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好像……岳卓尔挺吃这一套的,要不,她也找个演员培训班学习学习梨花带雨?^_^

还在沉思,岳卓尔靠近过来,低声说,“芊芊,不群马上就到,大家一起吃个便饭?”
他的语气像是恳求,表情古怪,已远非无奈可以形容,望着芊芊的眼神中,有些尴尬,还带点微微的苦笑。
芊芊有些错愕。
怎么兰箐不仅没离开,还要见岳不群?
没等她有所反应,就听到兰箐惊喜的打招呼声。
“不群,好久不见!”
她寻声望去,然后,愣住了。

右前方落地窗前,站着一个头戴黑色滑雪帽,身穿运动休闲风衣的少年,他双手插在口袋中闲闲而立,斯文俊秀的脸孔在半明半寐的光线中,有种让人熟悉的绰约风华。
十分眼熟。

扶芊芊在二十秒中后终于想起自己什么时候曾见过岳不群。
因为她再次看到让人喷血的对话。

当兰箐惊喜地那声“不群,好久不见”刚刚落地,就见岳不群眼皮一挑,慢条斯理反问:“大娘,你谁啊?我不认识。”
芊芊愕然,兰箐精致的面孔瞬间僵硬,好在恰巧休息大厅的报号机里念出他们的牌号,岳卓尔说,“先进去吧,待会我给大家介绍。”
芊芊和兰箐同时点头。
岳不群却闲闲一笑,用着非常温和斯文的声音说,“不用了,依你离家出走的白痴行为来看,你周围的也全是智障,我没兴趣认识脑髓被猪啃了的伪人类。

芊芊泪奔着沉默。
果然是他!岳不群同学就是那个用恶毒语言□萧秉老大红颜知己然后又将祸水引到她身上的毒舌少年。就是他,发明了人类历史上关于对女生小胸的最恶毒称呼——被蚊子叮肿的包包!
芊芊拉着翩翩,亦步亦趋跟到领班身后,避免跟岳不群直接照面。
没办法,这老兄比练辟邪剑谱的岳同志还要彪悍,他光靠无敌的语言,都让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一行五人坐定,点完菜,有片刻冷场。
芊芊心里想,待会等岳卓尔介绍完大家身份,她随便寒暄两句就离开,既不失礼也不耽误岳家两兄弟谈论大事。
可等啊等,岳卓尔就是不开口。
兰箐这会儿也很沉默,一声不吭坐着。
气氛很尴尬。
翩翩忽然拉下她胳膊,悄悄说:“姐,我刚才看见萧禾和他哥了。”
“嗯。”芊芊有点摸不着头脑,随口应了声。
包厢里很安静,姐弟俩对话声虽小,却落入众人耳中。

岳卓尔趁机问,“萧禾是谁?翩翩同学吗?”
不是不郁闷,本来只是想带俩孩子出来吃顿便饭,所以才选了热闹的地方,谁知小箐突然出现。
至于岳不群这个变数……他压根连阻止的能力都没。
只能冷场,好在有翩翩。

“现在是,等过完年升附小就不一定了。”翩翩老气横秋道。
一桌子瞬时火热起来。
兰箐笑着问,“翩翩不喜欢和萧禾同学一个班吗?”
“这个……嘛,兰阿姨,我跟你还不熟,不能告诉你,对不起哦。”翩翩沉思下,扬起漂亮的脸蛋,非常认真地回答。
兰箐脸黑了。
岳卓尔愕然了。

芊芊很镇定。
翩翩内向,从来不跟外人讲心里话,这样回话是意料之中。
噗——旁边响起轻笑声。“弟弟真聪明!”啪啪的掌声中,岳不群蓦地开口,仍然是慢条斯理的语气。
他说完,突然转过头,朝着芊芊的方向,眨眨眼笑道,“扶芊芊,后街靑度冷饮店里面的香草柠檬冰激凌很好吃,远来是客,方便请我吃一支么?”

