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要写字,可伊尔迷却甩开了我的手,双臂紧紧抱住我,一向淡漠的语气微微上升了一个声调,语速也加快了一点:“你不许死。你死了,谁还来惹我发火;你死了,谁还来让我又气又恨;你死了,谁还能对着我大呼小叫,谁还会揪住我的衣领恶声恶气,谁还可以…谁还可以…”到最后,他竟是说不下去了。
我心中“咯噔”一下,一直迟钝的情商终于恢复了点正常水准,伊尔迷这意思是…
原来他其实对我…
所以那天听到我说有喜欢的人时,他的语言才那么伤人。就像奇牙当初告诉他想要脱离揍敌客家,和小杰做朋友时一样,几乎是刻意地在人的伤口上撒盐。
渐渐地,我有点明白了,在揍敌客家不正常的教育下,伊尔迷那近乎笨拙的表达感情的方式。
其实,他从没有不相信过我,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我。
只是,看着黑气占领了心口,意识渐渐模糊,我在伊尔迷怀中无力地想着:
只是…晚了。

第46章 回光返照X又死了X离开

若是早在我刚刚从天空竞技场跑出时,就遇见伊尔迷那该有多好,至少我不会像现在这样放任自己的情绪,导致现在的结局。
我并没有怪过云古,其实这事情与他也毫无关系。是我骗他在先,他不相信我也是合情合理,况且,我那番话放在别人身上,也许还有可信度,但换在这个有众多前科的克莉尔身上,是个人都会怀疑的。
云古没有任何错,但我也没有做错什么。克莉尔声名在外,毕竟我不是她,而且我的真实身份也实在匪夷所思,那是说不出口的。错的,不过是时机罢了。也许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对云古摊牌,也许云古不该在我想要面对自己时不相信我。也许我们都错了,也许我们又都没有错。
不过现在想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了,我恐怕再也没有思考的机会了。微微抬起左手,握住伊尔迷的手,他抱得死紧,力气快没了的我,根本拉不开他的手。
眼看着黑气没过了心口,我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可以说话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我艰难地张口:“伊尔迷,你…快走吧,否则,等我死了,你也会是一样的下场。”
他没有回答,只是双臂抱得更紧了,我感觉到他手臂上的力度,心中暗想:现在他的表情一定很丰富,但是由于我背对着他,却什么都看不到,真是可惜了了。
这小子怎么都劝不走啊!我心中暗叹,只好又说:“到底怎么样你才会走啊?”
“你活着。”他声音有些沙哑,“只要你活着,我可以立刻就走,可以再不出现在你面前,可以永远不跟踪你,只要你活着。”
要我活着,除非有奇迹。唯一可以抑制住它们增长的绷带,已经断了。羽织自己也被这些蛤蟆寄生二十年,到现在音讯全无,恐怕是自身难保,现在,谁又能来帮我呢?
苦笑一下,将伊尔迷的手拉到我的心口,说道:“你看,我的心跳早就停止了,就在刚才,我能说话之前,就已经死了啊。”
我并没有说谎,就在黑气没过胸口那瞬间,心跳与呼吸都停止了,我已经丧失了对这身体的掌控权,换句话说,就是我早已经死了。
伊尔迷的手贴在我的心口,一动不动。这换在平时我早就喊非礼了,可是此时他的动作没有丝毫猥亵,我只感觉到他手心的那一股热流,缓缓流入我的身体里。
“伊尔…”一滴晶莹的水珠滴落到我的肩膀上,我正要发问,却惊奇发现,这水滴穿过我的身体,直奔灵魂。
它滴落在我的绷带上,化为水流,顺着我的手臂缠绕,一点一点地修复着破损的绷带。
伊尔迷也看到了这奇异的变化,我们都不敢发出任何声息,生怕惊动这突如其来的变动。
水流和绷带纠缠在一起,化为透明的胶状物,它顺着黑气蔓延的方向,一点一点地覆盖住它们,过了不久,便完全遮住了黑气。
我抬头看了看伊尔迷,惊叹道:“原来真的有奇迹啊!”说完我连他的表情都没来得及看清,就晕了过去,一边晕一边还咬牙想到:就不能让我看见伊尔迷的表情再晕啊!
