好多了,身上也好像有点肉了。”巧儿很喜欢喝甜滋滋的豆浆,她眉开眼笑的喝完了一小碗,说道:“娘,还要。”
姚谨刚刚又盛了一碗豆浆,就听见大哥在院子里喊道:“瑾儿,我来了。”
正文 盘算
种草药的想法,姚谨跟婆婆提过,若不然夫妻俩无缘无故的天天跟着姚世祥往荒山跑,婆婆在家看孩子难免会有意见。
说起婆婆,姚谨还真是暗自庆幸,有句话叫“多年的媳妇熬成婆。”这里用了一个“熬”字,可见旧时的媳妇很难当,是要晨昏定省,日日在公公婆婆跟前立规矩的,好在李家小门小户的,没有那么多讲究,而姚谨因为坏了名声,虽然来到这个时代没听说哪个女子被浸猪笼,但毕竟生死攸关,姚谨自己便分外的注意,婚后到了李家不肯多说一句话,多走半步路,至于各种规矩,她更不肯逾越半点,家务活姚谨都是不等不靠抢着做的,好在她的努力没有白费,婆婆和全家人对她还不错。
“宁娶大家婢,不娶小户女。”的说法,姚谨原先还有些不解,现在她算是明白了,大户人家的婢女有机会被放出来得自由身的,那都是在主人跟前得宠的,既然能得宠,自然有其过人之处,若是为人不够通透,心思不够机敏,又怎么能得宠?李杨氏能在杨家老太太跟前侍候,还是很有些见识和手段的,她平时为人处世都很宽和,在姚谨看来,比李姜氏这种小户出身的人强得多,她听说姚谨要跟着哥哥种草药,便全力支持的…
姚谨急急忙忙吃了几口饭便撂下筷子,李杨氏说道:“谨娘,你着急就先走吧,别让你哥哥空等着!”
“谢谢娘,那我和大郎先走了。”
李姜氏看了看李子轶和姚谨的背影,忍不住问道:“娘,大哥大嫂这是做什么去?”
李杨氏淡淡的说道:“她娘家哥哥有点事儿烦她们夫妻帮忙…”
李姜氏看婆婆不肯多说,便心中狐疑起来,姚家会有什么事儿?婆婆那口吻,明明是怕她知道,哼,竟然想瞒着她!难道是富贵蛋的事儿?李姜氏边刷碗边琢磨,等收拾完厨房,赶忙去看姚谨腌制的那些松花蛋,见这东西没什么异样,便放了心,她抱着孩子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看见李子轩在床上躺着,便恼道:“二郎,你怎么还有心思睡觉?”
李子轩说道:“连着种了几天的地,怎么就不准我歇一歇?”
李姜氏气道:“刚种了几天地你就嚷嚷着歇着,秋收的时候前前后后忙一个月你不也坚持了?”
“现在不是没什么活儿吗?!”
“怎么没活儿?你不知道吧?你大嫂帮着木器店出了几个主意,公爹的木器店这几天忙着呢!你快去帮忙吧!”
李子轩诧异的看了看自己的媳妇,觉得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你不是不准我学木匠活,说干那个没出息吗?”
李姜氏说道:“二郎,你怎么那么死脑壳呀?以前木器店不死不活的,当然不用你帮忙,现在…”
“行了行了!”李子轩有些不耐烦“我知道你的盘算,你看见木器店生意好,又要打木器店的主意,爹已经说过了,木器店将来给老三,你也说过你不稀罕…”
李姜氏被丈夫说的脸上讪讪的,她瞧了瞧旁边咿呀学语的儿子,忽的恼道:“都是一样的兄弟,为什么给老三?我们家乖官可是李家的长孙!木器店理应给我们才对!你闲着没事儿多去店里瞅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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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早晨,空气还有些清冷,湿漉漉的泥路上走着三个人,东方鱼白肚似的天空,在天际交接之处,有几道瑰丽的光彩迫不及等的绽放开来…空气中带着沁人心脾的清新,路旁一株株杨柳,已经长出了细小的嫩芽儿,它们自信地摇曳着,迎接初升的朝阳…
姚世祥背着背篓大步流星的走着,边走边问道:“瑾儿,你想过咱们先栽种什么药材了吗?”
