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氏止了泪,牵着英莲的手看着众人道:“我在来的路上都听说了,是府上琏二爷琏二奶奶还有林家的老爷小姐救下的英莲,我心内十分感激,只不知哪位是琏二奶奶?”
王熙凤便笑道:“那便是我了。”
封氏登时便拉着英莲跪下了,真情实意给王熙凤磕了三个响头,王熙凤连忙把这对母女拉起来,“不过是举手之劳,你狠不必这样。再者说,英莲娇憨可人我也喜欢她,就是我们府上的老太太也喜欢的了不得,直说怎么有这样纯净的丫头,真真没有一点心眼子。”
说着话王熙凤便拉着封氏到了老太太跟前,封氏实心又给老太太磕了三个头,老太太也急忙命人把封氏拉起来安排坐在自己身边。
封氏略坐了半个身子,怀里揽着英莲,满目的高兴。
“你怎么和她一块来了?”王夫人淡淡问。
“在门口碰见的,男仆不好进来就托了我。”周瑞家的忙举起手里拿的信,笑道:“太太,金陵姨太太来信了,不日就要来京呢,您说这是不是一件喜事。”
二太太立时高兴起来,忙道:“珠儿媳妇你过来快给我念念信上都说了什么。”
啊,薛宝钗要来了。
贾琏一笑,多看了二太太一眼。
这一世还是那么不喜欢黛玉吗?果真是个天真烂漫的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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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献台球贾琏得宫花
这日春光明媚, 鸟雀呼晴,忠信王水澜正和妻妾们一块搓麻将, 谁若输了便脱一件衣裳, 现如今忠信王已脱的只剩一条裤衩了, 他的妻妾们沆瀣一气的要整治他,他也不恼, 笑泠泠的倚红偎翠,偷香窃玉, 那叫一个洒脱风流逍遥自在。
这时一个模样端丽的宫装奴婢走了进来,在水澜耳边低声轻语,“王爷,外头递进来一张拜贴, 是您前些日子总挂在嘴边的, 进献了玉麻将的那个荣国府公子送进来的。”
“二条!”水澜下意识的打出了一张。
“碰!”
“姐妹们,我糊牌了。”
“哎呀,怎么又是三妹赢了, 她手气怎么那么好呢。”
“怕是方才王爷亲她手的缘故?”
围拢在牌桌上的众女顿时大笑起来。
作为把裤衩又输掉了的人水澜趁她们挠三姨娘痒痒玩闹时和宫装奴婢偷偷摸摸跑了。
“请他到明心斋见本王。”
“是。”
不一会儿贾琏便到了,一见了人就拱手笑道:“王爷近来可好,我瞧着您越发风流富贵了。”
此时水澜已经换上了一身银白四爪龙纹长袍,腰间系着一条嵌宝祥云纹腰带衬的他腰身纤细, 体格颀长,整个人焕发着一种骚包美受的气息, 自然贾琏确定这位王爷是不爱男人的,因为他自忖自己这副皮囊狠是俊美, 若水澜喜欢男人看他的目光绝不是这样清明友好不夹杂一丝暧昧。
“你终于是来了,本王还当你不屑登本王的门呢,思忖着你也是一个觉得本王铜臭不务正业的人,如此本王也不强求了,只当看错了你。”
贾琏笑道:“哪里是不屑登门,小人是不敢登门,王爷龙子贵胄,我不过是个落魄世家的纨绔公子罢了,哪配和王爷交好。”
水澜笑道:“你过谦了,你们贾家的功勋还在呢,谁敢说你们是落魄世家。你今日登门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本王承你进献麻将的情还没还呢。”
贾琏便道:“小人便照实说了,今日此来一为进献新游戏二则为了跟王爷讨东西,王爷是先听哪个?”
水澜虽面不改色,然心里对贾琏的想法却变了,他淡笑道:“拿人手短,你先说你想要本王的什么东西吧?”
贾琏笑道:“请王爷赐小人一匣宫花如何?”
水澜症愣,不敢置信,“你说你要什么?”