虽然是这么想,可是我心中还是高兴的,总之咱又躲过一劫了不是?
但事情远比我想象得要糟糕得多。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转转脖子观察四周环境,怎么看怎么眼熟,最后灵光一闪,这不就是我退租的房子吗?再摸摸床,换成新的了,还是双人床,双人…
我一激动,迅速从床上坐起,可还没起身到一半,重心不稳,直接从床上滚下去了。一边滚我一边想:好你个伊尔迷,那么大张床,就不能把我放中间啊?放在床沿上,这不就是在等我掉下去吗?
“呯!”重物与地面亲密接触的声音惊动了刚刚进门的伊尔迷,他连忙向卧房赶来,一进门便看见我像乌龟一样地努力地往床上爬。
我感觉他好像叹了口气,可伊尔迷的动作太迅速,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放下手中的东西,上前来扶我。等等!他打算怎么把我弄床上去?
我连忙握住他的手,用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说:“你要是敢横抱我,我就、我就、我就…”
可能我说话太慢,才刚说到“敢”字,伊尔迷就已经把我抱起了,等说到“抱”字时,人已经躺回床上了,于是我只好郁闷地说:“我就谢谢你了。”
他淡淡瞥我一眼,没说话,回身拿起他刚刚拎回来的东西,嗯?闻起来好像挺香,我咽了下口水:“那是什么?”
“皮蛋瘦肉粥。”
“可不可以…”我又咽了口口水。
他坐在我身边,把我扶起,靠在枕头上,然后拿起碗,于是我又道:“可不可以让我自己吃?我觉得…”
伊尔迷又瞥了我一眼,感觉很淡,可我却看到了里面一闪而过的杀气,只好赶忙接口道:“我觉得让别人喂当然是比自己吃更好的。”
乖乖吃了两口粥,吃得我呲牙咧嘴,这小子喂饭之前不会先吹吹吗?那粥烫得我舌头都掉层皮,我说他怎么执意要喂我,感情是假公济私!名为照顾,实为报复!
艰难地吞下一碗粥,我估计着我的舌头大概没皮了,明天肯定起一圈水泡,早知道刚才不咽下去,直接吐在他身上好了!
此时我突然脸色大变,紧紧抓住伊尔迷的衣襟:“快!桶、盆、随便什么都行。”
迷糊间也不知道他拿来了什么容器,我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被踢了过来,胃里翻江倒海,刚刚喝过的粥尽数吐了出去。吐完还没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呢,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后,一睁眼伊尔迷正坐在床边看着我,依旧是毫无表情,只是头发依稀没有了以前的光泽,面色也有些憔悴。我轻笑一下:“不过才睡上一会儿,你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说出口的声音比蚊子的“嗡嗡”声还细,要不是伊尔迷五感俱佳,估摸着就只能看见我的嘴微微动,然后什么都听不见,傻一点的得以为自己聋了。
“两天了,不是一会儿。”他开口,声音有些艰涩。
“两天了,我都两天没吃饭了。”想起晕倒前的粥,我一阵心疼,那可是铁公鸡伊尔迷拔毛买的,居然没吃到,可惜了了。
听了我的话,伊尔迷离开房间,不一会拿了点东西回来,我努力抻脖子一瞧,又是粥!
眼看着伊尔迷拿着冒着热气的勺子就要往我嘴里送,我急道:“你就不能吹凉点?上回都吐了,估计就是烫的!”
听了我蛮不讲理的话,伊尔迷并没反击,而是照着我的吩咐,轻轻吹了下,确定不热了之后才让我吃。
可是这次我也没有吃多少便又尽数吐了出去,然后再次昏死在床上,昏迷前我居然还不忘了对伊尔迷笑笑:“没事,估计下回醒了就好了。”
这一次我睡了十几天,中间偶尔有醒来时总觉得伊尔迷坐在床前,拉住我的手,倒给了我一种自从我晕倒后,他一刻都没放开过手的错觉。每当醒来时,我都会回握他的手一下,在露出一个大概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然后就又睡了过去。
大约半月后清醒,这次倒觉得神清气爽,居然还可以在地上溜达两圈,虽然走两步就会脚软,可毕竟是进步了。伊尔迷见我有点精神了,又端过来一个碗——还是粥。
我皱皱眉头,死活不肯吃,任由伊尔迷威逼利诱,就是不肯就范。最后他只好问:“那你想吃点什么?”
