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了?”
“从你从房中冲出来时我就一直在看着,你先是怒气冲冲地跑出来,然后四下扫视一圈,就横冲直撞地跑向电梯,接着狠狠撞了一个人,随后不分青红皂白地抢先埋怨别人,最后他们一发威,你立刻不敢…”
“停!”我郁闷地说道:“你从一开始就在啊?那干嘛不早点出来解围啊?”
“因为太有趣了,你变脸的速度实在太快,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欺软怕硬到这种程度的人。”云古带着他那亘古不变的微笑说着。
我满头的黑线,云古,你真的是富坚笔下最适合做老公的人吗?其实你是那种把老婆当玩具的极品腹黑吧?
于是我一边面红耳赤地争辩着,一边偷偷在心中窃喜,总觉得有一种甜丝丝的感觉涌上心头,那种甜蜜不像蜜糖那么浓密,而是像甘甜的泉水,一股股地悄悄灌进我的心田。它是那样地悄声无息,以至于等到我发现时,它已经在我心中形成了一望无际的海洋。
“你很习惯用笔,不像是第一次写字的人,而且现在这个世界,一字不识的人真的寥寥无几了。”云古略带怀疑地问道。
“我不是不识字,只是不认识通用语罢了,我一直以来学习的是一种博大精深的语言,现在这个世界所使用的通用语无论从深度和广度上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中文可是世界上最难学的语言,足以证明我们伟大祖先有多聪明。
“原来你一直学的是母语,难怪不识字了,不过既然懂一种,那么另外一种也应该好学,我觉得最先应该让你学习字的结构,至少要先会查字典…”
先会查字典…其实你打的是只教会我查字典就撒手不管的主意吧?其实我一直觉得云古真的不够仗义,就是当年教小杰他们就是,只教会了四大行,弄得小杰和奇牙在最开始佐治奇拉前多没面子啊。还好后来遇到了比斯姬,要不就死在贪婪之岛了。不过这也是猎人公会定的规矩,酷拉皮卡本来也是只学会了四大行,他的师傅后来肯教那也是他自己死缠烂打的。不过我觉得小酷的外貌占了很大便宜,那中年大叔怎么看对小酷的态度都不是一般的好啊…
云古见我用怀疑的眼神盯着他,不由轻笑:“放心吧,这次一定会好好教你的,怎么说,你也算是我的弟子…”
“不是弟子!”我立即打断他的话,总觉得这个词听着很刺耳,“那啥,我的意思是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大家是互相学习互相帮助…”说不下去了,哪里也没互相啊。
“你喜欢是什么都好,不过在我教你识字这段时间至少要叫一声老师吧?”
“哦。”我不大情愿地点点头,总觉得自己的行为模式有点不对劲,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
就这样日子不知不觉过了有半个月之久,我用各种理由死活赖在天空竞技场不走,什么已经没有地方睡觉啦,吃了半个多月方便面啦,没学会识字找不到工作之前如果没地方住绝对会饿死冻死之类的理由,让我这个旁人眼中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一直就这么呆在这个满是危险的地方。这段时间我一直没遇见小杰和奇牙,大概云古觉得我们不是一路人,尽力避免我与他们相见吧,我也一直深入简出,每日除了学习就是吃睡,过着麦兜一般的幸福生活。
那以后也再没有见到西索,这让我松了一口气,看来那天他是真的没有认出我,毕竟神棍和弱小少女形象上差太多。而且在装神棍时我一直用一种高深莫测的语气说话,声音上有很大差别,这样一来足以瞒过西索了。
只不过日子过得太安逸,人就会健忘,我一直以来忘记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直到某个夜晚被夜风吹醒的我,跑去关明明记得睡前关上的窗户时,一头长长的黑发飘在我眼前,那个坐在窗台上的人用黑珍珠般无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第41章 吵架X心寒X喜欢
我想我完了,这几天我居然完全没有想起世界上还有伊尔迷这个人,他可是来监视我的,而我口口声声说不会对奇牙做什么,可是却离他越来越近,同时还甩掉伊尔迷,任谁都会认为我口是心非,说一套做一套。一想到桀诺那句“你虽然厉害,但恐怕也逃不过揍敌客家全族的暗杀”,心中就一阵阵发寒,我这样甩掉伊尔迷跑到奇牙身边,已经算是违背诺言了吧?万一伊尔迷回去一说…
打了个冷战,不行,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要想办法!
