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车夫学着“那娃”的口气说着,竺卿宛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我以为他这么说是要学美容美发美甲美体。
“那大师也这么说。”车夫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竺卿宛,“于是那娃就说,大师幽默不敢望其项背,弟子怎敢向大师讨教仪容之术。只求大师收留,并同大师一道励精图治重新做人。”
竺卿宛忍俊不禁道:“这娃好逗,人大师活了那么久,为何一遇到他就要重新做人了?怎么不说让人痛改前非呢?”
语毕那车夫更惊讶了,“姑娘,你怎么知道那大师也是这么说的?”
“不然他还真去重新做人啊?不过那娃讲话为何老是四字成语呢?”
“因为他从小和他妹玩成语接龙!”车夫诚恳的回答。
“噗”两个笑声,一个车外,一个车内。
车夫憨憨地笑着,扬起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马儿吃痛使劲地跑着,马蹄践踏,一路风沙。
“凉凉!”竺卿宛喊车内的荣成臻凉。
车内人不语。
“凉凉!”竺卿宛冲着车内河东狮吼。
“姑娘,娘娘这两字怎么能用在一个公子身上?”车夫讶异地问竺卿宛。
车内的人颤抖了一下。
“因为他长得娘炮,所以叫凉凉!”
整辆马车震了震。
“这个地方是有官的,要是被官府听见了可是要抓人的。”车夫不安的说道。
“无妨。”竺卿宛玩心大起,冲着车内喊着,“凉凉,你知道北斗七星叫什么名字吗?”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前四颗星叫“斗魁”,又名“璇玑”;后三颗星叫“斗杓”“斗柄”。”车内的人不知道竺卿宛想做什么,便回答着。
“不对!”竺卿宛张嘴否决,“你这人真是无趣。”
“那叫什么?”荣成臻凉知道竺卿宛总是语出惊人,不紧不慢的问道。
“叫水木年华星星,锦瑟年华星星,曼珠沙华星星,富贵荣华星星,乱世奢华星星。知道还有两颗叫什么吗?耶和华星星和爱我中华星星。哈哈哈哈——”
这次,只有一个人笑了。
“不好玩,你们太孤陋寡闻了。”竺卿宛嘟着嘴,没有共同语言真难过,不如一个人去画圈圈。对于娱乐生活枯燥无味的古人,竺老板开始动脑筋,思考新的赚钱方式,第三产业嘛,赌场只有猜大小,什么时候设计个国粹麻将和扑克牌,发展一下雀友势力,大概能增加一点业余生活的乐趣。一副色子只能比大小,一副扑克可以斗地主、双扣、五十K、或者斗牛。如此一来一定降低犯罪率,稳定社会治安,陶冶人民群众的情操,增加邻里友谊。竺老板的思绪源源不断,朝着大翼第一女企业家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公子,天黑了,这附近就一处能歇脚的,再往前得过几十里地才有人家。”车夫叫停了马儿,看着夜色以至,秋晚的凉意袭人,打了个寒颤。
“就这吧。”荣成臻凉淡淡回答,撩开马车的帘子,却是一张带了银色面具的脸。
“凉凉,你装神弄鬼吓唬谁呢?”竺卿宛伸手摸了摸那面具,质地很好,虽是金属,却轻薄如烟,光泽透亮。
“这张脸暂时不适合出现。”荣成臻凉瞟了一眼。
车夫得了应允便下马去停车,荣成臻凉和竺卿宛先一步进了客栈。
客栈里人很多,却异常肃静。分成两边坐着,左右边相互对视着,蔓延着一股浓浓的杀意。这杀意,自然只有荣成臻凉感觉的到。小二勤快地招呼着客人,好奇娃娃竺卿宛思索着这两边难道是在玩“我们约会吧”?