这是在提醒她回避……
虽然好奇,可是岳家的事确实跟她无关。
芊芊笑吟吟起身。“翩翩,走,陪姐姐买冰激凌去。”

她走的太利索,没注意到岳卓尔眸里一闪而逝的诧异,以及岳不群眼中闪烁的兴奋。
“打个电话。”岳不群出去片刻后进来。

岳卓尔静静望过去,道:“芊芊走了,你有什么事?直说吧。”
“我能有什么事?”岳不群瞄一眼兰箐,笑吟吟说,“是老头子对你这桩婚事很满意,让你抽个空带扶家丫头回家一趟。”
岳不群喝口加冰的黑加仑,气定神闲接着说,“我给你面子,这话不当扶芊芊面说,回不回去随你,总之话带到了。你看,你又欠我个人情,有良心的话别做白眼狼跟我抢东西!”。

岳卓尔习惯了岳不群的说话调调,既没生气,也无欢喜,淡淡颔首。
包厢角落,四季海棠旁若无人地怒放,静谧的空气中,淡淡花香融入了云波诡谲的暗潮中。
兰箐手一抖,杯中的柠檬汁洒在浅红的桌布上,很快阴湿一片,张牙舞爪的水印慢慢扩散开来,露出小小的狰狞。

 


撒下不安种子

“爷爷什么时候知道我结婚的?”岳卓尔很快回复冷静,停顿一下,意有所指道,“我还以为你能再瞒一段时间。”
毕竟,做为扶家女婿的岳卓尔比以前更有筹码继承家业,而同为候选继承人的岳不群,该是努力阻止消息传回岳老太爷耳中才对。
唇畔浮起嘲弄的淡笑,岳卓尔抬眼仔细观察斜对面的少年。
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风岳集团当家老大的嫡孙。

岳不群长的像其母,清秀斯文,很有气质,天成的风华即使简单的衣服也遮掩不住,让人一望便知——少年得意,家世极好。
自小接受精英教育,行事手腕果断强悍。
除了因年龄尚小比不得商场上沉浮多年的老狐狸而沉稳,但却有蛮横的冲击力,对于需要注入新活力的风岳国际来说,应该是最好的掌托人选吧?

收回视线,啜一口白开水,他静静等待对面少年开口。
谁料,岳不群忽然大笑。“我说,岳卓尔你还能再笨点么?”
岳不群笑得夸张,岳卓尔脸色不变,只是专心致志地看着手中的杯子,唇畔仍挂着模糊而淡然的微笑。
片刻,笑声渐息,他才抬起头,平静的看着前方已换上副冰冷面孔的少年,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
“岳家所有,我全要了,不只你岳卓尔,就连父亲岳离,也拿不走,我要风岳国际从老头子手上直接交给我,聪明点就别挡路,不然我遇神杀神遇佛弑佛。”
岳不群说话语速不快,也很随意,说到最后,竟带了点调皮,仿佛不是警告,而是少年心性的宣言。
脸色微暖,翘起的唇角突然勾勒出一抹倾城的坏笑。
“同样,只要不涉及风岳国际的继承问题,我对你在外做的任何事都不感兴趣,更何况……”岳不群斜睨兰箐一眼,斯斯文文说,“身边跟只母猪队友,也只会它怂恿你卖肉要价高点,所以你卖身给扶家的事我还真找不到隐瞒的理由。”

叩叩的敲门声响起,服务员捧着菜盘鱼贯而入,空气里顿时飘荡出食物的诱人香味。
白衣黑裤的侍应生抱歉解释最后几样蒸菜会上得稍晚,岳卓尔颔首示意了解,接着,侍应生开了几瓶啤酒,礼貌退下。

门被轻轻关上,包厢里又恢复暗潮汹涌的沉默。
岳卓尔还是老样子,似乎没听出岳不群话里的嘲笑,修养极好的端杯白开水,轻轻啜。
他真的很无奈。
岳不群软硬不吃,无论威胁、警告或者随声附和只会让其心情更愉悦,说话更难听。
所以,他能做的,只有当做没听到。
岳卓尔并不担心兰箐会因为无法忍受而接过话题,俩人在岳家待的时间不算短,对岳不群的了解如出一辙,所以,当他听到兰箐突然开口时,忍不住皱起眉头。

