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好笑,什么时候,裴将军变成了她的裴哥哥。
“别乱说话,这是裴府。”蔚凌玉拉拉她。
她阙起嘴:“有什么乱说话的,本来就是啊,一个破鞋,居然嫁给了裴哥哥,连七十岁的皇上都不要她,要是换作是我,早就一剪刀自尽了。”她还自以为可爱地伸伸舌头,做了个自尽的样子。
这种天真,她的可爱,却是最伤人的,妩音的好心情有些暗了下去,原来千疮百洞的心,还是会在乎,会痛,如果她告诉他们,她就是阿蛮公主,会不会指着她的鼻子直骂呢?反正都已经买好房子了,还会在乎多骂她几句吗?更会骂得她羞怯得去撞墙吧!
拿着剪子的手,有些泛白,那个小丫头吓得缩进了房里不敢出来。
“好了,别说了,就你话多,不是要去买东西吗?”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家的主子这样那样,是非常不礼貌的,何况他们蔚家也是书香世家。蔚凌玉拉住蔚兰儿的手:“妩音,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事,先忙去了。”
她咬着唇,点点头,仰起头看,鸟语花香,阳光明媚,微凉的风轻轻地吹着,为何,还是这般的沉重啊。
这裴府,就是她安身立命的地方,这里没有太多的谣言,能挡住人家的口,依然是挡不住人家的心。剪花也变得索然无味了,她叹着气,独坐在那榺椅上,望着天空,看那云变幻莫测,一切,终会好起来了的,她把恨都先忘了,她才会有快乐的日子。
她是人,不是神,哀怨喜乐,她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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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十八章:告别沉重]
似乎大家都适应了这个无语又无求的新夫人,紧绷的心也松了一口气。
她并不难相处,而且最重要的是不挑剔不借事生威,总是静静的,厨房做什么菜,就吃什么菜,也不多言语,更不要说是和众人打闹成一片,各做各的事,似乎,她这个新夫人只是无关重要的人,她依旧可以从她们的眼中,看出不屑,就因为她不是清白之身吗?
呵,大半个月了,她没有开口问过一句关于裴将军的事,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全名是什么?对言论,裴府还是比较紧,没有人会在她的面前提及半句,只是,时不时地那蔚兰儿和蔚公子会过来打忧她,她喜欢侧院的亭子,不是很大,也不是很多花,可是很安逸,种的是竹子,风一吹,就吱吱地响着,似乎在唱着属于它们的歌,竹子多好啊,不会痛,不会哭,没有感觉,随风可起舞,任刀,可砍下。
这段时间,她想了很多,惟一不想的就是她和他之间会存在的仇恨,人要自私些,不想这些,她真的会快乐些,会轻松些,人又何不自私呢?
她真的是不伟大,阿蛮公主可以放弃这些责任,她可以不必负担起二国之间的仇恨,但是,也别想她对他会慈眉善目。二个本有恨,本不相爱的人,牵在一起,没有结果。
是她装得像吗?蔚家兄妹至今都没有发现她是阿蛮公主,她每天就是卧室,正厅,小院,别的,一步也不会去,连守门的也是个言行谨慎之人,不得不说,他是一个精细之人。
“妩音。”一进门,蔚兰儿的声音就大了起来,后面依旧跟着蔚凌玉,几乎,他都是借着妹妹过来,或是让蔚兰儿邀请她出去,她都没有答应过。
他以为,她为她的婚事在难过,没有问过她一声。
妩音淡淡一笑,对蔚兰儿,要说热情,抱歉,她真的没有,每一次她来,都会狠狠地伤到她,是听多了就麻木了吗?她没有什么感觉的心了。也幸亏说多了,她也不像前几次那么把她评得千疮百洞,原来这世上有这么不会看人脸色的人,明明她脸上是不悦,蔚兰儿还当她性情本是这样冷冷淡淡,一个劲儿地说着。
“妩音,六月了,听说京城西边的莲花开得可漂亮了,我们去看看吧!”她也不想过来,妩音又不怎么理会她。可是,哥哥不想带她出去玩,说是她没有伴,那惟一的伴她就认识了妩音。
“对不起,天气太热,我不想出去。”她淡淡地拒绝。
她的脸上掩不住的失望,看着蔚凌玉:“哥哥,我就说了,妩音是不会出去的,你又不信。”
“妩音。”蔚凌玉的眼光如墨玉,纯净如羽:“这么久了,你也该出去走走了。”
她有点想笑,蔚凌玉的意思是,她要从没有结成婚约的事情中走出来了吗?是啊,够久了,她也没必要在这里,做一个老妇人一般,不过,去与不去,不关这事,这么热的天,在这里吹风小睡不是舒服,何必去挨苦呢?
