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要出去吗?”她吞吞口水,害怕地说着。
她轻轻一敝她:“不行吗?”
“不,不是,小人马上就收拾好。”她大气也不敢出。
裴将军家里的丫头,怎么都是怕事的,她有些不解,却也没有深测,入房取了些钱和小丫头出去。
大热天的,人潮依然是不少,京城是五湖四海的聚集之地,天子脚下,必然是这般的繁盛,她小心地闪避着路人,不喜欢和人肩碰到肩,天朝如此的繁盛,让她再一次为苍国叹气,怎么一个晕君啊,以卵击石。不败就有些怪了,她怎么也搞不清楚,那契凡的王妃给王怎么洗脑,让王那么肓目地朝天朝攻击,真是自不量力。
“夫人,这就是凤庄了。”小丫头指了指那宏大的地方。
“好,你在这里等我吧!”她拿起小丫头递上来的绣品。
殷勤的小伙计马上迎了上来:“小姐,是不是交绣品。”
她摇摇头:“买些丝线。”这里是最大的卖线和收购各类精巧绣品之地。
“小姐这边请。”他将她引到一边:“我们凤庄的丝线最齐全了,小姐想要卖些什么样的?”
她在那木台上,铺开她所绣的千荷图,将那些看上眼的丝钱放上去比一比,看哪种颜色比较合适。
那巧夺天工的绣画,让人倒吸了口气,连那掌柜的也过来了:“小姐,请问,你这绣品可否出卖,我们凤庄会出最好的价钱。”真美啊,他没有见过绣得那么好的东西,买下来,五公子必定会很满意的。
妩音挑了几款满意的丝线,淡淡地说:“我不缺钱。”意思是不会出卖。
“真是可惜了,难得一见的上好手艺。”扼腕啊。五公子正在找最好的绣品,有急用。
“小姐有什么想要的呢?”一声淡雅而好听的声音。
掌柜和小伙计都恭敬地叫:“五公子。”
是她,皇甫玉华的眼一亮:“小姐,是你。”
她并不如他一般,相见二欢喜,亦自将选好的绣线放在一边:“多少银子?”没有相交,无须多礼。
“何须银子,小姐看中什么丝线让人送到贵府去便是。”正好知道她住在那里呢?是哪家的千金,如此的厉害,必要在皇甫天华网罗之前,先笼到腕下。
她抬眼,眼中有着疏远,冷淡地说:“打忧了。”不用钱的,她何须再来,银货二讫,才会安心,得人之小利,未必是一件好事,一面之缘,并没有到这地步。
她收起绣品,打算到下一家去买,差就差点吧,反正,她绣了不知用在什么地方。
他眼里有着赞赏:“掌柜,算钱。”好一个君子之交淡如水,她还真是淡得如水一般。
“小姐,一卷丝线十两银子,一共是八卷。”掌柜也明白他主子的性情,将那丝线包好,这年头,这般不贪心的小姐还真是难见啊。
八十两?喝,真是高价啊,这天朝的东西,都是那么贵的吗?她是不是很不称职,不当家不知柴木油盐贵,她怀里,只有五十两。
她挑出三卷,将银子放在台上:“我只要这五卷。”
并没有人笑她,她那种潇若自得的神采,让人都着迷。
将东西包好,她转过身,朝那个五公子点点头,到了门口让小丫头接了东西而走。
不动声色,不宣扬,不奢华,可她身上的气质真是美,越来越觉得,他会越是欣赏她,她有才华,如果,婚事可以将让他更了解她,或者是让她为他效命,这倒也是可以考虑,他二十五岁了,三皇兄总是打他的主意,先纳个侧妃,是正常之事,正妃,那就只有一个,他美丽的嫩玉。
一个眼神,就有人知道他所要的是什么了?一个人影匆匆地跟着她而去。
佟贵妃的大寿,礼很重要,三个人,都拼命一般地挖掘着佟贵妃的喜好,这一次,是非比寻常,关系到选太子,冬天来临的时候,就是该立太子的时候了,枕头风,那是最好使的。
谁说,他就不利用女人呢?三皇兄是将有用的女人都娶回府中,牵制着女人的家人,成为他的后盾,而他呢?他不喜欢太多的胭脂缠绕周身,女人,并不是要那样利用,死心塌地不是更好。
照理说,他的机会会更大的,佟贵妃最喜欢皇甫少华,也就是七王子,嫩玉陪着皇甫少华,所以,他曲道得知,佟贵妃喜欢的是绣品。
嫩玉,也就委屈这几个月,立了太子入驻了东宫,那么,他的婚事也就要着手了。
没有风的天气,热得是要人命一般,小丫头咬着唇,眼泪像要滴出来一样,眼盯着一处看。
一个满身脏兮兮的女孩子坐在地上,垂着头。一个胖男人在一边,还时不时地拿着棍子打打她,让她吃痛地缩缩身子,证明她还是活着的。
地上一张纸,写着,卖身契,一百两。
一百两就可以买一条人命吗?还真是贱啊!
