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我的手,拢着我的肩,轻声地说:“那朕怎么才能诸你欢心呢?朕只会听琴,不会弹琴,下棋朕也不如你。想把你宠在心间,让你眷恋更多,可朕发现,怎么做,你都不要,头痛。”
原来,他对我,依然是这么的没有把握,可见他知道他用的手段,多无赖与霸道,不按理而来,让我无法脱身了。
笑着抬头看他,他在乎我的。
“皇上,婴儿之病伤于饱,贵人之祝伤于宠。这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你还想让人再来刺杀我一次吗?”要我和很多的女人住在一起,然后天天还要请安啊,还要抬头不见低头见,再来些冷嘲热讽,那才是我的头痛。
手蓦然抓紧,我笑笑地拉着他放在我肩上的手:“过去的事,别提了。”
他抚着我的脸,有些叹气。
他眼中的复杂,我也理解不了。
靠着他慢慢地走,也自是舒心。
他在湘秀院里用膳,我看他眉头不展的,我知道是我说的话让他还烦心。
以前指出了宫中许配于袁修纯,他也得把我要进宫中,这一次,他没有查下去,但是我知道他势必也是有争执的。皇上的性子,他很善用,他知道对谁该直就直,对一些东西,则不能如此。
用过膳,我拿着热巾子给他抹脸,站在他的后面,轻柔地顺着他的眉:“不要烦恼了,你要做的,不是在后宫周旋,天下的大事,尽是要你处理,我很佩服你啊!”
他拉下巾子,眼睛亮晃晃地看着我:“真的?”
“当然了,你十七岁就当政,你处事光明磊落,公正无私,反正国政之事我是不懂,但是我知道,江山易打,不易守,你能做得这么好,就是要付出很多了。”天下人都知道,他是一个好皇上。他把好的一面,都用出去,他想要的,他只能压抑,比如,他其实爱玩的性子。
他抱着我的腰,脸靠在我的身上:“青蔷,你怎么这么理解我啊!”
我轻应他,他却不说话。但是感觉出来了他的依赖与信任。
他抬头看我,又自豪地说:“不愧是朕看中的女人,就是不同。”笑了起来,站起来在我的脸上亲了亲,轻叹地叫:“青蔷,你放下你的心,放下你的挣扎,来依靠朕吧。”
那我还是青蔷吗?那他对我的爱,能到多久。
我知道他对我好,他宠我,疼惜我,但是,我,还要是我。不然我什么也不是,只会变得连自己也认不出来。

 

第四十五章 不再挣扎
天气慢慢地暖和起来了,在这个冬天,他温暖了我的心。
梅花慢慢地凋谢,长出了新的嫩叶儿,我能听到半夜之间,那寂寞的琴声,无垠必是在附近的,琴的声音,并不张扬。
但是我不曾踏出一步,不仅为他,也为我,守护一种叫真诚的东西。
与他弹琴,与他谈书里的东西,自是一件快意的事。
皇上是担心他抓不住我,原来爱捉在手中,就怕溜走了。抓住了,怕抓得不够深。
可惜今年我不能去看那热闹,高高地宫墙与重重的规矩束缚着,连想也不能去想。
吃了汤圆,甜甜热热的。习惯了,以前问过九哥为什么要吃。他说吃了就可以团圆,于是我就年年都吃。
正梳发,窗轻轻地敲响了。
我警戒地道:“谁?”
“青蔷。”轻轻地叫声带着一丝的愉悦。
我打开窗,看到灏一身素服地站在窗外笑着看我,“快穿些衣服。”
“现在吗?”这么晚了。
“是啊,快些,踏上桌来,我接住你。”他压抑着兴奋叫,“带你去玩哦。”
他每每爬窗,现在倒也叫我爬窗了。我不知他要给我什么样的惊喜,爬了上去,他抱着我下去,让一边的公公守在湘秀院,道:“有人问及,便说朕在这里睡下了。”
拉了我的手就跑:“快走啊,现在看花灯,正热闹呢!”
我惊喜:“出宫?”不可能吧,他会带我出宫?做梦也想不到啊!
