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玉闻言,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虽说胡氏已经嫁了人,但是若想改嫁,娘家哥哥也是做得主的…软玉看了看旁边的胡氏,这时候了,胡氏居然低着头搅着手指不说话,软玉不由心里暗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烂泥巴扶不上墙,自己想帮她,她居然不言语,软玉真想一走了之不再管,可是胡氏年纪轻轻便守寡,难道真的要守一辈子?这也太残忍了些。
软玉忽然又想出一个主意,便说道:“既然你们夫妇给二嫂找的是一户好人家,那户人家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在哪里?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啊?你都说一说我听听,也好让三郎派人去打听打听,若是好,二嫂自然可以改嫁,若是其中有什么猫腻,哼哼!我们国公府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琥珀,你来问胡家嫂子的话,记住了来回我。”
软玉说着便走,旁边刚赶过来的露儿赶忙跟上来,软玉问道:“少爷找我做什么?”
露儿笑道:“是三少爷的朋友来访,少爷请您回去见见客人。”
“朋友来访?”李德琅刚刚新婚就来访,肯定是他最要好的朋友,软玉便问道:“莫不是秦怀玉吧?”
露儿笑道:“可不正是他!没想到我们少夫人的弟弟竟然是姑爷的好朋友,这可真是巧了,对了小姐,都说二少夫人是小家子出身,今儿一看果不其然,您刚嫁过来,又何苦替她出头?说不定这府里的人都巴不得她改嫁呢。”
软玉脚下一顿,嘴上忙说道:“不要大声小气的谈论别人!小心被人听了去,你刚才说府里的人巴不得她改嫁?什么意思啊?”
露儿压低了声音说道:“奴婢听说,二少夫人嫁过来的当天,二少爷就去了,老爷和老夫人都觉得丧气,日常都不愿见她,家里的下人都是捧高踩低的,二少夫人的日子当然不好过,大少夫人那里,奴婢揣摩着,当然也是希望她改嫁的,到时候也少分一份财产不是?”
软玉心道,露儿心思也太活泛了些,总是以己心度人心,她自己就是这么想的吧?想当初,自己得了天花去郊外庄子上治病,她便能找借口躲在府里,可见不是个能共患难的,后来见自己好了,她又极力巴结…说到贴心,还得是霜儿,不过这露儿留着,也是大有用处,最起码她在自己刚嫁到李家第一天,就打听到了这些消息…
软玉边走边琢磨,想那胡氏,不过是一个寡妇,又无儿无女,便是真的不改嫁,又能分去多少家产?李靖夫妇嘴上虽然说胡氏来去自由,但是没有谁家会愿意儿媳妇改嫁的,家里又不差她那点花销…
软玉沿着原路往回走,又看到了那些曼陀罗花,她装作很喜欢的样子,顺手摘了几朵拿在手里,两个人走着走着,软玉便趁着露儿不注意,把它放到了空间镯子里。
回到琅月苑,露儿说道:“姑爷和秦公子就坐在水池边的亭子里。”
软玉对琅月苑的环境根本不熟悉,她笑道:“你带我过去吧,我还真不知道路。”
这琅月苑面积虽然不是很大,不过院子里道路曲折萦迂,假山环廊,环抱池沿,石桥流水,甬路纵横,身在其中很容易就迷失方向,道路还真是很难认,软玉便琢磨这是不是暗含了什么阵法。
露儿便在前面引路,转过一道清瓦花堵,只见柳阴中露出一个朱栏板桥来,主仆二人度过桥去,正看见一个翼然亭子的一角,周围假山林立,山下栽种着许多奇花异草,假山上牵藤引蔓好多植物,或垂山巅,或穿石隙,甚至垂檐绕柱,一直爬到了八角亭上,此处花香如金桂,味芬气馥,软玉真不知道这是什么花散发出来的香味,她的眼神便有些不够使。
忽然听见亭中秦怀玉高声笑道:“你一口一个软玉的叫着,很亲切嘛!看来我应该给你的孩子准备礼物了!”