悠黄的灯光跳跃着,墙上是黑色烛火的影子,秋蝉鸣叫,给叫荒郊野外蒙上一层静谧。
荣成臻凉招来小二,“一间上房,饭菜送到屋里。”
小二看着这对男女,男的带着面具却不失高贵淡雅,女孩长得普通唯独那眸子直入人心。
“好咧,天字二号房,两位里边请。”
“一间?”竺卿宛疑惑道。
“唰”从四面八方射来的目光将三人团团围住,原本对峙着的两边将注意力集中在刚进来的这对人身上,思量着这是哪边的人。
竺卿宛因这奇怪的气氛毛骨悚然,拉上荣成臻凉直冲房间。
“好压抑!”竺卿宛等着小二将饭送上来,立即关上门,心中隐约升起一种不安。荣成臻凉却神态自若,彷佛事不关己。“你觉不觉得下面好奇怪?”竺卿宛看着悠悠地吃着饭的荣成臻凉。
“江湖帮会相争,有什么好奇怪的?”荣成臻凉云淡风轻的回答。
竺卿宛看着与往日无所不同的荣成臻凉,那奇怪的感觉越发浓重,“喂,那你为什么只要一间上房,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荣成臻凉抬了抬眼皮,“省钱。”
“……”
灯光下的荣成臻凉,睡意阑珊的坐在椅子上,未语含笑三分,悠然自得,竺卿宛觉得大概是自己想多了,吃饱喝足还是先睡一觉,免得精神恍惚疑神疑鬼。
竺卿宛从床上丢了一条被子下来,“你睡地上!”
荣成臻凉抬了抬眼皮,又听得竺卿宛怏怏地说着:“难道你想学小龙女躺在绳子上睡觉?”
荣成臻凉拾起地上的被子,放到床上,对上竺卿宛的目光。
竺卿宛觉得自己一定没有出息的脸红了,一把抓起被子蒙到脸上,赤裸裸的勾引啊,竺卿宛钻在被子里,一只温暖的爪子伸了进来。
“喂,别动手动脚。”余音未落,眼前一黑,不对,被子里本来就是黑的,睡意猛然间对着竺卿宛来了一个措手不及,身子软软地躺下,思绪以进入梦中。
“晚上不太安宁,好好睡着。”荣成臻凉对着被他点了睡穴的竺卿宛,轻轻地将被子拢了拢,风大,莫着凉。
天子二号房对着大堂的窗户微微要开,架在柱子上,细细的缝中,一张银色的面具鬼魅般闪现,黝黑的眸子对着大堂。
两边的头头一个是个细长尖下巴三角眼的孙老三,一个是个矮体胖的大胡子。过了许久,两边都以亮出兵器,那店老板和小二一看这阵势都吓得躲在柜台后面瑟瑟发抖不敢出来。
“大胡子,今个我们天圣帮的兄弟就是来跟你讲个明白,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的道理,你三虎门的人杀了我们二当家的,就该拿命来还!”孙老三对着大胡子尖声尖气地讲着,语调却是像在唱戏,那三虎门的人听了一阵哄堂大笑,气的孙老二毛发倒竖。
“孙老三,你就这个戏子出身的,还想跟咱三虎堂的兄弟讲人命?不是他齐老二对我门主的女人动手动脚,谁愿意脏了自己的刀去砍他那颗脑袋?”大胡子不紧不慢地回答。
“那是老徐的女人?那女人自己都不承认!没主的花,谁采不一样?今个讲理讲不清,就休怪我刀下无情!”