“不群,你从生下来就是天之骄子,从未贫穷,也从没体会过因为贫穷而被人嘲笑的不堪,所以,你根本无法理解普通人的想法做法,所以请不要侮辱我们。”
“扶小姐的父亲和卓尔的母亲有旧,算起来已经去世的扶先生是卓尔的叔伯长辈,面对叔伯长辈的托孤,面对两个可爱天真的孩子,任何一个有良知、有能力的人都不好拒绝。”
“自然,我们收取了报酬,所以前面冠冕堂皇那一大堆就很讽刺,那么简单说吧,卓尔答应打理扶氏企业、照顾扶家姐弟四年,婚姻只是为了让他行动方便一些,不需要履行法律上夫妻双发的责任和义务,因此,我们出卖的只是青春,不是肉体,而且只有四年时间,请您不要用卖身来形容。我或许不聪明,但也没傻到将卓尔推给别人,这个世界上,我最亲的人只有他了。”

兰箐说话时,精神很亢奋,她努力保持冷静,可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她了解岳不群,可能比了解卓尔还多,她知道保持沉默最好,可——她受够了!实在受够了!
熟悉的蔑视!熟悉的高高在上!
都已经离开了,不在靠岳家的钱生活,岳不群凭什么依旧含沙射影的讽刺她?

“说得好!”岳不群扭过头,丢给岳卓尔一个说不出嘲弄还是赞赏的眼神。
“我确实没贫穷过,也不大理解普通人对金钱的向往,不过说到圈钱的办法,这位大娘,你不觉得自己舍近求远了么。就短线操作来说,只要你露个口风我父亲应该会很乐意给你一笔钱让你滚蛋,长线投资呢,你应该怂恿石榴裙下的岳卓尔跟我竞争风岳集团。”
“你这么折腾,自己不累,我看着都累!”
岳不群笑眯眯道,语气貌似真诚。

岳卓尔心中长叹一口气,他摆摆手,止住兰箐的发言,接着淡淡道,“在钱和人的绝对选择之间,小箐一定会选择我,所以父亲的钱她不会要,而跟扶开的交易,说白了是人性,她相信我,相信四年改变不了我们的感情,因此可以接受。至于跟你竞争风岳?我没这个心思,她也一样。”
“也就是说,既想要钱,又想要人,还不想踏踏实实靠双手挣,啧啧,还真是贪心不足……”岳不群笑的欢畅。
话音还未落,包厢里响起手机铃声。
岳卓尔低头看下来电显示,起身道,“芊芊的电话,失陪下。”
轻轻扫一眼兰箐和岳不群,才迟疑地走出包厢。

大厅的嘈杂声随着房门的开和关一闪即逝。
岳不群拿起长长的搅拌勺在加冰的酸梅汁杯子里搅动,漫不经心道,“接个电话还要回避?扶家那丫头,又不是别人,就算说了亲热话也不会刺激我们。”
兰箐狠狠瞪眼过去,可一接触到那双笑中带有算计的眸子,她忽然打个冷颤,急急将视线调开。
“大娘,相识一场,我奉劝你一句话,对于扶家丫头,别太大意。从表面看,你的选择没错,但是你对岳卓尔的了解少到让我吃惊,他这个人,喜欢培养感情,最容易把亲情变成爱情,你可以成为第一例,扶芊芊就有可能是第二例,小心到时人财两失。”
不急不缓的话语从少年薄薄的嘴唇中吐出,像是好心劝慰,却带有看热闹的不怀好意。
“住口。”兰箐尖声道。
精致的面容扭成一团,她深吸口气,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才冷笑道,“你以为挑拨离间,我就会逼卓尔离开扶家?好让他彻底使岳爷爷放弃?”
“岳不群,承认吧,你处心积虑说这么多,无非还是害怕卓尔得到扶家产业,怕岳爷爷因此把他列为继承人之一。”
“分析的没错。”岳不群好整以暇道,一点也没被说中心思的恼羞成怒。“不过——”
“我是不是危言耸听,你知我知,大娘二十七了吧,再过三年,正好是豆腐渣的年纪,而扶芊芊,双十年华花样美女,岳卓尔或许对你还有爱,但是让他看着一朵小花苞在他陪伴下怒放,肯定有份特别的感情,再说一千多天的相伴,谁知道发生什么事,他们是合法夫妻,万一扶家丫头怀孕,你说,岳卓尔会要你还是要她?”
“卓尔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你给我闭嘴!”兰箐的情绪终于崩溃。
她的耳边不停响着岳不群最后一句话。
他们是合法夫妻,万一扶家丫头怀孕,你说,岳卓尔会要你还是要她……
心里一阵阵发寒。
她忽然想到一个可怕的事,想到岳卓尔曾经说的一句话:小箐,我不会让我的孩子变成私生子,而未结婚前,什么都可能改变,所以我只会跟自己的妻子发生关系。
那是有次她酒醉后引诱岳卓尔时,他说的话。
他以为她睡着了,可是她醒着,本来就是装醉,也就是从那时,她知道——不管岳卓尔对她多好,只要她还没嫁给他,两个人之间总是隔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那是,他的坚持。
岳卓尔最后的坚持——对自己未来老婆的守身如玉。
而那个人,或许是她兰箐,或许是别人,只不过,她的可能最大。
纤细的手指将摆成玫瑰花型的纸巾揉成一团,兰箐深深深呼吸,试图恢复优雅从容。
这次,岳不群也没计较她的态度,只是抬眼闲闲地看了几下,心情愉快的笑了。

