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谨看到公爹起身往铺子里去,想起一件事来,她刚想说,猛然想到还是让大郎来说才好,她便又把话咽了下去。
吃完早饭,等到姚谨独自把厨房收拾停当,大郎二郎也把昨天待客借来的桌椅板凳,都送还给了跟左邻右舍,这时候,太阳也才冒头,姚谨抱着巧儿回房,大郎也跟了回来,他笑呵呵的说道:“谨娘,谢谢你。”
姚谨知道他指的是抚养巧儿的事儿,遂笑道:“那还不是应该的嘛!对了大郎,巧儿睡咱们的大床不合适,不如让公爹给她打一个小床吧?好不好?”
“好啊!反正以后咱们再有孩子也用得着,我这就跟爹说去。”
姚谨忙说道:“大郎等一下,我不要普通的小床。以前我看见过别人家小孩子的床,上面带着一圈栏杆,这样小孩子睡觉翻身也不容易掉地下,而且床板下面是一个柜子,可以放孩子的衣服被褥…”
不等姚谨说完,大郎笑道:“你这想法不错,就这么办!”他说着正要走,姚谨又叫住他“大郎,先让公爹做这小床,如果他有空,再给巧儿做一个学步车吧!那东西做好了公爹也可以拿出去卖,巧儿用着也方便。”
李子轶诧异道:“学步车?我怎么不知道有这种东西?”
姚谨笑道:“都是我小侄女小的时候我乱想的…我画出来你看看公爹能不能做。”她拿出眉笔来,李子轶找出一张写过字的纸,姚谨在纸背面画出了后世小孩子用的学步车图形。
李子轶拿着看了看,说道:“爹爹肯定能做上,我这就拿给他看看。”
姚谨把巧儿放到床上,打算把早上换下来的床单洗了,可是这小孩子好动满床乱爬,姚谨怕她摔到地上,还真不敢随便离开,若是学步车做好就好了…
姚谨又想着这孩子这么瘦,吃点什么补一补才好?牛奶是不要想了,就算是羊奶家里也没有,不过以前她听说过一种说法,说女人喝豆浆比喝牛奶好,现在这个家里,也只能给巧儿弄些豆浆喝了,还有什么药膳能给巧儿用的呢?
姚谨正瞎琢磨,就听见门外李姜氏问道:“嫂子在屋里吗?”
正文 赔礼
姚谨答道:“我在,弟妹进来吧!”
李姜氏进屋一眼就看见姚谨陪嫁的那扇屏风,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刚才丈夫悄悄对她说:“以后别再找大嫂麻烦了,没得自取其辱,你还说人姚家是破落户,你不知道,大嫂结婚,人姚家还陪送了五亩地做嫁妆,花了六十两银子呢!再加上那些箱笼家具,一百两都不止,你爹比姚家有钱,你结婚他可没多给你什么。”
李姜氏一听这话,顿时又羞又恼,自家老爹的杂货铺虽然开了有几年头了,家里有些积蓄,无奈爹爹没有儿子,却有七个女儿,她是次女,个个女儿将来都需要陪嫁,爹爹还要存一笔养老钱,哪舍得多给女儿嫁妆?李姜氏羞恼过后,眼珠转了转,便打起了小算盘,主意已定,她这才径直来找姚谨。
姚谨不明白李姜氏的来意,早上还处处针对她,这会儿不会是撵到她屋里来找麻烦吧?
哪知道李姜氏一进屋,就冲她敛衽一礼“嫂子,早上的事儿是我不好,相处的时间久了,你就知道我这个人了,我就是说话不经脑子,刚刚二郎回屋训斥了我一顿,所以我特意来向嫂子陪个不是,嫂子您大人大量,原谅了弟妹这一次吧。”
姚谨心中暗暗惊诧,不知道李姜氏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她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便赶忙说道:“弟妹快起,一家人在一起,舌头碰到牙齿总是难免,没什么大不了的,弟妹快过来坐。”
李姜氏在楠木官帽椅上坐下,看着巧儿在床上耍得欢,遂笑道:“嫂子,不是我说你,婆婆本来答应了替你们养着巧儿,你又何必接她回来?我还琢磨着,反正婆婆一个孩子也是看,两个孩子也是看,哪知道你却把…”她说着说着,觉得自己这话里竟然隐隐有指责人家的意思,赶忙住了口。
姚谨装作没听出来,笑道:“我若是有事儿忙了,自然还得请婆婆帮着看着,都一个院子住着,也方便。”
“嫂子这话说的是…说实话,自从昨晚上见了嫂子,我这心里就嫉妒的不行,听说你的祖上还是举人老爷,再看看嫂子你这相貌、这气质,就算是到了北平城里,那也是数得着的,怎么就便宜了大哥呢?也是咱们婆婆的福气!嫂子你还不知道吧?其实咱们婆婆原先就是花花太岁他们家的丫鬟,你嫁到李家,可是李家烧了三辈子的高香了…”
姚谨听李姜氏这马屁拍的越来越不像话,赶忙打断她的话“弟妹,你有别的什么事儿吗?”
