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她哭了,忍不住泪如雨下,人心不是铁做的,焉能不感动。
“姬儿,不要说了,为你做什么,我没有后悔,真的不后悔,哪怕你要了我的命,我也愿意。”向晚清用力地想抓住她的生命,紧紧抓着她的手。
她的指尖扫过他俊朗的眉目,她不懂得珍惜的爱意,放弃的,原来是最珍贵的。在她生命就终之前,守着她的,还是她最爱的人,还是不屑于承认的妹妹,她这罪恶的骨子,有他们陪着,就满足了。
姬妃笑了,美得如梦如尘,如仙子,带着她满怀的痛恨和懊悔就去了,结束了她年轻艳丽的生命,她似乎又看见了,白白香香的梧桐花满院都是,浓郁的香味满房都是。
这落胎药里,绝对下了毒药。
第二卷 第一章
姬妃死了,极其的低调。姬妃生前最喜欢出风头,死后却只能低调的处理这一切。
皇上并没有多加追查,只能说是宫女失误混错了药,让她信期时一命呜呼;也一并将那心甘追随姬妃的宫女处了死。而向晚清,皇上并没有追究只是将他调走了。
当然,如果留在身边,看着也不舒。男人的通病就是这样,即使他名义上还算是国舅爷吧!
天气也越发地暖起来了,冬眠也该结束了。她着淡素的白衣,只有粉色的软领,才会看出春天的粉嫩就要开始了。御花园中,柳枝已经悄悄地抽出了青芽儿;冷厉的风也变得柔和起来了;阳光射在那湖泊里,点点的波光醉人眼。绿意浮上来了,春终会来,虽然迟了一点,还是会来,谁也无法阻挡,它将会蔓延到整个御花园。
安雪儿正在逗着鸟儿玩,一看见她进来,笑着站起来:“向姐姐来了。秋月,快上香茶!”
她巧笑嫣然,连肚子也微微地鼓起了。母爱的光辉很美,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变得多漂亮,多有女人味!微开的窗吹动着她的黑发,印着此许德珠钗,却让人移不开视线。
湖青褪下她的大外套,她笑着坐下:“今儿个天气好了些,雪儿不出去走走?”
“还是有些冷,雪儿可不想冻着了。呵,还是乖乖待在房里,刺刺绣,玩玩鸟,看看花,也就过去了。”
也就?真是厉害!呵,还真是够郁闷的:“雪儿的气色真的好多了。”
“那得谢谢姐姐啊!”她的眼中闪着两人才知道得光芒。花照样开得艳红不过,她已不再紧锁门窗了,还时常出去走走,晚上也开着窗睡觉。
“真是巧啊,晚妃也来了!”安惠妃巧笑娉然地走了进来:“刚才在花园中,还看到皇上正亲自才华呢!他也不让人跟着。我一想,皇上会去藏爱宫,所以也没去藏爱宫找晚妃来闲聊。”
安雪儿的眼中闪过一阵失落,快得让人捕捉不到。
“是吗?”晚歌轻笑:“惠妃娘娘,皇上也是爱花之人,岂会为我采花!”明知安雪儿心胸不广,还在她面前说!她这个惠妃还真是有意思,像是要无疑破坏她和安雪儿的友谊一样。上次安雪儿在紫云寺出事的时候,倒是从头到尾也没有见到她,这惠妃看来真是很不简单啊!
她轻巧地避开了晚歌的目光,握着安雪儿的手:“雪儿肚子越来越大,快为皇上添了皇子了。”
“还早呢,表姐!”安雪儿小声地说着。
“向姐姐,表姐,来尝尝这个,这是雪儿让秋月做的薄饼。我知道向姐姐喜欢吃咸的,还让秋月做了一些咸的,正要差人送过去。向姐姐正好来得巧了!”她接过秋月奉上的白玉瓷盘。
晚歌笑笑,呷了口茶:“我真是有口福啊!”拈起薄饼,满口的香浓:“嗯,真的好吃!”