片刻,岳卓尔匆匆回来,一进门就冷冷盯着岳不群,问道,“你对扶家姐弟做了什么?”
俊俏的脸上布满冰霜,黝黑的眸子厉箭般射向对面的少年。
兰箐见状,只觉得自己的心慢慢下沉、下沉,直到看不见的深渊。

“没做什么,扶芊芊有个同学跟我有仇,那小子又机灵,我一直逮不到修理他的机会,听说他对扶芊芊有意思,今个儿又刚好在这儿附近,我就找了几个人跟踪扶芊芊假装对她不利,借机把那小子引出来揍一顿,怎么,心疼你小妻子了?”岳不群慢条斯理地将啤酒和果汁混在一起摇摇,轻啜一口,抬起下巴笑眯眯道。

 


岳不群VS萧秉

岳不群同学正笑的开心时,扶芊芊正在思考“生活是什么”这种哲学性问题。
不能怪她,实在是事情发展太颠覆想象了。
她到现在都觉得是做梦——
只是去买杯冰激凌,就被人拿着家伙逼到小胡同,还没等她弄清楚对方的意图,萧秉就冲了进来。
往后不必说,神勇的萧同学救了她和翩翩,六个大叔年纪的行凶之人眼看占不到便宜,狼狈撤退,留下受害者两只和他们的恩人。
“你还好吧?”芊芊挣扎了十秒钟,走到萧秉面前。
小胡同不算太黑,有影影绰绰的路灯从前面大路投射过来。
“哥哥脸肿了。”翩翩忧虑问,“疼不疼?”

萧秉有些意外的看看从刚才到现在都很镇定的六岁孩子,咧开嘴,哈哈笑,“疼死了,来,给哥哥揉揉。”
他极其不要脸说。
芊芊眼皮跳了几跳,忽然有种才出狼窝又入虎穴的预感。
果然。
翩翩为难地说,“姐,你给哥哥揉揉吧,我够不着。”停顿一下,又接着道,“哥哥,以后有人欺负萧禾,我也会帮他,谢谢你。”
芊芊脸绿了,瞟几眼萧秉面目全非的脸,她飞快扯开话题,“走啦,萧秉,我们上医院。”
“这点小伤去医院,会被取笑死!扶芊芊,我家在这附近有套房子,到那里随便用酒精消消毒就行了。”萧秉摆摆手,一弯腰抱起翩翩,笑呵呵道:“待会灯光亮的地方替哥哥遮几下。”
“好。”翩翩扭了两下,忽然意识到自己的重任,就乖乖地任萧秉抱住前走。
芊芊愣了下,急忙跟上来,踌躇着问,“萧秉,你刚才看清楚那几个人长相了吗?我打算过会儿去报警。”
“报警?”萧秉诧异,停顿一会儿,才模糊地说,“光线太暗,没注意。”
他当然不是没注意,早在打照脸的瞬间,萧秉就记住了几个人的长相,只不过觉得这伙人冲他而来,或许跟老爹有仇,或许是生意上的对手,总之是他家乱七八糟的事。
这事见不得光,可以私下处理,报警的话……不太好。