李姜氏讪讪的笑道:“嫂子,是这么回事儿,我爹爹就是在咱们家木器店对面不远,开了一家杂货铺,这个你知道吧?你别看我爹爹的生意不起眼,钱却不少赚,所以我就一直琢磨着也做点什么生意,你说咱们李家,总共也就那么十几亩地,三个大小伙子忙活,闲了半个膀子,而且全是靠天吃饭,卖粮食才能赚几个钱?公爹的木器店生意也不好,这样下去可不行,咱们也总得为将来儿女考虑考虑吧?”
姚谨倒是非常赞同李姜氏的说法,只是她这番前倨后恭什么意思?难道她知道自己手里有几个钱?姚谨笑道:“弟妹这是想做什么生意了?”
李姜氏说道:“不瞒嫂子,我一直想开一个酒楼,你别看咱们潭拓镇不大,不过咱们守着潭拓寺,北平城里经常有大人物到潭拓寺进香,咱们潭拓镇是必经之路,可是镇上的几个酒馆,根本就没有出色的,我就听见一个贵人抱怨咱们潭拓镇上的酒菜不好吃。”
姚谨点点头,觉得她的思路还不错,李姜氏一见,笑道:“嫂子这是同意了?”
姚谨诧异道:“同意什么?”
“哎呦嫂子,你看我这有些糊涂了,我是想说,咱们合开一个酒楼怎么样?”
姚谨才不想跟人合伙,当然了,除非你想考验一个人,那就跟他一起做生意。有多少好朋友、好亲戚一起做生意,为了钱最后弄得反目成仇的?这样的事例姚谨见得多了,更何况李姜氏这样的人…
姚谨摇摇头笑道:“弟妹,你的主意虽好,可我手头没有银子,很抱歉。”
李姜氏脸上的笑容一滞,随即笑道:“嫂子何苦瞒我?谁不知道你哥哥陪送了你五亩地?这地一卖,那不就是银子?当然了,嫂子若是不想合伙,借我银子也行!到时候我连本带利还你。”
姚谨这才恍然大悟,这李姜氏竟然是冲着她的五亩地来的,自己卖地借钱给你开酒楼?这是拿自己当傻子吗?姚谨眉头微皱,冷淡的说道:“弟妹,我哥哥送的五亩地那是我的嫁妆,除非家里揭不开锅了,谁会卖自己的嫁妆?再说弟妹也说了,你的娘家做生意赚钱,想来有积蓄,又何苦来打我的主意?”
李姜氏被姚谨一说,有些羞恼,她爹爹不是信不着她不肯借嘛!若是有了爹爹的支持,她何苦四处碰壁?
姚谨以为这李姜氏会恼羞成怒,或者转身就走,哪知道她居然没有发作!而是冲着姚谨笑了笑,说道:“嫂子,这事儿的确是我莽撞了。”其实李姜氏心里正后悔,她觉得自己有些操之过急,应该先慢慢跟嫂子套交情嘛,若是跟嫂子成了闺蜜,然后再提借钱的事儿就该十拿九稳了,这可比分家之后卖地好得多…
姚谨不知道李姜氏是怎么想的,不过她倒是心念一动,姚谨自认为不是个做生意的料,她琢磨着若是能把这李姜氏培养成她的经理人倒也不错,都说“慈不掌兵,义不理财。”这李姜氏父亲是开杂货铺子的,认识的人多,算是有人脉,而她头脑够精明,脸皮购厚,心也够黑,她若是能经得住自己一次考验,那就带着李姜氏一起发财也不错,若是她经不住考验,这次也就是一锤子买卖,说到底她丈夫也是自己的小叔子,算不上便宜了外人…
想到此,姚谨说道:“没关系弟妹,不用放在心上。本来我也想做点小生意赚点钱,不知道弟妹有没有兴趣。”
正文 变化
李姜氏一听姚谨说是小生意,有些不放在心上,自家门前的集市上,卖什么东西的都有,卖咸菜、卖大饼都是小生意,又累赚得又不多,她觉得没什么意思,不过怯于情面,她还是问道:“不知道嫂子想做什么生意?”