“那我也得试试了。”安惠妃也拿起一块:“甜甜的,这里面还有桂花的香味!我估计,是雪儿做给皇上吃的,皇上最喜欢吃这个了。”在推荐安雪儿的时候,她就捧出了这个饼。当时,皇上喜欢的全吃完了。“晚妃,你试试,这甜的也真不错。”
晚歌点点头:“谢惠妃。”拿起一块甜饼,是很香,淡淡地桂花。安雪儿真是心灵手巧!她轻咬了一口,便笑着说:“我还是不太喜欢甜的,多年的习惯,很难改。”要是宛宛,必会喜欢。
后面一阵淡香气,她没来得及回头看,一只手就按住了她的肩,就着她的手,将整块薄饼都塞了进去。
“皇上吉祥。”安惠妃和安雪儿福福身子。
安雪儿的眼里,又射出了眩光,柔得可以滴出水,拿着丝帕的手还微微颤抖着。他来了,皇上来了!为什么他还是不看她一眼?他的眼睛里只有向晚歌!
“皇上!”晚歌皱起眉,老是这样,也不顾是什么人在!“安昭仪做了你爱吃的薄饼。”
“哦。”他轻轻地说:“周公公,赏赐安昭仪。”手还留在她的肩上:“朕让人去找你,说你在雪阁。”
安雪儿轻咬着唇,不让泪溢出来。晚歌站起来:“皇上,你找臣妾有什么吩咐,那我们就不打扰安昭仪了。”再待下去,只怕气氛越来越尴尬。他很任性,更不会装模作样,所以,安雪儿会难过。
安雪儿的泪,终是落了下来。在香风过后的光线下,闪闪如同珍珠一样。
安惠妃拍拍她的背:“雪儿,你不争的性格,会让皇上连看也不看你一眼,你这个傻雪儿!”
“表姐,我该怎么办?”她哭了,得不到关切的心,那么得破碎不堪。
安惠妃望着窗外,轻轻地说:“自己的幸福,要靠自己去争取,不是别人剩下不要的。”
她掐着他的手:“你真可恨,你要我一个朋友都没有吗?”
“使点力气啊,没吃饭吗?一点也不痛!”他朝她眨眨眼,一脸都是笑意,比那二月明媚的阳光更是摄人心魄,俊帅得如何不让人心动。他一手揽着她的肩:“晚儿可以掐我,不要生气,气坏了朕会心疼的。”
“你啊,要我怎么说,你是皇上!”真拿他没办法,恨恨地给他一个白眼:“我们不是还在冷战吗?”
他微冷的手贴在她的脸颊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冬天过去了,朕以为,朕给你的时间够多了。”
“你就不怕国乱、后宫失调、手足相残、百姓怒骂?”她怔怔地看着他深情的眼眸。
他摇摇头:“不怕,为你,我甘愿做昏君!”
“你啊!”一咬他的手指:“我才不要做祸水呢!我不得不臣服了,你用你的固执和大体,把我牢牢地困住,想飞也飞不走!”那么深爱她,姬妃说,要懂得珍惜,不然就来不及了。
“对不起了,我只能困住你,你也将我的心困住了。”一字一字地飘进她的耳中。
二月的春风似剪刀,似寒乍暖之间,心如冬天的冰,一块一块地裂开。
“我想让害姬妃的人付出代价,你介意吗?”也算能慰她在天之灵,虽然有些眉目,还是没有证实。
松开她的发钗,让秀发飞扬起来。他最爱这样,看她满头的发在飞,扑得他满脸都是。他想醉倒在她的发丝间,一辈子不醒来。把头埋在她的发间,他有些语意不清地说:“怎么会介意?我一颗心都在你的身上,对谁也不会在乎。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还真是薄情啊!一日夫妻百日恩呢!”她轻笑着,也有些哀落。
他扭过她的脸:“朕讨厌你说这些话,似在嘲笑朕,又在告诉自己!记住,无乱如何,朕都爱你,哪怕你掉光了牙齿,掉光了头发,朕还是会爱没发没牙的你。”
“真是狠啊!要我光头没牙,估计你会比我还先呢!你这个上了年纪的人!”她说完,一溜烟一样,轻快地躲开他的箍制,笑着往林间蹿去。
他一笑,满脸的暖意:“又嘲笑朕了,朕才二十八!”