“哦。”芊芊低低应,情绪很低落。
事情过去了,她才有些后怕,看来天海市治安真的不行,稍微偏僻点的人行道,都会遇到抢劫。
她拿起手机给岳卓尔打电话,简略说下有惊无险的事,然后交代他们先吃饭,等她送萧秉回家后,会再通知岳卓尔来接她和翩翩。

挂断电话,就来到天河广场不远处的一个豪华小区。
萧秉家在第二排,16楼,很近。
三室两厅,布置的富丽堂皇。
萧秉放下翩翩,对芊芊说,“随便坐,我去卫生间洗下脸,等下送你们出去。”
“好。”芊芊长长舒口气,她还真怕萧秉提出乱七八糟的要求。
她对他的人品没有信心,即使萧秉救了她和翩翩,她心存感激,可印象这回事,是长期形成的积累,不是一件事就能让人改观

萧秉洗脸很快,擦酒精消毒也是神速。
不一会儿,从洗手间出来,脸上抹了不少青青黄黄的药水,没缠纱布。
明亮的白炽灯下,那张脸确实肿的看不出五官,好在肿归肿,没有伤口。
芊芊忐忑起身,等待萧同学发话——怎么报恩。
谁知他只是冲了两杯咖啡和一杯牛奶端过来,放在茶几上,对芊芊说,“好了,现在叫你朋友到碧梧苑小区东门,喝完咖啡,我送你们下去。”
“没事了?现在就走?”做好了被刁难准备的芊芊,被萧秉轻飘飘一句话弄得发傻了。
“怎么,舍不得?那就多待会儿。”萧秉笑,呲牙咧嘴地,肿脸变形的越加厉害。
芊芊:……

“你们还没吃饭吧,快点回去还能赶得上,要不是脸被毁容,我需要抱着翩翩帮我挡挡光,就不让你们过来耽误时间了。”萧秉将牛奶递给翩翩。
翩翩接过说了声谢谢,小口小口喝完,童声稚气地说,“我喝完了。”
“小子今天表现不错!”萧秉弓起手指习惯性去弹翩翩额头,手伸出去一半,忽然改变动作,摸摸小男孩的头,笑眯眯说。
起身换了件外套,领着姐弟俩往外走。

芊芊一直晕晕呼呼,想不通萧老大今天温和好说话的行为。
实在是——太离奇了!
好吧,生活是有无数个离奇组成,所以才有《千奇百怪ABC》这本生活类百科全书面世。
她胡思乱想。
沉默着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岳卓尔和岳不群兄弟俩并肩站在花圃旁。

芊芊挥手打招呼,然后牵着翩翩快走几步,然后指着萧秉对岳家兄弟俩说:“萧秉,我同学,刚才多亏了他,不然这会儿指不定我都到医院了。”
岳卓尔微微笑,看一眼芊芊,伸出手,对萧秉说,“你好!我是岳卓尔,谢谢同学见义勇为。”
萧秉握住岳卓尔的手,晃两下松开,扭头朝着芊芊咧嘴笑,“扶芊芊,刚才忘了告诉你件事,其实那几个人是冲我来的,嘿嘿……快别再让你朋友感谢,老子最烦当烈士了。”
岳卓尔:……
扶芊芊:……

谁都知道,见义勇为之后竖着的是英雄,横着的叫烈士,萧老大,你除了脸有点肿之外,竖的不要太直!怎么会跟烈士挂上钩的?
高三(8)班的同学果然有才,思维很跳跃!
芊芊抿唇暗笑,一点也没把萧秉说的那些人是冲他而来之事当真,还当萧秉是为了安慰她。

嗤——岳不群往前走一步,慢吞吞说,“那可不成,萧同学的脸,放哪里都是一副烈士像!萧秉,我是岳不群,你应该认识我吧?”
“名字听过,人没见过。”萧秉撇了岳不群一眼,说。
“是吗?两个月前在蓝鱼咖啡馆后巷,你不是很神气的带人揍我?”岳不群慢慢提醒。
岳卓尔想起在包厢里岳不群说的话,不禁同情地望望萧秉。
萧秉不以为意,大咧咧道,“事情有印象,不过人没有,我揍过的人多了,哪能各个都记得?”
岳卓尔听了大乐,立即将同情的视线转向岳不群。