贾琏展扇轻笑,“宫花,女人头上戴的那个。”
“果真只要那小小的宫花?你当知道,错失了这次机会就再也没有了。”水澜逼问。
“只要宫花,小人没有什么求王爷的。”
“好小子,本王果然没看错你,你我可为知己。”水澜大笑着走过来拉贾琏,把贾琏按在自己身畔炕几对面的位置上。
“如此,王爷可想知道今日我给王爷进献何物了?”
“还等什么,赶紧拿出来。”水澜一点不和贾琏客气,摊开手就要。
贾琏笑道:“这次没有一沓纸了,我已做了实物出来,咱们一边学一边玩?”
“再好不过了。”
“东西有点大,在王府门口放着呢。”
“灵剑,快带人去接来!”
“是。”
有王爷身边的大侍女亲去,台球桌很快被抬了过来放在明心斋外面的树荫下,水澜一手拿球杆一手拿球兴奋的道:“这怎么玩?”
贾琏便一边击球一边讲解规则。
水澜性聪敏,自幼好学,很快上手,两人对打起来。
台球在现代社会就是一项广泛流传的室内高雅体育运动,对于不爱户外运动的人来说,这项运动就是小天使,正好水澜也是个不爱弓马骑射的人,所以他很快爱上了打台球,天擦黑了才放贾琏走。
回到荣国府后,贾琏先去给贾母等长辈请安,随后才回了自家小院,院中灯火璀璨,王熙凤披着件羊皮褂子等在门口,一看见人就迎了上来。
“一整天的不见人,你哪里逛去了?”一边抱怨一边替贾琏更衣。
“兴儿,把东西都拿进来给你们奶奶过过目,她一见了东西就知道我这一天都去哪里逛了,肯定是没去勾栏瓦舍玩女人的,让她放心。”
被戳穿了心思王熙凤也不羞愧,服侍着贾琏穿上家常衣服就笑道:“二爷多心了,我可没有这样的意思,哪怕二爷就是去了,只要不告诉我,我也当不知道。”
“啧,你果真这样贤惠我就要给菩萨烧香了,我可怕你再打破我的头。”
王熙凤嗔了贾琏一眼,两靥生红,“哎呦呦,这事我早已知道错了,二爷还要拿捏我一辈子不成?那我可委屈死了。”
这时平儿端上一盖碗来,贾琏便道:“晚上不喝茶。”
平儿便笑道:“知道二爷改了规矩了,这是二奶奶特意吩咐给您煲的人参鹿茸鸡汤。”
贾琏越发不敢接了,偷眼觑着王熙凤咂舌,“你今晚上要使劲奴役我不成,给我喝这样补的汤?”
再是爽利的性子这会儿子也让贾琏弄的脸皮羞红了,王熙凤恨的要死,上手就拧了他一下,贾琏连忙接了盖碗一溜烟进了里间,扬声道:“我宝贝闺女呢?”
王熙凤隔空和他喊,“你回来的这样晚,你宝贝闺女早睡了。”
平儿笑个不住,“终究也有人能治得了你了。”
“仔细我撕了你的嘴。”王熙凤恼羞成怒。
这时兴儿领着小幺儿们抱着明黄的匣子进来,笑嘻嘻的道:“二奶奶,这都是忠信王爷赏的,二爷只要一匣子,王爷大方给了十几匣子呢,什么花样都有,个个精致,外头门房里还堆放着王爷送的布匹毛料等物,有一架缂丝炕屏,二爷说一寸缂丝一寸金,那玩意贵着呢。”
“你个傻孩子,怎么不先把缂丝炕屏给我搬进来,你说的那些就这些宫花不值钱。平儿,快,你带人亲自去把东西都搬回来,放在外院门房里岂不成了公中的了,没得便宜别人。”
贾琏掀开撒花软帘靠在门旁里笑道:“你看你小气的,充公便充公,这才多少点东西。”
王熙凤掐腰睨他,“我才不给,充了公便是我那个好姑妈拿去白做人情了,有我什么功劳,她才给我使绊子呢,我绝不让她占了我的便宜去,我就是剪了垫脚也不给。”
“好好好,不给就不给吧,瞧你激动的,真是个小心眼子。”
“你个死鬼,你今晚上专一要气死我好再娶个好的鲜嫩的吗?”
