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天成笑道:“第一个咱们就请新郎先给新娘出了一个上联,李大哥,请吧!”
姚谨这会儿紧张的不行,她的爷爷是一个老中医,虽然她小时候跟着爷爷背过汤头歌,也学过毛笔字,可是中医日益没落,她最终上了外语学院,若是早知道能来到大明朝,当初一定好好学学中医药,哪怕读的是中文系也行啊!唉!她的那点古文基础,马上就要露馅了!
李子轶当然不知道姚谨的苦楚,他说道:“我的上联是‘东长庚,西启明,南极北斗,我即接新人。’”
姚谨心中一喜,这个对联她听爷爷说过呀!对联中的几种花都可以入药的,所以她记得清楚,姚谨装模作样的思量片刻,说道:“我的下联是‘春芍药,夏牡丹,秋菊冬梅,谁是探花手。’”
屋里的众人除了李子轶的两个兄弟之外,其余是人可不知道这对联的好坏,只有马天成说道:“好!好联!二愣子,该你出了!”
二愣子也就十二三岁,他笑道:“我出的是一个下联:‘师傅压师娘师娘压床床压地地动山摇’。请嫂子对上联。”
此联一出,姚谨顿时脸就红了,屋里众人也哄堂大笑,赵恩孝笑道:“你还真是个二愣子,不识字还要出对联,你上了马天成的当了!等着你师父明天罚你吧!”
马天成说道:“这可不关我的事儿。”
立刻就有人说道:“拉倒吧!你跟二愣子耳语我都看见了。”
二愣子懵头懵脑不明所以,说道:“师父和师娘天天躺在床上睡觉,这有什么?我说的是实情,师父干嘛罚我。”他这话一出,屋里众人笑得更凶了。
姚谨却没心思笑,想个什么上联才好啊!真是难为死人了!她眼睛骨碌碌乱转,猛然看到窗花剪的是一对大鲤鱼,旁边还有几条小鲤鱼,她一下子想出了一个上联来,忙说道:“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虾吃水水落石出。”
众人虽然不识字,却都觉得二愣子的下联是极难的,都没想到姚谨能轻易的对上,马天成说道:“好对,好对!这回该我出上联了!我的上联是‘美新娘,早早房中包棕子。’”
姚谨红着脸,这下联她死活不肯对,反正她已经对上了两幅对联了,人家不把她当文盲就好,至于才女什么的就不必了,那东西又不能当饭吃…赵恩孝是个活络人,他看出来姚谨不好意思对,便说道:“我看这下联还是大郎帮你媳妇对好了!”
众人都说行,李子轶无奈,也知道这些人就想着听点刺激的东西,要不然轻易不肯罢休,他便笑道:“那好,我的下联是‘佳才郎,夜夜床上舂糍粑。’”
大家一听,都大笑起来,姚谨暗恨,原来古代就有黄段子!这些臭男人竟然当着自己的面说这些荤话…
正在这时候,却听见门外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说道:“哎呦,这是出对联吗?我这里有一个上联,请新娘子对对!我的上联是‘我身上有种东西如药碾!’”
男人们都知道这所谓的药碾就是男人的生殖器,大家都笑得前仰后合,哪知道一看到进到屋里的两个人,大家都愣住了,顿时屋子里鸦雀无声,静的连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因为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花花太岁杨林和另一个大汉,李家因为有喜事,左邻右舍人来人往的,这大门也没关,没想到这花花太岁竟然长驱直入了。
姚谨还不知道那人是谁,却听见李子轶沉声说道:“杨林,你来做什么?我家里不欢迎你!”
姚谨这才知道那个油头粉面的家伙就是害的她名声尽失的花花太岁杨林,这个狗东西来了准没有好事儿,姚谨悄悄地来到床边,她的针线簸箕就在床上放着,她一把抓起里面的剪刀,紧紧地攥在手里,她暗下决心,杨林不到她身边便罢,只要来了,定然给他几剪刀,一定让他终身难忘…
杨林显然喝了不少酒,红头涨脸的,说话有些舌头大,他的相貌很不错,不过那带着淫邪的眼神破坏了他脸上的整体效果,让人一见就知道他心术不正,这样的天气,他手里还拿着一把扇子,一步三摇的边走边扇风,嘴里说道:“没听说过成婚当天还有往外撵客人的道理!是不是姚小姐?雷兄你看看,小美人美吧?”他说着,“哗啦”一声把折扇合上了,用扇子指着姚谨,笑嘻嘻的就过来了。
李子轶一把把姚谨拉到了他的身后,低声说道:“你得了机会去娘的屋里,我来对付他们。”
屋里闹洞房的这些人,有那胆小的溜了出去;有的想走又不好意思;也有跟李子轶交好,又怕得罪了杨林,迟疑着却也没离开。倒是李子轶的两个兄弟李子轩和李子轲上前来拦住杨林,杨林笑道:“就凭你们俩?”他看了看旁边的那个大汉“雷兄,他们就交给你了!”