“羞羞,你过年前二十八,年后还是二十八啊?皇上的脸皮真厚啊!”她咯咯笑着,如同孩子一样没有烦恼;也宣示着,她已放开了心,忠于自己的爱情。不能太自私,只会享受,不会付出,负一个好过去负两个。 他爱她多深,她不知道,那就好好爱一场吧!哪怕有什么后果,他也会为她挡风遮雨,不怕做个让天下人唾骂的昏君。她,何其有幸啊!在眼前的幸福,为什么不抓住!看他屡屡失望和心痛,她也不忍啊!
“别跑那么快,朕抓到了你,可不饶你!”他笑着冲入林间,追寻他的快乐仙子。
“赏你一个吻如何?”她笑着,果然有人摔倒了,那么重的声音!她回头一看,他摔得满脸都是泥,她捂着肚子笑得更大声了。
他爬起来:“没有让你后悔的余地,朕不会放过你的!”
只顾回头看,不小心,却踢到树,整个人撞在上面,痛得她几乎要流下泪来:“好痛啊!”捂着脚蹲在地上,连鼻子也撞痛了。
楚天弯下腰:“朕抓到你了,别反悔!”
“好痛!”她抬起头,眼里亮晶晶的,白嫩的脸上是撒娇的风情。看得他呆了,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晚歌:向他撒娇,向他讨爱,跟他开玩笑!多幸福啊!
哪怕他是帝王,还是亲手脱下她的绣鞋,揉着脚趾:“朕把这株不长眼的树砍了,谁叫它撞到朕的爱妃了!”摸摸她的鼻尖:“幸好没有撞扁。”
“皇上好像在幸灾乐祸!”女儿家的娇态,不自觉得呈现,连她自己也不知道,那般得惹人怜爱。
楚天低下头赞叹道:“三寸金莲,如珠如玉,可真是可爱。这下走路也会痛了,谁叫你嘲笑我来这!”
“皇上要背我回去!”她咕哝着:“还不是为了躲你!你跑那么快,也不让让我,我做过换心手术,心脏可不好。”虽不是这个身体,却似有牵连一样。每次难过的时候,还是会痛得无法呼吸。
他皱起眉:“换心手术?是什么东西?朕发现你这个小滑头,以前的事,朕都不知道。”
一不小心,还是说出来,她推推他的脸:“快背我走了,你以前的事我也不追问啊,居然还有一个爱到骨子里的人呢!”故意酸溜溜地说着:“你要是不背我,我就让周公公或杨公公背我回去了。”
二话不说就将她拉上背:“朕的爱妃,他们敢碰一下,朕诛了他们九族。不过也不能白背,走一步,赏朕一个吻。”
手指摸摸他的脸:“你这个色皇上!周公公,来扶我回…”还没说完,他就打断了她:“算了,我白背你回去,叫外人来做什么?自己的娘子还背不回去吗?”
她在他的脖子上轻轻一吻:“这样够不够?”
他像是做梦一样,乐呵呵地说:”晚歌,不够!再吻我一下,吻醒我。”他的晚歌,终于回报他了:“下次再撞几下更好。”
她一手扭上他的耳朵:“醒了没有?”
“你一点也不温柔!”他这个伟大的男人居然撒娇着说话!
这句话好熟,熟得她有些不安。这不是落下悬崖的时候,他对她说过的话吗?那满布鲜血,伤痕累累的背又出现在眼前,有点恐惧。她选择了一个,那么对另一个,就是残忍了。
对未来,似乎不太光明。她低下头,靠在他宽大而温暖的背上:这背,会替她遮风雨,会爱她多久?
同样的二月春风似剪刀,却没有剪开定都冰封太久的冰雪,依然冷的吓人,依然冷的寒心。
陈方一身的厚重大衣拉开了一扇门:”观王,有个自称是凌然的女子求见。“
平摊在桌上的信,被一脸伤痛的楚观云收起,看着他:“凌然?”
“是的,她说,她足以让你有胜的把握,能将契丹退兵,也能解你心愁。”
楚观云来了兴趣:“让她进来!我倒是想会一会这传说中的天才之女!”
