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荣成臻凉狠狠抱住竺卿宛,二人在青山碧水之间做着自由落体。
竺卿宛被这番大起大落吓得面色苍白,紧紧拽着荣成臻凉的袖口。
“不会死。”荣成臻凉安慰怀中的少女,他怎会死得如此轻巧,整个地形全由他亲自勘察。
竺卿宛缓了口气,是啊,此等妖孽不多魅惑点人,怎么肯轻易去死呢?
“噗通”,两人掉入湖底。
混蛋!竺卿宛心里暗骂,不知道老子上辈子是淹死的吗?不知道我对水有恐慌症么?不知道我不会潜水吗?
竺卿宛一把甩开荣成臻凉,意图冒出水面。
那手紧紧扣住她,让她动惮不得。
上面的九人以齐齐来到湖边。这些杀手的轻功不可小觑,荣成臻凉不允许自己有一点差错。
荣成臻清下了命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见尸就毁。
湖下的竺卿宛以闭不住气,灌了两口水,好在没有污染,淹死之前不会先被毒死。她已到极限,面对着荣成臻凉,挤出一抹笑。是了,在水中憋了那么久,该把脸洗净了吧,没那么丑了吧。
深蓝的湖水一滴晶莹透亮的泪从眼睑滑落,这便是水中泪吗?
荣成臻凉看着这滴泪,用指尖去触碰,却从指边飘落。
青丝在水中飘散,素颜无暇,称不上美的面容,此刻却美过粉墨黛妆,其实她不重。
竺卿宛的意识开始陷入模糊,好熟悉,就是这种感觉,穿越前的感觉,我是要回去了吗?
一张薄凉的唇附在上面,将竺卿宛的思绪拉了过来。
眼前的男子长睫毛刷在自己的脸上,微微有点痒,昨晚未看清的脸,面若秋月,色如春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眼中的琉璃光在水中碧波荡漾,蓝色的锦袍与湖水融为一色,飘然若仙,美艳绝伦。若是谁敢于他争这纯蓝,那一定是自取其辱。
荣成臻凉顾不上许多,便问竺卿宛渡气,眼前的女子不谙水性,他已然看出。
带着他身上奇异的芳香,只是唇的触摸,却涤荡起心中的缠绵。
竺卿宛心知这是渡气,作为二十一世纪的开放女性,她便坦坦荡荡地接受了。可她不知,何时才能上岸,即便他现在能给自己渡气,也抵不住撑上一两个时辰。
荣成臻凉此刻也着急,他不知道剩下的夜血会在岸上观察多久,若是此时上去,便中断了他一切计划,他,决不能!
一手揽过竺卿宛的腰,便向湖边潜去。
按照他的计算,从山洞跳下来应该与湖岸不远。
一片茂密的芦苇丛,对了,就是这,荣成臻凉摸了摸湖边的水中岩石,爬满了水苔。
伸手折过两节芦苇,一支插到竺卿宛嘴中,沿着芦苇丛慢慢上升,隐藏在水面之上。
啊哈,吸管!竺卿宛两条眼缝笑起来似两弯新月,真是太有创意了!
荣成臻凉自己也含了一根,一手抓住结实的芦苇。
两人开始眼神交流!
喂!都是你害的,连我这个打酱油的都被拖下水了。
明明是我救了你,是你打乱了我的计划!
谁要你救了?我有说救命吗?
是谁在那喊着要个美男帅鬼的?
你你你,吃我豆腐!
你不是都说了以身相许么?我亲自己女人不行?
……
这场大眼瞪小眼的游戏终于在竺卿宛举白旗宣告失败的状况下结束。
荣成臻凉闭上眼,注意岸上的动静。
**
“大哥,怕是已经沉入水底活不了了吧!”一个黑衣人盯着波澜不惊的水面向领头地说到,他们已在此等了两三个时辰,可未见湖面有任何动静。
“不行,大公子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领头的黑衣人面朝湖面心底开始动摇,若是还活着,怎能在水底憋上这么久。
“若是尸体沉到湖底,我们如何死见尸?”另一黑衣人问道,“兄弟们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三个时辰盯着湖面,快要盯成斗鸡眼了。
领头黑衣人沉稳了些,看了看天色,“在等一刻钟!”