软玉这才注意到亭子里坐着两个人,秦怀玉正面冲着自己品茗,他显然是看见了自己,才故意说出这话来,无非含了调笑的意思,偏偏软玉不是这个时代的女子,当然也不会害羞,她便停下脚步,想听听二人都说些什么。
李德琅背对着路口,也没发现软玉已经来了,他淡淡的说道:“怀玉,一会儿软玉回来,你最好管牢你的嘴巴,别在她面前胡说八道,她小着呢。”
“嗬,真看不出来。”秦怀玉嬉笑道:“你才有了婆娘,就开始不把老朋友放在眼里了,她怎么小了?别人像她这么大,都是孩子的娘了。”
李德琅的语气依然很平淡“懒得跟你说,也不知道你整天都到哪儿去厮混,明明是个国公爷,却一天到晚不务正业,学了这些粗俗的话回来…”
秦怀玉笑道:“谁说我不务正业了?难道你大哥同和尚、道士厮混就是务正业了?伯父还不是不管?现在朝廷…”他忽然意识到软玉还在听,忙转移话题道:“我跟你说,上次我去赌石,就是软玉帮我选了一块原石,我平白得了一个鸡油黄…羡慕我吧?告诉你,今天我特意要送软玉一份礼物表示感谢,以前她是姑娘家,我不好送什么东西…”
李德琅不动声色的说道:“现在她是我媳妇,你就更不好送什么东西了,再说了,我成亲你已经送过礼物了,而且,软玉现在跟我成亲了,你直接称呼她的闺名不合适吧?应该叫她三嫂才对。”
秦怀玉笑道:“我干嘛要叫她三嫂?你也说了,你们成亲那是…反正我就叫她软玉,再说了,这是两码事,原先送的那是给你们成亲的贺仪,现在送给软玉的这支玉梳,是我感谢她提点的一份心意…”
现在这个时代,男女双方送梳子是有讲究的,差不多就是私订终身、白头偕老的意思,软玉不知道这个秦怀玉搞什么鬼,他这话说的可有点暧昧,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和他之间有什么呢!难道他觉察出李德琅跟自己假成亲了?或者李德琅告诉他了?即便真的如此,自己和他也才见过两面,这话说的可有些过了,这又不是现代,再说了,秦怀玉花名在外,软玉可不想跟他有什么瓜葛…
软玉忙说道:“玉梳就不必送了,你还是留着将来送给别人吧。”她说着,人已经来到凉亭里,微微施了一礼,接着说道:“上次秦公子送给我了一套刻刀,就算是送我的谢礼好了。”
秦怀玉一扬眉,郑重道:“软玉,你听说我得了鸡油黄,居然一点都不意外,当初你一个劲儿的鼓动我买下那块原石,莫不是你早就知道里面是什么玉?听说你买的两块废料也出了玉?”
软玉听了这话,心中顿时一惊。
朋友
软玉心中的惊慌一闪而过,她可不相信秦怀玉会知道自己解出来玉石了,毕竟这事儿只有刘妈和刘二宝知道,就连她身边的霜儿、露儿,软玉都没告诉,说不定就是因为自己早上刚送出的见面礼让他怀疑了,毕竟按着自己以往的财力,送不出那样的好东西…
想到此,软玉微微笑道:“秦公子真会开玩笑,我若是有那样的本事,何至于现在这样…”
秦怀玉本来也就是那么一说,他听见软玉如此回答,遂笑道:“赌石这东西,一来靠的是真本事,二来,也要靠运气,软玉,你最近的运气着实不错,就连那么重的天花都没奈何你,如此可见一斑了…我得了信,过几天会有一批独山玉进京,你有没有兴趣看看?”
软玉笑道:“好啊!当然要看。”她说着,忽然觉得不对,自己现在明面上是李德琅的妻子,哪能不通过“丈夫”便直接答应了?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了看李德琅,眼珠一转遂笑道:“可以吧三郎?不如你也和我们一起去看看,过几天轮椅就会做好了,应该很方便。”
李德琅淡淡笑道:“银钱真的那么重要吗?”
