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从另一边的衣袋里拿出一张地图,一边看一边自言自语道:“要省钱啊,没想到一张机票那么贵,把我的钱几乎花光了。不能坐出租车,否则我一定会破产的。今晚恐怕还要露宿街头,我怎么混得这么杯具啊!为什么我就不能狠下心去偷点钱呢?”
她一边说话一边摇头,手指在地图上指点了几下后,收起地图,身形一晃,就失去了踪迹。她身后跟着的一群工作人员全都大眼瞪小眼,呆愣一会儿后,立即通知总部,散发照片,全市警惕这个来历不明少女。可怜的克莉尔·露恩,还不知道自己才刚到友克鑫市,就已经被人“人肉”了。
实际上克莉尔并没有走出多远,就被一个人截住了。
那人深黑的眸子如上好的黑珍珠,一向无神的眼中,此时竟映出了少女的影子。他长长的黑发在阳关下微微发亮,如果有人从他身后走过,就会惊奇地发现,他的头发,竟然可以像镜子一样照出旁人的倒影。古人所谓的发可鉴人,便是如此了。
他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少女的眼睛,一张漂亮的面瘫脸上看不出喜怒。少女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便轻轻说道:“让开。”
伊尔迷表情不变,心中却微微一愣,眼前这个人…她的相貌,动作,神情,都与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一模一样,可是他心中却总觉得有一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我说让开,”少女冷冰冰地说,“你那头黑发,可真是碍眼,别挡在我面前。”
“你是谁?”伊尔迷开口问道,这个人,不是他心中的那个人。
“哼!”少女冷哼一声,“我是谁需要向你汇报吗?你们全家我也许会有些忌惮,可是就凭你,也想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吗?”她的声音毫无感情,却带上了一丝威严,竟有种蔑视一切的感觉。
“你是克莉尔·露恩,以前的?”伊尔迷试探地问道。
“以前的?克莉尔只有假冒的正牌的,你找的该是那个占据了我身体的没用的家伙吧?”少女略带轻蔑地说着。
伊尔迷面色不变,心中却略微升起一丝怒气,他质问:“那她呢?”
“死了。”
“她原本就是死人,怎么可能会死?”
“自然是回到死人该去的地方了,怎么,你还以为已死之人还能强行霸占活人的身躯吗?”少女脸上略带怒气,“她用我的身体给我闯了不少祸,还真得我一件一件去解决,真是麻烦。”
少女看了伊尔迷一眼,带上命令的口气对他说:“让开!我很忙的。”
伊尔迷不说话,只是站在少女面前不肯移步。克莉尔神色一厉,傲慢地说:“你还想怎样?就算你杀了我,她也回不来。而且,你以为就凭你,可以伤到我一分一毫吗?”
“你说的对,”听了她的话,伊尔迷好似有些反应过来,“她的确回不来了。”
说完他闪身离开,瞬间消失了。空气中,只余下他刚刚遗落的发丝,被清风吹起,在阳光下微微发亮。晶亮的发丝,在少女眼中,却仿佛一串泪珠,遗留下伊尔迷无尽的悲伤。
少女还未来得及叹气,一个旁人听不见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刘姐姐,你骗人的技术越来越高了。”
少女目不斜视,只是在口中轻轻道:“我没有骗他,他认识的那个克莉尔,的确已经回不来了。自此,这世间便只有一个克莉尔,就是我了。”
“姐姐,你别这么伤心,猎人区的阎王不是说了吗?只要你做成这件事,你失去的东西,就一定有机会拿回来的。”勾魂现身在克莉尔面前,想要拍拍她的肩膀,手却穿过了她的身体。
“别叫我姐姐,听着闹心。几千岁了,叫我一个连生带死不过几十年的人姐姐,你叫得不恶心,我听着还恶心呢。还有,我并不伤心,就别拿你那破爪子碰我,要不是我现在也碰不到你,早就给你一招如来神挠了。”
“你、你!”勾魂用芊芊的食指指着克莉尔,一脸悲愤:“人家明明是关心你,你没有感动,反倒要伤害人家这如花的容颜!还有,你看看你现在那表情,还死鸭子嘴硬,说自己没伤心!”
