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竺老板觉得甚为满意,“过段时间我们就转换战略计划。”
林路虎不解为何经营地这么红红火火就要改变策略。
二十一世纪快餐都被称为垃圾食品了,竺卿宛鄙视着林路虎,自然是要秉承可持续发展观念,采用健康的饮食理念,才能长久发展。公平竞争也好,恶意挤兑也好,商场如战场,人有我优。
竺董事长安逸的生活到此为止,回家以后,立刻降为竺丫头。
荣成臻凉表示,他吃饭很挑,不但挑饭,还挑送饭的人,所以,每日早中晚,必须竺卿宛同志亲自送饭到跟前,不然拒绝吃饭。
竺卿宛心知这是在拿自己开刷,住客栈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有这么多规矩。
荣成臻凉当即解释,这叫特殊状况特殊处理,如今状况不特殊,一切都要从优。
除此之外,他需要每天一串糖葫芦。
竺卿宛瞬间下巴脱臼,高贵优雅姿态翩翩的如此帅鬼何时开始沾染此等俗物?
“小猪啊”荣成臻凉对着那鲜红透亮的糖葫芦感叹道:“你都对我以身相许了,好歹我要付出点什么,所以要保持与你口味一致啊!”
竺卿宛楚楚可怜的摇着糖葫芦,可是,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咬半口然后塞到我嘴里在一旁乐滋滋地看我吃完?还有,可不可以不要每天对着啃完的糖葫芦竹签念念有词?
但,荣成臻凉还是有个好处的,看在他每天晚上替自己疏导气血,引逆归流,告诉自己内功走向及水凝针秘笈图案的理解方法因而消耗了不少内力,竺卿宛觉得自己这小小的贡献还是值得的。
可是,常子御也太不是人了。
先不说他成日偷偷跟荣成臻凉在地下唧唧歪歪的说些什么,还经常是不是来一句“你到底是谁”打发她离开,最重要的是,天天给自己灌各种汤药丹丸以及粉末状物体,还危言耸听道:你不吃的话就命不久矣。
乖宝宝竺卿宛在荣成臻凉和常子御的双重压力下天天按时吃着各种不知是毒药还是解药的东西,某天常子御还拎了一条蛇放到竺卿宛眼前,说着蛇胆好用,美容养颜,最适合竺卿宛使用,还得竺卿宛吐了一整天饿了两三天。
这些,绝对无法使得竺卿宛如此愤怒,让她无法忍受的是,每次喝了他的药,竺卿宛都会觉得全身骨裂静脉逆流鼻血冲天面色发紫痛不欲生。
“哎呦我的妈啊——”洪府上下已经习惯了洪大小姐整日晚上的鬼哭狼嚎,只能掩耳离去,留下可怜的黄鹂照料着被二位周而复始地折腾地几欲撞墙去死的竺卿宛。
“常子御,我去年买了个表——”竺卿宛的声音如利剑直冲云霄,害的锦阳城人民百姓觉得最近晚上城里闹鬼。
“你确定,他忍得住?”常子御被这尖叫惊得快要神志不清。
“原本我觉得她可以,现在我不确定是不是你公报私仇故意折腾他的。”月光下荣成臻凉的面具灼灼生辉,清风拂过袍子勾勒出迷人的身线。
“……”常子御无言。
“她去年买了啥?”竺卿宛的声音在风中旋转倾入两人的耳里。
“好像是表……”
“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
“她买了个表为何要在前面加上你的名字?”
“大概是在炫耀……”
“……”
这几日竺卿宛岁日日难熬,却也发现自己的体力渐佳,耐力大涨,身轻体柔,用荣成臻凉的方法可立于树间和水面。不但如此,自己常常能用意识来控制身形,修炼日渐佳境。而那水凝针秘笈上的图形正清晰地出现在她的脑海,她觉得,自己很快能跻身江湖。
此刻,蒙冤受屈的常子御正逐渐的更换药物,竺卿宛觉得那药物带来的疼痛开始降低,非但如此,因着神医之手,来大姨妈也不痛了,摔跤也不结淤血了,因祸得福。
其实荣成臻凉教了她不少身形手法,但,最大的功劳还是常子御的,竺卿宛毫无根基,若非常子御的药,绝对不会如此迅速的去吸收归纳鸦洒的功力。
“鸦洒的眼光不错。”常子御看着努力学习的竺卿宛。
“这么短时间有这么大的进展,非常人所及。”荣成臻凉笑道。
“糖葫芦里有什么密保?”