孙老三的人齐刷刷亮出各自的武器,大胡子的人也不甘示弱,破旧的客栈,一场冷兵器的群架。
孙老三与大胡子各自站在人群中,相互对视着。
“噌”孙老三的枪上下摆动,直指大胡子,枪法若舞梨花,遍体纷纷,如飘瑞雪。
大胡子接过自己的刀,明晃晃一照,伸手就往孙老三的枪头一刀。
“哐”,两人各自倒退三步。
兵器者,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二人非江湖绝顶高手,如此对决反而更看重招式。
孙老三的枪头对着大胡子,大胡子的刀半空亮起,二人紧盯着对方慢慢移动脚步。
“呀——”孙老二显得更沉不住气,枪势如猛虎下山,直逼的大胡子推倒门口,大胡子紧盯着那枪,寻找着破绽,枪过十招,有攻无守,攻势猛烈,守势薄弱,“哧”,孙老二腿上划过一刀,血液浸湿裤脚。
大胡子身上也以血迹淋淋,不知那血是敌人的还是兄弟的或是自己的。
孙老三的人看着自己的头头受了伤,顿时阵脚大乱,连连败退。
客栈被破坏的狼藉,地上满是断了的桌椅和热的四肢。
“全砍了,一个不剩!”大胡子冲着弟兄的大喊。
受了鼓动的三虎门弟兄其气势高涨,也不管是谁,凡是活口一律手起刀落。尸骨残骸,血染寂夜。客栈内是哭喊是求饶是祷告是死亡降临的恐惧。
楼上摇起的窗户正要轻轻地落下,面具后的人叹了口气回头,却对上一张惨白抽搐的脸。
“你没睡着!”惊讶诧异,荣成臻凉不知何时自己连点个睡穴都会失手。
其实他没失手,只是竺卿宛睡着睡着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被拖到海里,她无法挣扎无法呼吸,只能大口大口的灌着海水,转瞬便是修罗场,那面目狰狞的鬼差一把将她推到血池,血池里翻滚着血污,刺鼻的气体冲击着嗅觉,池中受刑的鬼魂在池中扑腾,溅起的池水沾到皮肤变得溃烂。她清晰地闻到这血腥之气,恐惧掠过睡意,她惊醒,看见窗边的荣成臻凉。
略微安下心,轻轻走到他身边,看见的却是楼下如修罗场一般的疯狂杀掠,面对敌人,她不算个心软的人,但是看到那无辜的店老板店小二,那求生的欲望因着她几次的死忙经历变得感同身受,她颤抖着,她害怕。
窗户被一只苍白的手撑起,荣成臻凉握住手。
“不要——”楼下的被暗黑的杀戮刺激到疯狂的人听到二楼的尖叫,齐齐抬头。
竺卿宛看到一个双眼通红的人拿着沾染污血的刀砍向那个车夫,惊恐地喊出声来,刀落,透露次溜溜地在地上滚了几圈,竺卿宛看到那恐惧的眼神直直对着自己。
“楼上有人,快上!”大胡子冲着兄弟们摆手。
楼梯的踩踏声沉重的响起。
荣成臻凉抱起发抖的竺卿宛,从对面的传呼一跃而下,一剑劈开绑着马的绳索,扬长而去。
“放我下来!”竺卿宛一路狂吼着。
“你冷静点!”
“放我下来!”竺卿宛忍不住心里的刺痛泪流雨下。
“啪”,荣成臻凉将竺卿宛仍在地上。
那个白天还傻傻笑着的车夫,那个说着“俺爹俺娘俺媳妇俺娃还有一头老母猪”的老实人,那个学着“那娃”一本正经说着笑话的中年男子,一颗头颅滚在地上。
“为什么不救他们?”竺卿宛身嘶力竭地向荣成臻凉吼着。
荣成臻凉不是不想救他们,只是,他既然计划自己已经死掉,就不能出现在任何地方,一个小小的差别会使计划全盘崩溃。他面对的是与他一起长大的亲哥哥,对他了如指掌的荣成臻清,那个心思缜密手段很辣的男人。看着发狂的竺卿宛,他无法解释。
“为什么不救他们!”竺卿宛歇斯底里,泪水打湿衣襟。
“小猪。”荣成臻凉俯身对着趴在地上的竺卿宛,无奈的唤她。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竺卿宛一把抓住他的领口,她的力气从未这么大过,荣成臻凉一个踉跄差点被她拉到地上。
“竺卿宛!”
荣成臻凉几近咆哮地一声,让竺卿宛停止癫狂,从认识,她未看到过荣成臻凉的愤怒与发泄,他是个睿智沉稳的男人,心思如千年冷湖,波澜不惊。
“你听着,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你凭什么要保护别人,这个世界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一个只能自己等死的女人你连同情都不配!你看到了吗?这就是现实,这就是杀戮,一场连记号都不会被划下的屠杀,你见过三百七十二口满门诛杀吗?你见过老弱妇孺被无情地活埋吗?你感受到看着生灵涂炭束手无策的悲哀吗?你能有所作为么?”
“能!”竺卿宛用尽全身力气的呼啸随风飘荡在夜空。
“鸦洒前辈毕生修为传付于你,你能不负所托完成他的遗愿吗?”
