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群臣被凤皇与解东风之间惺惺相惜的气场闪到风中凌乱,一瞬间他们仿佛都变成了佃户,而陛下是地主周扒皮,解东风则是他的狗腿打手……思及未来的惨淡日子,天极殿中不由一片凄凄惨惨戚戚。
左右又挨了一刻钟,终于宣布下朝。
一具具老弱残躯从宫中抬出,“尸横遍野”的惨状蔚为壮观。
此次金殿开审事件,野史称“奏折门”,与之前皋兰将军的“征夫门”,之后的“选秀门”“艳图门”并为元祚初年四大八卦事件。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回廊间,小八又在翻来覆去地卖弄着新学到的诗,这回倒是抑抑扬扬,似模似样。凤皇信手摘了一片树叶逗它,它又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他闻言勾起一边唇角,笑了:“你学得倒快,不枉我留你这么久,没把你烤了剁碎喂鱼。”
它不知听懂了没有,黑幽幽的眼珠转来转去,突然爆出一句:“清鸣是笨蛋,是笨蛋!什么都不懂!”
凤皇危险地眯起眼:“小八小朋友,你似乎又忘了,朕随时可以捏死你。”
“为什么!为什么!”
他呲牙一笑,一道寒光从齿间闪过:“你知道得太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终于要开始选秀了……美女神马的,最有爱了~\(≧▽≦)/~
陆·夜审凤皇
风水轮流转,无需三十年。
白天很是神气地审了百官的凤皇,当晚刚踏入玉瑶宫,就察觉到了各种不明气息——向来对他避之唯恐不及一心致力于隐形事业的影卫居然一左一右立于大堂门口,犹如门神。
心中狐疑,却不动声色地继续前进。
迈脚跨入正厅,被一声娇喝惊得抬起头。只见清鸣坐在正中主位之上,一脸刚直不阿,若不是她身后是大大的“忍”字而不是“明镜高悬”的话,他还道入了哪个青天衙门。
再看到堂下一坨湿漉漉的被子,眼角一抽,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从这一刻起,你无权保持沉默,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凤皇极力憋笑:“明白,请继续。”
“堂下这床锦被可是你的?”
“回大人,是。”
“可是你扔的?”
“回大人,是。”
清鸣一下噎住。这也太配合了吧?好歹反抗下,然后她才可以传唤一号二号进来做目击证人啊!
……算了,招认也有招认的审法。清鸣用鸡毛掸子一拍案几:“你过来!”
凤皇走过去。
“再近点!”
挑眉,冷不防凑到她跟前,她被吓得往后一靠随即又想起自己的立场,出手精准地捏住了他的耳朵:“说!为什么把铺盖全扔池塘里去?”
他握住她的手:“小拙,皇朝严禁滥用私刑的。”
她冷嗤一声:“我执行的是家法,国法碍不着!快说,你究竟为何将好好的铺盖扔到池塘里?别告诉我你是在喂鱼。”
凤皇脸上极快地闪过一抹暗红,声音仍是八风不动的淡定:“脏了不就扔了。”
清鸣闻言一怔,突地像被烫到般松开了他的耳朵,眼神闪了闪,往屋顶飘去:“不关我的事哦。”
凤皇少见地露出了惊愕的表情,他难得害羞一回说得这么不直白她居然听懂了?是开窍了还是撞邪了?亏他还顾虑她光长年纪不长历练的幼小心灵,自动屏蔽了十八禁内容。想到前天夜里,梦中的少女与眼前面泛红晕神情扭捏的人渐渐重合……
他似乎也被传染了脸上的热度,一双眼直勾勾看着她,低笑道:“怎么不关你的事。”
清鸣却被他的大反常态吓了一跳,以为他怒火攻心,连忙从椅子上跳开,退后两步,举手作虔诚状发誓:“绝对不关我的事!前几天宝宝和尔雅回来,尔雅碰过你的床,要弄脏也是它干的,不关我的事!”
