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原来是你
“报——睿宁王出现在江进九的军队中!”
什么?!梧桐和方刃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言止息怎么会这么快便出现在前方?尤其是梧桐,她与江进九同时出发,一路上探马没少打探,她确认言止息按正常速度此刻应与君阡不分前后,为何如此神速?
这怪不得言止息,自从砚山出发之后,他便交代了手下无论如何快马加鞭奔赴元明县,而自己则以最快速度先行离去追赶江进九。那日砚山两岸的暗斗,言止息闻到了一丝火药味。他知道君阡此刻无凭无据不能将卢不押就地正法,但她一定会时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这正好给他创造了契机。即使君阡算到他会立刻离开,也不能留下卢不押孤身一人追赶。
蓼斐清对方刃决,他有十分的把握,可江进九对梧桐,他没有信心。自己的侍卫,江进九脾气时软时躁,遇见从小跟君阡混在一起的梧桐,多加个心眼也不行。蓼斐清提前到达元明县,而江进九则迟了一步,方刃决和梧桐汇合之后必然会合力攻打江进九,所以他必须在这之前追上江进九。
与他所算丝毫不差,当言止息赶上他时,已离元明县不远,飞沙走石飓风狂走,可视范围内的一切影像变得模糊,若是此刻江进九冲进去,正好中了埋伏。
“王爷!”江进九看见如同从天而降般的言止息,一时难掩兴奋,就差没扑倒他怀里。
言止息揉了揉鼻尖,敢扑倒他怀里来的,除了那只现在被某不良少女改名为白尼玛的猫以外,还没出现第二只生物。
黄沙漫漫,吹不进他的帽檐,从一侧飘过,白皙的下颚依旧那么洁净堪比沙漠中的清泉,然而当他伸手握拳的时候,却坚定而果断,沉重的分量,让人无法轻易掷开,“全军听令,原地驻扎,今日不进城!”
江进九慌了,这里濒临乌克拉沙漠,每到晚上风沙狂舞目不能视,此刻不进城更待何时?
言止息淡淡道:“当你面临风暴之时,你的敌人处于同样的困境,只要在他倒下之前你还跪着,那么你便赢了!”
他朝着元明县的方向远眺,不过这几里地,却是步步危机,“他们一定设了陷阱,此时去是自投罗网,阿九,今晚带点人,跟我一起去夜袭敌方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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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梧桐担心言止息会趁夜进入,一直没撤军,让方刃决先行回到营地。
月色深幽,几缕被染红的云朵遮住了原本就清冷的孤月,掩去了唯一的光亮,埋伏在狭口旁士兵紧紧盯着前方的动态,梧桐疑云渐起,却丝毫不敢松懈。
佻褚军队驻扎处,人声鼎沸,这半夜闲来无事,士兵们凑在一起聊天,有早已熟睡的,那鼾声惊天,众人也不过一笑了之。
军营之后,一队人悄悄地潜出大营,折道前往玄齐军的后方。那是言止息为首的偷袭小分队。临近沙漠,水源稀缺,梧桐所率兵马的位置口正好有一口深井,因为要进入乌克拉沙漠数月,所以君阡特地嘱咐要储备水,此刻的水和粮食一样重要。
而言止息,正是冲着那口深井去的!
玄齐军队因着粮草三番五次被劫,早已防备在心,粮草周围派了重兵把守,可方刃决向来做事粗犷,水井旁的防御有缺口,便给言止息制造了契机。
江进九怀揣着言止息给的药粉,心道这主子果然是绝顶聪明,一到便知道敌方的缺口,那羽君阡能跟主子交手这么多场,也不会是个好惹的人物。
三三两两的守卫游荡在深井周围,火把是这黑夜中唯一发亮的物体,天然的暮色为偷袭者做了埋伏,偷袭小分队个个眼神精光,透着狡黠的笑容。即便是佻褚军在这一年里赢了多场,可征战场上无论胜负,时间越久怨气越深,都恨不得将敌军一个个五马分尸。
一个巡逻守卫被悄无声息地拖到井后一掌打晕,立刻有人换上了他的衣服举着火把出现在井边,井上盖着铁盖,钥匙在专人手中,周围被打了桩栏,谁都不能私自进去,那人转身走往玄齐军的粮草囤积处,尾随着一批言止息带来的人。
堆放粮草的帐篷周围形势大不相同,正如言止息所料,重兵把手,士兵们个个精神抖索,每隔一炷香时间便有四队护卫从各个方向巡查交接,几乎每时每刻在此处的守卫都不少于百人,还不算上离这不远随时等待支援的驻兵。
“你,干嘛的?”巡逻兵看见那从深井处走来的“我方”士兵,大晚上不守在自己的岗位突然出现,让人怀疑。
那人捂着肚子一脸内急样,擦着脸上的汗道:“小弟是那边的守卫,内急,嘿嘿,不能污染水源,找个偏远的地解决。”
巡逻队长皱了皱眉,挥着手道:“快去快去!”