姚谨笑道:“我在古书上看到的一个方子,用鸭蛋腌制成的,叫松花蛋或者富贵蛋…”
李姜氏眼睛一亮“还是叫富贵蛋好!就冲这名字也会有人买着尝尝…嫂子,你说这富贵蛋市面上没有?”
“当然没有,难道你见到过?”
李姜氏摇摇头,笑道:“嫂子,既然市面上没有,那就好…这样,你是不是做出来让我先看看什么样?也好琢磨琢磨这东西会不会有市场,然后咱们再谈怎么合作,怎么分钱,既然一起做生意,咱们就应该先小人后君子,这些规矩都得先订好。”
姚谨一听她说的很像是那么一回事儿,便点头答应了,说好需要二十天以后才能腌制成。
抱着巧儿送走了李姜氏,正巧李子轶回来了,他看着李姜氏的背影,问道:“谨娘,你以后不要多跟她交往。”
姚谨笑问道:“她怎么了?”
李子轶接过姚谨怀中的巧儿,边往屋里走边说道:“按理说都是一家人,我不应该说什么,不过她这人…这么说吧,你若是跟她一起出门跟别人办事儿,吃亏的就是别人;你若是有什么事儿跟她办,吃亏的肯定是你!”
姚谨“扑哧”一声笑“大郎,你这话听着怎么跟绕口令似的?”
李子轶严肃的说道:“我跟你说的都是真的,她父亲就是这样的人!她也是…对了,她来找你干什么?”
“是她听说了我有五亩地的嫁妆,鼓动我把地卖了,跟她开酒楼。”
李子轶沉着脸“太不像话了!你刚进门就来打你的主意…你是怎么跟她说的?”
二人已经进了屋,姚谨便把事情的经过跟丈夫讲了一遍,她一边说事情,一边赶紧洗床单。
李子轶皱眉道:“谨娘,你会做富贵蛋是好事,但是…原本算她一份不要紧,只是若是出了事儿,平白惹一肚子气不说,也会伤了兄弟间的情谊,再说了,咱们跟爹娘一起,又没有分家,你们两个女人单独出去做生意不合适,我看…”
李子轶的话虽然没说出口,姚谨却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没想到大郎这么顾着家里!刚才她听李姜氏说婆婆原先曾经是杨家的婢女,一个念头就在她的脑海里一闪,她开始怀疑丈夫的身世,看人的面相,第一眼很重要,姚谨想起来她第一次看见丈夫的时候,就觉得他长得有点像那杨家大小姐杨紫玉,到了李家后,姚谨也觉得丈夫长得完全不像李家人,再说了,杨紫玉到底为什么要收养巧儿呢?会不会是因为她是杨家的血脉?自己的丈夫难道一点不知道其中的隐情?