软玉不由撇撇嘴,这就是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了,他自己是国公府的三子,当然不少吃不少穿,再加上他人也淡然,不在乎什么权势,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当然不会缺钱花,哪里知道穷人没有钱的苦楚?软玉笑道:“银钱虽然不是万能的,没有银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软玉这话一出口,李德琅和秦怀玉同时笑了,只不过二人是笑也不同,李德琅是面露微笑,秦怀玉是开怀大笑“软玉,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会说这样的俏皮话?若是早知道,哪里还轮到他娶你?”他说着,故意看了看李德琅,倒好像软玉跟他怎么有交情似地。
软玉不由得一皱眉,这秦怀玉什么意思啊?不过随即她又笑了,反正这两个男人跟她又半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管他们闹什么玄虚,软玉笑道:“其实每个人都是一道风景,很多人都是盯着远处看,希望发现好看的风景,却忽视了身边的人,正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便是这个道理了,更何况秦公子如花蝴蝶一般游戏花丛,哪顾得看旁的什么风景啊。”
软玉这么一说,换做李德琅哈哈大笑起来,“花蝴蝶…呵呵,贤弟,花蝴蝶这个称呼送给你正合适,还是软玉聪明。”
秦怀玉难得的红了脸“软玉,我们两家可是姻亲,你以前还叫我秦大哥呢,怎么如此说你哥哥?”
软玉不肯服输“那是以前,现在我嫁到了李家,你既然是三郎的好朋友,那就应该叫我三嫂才对。”
“你…”秦怀玉有些气恼,他从怀中掏出一把白玉梳,“软玉,你看看,我这把白玉梳价格不菲,多少人想而不得,你若是依然还称呼我秦大哥,这把白玉梳就是你的!我姐是你的亲嫂子,况且你以前也叫我秦大哥,咱们还接着这样的称呼,怎么样?”
“谁稀罕…”软玉说着,见李德琅在旁边笑嘻嘻的看戏,竟然不言语,便笑道:“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如今我已经嫁了人,当然都听李三哥的,他怎么说我就怎么办…”
秦怀玉抚了抚额头,站起来说道:“走了走了,伤自尊了。”他说着,竟然真的出了亭子,转过了假山便看不见了人影,软玉楞呵呵的看着,半晌问道:“李三哥,我说了什么过头的话吗?”
李德琅笑道:“他就那样,你别理他就是。露儿,你赶紧追上去送送国公爷。”
露儿答应着一路去了,亭子里只剩下软玉和李德琅,李德琅这才问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这又是你做的诗?”
软玉一愣,心里不由得暗自懊恼,经历了上次酒楼里的事儿,自己怎么说话还不经大脑?她忙笑道:“诗词什么的都是小道,没什么大用处,李三哥,过几天你陪我去看独山玉,好不好?”
李德琅嘴角含笑,看着软玉说道:“陪你去也无不可,你先把这首诗读来我听听,还有上次那首‘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软玉不由得为难起来,说还是不说?自己跟他成亲,答应了这费用自己出,再说将来出府,没有钱怎么生活?所以当然要趁着这几年赚的盆盈钵满才行,不过若想赚钱,没有李德琅的支持还真是不行,最起码,自己一个新婚的媳妇跟着别人去赌石就说不通,若是丈夫也跟着去,那自然就没事儿了…
李德琅见她为难,不由得诧异道:“不过是背诵两首诗,有什么为难的?”
软玉忙说道:“这是别人写的诗词,我怕没经人家的同意传扬出去不好…”
李德琅似笑非笑道:“做了诗词的人,哪有怕别人传扬的道理?那些递行卷的人,无一不希望自己的诗词名扬天下,也就只有你,遮着藏着的怕别人知道。”
软玉心道,那是人家自己作的诗词,盼望扬名也正常,自己可是剽窃的,哪有偷来的东西还大肆张扬的?软玉尴尬的笑了笑“李三哥,我只说给你一个人听,你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
李德琅只道软玉是个庶女,在杜府生活艰难,大概是怕才气太盛引来别人的嫉妒,所以才这样低调,他心底不由得生出同情和怜悯来,便微笑道:“好,我不跟人说就是…软玉,你以后就是李家的媳妇了,根本不用再怕谁,我家里只有大嫂严厉些,只是她管着偌大的一个家,不严厉也不行,你不需管什么事儿,她也自然不会来为难你,所以你以后不用顾虑太多…”
软玉没想到李德琅杂七杂八的居然说了这一大堆,她琢磨了半天也不明白李德琅这话什么意思,便抛到脑后,把这两首诗完整的背诵给李德琅听。
李德琅听完两首诗,细细的品味了半天,心里不由得慨叹,软玉若是个男子,凭着这两首诗就可以扬名京城了,何至于被杜家人欺负至此?