“我没伤心,也不可能因为这种事伤心。别说伤心,我现在连愧疚的感觉都没有。”克莉尔语气平静,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
“你…你不要这样嘛,人家看着都心疼。早知道就不那么着急让你喝孟婆汤,不,忘情水了,只差那么一点,你刚喝完,猎人世界的阎王就跑来要人了,要是当时没喝就好了。”勾魂低着头,表情沮丧,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可惜他面前这人可不会因为一个人妖的妩媚心动,反倒更想挠他了。克莉尔闭上双眼,不再看他,免得自己有揍人,不,是揍魂的冲动。
“姐姐,”勾魂在克莉尔四周飘来飘去,“别忘了你现在有真实之瞳,就算闭紧了眼睛也会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的。”
“你不在这个世界当差吧?怎么还不走?”克莉尔握紧拳,咬牙切齿地说道。
“人家来看看你嘛,花了我好多冥币才打通的环节,你这么无情。”勾魂赌气说道,克莉尔面色的黑气更盛了。
“算了,不和你说了,人家能在这里呆的时间也到了。再呆一会儿,阎王发现了可就不好了。现在这两个世界的阎王的仇可是结大发了,居然跑到地府去抢喝了忘情水,马上要投胎的魂魄,把咱们阎王鼻子都要气歪了。我估计你以后也不能回去了,回去待遇肯定不好,阎王下辈子指不定让你当什么呢,能留在这里就留这里吧。我以后也不能照看你了,这次走了也许再也没机会见面了。”
“勾魂,”随着他的话,克莉尔的眼神渐渐柔和,“虽然我一直对你大呼小叫的,但那也是因为你一直让着我。而且,这么多年真的谢谢你的照顾了。”
“别别,”勾魂打了个哆嗦,“你还是残暴点儿吧,这么温柔我不习惯。那啥,我走了啊,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天空中出现一道旁人肉眼看不见的门,里面射出一道白光,勾魂俏生生地站在白光里,渐渐消失了。
勾魂走后,克莉尔凝视了一会儿天空。良久后,她收回视线,轻轻道:“接下来,该办正事了。”

第49章 记忆X感情X忘情

“我打算派你去猎人世界办点事,现在只有你最适合做这件事了。”眼前这位看起来像是温柔型帅哥,实际上一肚子腹黑的猎人世界的阎王对我说。
“不去!我为什么要因为你一句话就放弃等了这么多年的投胎机会?”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旁边那位胖嘟嘟的本世界阎王听了这话笑得跟弥勒佛似的。
“你…”猎人阎王迟疑道,“为什么拒绝得这么干脆?你对那个世界难道没有任何不舍?”
“为什么要不舍?”我奇道。对啊,奇怪,为什么我会丝毫舍不得的感觉都没有呢?
“唉!忘情忘情,忘的并非记忆,而是感情啊!”猎人阎王低叹道,“罢了,是我来晚了,就算及时用法力遏制了忘情水对你记忆的伤害,却终究还是慢了一步,没能阻止它对你感情的吞噬。”
“什么意思?这位帅哥,虽然你看起来很有书生气,可是小女子一看就是俗人一个,您能不能用浅显易懂的话来解释呢?”