“能!”
“世事沧桑世态炎凉,你能解救他们于水深火热吗?”
“能!”
“那么,”荣成臻凉叹息,“好好学习鸦洒的武功,强者才有话语权,强者才能改变现状,才能替死者报仇替亲人好好活着。

月光下,女子坚毅悠长的目光,穿越苍山云峦,掠过深海雨涌。
成大事者,不惟有超士之才,亦有坚忍不拔之志。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谢谢你。”
露染黎明,东方泛白,两人站在苍翠山脚,马儿在啃着青草。
竺卿宛神智清明,静静地回想着荣成臻凉昨晚的话,她明白,他说的是现实,是唯一的出路。
“谢什么。”荣成臻凉苦笑,“我不出手,有难言之隐。”
“嗯,我知道。”竺卿宛斜着头看着银色的面具,那铿锵之声回荡着,这不是一个锦衣玉食的幽冥山庄二少爷能够这么深刻的感悟。那三百七十二口是谁家,他又有怎样的不忍回首的过往?
“不问我是谁?”荣成臻凉似乎看出竺卿宛的心思。
“你是凉凉啊。”竺卿宛俏皮地回答,“凉凉,教我如何融汇贯穿鸦洒的武功吧,还有,送我回家。”
“你不是说你家在很远的地方,永远都回不去了吗?”
“我,还有一个家。”竺卿宛笑笑,她都不知道,洪家大府何时成了自己的家,但那是唯一收容自己的地方,那里有失去了女儿的爹娘。
荣成臻凉听着她的话,若有所思,也许相遇就是缘分,不知这段缘分何日终结,但,这个女孩,坚强的让人疼惜,亦绝决的令人怜爱。
接下来,荣成臻凉发现自己漏加了一句话,这个女孩,还愚蠢的使人抓狂,因为,她压根不知道自己所谓的家在哪个城,只能弱弱地告诉他,她的快餐厅很有名。
那确实是个名扬大翼国的饭馆,“肯德饭,麦当菜”,连这个远在幽冥境的二少都听说了。荣成臻凉抓着竺卿宛上马,竺卿宛语不惊人死不休,荣成臻凉是语不惊竺卿宛死不休,他上马,“小猪啊,你终于要带我去见你爹娘了。”
竺卿宛毫不客气的一口咬在他手腕上,那是带你去见我爹娘吗?老子是要回家!
锦阳城如往日人来人往。
这是竺卿宛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住在锦阳城。之前她天天看着大翼国国志,居然忘了先搞清楚自己的地理位置,一时疏忽了万一自己迷路了如何回家。
进门一抬头,一家肯德饭分号,竺老板挺起胸膛,回家了自己就是老板,肯德饭快餐厅连锁集团的董事长。路虎同学果然是个可靠的合作伙伴。
荣成臻凉打量着这家分号,看着里面熙熙攘攘的人群,看着超快的运营速度和门口大显厨艺的掌勺,思考着小猪的脑袋是怎么构成的。
“小姐啊!”竺卿宛还未踏入洪府大门,黄鹂一个面地迎了上来,眼带泪花,楚楚可怜的望着她,“小姐你去哪里了,有没有受伤,可把我吓坏了,夫人差点把我嫁给隔壁的王二麻子了,呜呜。”
“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夫人老爷呢?”