那姓雷的上前就要动手,就听外面有人一声大喝:“住手!”
众人都向门口看去,只见来人二十二三岁的年纪,相貌和杨林有些像,唯一不同的是眼神,让他看起来浑身英气勃发,杨林失声喊道:“哥…你…你怎么来了?”
却原来是白家驹在酒楼上知道了杨林的计划,本来他想着让杨林去搅了李家的婚礼也不错,后来一琢磨,如果那样,姚谨难免要受辱…
白家驹纠结了半天,到底青梅竹马的情分战胜了他心中的自私狭隘,他觉得自己出面不方便,倒是杨林的哥哥杨槐为人不错,对弟弟绝不会手软,白家驹便用左手写了一封信,给了一个小乞丐两个大钱,让他把信送到杨家旗下的铺面上,这封信辗转了几次,终于到了杨槐手里。
杨槐拿着这封信,也不知道真假,他这会儿正忙的焦头烂额呢,因为燕王奉天靖难,需要大量的粮草供应军队,杨家是北方数得着的大粮商,燕王下了征集令,让杨家提供一百万石的粮草,即日送往江南,因为数目太多,杨槐正想着在自家各地开设的粮店调集,却不想自己的兄弟无所事事不说,竟然还惹祸!尤其是去调戏李子轶的妻子,简直无异于禽兽!
杨槐也是杨紫玉的大弟弟,他怒气匆匆的来到李家,正看见李子轶的母亲李杨氏慌里慌张的往这边走,杨槐就赶忙就跟过来了,正碰上杨林带了人在逞威风,杨槐赶紧出声阻止,他恨得牙根痒痒,恨不能狠狠地打杨林一顿,可是毕竟当着外人,还需给兄弟留点脸面。
杨槐狠狠地瞪了杨林一眼,沉着脸道:“喝了点猫尿你就胡作非为!还不快点回去!爹爹正等着跟你算账呢!”
杨林对大哥的惧怕更甚于他的爹爹杨员外,因为哥哥下手够黑,每次动手都毫不留情,此刻杨林见哥哥这么说,吓得他缩了缩脖子,乖乖的出门去了,那姓雷的也知道杨槐是个精明人,若是知道杨林是被他撺掇来的,那可不妙,他也赶紧溜跟着了出去…
杨槐冲着李子轶拱了拱手,说道:“舍弟不懂事儿,扰了李兄弟的新婚之喜,我代他赔罪,些许礼物不成敬意。”他说着一挥手,下人送上来了几匹上好的锦缎。杨槐本来不知道李子轶成亲,这还是他临来的时候急急忙忙从自家的绸缎庄拿来的。
李子轶拱了拱手算作回礼,他淡淡的说道:“这礼物太贵重了,还请杨兄带回去吧!”
杨槐一皱眉说道:“杨某送出去的东西,断没有收回去的道理,告辞了!”他说完转身就走,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呆呆站着的李杨氏,李杨氏诺诺道:“大少爷…”
杨槐一言不发,他从李杨氏的身边走过,脚步不停的一直出了李家大门,四下看看已经没有了弟弟的身影,杨槐知道今晚上怕是再难找到他了,他恨恨的说道:“臭小子跑的倒快,看以后你再做坏事我不揭了你的皮!”