他笑得很得意:“你倒以为我把你忘了吧?一直想着你叱!过年那天的烟花,你眼里看的,一定是寂寞的,我带你出宫去,看最热闹的。”
我高兴起来,脸上掩不住的笑意,紧抓着他的手,跟着他用劲儿地跑。
觉得我们好像傻瓜一样,坐上马车,心还急急地跳着。
沉重的宫门一开,那吱吱的声音,让我兴奋,恨不得马上就能飞出去。
他不甘心看我如此,抱着我的肚子压在他身上:“别太高兴了,不然我会心里想,是不是把你闷坏了。”
我朝他笑,轻声说:“谢谢。”
轻吻我的唇角:“青蔷,你笑起来真好看,我还是第一次看你笑得这么开心。让你开心,就不能不用心思,你什么也不要,就让我心里想着,我能给你什么才能让你开心?为什么是这么简单的?早知道,我就…算了,现在还不晚,是吧?”
真的这么在乎我吗?抬眼看他。
他又笑得开心:“没有办法,谁叫朕喜欢你。”
聪明地,他没有在我的眼中提及别的妃嫔,是他早就知道宫中的这些事儿吧,但此刻,他就对我是专一的。
烟花放上空,绚丽多姿,多美啊!
他依然是初见之时的翩翩贵公子,现在更嚣张,装大爷一样,他拉着我的手,玩起来可也是很疯,一刻也不肯消停下来,不是拉着我跑这里,就是跑那里,试一些吃的,再学着别人一样去买灯笼,讨价还价的,凡俗的事,都会让他很有兴致。宫里给他的束缚和压力,想来是很大的。
他说,让我笑,是很开心的事。
看到现在太平天下,繁荣昌盛,能与民同乐,他就越发地高兴。
后面的小公公不紧不慢地跟着,越来越多的人,他将我的手越抓越紧。
人潮很多,一拨一拨的人涌来。看到一个人,让我一怔,一怔之间,手一滑,脱离了灏的手。
他回头找我,人潮却将我们都隔开,淹没。
差点我就成了袁修纯的妻,他的娘子。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回来,命运又改写了我与他的路。
他还是那么的高大稳重,带着内敛的气息,看着我,低声地叫:“青蔷!”
我点头,人挤来挤去,他伸手,拉我往旁边站一点儿,不让人挤倒。
觉得有些尴尬,这算是熟悉的陌生人吗?在他家里住,他让人快速地传口信来要好好地照顾我。
在那落龙潭里,他不顾一切地要进去帮我找九哥。
突然之间,浮想起很多,听到灏焦急地叫我的名字。
我看一眼,急急地说:“对不起,我要走了。”
“青蔷。”他又叫我,似乎很多的话说不出来。
我朝他淡淡一笑:“谢谢你。”
或许曾经期待过,但是现在,过去了。
我朝人群中挤去,而灏在那公公的守护下,也在人潮中挤上来。
我挤过去,抓住了他的手,他一个使劲,就把我拉了出来。气呼呼地看着我低吼:“怎么走的?竟然也抓不住,你知不知道这里很多人啊!要是挤开了,你怎么找我?要是遇上了坏人,你拿什么对付?“
他生气,那是他紧张。洁净的衣摆上,染上了一些污黑。
我微倾身,给他拍干净衣摆:“好了,难得出来,你不要生气了。”
这一次,他是抱着我的腰走的,我挣扎:“人多啊!”
“谁想看你,头上更精彩。”他气呼呼地说着。
那是!一空灿烂的烟花竞相开放,让人抬头看得不舍得合上眼睛。
“你是怕我偷偷走了吗?”我轻声地问他。
他不吭声,我仰头看烟花的时候,他忽然低头,就吻住了我的唇,霸道又狂涓,但又不失轻柔,让我沉迷,让我不知此时在何处。
这一次,我放任自己的心沉沦,闭着眼睛,与他相纠缠着。
灏,你是否知道?不知不觉中,我已会为你着想很多,那就是我也在乎起你来了。不是亲情,不是友情,那不是你想要的。
你要的是爱,你一滴一滴地渗入我的心底,打乱我的平静。我轻尝你的吻,这是爱的甜蜜。
将我的脸捂在怀里,耳里有你急速地心跳,还有噼啪的声音,那是放上夜空的烟花,璀璨得让人叹息。
曾经盛开过,曾经绚烂过,曾经迷醉过。
我问他是不是怕我走了,他不答话,他是有些怕的。
但若是他细思,我怎么会呢?