“丫头,抬起脸来让人家看看,别给老子要死不活的,再没人买,老子二十两也把你卖到妓院里去。”不近人情的话语,让小丫头泪都流了出来,也不怕她了:“夫人,救救她吧!”
那么同情,难道,她也是裴将军买回来的,身有同感。
可她又怎么知道,她现在身无分文。
一个妖媚的妇人靠近:“我说啊,卖了二天了,还是没有卖出去,卖到我的怡红院我也不要了,得得得,三十两,让她进来吧,正缺人呢?今晚就可以让她接客。”
“行。”估计是等得不耐了,那大汉将卖身契要交给鸨婆。
“慢着。”妩音走上前:“一百两是不是,我卖下来了。”
“你买,你有钱吗?”那鸨婆盯她一眼,到嘴的肉让人叼走了。
她穿的并不是什么华贵的质料,在府里的家常服,只求个舒适便好。
“丫头。”她转过身:“凤庄想要买我的绣品,你拿回去向他们要一百两便是。”
丫头还没有跑,那老鸨就叫起来了:“一百两,我先买了。”明明还可以压更低价的,便跑出一个程咬金,绞断她的好事。
“爹,我不要去妓院。”小女孩哭了,拉着他的衣服。
大汉一把将她踢开:“去,谁先拿钱来,就把你卖给谁。养个赔钱货。”
“等等,这是五百两银票,从此你和她没有关系。”一只手递上一张银票,那修长而洁净的手指,绣金丝的卷边,足以道尽这人的身份。
妩音抬头,正好迎上他的笑,没差吧,反正是将那小女孩从火坑拉出来了。
“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他浅笑兴吟吟。凌利的眼又一瞪那大汉,从唇间冷厉地说:“滚。”.
[正文:第二十一章:好感]
他可以很文雅,冷起来,那股子劲又如冬雪一般寒人心,她不知道,一个男人,为什么可以将这二方面,运用得那么好,无论他的那一面,都让人不得不佩服,他身上,有着天生的王者气息,让人不得不低头,他的身份,必定是不低的。
“我们走。”即然有人插手了,那么,她就不必再多此一举,反正,目的也就是将那小女孩从火坑拉出来。是她,或是他,亦无所谓。
“小姐。”他的脸含着轻笑,刚才的冷厉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人觉得,是幻像一般。
她还只是点点头欲走,可是,他并不让,她抬起头,淡淡地说:“有事?”
他有些苦笑,在京城里向来无所不往,没有一个女子不会为他折倒,没有什么事,他做不来的,她回答他的却是淡冷而疏远的一句,怎么说,也是见过三次了,不,要说也是四次啊,能让他记住的女子,并不多。她越是这般的清冷,越是让他想要接近于她。
他笑着:“小姐,这个小姑娘,你不领回家去吗?”