那人点头哈腰地走向暗处,而言止息此刻便是打下手的,他只负责以他的身手迅雷不及掩耳地截杀落单的守卫让自己人取而代之。
天干物燥,粮草本就易燃火,此计若是一箭双雕,那可比得上一场大规模的战役。
粮草处很快混入了几个佻褚士兵,言止息则一直站在隐处观察着两方的一举一动,他的手下现在要做的便是趁机将火把丢入粮草堆里,粮草一旦着火,众人必会去神经打水灭火,只要井口铁盖打开,江进九便趁乱将药粉倒入井中。
黑暗中,角落里传来一阵低低的啸声,由远及近,彷佛这偏远之地的幽魂哭泣,令听到的人不经毛骨悚然。
巡逻队长打了个寒颤,问身后的巡逻兵,“这什么声音?”
无人知晓,众人愈发小心,“他娘的这地方真见鬼!”巡逻队长“呸”了一声,一生戎马战场,手下死人无数,况且都是铁打的汉子,四周都是自己人,便也不太防备,只当是远处沙漠中的狼在咆哮,虽然这音调怎么听都来得怪异。
“全部上心着点!”队长大吼一声,许是在给自己壮胆,许是在提高士气,众人气聚丹田齐声应答,“是!”
“不好啦——”突然有人惊叫一声,漆黑的夜瞬间被点亮,粮草之上大火狂舞,狰狞着火星散落在地上,滚滚浓烟,是暗黑的死神之舞,吞噬着粮草。
巡逻队长大惊失色,慌乱地指挥手下,“快!打水!救火!”
言止息一愣,自己的人还未动手,为何这粮草便自燃了?有诈!
远处的驻兵看见火光立刻赶了过来,愣在原地看着几经不易方才运达的粮草,突然有人在人群中暴喝:“全部站住!”
巡逻卫兵愣在原处,看着那人脸上带着的银色面具,不知何时军中出现了这么个人,可他每一个动作每一个音调都让人无法抗拒,气度雍容沉着招架,镇定指挥赶来救火的士兵去井边打水,“巡逻兵中混入了敌人,全部站着不许动!”
看着士兵们似乎对这个人及其服从,巡逻兵们想着大约是军中有高人,也不敢反抗,他看过来时的眼神威严有力,那纤瘦的身材如松竹坚韧,举止间从容有力。久经沙场的士兵们突然安静下来。
很快士兵们打水救火,言止息看着玄齐军有条不紊地将水扑在粮草上,即便销毁不了,粮草受潮不易封存,也是莫大的打击。
是谁下的手?
玄齐军中何时出现了这么一个人?不是君阡,不是方刃决,不是梧桐,莫非自己失算了?这样的人出现在敌方军营,为何探子没有来报?此人,不简单!
想着江进九大概已经得手,准备反身回去的言止息猛然间看见一条黑影从他眼前闪过,而那带着面具的人彷佛视而不见。言止息骄傲,却不自负,对于这突然出现的神秘人,这意图引走他的黑影,颇感兴趣。只是紧要关头,他又怎会顾着一时兴致忘了重要的事。轻轻退了几步,从事先安排的出口遁了出去。
明显感到有人跟随着自己,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不是江进九,而是方才那一闪即逝的黑影,出了玄齐军的控制范围,言止息便不在那么谨慎,转身负手而立,等待着那个人靠近,像黑夜中的狼王,星光揉碎在他的眸子里,迸射出黯淡天边微红云层般的肃杀之意,手中的剑嗡嗡作响,在黑影停住脚的瞬间出鞘。
他执着宝剑,来者同样蒙着脸,一身夜行衣,手中却没有兵器。言止息便又将剑送入剑鞘,淡淡道:“恭候阁下多时!”