想吃什么,我眼睛一亮:“想吃鸡腿饭!”
他听了这话后便把我扶到床上半躺半坐着,然后出门。临出门前我还喊了一句:“别用我的钱!”
伊尔迷狠狠瞪我一眼后摔门而去,等他走了我才反应过来,其实这两天哪天也没用我钱啊!终于能花到他的钱了,想到这里我心中不由得一乐。
可我和他都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鸡腿饭买回来后,只吃了两口我又吐了。不过这次倒没有立刻晕倒,而是全身上下抽筋一样的疼,每个部位都在抽搐,疼得我眼泪都掉了出来。伊尔迷赶忙扶住我,轻轻搓我的手,想要缓解我的疼痛,看见他过来,我不由得一拳头砸在他的胸口上,口中还哭喊着:“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上次就吃到鸡腿饭了,怎么还会拖到现在?你赔,你赔!”
他没说话,只是把我搂入怀中,紧紧抱着。我把脸贴在他胸口,贪婪地汲取着从那里传来的体温,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很冷,其实以前我的体温比他的要高,现在彻底调了个个。想着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又晕了过去。
再醒来已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只觉得一直紧握着我的伊尔迷的手,好像瘦得只剩骨头了,倒是我自己,不知道多久没进食了,却还像最初那样白白胖胖的,一点没有变。想到这里我心中有了一点明悟,于是对伊尔迷说:“也许你不会再同意了,可是我还是想试试,再给我买一次鸡腿饭好吗?”
他沉默了一下,轻轻走出门去。待他关上门那一瞬间,我立刻挣扎着从床上爬起,向窗户走去。当初我租这个房子时,记得这里应该的二十三楼,这样很好。
走到窗户前,我咬咬牙,一跃而下。
晃晃悠悠地在天空中飞着,没有注意是否有人发现我,四周是否有飞机什么的。我只是一心想要飞的远一点,再远一点,离开这里,离开伊尔迷。
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不离开。现在的我,只是一个不定时炸弹,灵魂里的怪物不知何时会苏醒,不知什么时候,我会离开这世界。
至于伊尔迷,为何还要伤害他,让他看着我一点一点地憔悴,死亡,自己却什么都做不到。对不起,伊尔迷,我什么都给不了你。情不系着你,心不在你身上,就连身体,都不过是一具早就死硬了的尸体罢了。
是的,我死了,早在黑气没过胸口那一刻就死了。从那一刻起我的心脏就再没有跳动过,只不过是想要活着的执念太强,再加上伊尔迷用眼泪锁住了我的魂魄,所以才迟迟不肯离开身体。可是,无法下咽的饭,长久的沉睡,以及全身抽搐的疼痛,都是身体和灵魂在警告我,告诉不要再强行把不合适的东西拼在一起。
胡乱地飞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在空中晕倒了,无法再扇动翅膀。无法飞翔,向地面坠落。
这一次会何时才能醒来?醒来后后又会看见什么?何时,才是尽头呢?
良久的黑暗中,一道光线射入,然后我听到了一个熟悉且欠扁的声音:“喂喂,到站了,醒醒。”

第47章 勾魂X梦蝶X忘情

这声音欠扁得熟悉,熟悉得欠扁,我一睁开双眼,瞧见的便是一双水灵灵的的大眼睛在我面前眨啊眨的,那长长的睫毛来回在我鼻子上扫来扫去。面前此人肌肤吹弹可破,如上好的白玉一般,几乎像是透明一般。这人容色秀丽,搁在古代那就是传说中的祸水,可惜不是红颜,而是蓝颜。
我一把推开那已经贴在我脸上的家伙,伸展下四肢,再做了一下腕关节活动,免得一会儿脱臼。一切准备完毕后,我对那家伙勾了勾手指,他含水的双目露出疑惑,为何刚才把他推开现在又要他接近?见他轻轻靠近,我立即使出我的独门绝招——如来神挠,尽全力在他那张欠扁得不得了的脸上画上几道色彩。
“刘大姐,刘大姐,你怎么每次都用这招,饶命啊!”