“妩音,那里可好玩了,听说京城的三个王子都会去,还有啊,京城里很美的那个幽朵儿,就是三王子的新妃也会去耶,不少公子千金啊,在今天都想一展所长。”她兴致勃勃地说着。
“一展所长?”她有些不解。
蔚凌玉腆腆地笑:“是京城里一年一度的千荷宴。”
幽朵儿,不是裴奉飞的心上人吗?做了王妃,怪不得不会嫁给他,那王子会让她出来露脸,真是难得啊,她有些兴趣上来了:“好啊,我跟你们去看看。”
她站起来,看看身上的素衣,还算体面,都是上等的锦织好料,合身又舒服,上面是她亲自绣的小花儿,看上去,也不会太素净,发上是随意插着的珠钗,不过,她即是人家过了门的夫人,还是得通告一声,悠然地开口:“我去通告一声,你们先在外面等会我,可以吗?”
蔚凌玉一脸的兴奋,喜色,染上了他纯美如玉的脸上。
他们想,妩音是不同的,不然裴将军不会将她带在身边,不然,她不会那么悠然地总是在花园,不是刺绣就是剪花,或是看书,品茶,总之,在她的身上,看到的不止是侍女这般的气息,淡雅而又高贵,却是不会逼人,他很喜欢这种气质,她不知道,他多想天天过来看她,总是绞尽脑汁地想着理由,甚至是将他的书,全翻遍了,只为想找一本有意思,她会喜欢看的。
她让那缩在墙头边打瞌睡的丫头叫来管家,淡淡地说:“我跟蔚家人出去买点东西。”
“夫人想要买什么?小人让人去帮夫人买回来。”管家如一般初见时的谨慎而是恭敬。
“不用,出去逛逛便是,不用人跟着。”她站起身来,踏着优雅的步子往门而去。
也许,裴家的人会希望她迷路了,这样,他们就不必有一个千夫所指的夫人。
绕过雕刻着花纹的石墙,就是大门,这头门,她至今是未踏出一步,如今,踏了出去,也宣示着,她会放开自已沉痛已久的心,好好地享受着,她该有的快乐。
她并不喜欢沉重,加压在她的身,她也不得不学着长大,学着承受。
阳光洒了个满身,太热烈了,她几乎要忘了,它是这般的热情,眯起眼,那微笑的蔚家兄妹早就等着她了。
告别吧,告别她的仇恨,告别她的沉重,每走一步,都是那么轻松。
她有她的生活,她要有她的新开始。
蔚兰儿着她的手:“太好了,妩音,千荷宴上,很多好玩,好看的东西,包准你看了,会忘了你的不开心,把你的负心人也忘了。”
她像又觉得不好意思一样,吐吐舌头:“对不起,妩音。”
“你啊。”蔚凌玉敲她一记:“总是这样。”伤了人都不知道。
她并不喜欢和人这般亲近,何况是蔚兰儿,姑且算是熟悉的陌生人吧!