那就是,她起先说的话都听到了,妩音也不想缠个不清,将小丫头手中的绣品拿过来,双手奉给他:“这是你应得的。”也不多看他一眼,不管他眼底下藏着的是什么意思。她转身就走,小丫头已自发自觉地拉住那脏兮兮的女孩走。
她倒是清楚,她的东西给了人,那么,那个赎回来的姑娘就是裴府的了。
“小姐。”他又追了上来,长臂挡住她的跟,不顾她颦起不悦的秀眉,就是挡不住心底的渴望,失了他的优雅也要问:“小姐尊姓大名。”
她自觉得这个公子还不错,可是,怎么这般的猛浪。
恐是吓着了她,他失言笑笑,将手中的东西交还给她:“小姐,君子不夺人所好,可是,我有一个不请之请,能否请小姐帮我绣一副鸢尾兰图。”
她眼一亮,鸢尾兰,那可是极少见的,据说很美,也不是一般的人能拥有的,就连苍国,也没有,她从书上得知,天朝有这么一样花,很美,很俏丽,就是没有见过。
“对不起,这位公子,我并不知道什么是鸢尾兰,也是上不了台面的针脚。”即然不要,就拉倒。里面一并还有她五十两的丝线呢?
他有些狼狈,有些羞意:“原谅我的冒犯,小姐不介意的放在,明儿个我在这茶楼待你,我姓五,人称我五公子。”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让她知道他是王子,她那么一个绝世不同的女子,如果知道了他的身份,更会离得远远的,看到也只会绕路走了。“我府上,有盆鸢尾兰,还请小姐不嫌弃,帮我绣上一副,本公子感激不尽。”
她没有理会,挡了她的道,她就绕过一边走,冷淡的连小丫头也不敢出半句声。
她的唇角,微微翘起,会心地笑着,自已这样是不是假清高呢?要是说了出来,她是阿蛮,恐怕一条街的人,都会让个道出来鄙视她吧!
他还真是打不死的蟑螂一样,她不说话,他就跟在她的身边走着,不就是绣一盆花吗?她轻微地点点头,头也没有回:“别再跟着我。”
答应了,她答应了,不是拽,不是摆架子,更不是要显身份,这是他第一次做这样的傻事,而且,居然还会开心,皇甫玉华傻傻地站在原地,禁不住心里起了笑意,脸色也柔和了,俊美得让人忍不住侧目多看几眼。
“五公子。”声音小小地问:“还要跟下去吗?”
“不必了,让人都撤回来。”网罗,笼络,知已知彼,他不想用这些手段去对付她。她值得诚心,他对她,极有好感也有好奇,这么特别的女子,才几次面,就让他赞叹不已。
他相信她,明天,她一定会来的,她静雅如荷,她气韵清高。直觉告诉他,她必然会来。
“你叫什么名字?”她静静地问。
小姑娘害怕地摇头,眼里是对新环竟的惶恐,虽然,这里的人,看起来很和善:“奴才,奴才没有名字?爹叫我贱人,赔钱货。”
有些心酸,她爹,以前也是待她不好,妩音心紧了紧说:“没有人,一生下来就是做奴才的,也没有人是贱的,女孩儿,也是人,女人又如何,也不是弱者,首先,你就要先看得起你自已,你没有名字,我给你起一个,叫弄笑,一切的所有,置之一笑,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置之一笑啊,要多少的勇气,能对世上的戏弄,一笑而了之,但愿她可以做到。
“我会,好好,好好干活的。”她跪在地上,小脸蛋上还带着些许的孩子气,唉,还是孩子,却是满手都是青青紫紫的伤。
她让小丫头带她去上些药,每个人的命运,都不会一成不变的,她遇上了她们,她的命运会改变,她遇上了裴将军,她的命运也改变了,冥冥之中,像是有一只手在操控这一切一样。