九个黑衣人在湖边排排坐。
沂蒙山的秋美不胜收,除了九个黑影显得有点格格不入。祁梦山是从幽冥境到皇东境的必经之路,这湖边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
“爷爷,你看他们在干嘛?”一个童子看着九条黑色的背影不解地问身边的老人。
老人微笑着回答:“大概是在钓鱼吧!”
“可为什么看起来像在嘘嘘?”孩子稚嫩地眼神看着夜血。
“噌”一个夜血窜起来。
领头的夜血也开始失去耐心,挥了挥手,“回去吧,想活也活不成了!”
“哗”,湖面涤荡开来,湖边钻出两只脑袋,微笑着目送九个夜血离去。
竺卿宛愤恨地扫视着荣成臻凉,在水中浸泡了那么久,皮肤开始脱水。
“走!”荣成臻凉拉住竺卿宛飞出水面。
竺卿宛摸了摸怀里的水凝针秘笈和发钗,完好无损,松了一口气。
“话说,皇东境怎么走?”竺卿宛初来乍到,又是个路痴,对此她表示很无奈。
“我暂时去不了幽冥境,正好也去皇东境。”荣成臻凉眺望了两边的方向,拽起竺卿宛的手便走。两个湿哒哒的人无视周边怪异的眼神,悠然地走向皇东境。
找了家客栈,两人便先住下收拾一番衣着,荣成臻凉是个生活要求非常高的人,于是店小二跑遍全城从边城中最好的绸缎店给他买了一件蓝色的袍子。谁料荣成臻凉许久说道:“你确定这是给人穿的?”
竺卿宛一把夺过袍子,摸了摸质地不错,斜眼道:“大概是给猪穿的。”
言下之意你要么别穿,要么你承认你是猪。
荣成臻凉毫不介意从竺卿宛手中拿过衣服,“有些人穿着人穿的衣服看起来还是不像人。”说罢便朝着竺卿宛粲然一笑,回屋子换衣服去了。
那厢竺卿宛气得花枝乱颤,随便换了件麻布衣服,扎了个马尾,便掏出水凝针秘笈阅读,翻了一页,竺卿宛心道这画得是什么东东?是自己理解能力太差了还是画这本秘笈的人画画水平太差。当下拿出油纸将秘笈包好。体内真气乱窜使得她很难受,明知荣成臻凉是个高手却放不下面子去问。算了算了,随遇而安吧。
竺卿宛打开门,正要出去,却看见换了衣服的荣成臻凉似笑非笑地站在门口,心头一紧,倒退两步,“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饶是这样,竺色女还是不忘打量一下眼前的人,果然,衣服是挑人的,有些人,再好看的衣服穿着都像街边摆摊的,有些人,随便什么衣服穿着都像迪奥LV。荣成臻凉显然属于后者。
荣成臻凉没回答,进屋将房门关上,依旧保持着另竺卿宛想入非非的表情。
“看我防狼三十六式。”
荣成臻凉抬头,“那是什么武功?”
竺卿宛坐下来,细细一想,这里有狼,那狼也该是她竺卿宛才对,随即霸气地冲荣成臻凉喊道:“找本大爷干嘛?”
荣成臻凉给了一个“就你这样还本大爷你就算自称小女子也没人理你你还是乖乖的爱哪哪去一边凉快着明明是个黄毛丫头还非装自己是带把的”鄙视眼神,继而竺卿宛叉腰瞪眼,回了他一个“就你这样唇红齿白细皮嫩肉比女人还美比伪男还娘炮的样子意图在皮糙肉厚一脚踹飞一个人的竺大爷面前装爷”的大无畏眼神。
眼睛撑得眼泪流,我们坚强勇敢果断睿智的竺大爷折了两根牙签顶住自己的眼皮,看你赢还是我赢。
荣成臻凉揉了揉太阳穴,一脸天真无邪纯情迷人的问竺大爷:“我就是发给呆想点事,你拿两竹签干嘛?”
某人的意志力瞬间倒塌,擦掉眼泪无辜到:“没,今天风大,眼里进沙,好酸啊。”
荣成臻凉回望了下密不通风的房间,嘴角扬起得意的笑,看着竺卿宛拼命地揉眼睛,又叹口气,轻轻说:“手!”