借抹汗之际,将手抽了出来,笑了笑:“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如果,他们知道她是公主,还会如此的亲近吗?不,不会。
算她是别有用心吧,私心里,也不想看到他们鄙夷的眼神,他们救过她和裴将军,对他们,应该是感激的。
那能不改变,就不要改变在他们心中的形象。
她本就不是荡妇淫娃,何若要背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可是有一句话,叫做纸包不住火,那么,是很久以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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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十九章:千荷宴]
这千荷宴,还真是衣香影鬓啊,原来还上得了台面的衣服。倒是和一般的大户人家得宠侍女差不多了,而且这也不是人人可以进来的,她不知道,蔚家是什么身份,蔚凌玉是很恭敬地让人请进来的,看来不是一般的读书人家。
她小步的跟着,极目可看的荷花,真的是迷醉游人眼。
公子哥们,千金小姐,无不盛装出席,像是在竟美一般,赏荷,倒是其次了。
她第一次看到天朝这些奇怪的集会,尽朝出这些富贵人家的奢靡而浮夸,沾了千顷荷花的脱俗了。
她的坏心惯又起了,明明是来看荷的,怎么又评判起这些只会吃喝玩乐的公子哥们呢?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边境峰火连天。
蔚凌玉不是没有原因而来赏荷宴的,他不是急匆匆去请去报了个名吗?
诗宴,赞荷是雅事,有多少人,会在乎这虚名,可是他很认真,细细地观察着荷的样子,闻着荷的香气。
“哥哥是不是想考个第一啊?”蔚兰儿没咐好奇,倒是对京城里那些高贵女人的扮相有些微词。
“妩音,你看,那个人,听说是嫩玉郡主,真的好漂亮哦,比别的女人要好看多了,只是那衣服穿得不好,失了颜色。”
妩音轻淡一笑,顺眼看去,是一个很美的少女,黛眉如月,杏眸灼华,俏鼻朱唇,贝齿香舌,青丝柔顺,细腰纤韧,身形如玉柳卓然,风姿如高岭幽兰。不是一般大户人家的小姐,郡主,又是皇亲国戚,怪不得气质可以培养得那么好,一举一动中,无不有着尊贵之气。
“妩音,那边好像有卖东西吃的,不如我们过去看看。”她总是静不下来。
妩音摇摇头:“我肚子不饿,你去吧!我在这里随便看看荷花。”
越走越深处,真是美啊,长长的竹桥,就在荷花的深处延伸着,她其实好喜欢画画的,认真看着,到时,可以绘下来,绣在帕上。
六月荷花别样红,红得像火焰一般白得又如一团玉,圆圆大大的莲叶像是玉盘,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当风扬起的时候,迷醉在这一片清香中,不可自拔,让她忘了身在何处,伸展出了双手,让风从头到脚将她梳净,如入仙境啊。
清香的风中,带着别样的味道,她张开了眼,有些防备。
没多远的荷深处,一个男子站着,双眼带笑地看着她。
他穿了一件月白色的儒衫,襟口和腰带上镂着金丝,既华贵又脱俗,再加上颀长的身形,优雅的动作,俊美清逸的容貌,温和沉静的气质,更显得丰神如玉,斯文俊雅。“小姐,好雅兴。”
她将吹散的发拢好,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转身往一边折桥而去,那里的莲荷很茂盛,如花精,她轻盈而又优雅地消失在一边,就像是没在花间一样。
皇甫玉华让那自然的美景看呆,她和花,多契合啊,像是花妖一般。
“妩音,妩音。”有个清朗的男声叫着,然后,是蔚凌玉匆匆的跑来:“妩音,你在那里?”
“我在这里。”妩音淡雅地应着,洁白的手举起来,那滑落的衣袖,露出莲藕一般的玉臂,白嫩生香,原来,看不见她,是她坐在那竹桥上了。桥没有了,有的是一望无际的莲荷,她坐在那里,像是遗世独立一般,让人想呵护,让人惊叹。
蔚凌玉的心直跳着,轻轻地靠近,怕是会惊忧了她。
她正低头看着水中的鱼儿,恬静地游着。
好美啊,比花还要美:“妩音,要不要去吃点东西?”他小心地询问着。
“嘘。”她小声地说,一对鱼儿正在莲叶下嬉戏着,好是宁静啊。这里,真是一个地方。
他就陪着她,她看鱼,他看她,无声胜有声。
直到鱼走了,她才叹口气,看到蔚凌玉还呆呆的,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蔚公子,你不是准备了诗赛吗?如何了呢?”