尔雅对不起,我不是有心出卖你的,实是凤皇洁癖严重,这黑锅我背不起……
凤皇全身一僵,笑容冻结在脸上,红晕瞬间全面消失:“你让畜牲碰我的床?!”
清鸣弱弱地说:“尔雅是我们的好朋友,不是畜牲……”接触到他危险的视线,连忙改口,“不是畜牲是什么!太不像话了!”呜,尔雅……
凤皇冷声打断她:“东土诗集都背了没?”
“诶?”
“今晚站在床头背给我听,背到我睡着为止。”
“诶?!”
凤皇拂袖而去,徒留清鸣一人呆愣在大堂,半晌才瞪起大眼:“明明是我在审他的呀!”
一号二号不知该同情永远不在状况的迟钝的小姐好呢,还是该同情因为她的迟钝而内伤无数最终恼羞成怒的陛下好,只好眼观鼻鼻观心,做个称职的隐形人。
至此,床单一案不了了之。
凤皇入寝室,见自己的床位空荡荡的,果断爬上了清鸣的床——鸠占鹊巢。
鹊回房见此情形,略有微词,却因为鸠的姿态太理直气壮了反而感到莫名心虚愧疚,只好从柜中取出被子准备去另一个厢房——也就是凤皇原来的卧房睡。
“去哪里?”鸠闭着眼哼哼。
“去厢房睡……凤皇夜安。”鹊连忙卖乖道安。
“小拙,你好像忘了要背诗这件事?”
“……”粉饰太平这招一点都不好用嘛。
认命了。
清鸣苦着一张脸,绞尽脑汁终于想起一首她记得的诗,颠来倒去地咏颂,总体算起来字数很少的那首。
麟之趾,振振公子,于嗟麟兮。
麟之定,振振公姓,于嗟麟兮。
麟之角,振振公族,于嗟麟兮!
拼命拖长了语调,一个字当成十个字抑扬顿挫一唱三叹百转千回地念,还是只撑了一盏茶不到的时间就念完了。
正愁接下来怎么办时,发现床上那人似乎睡着了。年轻俊秀的包子脸上是掩不住的疲惫神色,想来也是,他那么认床认地儿,怎么可能在御书房吃好睡好。
清鸣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见他无反应,登时神情一变,横眉立目撇嘴叉腰,指着他无声开骂:“你个小混蛋,越大越没规矩了,姐姐还大你两岁呢!尔雅碰碰你的床你就把铺盖扔了还臭脸罚我,你睡我的床却这么心安理得?不是洁癖吗?哼,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总有一天我会成功翻墙出去的,到时候看你去哪里使唤我!”
床上那人一个翻身,居然将她在他面前指指点点的那只手拉着压在了脸下。
她倒抽一口凉气,连忙抽手,谁知怎么用力都抽不回来,于是动用两只手——还是徒劳。
清鸣急了,爬上床,跪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想把他的脸搬开,谁知他又一个翻身,直接将她整个人压到床内侧。
“喂!死凤皇其实你根本没睡着吧?”