眼见王熙凤张牙舞爪的扑过来贾琏张开手臂一把抱住就拖去了里间。
夫妻俩在里头又拌了几句嘴,渐渐的便没声息了,只有压抑的似哭似笑的吟嗯声。
等平儿领了东西回来时便听见里间的动静,她立时羞红了脸,把厅上的人都赶去了外头。
想着明儿早上起来王熙凤定然是要把这么多的宫花送人的,便做主留了下来,剩下的布匹毛料入了库,她又见那缂丝屏风上绘的是极富丽的孔雀牡丹图,想着王熙凤见了定然喜欢也给留在了屋里。
一夜春宵苦短,朝阳从东方升起,云光霞蔚。
露水把盖着鸟笼子的蓝布打湿了,平儿早早起来把遮光布掀开,里头的画眉鸟见了明媚的春光便引吭高歌。
平儿笑了一声,舀了一勺小米放进它的小瓷碗里,又添了点水怕它唱歌渴了。
“破鸟,别叫了!”
窗里传来贾琏似醒非醒的喝声,闷闷的,透着被吵醒的不爽快。
平儿吐吐舌头,连忙告罪,“二爷二奶奶是奴婢在喂鸟呢。”
每日都要晨昏定省,做孙媳妇的王熙凤不敢偷懒,这会儿子已经醒了,只是贾琏的胳膊拦在她的腰上死活不放她。
听见平儿的声音王熙凤就拍了贾琏光裸的肩头一下,“死鬼,你自己睡懒觉也别拦着我起呀,回头我去晚了又要被她们调笑。”
贾琏咕哝了一声,王熙凤也没听见他说了什么,只那条铁铸的胳膊倒是挪开了。
“平儿进来。”
外头的平儿一听便知王熙凤要梳洗了,便领着候在门口端着水盆巾帕等物的彩明彩哥善姐小红等小丫头走了进来。
抬眼瞥见贾琏光白的胳膊不着痕迹的垂下眼就走向了坐在梳妆台前的王熙凤。
一时平儿卷袖卸下了王熙凤皓白腕子上的玉镯子,彩明往王熙凤脖子下系了一条大巾帕,善姐跪在地上举盆,小红捧着干净的擦脸帕子和洗面奶侯在一侧。
王熙凤把脸沉入水盆内洗了洗,又挖一块白玉般的膏体在手心里揉搓出泡沫来往脸上抹,又洗了洗,水便浑浊了,善姐退出去不一会儿又捧了一盆干净的进来,再度洗了一遍之后这才擦干停当。
平儿把小丫头们都打发了出去,回过身来悄悄打了个哈欠。
王熙凤见她这样,一边用玉容膏抹脸一边道:“丫头还是不够使的,瞧把你累的,你多留意,若有好的便弄来。”
“是。”
“昨儿你二爷弄来的那些宫花没收起来吧,我看那宫花也太多了,每个姑娘那里送一匣子,李纨、珍大嫂子、可卿那里也都一人一匣子,或者我下帖子邀她们过来亲自挑也使得。”
平儿便道:“我就猜着奶奶要送人的,都放在外头厅上呢。我看了,花色足足有三十六种呢,那便请她们过来挑?”