正文 洞房(2)
闹洞房的人被这花花太岁一搅合,都纷纷走了,李子轶送客回来关上门,就看见他的新娘子紧握着剪刀坐在床沿上,就像一只随时准备拼命的小猫…
李子轶来到床边,他笑了笑,说道:“不要怕,以后有我保护你,保证不会让你受委屈…”他说着,抓住姚谨攥着剪刀的手,轻轻的掰开她的手指,把剪刀拿下来放好。
李子轶这话,不经意间触动了姚谨心中的某一个柔软的弦,她的眼泪顿时如脱了线的珍珠,扑簌簌的落下来,李子轶见了有些心慌“谨娘,你怎么了?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姚谨摇了摇头,她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泪,问道:“你真的不介意吗?今天晚上的事儿,说不定明天就得在镇子上传开,到时候那些人还不知道会怎么嚼舌头…”
李子轶笑道:“管他们怎么说呢!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相信你!你也不要怕,时间久了就好了…我看你晚上没吃多少东西,特意给你拿了两块槽子糕…”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姚谨。
槽子糕其实就是普通的蛋糕,因为北平人忌讳“蛋”字,所以管蛋糕叫槽子糕,这东西在五百年后再普通不过了,在这大明朝却是稀罕物,平时普通人根本舍不得买这个,这还是李家因为娶媳妇,特意买了来招待贵客的,被李子轶偷拿了两块给媳妇。
姚谨见李子轶的确没把这事儿当回事儿,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她笑着接过来,小口小口的吃起来,今天她还真饿了,再说,往日她在娘家每天吃着嫂子做的清汤寡水的饭菜,已经几个月了,肚子里也缺油水,两块蛋糕下了肚,她心情已经平静了不少,便自去洗漱,又润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李子轶,李子轶接过来擦了擦脸,说道:“谨娘,今天也累了,早点歇着吧。”
姚谨一听这话,心顿时慌乱起来,虽然他是名正言顺的丈夫,可是跟他不熟啊!姚谨眼睛不知道往哪儿看好,发现屋里的大红喜烛的灯芯有些长了,她便要拿剪刀去剪,李子轶笑道:“我来吧,灯芯不能剪短了,那样容易灭,今晚上的喜烛若是灭了,可不吉利…”
姚谨心中一暖,便任由李子轶去剪灯花,她自己坐到梳妆台前,摘了头上的首饰,一头青丝顿时倾泻而下,她把首饰收拾好了,想着反正今夜躲不过去,还不如痛快点,别的女人婚前还没见过丈夫呢,自己好歹还见过他,算不得盲婚哑嫁,姚谨下定了决心,这才款款走到床前来。
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动人,姚谨不仅容貌出色,就是这身材也前凸|后翘,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李子轶一想到这个美人就是自己的妻子了,他就越看越欢喜,心里痒痒的,恨不能马上一亲芳泽,又怕太粗鲁惊吓了姚谨,他便先脱了衣裳躺在床上,看着姚谨红着脸宽衣解带,他下身的小弟弟兴奋的抬起了头,好在身上盖着被子,轻易看不出来。
见姚谨上了床,李子轶赶紧起身放下红帐子,烛光透过帐子照到床上,帐子里顿时溢满红光,李子轶双眼深幽的看着姚谨,姚谨连咽了两下口水,心脏开始砰砰乱跳不休…
“谨娘,你真漂亮。”李子轶说着,头一低,轻轻的在姚谨额头上印上一吻,姚谨浑身一哆嗦,她还从来没有跟异性这么亲近过,李子轶这一吻印上,便抬起头来,盯视着姚谨的眼睛,姚谨被他看得羞涩难抑,赶紧挪开目光,李子轶又迅速的低下头,含着她的长长的睫毛吮吸起来,然后他的吻慢慢的向下移,一直来到她的樱唇上,舌头一伸,顿时便挤过姚谨的贝齿,与她的丁香小舌纠缠相戏。