感情人家老早就忘记了这事?偏偏不群记得清楚,还想着终于报仇成功,给萧秉好看,结果却被忽视个彻底!
岳卓尔侧头望望青着俊脸的少年,暗笑的肠子都快要打结,只觉得今天吃饭时所受的郁气全部消失了,整个人神清气爽。

芊芊后知后觉气氛变了,想插过话题却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机会。
就听岳不群用一贯的温吞语调,问,“哦,打架那么多,今天是遭报应了?”
声音带着隐隐的笑意,听不出是挑衅还是开玩笑。
芊芊脸色微变。

岳卓尔却表情不变,淡淡笑。
萧秉是那种不大计较的少年,跟不群完全不同。
他奉行拳头说话,打人不会愧疚,被人打亦觉得正常,不会有多激烈反应,最多是认为自己不够强,找机会扳回一城。
不群想从语言上打击萧秉怕是没有机会。
果然,只见萧秉敛起眼,遮掩住眸低一闪即逝的精光。
片刻,挑起眉很豪气地说,“人在江湖混,哪能不挨棍?岳小弟,做人要淡定。”

岳不群斯斯文文朝萧秉一笑,侧过,对着芊芊的方向,笑吟吟说,“嫂子,你们学校学生心态还真不错,是不是老师教育的好,弄的我都想转学了!”

结婚的事暴露

嫂子?
扶芊芊愣了几秒,心里想,岳不群“刚才那么久都没叫岳卓尔一声“哥”,这会儿怎么叫她“嫂子”?
难道因为萧秉是外人,所以岳不群礼貌了些?
不过也挺好,她刚才就想介绍岳卓尔是“老公”来着,只是还未开口,岳卓尔就自我介绍了,却没说及身份,她又不好补充。
扶芊芊念头转了又转,笑着对岳不群说,“萧秉是我们学校风纪队长,很厉害的,心态是比一般人强大,这跟老师没关系。”

晚风轻轻,吹得扶芊芊及腰的长发飘飘,在明明灭灭的光线里偷偷拂上右侧萧秉的胳膊。
皮肤上有些微痒,心底涌起淡淡欢喜。

然而,这浅浅的愉悦很快就被岳不群那声“嫂子”给打破了。
萧秉有瞬间的失神,可随即便神色如常。“过奖了,扶芊芊。”他咧着白牙,笑。
然后单刀直入问。“这是你什么朋友?咱学校可是禁止早恋的!”
芊芊被萧秉正气凛然的话雷得如魔似幻了。
那个谁谁,桃色绯闻满天飞!
那个谁谁,假借自习课巡查时间老拽女生出去谈……心!
那个谁谁,第一次跟她见面就动手动脚!

萧秉同学究竟被什么附身了?
扶芊芊抬头望望天上的月亮。
嗯,满月。
果然,月圆之夜都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她从容了。
“萧秉,我结婚了,岳卓尔是我丈夫。”扶芊芊大大方方说,“去年,爸爸给我办了香港户口,香港16岁就可以结婚,因为某些原因,老师同学都没通知,只有几个亲戚知道。”
岳卓尔微微笑道,“这件事还请萧秉同学代为保密,芊芊在学校读书,如果大家知道我们结婚的话,会用异样眼神来看她,不太好。”
萧秉没接话,他脑袋里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失望从四肢百骸涌了出来,夹杂着若有似无的愤怒。
脸上的伤被酒精烧灼,终于有了疼意。
他垂下眼睑,沉默片刻,才用一贯吊儿郎当的语气,道:“既然怕人家说,还结婚那么早干么?你才高三……”话说到一半,萧秉顿住,将视线投向岳卓尔的方向,沉沉道,“老子一直觉得自己够禽兽,今天才发现天外有天禽兽外还有禽兽。”
“精辟。”岳不群背着手,笑得古怪。“话说的挺好,就是有股酸味,我说,萧秉,你不会喜欢上我嫂子了吧?”
“岳不群——”芊芊连名带姓警告性地喊了一声,瞄一眼岳卓尔,心里十分慌张。
萧秉看在眼里,攸然冷笑。“滚,少他妈毁我清誉,老子不控幼女。”他的话是对着岳不群说,眼神却恶狠狠瞧着芊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