“行。”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只有两更啦~
明天见~
第33章 薛文龙带鬼入荣国
却说自那日周瑞家的当着两府女眷的面说了薛姨妈要来之后, 王夫人便和贾母说了要收拾院子的事情,便提了因黛玉父女上京早已拾掇干净整齐了的梨香院, 贾母许是因为觉得把王夫人敲打的够了, 又也许是因为王子腾升了九省统制, 奉旨查边,简在帝心, 总之老人家一口就应了。
这些日子总算有一件事顺心了,王夫人高兴就做主开了库房拿出了两匹质地轻软, 疏密得宜的银红纱,把梨香院的窗纱给换了。
有日丫头禀报姨太太领着哥儿姐儿到门口了,王夫人便叫上李纨、王熙凤并府上有脸的管事媳妇们迎出了垂花门,亲接了薛姨妈母女去荣庆堂见贾母。
薛姨妈为人玲珑圆滑, 进退得宜, 很快就哄的老太太高兴,趁此便酬献了土物人情等,一时俱都厮见过, 便张罗着治席接风。
论理贾宝玉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但他是老太太的心肝,他要见新来的姐姐便也由他混在里头。
薛宝钗和黛玉不同,黛玉是风流袅娜飘逸出尘, 眉眼间透着清傲之气,她则是艳若桃李, 肌骨丰盈,言谈间世故练达, 然也都堪称绝色。
贾宝玉见了宝钗便又痴了,禁不住喃喃道:“莫不是杨妃再生吗?”
恰好林黛玉坐在他身旁,偶然听见他这一语深深瞅了他一眼,虽见他眼中无亵渎之意,但也觉没意思,这个人初见她时还说什么“曾见过的”这样的话呢,原来他果真像琏二哥哥故事里的那个宝玉一样,对每一个漂亮的姐姐妹妹都实心实意的关心,她并不是唯一获得他关心的那一个。
我难道和那些人是一样的?
越想越觉没意思,所幸便撂开了手。
那些引以为知己的心思也都成了浮云掠影。
然贾宝玉尚且不知他又得罪林妹妹了。
作为薛家少主人的薛蟠原本对来贾府走亲戚便多有抵触,他生怕又多了个姨爹管他,一路上多有不自在,时常觉得冷觉得累得慌,闹着请医问药,大夫都跟薛姨妈说他身康体健没有什么毛病,薛姨妈便以为是他故意撒赖,因此他再喊冷喊累时便不管了,执意领着他进京。
谁知他一进了荣国府大门便觉身上一轻,灵台清明,也不觉得冷了累了,禁不住便欢喜起来,乐颠颠的随了赖大去拜见贾政。
贾琏原本正躺在廊下摇椅上睡觉,忽觉异常便坐了起来,抬头瞅了一眼高高的太阳,便道:“兴儿过来。”
兴儿正和昭儿旺儿他们一块练字,听见声音便蹦跳着从凉亭那里跑了过来。
“二爷您有何吩咐?”
“去门上打听打听是不是府上来客了。”
兴儿便笑道:“方才二爷睡着了,二奶奶吩咐不让吵醒了您,所以您还不知道,二太太的姊妹薛姨妈拖家带口的来了。”
“原来是他们。”贾琏轻笑一声,“天香过来,服侍我更衣。”
“是。”
接风的宴席还在准备,薛姨妈告罪一声便带着薛宝钗随着王夫人去了荣禧堂更衣。
没了旁人,多年不见的姐妹便亲切的坐在一处说些梯己话。
服侍在侧的彩霞有些欲言又止,薛宝钗最擅察言观色便笑道:“你若有什么要紧事要回便回,姨妈和我妈不过久别重逢说些情分上的话罢了,没得耽误了府上的正事。”
王夫人闻言便看向彩霞,彩霞便道:“太太,方才咱们屋门口牌匾上掉了一块金漆下来。”
“这有什么,那块匾挂在那里几十年了,风吹日晒的哪有不掉漆的,大惊小怪,退下吧。”王夫人顿觉这个丫头不给她长脸立即斥了下去。
彩霞抿了下嘴,还是说出了自己所见,“太太,今儿是我守着屋子,掉漆之前那牌匾发金光了,起初奴婢还以为眼花了,使劲揉了揉眼再看金光猛的炽烈了一下,然后就掉了一块金漆下来,太太您看。”
话落彩霞忙从自己随身的荷包里掏了个小匣子出来,原来她怕说不清楚,特特寻了这样的小匣子把成人巴掌大的金漆收了起来。
谁来它不掉漆,偏偏她的亲戚来了就掉,终究不是好兆头,王夫人越发不待见彩霞了,觉得她没眼色,偏偏在亲戚面前说这些。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王夫人皱眉。
“是。”
彩霞走后,薛姨妈便笑着道:“我记得不错,门口写着‘荣禧堂’三个字的牌匾是先皇亲赐给荣国公的吧?我们来了便发金光,想来是老公爷显灵欢迎我们娘仨的?”