那黑影一晃眼便出现在他背后,掌风排山倒海霍霍冲向他背后,言止息何等敏锐,稍一侧身便躲过攻击,一手招架住对方一手打向那人腹部,那人一蹲一站从下攻击,一不小心掌风从他某处翩然而过。黑衣人愣了一愣,言止息也同样一惊,原本他不想出剑占便宜,只是未料此人出手便是下三路,大有让他断子绝孙之意?一向心高气傲的睿宁王怒了,命根子岂容他人染手,于是下手招招夺命,直奔对方死穴。
黑衣人伸手不凡,动作敏捷,步履轻快灵活踏草无痕,他未下杀手大约是想活捉言止息,只是言止息哪是那么好抓,一时间黑衣人竟落了下风。
言止息伸手触到对方面巾,黑衣人占着身材矮小,趁势撞进他怀里在他片刻的怔忡之际一手拉下了言止息的面纱,而此刻自己的面巾也被他扯掉。
两人突然脱口而出:“原来是你——”
☆、第28章 看谁压谁
两人突然脱口而出:“原来是你——”
言止息揉了揉鼻尖,杀气全无,反而温和地笑了笑,“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君阡瞪了他一眼,嘟哝道:“只准你单身前来,不准我加速追赶?”
“你不是应该盯着卢不押?”言止息找个快干净的地,坐了下来,大有“我不走了我们一起在这谈谈心”的架势。
君阡狠狠地盯着他,看着他的手指了指旁边的地面,勉强坐下,“我为什么一定要盯着他?他能把我的人马安全带到。”
“是吗?”言止息双手插在后脑,望着天上突然消散的红色云霞,“看来你查到了他的身份!”
“干嘛告诉你?”君阡托着下腮,突然间醒悟过来,从地上窜起,“你在我军营里做了什么?”
言止息摊了摊手,无辜道:“做了你想的那样!”
君阡似乎是不大介意,“哦”了一声又坐回原地。
言止息刚看到君阡时便知道了一点,君阡赶到了方刃决的大军中,那么自己的计划大约是失败了,这招骗骗梧桐行,碰上君阡便是行不通的。
也就是说,那粮草堆里的火分明是玄齐军自己人丢的,为的是混淆视听。
真正的粮草,早就被掉包了。
君阡看着言止息淡然的脸色,心中知晓,跟他过招多次,他从不把想法写在脸上,只是脸色越是平静,那心中犹如骤雨瓢泼海啸狂舞。
她刚赶到,听方刃决说言止息到了便知道事有突变,立即准备部署,不料方刃决却说军营里来了个神秘人物,早已布置好了一切,君阡看到那所谓神秘人之时,心中半是安定半是波澜。
神秘人让方刃决连夜将粮草搬运到别处,却依旧派重兵把守原来的帐篷,又吩咐了将士们将水储备完全,因着他相信今夜过后这井水已无法饮用,方刃决不敢违命,熟悉安排,却不料如此精准。
“他是谁?”言止息从未有过这么大的失手,脸上不说,心里却已然将他放到了头等目标的位置。
君阡看着他,叹口气,对于那神秘人,她表示自己同样很无奈,“邵奕炆!”
言止息立刻明白自己为何会失手,一来他以为君阡不会及时赶到,二来他更不会料到邵奕炆的突然到来,若是早些时候知道,那么他方才所做的一切布局都会被自己推掉。面对强敌,拼的是实力,而非运气。
尊严,取决于实力。
这个与他同样冠绝古今的敌国太子,他十年前在玄齐国做人质时便有幸碰过一两面,他谈吐不凡思维缜密,出手老道,彷佛是天生的对手,与生俱来的瑜亮情结。至于谁是瑜谁是亮,不曾交手未分胜负。也许早些时候言止息会将他当做第一目标,但现在,早已不是。
他看着君阡月光下清晰的轮廓,突然觉得自己是幸运的。无论佻褚内部斗争如何激烈,至少两个他真正作为对手的人,不在佻褚。
“不管他,现在来说说我们的问题!”