“你不觉得奇怪吗?你明明还记得在猎人世界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为什么丝毫感觉都没有?甚至我给你一个回去的机会你却一口拒绝,丝毫留恋都没有?看你的表情,应该也是有所怀疑。这…终究还是因为你刚刚喝下去的那碗孟婆…不,忘情水。”忘尘可真厉害,一记眼刀子射过来,堂堂一个阎王立马改口。
我记得我刚喝完那碗水,猎人阎王就冲进来对我一阵拍拍打打,隔夜饭差点没拍出来,然后咱们胖阎王就哭丧着脸冲出来说,好容易灌下去的忘情水,药力全被这个混小子给解了。
“你不是已经解了忘情水对我的影响吗?而且我也不觉得我忘记了什么。”
“你什么都没忘,只是独独缺失了在猎人世界中投入的感情。所谓忘情,便是先去其情,再毁其记忆。若是情在记忆无,只要故地重游,便会重新拾起记忆;可若是情不在了,记忆对于你来说不过是一个故事,你对于自己的过去也不过是一个看客罢了。现在的你,可还有刚到猎人世界时的无助感?可还记得面对死亡时的恐惧感?可还能想起面对云古时那份朦胧的爱恋?可还能能忆起伊尔迷对你不离不弃时的感动?全都想不起来了吧?事情你都还记得,可是独独那份感情,从此便消失不见了。”猎人阎王一脸的悲戚,好像没了感情的人是他自己一样。
“那…没了就没了吧,反正我还要投胎呢,不记得不是更好?”我现在一点回猎人世界的心都没有,满脑子都想投胎。听了我这话,胖阎王直起腰板,挺着啤酒肚威严地说:“猎人兄,这已经是当事人自己的选择了,我们也要尊重是不?现在不都讲究魂权吗?所以,既然是魂魄自己选择了要投胎,我们就尊重她,随她去吧。”
胖阎王这话说得多好听,如果要是少了眼中那丝幸灾乐祸,就完美了。
猎人阎王却是淡淡一笑,双眼向我瞥来,我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仿佛有什么不祥的东西要来了,这时便听见猎人阎王轻轻说:“只怕,这可由不得她自己了。”
“唉!”我一边在友克鑫市的大街上徒步旅行,一边哀叹。同时在心里狠狠地诅咒着那个腹黑的猎人阎王和那个嗜赌成性的胖阎王。前一个说,前辈,这样吧,我们再赌一次,若是我赢了,你便把这东西给我;若是输了,我便将前几日赢你那些东西如数归还怎么样?后一个装作一脸为难地摸了一会肚子,然后小眼睛一眯,说什么这样不好吧,不过要是加上那天另外两个世界的阎王输的东西,那就…
结果很明显,猎人阎王顺利地赢走我这么个东西,胖阎王悔得嘴角直抽抽,我临走时他口中还喃喃道:“当时要是出布就好了。”丫的!感情我是被剪刀石头布给赢过来的!有没有人,不,魂权啊!
接着猎人阎王很干脆地说:“叫你回去呢,没别的事。以前怎么办的,现在还怎么办,既然你已经穿过来了,已经成了计划中的一部分,你就不能脱离岗位,要不猎人世界会死很多人。上面死的人多了,我这里就要人口过剩,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出那么多新生胎儿给他们投胎,所以这计划生育就要搞好。做为这个计划的一份子,你赶快回去,该干嘛干嘛去。”
我风中凌乱,45度忧郁望天,一句话说不出来。
“还有啊,这个,两个世界是有时差的,虽然你没感觉过多长时间,可是其实猎人世界已经过了两个月了,现在马上就要到九月份了,你有得忙了。我现在就助你借尸还魂,不过你要明白,这借尸还魂,借的是尸啊。虽然这尸因为时间停止而不会腐烂,可是毕竟什么心跳啦,呼吸啦就都没有了,你也不要乱吃东西了,会吐的,身体不能消化啊。而且呢,尸嘛,顾名思义,就是死人,死人怎么可能会有念呢?所以…别砸,别砸!也不是没有好处,就比如说‘绝’吧,那是谁都比不上你,毕竟你连气都没了。还砸,还砸!我可是个阎王!算了,也不是不能用,就是持续时间不能超过一分钟,否则生气与死气交杂在一起,对身体和灵魂都会有极大的伤害。一分钟嫌短啊?没办法,这一分钟还是我用法力保护住你的魂魄你才能用的。行了,别抱怨了,快上路吧!一分钟逃命还是够用的。”
我算是清楚了,这群神仙没一个好东西。那猎人阎王说完就把我推进阳间,留我一个人在那里生闷气。
再次来到这里,却丝毫熟悉感都没有,完全像是初来乍到的陌生感。就连刚才遇到伊尔迷,也没有任何愧疚和感动,尽管我知道他待我如何,可惜现在的我眼中,他只是一个陌生人。
徒步走到拍卖会场,已经晚上了!我从后门偷偷溜进去,却发现一个人都没有,反倒听见窝金说:“居然让我来守门,真是没意思啊!”