即便是夫妻,这些话姚谨也不好问,不过既然丈夫想把这生意归家里,姚谨当即表明态度,“大郎,这事儿是我想的不周,那我们就先做出来试试,若是卖得好,就算家里的生意好了。”
其实姚谨的爷爷很喜欢自己动手做这些小吃食,所以姚谨也就跟着学会了,她琢磨着,这松花蛋的方法送出去了,先赚点本钱回来,以后再做什么也不会因为银钱的事儿束手束脚,这样的小秘方她还会几个,所以也不怎么心疼,再说这松花蛋最简单易学,想保密也很难…
李子轶连连点头,“谨娘,其实这生意让你哥哥他们做也是一样…”
姚谨知道这是丈夫在替自己着想,他虽然是好意,不过,姚谨一想到哥哥直来直去的性子,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嫂子又是个吝啬的人,弟弟原本是好的,还要读书…
姚谨便笑道:“我既然嫁到了李家,自然就是李家的人了…这富贵蛋刚一开始要打开销路,有姜家帮忙一定会省事儿得多,等销路打开了,生意就会越来越好,咱们一家人说不定忙不过来,就得开一个作坊,一开作坊,就容易泄密,就算是作坊里没泄密,很多人看见咱们赚钱了,也会眼红,然后会留心咱们进了什么原材料…做富贵蛋没什么技术含量,多试验几次也就成了,等别人的富贵蛋出来了,咱们的富贵蛋就卖不了高价钱了,赚的钱也就少了,到时候同行多了,雇佣的人多了,来打秋风的人也多了,要处理好各种关系,还要管理这些人…反正我觉得麻烦事会接踵而来,接着做下去没意思了,所以我算了算,咱们顶多也就能赚上半年钱,半年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
姚谨也没多想,她边洗床单边跟丈夫说着话,想到什么就顺嘴说了,只听得李子轶越来越惊讶“谨娘,你又没做过生意,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姚谨这才想起来后世人人都知道的基本商业常识,现在自己随口说出来就显得有些“惊艳”了,姚谨没法解释,她心虚的笑了笑“我就是想当然猜测的,到底是不是这样,咱们还得试了才知道。”
李子轶也就是那么随口一问,倒没有深究的意思,他点头道:“行,就按着你说的办!我觉得谨娘好聪明,刚才我跟爹爹说了你要的婴儿床和学步车,爹还夸你呢!他说这两样都可以在店里卖。”
这时候,巧儿却是有些困了,哭哭唧唧的要找奶奶,李子轶赶紧把女儿送走了。
姚谨把洗好的床单晾晒好,李子轶就回来了,姚谨张罗着要跟他一起去买鸭蛋,自从来到这大明朝,她一直窝在哥哥家里,还没逛过街呢。
李子轶拿出钥匙,打开床头一个隐藏的暗门,从里面抓出一把铜钱来,约摸有一百来个大钱,鸭蛋是两文钱一个,五十个鸭蛋足够做实验的了,他对姚谨说道:“我以前攒下的钱都在这儿,有二十多两银子,还有两贯钱,你以后需要买什么就从这里拿,这钥匙也给你收着。”
银钱多少倒无所谓,关键这是李子轶一种信任的体现,姚谨笑着把钥匙接过来收好,因为要出门,她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容颜,李子轶却出现在她的身后,他从后面伸出手,帮她把一缕散落下来的头发拢到了耳后,随即他双手揽住她的腰把她环抱在胸前,姚谨看见镜子里的他盯着自己看,忍不住想起昨晚上两人颠倒鸾凤的情形,顿时她的脸就红了。
李子轶看着妻子羞的耳朵也跟着红了,那小巧的耳朵仿佛透明一般,他忍不住张嘴就咬住了她的耳垂…一股温热的气息喷在姚谨的脸上,姚谨只觉得自己的腿有些发软…
正文 夜里
姚谨和李子轶夫妻俩忙活了一下午,这才把买回来的松花蛋腌制完,李杨氏给看着巧儿,她看见大儿子和媳妇一直在忙活,很高兴,原本还担心姚家的女儿娇气,现在一看,这担心根本就是多余,至于跟花花太岁的传言,李杨氏根本就不相信,花花太岁那样的人,哪个女儿家会喜欢他?更别说谨娘是冰清玉洁的身子跟了儿子,就是自己,自从嫁给了丈夫之后,不也是一心一意跟着他过日子吗?
想到这个,李杨氏不由得想起早上偷问儿子谨娘有没有落红的事儿,没想到大郎孩子都这么大了,说起这事儿来还忸怩,不过看到谨娘洗过的床单,李杨氏更加放了心。
吃过了晚饭,李杨氏说道:“大郎,忙了一下午也累了,你带着谨娘早点回去歇着吧,今晚上巧儿还跟我睡,什么时候你爹做好了小床,孩子再由谨娘带。”
李子轶一听,面上没看出什么,心里却是大喜,他正担心巧儿晚上跟着捣乱呢!昨晚上因为怜惜谨娘是第一次,怕她受不了,自己可没怎么尽兴呢!今晚应该能尽情的跟谨娘亲热了…
巧儿却像是听懂了奶奶的话似地,小孩子虽然不会说话,谁真心对她好,她心里还是能感觉出来,尤其是没有亲生母亲的孩子,往往比别的孩子更敏感,而人和人之间,也的确有缘分这种东西的存在,巧儿就觉得这个漂亮的娘,香香的、柔柔的,眼神很温和,她很喜欢,娘已经一下午娘都没抱她了,巧儿忙说道:“娘,抱!”
李杨氏忙说道:“今儿晚上你跟奶奶睡,别找你娘!”