蔚凌玉垂下脸,有抹赤热燃了上来:“我,差不多了吧,我毛病一上来,一紧张就什么也顾不得了。”
那就是没有准备好了,她轻笑:“不必紧张,你饱学经书。”
“我总是想不出形容荷花的神一般?”他有些苦恼。
神似,妩音努力地想着:“荷花的美,不在于笔墨,在于她的清然,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凿。”
“对啊,我一起在想,真是想不能。”他大笑着:“你一提醒,我又想出很多了,让茅塞顿开啊。”让那一边的皇甫太华有些震憾,怎么会有如此灵秀的女子,好一个清水出芙蓉。
风又吹起了,沙沙作响着,花在点头,叶在微花,风在送香,也带来了不远的喧华。
他喜欢这种空谷幽兰般的性格,淡淡的,高雅的让人迷醉。
似乎,孤男寡女在这里不好,她是有夫之妇,妩音站起来,拂拂衣服,轻闻了下,满身的清香味。
“去吧,诗赛大概也差不多要开始了。”连蔚兰儿,他也不管了,千万不要让他陷太深了,只此一次,她不会再跟他出来。
看着有些距离的身影,皇甫玉华笑了。
才一回头,一张笑脸就在背后,甜甜地叫:“五哥哥。”
那美得像是牡丹一张的脸,国色天香,无人能比,他宠爱的牵起她的手:“嫩玉,不玩了。”
“你都不陪我,嫩玉不玩了,五哥哥,你在看什么啊!这荷花有什么好看的,宫里的开得才漂亮,什么颜色都有。”
他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嫩玉漂亮的脸:“你可喜欢宫里?”
“当然喜欢啦,五哥哥,宫里好漂亮啊,嫩玉去了一次,就喜欢了。”
“那就好。”他喜欢嫩玉,等着她长大及笈,也够大了,只是,还不是迎娶她的时候,现在迎娶,只怕不是好现象,少华,也是喜欢嫩玉的,得待事情大局定下先。
“五哥哥,我刚才看到了三王子的新妃,真的好漂亮哦。”
“是吗?再漂亮,也没有我们的嫩玉郡主漂亮。”是皇甫少华朗气的声音,带着少年得意,带着春风无限,手里捧着大束的不知名的红花儿:“你喜欢的石榴花。”
嫩玉哇的大叫着,一手将那花抱了个满怀:“好漂亮哦,少华哥哥,你真是厉害,知道我喜欢这样的花。”红艳艳地映着她的脸,更是美得像是彩霞一般。
他宠溺地笑:“当然了,你喜欢的东西,哪有我不知道的。”
不着痕迹地,皇甫玉华将嫩玉的手放下来,如常儒雅地笑:“嫩玉,前面是高坎儿,让少华牵着你走,我还有些事。”转过身,没有从原路折回,而是直接走着。
没登上皇位前,嫩玉,只能先这样。.
[正文:第二十章:千荷宴]
好一个幽朵儿,真的是美丽无双,那如空谷幽兰一般的绝丽容貌莫说是男人了,就连女人也会为她痴迷,原来,女人可以生得这般的好看,让人像是守护仙子一般地守护着她。和那个美得摄人心魂的嫩玉郡主完成不是一样的美。
她的上边,都坐着二个美人儿,光彩出众,要说到美貌,却是不及她一半,让人夺了光彩,自是不高兴,从那无奈的笑容中,可以看得出。
那俊美又满是皇族气息的人,就是所谓的三王子吧,是不错啊,很大的架子,坐在最上边,周身都是侍卫,怎么?也怕死吗?