“啊?”竺卿宛亦是没反应过来,手已被荣成臻凉拿到身前。从怀里掏出一个青花瓷小瓶子,旋开塞子,将白色粉末状物体倒在竺卿宛手上,轻轻搓揉,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这是玉露青花粉,你这伤口浸了水,不及时包扎会溃烂,会很疼,忍忍。”
竺卿宛已然忘记了手上的疼痛,傻傻地看着眼前这个俊秀的男子,修长的手指在手心划过,像是描一幅水墨丹青。一阵锥心的刺痛,竺卿宛皱着眉,咬咬牙,硬是没有发出半点声音,荣成臻凉抬头,诧异地看着脸色发青的竺卿宛咬着唇闷哼也不叫出声来。
奇怪的女子,荣成臻凉低下头,边上药,心里辗转着,明明从未进入江湖,在生死关头还保持着冷静,明明没见过杀戮血腥,大叫着看人头落地也不闭眼,明明不谙水性,死前依然保持着微笑,明明现在疼得要命,却咬紧牙也说一个疼字。若此时她与世俗女子一样楚楚可怜柔弱地说一句好疼,他必然上完药直接闪人。然后现在,荣成臻凉拿起白纱,将这手层层捆住,他改变主意了,这个被鸦洒选中传授全身功力,这个操着奇怪口音奇怪言语的女子,这个分明强硬的竺卿宛,他要看着鸦洒的传人如何翻云覆雨只手撑天。他感觉得到,这个女子身上独特的气场,若不成就一番大业,便是苍天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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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歪诗才华
“我觉得这只手可以演木乃伊了。”竺卿宛哀怨地欣赏着她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手,感慨着。
荣成臻凉不知木乃伊为何物,却自顾自叹道:“这玉露青花粉乃是极为珍贵的药物,你说你该怎么感谢我?”
“珍贵?”竺卿宛两眼放光,“值多少?”
“千金难买!”
“砰”竺卿宛脑袋装在桌子上,打劫啊!
荣成臻凉抿嘴一笑,“看在你以身相许的份上,人都是我的了,我还能要些什么呢?”
“啪”竺卿宛一屁股摔在地上。
荣成臻凉也不管,继续说道:“你都是我的人了,是不是应该带我见一下你父母?”
“哄”这回是客栈的桌子被地下的竺卿宛拆了,荣成臻凉掸了掸袍子,他早有预料,以躲得远远的,靠在门栏上,懒懒地看着坐在地上欲哭无泪的竺卿宛,“还有,你什么时候去杀了你的情敌们,毕竟,我也不人心伤了她们的心。”
屋子内一片惨不忍睹,各种桌子腿椅子脚茶壶杯子齐齐向门边的荣成臻凉飞去,荣成臻凉抽过一块最大的木板,将空中的物品一律收齐,“要赔钱的,你带钱了吗?”
一句话惊醒地上的人,自己被鸦洒带走的时候身上一分钱也没有,抬头看着一脸无辜的荣成臻凉,狠狠说:“没钱把你卖去倌馆,能卖个好价钱。”
荣成臻凉站在竺卿宛身边,柔声道:“小猪啊。”
“竺!”
“亲亲啊。”
“倾!”
“饭碗啊。”
“宛!”
“只要你听得懂就好了。”
“……”
“其实我觉得还是小猪比较好听,以后就叫小猪了,朗朗上口简单好记。”
“你确定吗?凉凉?”
“听着”,荣成臻凉突然收起玩笑话,一脸严肃地对着竺卿宛,“从现在开始你得开始吸收你体内的真气和功力,如果一年内不能全数转化为你自己的,到时你必然会血管破裂经脉错乱而亡。鸦洒的内功太过深厚,你得马上开始!”