“暗蟒从幽冥带来的情报。”
“喂,你们两个在干嘛?”竺卿宛拿着刚买的糖葫芦。她已经不会傻到先给荣成臻凉了,先自己吃了再说。
“你在吃我的东西啊?”荣成臻凉盯着竺卿宛的手。
竺卿宛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让糖葫芦塞到荣成臻凉手里,“我咬过了,别介意。”
“我觉得,”荣成臻凉摆弄着糖葫芦,“你晚上的药量需要加大!”
“我错了。”
“还不去练功?”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全国爱国的同胞们,抗战的一天来到了,抗战的一天来到了!”竺卿宛豪迈地唱着大刀进行曲,风一般闪过荣成臻凉,开始向她的梦想前进。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董事长,不好了!”猪头肉林路虎一路风驰电闪跑到正在练功的竺卿宛前面,大口喘着气。
荣成臻凉和常子御哥俩好地坐在树荫下喝着茶聊着天看着苦逼的竺卿宛耍杂技。
“死爹了?死娘了?锦阳地震了?印尼海啸了?世界末日来了?啊!诺亚方舟的船票买了吗?这么没礼貌,还不见过你二位大爷!”
“没,没时间!”林路虎上气不接下气,喘气喘到断气,“出,出人命了!”
“出人命了?哎,我都说了食品安全工作要做好,你看什么苏丹红、三聚氰胺、地沟油、滑石粉、染色剂,生产厂家不道德啊。”竺卿宛滔滔不绝的讲着,“等等,什么出人命了,食品安全?快餐厅?”
林路虎舒一口气,点头。
竺卿宛一把抓住林路虎的领口。
“董事长,冷静冷静!”林路虎看着自己突然悬在半空中,刚出完一身热汗又出了一身冷汗。
荣成臻凉让竺卿宛放下林路虎,慢慢道来。
也不知怎么的柳汀街的汪老头平日里常来肯德饭吃中饭晚饭的,那日掌勺的正在烧尖椒牛柳,色泽鲜润,香味扑鼻,汪老头就说,等牛肉好了在吃,便坐在一边等着了。等牛肉出锅,还冒着热气,那味道美味至极,汪老头边吃边夸赞。原本也就没事了,谁知汪老头吃完刚要走,一头栽在地上,口吐白沫,像是中毒,当即送到大夫那,却一不小心死了。肯德饭平日了击垮了太多的竞争对手,于是有人就散布谣言说肯德饭有毒,那汪老头的妹夫原也是开饭馆的,如此一闹,就闹到了锦阳城城主那。
怎么可能,竺卿宛心知自家的店不可能出什么问题,为何会突然死人。
“那汪老头平日里身体如何?”一边的常子御问林路虎。
“身体倒也不怎么样,听说他时不时耳聋,还肾虚。”林路虎回想着。
“带我去他家。”常子御示意荣成臻凉看住竺卿宛,便跟随林路虎前去汪家。
荣成臻凉含着笑意抚摸竺卿宛的脑袋:“怎么,你也会怕?”
“我怕是我的错害了一个人。”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往后的路,会有更多你觉得无辜的人前仆后继的去死,你若受不住,何谈理想?”
“可至少现在不该有!”