压根顾不着会吵醒他了,清鸣连手带脚地开始挣扎,感觉到压着她的力道松了些,她连忙挣脱开来,往后挪了好几步,惊魂未定地看着睡眠被打扰开始不耐地哼哼的凤皇。
他并没有醒过来,只是抱着被子,鼻子似乎在不安地嗅着什么,然后整个身子一点一点地蜷缩成一团,像在紧紧抱着什么。
她想,他是十分不喜欢这个睡姿的,所以每次起床看到后都要换一种姿势再赖一会儿床才要起来。
明明是那么不可一世的一个人,却有着这样可怜兮兮的睡姿。
她突然感到鼻酸。
在这样明月皎皎的清夜之中,蛙声虫鸣之间,清鸣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再离去。
她,似乎听到他喊了一声“母妃”。
你知道吗?我甚至都不认识她,被称作我的母妃的人。可是我手中的情报告诉我,她怀我的时候就已中毒,为了保存我,她用近乎自残的方式强制解毒,然后硬撑三年,受尽折磨,只为见从未谋面的儿子一面。
可笑的是,她终于在临死之前见到了她的儿子,她伸出手想要抱他,他却防备地避开了。
【她伸出手想要抱他,他却防备地避开了。】
月光透过大敞着的窗户洒了一屋,映着相拥而眠的少年少女,不无悲悯,不无欣慰,无限静好、安稳。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好短好短……咳咳,当过度吧XD 还有一千字觉得跟这章搭不上就决定放在下章了~
求冒泡,求撒花,求不要霸王……(电脑时常被表弟霸占的悲催人士爬过,今晚完全是因为全国哀悼网游全面关闭一日我才能在凌晨拿到电脑码字……
柒·自作多情
这一日是一月一度的休朝日,皇宫中清净不少。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只除了在玉瑶宫外探头探脑的那个身影。
辰时传说是群龙行雨的时辰,皇帝通常也是在这个时候入御书房理政的。
而此时辰时六刻了,玉瑶宫寂静一片,看来帝后二人是要将懒觉进行到底了。
思及此,吉公公一张鞋拔子脸越发拉长了,逐渐形成正宗苦瓜脸。
今日一百位美人就要入宫,司礼监那边早就传来了列位美人的画像。按惯例,一百位美人经过训练考核,家世同资质都较差的美人,除非她的画像被陛下一眼相中,否则一律充为宫女,剩下的才有资格选为君王侧,或为女官,或为妃嫔。他眼瞅着这没几天就要举行御前甄选了,陛下这边是浑然未觉,全不当一回事,连看都没看一眼那些画像,而另一边百官又不断施加压力……
唉,做公公难,做侍奉御前的公公更难!
吉公公靠在石碑上,伸长了脖子望玉瑶宫的大门,突然一阵大风袭来,他赶紧死死抱住石碑,同时面露喜色扬声喊道:“请问,是二号大人么?”
影卫二号的玄风掌名动天下,身为宫中八卦首脑之一的他怎会错认?太好了!传说中这二号大人脾性是一等一的好,可不比那一号大人,对他敌意深得仿佛与他有啥血海深仇似的。
“二号大人,请问陛下起身了没?”
“起倒是起了……”顿了顿,二号轻笑一声:“不过一时半会儿还出不来,吉公公有急事?”
吉公公闻言泪流满面,终于有人叫对他名字了!
等等,这不是重点。“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并没有现身的二号脸上是忍俊不禁的笑意,对吉公公传音入密:“是的,陛下与你们娘娘在忙,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吉公公一张老脸噌得红了,嗫嚅道:“那,那咱着人将画像拿过来,烦劳大人传递,请陛下得空了再看?今日美人可就要进宫了……”
二号见他误会,也不解释,只笑笑应下了。
吉公公得到回复,立马转身,以惊人的速度往回跑——不像回去拿画像,倒像是急着将帝后的最新八卦与人分享。
一号:哼,死太监,明明不能人道,偏偏满脑子男欢女爱!你只说陛下与小姐在忙,他估计连体位都脑补完整了。
二号:你怎知他连体位都脑补了?莫非你也……?
一号:@#¥%&*……老子才没有!
当一号二号将一箱画像抬回宫内时,大堂中央凤皇与清鸣二人各据一方,互不理睬,气氛相当诡异。
影卫二人对视一眼:哟,今天一早就乒乒砰砰地开打,脸上居然都没留伤?
“下去,把门带上。”
左侧单手扶额作沉思状的凤皇开口了,影卫应诺退下。看着门合上,他缓缓放下手,额上赫然两排牙印。
视线投向大堂另一边拿背对着他的人,生平头一次力不从心地叹了一口气。
话要从他刚醒来的那一刻说起。
当他习惯性要矫正睡姿时忽然发现他这次并没有蜷成球状,而身侧似有若无的幽香又在提醒着他床上还有另一人,而他,正躺在她怀中。心中一喜,蠢蠢欲动,谁知刚移了一下就惊动了搭在他背上的那只手,一下一下,柔柔缓缓地拍抚。
他一下子被安抚了,被治愈了。
偷乐了好一会儿突然发现,这种被当小孩哄的感觉,相当不爷们,也不英姿勃发,而他居然在享受这种感觉,甚至满心只有无限欢喜?