李姜氏一旁暗自生闷气,本来大嫂说的好好地要跟自己做生意,结果现在竟然变成家里的生意了,那还有什么搞头?哼!当老人的就是偏心,自己生的还是儿子呢!婆婆也不说晚上帮着带…
巧儿哭哭唧唧的要娘抱,姚谨只得把她接过来,李子轶皱了皱眉,孩子跟媳妇亲近固然好,可也太耽误事儿了…他忙说道:“巧儿,既然跟娘回屋睡,可不准半夜再找奶奶,知道吗?”
巧儿虽然不说话,却一下子抱住了姚谨的脖子,用行动表示保证半夜不找奶奶,李杨氏笑道:“巧儿有了娘就不要奶奶了,奶奶真是白疼你了!”巧儿听了这话,兀自搂着姚谨的脖子不撒手,大郎的脸便有些黑。
一家三口回到家,都洗漱过了,天也就黑了,大郎早早的就张罗上床睡觉,姚谨暗自偷笑,想起大郎白天求欢不成,晚上又有了巧儿来凑热闹,也怨不得他脸黑。
本来姚谨想让巧儿睡在夫妻俩中间,可是大郎不准,一定要巧儿靠着墙睡,巧儿只要挨着娘就行,睡到哪儿也无所谓,小丫头躺下了,伸手就往姚谨的胸前摸,姚谨吓了一跳“巧儿,你不睡觉摸什么呢?”
大郎一旁幸灾乐祸的笑道:“谨娘,我娘哄她睡觉的时候,她习惯摸着我娘的乳…你让她摸摸,她一会儿就睡着了。”
姚谨顿时就红了脸,她伸手就在大郎的腰上掐了一下,“你胡说什么?我的不准摸!”婆婆怎么给孩子养成这个坏习惯啊!这可不行!
巧儿一看娘不准摸,她瘪着嘴就要哭,姚谨忙说道:“好巧儿,你乖乖睡觉,娘给你讲故事听,好不好?明天还让你爹给你买糖吃!”巧儿一听有糖吃,连连点头,姚谨这才松了口气,想一想小时候学过的课文有一篇《小蝌蚪找妈妈》,正好讲给巧儿听。
大郎熄了油灯,拉上了床帐,屋里顿时漆黑一片,大郎脱得光光,在姚谨的身侧躺下,姚谨一边给巧儿讲故事,一边感觉丈夫那粗糙的大手伸到了自己亵衣下…她连忙伸手阻止,可是没有他的力气大,被他轻而易举的摸到了胸前的一对玉|乳上,姚谨又气又急,刚刚还不准孩子摸,哪知道这会儿当爹的摸上了…
姚谨在大郎的手背上掐了两下,大郎皮糙肉厚浑不在意的接着摸…
就这样,姚谨给巧儿讲着故事,大郎虽然觉得媳妇的故事讲得好,无奈他这会儿精虫上脑,只惦记着和媳妇成就好事儿,他一双大手只在姚谨的胸前游走,实在是原配难产去世之后,他一个尝过了女人滋味的男人独自生活有些难熬,可是他又不愿意去招妓,实在是性事方面饥渴得狠了,这次得了姚谨这样一个可心的媳妇,他的欲望一发不可收拾…
李子轶的一双大手刚摸了几下,姚谨乳上的红樱桃就变得硬硬的,这还不算,姚谨分明感觉到一个硬邦邦的家伙正顶在她的臀上,他的手更是慢慢的向下,要解开了寄在姚谨亵裤上的汗巾子…孩子还没睡呢,姚谨自然不准,两个人在被窝里就展开了汗巾的争夺战,可怜的姚谨一心二用,嘴上还要不停息的给巧儿讲故事…
巧儿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说道:“娘,老鼠!”
姚谨忙说道:“大郎,巧儿说了有老鼠,你赶紧去把老鼠打死再回来!快去快去!”