君阡听闻此言,心中的恐惧感油然而生,他们之间有什么问题?大约就是虽然在两方阵营却私下“偶遇”的次数多了,交手少了点,一起吃了顿饭,且作为玄齐主将未把他捉拿归案。但,这种恐惧绝不是因此,他突然犀利的眼神和带着狡黠的笑意,君阡站起来,慢慢向后退……后退……退……
言止息亦是站了起来,随着她后退向前进……前进……进……
“刚才那一招叫什么?”
“哪一招?”君阡突然觉得今夜的风有点冷,今夜的月有点扁,今夜的黄沙有馊味,今夜的出招有点偏。她不过是一不留神脚底打滑导致手的方向有点偏差,于是差点摸到了……
“海底捞月?”
君阡立即摇头,此心天地可鉴,绝没有要占他便宜!
“猴子偷桃?”
君阡白了他一眼,桃子不是圆的吗,何时见过长的桃子?
言止息“嘶”了一口冷气,奸笑道:“那叫什么?”
君阡一口答道:“爆炒鸡肉!”
……
她趁着言止息瞬间的发愣。推掉他近在眼前的脸,这姿势,那么熟悉,那年在侑京的河中,似乎也是这样的距离,这样的笑意,这样勾人心弦。
“那啥,明天叫人给你送点虎鞭鹿鞭什么的,多吃点韭菜狗肉羊肉海藻什么的,都是壮阳的,你补补?应该没被我的掌风伤到吧?”君阡诚恳地望着言止息,要是万一真伤到了,岂不是毁了人家一辈子的性福?
“咳咳!”言止息突然猛咳起来,等顺过气,“你确定要我补补?”
君阡点点头,继而摇摇头,一手挡着时不时想要靠近自称爱“吃豆腐”的言止息,“那个……你想补就补……不想补……喂喂喂……你别赖着我啊……关我什么事啊……”
只管倒退的君阡没注意脚下,绊倒石头摔在地上,摔跤前下意识地扯住了言止息的衣襟,无奈某人却顺势故意倒了下去,压在君阡身上。
太妹被压了!这还了得?君阡单手一拍地面滚上言止息的身子,撑住他的肩膀,上下互调,言止息被她压在身下。
堂堂睿宁王竟被一女子压了!这绝逼会称为史上最牛逼八卦之一,他握着君阡的腰手腕一用力,君阡便倒了下去,背脊再次碰到地面!贴得那么近,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莲香,锁骨分明的凸出,那么坚硬,而他亦能感受到女子身上的柔软。交错的鼻息,紧贴的身体,被瞳孔放大的面孔,毫无瑕疵。
然而地上之人的眼神不是温存的,不是柔软的,羞涩间带了些急促和不甘,君阡张嘴便咬在他的肩上,那原本力道控制得刚好,却没有意料中听到他的声音,便毫不留情地咬得更深,咬出了些淡淡的血腥味。
上方有人闷哼一声,对着她的耳垂轻轻吹了口气道:“这么野,还有人敢要你么?”
“要你管?”君阡松开嘴,使了全身力气再次得到主导权,将言止息推翻坐在他身上,只是他的手却一直没松开,紧紧掐着她的腰。她俯□略带挑衅道:“野不野,你试试?”
“可以!”言止息的手从腰慢慢向上滑,君阡突觉身上酥酥}痒痒的,一抓他的手,指甲便嵌了进去。突然觉得很没安全感,这是在与狼共舞引火**,习惯了以暴制暴的君阡发现这招不管用,因为无论是臂力还是武功,都远不及上面的人,是的,她又被压住了!
“你不是叫我试试?”言止息贴着她的脸,拨撩得她心中有些缥缈。
指甲依旧扣在他的手心,君阡再次狠狠地一抓,“试试我够不够野蛮!放下你的泡椒凤爪!”