“不会是你的错。”荣成臻凉疼惜地看着竺卿宛,“等着常子御。”
“啪啪啪”一阵急躁粗鲁的敲门声,一队统一制服的城兵卫来到洪家。
“洪旖悄呢?让她出来。”领头的城兵卫喊道。
洪夫人和洪老爷已然听到风声,在那厢焦急着。
“没事,”荣成臻凉安慰着,牵着竺卿宛走向大门。
姑娘,你若不勇敢,没人会替你坚强。竺卿宛深呼吸,她要做个坚强的女子。回头向洪夫人嫣然一笑,你们放心。
门口,刚回来的常子御看着竺卿宛。
擦肩而过。
“汪老头肾虚,平日的药里有毛姜,毛姜与牛肉都是大热之物,同食中毒。”似一阵风从耳边划过,竺卿宛点头记住。
“但是情况没那么好,众口铄金。”
竺卿宛用唇吹了吹刘海,打不死的小强岂会怕他个狗屁城主。
大翼国官风不正,皇帝纸醉金迷,官员上行下效,朝廷乌烟瘴气,何况这山高皇帝远的锦阳城。
竺卿宛甩开城兵卫的手,落落大方的摆了一个请的手势,雄赳赳气昂昂得奔赴城主府。荣成臻凉和常子御在,她很安心。
荣成臻凉,不许你出手,无论怎么样,我竺卿宛一个人能扛得下来!
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肯德饭老板一到城主府,府门外便聚集了围观百姓。
“下面可是洪旖悄?见到本官为何不跪?”锦阳城城主苏暮一拍案板,整了整还歪着的乌纱帽,大喝一声。
“此膝盖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父母,为何要跪你?”竺卿宛干脆来的先发制人,老子声音比你大,底气比你足!
苏暮显然被眼前娇弱的女孩这一声给吓了一跳,吐了口唾沫,颤抖地指着竺卿宛,“打她,让她给我跪下!”
“啪”,围观群众倒吸一口气,那木棒狠狠地落在竺卿宛的腘关节。
竺卿宛吃痛咬了一下嘴唇,倒下的瞬间顺势坐在地上。我不跪你,怎么滴?
“你你你,大胆刁民,你是如何毒害汪家老头的,从实招来!”苏暮气得不轻,直接跳过跪与不跪的问题。
“我的饭馆里干干净净,根本没什么毒害之说,你说我毒死了汪老头,为何其余的食客没有一个中毒的?难道我的毒药挑人,若这样,明日毒死的怕是大人您了!”
“你——咳咳咳。”城主大人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那你倒解释为何汪老头吃了你饭馆的东西就中毒身亡?”
“汪老头平日里吃的药有毛姜,毛姜与牛肉相克,故而中毒。”
“荒唐!”苏暮一拍案板,“满口胡言!”
“恕我直言,满口胡言的怕是大人您吧。这可是鬼手神医亲自断定的,你确定,锦阳城内还有医术比鬼手神医精湛的?”
江湖当道的日子,那些略微有点名号的,都是家喻户晓的人物,当官的都不敢冒犯,何况如常子御这般响亮的头衔顶着。当然,这是荣成臻凉告诉她的。
门外的常子御无可奈何地一笑,抬头看了眼荣成臻凉,心道你连这都告诉她了。
“这个——”苏暮犹豫了下。
“大人,没人见过鬼手神医。”一边的师爷提醒。
“鬼手神医乃一代名医,其实尔等贱民随意相见的?你羞得蒙骗本官。”
竺卿宛摇摇头,叹道:“大人哎,我等贱民他不见,他是怎么成神医的?纸上谈兵,拿小白鼠做实验?还是直接用尔等城主当针靶子戳?”
“放肆!”
“我不放三不放五放四,你不装A不装C装B,小心遭雷劈。”竺卿宛无奈,古来官宦都是一个套子,讲话都只有这么几句。
“跳过。”苏暮无奈地翻开案本,“这里还有一条罪状,你垄断饭馆生意,恶意打击其他饭馆,导致供求失衡,还得人家家破人亡,你可治罪?”
“大人,有反垄断法吗?”
城主与师爷面面相觑,反垄断法是嘛玩意?
“大翼国没说不准垄断食品行业啊。”竺卿宛揉了揉刚一棍子差点敲碎的腘关节,“正当竞争就是恶意,我告大人听信一面之词,恶意诬陷良民。”
苏暮歪着脑袋想了想,随即一拍案板,“本城主过失,但是你咆哮公堂侮辱城主,此罪坐实,拖下去,二十大板!”
门口的人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遮面。看着竺卿宛柔柔弱弱,二十大板下去岂不打成肉渣渣了,分明是要人命啊。
竺卿宛用肩膀撞开上前的城兵卫,从地上爬起,一瘸一拐地走向受刑的长期,复一叹一笑:“佞臣当道,国破家亡,乾坤复立,指日可待!”