没有待得太久,就上马车往宫里赶去,在这热闹之地,要是让人发现,就是处处杀机,防不胜防了。
入宫的时候,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入了后宫中他说:“送修仪回去。”
“不会你还在生气吧?当时人多,就挤开了。”我解释,他还真是爱生气啊!是对我太在乎了,可我不要他生气。
“不是,朕有事,你先回去睡。”抚抚我的脸。
我轻应:“好。”抬头,在他的脸上轻轻地一吻:“谢谢你。”上元节送给我这么大的快乐。
眼里逐渐欢喜起来,淡淡地笑着,一脸的喜悦之色,马车停下,他也不急着下,就看着我,看得我脸红心跳的。
轻轻地拍着我的肩,低声地说:“朕走了。”
我不敢抬看他,点点头。他就下了马车,我揭开帘子看着他,陈公公等马车走远些才说:“不得不请皇上早些回来,如贵妃那边一直不平静,吵嚷着要见皇上。”
“朕知道了。”他边说边走,“去如意宫吧。”
我觉得我的吻有些酸涩,眨眨眼,还是忍不住地难受。
想过爱他,却还是因为他要到别的女人身边,而心里难过。
仰望天空,黑夜寂寥啊!
本来就是这样的,压下了所有的尊严与傲气。他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他的温柔,他的情,分成很多很多。
春风绿过江南岸,雪化了,花尽开,司棋叫我去桃花宫里看桃花,我却打不起精神。
天气暖和些,每天晚上,如泣如诉的琴声,告诉我无垠多寂寞,我夜夜不成眠,心里好是难过。
他当我是朋友,但是他不知道,灏是何等精明的一个人。他只要一用心去想,没有他看不出来的端倪。
灏过来,摸着我的额:“有点儿烫。”
他的手很暖,蹭得我象小猫一样扭动着。
低下头而笑:“莫不是犯了春困,真是舒服,朕朝朝早起,日日面对着繁多的事务,累得喘气都痛。”
我好半天才挤出一个近似于惨淡的微笑:“恭喜皇上喜得帝姬。”
一目了然,他点点我的鼻,细吻落在我眉尖:“你又挣扎了是吗?什么也不要去管,朕对你,可是用真的。”
“你这句话,跟多少人说过?”我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原来自己这么渴求他的到来。是因为想要逃避无垠的琴声吗?
他将我拉起来:“朕只跟你说过,青蔷,你在忧乱什么呢?朕在你的眼中,可不止是看到有醋意,你在慌乱。”
我别开眼:“哪有,看天气都好了,倒不如出去走走吧。”
他竟然拿了我的绣鞋,亲自给我穿。他是帝王,无相之朝最尊贵的人,但是他握着我的小脚,生硬地将鞋子穿进去。轻柔地说:“朕这些时间忙了,如贵妃又生了帝姬,今天倒要好好地陪着你。”
“明天你又陪着谁?”