“大姐?你都活了几千岁了,好意思叫我大姐?勾魂!”此人便是当日负责将我带入轮回的勾魂,可是我俩还没走出人间,地府就传来信息,说我准备投胎的母亲堕胎了,再排队等空位吧。于是从那以后我就开始了在人间的游荡生活,也是从那开始勾魂就跟欠了我一般,任我随意蹂躏,如来神挠也是因为他才得以练得炉火纯青。
“那…刘妹妹,刘妹妹好不?饶命啊!我过一会儿还想和忘尘去约会,就不要给我再化妆了。”
“妹妹?你占我便宜啊!”继续挠,看他那张脸就不爽。这厮以前名为牛头,自从整容成为潮流之后,这厮也跑去赶时尚。结果那来自韩国的什么四米大医生给他整得太好,牛头自此觉得本名太难听,就去判官那里挂了个号,起个艺名叫勾魂。顺便一提,同他搭档的马面见他太漂亮之后也跑去找四米大,现在成了一阳光型美男,同勾魂这阴柔型的正好配对,自此马面也起了个艺名,叫摄魄。至于勾魂口中那位忘尘小姐,也整过容,原名孟婆,那四米大医生照着以前四大美女的画像给整得,集四家所长,现在是冥府第一祸水。
“这…姐姐也不行,妹妹也不行,您说怎么着?”勾魂捂着脸可怜兮兮地哀怨地看着我,同时还不忘向我抛个媚眼,丫的,整容整变态了!
我揪住他的衣领(这习惯就是在勾魂身上养成的),喝道:“说!这什么猎人,什么穿越,什么召唤,什么黑蛤蟆都怎么回事?你们这帮上头混的又在搞什么鬼?”
“大姐,你在说什么啊?你睡糊涂了?”勾魂瞪着那双勾魂的大眼睛诧异地问。
“睡?你当我白痴啊?当鬼哪还会睡觉?”
“哦,我说错了,是晕倒。大姐,你昨天跑去晒太阳,所以中暑晕倒了。大姐,我们当差的,要是没带上地府的法宝,也是不敢光明正大地走在阳光下的,您居然敢什么都没带就去晒太阳,能不晕吗?还好现在是冬天,阳光弱,要不早就晒个重度脱水了。”
我满脸抽搐地看着勾魂,如来神挠呼之欲出,能怪我吗?这小子这两年跟四米大混得太熟,张口就是医学名词,他也不想想,这能用在鬼魂身上吗?
勾魂见我脸色不好,忙继续说道:“我来的时候,你被几个小游魂拉到阴暗处休息,本来想等你清醒点再带你走,可是又怕错过了这次之后,你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投胎了,所以只好不顾你昏迷就锁上你了。”
“你凭什么锁着我?”我才发现腰间缠了一条粗粗的锁链,另一端现在就在勾魂手中握着。
“这…这不也是程序嘛,”勾魂为难地说,“这上头规定每个魂魄来地府时,为了防止其逃跑,都要锁上双手双脚脖颈和腰间的。你现在只有腰间被锁,这还是咱俩关系靠的原因不是?”说完他还对我眨了下眼睛,放了下电,电得我一阵郁闷,又想挠他。
“那猎人…”
“姐姐,什么猎人啊?你做梦做糊涂了吧?还是被太阳晒出幻觉了?什么猎人啊?噢!我知道了,以前不是有个什么庄周梦蝶,什么南柯一梦吗?听说那庄周梦得太真实,一觉醒来不知是自己梦见自己变成蝴蝶,还是一只蝴蝶做梦变成了他,你该不会也成这样了吧?”
梦蝶吗?闭上双眼,过往一切历历在目,一切快乐、痛苦、痴恋、哀伤全都清晰如真实发生在眼前一般,这会是梦吗?