十六字,字字铿锵,掷地有声,在场所有人的心里深深刻下,一个女孩的豪情壮志。所有欠我的,日后我将十倍收回!
常子御上前一步,意欲阻拦,被荣成臻凉拉回。
眼角的无奈和坚定,她能行。
竺卿宛抬头对上荣成臻凉的眼,挤出一个笑容,谢谢你!
“啪”木棍落下,竺卿宛将指甲嵌入长椅,她不会喊一声疼。
有人闭上眼,有人回过头。
“啪”交错的木棍缓缓落下,打在她身上,亦打在他心里。
“啪”第十下,血随着长椅滴落在地,描绘一曲泣血长歌,山河壮阔。
荣成臻凉的指甲嵌入虎口。
“大人,好像晕过去了。”行刑的城兵卫向苏暮汇报。
苏暮走到竺卿宛面前,看着她紧闭的双目。
“拿桶冷水,浇醒了再打。”
“呸”一口唾液淀粉酶精准无误的摄入苏暮眼里,眼前的女孩碧波浩渺的眼,有如流萤闪烁于银河长挂华星璀璨之中,一丝碎光飘摇明灭。“快点继续,总有一天要你还来!”
苏暮吓退了两步,指着竺卿宛尖声道:“接着打,狠狠打!”
每一下都是离解脱的靠近。
竺卿宛以能保护自己的心脉,但皮肉伤在所难免。她觉得,痛苦才是使人坚毅的必经过程。
二十下,常子御惊讶这个被他的药疼的哭天喊地的女孩为何一声不吭。
旁观者惊讶于于这个普通女孩过人的胆识胆魄和骨气!
对了,这个才是他荣成臻凉认识的竺卿宛!
城兵卫看着血肉模糊却坚忍的女孩,以不忍心下重手,杖刑多年哪怕是皮糙肉厚的大汉都忍不住嚎叫一声,她明明醒着却咬着唇挺着。
此等意志力,折服了许多人。
荣成臻凉深吸一口气,手指关节因为拳头过于用力而发出“咯咯”声。
“你替她一起疼着。”常子御苦笑,“之前不知道你为何说她可以,现在终于明白了,鸦洒的眼光岂是一般人能及,怪不得你如此护她。”
荣成臻凉未言,护她,岂因如此?
杖毕,那不忍的害怕的心疼的默然的齐齐看向受了二十大板的竺卿宛。大约是因内力的缘故,即使皮肉疼得要死,她终究咬咬牙单手撑住长椅强硬地站了起来!
人群中有倒吸一口冷气有如释重负有心疼欣赏心碎和心惊胆战的。
荣成臻凉和常子御扶住竺卿宛,在苏暮城主的目瞪口呆和围观群众的注目礼中洒然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离别
“疼啊——”一阵虎啸惊云霄。
“谋财害命啊——”一阵凤鸣穿九霄。
荣成臻凉和常子御站在门口对视着,无奈着,心疼着,外加——奸笑着。
“二十板子能忍下来了,你说现在怎么上点药都鬼哭狼嚎?”常子御对着紧闭的房门云淡风轻。
“晚上又要闹鬼了。”荣成臻凉淡淡地回答。
某天晚上,消停了一段时日的锦阳城半夜鬼哭事件再次发生,根据受害者描述,那是夹杂了各种动物的咆哮和非人类的嘶吼,有群魔共舞之势。
“小姐,我轻点。”黄鹂用干净的水擦拭着血迹,轻轻地将常子御给她的新型止血化瘀止痛祛斑祛疤药膏抹在身上,同时承受着高分贝高频率的尖叫。
“还好有常公子,若是留了疤,那多难看呀。”黄鹂一边上药一边碎碎念。
竺卿宛趴在床上,心叹为了逞一时之气装英雄,吃这玩意的苦,真是不值得。
“林老板刚才来过了,还送来了许多人参灵芝鹿鞭什么的,说让您好好补补。”
“鹿鞭?”竺卿宛一阵抖动,“把这玩意拿去给两位大爷补补,壮阳!”