他一瞪眼:“小丫头,别跟自己拧劲儿,乖乖起来,你明明知道,你不会太在意我,还一个劲儿地跟自己较劲,我看你是闲得发慌了。”抱了我坐在椅上,兴致勃勃地拿着梳子给我梳发:“真漂亮的发,软软长长的。”间然掬起一手的青丝,就一吻。
真厉害,连我心里想的也清楚,我就是跟自己较着劲。想着以后,自己是不是会这样争宠。
也不用车辇,二人慢慢地挑着小道走,梅花落尽,一树的青翠,极是悦目。没有了花,便没有了众美人来观赏,这里,清净秀美得如绿色的湖水,风吹来,绿浪一波一波地拂过。
慢慢走着,轻松了许多。
到了那寺庙,我让他在外面等我,我想去清静下,理清下自己的思绪。
跪坐在蒲团上,前面有人比我更早。
我盈盈施礼:“见过宛太夫人。”
她慈和一笑,多,看了我几眼。念经的大师睁开透亮的眸子,看着我,微微地点头,打量了下:“可是新主子青修仪。”
“算是吧。”连升几级,让人不知道也难。
她合上眸子道:“看你双眼乱浊,想必在困扰之中,菩萨是慈悲心肠,用心祈求,清心正气,应有所获。”
但愿如此了,我闭上眼,什么也不去想。
木鱼的声音,轻轻地,飘灵的,一声一声,将我满脑子的杂乱都打散,如此的舒服,脑子里什么也不想。
过了许久,轻淡的女声道:“大道如此,顺走,却有自己,方幸哉。”
睁开眸子,看到宛太夫人站起来,对我浅笑,带着宫女出去。
意味深长的话,值得细细的思量,大道如此,也只能如此了,不仅违抗不了他,心也陷了些进去。
脑中一灵光,我突然明白了,睁开眸子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拜了三拜就退出来,灏走近:“许了什么愿吗、看你一眼笑意的。”
任他牵我的手走,我摇头:“没有什么愿,只是想通了一些事。”
“关于朕?”他停下来看我,企图从我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这精明的家伙,我轻点头:“对,关于你。我一直在纠结,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和后宫的女人一样,都是期盼着你,然后,等不到,会用一些手段来争宠夺爱,慢慢地让自己迷失,到时一回首,连回头的自己也看不到。如今我想通了,我只能爱你五分,剩下,是我自己的。”我守着自己的五分心,大道如此,也只能这样走下去,但是,我还是我自己。
他手搭上我的肩,不满意地说:“青蔷,为什么才五分?给朕十分,须得一心一意对我。”
我摇头轻笑:“那是不可能的,皇上要求别人对你一心一意,你可给不了这么多的承诺给别人。”没有跟他说大道如此,不走,也不行,不然指不定他会暗里生气,其实那之中,多少是有些强迫的意思,后来只是我陷落了而已。
“难道端的就没有后宫三千,独宠的?”他挑挑眉,“你说给朕听听。”
他会独宠我吗?我抬眼看着树上新绿的叶儿笑:“皇上,你是精明,英明的皇上,你知道什么叫做齐家治国平天下,端不会让你后宫起火。”独宠,历史上是有,可是哪个好收场?独宠的往往皆有着天人之姿,又能捱得多久?红颜未老恩先断,别奢望能得到天长地久,否则失望会更多。
他有些生气:“气恨你的聪明,但是喜欢的,又是你的不同,真不知拿你怎么办,掐死你省得让朕总是操心。”
原来他还一肚子的抱怨之气,一手揽着我的腰:“等夏天到了,朕就带你到避暑宫里去,有的是时间把你那五分抢到手,既然冷傲得无门可入的你,让我抢到了五分,还有剩下的,何难?”
真是贪心啊!却喜欢他这份贪心,可以当成是一种强烈的喜欢吧…
小腹一阵,让我抓紧了他的手,似乎有些热流下来一样,然后是紧缩着的痛让我脸色惨白。
他捧起我的脸:“怎么了哪里痛?”