姚谨的心跳的欢畅,她想着是不是他嘴里的酒气熏得自己也有些醉了?刚开始她还想着,自己的丈夫到底是曾经结过婚的人,接吻的技巧不是一般的好,哪知道到了后来,他的大手就袭向了自己的胸脯,顿时姚谨浑身酥麻不已,头脑也混沌起来。
李子轶的气息越来越粗,脸也开始发烫,他粗重的呼吸,喷在姚谨的脸上、耳朵上、颈项上,让姚谨颤栗不已,又羞又臊,这样的新婚之夜,纵使她早有心理准备,事到临头,她的心也慌乱得无以复加。
此刻的姚谨脑子已经不能思考,成了一团浆糊,不知何时,她身上的衣物已然不见了,她只觉得李子轶身上那浓烈的雄性气息充斥她的鼻腔,朦胧间,她觉得他火热的身体紧紧地抱住了她,两个人光裸的肌肤相触的瞬间,姚谨的脸已经红的像一个煮熟了的大虾,紧接着她感觉到臀间被一个火热的柱状物顶住了…
姚谨的目光迷离,李子轶看着这样的小妻子,再也忍不住,他翻身就趴在了姚谨的身上,利落的分开她的双腿,他身下那个柱状的家伙试了几次,终于找到了那个向往已久的、湿润的地方,随即一用力,姚谨“啊…”的一声,随即她的嘴便被他的嘴堵住了。
李子轶一边吻着姚谨,一边缓缓地开始律动着,看见姚谨慢慢的适应了,他这才放开她的樱唇,听着她口中不由自主的娇吟,他的动作开始越来越快,越来越狂野起来,他那粗糙的大手,在她胸前那两团柔软上流连着、揉捏着,把它们变成各种形状,时而还低头吸允着那上面的红“樱桃”,仿佛“樱桃”上有吸不完的蜜糖…
两个人欢好良久,终于,姚谨被抚弄的一阵快感充溢着全身,她不由自主的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而他只觉得下身的小兄弟被她紧紧地吸住,就像同时有千万张小嘴在同时舔舐,他终于受不住,顿时一泄如注…
两个精疲力竭的人相拥着沉沉睡去,等姚谨清醒过来,首先听见窗外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天色已经蒙蒙亮了,随即她发现自己身无寸缕,身后紧紧贴着的那个身体,也是身无寸缕,一只大手,正从腰间伸过来,扣在她的玉|乳上…
姚谨顿时想起来昨夜的凌乱,瞬间她是脸变得红彤彤的了,而身后的男人,呼吸沉稳而平缓,姚谨悄悄地回过头看去,只见李子轶也正看着她,那俊美的容颜带着几分睡眼惺忪的懒散,他低沉沙哑的声音问道:“醒了?”
“嗯。”姚谨答应着,猛然发现发现胯间又被一个硬物抵住了,还没等她做出反应,李子轶一翻身便跨到了她的身上,姚谨慌忙道:“别…别这样,天都亮了,该起床了。”
李子轶也听见了院子里父亲的咳嗽声,母亲的唠叨声,他无奈的说道:“那好吧,先起床!你今天还得给爹娘奉茶。”
姚谨听他这么说,才松了一口气,背对着丈夫穿好衣裳,姚谨收拾床铺的时候,看到床单上的点点落红,她的脸顿时有些发烧,赶忙把床单扯下来,就看见李子轶嘿嘿的冲她笑。
姚谨娇嗔的瞪了他一眼,两个人走出房门,姚谨便打量着家里的院子,这是一个标准的四合院,虽然够大,但是比姚家的院子要小得多,而且姚家的房子是青砖房,李家的这些房子则是黄泥土夯成的,上面盖着瓦片,两家的房子高下立判,而自己和大郎住的三间屋是东厢房。
院子里放了好多木材,想来是木匠铺用的,这样一来,这院子里便种不了什么菜了,倒是栽了几棵果树,还有一眼深井,旁边架着辘轳。
李子轶介绍道:“谨娘,前面那三间临街的屋子,是爹的木器店,我们家平时走的是侧门,正房四间是爹娘和三郎住,二郎夫妇住在西厢,后院有菜园和猪舍、鸡舍,你给爹娘敬茶应该在中间那屋。”他说着,带着姚谨往正屋来。
铁拐李跟李杨氏看见大郎夫妇出了屋,就回到正房等着新媳妇给敬茶,还有二郎李子轩和三郎李子轲都在,倒是缺了二郎的媳妇李姜氏,昨晚姚谨见过的,跟姚谨同岁,却已经生了一个儿子了,她怎么没来呢?