完了!我来晚了!计划一:先阻止旅团杀掉酷拉皮卡刚刚认识的同事,失败!都是没钱惹得祸,这要是打车,至于来晚吗?
不过我还有点别的事情,这个也许没晚。想到这儿,我趁窝金不注意,跟个魂似的就溜进地下拍卖会场。其实也不能说窝金粗枝大叶,只不过是咱现在心跳没有,呼吸没有,气没有,行动又兼具了克莉尔原本的灵巧与迅速,比半夜里抓老鼠的猫还安静,他怎么可能发现。
溜进去后辨认了下方向,一路上躲躲闪闪的,看见了拍卖会大厅的门,才到门口,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他刚刚说的家人是什么?”
另一个沉稳的声音回答道:“谁知道。”
完了!已经进展到这里了吗?我心中一急,立马推门就冲了进去,也没看别人,直奔着小滴而去。见她正要用那吸尘器吸尸体和桌椅,我闪电一般地捉住她的手,口中大喊:“鱼下留人!”
这一声大喊倒是管用了,一瞬间屋子里安静了,连小滴那只鱼都不叫了,大家都在看着我。我喊了一嗓子之后也反应过来了,环视了一下四周后讪笑说:“那个,对不起啊,等我一会儿就好了,就一会儿,我有急事。”
我这边还在说着呢,富兰克林那能射念弹的大爪子就对准了我,连小滴也把她那吸尘器举了起来。糟了,失策失策,我这人就是太冲动。
正在我挠头琢磨该怎么办时,飞坦挡住富兰克林:“等一下。”
“怎么?这人你认识?”富兰克林问道。
“她是…”飞坦看了我一眼,我对着他轻笑一下,然后他接着说,“总之,应该不是敌人。”
随后他转过头来面对我,皱了皱眉头,想要说什么,可又忍下了,最后他只说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眨了眨眼睛,环视了一圈对我虎视眈眈的人后,说:“跟你们来的目的差不多。”说完这话周围气氛又是一阵紧张,回想了一下刚才的话,我连忙说:“你们放心,我不是来和你们抢东西的,我很快的,不会耽误你们太长时间。”
当下我立刻行动,要不说不上还会出什么事呢?迅速扫了一下地上还剩下的尸体,嗯…就剩十几个了,小滴吸东西的速度太快了。
设定好目标,我立即向第一个倒在地上的人冲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他全身搜了个便,然后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最后一个人的全身都搜遍后,我愤怒起身,顺便踢了身边的尸体一脚,口中怒道:“有没有搞错!兜里才带这么点儿钱!带这么多银行卡干吗?我又不知道密码!”
数了数从这群人兜里搜来的钱,加起来还不到十万戒尼,凡德鲁酒店肯定是住不起了,不知道黑户小旅店能不能住起?
把钱揣进兜里,拍拍衣服,然后对着已经石化了的小滴说:“你可以继续了。”

第50章 握手X放手X搜寻

我想我是活得不耐烦了,不是大脑有问题,就是小脑有问题。敢在旅团面前大扫荡的,这世界外加我原来的那个世界,恐怕只有我一个了吧?