第二卷 第二章
陈方将凌然引了进来,立在一边。
标志的身段就足以引人目光流连了;眉目间,波光潋滟,亮如白雪之光,眉眸剑眉,一介女子,也是英气勃发;粉嫩的肌肤引人遐思;淡薄的唇看得出,有相当的口才。她的美,和晚歌的灵美净美是不一样的;她的美是一种生气勃勃的美,引人心神一震的美!楚观云拍拍手:“好一个移光十色,凌然也清风。”
她双拳一抱:“多谢观王爷称赞了,凌然小有姿色,却也入不了眼,谈不上倾国之姿。”
一身男儿装的她,还是现出女儿身。半是刻意,半是故意,楚观云心里一通:“闻名于月朝的天才之女能文能武,熟读兵书,貌美如姣,却神龙见首不见尾。今日一见,是本王的荣幸!陈方,上好酒。”凌然以男装示之,自然,就是男儿的规矩,是上酒,而不是上茶,也算是英雄见知己的那份豪爽。
这男人,那般的俊朗,不愧是大月国里最精明最厉害的王爷,身材颀长不高,那股子融合着武士将军的气息,让她喜欢;何况并不如一般的粗莽人,全身上下,尽是内敛的锋芒。她掩不住眼里的光芒,露齿一笑:“凌然有幸见王爷,实乃凌然之幸事。”只可惜,他心有所属了。不然的话,夫唱妇随,也是佳话美谈。但她心意也绝非如此,四王爷,只有远观,不可爱也。
他亲倒上两杯酒,一杯递给她:“请!”
“请。”毫不推辞,她一饮而尽,有着大月女子的娇美,男子的爽气。
“爽快!凌小姐,请上座。”他作个请的姿势,饮下他杯中的酒,那就是是友而不是敌。
她一笑,撩起袍子坐下:“王爷的以美酒相待,让凌然赞之。都不是文人雅士,也不能使弯子。我走你,也不是平白之走,我是来跟你做一笔交易的。”
楚观云抱着手,带笑的眼珠子看着她:“我自是知道,只是这里面的交易我有些好奇。”
“让皇上到定都来,由皇上来发掘我的美。”她笑着,并无羞愧之色。
他摇着酒,思量着她的话中之语:“有些事可为,有些事不可为。“
“观王对凌然还是防备着,我们合作,好过于你和皇后合作。”她了然于胸地说着:“我有办法让皇上爱上我,因为我要把皇后打倒。当然,我不会伤害晚歌,我知道,她是你们的宝贝。”
“为什么?”他望着她的眼睛,却看不到什么东西,纯净得如上好的墨玉,笑意盎然。
“我本不想进宫,可向晚歌真令我失望,她不想混到后宫的挣扎中,也不想斗倒皇后,所以我要取而代之,这样不是对你也有好处吗?这是双赢的事,何乐而不为呢?是不是,观王爷?比你和皇后的合作,你倒是看看,是不是我给你的好处比较多?皇上放手,并不只是用这些来压迫他;让他不爱,就是最好的放手。”
好一个凌然,将这时局看得很清楚。楚观云放下心中的防心:“你要的只怕不止这么多吧!凌月色,七年前就已经死了,你要报复皇兄。”
她含笑轻语:“不会。”
“你的眼已经出卖你了。”他轻笑着:“对不起,凌小姐,恐怕我跟你的合作不能进行。我楚观云纵使费劲手段,甚至不怕天下人唾骂,也想得到我最爱的人,可我并不想要一个随时会要了他命的人跟在皇兄身边。”他有他做人的原则,他可以无耻,但不可以卑鄙。
她摇摇头:“你错了,我发誓:我会以我的生命来保护他。”以她的身手,她的才学,足可以为他的贤内助。“你现在可以不相信我,那就等于我们一起把契丹打退了先。”
“你确定是我们,而不是我。”他轻笑,他相信这个女子,她的到来,会剪破这些凝结的冰雪。