竺卿宛被荣成臻凉此刻的焦虑吓到,根据她的直觉和她以往看武侠小说的经历而言,他说得基本是真的,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吗?可是让一个毫无根基的人一年内将一个武林数一数二的前辈的全身功力吸收,似乎太过强人所难。何况,她连任督二脉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此刻她觉得,孩子们,看点中医是必要的,不然穿越以后不好用啊。
荣成臻凉却并不这么认为,鸦洒既然看中了竺卿宛,必然是她有什么过人之处,武林前辈最看中衣钵传承,若是没这个能力,断然不会贸然将功力传予她。何况,竺卿宛是个意志力很强的女子。
“哆哆哆”,门外传来三声敲击竹节的声音。荣成臻凉随便嘱咐了一句,便出门而去。
“暗号?”竺卿宛笑笑。
荣成臻凉随意得走到一个抱着糖葫芦串子的小贩前面,拔了一串糖葫芦。
“夜血在返回途中,没有意外。”
“很好,那边什么动作?”
“一切如您所料。”
“继续监视着,吩咐暗蟒卫不要乱动,听候命令,星魑卫跟着我。”
“是!”
“等等!”正欲离去的荣成臻凉突然想到了什么,叫住了要走的小贩。
“主子请吩咐。”
“我需要一瓶引功丸。”
小贩一愣,“神医现在皇东境。”
荣成臻凉点头,随即转身走入客栈。
皇东境,荣成臻凉的脑中汇出一幅皇东境的全景图,想在一个大地图上寻找一个人岂是个容易的是,但现在除非依靠药物,他想不出更好的方法快速的让竺卿宛吸收那强大的功力。
竺卿宛站在楼梯口默默地注视着荣成臻凉走进来,说注视他也不对,因为她注视的是他手中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后宫佳丽深闺怨妇人见人爱,上至七十老妪下至三岁孩童大小通吃老少咸宜的——糖葫芦。
竺卿宛作为一个正常的十九岁女孩,她也喜欢。
但她此刻思考的是:为嘛荣成臻凉手上拿了一串糖葫芦?难道他真的这么娘炮也爱吃糖葫芦?又或者是买上来给自己吃的?很快她否定了第三种可能,从认识到现在他不是在损她就是在调戏她,除了一不小心救了她一命之外,此人就是一貌美腹黑的毒蛇。想到蛇,竺卿宛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好那天山上那蛇还没来得及咬她她就跳崖了。
原本竺卿宛明眸善睐,眼神灼灼,如今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荣成臻凉,倒是把他看得一身不自在。荣成臻凉将手中的糖葫芦移了开去,那视线就随着他细长的手指在空中移动,又将糖葫芦移了过来,那视线随之飘到他身上。那糖葫芦往上移,那眼神便移到他嘴边,“咔”的一声,那顶上的糖葫芦被咬了一口。荣成臻凉舔了舔那糖汁,“太甜了!”接着就将糖葫芦塞到竺卿宛嘴里。
“喂”,竺卿宛冲着那秀雅卓绝衣袂飘摇的背影,泪光闪烁喃喃着:“什么人啊,自己咬了还让别人吃,不知道病菌都是通过口舌传播的啊。”说罢“咔”的一声,咬了那半颗糖葫芦,悲愤地回屋子睡觉。
这几日大约是太累了,竺卿宛一粘到床就一咕噜睡着了。
梦中,那一波澄蓝的湖水,那轻云流月舞风回雪的气质,那唇间触及的习习凉意。
竺卿宛觉得自己一定是上上辈子欠了荣成臻凉,一大早这厮就不安分地把她从床上拎起来,说是自己每日清晨练功,汲取天地灵气,让她一边看着,自己好好斟酌。
竺卿宛对他的言语表示质疑,说你那厢气息吐纳运功修行,我怎么看,你是要我掐着秒表计算你几秒钟呼一次吸一次,然后在装个透视眼看你的气血运行,顺带往外喊一句,姑娘们,快看,我将你们的梦中情人里里外外看了个遍,连他有几个蛋都数了?
于是这厮就一幅得意的样子对她说:“来,靠近点,感受一下我的气息。”
竺卿宛当场表示,作为一枚腐女,只能自己占别人便宜不能被别人占便宜。
荣成臻凉当即委屈道:“想靠近的我女人这么多,难道不是你在占我便宜吗?”