这府里的丫头,原来都是他买下来的,至少那家丁,老少不一,估计也是饿得半死后让他捡回来看家护院的,真是看不出,他那么坚定意志的人,有残酷的一面,也会有慈善心肠的一面。人都是双面人吗?就如她,在人前,她总是冷冷淡淡对这里的一切,仍是充满了斥意,不干涉,但是不插手,不像是主人,倒像是客人。可是她的内心深处,她渴望能出去走走,外面的景色很美,很幽静,她犹记得那莲荷深处,鱼儿嬉戏,那种恬静的美可以让她彻底地放松心里所有的秘密,她是一个有秘密的人,她不是阿蛮公主,她也不能像平凡人家的夫人一样,爱走就走,若是让人认了出来,只怕招来的,不只是个人的杀身之祸。每一步都得小心亦亦,老实说,真的很累很累。
就如那个五公子,尊贵的气息,优雅而无害一般,只是潜藏在他身上是让人无法忽视的王者之气。她想,她不能和这样的人多来往,也不合礼教不是吗?她是有夫之人。
答应了他的事,她就会做到,也是最后一件事,她没有资格去接受太多,哪怕他眼中无法藏住的欣赏,让她知道,她是不错的。这样的男人,太危险,如一种毒,闻上了,会上瘾。
绣出来,桃花的是花尖儿,嫩黄的是花蕊儿,而碧绿,由浅至深的就是莲叶儿,一针一线,细细地绣,不为别的,只为有了开始便要好好地做好。
她的生活,可以这样安宁下去,就不知道,那遥远的苍国,阿蛮公主,过得怎么样了呢?她和她的剑客,必定过得幸福如意吧!那么,这副绣品就祝她们百年好合吧,有莲花,就差个鸳鸯了,呵,鸳鸯,她对爱情,对未来的生活,也有过梦想。
她喜欢有个孩子,属于自已的孩子,但是这些,离她好遥远。
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恨她呢?阿蛮公主嫁给了毁苍国的裴将军。没有为她没有整天使泼,没有虐待裴府的人而鄙夷她。
天朝呢?她可以想到,一个声各狼狈的公主,还是个不提一提的小国公主,妄想侵犯天朝的小国公主,没有清白的公主,嫁给他们至高无尚,英勇无敌的裴将军,对她,只会有瞧不起,有讨厌。
唉,她轻轻地叹气,无奈地苦笑,无论如何,她是二面不是人,那就什么也不管了吧!
做一天和尚都得敲一天的钟,恨着过一天,笑着过一天,何必,让自已那么面目可憎呢?回馈在她身上的伤,还不够多吗?
至少那个裴将军,他自已的事,属于他自已管,不过是夫妇,不过而已。
唉,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今天和五公子遇见,又答应他的事,似乎,会在她的生活中,掀想更大的波澜。
.
[正文:第二十二章:他回来]
当天晚上,裴将军回来了,是让人抬着回来的,居说伤得很重,抬进了新房,为她的绣床上,那张只有她睡过的床上。
他满身的脏污,连苗管家也顾不上病体急急地赶回来,又是请大夫又是让人侍候。
这些并不会劳动到她,没有那么贤惠,她冷静地在外间等他们清理完。
谁知却不知不觉睡着了,冷气将她催醒,怪不得不舒服,原来是半靠在桌上也能睡着。
她听见有人在叫水,是他吧!
天色有些女白了,她揉揉脑袋走进去看他死了没有。
“水。”他痛苦地叫着,脸晒得很黑,和那时是完成的不同。
是他的妻子,倒杯水也不为过,那小丫头估计是以为有她在,没侍候着了。
她递给他,远远地给他,他抬起眼:“你就要这般冷淡吗?”他怎么说也是她的夫君,而且该死的,他的手一点力也没有。
她淡淡一笑,手里的杯子非常清脆地砸在地上:“对不起,裴将军,以一个公主来说,是要我命令你才对。”想喝水,就自个倒去。
他的眼里,还有着杀气和恨意:“你的不平,为何要我来弥补,够了,我失去了幽朵儿,你给我的伤还要多少。”那是一种透心透骨的痛啊,他知道她恨他。那他呢?他恨谁?