反复的压与被压之间,发髻已然松开,那一抹乌黑的发丝交缠于红唇皓齿之间,她突然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顺手掀翻了言止息。
言止息大约是没想到君阡会突然发狠,竟被甩到了地上,他躺在地上,仰望着,看着君阡脸上细小的汗水从鼻头滑落,翻了个身拖住下颚,“天太热,还是地上凉快!”
“喂,衣服掉了!”君阡红着脸,看着月光下言止息微微敞开的已经,露出的肩胛锁骨和一片蜜色的肌肤,很是**。
言止息勾了勾嘴角,又朝君阡勾了勾手指。
君阡慢慢地挪了过去,却不知自己那从来火爆的脾气和欺尽天下男人的豪气去了哪里,只觉得他的一举一动,都萦绕在心头。
她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头,蹲下来没好声没好气道:“有话快说,我要回去了!”
“哦?那我不说了!”言止息似是故意吊她胃口,偏生此时静默了。其实他只是想说,那是故意敞开了衣襟给某人看的,知道她不介意多言几眼,他自也不介意多被看几眼。
君阡立刻站起头也不回地朝军营方向走去,走了三步,停了下来,“真的不说?”
后方没有任何响声。
她丢掉了耐心,直径走向军营。
没走两步,便听见言止息绵长淡雅的声音:“后会有期……”
“再见!再也不见!”君阡被挑起了怒意,她一直觉得及时他二人因为立场不同计来计往毫不含糊,可每当面对着言止息时,不知为何脾气却软了下来,她将他当做战场上的对手,却非人生的对手。说实话,也许微微,有些心动。她喜欢强势的男人,虽然他与生俱来的妖魅,却让她无时无刻感觉到他内心的强大。一个与自己势均力敌的敌人,却在朦胧中走进心里。
可这男人最擅长便是惹怒她,无视她的任何让步,非要将她气得火冒三丈才肯罢休。
君阡气鼓鼓走着,听见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再也不见,你舍得么?”
他彷佛是在自言自语,晚风中拂面,那身影淡雅如竹,将面纱带回脸上。等君阡忍不住回眸之时,早已没了他的影子。
走到营地时,火烧的痕迹已被清理,梧桐带去设伏的人也已回来,邵奕炆坐在主帐中央,周边站立了一排将军,大约是在等君阡。
她讪讪地笑了笑走进去,白尼玛迅速占领了那个高地——君阡的肩膀。
邵奕炆带来了白灵城城主艾梵的弟弟艾斯,一路沿着他预测的路线追赶上了方刃决的队伍。艾斯站在一侧,毕恭毕敬地服侍着,好在邵奕炆不是个摆架子的人,相反笑起来很是温和,他的主意只有君阡知道,白灵城攻不下,还有另一种方法。
可他不知道的是,言止息此来的真正目的,是阻止玄齐军攻打白灵城。
梧桐的身手不慢于白尼玛,立刻挽住了君阡,几日不见心中不安,从小她二人便不曾分离,君阡戳了她的脸,笑了笑。
邵奕炆挥了挥手,众人便知这是在吩咐他们退下,太子亲临,谁敢不从,帐中只剩了他和君阡二人。
“方才你突然追出去是发现了什么?”
君阡摇了摇头,她对于邵奕炆,一来是感激,二来是歉意,感激他为她所做的一切,歉疚她曾经年少无知踹他进湖里,以至于给他造就了不可抹去的童年“阴影”和爱恋。
邵奕炆心明眼慧,君阡不知道他是否看见言止息的身影,一想到言止息,心中便有些酸酸甜甜,忍不住动了动唇角。
那细微的表情落在邵奕炆的眼中,他突然开口质问:“你去追言止息了?”
☆、第29章 我保护你
那细微的表情落在邵奕炆的眼中,他突然开口质问:“你去追言止息了?”
君阡心中掠过一丝慌张,很快镇定下来,垂着眼眸道:“不过是个小喽啰,被他逃了!”