而此刻的软玉却眼睛骨碌碌直转,她正琢磨着怎么样才能把曼陀罗花名正言顺的给李德琅吃了,想了半天,还是决定把这曼陀罗花放到她以前做的花草茶里一起冲泡,却不知道李德琅会不会喜欢喝,嗯,到时候再加上两块话梅略拌一下好了,唉,再没有比自己还惨的郎中了,明明要给人治病,却像做坏事似地,真是让人郁闷…
正在这时候,琥珀走了来,软玉一见,忙问道:“你可都问清楚了?她怎么说的?”
琥珀行了礼,看了看李德琅,说道:“胡家嫂子支支吾吾不肯说,只说一切都是她丈夫做得主,她不是很清楚,奴婢觉得,他们找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家,分明是她不肯说。”
李德琅问道:“是什么事儿?”
软玉便把在花园里的见闻说了,李德琅皱眉道:“这胡家真是过分…软玉,今天这事儿你办得好,焉能让胡家乱来,我这就派人去问问。对了软玉,听说你发明了一种玩法叫打麻将,母亲那里也买了一副,现在家里的客人应该都走得差不多了,不如你去陪着母亲说说话,在一起玩一会儿。”
软玉没想到这么快都有卖麻将的了,这可是她发明出来的,居然让别人赚了钱,她自己却什么好处都没有,真是亏大发了,转而一想,赌石来钱可比做麻将快得多,这种蝇头小利不做也罢,她便笑道:“也好,我这就去。不过,虽然客人走了,婆婆忙乱了好几天,难道不疲乏吗?”
李德琅笑道:“去看看吧,若是看着娘乏了,你再回来就是…”他说着,站起来便要走,软玉忙说道:“别忘了过几天你要陪我去赌石。”
“行行,自然忘不了。”
眼看着李德琅走了,琥珀问道:“少夫人,刚才不是说少爷来了客人吗?怎么这一会儿就走了?”
软玉这才想起琥珀求她的事儿,忍不住抚了额头说道:“琥珀,你求我的事儿我记着呢!偏偏刚才把秦怀玉给气走了,等我得了空,先跟少爷说说吧。”
琥珀又郑重的谢了软玉,这才陪着软玉一起去见老夫人,偏巧老夫人歇过了午觉,便让软玉陪着她打麻将,同玩的还有老夫人的两个大丫鬟夏至和春末,这主仆显然是刚学会麻将未久,正是最爱玩的时候,而软玉虽然会玩麻将,她前世一直忙着赚钱,并不好此道,因此玩的不精,陪着老夫人玩了一下午,居然输多赢少,琥珀带着的几吊钱居然全都输光了。
老夫人笑呵呵的说道:“软玉,这麻将既然是你发明出来的,怎么手气这么差劲儿?”
软玉笑道:“娘,哪里是媳妇手气差?分明是您的手气太好了,媳妇这几吊钱往桌子上一放,你箱子里的铜钱就一个劲儿的招手,媳妇便是有再多的钱也是枉然…”
老夫人笑得前仰后合“走吧走吧,今天暂且饶了你,明天多带点钱来,咱们接着玩。”
软玉笑着答应了,这才出了老夫人住的松香苑,霜儿嘟着嘴说道:“小姐,你若是再跟老夫人玩几天,你的月钱就要花没了。”
软玉笑道:“花没了怕什么?自然找三郎要去,是他让我去打麻将的,本钱当然要他来出。”
跟在软玉身后的几个丫鬟都笑了,一直回到琅月苑,夫妻俩个吃罢了晚饭,又闲聊了一会儿,眼看月上中天,软玉把屋子里的人都打发走,这才亲手沏了一杯花草茶来,递给李德琅道:“李三哥,你尝尝这茶水好不好喝,我琢磨着应该对你的腿有效。”
穿帮
李德琅一听软玉这话,眼睛顿时就亮了“你说的是真的?”