可惜我哪儿都没问题,一切正常得很。不过当年勾魂那厮曾经在我那群魂朋魄友面前这么说过:“刘姐姐吧,人还是不错的,脑子也很正常,没看人家智力测验120分以上嘛,这证明她智商绝对没问题。就是有的时候筋有点打结,思维就没正常过,那别人想不到的事情到她那全成理所当…”当时他那番长篇大论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一直偷听的我给“如来神挠”了。不过从那以后,每当我做出惊世骇俗的事情时,一堆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魂魄们,总是会用一种了然的目光上下打量我,仿佛在确认什么事情一样。
当然此时的团员们,不会用打量的目光看我,他们只是石化了一会,然后各自做出了反应。最先是飞坦,他冷冷地瞥了我一眼,神色中皆是鄙弃与不屑。
富兰克林在飞坦瞥我的同时,对小滴说:“继续,我们时间不多,一会黑手党的人就会来了。”
真不愧是旅团中最冷静的人,不说话则已,一开口绝对都是至理名言。从时间上来看,他比已经对我有些了解的飞坦清醒的还要早,真的让人佩服。
相比较下小滴就有点迟钝了,富兰克林说完有半分钟,她才“啊”了一声,接着默默地继续吸尸体。不过这孩子一向大脑有点脱线,跟我有一拼,就不苛责她了。
我眼角扫了扫四周,这里空荡荡的,东西都被小滴给弄进鱼肚子里了。估摸着也没什么油水了,于是我一边挥手,一边走向大门:“我没什么事了,你们继续忙吧。就当我不存在啊!”
显然团员们是不肯让我如愿的,闪瞬之间,富兰克林那庞大的身躯就堵在门前,而飞坦此时也牢牢扣住我的手腕,一如我们初次见面时。
飞坦握着我的手,微微皱了下眉头:“怎么这么凉?”
废话,你见过尸体有温度的吗?我心中暗暗腹诽,可脸上表情不变,依旧笑嘻嘻地说:“飞坦兄啊,你看,咱也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况且咱们俩还共患难过呢,你也应该了解我是什么人,那是肯定不会对你们旅团有任何伤害的,所以,你…”目光扫了扫他放在我手腕上的爪子,再向飞坦眨巴眨巴眼睛,示意他放开我。
“这屋子可真干净。”飞坦不但没有回应我的明示,反倒向四周打量。
我登时明白他在说什么,于是道:“您看小滴姐和富兰克林兄那都是利索的人,杀起人来那是一针见血,立竿见影,谁还有那时间缠着他们啊。而且你身边那些之前我不都给你弄没了嘛,现在自然没有了。再加上你们今天杀的人都是活在刀刃上的,脑袋不知道何时会掉,他们对自己的死亡一向是有准备有觉悟的,所有也不会对人间有所留恋…”
“通灵师吗?”就在我语无伦次地胡扯时,富兰克林对飞坦说。
“算是吧。”飞坦点点头。
这让我顿时醒悟,飞坦他,其实一直没有把遇到我的事情对别人说过,否则与他感情很好的富兰克林一定会知道我的身份。
这个认知让我一下子乐了,敢情坦子兄其实一直把咱当患难之交看呢,要不咋能这么严守秘密呢。于是我大言不惭地对飞坦说:“飞坦啊,我跟你商量个事情行不?”
这小个子没回话,只是用刀子一样的眼神瞪了我一下,不过被我无视了:“你看,从你认识我开始你就知道,我一向是很穷的,就算刚才弄那点儿钱,都不够我今晚住的。所以…”
“不行。”还没等我说完,飞坦便冷冷地拒绝了我。
“额…”
“给你钱的话,你又要跑了吧?”
黑线慢慢爬上我的额头,于是我恼羞成怒:“切!你这话说得,好像没钱我就跑不了似的。”
“你可以试试。”多么自信狂傲的语气啊,要不是姑奶奶我早就想好了怎么跑,还真就被你吓到了。
于是我用同样轻蔑的语气回答:“那我就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我便抡起胳膊,狠狠地把飞坦拎了起来。我不能用能力,不代表我力气没了啊,不代表我速度不行了啊!小样儿,我就不信你飞坦的力气能有称霸一时的克莉尔大,毕竟他不是强壮型的,招数大多也都以速度为主。
飞坦被我拎起后,灵巧地在空中一个转身,空闲的手中便多出一把匕首,而我要的也就是他这一个转身的时间。
那刹那,我单手轻翻,一把剑出现在掌中——只能用一分钟的剑。
剑出时,飞坦脸色顿时凝重起来,显然他对这彪悍的武器还是很戒备的。我冷笑一下,用剑狠狠向飞坦的手臂砍去。
以他的身手,是绝对不会被这毫无策略的一剑伤到的,可是此时他还紧紧握着我的手腕呢,我微微用力,让他无法逃开,继续用剑砍下——丫的,就不信你不松手。
飞坦面色一顿,终究万般不舍似地放开我的手腕,只是另一只手却迅速向我腰间探来,看来还是不肯放我走啊。
可我等的正是他放手这一瞬间!