“姐,别想了,前面就是奈何桥了,我出门前忘尘就准备好忘情水了,说这回我要带不回你,她就再也不理我了。姐,上次你没喝上忘情水,那水就被倒了,忘尘伤心了好久,说什么明明水资源都危机了,居然还有人浪费水。这回要是再倒一次,她还不得伤心欲绝啊?所以,这次你是一定要喝上的,乖,咱投胎去。”他晃了晃招魂幡,从人间到冥府一路都要乘坐招魂幡,一旦从招魂幡上掉落,就会永入无间,再也无法超生。
奈何桥就在眼前,勾魂收起招魂幡,冥府已至。我低下头,有些迷惘,这一切,当真是梦吗?冥府门口吹来阵阵阴风,卷起我的衣角,在风中翻来覆去。
一个念头闪过脑海,我迅速抓住勾魂的手臂,冷笑道:“这几年我骗人技术大涨,虽然比不上你这骗了几千人的老鬼,可智商倒是高了不少。我记得你以前对我说过吧?灵魂代表的是死前的意识形态,我死前最后的印象应该是飞机爆炸后的破破烂烂的身体以及满是鲜血的衣襟。可是现在我身上穿的,怎么是你所谓的梦中,克莉尔最后死前穿的衣服呢?要不要我现在去照照镜子,看看我长什么模样?该不会是一张永远不变的十六岁短发少女的脸吧?”
“姐,”勾魂哭丧着脸对我说,“你怎么这么聪明啊?眼看着就要喝忘情水了,喝完就了事了,你怎么这会儿反应过来了?自从遇见了你,我的人生啊!分明是判官的错,他给你选错了胎儿,怎么倒霉到我身上了?”
“少在那里哭,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当事人,总有知情权吧?”这年头地府也讲究依法治国。
勾魂用牙咬了咬红红的朱唇,哀戚地说:“我告诉了你,你可不要一冲动就不去投胎了?”
“你先说!”
“那个世界是真的!”勾魂语出惊人,“不过是这几年新生的世界。”
“新生?世界也可以新生吗?”
“没错,因为那个富坚写得太受人欢迎,也太受人怨念了。太多人强烈的情感聚集,最后形成了这个世界,那啥,群众的力量是最强大的不是?所以你看见的那些什么伊尔迷啦,西索啦,库洛洛啦,都是真的人,不是动画片里的世界,而是真真正正的活生生的存活在另外一个世界的生命。这几年这个世界有了自己的生命,不是单纯围着那些读者的思想转了,所以有了自己的历史,自己的过去,自己的成员。虽然有时符合原著,可是也不完全拘泥于作者与读者的思想成长了,所以才有了克莉尔·露恩这样一个不存在与原著中的人。”
“那为什么我会被召唤到那个世界?”
“哎!这世界形成了,总不能没人管吧?于是上头临时提拔了一群人当那个世界的神,为了方便管理,也做了几个时空通道,但刚建成的通道,总还是有漏洞的,你就是被人从这漏洞里招过去的。姐,听我一句劝,千万别让阎王知道你曾经在那个世界带过,咱们阎王前段时间和几个新世界的阎王打麻将,几个老家伙被猎人世界那新提拔上来的小伙子赢得只剩一件外衫,里面衣服都被扒了。现在咱阎王就跟樱木花道似的,一听见有关猎人的发音就冒火。要是知道你去过那里,指不定还要出什么事呢。”
“那…我现在走了,克莉尔怎么办?”
“你管那身体干吗?反正那玩意时间停止了,百年不烂的。你不在,羽织自己回去不就得了。姐姐,你都知道了,咱就赶快去喝忘情水吧。现在你再想还有什么用呢?还能回去吗?你不在,地球还是会转的,没有谁离不了谁的,快去投胎吧。”勾魂一脸的苦口婆心,生怕我舍不得那里,半路逃跑。
“你放心,”我说道,“我不会逃的。那里也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东西,何苦为了只呆了不到一年的地方,放弃难得的投胎机会,我没那么傻。”我没有说谎,本来那里也没有什么过于值得留恋的人,至于伊尔迷…最好他当我死了算了。若是羽织回到了原来的身体,她一定有办法让伊尔迷知道我已经走了;若没有,那身体也是停止了心跳和呼吸,伊尔迷就算找到了,也会以为我死去了。
至于心中那一点不舍,也不足以作为我放弃投胎机会的理由,反正一喝了孟婆汤,前尘往事,皆会忘怀。可是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个疑问:“那些黑蛤蟆怎么没了?”