软玉自己心里根本没有谱,她也不知道曼陀罗花用多少能把人麻翻,少了怕没有什么效果,多了又怕给李德琅的身体造成什么损害,她心中战战兢兢,却只得点头。
这花草茶是有玫瑰、茉莉、紫罗兰、金盏花、菩提等几款花草搭配而成,又被软玉加了曼陀罗花和两块话梅,冲泡之后呈淡蓝紫色,这颜色看着未免有些怪异,李德琅端起茶盏来看了看,见软玉点头,便把这盏茶一饮而尽。
软玉生怕药力发作李德琅再摔倒在地上,赶忙说道:“上床歇着吧。”说完这话,她自己都觉得不对劲儿,偷眼看了李德琅一眼,见他脸上似笑非笑的,软玉越发觉得不好意思,便又说道:“你睡这张床,我去外间的软榻上睡吧。”那软榻其实是给值夜的大丫鬟准备的,可是二人成亲是假的,李德琅大概是怕贴身的大丫鬟发现,便不让人值夜,软玉向来也不习惯有人服侍,自然也无所谓。
李德琅闻言忙说道:“软玉,还是一处睡吧,你睡软榻被人发现就不好了,再说了,昨晚上咱们不是睡得挺好吗。”他说着,不由得想起昨晚那个香甜的长吻,还有软玉身上那好闻的气息,好像昨晚上是他多年来睡的最沉的一个晚上,往常他的腿半夜总会疼醒几次…
软玉却听着他这话有些暧昧,不过李德琅倒不是那样油嘴滑舌的人,软玉也不跟他磨叽,伸手便过来搀扶他,李德琅忍不住问道:“软玉,你身上熏的是什么香?真好闻。”
软玉不由白了他一眼“谁熏香了,那些香料很贵的,我又没钱,哪里熏得起?”她说着,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既然过几天要赌石,没有本钱怎么行?她的嫁妆虽然还值些钱,却也都是死物,看来还得接着当自己雕刻的首饰,偏偏那刘二宝前些天已经帮她当过一次了,虽说现在是她的仆役,让他了解的太多了也不好…
软玉帮着李德琅脱下外衫,便问道:“李三哥,你身边的下人有没有精明些的?借我一个用用。”
李德琅笑道:“我身边的下人都不傻,你现在是他们的主母,想让他们做什么尽管吩咐就是,不用问我。”
软玉笑道:“这不是过几天要赌石嘛,我没有那么多钱,就想当几件首饰,我怕传了出去会影响你的名声…”
李德琅眉头微蹙“你需要多少钱?我身边还有些积蓄。”
软玉笑道:“还是算了吧,我已经欠了你很多了,哪好意思用你的钱?”
李德琅笑道:“你赚了钱,分给我一份儿就行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若是赔了,就当我从来没有这些钱,也没什么。好困啊,我睡了。”他说着,便闭上了眼睛。
软玉还想知道他有多少钱呢,若是只有三五十两银子,好像也没有什么大用,就他那万事不萦怀的模样,说他能有多少银子,软玉都不信,软玉楞呵呵的看了他一会儿,见他真的没有什么动静,便迟疑着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脸,李德琅仍纹丝不动,软玉心中暗喜,显然是曼陀罗花起作用了。
软玉听了听外面的动静,院里的丫鬟们显然也都睡下了,没什么声音,远处传来二更天的梆子响,屋顶上一只猫正在□,没一会儿也跑远了,软玉忙拉着李德琅的胳膊,意念一动间便进了空间镯子里。
这里依然雾茫茫一片,软玉进来不由得犯了愁,难道还要亲手把李德琅的衣裳脱光光?若是让他穿着衣裳泡在水里,给他换衣裳的时候也要脱光光,软玉还没见过裸体男的,那个背叛了她的男人,不就是因为她不肯跟他同居,说她是个老古板嘛!