这太可耻了!他不是这样的人!
于是他在她怀中又蹭了一会儿之后猛地起来,居高临下俯视她。
看着她皱着眉头打着呵欠悠悠醒转,对上她犹带着茫然的眼神,他学小说男主角魅惑狂狷地一笑道:“你昨夜在我床边念了《麟之趾》,这是恭贺喜得贵子的诗,又爬上我的床,莫非是在暗示我们该合寝了?”
然后他看着她眼神从迷茫恢复清明,渐渐瞪起眼,脸上依次出现疑惑,愤怒,混乱,愤怒升级,哭笑不得,愤怒最高级的神情。
还没有等到她的害羞,他已经被她飞起一脚踹下了床——平时走路怎么不见她这么灵敏!
而这并不是灾难的全部内容。
当她掐腰狂笑幸灾乐祸乃至乐极生悲双脚互博绊下床的时候,他脑中一瞬间还划过小说里多半这时候男女主角会不小心嘴碰嘴的念头,结果是——
他心跳失速全身发热血脉喷张地迎来了她的两排牙齿磕上他的脑门。
言情小说这种跟事实一点都不搭边的东西,果然该禁。其他的还可以算了,那个最爱写男女扑倒在地亲到嘴的清风君绝对要禁,不仅要禁,还要焚书坑作者,嗯。
总结完毕,凤皇呷了一口茶,眯起眼细细品味茶韵,唇角勾起温和无害的招牌微笑。
另一边,清鸣背对着凤皇,一脸怆然地回忆先前发生的一切,得出的却完全是另一种结论。
她想着,书上男女主角都是不偏不移地对上嘴,不带破皮磕牙的,她却是一口咬在人脑门上,咬得门牙都微微松动了,更别提人脑门上那触目惊心的牙印了——由此可见他们两人之间根本没有男女之情的火花嘛!
这样一想,心里一松,随即又想到之前她如何惴惴不安地怀疑凤皇年少无知情窦初开暗恋她……
刚放松了的面部一个抽紧,长阖双目,清鸣满怀羞愧地对自己说:自作多情是病,得治。
幸好凤皇并不知道她以为他喜欢她,不然,不然她就投身赴清渠,自挂东南枝去!太丢人了!
深吸一口气,转换思绪。
往好处想,既然一切是一场误会,那是不是代表可以恢复正常邦交了?
清鸣小心翼翼地扭头,想看下凤皇的脸色,恰好撞上他一脸谋财害命弃尸荒野的微笑,吓得又转回来。这一来一去,她终于看到了堂中央的东西。
“咦,这里怎么有个箱子?”
诡异气氛随着这句困惑的问话烟消云散。
在听到箱子里面装满了美人画像之后,清鸣的兴致一下子来了,忙不迭地拉着凤皇要一起看画。
虽然知道看到这些美人,她不会有他想要的反应,但是眼前这副双眼发直口水潺潺的样子也太过了吧?你是色中恶鬼投胎还是几辈子没见过女人啊?凤皇咬牙切齿地想。
“凤皇凤皇,这个漂亮这个漂亮!腰好细好细哟,这是不是书上说的不堪盈手一握?”
“风一吹就倒有什么好。”凤皇木着一张脸。
“你不喜欢瘦的哦,那这个这个!有胸有臀,风绝对吹不倒!十六岁就这么有料,咝——”吸溜了一下口水,又看看自己十八岁的胸,瘪了瘪嘴。
“哧,风的确是吹不倒,不过你确定我推得倒她?再说我对奶牛也没兴趣。”
推、推倒?奶、奶牛?死小孩!一天到晚想着那点事……清鸣微微一赧,白了他一眼,继续兴高采烈地往下翻。
“哈,这个总行了吧,不胖不瘦刚刚好!”