她优雅地坐下,又倒了杯水小口地喝着:“我给你的,还很多,你最好有些毅力。”难得看到他痛苦的一面,她残忍地说着,心里,多少生出了些愧疚感。
他垂下了头,喃喃地说:“我,我不和你理论,我喝醉了。”伤得太痛了,他就喝酒,喝了不少,至今,脑子还有些糊糊的,他的手,如火般地痛。
不错嘛,的确是男人大丈夫,她冷笑:“上妓院做嫖客打架吗?对方的刀子真不利。”
“你很讨厌。”他控诉地叫着:“出去,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笑得像是魔鬼一样,又是那般的无害:“真可惜了,我们是夫妻,一辈子啊,很长很长,我是你的恶梦,我会缠着你。”现在就开始觉得讨厌了吗?那么,当他押着她上京嫁的时候,他又怎生不让人讨厌憎恨呢?可惜的是,她连死的勇气居然也没有。
他重重地叹着气,手像是在忍着什么一样,拳头抓得很紧。
“裴将军是打算揍本公主一顿出气吗?”那么明天又有新的事情可以让人津津乐道。
“出去。”他压着怒气:“苗管家,进来。”
“对不起,该滚出去的人,是你。这是我的床,我的绣被,上面染了你的血迹,你得洗干净。”她喝下水,也不知道自已是怎么了,就是想要惹他生气才是。
国仇家恨离她很远,她要做的应该是好好的侍候他,他是她一辈子的夫君啊。
“公主。”苗管家进来了,欲要请她出去。
“入门即是裴家的媳妇,没有什么公不公主,我对你,实在是太好了,才让你如此放肆。”他冷冷地说着,他还以为她可怜来着呢?
“当然,我不是幽朵儿啊,你自然是不必对我好。”伤人的最深,就是撕着他的伤口。
“将军,将军你的手又流血了,你的背、、”他看着又染上血的丝被。恳求着:“夫人,请你莫要跟将军说话了,昨天夜里将军急着赶出来,结果遭了埋伏,全身上下不少伤啊。”
她心里更是过意不去,没说什么?倒了杯水在杯子,就步了出去。
唉,看着竹林之色,她将脸埋在手里,怎么会这样,她怎么变得那么面目可憎,在裴家,他们真的对她不错,不会说她的什么闲话,也不会透露她的身份,就是怕她让人耻笑。
她原本就是晦气之人,她在争什么呢?她在恨什么呢?是不是要让他将她绑在柴房证明他是伪君子,她才高兴呢?那不过是自讨苦吃,还是,自已想要证明什么?想要得到什么?疯了,疯了,他心里只有幽朵儿,不是不知道的。
“夫人,喝茶。”弄笑小声地说着,瘦弱的双手捧着一个小托盘,上面放着茶点。
“放着吧,弄笑,去取我的琴来,不知道在那里就问苗管家。”琴能清心,能消除她心里的杂念。
一声声,如清风,如细腻含蓄的,声音是让人迷恋的,泛音的轻灵清越,散音的沉着浑厚,按音的或舒缓或激越或凝重。或重或轻,如她的心情起伏着。
最后一个琴音落失在这院里的时候,她也舒了一口气,这时,才发现,天早已大亮,她又弹了多久了呢?连手指都红肿了。
他坐在门椅上,还在发呆,看着她,他的眼里也有丝愧意。
“用午膳吧!”他沉淡地说着。对阿蛮公主,是真的太过份了些,她是枝头上的花,而到了天朝,受了不少的委屈,他吼她,叫她滚。
她的琴音真美妙,让他的脑子越来越清醒,伤也离他越来越远。他听了一上午,他不懂琴,那是富贵人家才会玩乐的东西,他向来不屑,可是,他却听入迷了。
他第一次,觉得好听。
妩音看着他手上的伤,还裹着布,又一次的袭击,他不去查吗?还是,他不想去查。
“对不起。”二个同时说出声。
又沉独有些讶异,又有些好笑,沉闷的气息在流动。
丫头们上来一盘盘地菜,他看着那胆小缩在她旁边的丫头,眼生得很:“你买来的?”听苗管家说,她带了个小丫头回来。
“我,我、、、”小丫头吓得跪在地上。生怕男主人会打她。
满手的青痕还入目,他一怔,原来,她并不娇蛮。他淡淡地说:“你就在裴家住下吧!”