姚谨笑道:“哥,咱们刚开始还是栽种比较容易活的、需求量大的药材,像金银花、桔梗、板蓝根、天麻…”
姚世祥说道:“行,饭要一口一口吃,贪多嚼不烂,既然你说了天麻值钱,不如咱们就多种天麻。”
李子轶也说道:“对,咱们刚开始没什么人手,种多了忙不过来,还是先种一两种容易成活的、好卖的、能赚钱的,等赚了钱了,再扩大面积种别的…”
姚谨点点头,丈夫和哥哥说的不无道理,但是却并不实用,就像天麻,它别名赤箭、定风草或者明天麻,以块茎入药,有息风镇痉作用,主治风湿腰膝痛、四肢痉挛、眩晕头痛、小儿惊病等症,虽然用药广泛,但是一时间到哪里能弄到那么多天麻种子?
姚谨知道天麻种子分为有性种子和无性种子。有性种子是花粉种萌发形成的,这个暂时就不要想了。天麻的无性种子是体细胞分裂形成的,就跟栽植马铃薯差不多,现在只能找到天麻,然后把大的天麻分割成小块种植,这样一来就注定天麻的种植不会太多,因为没有那么多种子嘛!再说天麻种植对温度、湿度的要求都很高,而且天麻生长周期太长,得好几年,不能短期见效…
姚谨边走边给丈夫和哥哥讲解了一下,二人也都同意姚谨说法,看来刚一开始的一两年也只能是小打小闹了,不过对于以后的前景,二人都充满了信心,倒是姚谨心中有些忐忑,生怕种不好,不过反正也不需要什么投资,顶多也就白费力气,这么想一想姚谨又恢复了信心。
其实姚谨这些日子一直在想,种什么生长周期短又见效最快?她想来想去觉得种桔梗不错,很多方剂都用得着,而且既可以当药,又可能当食物,关键是种植技术要求也不高,只要会种地就会种桔梗。唯一不太满意的,就是桔梗对土地要求稍高,哥哥的山坡地怕是不行,姚谨也想过在自己的五亩地里偷偷地间种,可是又怕被人发现…
三个人边走边说,很快就到了姚家的土山,登高远眺,让人的心情都开阔起来,在一个向阳的大斜坡上,姚谨一眼就看到了好几棵金银花,她赶忙喊哥哥和丈夫来看,“这金银花根系繁密发达,萌蘖性强,茎蔓着地即能生根,而且对土地没有那么严格的要求,所以农谚讲:‘涝死庄稼旱死草,冻死石榴晒伤瓜,不会影响金银花’”。
姚世祥赶紧把这几株金银花带着一大块泥土一起挖了,准备栽到前边不远处的山谷,那里他以前开垦了一些地,正好种这些草药。
就这样,三个人走走停停,姚谨只负责教哥哥和丈夫认识草药,李子轶和姚世祥记忆都不错,只要是姚谨教过的,他们再看见都能认出来,有那拿不准的,就喊姚谨来确认一下,即便这样,走了一上午也把姚谨累得够呛,实在是这个身体缺少锻炼。
姚谨累的双腿打颤,她只想坐下来歇歇,突然,她眼睛一亮,眼前一株草药,根茎如同箭杆,顶端长着一些穗花,远看就像一支红色的雕翎箭倒插入土地一般!姚谨连忙喊道:“哥,大郎,快来看看,这是天麻!我找到天麻了。”
姚世祥赶忙跑过来拿药铲把土刨开,小心地将下面的根茎挖了出来,姚谨接过来看,这颗天麻入手沉甸甸的,饱满结实,尖头处类似鹦鹉嘴,个头够大…
李子轶也跑过来看,“咦,这就是天麻?刚才我还看见一株。”他说着就回去找,还真的被他找到了。三个人都挺高兴,姚谨笑道:“天麻不像一般的药材,一天能找到两棵真是幸运,其实天麻冬季采挖质量最好,叫‘冬麻’,咱们现在挖的叫‘春麻’,质量就差多了,不过咱们可以马上把它们切开栽上…”
姚谨实在是累了,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不肯走,李子轶拿出干粮,三个人简单吃了点,李子轶和姚世祥赶紧把挖来的这些草药都拿到不远处的山谷里栽上,有金银花、天麻、荆芥、桔梗、牛蒡子等,姚世祥又去远处提了水,把这些栽好的草药都浇了一遍。