有一种心碎叫做瞬间崩溃,有一种崩溃叫做霎时无言,有一种无言叫做我呛到了。
显然,荣成臻凉已经让竺卿宛心碎加崩溃加无言。
古代有司马光同学因为砸缸得罪了黄桑被宫而写下史家绝唱离骚,今有竺卿宛同志因为跳崖得罪了荣成臻凉被逼而写下现代浪漫主义散文诗,题曰:算我倒霉。
算我倒霉,一不小心请糟老头吃个饭被人掳至祁梦山还踩了蛇尾摔下山崖。
算我倒霉,自杀未遂遇到某腹黑毒舌男几近惨绝人寰的侮辱依然活了下来。
算我倒霉,再度跳入水里结果没有成功淹死还跟着某男勇往直前地向前冲。
算我倒霉,我不该心存妄念应该及时想到这年头长得好看的都是蛇蝎心肠。
其实我不倒霉,因为上天听到了我的呼唤赐予我涉足江湖的绝佳条件。
其实我不倒霉,因为神主听到了我的心声砸给我一个不知是美男还是帅鬼。
其实我不倒霉,因为我几欲死掉却依然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勇敢地活着。
其实我不倒霉,至少我现在还能回家开我的肯德饭麦当菜立志做女企业家。
你问我到底是倒霉还是不倒霉,我只能告诉你,我一直在倒霉,从未被超越,怨气加起来可绕地球N圈,但是只要你不想放弃,没人可以逼你放弃;只要你不想失败,没人能让你失败。
于是她不知这随意写下的算我倒霉很快传遍大江南北成为新一代文人墨客绿林好汉官僚臣子平民及乞丐人人传唱的口头禅。
某茶铺直接将广告词改为:凉牌凉茶,喝过的碗一年加起来可绕地球三圈。
荣成臻凉看了这白话文诗后,一度认为竺卿宛同学是个胸无墨水,无才无德的人。
小竺同学为了证明其实自己是个真真正正的才女,挥笔写了另一篇风靡一时的网络佳作,名曰:我爸是李刚。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我爸是李刚。床前明月光,我爸是李刚。人生得意须尽欢,因为我爸是李刚。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李刚。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不知我爸是李刚。一树梨花压海棠,谁知我爸是李刚。
荣成臻凉不可思议地看着竺卿宛,淡淡的问道:“你爸姓李,你姓竺?”
小竺同学觉得荣成臻凉的治学态度过于严谨,不利于文化的多元化发展,不利于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文化现状,于是改变惯有的文学风格,重新赋诗一篇:“慈母手中线,黄蜂尾后针,临行密密缝,最毒妇人心。”
荣成臻凉点头表示这首诗很好,尤其是最后五个字。
心有不甘的竺卿宛同学再次赋诗一首,转借她极为欣赏的东东枪的作品:“月亮走,我也走,吴刚捧出桂花酒。玉楼金阙慵归去,空负了满城春色宫墙柳。轻舟已过万重山,倒叫我做吧杭州做了汴州。强弩之末,执子之手,醉人的笑容你有没有?待到山花烂漫时,地球也要抖三抖!洛阳亲友如相问,你就说,知否,知否,这时我的手在颤抖,这时我的泪在流。妹妹呀,他年我若为青帝,你就大胆的往前走……”文化的二次整合,懂吗?
荣成臻凉摇头道:“你确定你这叫才华横溢,不叫菜花满地?”
竺卿宛瞬间倒地,仰天长叹:世途渺于鸟道,人情浮比鱼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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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花雕酒
吃过早饭,荣成臻凉便包了辆马车,托着竺卿宛上车,也不说去哪里。
其实若问竺卿宛你家在哪里她也说不清楚,但是她知道,她的饭馆很有名,找到她的饭馆就找到了家。
荣成臻凉躺在马车内,以手枕头,竺卿宛也不管,顺势躺下。
“一朝我离了天朝,为勾引美男装纯良。无奈他太过招摇,就引来美娇娘一筐。柔弱却假装刚强,精明外表是包装。看我玩转各手段,吃干抹尽在车上。我是可爱卿宛我怕谁,邪恶腹黑假善良。脸蛋够清纯,武功够高强。千方百计折腾你到泪汪汪。”竺卿宛一边哼着她改变的绝世小攻,一边意图意淫某美男。
她现在非常想念路虎,当然不是林路虎,而是越野车,马车的速度太慢,还一路颠簸。但俗话说,旅途,在乎的不是目的地,而是途中看风景的心情。
竺卿宛撩起帘子。
车外,露华染清珠泛华。
车外,流音拂云雾漫遥。
车外,芳草萋萋飞花缠。
车夫挥着鞭子驾驭着前行的马车,马儿四蹄翻腾,长鬃飞扬,如风如电,奔腾在官道之上。奔驰牌马车,路在长,长不过我三十五码半的脚。
“你在哼哼什么?”荣成臻凉不解地看着竺卿宛。
“不告诉你。”竺卿宛得意地笑。
荣成臻凉将手指掐在竺卿宛的脖子上,附到她耳边,邪恶得说:“小猪,你不知道我家家教很严吗?你这么不贤惠怎么进我家门呢?”