铁拐李有四十多岁,长得其貌不扬,一看就憨厚老实,他坐在椅子上,倒也看不出腿怎么瘸,李杨氏三十五六岁的年纪,虽然脸上已经有了不少皱纹,不过一看那眉眼,就知道年轻的时候肯定相貌出众,姚谨心中暗叹,这算不算是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
敬茶的规矩姚谨的嫂子曾经教过,姚谨顺利的敬过茶,公公婆婆把一个小小的红布包裹放到了茶盘上,听着金属的撞击声,再看那红布包的大小,姚谨猜测给她的应该是一对银镯子,她把礼物收好,谢过了公婆。接下来姚谨又给两个小叔子倒了茶,二郎说道:“对不住大嫂,昨天晚上孩子哭闹,我媳妇有些累着了,没过来你可别挑理。”
姚谨笑道:“没关系,昨晚上已经见过了。既然累着了,就多歇一歇。”她拿出准备好的一个银项圈说道:“这是送给你儿子的见面礼,你代孩子收下吧!”
李子轩客气了几句,他刚把项圈收好,就听见隔壁屋子里传出一个孩子的哭声,李杨氏忙站起来说道:“哎呦,是巧儿醒了,我去看看。”她说着,急急忙忙去了。
姚谨一听就知道,这巧儿就应该是丈夫的孩子了,她看了看李子轶,李子轶说道:“走吧谨娘,我带你过去看一看女儿。”
两个人来到临屋,李杨氏正在给巧儿穿衣裳,就见那小丫头头发发黄,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瘦得只剩下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她看着姚谨,忽然喊道:“娘!”
正文 早晨
巧儿甜甜糯糯的一声“娘”,喊的姚谨心一软,只觉得这孩子好可怜啊,瘦的跟非洲难民似地,跟自己一样命苦,都是刚出生母亲就去世了,物伤其类,更何况她还喊自己娘呢!姚谨忙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银项圈给她戴上了,巧儿虽然还小,但是女孩子天性|爱美,她一边摆弄着银项圈一边欢喜的喊道:“娘,抱!”那说话的声音细细的,就像是一只孱弱的小猫在叫。
李杨氏笑道:“哎呦这孩子,跟大郎媳妇真是有缘啊!第一次开口说话就知道喊娘!”
姚谨“哎”的答应了一声,赶紧抱住巧儿,对李杨氏笑道:“娘,我正想跟您说呢,以后孩子还是我来带着吧!大郎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哪能让娘抚养?”
李子轶听了,顿时松了口气,接着就眉开眼笑了,他一直想,自己的孩子让娘来养活有些说不过去,娘有三个儿子呢!自己可得给弟弟们做表率,现在看自己的媳妇真是通情达理…他看着姚谨,只见她眉眼笑得弯弯的,越看越他觉得自己的媳妇漂亮,巧儿窝在她的怀里就像一只乖巧的小猫…
更高兴的是李杨氏,她连忙答应了姚谨的要求。其实这两个月来,李杨氏天天都教孙女喊娘,今天总算有了成果,这孩子倒也争气,居然不用大人告诉,自己就知道喊大儿媳妇“娘。”
在这件事儿上,姚谨早就思量过,自己以后的依仗就是丈夫了,若想赢得他的心、他的尊重,就必须懂得付出…就算是养一只小猫小狗,时间久了也会有感情的,更何况这么点的一个孩子,她相信只要自己真心对孩子好,将来总会有回报的。
姚谨用木盆盛了水给巧儿洗脸梳头,给孩子收拾完了,就看见李杨氏在生火煮饭,二郎的媳妇仍不见踪影,姚谨忙把孩子递到李杨氏怀里,说道:“娘,我来做饭吧。”
却说二郎,他回到屋子,李姜氏问道:“你嫂子给咱们乖官见面礼了吗?”
“哼!”李子轩说道:“没见孩子的面给什么见面礼?”
李姜氏不服“现在没见面,一会儿总能见到吧?我倒要看看你娘嘴里的好媳妇给不给!不过是个破落户罢了,跟我们姜家根本没法比!而且她还是坏了名声的,谁知道她到底跟花花太岁有没有一腿?若是没有那事儿,怎么就传出来那风声?再说了,那花花太岁昨晚还巴巴的撵到家里来了,可见传闻不见得就是捕风捉影!让我郑重其事管那样的人叫嫂子,我可丢不起那人!”
李子轩怒道:“你小点声!一天到晚就知道跟那些妇道人家闲扯…”他说着,“啪”的一声扔过来一物“给你!不就惦记着这点东西吗?”
“谁惦记这点东西了?我们姜家什么没见过?还能在乎这点东西?那是个礼数!”李姜氏拿起银项圈来看了看,一撇嘴说道:“嗬,想不到那破落户也能拿出银项圈来!哎,二郎,我上次跟你说的事儿你到底怎么想的?”