姚世祥看见妹妹无精打采的,遂笑道:“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回家吧!明天瑾儿就不要来了,我和大郎一起来就行了。”
姚谨忙说道:“我没事儿,歇一晚就好了。”她嘴上说没事儿,走路的时候却膝盖发软,好几次差点跪倒,李子轶担心她真的摔了,不由分说就把她背到了背上…
下了土山,一路上倒也没遇到什么人,姚谨便安然的趴在丈夫宽厚的背上,心里美滋滋的。
姚世祥看见妹夫和妹妹相亲相爱,他高兴的同时不免想到自家的婆娘,便心中不太是滋味,闷着头蹭蹭的在前面走。
李子轶背着姚谨跟在后面,姚谨自然不知道哥哥的心思,她调皮的在丈夫的脖颈上吹着气,李子轶也不说话,“啪”的照着她的屁股打了一巴掌…
正文 谋划
吃完了晚饭,姚谨体力总算恢复了些,她抱着巧儿回到屋子,没一会儿,李子轶提了一桶热水进来“谨娘,快来洗洗吧!烫烫脚解乏。”
姚谨冲着他笑了笑,李子轶看见妻子的笑靥忍不住心头一热,想起她靠在自己的背上往自己的脖颈吹气,当时若不是在荒郊野外,自己一定把她就地正法…姚谨先替巧儿洗脸洗脚,然后自己胡乱擦了擦,就开始泡脚,巧儿坐在床上说道:“娘,讲故事。”
现在的巧儿,睡前若是不听几个故事就不肯罢休,姚谨笑道:“行,不过娘给你讲完了故事,你就自己睡小床,好不好?”
巧儿的爷爷今天已经把小床做好了,看起来非常漂亮,巧儿看了看小床,摇了摇头道:“不!我跟娘睡。”
李子轶皱眉道:“谨娘,她一个孩子你跟她商量什么?直接把她放到小床上就是——”
巧儿一听,瘪着嘴就要哭,姚谨忙道:“巧儿,总哭鼻子不是好孩子哟!这样,娘把那个布娃娃给你缝完,你晚上就搂着它睡小床,好不好?”姚谨早些时候给巧儿做的布娃娃已经初具雏形,布娃娃的鼻子、眼睛、嘴,都是姚谨仔细的打了络子缝上的,看起来非常逼真,就连布娃娃的头发都是姚谨剪了一截自己的头发粘上的,巧儿很喜欢,一直想要抱着,可是姚谨没做完,现在她一听娘这么说,眼泪还在眼圈里打转,却连连点头。
姚谨烫完了脚,李子轶赶忙把洗脚水倒了,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妻子坐在床上,巧儿眼巴巴的在旁边盯着她娘手中的那布娃娃,嘴里哼哼呀呀的唱“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娘回来了,娘来喂奶…”
李子轶听了忍不住觉得好笑,妻子也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稀奇古怪的歌谣,还有稀奇古怪的故事,故事里的小动物竟然能像人似地会说话,也难怪小孩子爱听。李子轶在门口看着床上的母女,忽然觉得心里很感动,这正是他一直想要的生活,平平淡淡,温馨和睦,如果妻子能给他生个儿子,那就更好了…
姚谨很快的就将布娃娃的两个胳膊缝上了,她把布娃娃递给巧儿,笑道:“做好了,巧儿给你的布娃娃取一个名字吧!叫它什么好呢?”巧儿抱着布娃娃便不撒手,嘴里说道:“宝宝…”
姚谨笑道:“它叫宝宝?那好,巧儿带着宝宝睡觉去吧!”她把巧儿抱到小床上,巧儿倒也乖巧的没有哭闹,真的抱着布娃娃躺下了。