软玉自嘲的笑了笑,在现代她是个老古板,到了古代她反而放开了,跟这个只见了几次面的男人同床共枕,居然也没觉得什么,也许是对男人太失望了吧?软玉自己是这么理解的,她开始动手给李德琅脱身上的亵衣亵裤…
不一会儿李德琅便被脱成了“白条鸡”,此时此刻虽然没有人看见,软玉仍然忍不住面红耳赤、脸热心跳,眼睛不由自主的便往他双腿|中间看去,也不过是像一条大一点的蚕虫罢了…
软玉捂着嘴窃笑了半天,又发现李德琅的膝盖又红又肿,唉,这得多疼啊!真难为他怎么坚持走路的,软玉赶忙把李德琅拉到湖水边,让他的两条腿浸泡在湖水里,虽然这空间镯子里一点都不冷,软玉看见李德琅□着身体还是不习惯,赶紧把李德琅的衣物盖在他身上,心里还嘀咕,也不知道这湖水好不好使,若是不好使,她还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要不然再把这洗澡水给他喝点?可惜他这会儿昏迷不醒,怕是灌不下去水…
软玉扔下李德琅不管,她自己痛痛快快洗了澡,又在这湖水里了游了半天泳,这才去看被她搬到空间镯子里的那些花,那是她要出嫁的头天晚上搬进来的,当时她想着反正要嫁了,露儿霜儿都要带走,她院子里少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便把她栽种的花都搬到了空间镯子里,没想到不过是两天没见,这花不仅长势良好,而且个头长得大,那些开了花的,花色居然很妖艳,软玉不由得暗暗心惊,这空间里是怎么回事儿啊?
软玉掐了一块芦荟,像以往一样剥了皮吃了,又看了看以前泡制的芦荟酒,这东西也有些日子了,应该可以喝了,嗯,明天给李德琅尝尝,都说芦荟包治百病,就算治不好李德琅的病,总也没有坏处。
软玉的目光又停留在那几株硕大的茉莉花上,按理说茉莉花应该在六月份开花,没想到这茉莉花刚放到空间镯子里两天,居然就开花了,而且这花香也忒浓郁了些,软玉伸手就摘了一朵花吃起来,没想到这花吃起来甜甜的,味道还不错,她一吃之下居然有些上瘾,便把每种花都吃了几朵,这种感觉就像是吃餐后水果差不多,这个发现让她大喜,软玉心里打定了主意,以后要弄一个大花盆,种点蔬菜拿进来,那味道一定也会变得很好吃…
没一会儿,软玉便有些困倦了,她躺下便沉沉睡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大概是因为心中有事儿,总也睡不踏实,她睁开眼睛,便起身去看李德琅。
李德琅的姿态还没有变化,软玉心中稍安,连忙去看他的膝盖,不知道在水里泡了这么久,有没有什么效果,软玉蹲下身子,把李德琅的膝盖弯起来看,不由得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怎么会没有效果呢?难道是时间太短了?嗯,肯定是时间太短,你这病都那么多年了,哪能一朝一夕就好了?都是我太心急了,还指望一晚上就见效,不过,难道我以后要天天给你吃曼陀罗花?这可不太好办,也不知道那东西吃多了对身体有没有坏处…”
软玉说着,把李德琅的腿又放到了湖水里,蓦然间她发现了李德琅双腿间的那条“卧蚕”,不知道啥时候居然变成了又粗又大的“擎天一柱”,软玉吓得“啊”了一声叫,一屁股坐到了水里,她下意识的去看李德琅,只见他早已经清醒了,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软玉顿时又羞又窘,恨不能有一个老鼠洞钻进去,随即她又想到,怎么办?被他发现这个空间镯子了!我该怎么撒谎才对?软玉这一着急,身上顿时出了一层薄汗…
李德琅坐起来,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擎天一柱”用衣裳遮住了,问道:“软玉,这里是哪儿?”
此刻的软玉,哪顾得上回答他的问题?便是顾得上,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狼狈的从湖水里站了起来,湖水弄湿了她的春衫,凹凸有致的体态全都呈现出来了,软玉赶忙转过身去,一边拧去衣裳上的水,一边心中懊恼不已,没想到第一次就穿帮了,这可怎么好?看来便宜也不是那么好占的,白看了他的身体自己这会儿也开始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