李子轩装糊涂“什么事儿?”
“你说什么事儿?当然是分家的事儿!分了家,就可以把咱们名下的地卖了,然后租个铺子,你看看我爹那个铺子,看着不起眼,一年也能赚个百八十两银子,总在土里刨食有什么意思?再说了,等咱们赚了钱,要买多少地不行啊!你说是不是那么个理儿?”
“行了!你总说做买卖做买卖,做买卖哪有那么容易的?我爹还做着买卖呢!也没看赚什么钱!”
“哼!二郎,不是我说你爹,他根本就是笨嘴拙舌的,木匠手艺再好,也是白搭!我看他就不会做买卖!”
李子轩说道:“哦,你会做买卖,既然这样,那你先把咱们家的木器店盘活了再说!”他说完转身就走,到后院跟大郎一起给韭菜施肥去了。
李姜氏看着丈夫的背影,嘀咕道:“我又不傻,盘活了木器店又不是我自己的…李二郎,你不去说就以为我没有办法了吗!哼,我有的是法子让你娘分家!”她说着,气咻咻的又磨蹭了一会儿,觉得饭菜快好了,她赶紧扒拉醒了儿子,抱着他往正房去。
小孩子没睡好觉,不停的在李姜氏怀里哭闹,李姜氏就这么抱着啼哭不止的孩子去正屋,一进门李杨氏赶紧把孩子接过来:“哎哟我的大孙子,这孩子是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呀?”
李姜氏说道:“谁知道怎么回事儿,昨晚上就一个劲儿的哭闹,不知道是不是冲撞了什么…哎哟嫂子,你长得可真漂亮呀!怪不得那花花太岁都撵到家里来了。”
姚谨一听这话,脸都黑了,昨晚明明见过,今天却装作才见到,却是故意来打她的脸的!可惜她现在是新妇,若是此刻翻了脸跟二郎媳妇吵起来,别人只会说她姚谨不对,不过她也不想刚进门就被小叔子媳妇压一头去,姚谨冷冷的扫了李姜氏一眼,淡淡的说道:“弟妹,你怎么知道花花太岁是来找我的?是他亲口告诉你的?还是你叫他来的?”
李姜氏顿时涨红了脸“你…”她转头对李杨氏说道:“娘,你看看大嫂,你也知道我向来都是有嘴无心的,不过是说错了一句话,却惹她说了这么一大堆。”
李杨氏对大儿媳今早上主动要求抚养巧儿很满意,不过二儿媳毕竟给她添了一个大孙子,她也不好就说谁是谁非,便说道:“既然知道自己有嘴无心,以后就少说点。赶紧收拾桌子吃饭。”
李姜氏早就听自家娘说过,一个家里,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她原本以为姚谨已经丢了名声,再说刚嫁到李家,一个新媳妇做起事来肯定缩手缩脚,趁此机会当然要狠狠地打击她、压倒她,以后也就可以任她搓扁搓圆,没想到她口齿居然这般犀利,李姜氏忙把那轻视之心弃了,说道:“我去园子喊二郎和大哥。”
姚谨把饭菜摆好,全家人也都聚齐了,大家一起用早饭,姚谨抱着巧儿,喂她吃鸡蛋羹,小家伙一直吃了小半碗,这才摇头不要了。大郎惊讶的说道:“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巧儿怎么吃了这么多?”
公公婆婆都一言不发,倒是二郎吃了两口醋溜土豆丝,笑道:“我猜今天这饭菜应该是嫂子做的,是不是?味道真好,估计那鸡蛋羹也很好吃…”
三郎也说道:“二哥说的是,大嫂做的比娘做的都好吃。”
大郎虽然面无表情,心里却是美滋滋的。李姜氏一听丈夫夸别人,心里不是滋味,她说道:“大嫂这菜可没少放油,照这个吃法,早晚把家里吃穷了。”
姚谨笑道:“那以后弟妹炒菜吧!我煮饭。”
一句话噎得李姜氏再不敢乱说话,李杨氏边吃饭边想着,二儿媳仗着娘家有几个钱,向来眼高于顶;大儿媳面上看着谦和,却是个绵里藏针的,日后只怕这家里清净不了,倒是李子轩似笑非笑的看了老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