李子轶知道自己有些操之过急惹恼了妻子了,他赶紧停下来,笑呵呵的说道:“巧儿你听,没有声音了,老鼠跑了!赶紧睡觉吧!”他嘴上说得好,一只手却仍然扣在姚谨的乳上不放…姚谨拿他没有办法,只得又讲了两个故事,总算把巧儿哄睡了。
李子轶急不可耐的扯下了姚谨的亵裤,伸手就在她的桃源密处摸了一把,随即他翻身就跨了上来,他紧紧地把姚谨搂在怀里,伸手贴着她的耳朵低声问道:“谨娘,你那里湿了,我可进来了…”
虽然是暗夜里,姚谨仍然红了脸,李子轶说完一挺身,姚谨顿时觉得下面被一个巨大的家伙填满了,她嘴里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李子轶仿佛得到了鼓励似地,不管不顾的动作起来,饶是铁拐李做的大床很结实,这会儿也吱吱嘎嘎响起来…
正文 回门(1)
转眼就到了姚谨三天回门的日子,这天早上,李杨氏早早就让三郎去集市割了一大刀肥肉。
吃过了早饭,李杨氏便说道:“大郎,这肉给你大舅哥带去,再带一坛娘去年秋天酿的桂花酒,你大舅哥是个好酒的,跟他喝两盅再回来,可不能喝醉了。”
大郎笑道:“不会的娘,有谨娘看着呢,哪里就醉了?那巧儿…”
李杨氏笑道:“巧儿小着呢,怪闹腾人的,还是我看着吧!等以后再去她舅家认门不迟。”
这话正对姚谨的心思,巧儿虽然可爱,却是有些粘人,姚谨不习惯抱孩子,这两日抱着她胳膊都有些发酸,再说了,被娘家嫂子看见巧儿,还不知道说些什么怪话呢!巧儿听见了也不好…
巧儿一听娘要出门,便哭闹要跟着,姚谨便又许了愿说回来给买糕吃,巧儿这才破涕为笑了。刚哄好了巧儿,三郎却说道:“嫂子,求你一件事儿呗?”
三小叔子第一次张口相求,姚谨忙问道:“三弟有什么事儿尽管说,一家人还说什么求不求的。”
“嫂子,我听说你家姚二郎有很多书,能借我两本看吗?”
姚谨一听小叔子要看书,那是好事儿啊!李子轶却说道:“谨娘,别听他鬼扯,走吧,他能看个什么书?”
看书总是好事儿啊!姚谨不知道丈夫为什么这么说,她忙对李子轲笑道:“三弟,借书不是什么大事儿,二郎的书多得是,不知道你想要看什么书?我给你拿几本回来看就是。”姚家的先人曾经是举人,书房里的书虽说不少,只是姚谨看见那些没有标点符号的书就头疼,还真没怎么看过…
李子轲笑道:“我读书不行,也不想考秀才,嫂子只管借几本二郎自己写的书就行,像那本《绣像本李靖与红拂女传》我要看看,最好再借一本《绣像本如意君传》”。
这所谓的绣像本,就是带着人物插画的书,说实话,在姚谨看来,大明朝那书里的人物插画根本没有可欣赏性,那些人物画的明显比例失调,毫无美感可言。
姚谨一听见李子轲这话,心中惊讶,二郎还写书吗?自己怎么不知道?也是,自己娘家哥哥不喜欢读书,嫂子更不关心这事儿,弟弟自己不说,怕是家里人都不知道吧?姚谨没想到弟弟竟然还是个作家!这可真是意外…不对!现在没有作家这个词,应该叫名士才对!嗯,只有名士才能出书呀!
姚谨有些激动,回家一定要好好问问弟弟。却见大郎“啪”的一下给了三郎一个脑崩“你个臭小子,看什么不好,竟敢让你嫂子借《绣像本如意君传》!我看你是欠打了!”三郎只有十四岁,他被大哥打了一下,也不恼,捂着脑袋嬉笑着跑开了。
姚谨有些懵懂,这《绣像本如意君传》怎么了?有什么名堂?此刻有外人,她也不好多问。姚谨回屋简单收拾了一下,拿着一个小包裹就出来了,里面装的是她在娘家时候做的络子,正好顺路卖了。
李子轶正拎着一坛酒一刀肉等在大门口,他看见姚谨拿着包裹,便问道:“谨娘,你要把络子都卖了?”
姚谨笑道:“给你留了一个同心结,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她说着伸出手,白嫩嫩的手上一个鲜红的同心结非常耀眼。
“喜欢!当然喜欢,只要是谨娘送的,什么样的我都喜欢。”李子轶笑呵呵的接过同心结揣在怀里。他身上穿着一件蓝色的粗布衣裳,不过却是李杨氏新给他做的,一身新衣裳在身,身侧是潭拓镇最美的新娘子,李子轶整个人看起来神采飞扬,眼角眉梢都满是喜气,尤其是看向姚谨的目光都带着炽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