我疲惫地笑,可是一阵痛,让我又咬紧了牙关,吓得他抱了我的腰就走,大声叫着:“陈公公,宣御医。”
“不要。”我赶紧阻止他,小声地说:“没事,可能,可能月信来了,肚子痛。”
“痛成这样?看不看,也由不得你。”他抱起我就走,也没有半分避违,也不怕弄脏他的衣服。
女子有这毛病,是极难以开口,每次,都是忍着。
我拉过毛毯盖住自己的脸,手还在纱帐之外让御医把脉。
“启禀皇上,修仪是因身体虚寒,所造成的痛。”
“怎么才会不痛?”他问出来的话,让我想瞪他,真是丢脸。
御医清楚地道:“女子多如此,当生产之后,应会有改善。或以药理调之,改善体质。”
声音越来越小,想必是出到外面去了,我舒了口气。
一会儿,他又进来,手里拿着东西走进帷帐里,躺在我的身侧。
手拿着东西凑到我的小腹,从上面抱着我:“御医说这般可以减轻你的痛。”
“这般的小事,你也宣御医,要是让人知道,还不说我娇贵。”抱着我到他的宫中,唉!不管了,反正我也不怕别人说什么。
他将我的双手一并后在手炉上:“你的事,就不是小事。痛成这样还说没有事?从今天开始,御医院会给你开药,每天,都得给朕吃下去。”
我想哀叫:“好苦的。”
“没得说。”他霸道地说着,“累了,就睡一觉。”
手炉熨着小腹,减轻了我的痛楚。
是有些累,闻着他的清香之气,就迷糊地睡着了,醒来已是晚风冷,吹得纱动影摇,他的手还热呼呼地压在我的小腹上,痛,早就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觉得自己好像让他捧在掌心宠爱一样,不想翻身,就这样感受着他的温暖。
细密的吻在脖子上吻着,转到脸上,麻麻痒痒的,低哑的声音轻叫:“青蔷,蔷蔷,醒来吃些东西了。”
“不想吃。”我轻声地应他。
他转过我的脸,带笑的眸子看着我:“芝麻糊,不多糖,不糊。”
竟然知道我每次都吃这些东西,想必是让人去问了之桃。
抱我坐起,端来了碗热乎乎的芝麻糊喂我吃。我摇头,接过自己用,香香糯糯的滋味在唇齿之间,变得那般的美味。
唇角沾了些,他吻去,轻声地说:“今晚在这里歇下,走来走去,身子又冷了,怕你半夜又痛。”
那可不行,要是让皇后还有太后知道还得了?我身子不干净本来就可以在你宫里的。“这可是规矩。
他却自得地笑了:“你以为朕是初登基吗?什么事都有人看着,管着。朕比你还不喜欢有人在暗处看着朕。乖点儿,让宫妇带你去净身,不然有人知道的,不是也还有我吗?还用你担什么心?去吧,我先处理一些朝事。“
待我洗得舒服回来,他在一边的桌子上,已经在翻阅着奏折了。
睡了大半天的,哪里还睡得着?看着他,又是一个模样,很认真,严谨。
在青家,这些事我可不好意思告诉九哥,但是不遑认,人在虚弱的时候,是很想有人关心的。
他像暖暖的光一样,伸出五指,照在我的指尖上,很是舒服。
一个公公进来,轻声地说:“皇上,如贵妃娘娘请皇上到如意宫里看小帝姬。”
他停下笔,压低声:“让人送些暖热的甜牛乳过去。”
“蔷蔷。”他小声地叫我。
真奇怪,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叫我,可是却很窝心一样。
他放下笔,走到榻前,兴奋地说:“蔷蔷,朕也好想你给朕生一个帝姬,小小的,很可爱。不过,你生的一定很聪明。”
我笑着轻拍他的脸,指着孤单的大椅子:“你的位置在那里,快点儿去做你的事,别瞎闹。”
“谁瞎闹了?就想你给朕生个女儿,漂漂亮亮的。”他亲亲我的脸,霸道地挠我的胳肢窝,“生不生?生不生?”
“哎哟,别闹,皇上你可是二十有七,不是十七。”还这样的脾气。
“比你长了十岁,可是我不觉得我比你长进多少啊!”
“呵呵,你也知道啊!就整个一无赖,骄傲自大。”我点着他的鼻子,“你骨子里就是长不大,也不想长大。”
他一挑眉:“越说越多了哦,不是无赖,怎么赖得上你?生不生?生不生?”又挠我的胳肢窝,不断地亲吻着我的脸。
我投降:“生,生,生!好不好?好累啊!”笑得我都没有力气了。
他抱着我,笑得好是兴奋:“这样才乖,等你身体养好了,生一个漂亮的帝姬,一定会是全宫里最漂亮的,满城俊彦都来跟朕求亲啊!我也老了,你也老了,我们的女儿有你的聪明,有我的漂亮。”
他低叹:“人在批折,心在床上啊!”