“听说小姐被歹人掳走,夫人成天在念佛烧香,小姐您快去看看她吧。”
洪老爷和洪夫人看见竺卿宛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他们面前,悬着的心顿时收了回来,这段时间他们提心吊胆,生怕死而复生的女儿又遭不测。
“这位是?”洪夫人看着荣成臻凉,一副女儿小心,此人戴着面具都不敢见人一看就是坏人的样子。
“在下姓宗,名凉。”荣成臻凉谦和有礼地回答。
“啊,对对对,娘,若不是这位宗公子相救,女儿已经死了千八百回了。”竺卿宛记起荣成臻凉说过他现在已经死了,不能出现在世人面前。
洪夫人一听是自家女儿的救命二人,倒也松了口气,显得极为热情,命人端茶送水,好生伺候,挽留荣成臻凉多住几日。
竺卿宛此刻刚回府,常子御便出现在门口。
“是你!”常子御和荣成臻凉同时开口。
“啊,你们认识啊,那真是太好了。”竺卿宛将二人推出门外,“你们俩去促膝长谈吧,交流交流感情。”
洪夫人一看常子御认识荣成臻凉,便极为放心。牵过竺卿宛的手,道:“你失踪这几日,多亏有常大夫在,常大夫是个好人,对你也挺上心的,听说之前林路虎那边出了点事,都是常大夫给摆平的。你呀,平时多于他呆着,也老大不小了,听说常大夫还未成婚。”
这一看就是说,女儿啊,赶紧去勾搭常子御吧。竺卿宛一个脑袋两个大,古来父母催婚都是一个招。但他此刻听说自己的店出了什么问题,便一个着急。
原来是竺卿宛被劫去那几日音讯全无,林路虎就鼓捣着这快餐厅那么赚,一大笔被竺卿宛分走了,自己占着那一小份不划算,便想着若是竺卿宛死了这店就是自己的了,便一个机灵的叫人传言洪旖悄死了,以后他林路虎就不是副总了,应该叫,对,她说了,她是董事长。洪家人一听就不高兴了,凭什么说我女儿死了?便想找人理论,无奈家丁不及林府多,最后常子御出手才止住了林路虎。
竺卿宛一听那个急啊,竟敢背着她下歪脑筋,当即转身去找黄鹂,顺便带两保镖,荣成臻凉和常子御。
那边荣成臻凉和常子御一出门,便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我的星魑卫在皇东境到处找你,你却躲在了这里。”
“你的星魑卫还没你荣成二少爷动作快,你先找到了。”
二人站在回廊尽头,相视而笑,常子御,便是星魑卫口中的神医。
“我需要引功丸。”荣成臻凉直奔主题。
“你要这个干吗,如今你的功力江湖可敌之人寥寥无几。”常子御疑惑。
“小猪要。”
“小猪?”
“竺,猪就是洪家小姐。”荣成臻凉顿了顿,未敢说出竺卿宛三字,所谓的家,怕是洪家人都不知道的,至于哪个才是真名,那不重要。
“她?”
“掳走她的是鸦洒,而今鸦洒的内力全在她身上,你知道,如果化解不了,会怎么死?”
常子御自然懂得,作为江湖人人敬重的鬼手神医,他与幽冥境,离魂镜,火炎焱燚境的大人物都有交际,荣成臻凉的身份让他猜忌,但他心知这才是隐藏级的人物。竺卿宛失踪的这几日他莫名的有些着急,但他相信她,不会轻易的死掉。是以他威胁林路虎,也要保住竺卿宛的心血。
“我用药物先化开她体内的功力,还需要你替她引导。”常子御思考了一下,“引功丸先不用了,鸦洒的内力浑厚,直接用南湘竹做药引用。会受点苦,不知道她——”
“她可以。”荣成臻凉面具后的眼,坚定,对于竺卿宛,他十万分地相信。
“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常子御问。
江湖传言,幽冥山庄二少爷荣成臻凉在祁梦山的半山腰失足跌落祁梦湖,溺水身亡,当时有人亲眼所见,在湖边等了四个时辰,仍未有人浮上水面。幽冥山庄庄主荣成独醉听到痛失爱子后隐疾复发,卧床不起,整个山庄阴霾重重,哭声遍野,江湖之人扼腕叹息,道天妒英才。上苍不公。唯独荣成臻清面上哀悼,背后阴笑。
“你很关心小猪?”荣成臻凉直视常子御。
“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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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卿宛回房洗了个久违的热水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稍整休息,便换了黄鹂找到躲在墙角聊得不亦乐乎的两位。
一把拽起荣成臻凉和常子御的袖子,“走,跟我去林府教训那猪头肉,我不过失踪几日就意图谋权篡位。”
“谋权篡位?”荣成臻凉疑惑。
“谋快餐厅的权篡董事长之位。”竺卿宛便走便愤愤地回答。
“又不是谋财劫色,急什么。”常子御幽幽地说。
“她有色?”荣成臻凉表现地异常勤学好问。
紧接着两人以极度默契的神态将竺卿宛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常子御砖头看向荣成臻凉,“长相一般。”
荣成臻凉对常子御回眸一笑,“身材一般。”
“两位大爷,你们有完没完,本姑娘虽然姿色一般,但是有着无可比拟的经商头脑。我看二位一个乙女攻一个傲娇受,很是登对。不知大翼国流不流行耽美呢?”