凤皇瞥了一眼画像,懒懒道:“脸太尖了,戳死个人,克夫。”
清鸣眼角一抽,这人太挑剔了,自己长得也没好到那里去要求还这么苛刻,若不是有皇位作支撑,能不能找到媳妇都成问题。
她真的很好奇——“你眼中有美人么?”
他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她突然想起一个人,眼神一亮:“上次御花园那个高小姐怎么样?她总是美人了吧?”
“你一向过目即忘,对她印象倒是深。”
凤皇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清鸣却没有察觉,继续兴致勃勃地说道:“当然忘不了啦,除了帝师之外我还没见过那样让人移不开眼的人呢!”
“帝师?移不开眼?”凤皇的脸黑了下来。
“咦,高小姐也在里面,呃还有两个好眼熟的……难道上次御花园你们是在相亲?”清鸣恍然大悟状。
凤皇伸出两指,毫不留情地掐住她的腮帮子,狠狠地捏了两下:“小拙,你对我的事,还真是不上心呐。”
这下再迟钝也知道他不爽了,清鸣连忙挤出一抹扭曲的微笑:“谁说我不上心了,我好上心的,你看我现在不就是在帮你拣可心的媳妇儿么……诶诶诶轻点!呜……”
眼见他脸色越发难看,她立刻停止辩解,皱着一张脸哀哀叫,用蓄了满眼的泪花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果然见他有些懊恼地松了手,她连忙收了眼泪。
“打女人非好汉所为!念在你——呃,你不是初犯——念在你不是天天都犯,我就不公告天下揭穿你的真面目了。”她捂着脸瓮声瓮气外强中干地喊话,最后还作宽容状说“你好自为之”。
凤皇的怒气瞬间转为哭笑不得:“去啊去啊去公告天下啊,我求你网开一面了么你个自作多情的笨蛋!”
听到自作多情四个字,清鸣的脑子轰得一声炸开了,旁的什么也记不得不知道了。
“谁、谁自、自作多情了!我、我才没有以为你暗恋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集体大傲娇……
捌·凤式告白
乱了,乱了,彻底乱了!
什么叫不打自招,什么叫此地无银,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她这些年年纪和脑子都长到狗身上去了么?为什么会脑子发热犯这种低级错误啊!
“嗯?你方才说什么?”
凤皇在瞬间的怔愣之后,已经好整以暇地勾起兴味的笑容,只有眼中那一抹狂热显露了他不平静的心情。
地洞呢,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地洞君你在哪里?
内心这样呼喊着,清鸣脸上却摆出了若无其事的表情:“嗯?哦,我说厨房里还在烧水,我去看看。”
如果她的脸没有那么红的话这番话会更有说服力。
如果她的脚步有她的语气那么平稳的话这番话也会更有说服力。
凤皇蹲到摔倒在地的清鸣身旁,手托腮,眨了眨眼,问:“小拙,说来听听,你是怎么自作多情又怎么以为我喜欢你的呢?多久的事了?”
子啊,你拖我出去死一死吧!
清鸣心中泪流成河,生平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手脚不灵便,想召唤一号二号来救她,可惜以她对他们的了解,这种时候他们更喜欢明哲保身隔岸观火。一张脸死死埋在臂中,坚定地用微微颤抖的后背面对凤皇。
“来嘛,说嘛!”
凤皇用脚轻轻踢了踢她的屁股,见她挺尸装死,扯扯她头发,又拉拉她的衣领,不依不饶,大有“不得答案誓不罢休”之势。
“啊!”清鸣捶了一下地,发出一声低嚎,突然翻过身来,头发打到脸上也不理,一脸“死就死吧”的大无畏精神。
“是,我就是自作多情了,谁让你最近举止这么暧昧,又说不纳妃,又说只要我就够了,又三更半夜爬起来偷看我,看完又偷亲,亲完还偷咬,这种湿湿热热令人起鸡皮疙瘩的行为怎么看怎么像情窦初开的发春少年做的!”