“当然,我既然来了,就会和观王并肩作战,对我以后也有好处不是吗?”她笑着:“我是有管道可以入宫,但是观王爷,你不想见见你的梦中人吗?我觉得这里要比宫里还要好。”
“如你所愿。”他笑了,心中的那抹火苗腾地又烧得簇旺。
两只心怀各异的手,合在空中,响亮的声音击活了这沉闷的空气,妖异地四散着。
他感觉,他的晚歌,离他越来越近了。
“好,我们永远是合作的人,永远不可以背叛。我知道你的目的,你也知道我的。”她笑:“现在应该可以进入正题了,明天你可以出战耶律烈,由我做军事。我军占据地势堪为胜,天时倒让契丹所占。契丹人不畏寒冷,这二月天气更是适宜他们,所以大月低了一筹。不过我们可以以地势之利,再来个以逸待劳,让契丹疲于攻击,那么大月就有了可乘之机,声东击西,一举打败契丹人。明天我们各领一路人观,三天之后,我们各领一路人马,两方夹败,由陈将军开城门应战。疲累的契丹人,会以为我们还是弄疲劳之战,这一撤了心防,大月必大胜。”她的手,在军阵图上摆弄着。
每一个指令都让人赞叹,她真的是天才女子,一个集着美色和军事方面的天才。
“那大胜以后,我倒不用回宫复命,依然固守在定都。”他笑着发自内心地佩服这个英气女子。如果不是心里有了晚歌,他也许会发觉,她更适合他的。只是两个都心里无意,各有各的追求。
她点点头:“对,皇上会更不安,你借皇后之劝,皇上怕什么?无非就是怕功高震主。”
天下人都说他要造反,他不过是没有听皇命几次,他不过是没有应他的命回京,在定都布置着他的力量。这里是一个要塞——让契丹、外蒙止步的要塞,他占住这里,就有几分力量和皇上对衡。
还是日暖夜冷,藏爱宫中,晚歌骤然醒来,一身的冷汗,似乎有些事情要发生了。
“怎么了?”他也醒了,坐起身,将她拥入怀。
靠在他的怀里,她不安地说:“有种不好的预感,让我总是心跳。”
“别怕,朕在你身边。”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轻揉着她的头,低声说:“别管那么多,你只要记住,无论如何,朕会站在你前面。”
她抱住他:“只怕前程太迷惘,你我都无力。”
他皱起眉:“晚儿,你是不是又想朕不高兴了?”
“不是,晚儿也不想说这些伤感的话,只是可能太幸福了,总感觉不对。”她说出心底的忧患。
安抚地顺着她的发,他轻语:“倒不如你告诉朕,今天审向夫人有什么进展?”
这夜半之时,应该没有人偷听了吧!毕竟皇上是天子,再大胆也有一个限度。她低低得说:“向夫人还以为是玩儿下的毒手,一直也不敢相信。不过听她说,唯一知道这件事的人,就只有向琳。那天让向宰相带进宫之时,正好向琳遇到了,向宰相便让向琳转交到了玉姬阁宫女手中。”
“没想到她年纪那么小,心肠却恁的狠!”他皱起眉。
“连自己的亲姐姐也不放过。”她也有些汗然:“晚儿也不知道。”
他的手摸到她发丝中的一抹突起:“这是如何受伤的,还痛吗?”
“早就不痛了,这是以前在向家之时,向琳让我去采花,从树上摔下来摔伤的,然后我就不记得很多以前的事了。”
“真是该死的家伙,朕不会放过伤害你的人!”他恨恨地说道。
她掩住他的口:“过去的事就算了,莫要再提。不留她在宫中也无妨,她能跟自己的姐姐下毒手,皇上,别人又岂会留她在身边呢?养狼不怕反咬吗?”
“晚儿的意思是向琳还没有这个胆,是谁在指使她这么做?”