“不过是一群普通的怨念,寄生魂体,只有本能的吞噬欲望,早就被我收进招魂幡,一会儿用地狱烈火一烧就没了。”
“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走吧。”真的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走上奈何桥,看着孟婆,不,是忘尘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我拿起一碗孟…忘情水,毫不犹疑地一干而尽。
一滴清泪滑下脸庞,永别了,猎人世界的一切。
(第二卷完)

第三卷:友克鑫市风云

第48章 机场X危险份子X不是我

九月,友克鑫市,林岗机场。
萨克在进出口处的检查室唉声叹气,每年一到这个时候他们这群检查员的工作就会万分艰辛,而且也没有生命保障。
看看这来来往往的飞行船,你看那小型的吧,那明显是很多大人物的专机,例行检查时,所有人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惹到哪个风云人物,一不小心脑袋就要掉了;看那大型的专机吧,那是大人物的保镖团,例行检查时,所有人都哆哆嗦嗦的,生怕惹到哪个脾气暴躁的,脑袋应该不会掉,可是身体上哪个部位会不会离家出走,那就不一定了,残废半生,还不如掉脑袋呢;就是现在来的这种定时航班,那也是不能忽视的,万一把哪个危险人物放进来,拍卖会有什么差错,上头不追究也就算了,万一上面损失过重,要严查,一旦查出是从这个机场走出来的人,那就是没能及时汇报之罪,每个人员都要罚一大笔钱,后半辈子全家都得还钱,也许死后还要让孩子还,那还不如残废一辈子呢。
再次叹了口气,今年要是没出什么事,就赶快把这份工作辞了吧,哪怕再找个工资低点的也没关系。想到这,萨克提起精神,又来一班客机,这次是定时航班,一定要把眼睛擦亮,不能漏掉任何一个人,要是哪个看起来有危险因素,就要及时汇报,好让上头人安排人手随时监视。
“小姐,请将您的行李放到左侧的安检机上。”萨克照例说着。
“可是我没有行李啊。”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这声音年轻,有活力,甜美却不腻人。
萨克不由得抬起头,看见一个梳着齐肩碎发的女孩,她年轻漂亮,一双闪亮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样,眨啊眨的。一见她,萨克心中一轻,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危险份子呢?于是他放柔了声音说:
“那就不检查了,不过我要看看你的身份证、护照和机票。”
“好。”少女甜甜一笑,从上衣口袋里拿出几张证件了递过去,同时搭话:“最近的检查好严啊。”
“是啊,”萨克随口答道:“都是这个大型拍卖会惹的祸,我们安检部门的人也好辛苦,生怕一个出错就要有生命危险,我都快要不想干了。”他打开少女的身份证,上面写着:克莉尔·露恩,16岁。
“你们做这行工作的也会有危险吗?”少女疑惑道。
“当然有了,要是出了一场事故,从外地上机开始所有工作人员都要受处罚的。证件检查好了,没有问题,您可以走了。”
“喂!”少女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让萨克不由抬头,却发现她的脸色变得十分严肃。
“如果真的是那样,”少女继续说,“那么你最好赶快辞去工作,第一时间,在今晚的拍卖会开始之前,否则,你一定会倒霉的。”
她说完后又是甜甜一笑,然后拿起证件转身走了。萨克呆立了一会儿,然后拿起对讲机大喊道:“快!快!跟住刚才走的那个人,叫克莉尔·露恩,她绝对是个危险份子!”
已经走出很远的少女皱了皱眉头,口中喃喃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好心提醒你,你却把我当成恐怖份子。算了,不管你了,就是挨罚,也是你自己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