王夫人一听喜上眉梢,忙忙的描补,“可不是,就是这样的。”
薛宝钗陪着笑道:“姨妈的这个丫头倒是有心,她白日里捡了一块金箔便是好运气了。”
王夫人听了更喜宝钗乖觉讨喜,心里那个隐约的谋算便成形了。
“好孩子,你在家都读什么书?”
薛姨妈便抢着道:“她父亲在时常令她读书习字,比我那个独根孽障强了不知多少,她父亲那时也常恨她不是男儿身,自她父亲去后,她见她哥哥每日只知奢侈混账不知体恤我,便把书字诗词等事扔在了后头,每常在我左右替我分忧解劳,不是我不要脸皮的夸自己的孩子,她便是我最贴心贴意的人了。”
一番话说的王夫人更添几分心动,勾起了她思女之心,“我膝下目今虽也有个女孩,却不是我肚肠子里爬出来的,我心上那个贴心贴意的女孩却已入了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去了,每常想起我便心绞痛,如今见了她便像是见了元春的影子似的,宝钗你过来让姨妈好好看看。”
薛宝钗莲步上前,做出个温柔解意的模样来任凭王夫人把她抱在了怀里。
薛姨妈便笑道:“她们是两姨姐妹,有几分相似也是情理之中。”
王夫人抱着宝钗默默流了一会儿眼泪,便在薛姨妈和宝钗一同的劝解下重新开怀起来,又闲话片刻老太太那边便传开宴了,王夫人重整面容携着薛姨妈宝钗从后廊走了过去。
一扇四季如春云锦屏风把宴席分成了男女桌,薛姨妈自有王夫人王熙凤等人招待,薛蟠则由同辈的贾琏贾宝玉招待,当女眷那边传来热闹的嬉笑声时贾宝玉便坐不住了,屁股上像是长了钉子,“她们那边那样热闹衬的咱们这边越发清凉了。”
薛蟠贾琏都没理他,他觉得没意思就低头戳起碗里的鸡腿来。
“琏二哥这一晚上你一直在看我,看得我浑身发毛,你有什么便说啊,我是藏不住事的,你不说我只好当面问你了。”薛蟠有些恼,大咧咧的看着贾琏。
贾琏笑道:“不是看你,而是看紧贴在你身后的那个人。”
薛蟠笑道:“琏二哥唬我呢,我可不是吓大的。究竟为何盯着我看,琏二哥你说出来,别婆婆妈妈的,要是我的错我改就是。”
贾琏见他这样爽快,便不再逗他,笑道:“你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吗,比如身子重,背上就跟背了一个人似的,还比别人畏冷。”
薛蟠原本拿着筷子正在撷茄鲞,闻言把筷子往桌面上一拍就像是见了知己一样忙忙的把自己的凳子拉到紧挨着贾琏,“琏二哥还是你懂我,好多日子了,我总觉得自己又累又冷,我说我病了告诉妈和妹妹,谁知她们却说我是撒赖说谎,天地良心,我真真觉得又累又冷,尤其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就跟有个人压在我身上似的,每常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薛蟠忽然反应过来,“哎,琏二哥,这事你怎么知道的,自进了你们家的门我没跟旁人提起过呀。”
“真是个呆子。”贾琏失笑,“我若说你背了只鬼在背上你信不信?”
一听是鬼,此前遭遇的种种异样一股脑的在他脑海里重现,他信了,所以脑门上立时沁出了薄薄一层冷汗。
薛蟠一把抱住贾琏的胳膊,满眼的恐惧,几乎哭了出来,“琏二哥你救我,你要救救我啊,弟弟给你做牛做马的报答你。”
薛蟠长的一点不差,有点俊朗清丽的意思,只不过他性格粗枝大叶便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的长相,被这样一个少年抱着贾琏也不反感,低声道:“我能驱鬼你想见见那个跟着你的鬼吗?一般而言,他既跟着你便是和你有因缘,他至今没害你,可见和你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薛蟠急忙道:“琏二哥你信我,我绝没有勾引鬼,我怎么会和鬼有姻缘呢,我更没有指腹为婚死了的未婚妻,我可是清清白白一个人啊。”
贾琏笑个不住一时不能答话。
贾宝玉笑道:“我才转头听她们说话,薛大哥怎么就给琏二哥跪下了,这是有什么缘故吗?”