她不喜欢这些人,一点也不喜欢,不过是变相的公子小姐相看二欢喜的场面,千荷宴,以荷为题,吃的,大抵也是跟莲荷有关的美食,她草草地吃一些填饱肚子:“兰儿,我去那边看看花。”这里,笔墨纸砚倒是不少,可以让这些王公贵族留下自已的笔迹,摆在另一侧,却是那么孤单,这边是猜谜对诗吃宴,几乎每个人都在这里。
蔚兰儿只顾着吃和看着那些贵族,也没理会她。
蔚凌玉,不知让谁请到那里去了,她轻轻地拍拍自已的脸:“是不是老了?”怎么显得格格不入了,这些事,她见识得不少啊,在苍国,就经常有这些,她不也是跟着装成小姐的阿蛮公主四处钻着,看热闹。
人说,经一事,长一境,没有错啊,她长的是心境。
倒不如,细细地将这荷花描下来,带回去做个花样。
她坐在地上,细柳就垂在她的身上,这张桌子,必不会有人来的,放得那么偏远,不过,这笔墨,倒是可以看得出是上等的好货,又不同于别的。
吹着风,细细地看着荷,想着,要怎么样,才能将它们画下来才是最美的。
“嫩玉,来,你最喜欢吃的珍珠丸子。”不同于一般的桌,这一桌,应有尽有,极尽豪华,还有宫女侍候着,更有带刀侍卫的保护,独立的帐子。
三男一女正坐在这里,皇甫少华是眉开玩笑地侍候着那美人儿。
探讨意味极强的眼光,满是笑意:“咱们的嫩玉郡主长大了,越来越美了,当初小的时候,可是说好,嫩玉郡主长大了,就嫁给我们三个中的一个,嫩玉啊,告诉三哥哥,你想嫁给谁。”
嫩玉嘟着一张艳红的嘴:“三哥哥真讨厌,我去叫三王妃进来。”
“那就是,三哥哥没有机会了,那五哥和七哥,你选谁呢?”他轻轻地笑着,轻易地发觉到,那二个高大的身躯都僵硬起来。
皇甫少华明明是他的亲弟弟,却帮着皇甫玉华,那个饵,就是嫩玉,可是,他笑得极美,可是皇甫玉华也当嫩玉是宝。
嫩玉圆圆的眼在二个间滑动,放下筷子,想了一会:“不告诉你。”
皇甫玉华松了一口气,依然悠然自得:“三皇兄看起来,对嫩玉很有兴趣,三皇兄已有三妃八小妾,我哪里今年春有人送了些上好的长白山药材,回头让人送些过去。”暗里,指他性好渔色。
“五哥,应该不用了,三哥自然是有准备的,不然,也不会娶那么多的人,不是吗?宰相的千金,尚水的千金,前幽王的女儿,兵部侍郎的小女、、、三哥娶的新妇,都是又美又上得了台面。”整个朝的人,都想娶光一样,滥情得让人不屑。
“三哥哥,你为什么要娶那么多啊?”嫩玉不解地问,眼角深处,却是一抹讽意。
皇甫少华揉揉她的发,满脸的疼宠:“嫩玉,你那里懂这些,嫁妆多啊。”是啊,嫁妆还真是多呢?
嫩玉咬着唇,看着皇甫玉华:“嫩玉没有嫁妆?”
皇甫天华意味地大笑:“嫩玉,你何须嫁妆,你现在就是最好的嫁妆。”用来定住皇甫少华。
嫩玉吹弹可破的脸上浮起了一抹红色,不依地叫:“唉啊,三哥哥很讨厌,说话总是怪怪的,嫩玉不吃了,五哥哥,我们去看荷花。”
“好啊,我们去看,我知道那里最多并蒂莲了。”皇甫少华站了起来。
“你们去吧!我有些累。”皇甫玉华压下心里的气息,轻淡地说着。
“哦,那,我也不、、、”嫩玉有些失望,却还是想和他一起。
皇甫少华却拉起她的手,打断她的话:“嫩玉,我们去。”
“去吧,你们去。”他淡笑着,眼中的痛,是一种分割。
皇甫天华赞赏地拍拍手:“真是大方,嫩玉真是越来越美丽了,让人移不开视线。”
儒雅的眸子一抹疏意:“三皇兄的女人够多了。”休想打嫩玉的主意。不想和他相处,皇甫玉华站起来,也往外面走,让他叫住。
“知道为什么我能娶那么多女人吗?”自在地倒着茶,浅浅地赏着,半开的眸子,幽深幽深的:“因为我不爱女人。”他只爱江山。
嫩玉,嫩玉,美丽的一块美玉,给他带来的是幸,抑或是不幸。