一路带着两大帅哥,不顾周边美女频频示好的眼神和路人甲乙丙丁对于洪家小姐大难不死又出现的惊讶,竺董事长一脚踹开林府大门。
林家门卫一看是竺卿宛,吓得愣在原地。
“把猪头肉给我叫出来!”竺董事长豪气冲天霸气侧漏的一脚蹬在花盆上,林府果然是财大气粗一看就是精装修,“黄鹂,给小姐我搬把椅子。”
竺董事长悠然自得地坐着,黄鹂丫头在身边后者,荣成臻凉和常子御抱胸一副看戏的样子,这免费的现代经典泼妇砸大门,日本鬼子进屋调戏良家妇男的抗日题材神剧拉开帷幕。
路虎原本在园子好好地逗鸟玩,一个下人屁滚尿流的爬进院子把鸟吓了个半死,路虎颇为不满的责备那下人惊了鸟,谁知那下人一开口就给了他一道晴天霹雳,“洪大老板回来了,正在院子里,还带了前些日子那个说要毒死老爷全家的大夫。”
林路虎一个不留神把鸟摔在地上砸成了个脑震荡,赶忙换了行头出去迎接董事长。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林路虎一走出回廊就看见了喝着茶水翘着二郎腿的竺卿宛,一声长叹:“我的娘哎!”
“你娘在坟地里生的你结果一不小心你的脑袋被棺材门板给夹了。”
路虎愣住,没想到自己一声居然叹错了,当下换了感叹词:“我的爹哎!”
“你爹养你的时候一不小心把你丢进尿盆把你一块倒进茅坑把那尿盆子给养大了。”
黄鹂一个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竺卿宛抛过去一个没出息的眼神,看看后面两位,要么带个面具让人看不出哭笑,要么就一本正经君子样装作什么都没听到,这就叫耐力。
“我的姑奶奶哎!”
“你姑奶奶带着你妈你姐你妹你全家一起上了林肯加长车途遇车祸最后搭了公交车生了你这个小二货!”
“林肯加长车是什么?”面具后闷闷的声音飘啊飘摇啊摇传到竺卿宛的耳朵。
去!竺卿宛瞪了荣成臻凉,气氛这么□,要注意保持队形。
“我亲爱的董事长哎!”路虎一个扑腾到竺卿宛跟前,心想着我喊你你总不能骂自己了吧,“我想你想的吃不香睡不着,你看最近人也瘦了气色也差了,我对你的思念犹如滚滚长江东逝水黄河之水天上来。”
竺卿宛一脚踹开林路虎的猪蹄。
丫的让你知道什么叫背叛,让你知道什么叫欠钱的是大爷。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从快餐厅撤股,要么7000两债务消除,不然老子就,就——”竺卿宛瞟了一眼常子御,现成的最大威胁,敢让林路虎在自己不再的时候安分守己,想来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
林路虎跟着竺卿宛的眼神看到常子御的身上,一个汗毛倒立毛发倒竖,他可不能在拉的死去活来,总而言之,他是得出了一个结论,董事长不好惹,董事长带来的人更不好惹,他偷瞄一眼荣成臻凉,看这面具带的,还以为自己是咸蛋超人呢。
竺卿宛凌冽的眼光直射林路虎,我的人你也敢偷看,信不信让路虎变成武松打老虎。
“7000两不用还了。”林路虎那个心痛啊,白花花的银子啊。
“算你识相,本来我还打算着一回来你要是独占了肯德饭,我就去那对面开家蒸功夫,提倡一下均衡营养健康不油腻的美食理念。”竺卿宛挥了挥手,黄鹂拿出簿子和狼毫笔,“汇报一下快餐厅最新状况,我要制定阶段性战略目标。”
林路虎点头哈腰的接待竺大佬,一如当日洪老爷接待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