他不管她吗?由她带什么回来,由得她败家。
“你弹的琴声真好听。”
“谢谢。”
他的眼,似乎能看透她一样:“这不是苍国,也不是在外面,你不需要防着谁。”
“你已经伤害过我了,我说过,我恨你。”她是公主,阿蛮公主,不是妩音,所以她要恨。
他叹了口气,很是无奈:“没有办法改变什么?”
就这么一句吗?他是无奈,她知道,一个将军,如果不照命令行事,那么就是违令。
“我会在家里住几天。”他抬起头说完又继续吃饭。
家,她一震,这就是家吗?她要的家吗?如此的诡异,二个八杆子打不到一块的人,不得不住在一起,这样就叫做家了。
没有温暖,没有爱,永远也不会有爱,她不能爱他,而他不会爱她,他有他的幽朵儿。
她默默地扒着碗里饭,这是他们成亲后,在一起吃的饭,显然,他很心不在焉。
苗管家匆匆地进来,瞧了瞧她,脸色有些怪异的说:“三王子的马车要到了。”
他看看她:“你先进去吧!动作还真是快,苗管家,铺上红毯迎接他,我倒是看看,他想要什么?”
三王子能要什么?娶了他的幽朵儿,看着那抹嫣红的色彩,柔美的水袖,有谁谈公事,会带着小妾来的呢?还是个偏房,她知道,三王子要的是什么了?他急急赶回来,不是没有道理的,一个幽朵儿,就足够了,无由来的,心尖一抹痛,她拧起眉,想去了那鸢尾兰之约,今天只怕不行了,明天吧!如果他有诚心的话,她一定会帮他一把的,她答应过的事,她会努力去做好。
至于遭人袭击,哪是他的事,不必让她去费心思。.
[正文:第二十三章:拜访之意]
“裴、、、裴将军。”幽朵儿眼一红想要哭出来,明明可以叫奉飞,却要吞入腹中,叫他裴将军。
腰间的大手,有力的箍制住她的纤纤细腰。裴奉飞手上的纱布让她看了心酸酸,如果,没有写那封信,那么,他不会变成这样的。
“未将参见三王子。”裴奉飞微一施礼,眼里的热意接到三王子的冷意,有些收敛。
他放开幽朵儿,双手扶起他,看到那纱布眼神微一眯,似在深沉地想些什么,很快,又恢复了他的笑意:“裴将军已封王,何必那么客气。”
“君臣之礼不可废。”他淡然地说。“不知道三王子急着召见未将有何事。”他还在平乱。
“怎的不见阿蛮公主呢?”他依旧淡笑,捧起幽朵儿奉上来的茶,轻轻地喝着。
“内子身体不太舒服,未将让她休息去了。”
“不舒服?”他抬起一边的眉毛,依旧打着边缘说话:“作为将军夫人,见不得血腥可不行哪,将军乃国家的栋梁之材,万不可有丝毫的闪失。”
裴奉飞点头:“不知三王五召未将回京有何事?”
“正确来说,不是本王召你回京的,本王管教不严,内室作乱,你说,这是该罚不该罚。”带笑的眼看着裴奉飞,一手却把玩着幽朵儿美丽的发,轻松自得的,你是猫在玩老鼠。
裴奉飞看向幽朵儿楚楚可怜的脸,她的眼里,有着说不出的委屈,他知道,这是三王子唱给他看的戏,那信,也是幽朵儿写的,让他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快马加鞭急急地回京城,却着了人的道,让早就埋伏在那里的死士偷袭成功,他抓紧了拳头,三王子,就怎么急欲置他于死地吗?
“本王也是昨晚才知道的事。”皇甫天华冷冷地说着。“让裴将军见笑了,扰乱了裴将军,也是罪该当死,不是吗?”狠狠地一抓幽朵儿的发,痛得她直拧眉。
“王爷多虑。”他的心在痛,幽朵儿,那么美丽的一朵花,他最心爱的女子,却让他们把玩。
“本王没有多虑,给你写信的,就是你的旧情人,也是本王的妃子,幽朵儿,裴将军,你说,本王该如何处罚呢?状着三王府下命令你回来,是本王管教不严,还让将军你受伤了。”他将幽朵儿推了出去,几乎就要摔在地上,让裴奉飞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