李子轶心中一喜,这小捣蛋鬼终于自己睡了,今晚上终于可以大展身手,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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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翠院是潭拓镇上唯一的一个妓院,此刻院里的头牌姑娘霓裳正带着一个人走近她的香闺,仔细一看那人正是花花太岁杨林,那杨林仿佛喝了酒,他一进屋趁着霓裳关门的功夫,伸手就扯开了霓裳的裙带,顿时霓裳罩在外头的粉红色对襟纱子敞开了,露出内里的莲红抹胸,下身的大红裳裙也“唰”的滑落在地,霓裳的两条白玉一般细长的美腿顿时出现在杨林眼前。
霓裳一惊,赶忙把裙裾拉了上来,嘴里“嗤嗤”的笑着,“官人,干嘛这么猴急,今天奴家让你来,是有一件好东西想给官人看…”
以前这霓裳对杨林可是一直不假辞色,这一次见他进了倚翠院,霓裳居然笑脸相迎,花花太岁顿时找不着北,便一直跟来了,杨林听见霓裳的话,说道:“小淫|妇!别拿那些不相干的东西来糊弄我,好好的把官人我侍候的舒爽了,我一高兴说不定就把你赎回家去…”
霓裳心中冷笑,心道便是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我也不会嫁给你!该死的花花太岁!当初若不是因为被你坏了名声,我何至于被赶出了家门?又何至于走投无路自卖自身跑到这倚翠院来当□?哼!谁稀罕进你家!按着白少爷的谋划,用不了几天就让你生不如死!为了这一天,我可是等了好久了…
几年倚翠院的生活,霓裳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淳朴的姑娘了,她娇声笑道:“是奴家前儿得了一个春宫图,不知道官人感不感兴趣?”她说着伸手从枕头底下摸出来一样东西。
霓裳拿着这春宫图一边递给杨林一边“嗤嗤”笑道:“官人,你再也想不到画春宫图这男子,他叫安成,也就十三四岁的模样,长得可真俊!就住在不远的仙客来客栈的,简直就跟前几年唱南曲的灵官一模一样呢!”
花花太岁杨林一听,顿时心痒难挠,像灵官一样?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儿?莫不是那人就是灵官?
大明朝唱戏的大多都是男人,俗称伶人,伶人的地位犹在妓|女之下,尤其是男人唱女角的,基本都是以色相事人,这灵官就是属于扮女角一唱成名的。
花花太岁男女通吃,这灵官也曾经是花花太岁的入幕之宾,他行走坐卧简直比女人还女人,嫣然一笑当真是倾国倾城,以至于花花太岁至今还对他念念不忘。后来灵官被北平城里的一个贵人看中,被带走了,杨林虽然不舍,却也不敢跟那贵人一争高低,这事儿也就罢了,现如今他听霓裳说有一个跟灵官一模一样的男人住在仙客来客栈,杨林顿时就留了心,他翻了翻那春宫图,的确画的精致,看得他心经摇动,尘根居然又抬头了!
花花太岁一想时间还早,还不如趁着现在去会一会那个像灵官的安成…就算他不是灵官,一个靠卖春宫图生活的人,想来也不会富裕,说不定能把他收了做“门子”。门子又叫兔儿爷,白天可以当书童使唤,晚上可以解决生理问题,有一种说法,说这达官贵人若是不养几个门子,好像都不够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