说得亿有多哀怨一样,我背过身子,他将我转过来,要我对着他。
“别动我,要是明天你床上脏兮兮的,可别怪我。”
唇齿间,尽是他的味道,亲了个够他才抱着我说:“那你在这里端盆水洗干净了再走。”
亲昵地轻捶他一拳,任他抱着。
在这一刻,我很满足了,他对我的情与爱,能弥补我在青家寻不到的亲情。

 

第四十六章 谁之计高
他睡得很熟了,手还是怕我痛一样,拿着暖炉靠在我的小腹上。
其实不痛了,他还是担心。
手指划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样子,我细细地看着,灏,我爱上你了。
我知道,要用什么方式来爱你,纵使有一天你不爱我,我还会记得今天你对我这般的用心,那就够了。
梅花开过,会凋谢,就算它不再开花,曾经的美,也会映在心底,残香还留在心深处。
不妙的是,第二天醒来,灏早就去上早朝了。
却还作恶,脖子上让他咬了少下的红痕。无论是谁看到,都知道发生什么事。他就喜欢这样,向人宣示着我是他的。
平日里一本正经,尊贵无比,骨子里却是个大孩子,霸气十足。
宫女侍候我梳洗,恭敬地说:“修仪主子,皇后娘娘派人来请修仪主子到清善堂。”
请到这里来了?我着急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皇后娘娘身边的影姑姑大早就去了湘秀院,再折到正清宫,等修仪主子醒来之后到清善堂。”
都天大亮了,迟就迟了,急也没有用。
我点头,还是用了早膳才去,至于准备的那药。
我瞧瞧宫女,她倒是一本正经地说:“皇上说要看着修仪主子喝完。”
上朝了还是放不了这些小事,我捏着鼻子喝下去,真是一个苦,然后宫女又捧上一个小碗,是香浓的牛乳,加了些蜂蜜,极是好喝。
清善堂是供着无相朝的皇后,还有一些着重的妃嫔之位,每月,都由皇后亲自带领,美人以上的女子去参拜,还得听道一般。其用意,就让后宫的女人,在某些方面,能修心养性,不争宠于后宫。礼教,多是提倡清心寡欲。
身子不干净的女人,是不能去的。如果我这样说了出来,那我在正清宫里过夜,那不是犯了后宫的大忌了。
皇后,就急着想要将我揪出来处理一番了,不敢明着来,因为皇上护着我。也不敢露了是御医那边的底细,还是正清宫的,皇上如若知道,岂是小事。
皇上的宫女却催着我进去,明明她们也知道啊,硬着头皮,去就去吧。
宫女引着我走进去,我竟然发现,太后也在。
我的进来,让她甚是不悦,冷厉地看我一眼,又认真地听道。
没有了蒲团,我总不能站着,只好跪在地上听着。
三月的地,还冰凉得很,从脚上透上来的寒气,到上身子。
司棋看着我,欲言又止,我朝她一笑。没什么的,到时不就可以说忽然而来月信就好,我想的,还是简单了。
等了大半天,跪是二脚发抖,才讲完。
太后却直直地看着我:“青修仪,你入宫可有多久了?竟然不知道宫中的规矩,是得了皇上的宠爱,就不知天地了。清善堂的拜思,听道,可是每月之事,后宫女人,还从来未敢来晚过,就连哀家,几十年,也没有破过这例。皇上封了你个修仪,就不知天高地厚了。”说到气愤,一手还拍在那木质椅上,在这静寂的地方,沉闷作响,我伏下身:“是臣妾的错。”
“何止一个知错便得,刚出了头,就开始显耀,当初,哀家就不主张你留在宫中,皇上道这是一个错,非得让你回来,端的是一个祸乱之人。”凝重的眸子看着我,带着无情的冷意。
祸乱后宫,我还没有这个本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