“小喽啰也能从你手下逃走?”邵奕炆不是不信,而是觉得这一切有那么点怪异,他本是没看见躲在角落的人,却在君阡追出去的一霎发现了那身影。君阡从一旁窜出来时似乎早已确定有人在暗中指挥,而他也不能接受一个普通的士兵能够从她手中逃脱这件事。
白尼玛蹲在君阡肩上不满地叫了声,慵懒地对视着邵奕炆,眼中尽带了些不屑。
“有什么奇怪的?”君阡绕着邵奕炆走了一圈,打趣道:“你不是也没抓住那在井里下药之人?”
邵奕炆被阻得语塞,捶着嘴轻咳了声,君阡向来爱揪别人的小辫子,也从来不像别人将他高高在上供奉着,只能无奈道:“你啊……”
君阡听着那带着宠溺的语气,心中顿感肉麻,说来她一直对邵奕炆也没什么坏感,若非是他之前寄来的信让她如今觉得面对他很为难,兴许现在她也不会那么一板一眼地回答他。他要把艾斯带过来,可完全没有必要亲自跑一趟,何况战场无情,谁也没法保证他的安全。
邵奕炆轻轻地走进了一步,低声软软地问道:“怎么了?身上那么脏?”
“没事没事!”君阡一步跳开,这是方才跟言止息在地上打滚留下的痕迹,她现在全身灰扑扑的,狼狈至极,连白尼玛都时不时用尾巴挠挠身上的毛,怕沾染了尘土有违它洁不染尘的形象。
邵奕炆本就对君阡今晚的反应来得疑虑,但君阡自小就是在地上打滚长大的,他伸手,似要去帮她掸掉身上的灰,不料护主的白尼玛突然狂吼一声竖起身上的毛发扑向他半空中伸过来的手。白尼玛觉得,君阡的肩膀属于它,邵奕炆的手严重地妨碍了它的站立面积,这是对它主权的挑衅,它在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邵奕炆反应再快,毕竟也没练过功,“豁喇”一声被白尼玛一爪子划了四条血红的爪印在手背上。
几道殷红的血迹和素白的手,对比那么鲜明。
不要小瞧了白尼玛的战斗力,这是一只连狗都打得过的二货猫!
手停在半空中,隐隐传来钻心的疼痛,从小娇生惯养的尊贵太子爷何时受过动物的虐待,却又不好再心仪女子面前失态,倒是君阡先叫了起来,“来人,快传军医!”
始作俑者白尼玛毫无歉意地瞪着邵奕炆,两个幽绿的眼眸水汪汪地闪动着,似乎是知道君阡不开心了,轻轻的,软软的,将脑袋歪歪地蹭在她脖子上,发出低低的呜咽。君阡抓了它的爪子正要丢下,邵奕炆笑着拦住,“算了,一只牲畜,不懂人性,何必计较。”
抓了抓白尼玛的脖子,不料小猫一副对他满满的敌意,龇牙咧嘴地朝他发怒。白尼玛很生气,君阡是它的,也是它的前主人的,这个半路冒出来的家伙是它的情敌!
邵奕炆默默地坐回正前方的椅子,等着军医过来给高贵的太子殿下看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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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一路小跑追上方刃决,心里有好多话想说,却红着脸不知该怎么开口。
“什么事?”因着梧桐一直默默地跟在他身后,方刃决有些不知所措,若此刻是君阡,他必然要因为设防一事羞羞她,可偏偏放着是梧桐,反而觉得即便是失算那也是件正常的事。一个决胜千里之外的将军,她怎么可能是个正常的女人,不过梧桐嘛,无论从视觉听觉还是嗅觉,都完完全全是个女人。
梧桐有些害羞,低声道:“那个……我真的不知道睿宁王会突然出现……”
“没事!”方刃决大手一挥,看着梧桐搓着衣角那扭捏样,突然一手环过她的腰往角落一推,前胸贴住了梧桐的身体。梧桐一时反应不过来,被他一把蒙住嘴,“别出声!有人!”
梧桐彷佛是没有听见方刃决的话,拉开他捂在自己嘴上的手,乘其不备亲了上去……
方刃决已然失去知觉和行动力,那一刻,无法用言语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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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打算怎么做?”邵奕炆看着军医在伤口洒了些上好的金疮药用纱布一层一层包起,那厚厚的白纱结实地像军帐的帘子,手心有些药物浸入的刺痛感,不觉地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