门口的二人一个踉跄。
“快餐厅的生意怎么样?”竺老板一心不忘钱字。
“听说晚上挤满了,都夸您有气节。”黄鹂一边回答着。
“气节是什么玩意,几毛钱一斤,能吃吗?”竺卿宛软软的趴着。
黄鹂撇了撇嘴。
“我用传说中的气节来祭奠我已经失去的节操,这顿板子已经打碎了我仅有的小清新,苏暮,他完蛋了!”竺卿宛把脑袋埋在枕头里,任由黄鹂上药。
星空下,两条纤长的身影拉的细长,月光倾洒,明辉铺地。
月出天山苍茫云海。
“暗蟒来了消息,我马上要回去了。”荣成臻凉静静仰望着明月,万般不舍。
时隔他死亡的消息以两月有余,冷风刺骨,天已入冬。
“如果你暂时还不用离开,替我照顾会小猪。”荣成臻凉异常认真的面对常子御。
“行动顺利的话要多久?”
“少则一年。”荣成臻凉无奈。
“我最多留到她伤好,但是我会让人给她捎药来,以她的资质,你竟可放心。”
荣成臻凉对月苦笑,怎能放心,这一路下来,他若不在,她已不知死到天南地北了。即使如今,大有不同。
“吱呀”,房门打开,黄鹂从里面上完药出来,竺卿宛趴在床上冥思着。
“我去看她。”荣成臻凉抛下好基友常子御,关上门。
竺卿宛看着荣成臻凉的身影,安安静静地,就这么看着。
“小猪。”一声呼唤,道不尽千愁万绪。
“要走了?”
荣成臻凉爱抚她的长发,他知道,她都听到。只隔了一扇门,她有心听着,什么都能听到。
“还会再见吗?”竺卿宛将脸蒙在枕上,声音却哽咽了。
“会的。”荣成臻凉的手抚过她的长发,落在他的颈上。
“别忘了我。”轻轻地呢喃。
“哭了,就不是我认识的小猪了。”荣成臻凉拭过她眼角的泪水。“好好的,练习水凝针,下次见面的时候,不要让我失望。”
带着泪水的笑容,“你要好好的。”竺卿宛伸手,触摸他的脸颊。凉凉的,却很舒服。
“小猪。”荣成臻凉将竺卿宛拥在怀中,恍若初见那日拥着她跳入祁梦河中。
竺卿宛忍住疼痛,双手掠过他的臂膀,紧紧地,依偎在他怀里。
他手心的温热,他身上的异象,无一不深刻地留在她的心底。
心里的疼是身上的百倍。
不知何时,开始沉沦于俗世的缠绵,不知何时,陷入软红十丈无法自拔,不知何时,绮玉香消魂牵梦萦,不知何时,窗外飞霜点墨雪成棉,只为红尘中乍起乍明的一线缘。
“小猪。”
“嗯?”她抬头,却触到他俯身下来的唇。
不似那湖水中的清明,带了浓浓的暧昧。那一瞬间的天旋地转,春花秋月为之失色。那一刻天地倾塌,只为与你的邂逅。那一天的相遇,注定我为你倾尽风华颠覆天下。
他的舌尖灵活的撬开皓齿,疯狂的攻城略地,交缠厮磨。酥软的□,万蚁噬心的痒,□燃烧的炽烈,他的手由颈慢慢滑下身体,交缠的唇厮磨到耳垂,又燃烧到锁骨。
一个人醒着,两个人醉着。
眼神迷离恍惚,身影在灯光下交错,那唇齿见的香甜与柔软,在两个人嘴里绵延。
纤长的手指随着脊髓缓缓下滑,耳边的呼吸越加急促,拥抱的力度愈发深刻,指尖似乎触到她的伤口,竺卿宛闷哼了一声。
“疼?”荣成臻凉且惜怜惜地看着脸色绯红的竺卿宛。
“嗯。”这回是荣成臻凉的声音。
唇间被竺卿宛的齿狠狠地咬了一口。
荣成臻凉正欲反攻,竺卿宛灵活的转过头去不给机会。
荣成臻凉的手背触了触舌尖,带着淡淡的血,没有腥味,却是清甜。
“不许忘了我。”竺卿宛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不会。”他发誓,永远。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在眼眶打转的泪水不争气地滑落。
他没回头,他怕一回头,就再也回不去了。
常子御站在回廊,注视着这个离去的身影,回头,那个忍不住坚强和脆弱的女子。
来时的那条路,清泉低留古琴遥唱,疏影斜散,月挂楚台,走时的这条路,留下多少惆怅和牵念,握着那不知名的想念,心归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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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强的竺小强没过几日在鬼手神医的调理下站了起来,开始她的永不言弃的人生。满怀不舍地送走这一个,和第二个。
她相信,既然上天给了他们缘分相见,必然不会将他们生生撕裂。
她要,好好的,再次见到的时候,给他们一个巨大的惊喜,一个华丽的蜕变,一个破茧成蝶的重生。
所以,在她站起来的那一刻,那些正在进行着的和将要进行的事业,扬帆起航。
锦阳城,第一产业和第三产业将要开始进行一场革命,空前绝后的大变革,一场跨时代的创新,在江湖史还未记载他竺卿宛的那一刻,将自己一笔一划地工整地可在经济史上。
“路虎!”