“皇上,向琳无非也是想得到你的宠爱,但是能在你面前说的上话的人有几个,你必是了然于心中。”争争吵吵也是他,只要女人多,就必会有争斗,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他用力地抱紧他:“向琳的事,朕会寻根,你也不用操心,朕舍不得你皱一下眉头。”
她闭上眼,直想叹气:“天,你的爱会宠坏我的。”什么也不要她愁想,只是一些思绪还是会出现,宫里千愁万绪她烦得也不去想。
“朕就是要把你宠坏,哪怕是一下下见不到我,你也会心慌慌。”他坏坏地说。
“你啊,老师算计着我。早上不要再赖床了才是,哪有皇上早朝的时候,老是迟到的。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多贪欢呢!都是你自私,总是让我难做。”她娇嗔地说着。
他傻笑着:“朕就是要让每个人都知道,朕只爱你一个。”
他是故意的,周公公千唤万唤,他还故意不起来,非要她硬拉火拽才起来;给他穿衣服,最后还耍赖,要她吻吻他才肯去上早朝,像个大孩子一样;连处理政事也要她陪着,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他处理政事,她看书,总是时不时地叫她的名字,那声音,不再是有害怕之意,而是浓得化不开的高兴。
“皇上。”细微的声音传来。
他皱起眉,晚歌点点他的额:“不许生气。”
“好!”亲亲她的手指,他愉悦地说:“周公公,何事?”
“皇上,雪阁那边说,安昭仪肚子痛,皇上是否要过去看看?”
他烦恼的火气上来:“不看!搞什么东西!老是叫肚子痛,朕又不是御医,叫张御医守着就好了。”
晚歌明白,安雪儿是心里的问题。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有些改变了,连着三夜都叫肚子不舒服,让人过来说。她不知道,他多大的脾气,总是要她左推右推才肯出门。而过去又没有什么大事,安雪儿这一招,岂能用久!皇上要是真的在乎,他会去看的。用孩子来做令箭,只怕别说会再喜欢,反而会变得讨厌了。
“去吧,天!”她站起身,拿起他的衣服,硬是想拉起他,欲要为他着衣。
“朕不去,三更半夜!”他躺下去拉起被子遮住,要与她抗争到底。
晚歌将放置在桌案一边的衣服披上身:“好,我去。”就不信他舍得让她半夜冒着冷风走。
果然他坐起了身,将她狠狠地一吻,惩罚地在她的脖子上吮出草莓:“算朕怕了你,就去看看安昭仪。你心里只有她,没有朕。早知道,朕何必多一事,没惩罚到你,倒是让朕总是烦恼。”抱怨着,还是将被子盖在她的身上。
晚歌眨眨眼:“原来你早就心没怀好意,想让我吃醋!”这样的醋也吃,怎么听起来有点本末倒置了?
“等一会朕看看就回来,你要怎么惩罚朕都可以。”他坏笑着:“乖,躺下,别冻着了,朕会心疼的。”
一会儿又是急匆匆的脚步声,杨公公的声音惊叫起来:“不好了,禀皇上,听雪宫着大火了!”
“啊!”两人惊叫一声,也顾不上什么衣服了,胡乱套上鞋子就冲了出去。
第二卷 第三章
火,烧得如吞蛇一般,将整个听雪宫都吞在口中,熊熊的烈焰要把所有的东西都烧毁一样,一时间,那冲天的火光,要把皇宫后苑给照个半亮,比海棠院的火有过之而无不及。
“季嬷嬷,宛宛呢?”晚歌拉着她的手急急的叫。
季嬷嬷回头叫:“小春,小春,公主呢?”
那个宫女一时吓呆了:“公主,公主不是嬷嬷你抱出来了吗?”
“天啊。”季嬷嬷脸色吓得苍白:“你们不是在公主室外候着吗?居然没把公主抱出来。”
几个宫女扑地跑了下去:“我们以为嬷嬷抱了公主。”而且公主也没有任何声音。
“快去救宛宛啊。”她大叫着,死命抱住楚天,他一直想要往听雪宫跑。
很多侍卫来救火了,只是烧得太旺了,哪里能浇熄这大火,断梁都不断地掉下来,她怎么能够让他进去。
“宛宛。”他大叫着,眼前尽是火海一片,进都不能进了。伤心欲绝的他,连站也没有力气,跌倒在晚歌的脚下。
没有人敢去救,也救不了,能进去就出不来了。
晚歌也坐在地上,心如刀割般的痛,那个纯真如花,童魇如露珠的小公主,稚嫩的声音都似乎还响在耳边叫:“姐姐,姐姐,父皇。”泪,一串一串地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