于是我抬起头对上伊尔迷那双看似无神实则充满杀气的大眼睛,正想要说点什么,没想到他先开口了:
“我的汉堡包呢?”
噗!我喷了,太有喜感了,一下子把我那点害怕全吹没了,伊尔迷,你实际上不是暗杀家族的人,而是搞笑艺人吧?
伊尔迷盯着乐得满地打滚的我,把面瘫发挥到了极致,他从窗台上跳下,面无表情地站在我面前。
不能再笑了,火山要喷发了。于是我赶忙站起身说:“我吃了。”
伊尔迷侧了下头:“是吗?”
我脑残,我白痴,我思考不走大脑走脊髓:“不是,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我也会把这几天的经历告诉你,所以你先别激动。”
他坐在我的床上,左手托住右手手肘,右手食指抵在额头上,连正眼都不瞧我一下地说:“你说说看。”
我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对面,借用这点时间组织了下语言,然后说:“我觉得你可以不用再跟着我了,我绝对不会去碰奇牙,这点可以保证。”
“嗯?你怎么保证?”
“因为,因为…”豁出去了,“我有喜欢的人了!”
“你说什么!”伊尔迷的声音难得地激动了下,这消息果然震撼人心。
他的情绪波动来得太突然,然我语无伦次:“我的意思是,我找到下一个要祸害的对象了。不对,就是说我肯定不会再对奇牙出手了,因为现在我正在想办法让那个人也喜欢我。”想了很多方法,还是觉得只有这种最保险,毕竟是感情纠纷,还是要靠感情来解决。如果我有喜欢的人了,也就代表奇牙是真正安全了,揍敌客家就可以安心,伊尔迷也可以走了,就不用再跟个累赘,做什么都不方便,还是个要花钱养的不能吃的小白脸。
“是谁?”
对啊,是谁好呢?必须是这段时间认识的,要不然会显得太突兀,而且也要让伊尔迷容易查到…对了!就是他!
“你放心吧,我喜欢的人头发是黑色的,眼睛也是黑色,绝对不是奇牙,我并不是十分喜欢银色的头发,总觉得还是黑发黑眼最好,毕竟我也是这样的发色和瞳色。”
偷偷瞥了一眼伊尔迷,觉得他没有要发飙的趋势,我继续说:“他人很温柔,我与他在一起有半个多月,觉得自从来到这个世上,从未经历过如此安逸的生活。和他在一起,觉得很安全,很温暖,有种久违了的家的感觉…”
说到这里我突然一惊,我真的是在骗伊尔迷吗?为什么这些如此自然的就说出口?为什么会有种从内心深处窃喜?为什么手心有些出汗?身体有点发抖?这简直就像是——
“是吗?那很抱歉,我不喜欢你。”
我脑袋一懵,刚才那点少女情怀全跑到爪哇国去了,反倒觉得有点不寒而栗:“你说什么?”
“我是说,虽然你喜欢我,可是我并不喜欢你。”
“那啥,可以请教一下,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你了?”我怯怯地问道,我刚刚有说过什么让他误会的话吗?仔细回想了一下,没有啊,为什么这厮就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呢?为什么我要莫名其妙地被别人拒绝呢?
“被拒绝了想要否认吗?黑发黑眼,相处半个多月,你的暗示太容易懂了。”
我默默地看了一会儿伊尔迷,蓦地被一道天雷劈得外焦里嫩,那啥,貌似伊尔迷也是黑发黑眼,我和他也确实“同居”了半个多月…
意识到这点,我心中一急,从椅子上蹦起,冲到伊尔迷身前,揪住他的衣领狠狠地说:“我说的不是那半个月,是和你分开这半个月!还有我喜欢的人是利落的短发,跟你这傻了吧唧的长毛不一样!”