见飞坦松手,我轻轻一笑,向下斩的剑顿时转向,以同样的力度向房顶砍去。
坦子能跑,可天花板跑不了吧。随着剑光一闪,房顶上的砖块那是“哗啦哗啦”地往下掉,霎时间是硝烟弥漫,要知道这可是地下室,被我这么一折腾,全塌了。
趁着他们视线受阻,我抓紧时机赶快溜!这招可是跟小杰学的,就是形式换了下 。
可此时一直沉默的富兰克林张开了他那双大爪子,念弹“嘟嘟嘟嘟”地向我射来,完了!我的视线也受阻了,怎么躲开这堆子弹啊!
就在我一筹莫展时,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好像是金属相撞的声音。
预期的子弹没有射来,我趁此机会一跃而上,蹦到了地面上。
来到地面并不代表安全了,这么大的动静一定会把所有旅团成员给招来的,而他们原本就预备从空中逃走,所以不能张开翅膀飞。
趁着所有人还没赶到,我迅速找了一个墙角蹲下,张开一个小小的结界,挡住外人的视线。这结界是我在对付那群黑蛤蟆后学会的,能够挡住他人的视线和探索。要不怎么能把墓地守住那么多年呢?
只不过那时的结界非常大,需要过多的能量与时间,现在只不过需要一个能把我装里面的小空间就好,完全不必费力就做好了。
这一系列动作都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看似繁琐,实际上只不过用了短短三秒钟不到的时间,看来咱的速度也不赖。
我撤回念,窝在结界里一动不动,细细听着外面的声音。
很多脚步声传来,有的有条不紊,有的匆匆忙忙,有的微弱如落雪,有的震耳如雷鸣。
“怎么回事!”一声大喝,宛如晴空里的惊雷,震得我耳朵一阵发麻。不用猜了,这肯定是窝金那大嗓门喊的。
“我也想这么问,”一个沉稳的声音传来,“是不是,飞坦?”这是富兰克林。
回答他的只是一阵沉默,飞坦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啊嘞?刚刚那个人呢?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跑了?”一听就是小滴在问。
“她一跑到地面上我们的人就从四面八方赶来了,在这种情况下那个人不遇到任何人就逃跑的可能性太小了。这样就只有两种解释,一是她的力量远远超过我们,另外一种就是…”富兰克林的声音微微顿了下,然后阴沉地说:“就是她根本没有离开,而是用了某种能力让我们看不见她而已。”
虚拍下胸口,还好我没心跳了,要不一定被这话吓得小心肝儿乱蹦,估计富兰克林的停顿,也是为了渲染这效果,好让听者的心跳呼吸血压有细微的变化,方便他寻找我的踪迹。还好咱啥都没有了,样样都没变化,否则可真露馅了,这满脸伤疤的大叔果然很阴险。
“什么感觉都没有呢,看来不是真的逃了,就是这个人隐藏的很好。”一个年轻而轻松的声音说,从感觉上来讲应该是侠客。
“虽然有点糊涂,不过应该是有人从我们眼皮底下溜进会场大闹了一番,并且又从你们手里溜走?看来是很善于隐藏的能力者。”这个听起来很大叔的声音是谁?该不会是信长吧?我记得他也是很善于分析的。
“这种情况下只要使用‘圆’就好了是吧?我来吧,我的气恐怕是最多的。”窝金这大嗓门,可真是…想掏耳朵又不敢动,真憋屈。
“还是算了吧,我怕你把‘发’当成‘圆’来用,那离你最近的我们就惨了,还是让富兰克林来吧,他比较保险。”侠客一向很喜欢泼人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