“嘘,这是咱们二人的事情和旁人无关,你只找来牛眼泪我便为你开天眼。”
薛蟠忙点头,真是贾琏说什么他信什么,转头就对宝玉道:“和宝兄弟不相干的,你莫问。”
“你们两个好了单撇下我一个好没意思。”贾宝玉怏怏不乐。
饭后,天色也晚了,众人便散了。
此后,薛姨妈便在荣国府住下了,闲时饭后,或寻王夫人说话或陪贾母搓麻将,怡然乐业,很快融入了进来。
薛宝钗举止娴雅,性情大方,又不时往外散些旧衣裳,小荷包,不过几日府中那些两只富贵眼的仆婢们便没有不说她好的,有些嘴碎嚼舌的把黛玉和宝钗放在一起比较之后便开始传出黛玉小性刻薄的话来,黛玉身边的人听到风声往林如海那里一说,不到日子林如海便过来把黛玉接了回去。
贾母得知后气的了不得,便叫了王夫人到跟前狠狠奚落了一顿,又即刻命她找出那些烂了舌头的下贱胚子发卖的远远的。
贾母是极少这样动怒的,更别说下了狠话要卖人,府中上下一时风声鹤唳。
有日薛姨妈找出特特留出来的一匣十二支宫花便命大丫头同贵分送给三春并王熙凤,那同贵本已走出梨香院到了王夫人屋后的抱厦寻到了探春和惜春,进门刚要笑着说话便被宝钗堵了回去,并即刻带着她回了梨香院。
薛姨妈一问宝钗便说出了缘故。
“妈不知道,我今儿去寻探春妹妹说话见她鬓角戴着一朵玫瑰花,那样式那纱料比咱们留出来的那匣宫花更精致更鲜亮,我留心一问才知原来是琏二哥从忠信王那里得来的,一匣三十六支,她们一人得了一匣,余下的还往各处亲戚家送了一遭,探春还说她们原本都戴烦了的,都把不喜欢的花样赏给了下头服侍的丫头,她独喜欢一支玫瑰的便留下了,今儿梳洗时瞧见才又戴着玩儿的,亏我一看见同贵拿的锦匣就猜出妈的意思急忙截断了话头把她领了出来,若不然才打嘴现世呢。”
一时薛姨妈看着放在桌上的那匣宫花又想即刻烧了又觉可惜。
“贾琏竟还识得王爷?你姨妈还在信上说他专一的偷摸女人呢,我原还替凤哥担忧,但见凤哥那模样不像是吃气憋屈的。”
薛宝钗想了想道:“这府上多有和姨妈信上说的不同之处。”
薛姨妈叹气,“咱们这匣宫花又该如何是好?”
“烧了吧,只当咱们从来没有过。”薛宝钗道。
“只能如此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上12点还有一更哈,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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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你友好的邻居;
一两农家媳
第34章 痴冯渊身死仍情重
却说薛蟠自从知道自己身上背了只鬼, 也没心思上学,更没心思和族学里的贾姓子弟们胡玩胡唚了, 逮着贾代儒不在的空当就溜出去各处寻牛眼泪, 他大把的钱撒出去, 没几日就有铺子里的伙计给送了小一瓷瓶来,薛蟠喜不自胜, 忙忙的来寻贾琏。
当夜,弦月如钩, 光芒暗淡,天地之间伸手不见五指,贾琏把薛蟠约在了荣府后花园一带竹林里。
薛蟠遵照贾琏的吩咐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手里挑着一盏气死风灯, 颤抖着声音轻声喊, “琏二哥,琏二哥你在哪儿呢?快出来吧,再不出来弟弟就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