一口气说完这一长串话之后清鸣立刻捂住了耳朵,紧闭双眼,一脸视死如归。
半天,没有任何非人的待遇加身,她悄悄睁开一只眼,只见凤皇鼓着一张包子脸,唇角抖啊抖,气得中风了?她偷偷挪了挪屁股,戒慎得退后。
凤皇终于憋不住——“噗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哈哈哈!”
见他似乎不像生气,清鸣松了一口气。这会儿倒不羞惭懊恼了,好赖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凤皇的笑声渐渐止了,但眼中脸上仍是满满笑意,他又问:“你那晚没睡?”
清鸣闷闷地点头。
他明亮的眼中闪过一抹促狭:“过程记得这样熟……我真的有做过那么多步骤?”
见她眼中似乎隐隐蹿起小火苗,连忙转移话题,他可不想这么有意义的一刻结束在拳打脚踢中。“你又是怎么判断自己是自作多情的呢?”
清鸣急于终结此事,将这一页永远地翻过去,于是立马熄火,无比诚恳地望着他:“凤皇你风神俊秀怀瑾握瑜天纵英才智计过人又是当朝天子高高在上怎么会看上长相只算对得起民众身材只算对得起性别学识勉强只能看懂庸俗小说四肢还经常无法协调的我呢?”
见他颇为赞同的点头,她一颗心终于安落了,脸上露出了第一抹真心的笑容。
不过没过多久,她就渐渐笑不出来了。
“你总结点评得基本都对,对于你的自知之明,我表示赞赏,但是有一点错了——”凤皇顿了顿,勾玩着她头发的手指突然扶上她的颈项,露出一抹惑人的笑容。
“如果,我说你不是自作多情呢?”
掌心之下,她的颈部脉搏瞬间缓了下来,几个张缩之后猛地剧烈跳动起来。
他看着她神情并无太大[河蟹]波动,若不是真切地感觉到掌下的跳动,完全看不出她的心潮起伏。该说……真不愧是从先皇手中完好地保全了自己的清鸣小姐吗?
或者说,不愧是他的小拙。
“凤皇,你午膳想吃什么?”
看,她还能如此面不改色地闲话家常粉饰太平。
他的手抬起,点了点她的脸颊,撇嘴道:“再装可就不像了啊。这次是你自己亲手挖的坑,你以为我会轻易放过,嗯?”
清鸣闻言颓然,知大势已去,换下沉静的面孔,苦着一张脸:“为什么是我?”
凤皇想了想,回答:“我十六了,到发情的年龄了。”
“那您能换个发情对象不?”
“不行,我讨厌女人,对男人也没特殊癖好,就喜欢你。”
清鸣的心一悸,殊无半分喜悦:“你意思是我不男不女?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喜欢我哪里我改还不成么?”
凤皇看着她一张欲哭无泪的脸,心里有些同情,神情无限悲悯地摸了摸她的头,语气却带着喜悦:“我知道你不喜欢宫里,我也是。但没办法,我喜欢你了,你得陪着我。”
清鸣试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喜欢一个人就是要那个人好,只要她得到幸福就好,这才是真爱,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对她最后的疼爱是手放开……”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言情小说里看来的?你没发现男配角才那样么?一放手,那个嘴上说着有心理障碍无法接受别人的女主角立马就跟男主角勾搭上床了。”
凤皇呲牙一笑,接着说:“放着把女主角勾搭上床的行当不干,我去当男配角,小拙,你当我傻的?”
“上上上上上——上床?!!”
清鸣杏目圆瞪,双手护胸,双脚蹭着地噌噌又开始往后挪。
凤皇拍了拍她的脸:“又没说现在就上,你穷紧张什么?再说你的身材……”打量了几眼某处,“的确是仅仅能证明你是女的,再多也没了,得好好养养才是。”
他站了起来,弹了弹袍子,终于想起耗了大半个早晨,一堆公务还没处理。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