他穿过小桥,绿烟相迎,柳腰轻摆,那里,让人摆了张小桌,在这里,他才可以真正地放松自已,还没有走前,却是看见一个少女坐在那里聚精会神的看着无垠的花世界。
她在看花,花装饰了她的眼,而不知,她比花还好看,撞进了他的眼,太认真,甚至是连他来了也不自知,她犹自兴奋地,执着笔,在纸上比划着。
他举起手,轻轻地勾动二个,一个小公公迅速地出现在他的背后,他小声地吩咐:“笔墨。”
一会儿,那小公公就搬了张小桌,放在绿草上,笔墨纸砚相当的齐全。又悄无声息地退下。
她在画花,她又何尝不是一种风景,他在画她。
那风吹过后,满头的青丝随风起舞着,她手乱地镇住那纸,乌黑的发丝,带来的清香,让人迷醉。
当她手拢住发的时候,那万般的风情,自然,优雅,像是对镜理妆一般,嫩白的脖子和细小的手腕在绿波荡漾中,更让人暇想非非,迅速地,他捕捉到了这个表情,在纸上,画下她优雅的美,拢发的手,更是栩栩如生。
风再一次,风扬起的时候,她的画,还是吹走了,蓦然回首,却是那俊美的白衣公子在笑着,他的手,刚好捉住了宣纸的一角。
她拿起绣帕,将不听话的发,都绑了起来,朝他笑笑:“公子,失礼了。”
他并无意要还她画,而是展开一看,那曼妙生姿的莲荷跃于纸上,他忍不住赞赏出声:“真是好画。”
妩音也看到皱起眉,她看到,那画了一半的美人拢发,有些不悦,这人,竟然偷偷画她,虽然,他的眼中并无别的意思,没有唐突,她还是不乐意让人画。
“小姐,你的画。”他双手奉给她,欣赏她的才情,是哪种,难得遇知音的欣赏。
她点点头,接了过来,也不说话,优雅地离开。
属于才子佳人一遇见会生情的事,她听得多了,他或许是才子,但是,她不是佳人。
她的清香味轻轻地拂动,让皇甫玉华深深的吸取着:“小路子。”
那个小公公又从柳丛中小跑了出来,训练有素地恭着身子:“奴才在。”
“去查查这家小姐是哪家小家?”冷淡的话声,她引起了他的好奇心,有二次,都看见她,那种疏淡的气息,让他想接近,他像是孤山上的狼闻到了同伴的气息。
画了一半的美人,当然还会接着画下去。
等他细细地画完之后,那小公公气喘着跑出来:“五王子,是蔚王之子蔚公子带进来的。”
蔚王,他唇角含笑:“原来是太后的亲戚进了京,也没有人通报一声。”
“是三王子请他们进京来参加今年圣上举办的选举。”
三王子,手脚倒是挺快的。“可有人知道他们的身份。”
“蔚公子的身份,还没有人知道。”
那就是刻意隐瞒了,他唇角轻扬:“莫要惊动了,让人暗里监视着。”
“是,五王子。”
这美人,如果是和他有什么牵连的话,倒是一个不错的牵制,美人如画,碧空如洗。.
[正文:第二十一章:网罗]
从那一次千荷宴回来,蔚凌玉都经常过来看看她,而她,总是让守门人说她不在,不能让他有什么误会。
她也没有想过裴将军会不会回来,不回来是最好,这样恬静自在的日子过下去,也没有什么不好,也许,他是疗伤中吧,情人的出嫁,是给他最好的打击,那天,看到幽朵儿,那个美丽如空谷幽兰的女子,的确是让人爱怜,可是她的眼中,有着说不出的伤心和无奈。
她暗笑,又是一个政治权力下的牺牲物。
小丫头怯怯地递上她的绣线:“夫人,只有这些绣线了,苗管家这二天老家有事,回老家去了。”
所以,叫她求其一些,将就着用吗?她绣了一半的千荷图,当然不会求其,她也不知道,绣来做什么?只是,打发时间吧!
“苗管家以前在那里买的丝线?”她轻问着,这小丫头,到现在还是怕她,越是沉默就越是怕她,生怕她哪天会忍不住爆发出来吧!
“在京城里最大的凤庄买的。”
“你拿东西将这半副绣品带上。”她还有更多的丝线要买,偏巧管家又不在,这小丫头也不会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