“到!”
“所有肯德饭的对面店面全部给我包下来,我要开,蒸功夫!”
“得令!”
锦阳城,秉承着健康美味便捷无油脂不油腻的快餐理念,新型快餐厅悄然兴起。
蒸功夫,所有饭菜蒸制而成。
打出响亮的口号:蒸出来的苗条,蒸出来的健康,你,值得拥有!
肯德饭正在被蒸功夫慢慢代替,人们的思想从便捷转化到健康,产业革新,原本跟风学习肯德饭的饭馆再一次面临破产重组。
此次改革,尤其受到广大女性同胞的鼎力支持。
竺董事长在庆功仪式上发表了一番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让我们相遇的重要致辞,并着重指出,女性同胞有着强大的发掘力量,也能手撑半边天,在家庭、事业中占据主导位置。仪式最后在蒸功夫全体员工的集体大合唱店歌《飞得更高》中结束:飞的更高,一直在飞一直在找,可我发现无法找到,若真想要是一次解放,要想剪碎这有过的网,我要的这生命更灿烂,我要的一片天空更蔚蓝,我知道我要的那种幸福,就在那片更高的天空,我要飞的更高,飞的更高,狂风一样舞蹈,挣脱怀抱,我要飞的更高,飞的更高,翅膀卷起风暴,心声呼啸!
蒸功夫的成功让竺卿宛更加自信,二十一世纪的头脑随便COPY一下都抵得过进化没那么发达的古人。当然,这古人不包括荣成臻凉。
“路虎!”太师椅上的竺卿宛咆哮道。
“在!”
“下一个目标,开妓院!”
“得令!”
收到命令的路虎倒退几步,“董事长,你确定?”
“当然。”竺卿宛看着自己透明的指甲盖,暴利的行业,怎可不涉足,如果有可能,她都乐意去做军火供应商或者黑市毒品走私贩卖商。
多劳多得制的妓院悄然兴趣。凡是竺老板的妓院,名字一律为“凤舞九天”。
失足卖到凤舞九天的,全部四六开,店六个人四,除去一切杂物费,只要你攒够钱给自己赎身即可,若想留也不强求。以此避免姑娘们寻死觅活。凡是身怀才艺的,提高薪酬。店面全部按照舞台设计,安装威压,营造唯美气氛。
最主要的是,全城最大的凤舞九天开在城主府周围!
竺老板豪言:我丫的不但要赚你苏暮的钱,还要让你精尽人亡!
凡是接待苏暮的姑娘,收到的小费一律不分成,全部个人接受,竹杠敲得越多越好,还能直接受到竺老板的嘉奖。
冬去春来,竺卿宛对着湖面时而发呆,时而练功,常子御遣了人经常给她送来各种强筋健体的药物,她来着不拒,至少,看着这些瓶瓶罐罐,证明了她没有与常子御失去联系。
竺卿宛的日子在赚钱与练功中平平淡淡地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