“那才好呢,”竺卿宛掰开卡住脖子的手掌,“你不知道我是打不死的小强转世投胎专门用来进行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实验和高强度的破坏以此对未来世界的和平与战争做出全方位的战略战策目标制定和预警从而在人类史上划下至关重要的一笔并向诺贝尔和平奖进军流芳百世的吗?”
“我想不通你肺活量那么大怎么差点淹死在湖里。”荣成臻凉笑道。
竺卿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不是因为人家上辈子死在水里了么。
“你家在哪?”荣成臻凉蓦然问道。
“我家?”竺卿宛看着窗外漫天的枫叶,“很远的地方,也许,回不去了。”
荣成臻凉看着这个突然陌生的竺卿宛,却觉得,此时此刻,两人的际遇心境却是如此的相似。是,相似,那一份困境中的坚强,那一份傲视凌然的骨气,那一份心底深处的柔软。
“小猪。”
“嗯?”
“我想睡觉,但是位置不够大。”
“……”
竺卿宛走出马车,坐到车夫旁边,一天风露,淡菊雅然,暗香浮动。空气中带着淡淡的草香,已是入秋时节,天空寂寥,秋雁南飞,道是无晴却有晴。
“如此好景,少了壶酒。”竺卿宛自顾自叹息。
一道气流从车内传来,因着鸦洒的功力,竺卿宛现在对周边事物异常敏感。反手接住,却是一壶酒。不知何时荣成臻凉带了酒上马。
“花雕!”车内男子优雅而慵懒的声音在官道上飘摇。
竺卿宛不言,嘴角不自觉扬起。
花雕美酒糯米香,龙凤瓦罐琥珀光,小槽酒滴真珠红,离歌曲罢断愁肠。
酒,醒时喝醉,醉时喝醒,世间最奇妙的发明,莫过于此。
而竺卿宛,甚爱花雕,不只是那凄美的传说,还有,带着浓浓的乡土气息。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其贲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花雕花凋,花之早夭……
车夫看了一眼喝酒不语的女子,竺卿宛只顾着自己喝酒,对着车夫说:“你不能喝,酒后驾车是要被罚款计分的。”
车夫听得一脸茫然。
“弱水三千,先干为敬!”竺卿宛抬头对着酒大口喝下。
车内有人“噗嗤”笑出声来。这女孩,讲话总是让人不知所以然,话却异常好玩。
竺卿宛醉眼朦胧地望着沿路风景,荣成臻凉安逸地躺在车内小憩。
“大哥,你家住哪啊?”竺卿宛闷得慌,便开始跟车夫聊天。
“俺家在皇东境边上的一个小村庄。”
“你家几口人啊?”
“俺爹俺娘俺媳妇俺娃还有一头老母猪。”
“给我说说你们那的民风民俗吧。”好学宝宝竺卿宛开始问个没完。
“民风民俗是啥?俺不知道,俺知道俺老家有个很好玩的人。”
“给我说说吧。”竺卿宛平日里爱听些怪人怪事,自然不会放过任何可笑之事。
“俺老家有个娃,那娃有志气,但是那娃能扯淡,有抱负,有一天,村里来了个大师,拿了一把拂尘,那娃就去找大师,说,弟子不才年方十八情窦初开生不逢时怀才不遇,前因求学心切险遭贱人毒手,后弟子得知大师乃仙人在世,遂望风而来,一睹大师风采果然风华绝代风姿招展风韵犹存风。受弟子一拜,望大师收留。让弟子学经世济民之术,一来报效祖国,二来救苍生利民于水火,扶危厦于将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