伊尔迷猛地捉住我揪着他衣领的手,阴森地说:“谁?”
“用得着你管吗?你只是负责我不对奇牙出手就可以了,别的事情好像轮不到你插手吧?”这小子反了,以前我揪他衣领时他可没敢这么出手过。
“你怎么可能去喜欢人?”
“我怎么就不可能喜欢人了?”一股邪火涌上心头,“像你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居然还敢来评断我的是非,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人?”
“就凭我从认识你到现在,你一句实话都没有说过。”伊尔迷口气随平淡,但语出惊人,一句话就把我的怒火浇下去了。
“你说什么?”
“什么预知能力,什么占卜,什么很多个接班的克莉尔,你有哪句话是真的?克莉尔·露恩。”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说的是谎话?”我冷冷地说道。
“哼。你不要把全世界的人都当成傻子,恐怕你从最一开始就在误导我,让我故意以为你喜欢黑色,不是克莉尔本人。在我问你是谁的时候,你该不会在心中窃喜吧,又一个傻子被你骗了。从以前开始你就喜欢用‘不是克莉尔’这个谎言来欺骗别人,这次也不例外。”伊尔迷的语气依然平淡,好像事不关己一样。
“伊尔迷,”我冷笑道,“你真是有趣,怎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因为你想要打奇牙的主意,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时候你就提到奇牙了不是?现在也是一样,你在我家信誓旦旦地保证不会在招惹奇牙,可是转身就想反悔。为了迷惑我,还编出什么传承的谎言。从最开始遇见我你就没打算公布自己就是克莉尔吧?明明已经不知道几百岁的人了,怎么,青春对你来说很遥远吗?让你不得不总是欺骗别人?”为什么,他可以用如此默然的语气说出如此伤人的话呢?
“滚!”没有心情再与他说什么,我心中一片森寒,冰冷似北国的寒风。
伊尔迷,你可知道,在你怀疑我身份时,除了被揭露的无助,我心中,其实是开心的?虽然无法对你说出真相,但依然感激你,给了我一个做回自己的机会?你可知,这半个多月我与你虽然不停抬杠,可是那也是因为,我把你真正当做了一个朋友,否则我怎会允许自己掏钱租房子,一个杀手住在里面?你以为,那天请你吃饭时,我是真的怕西索才被迫掏钱的吗?你是这世界上第一个认同我的人,原来,这也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闭上眼睛不去看他,我怕我会流出眼泪,只能咬牙说道:“你给我滚,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
黑暗中伊尔迷并没有离开,而是上前几步,又想要说什么,可我一句都不想听了。
“克雷雅,我听见你房间里有说话的声音,有谁在吗?”云古!
“救命!”我大声喊道。
伊尔迷立刻冲上来捂住我的嘴,可此时云古已经破门而入,他迅速把我护在身后,庞大的气势从云古身上泄露出来,他果然是一个高手。
伊尔迷没有继续上前,而是打量了云古一会,然后对我说:“是他?”说罢他从窗户跃出,只留下夜半的冷风,从大开的窗子中吹来。
我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全身上下提不起一丝力气,云古关切地扶住我:“那个人…”
“我不认识,”我迅速打断云古,“我从来也没有认识过那样的人,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
“你…算了,我不问就是了。”云古轻轻拭去我不由自主流下的眼泪,真是不争气,泪水不受我的控制,簌簌流下,我不敢说话,生怕一张口就会大声哭出来,只能一言不发地坐在地上。
“唉!”云古叹了口气,“至少要回到床上坐着吧?”
说完他扶起我,搀着我走到床边。
我握着他的手,感受从他身上传来的体温,突然发现,眼前这个人好温暖,我贪婪地汲取着这份从未感受过的温度,不仅想要更加靠近他一点。
“觉得好点了吗?这么晚我呆在你房里太久也不好,一会儿我叫智喜来陪你,他还是个孩子,所以应该没关系,而且他很强,有事的话至少会应付一会儿。”多么体贴的人,他明明想要问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却因为我的眼泪而忍住,同时还替我考虑至此。
我轻轻点头,他微笑着说:“那我去叫智喜,有事你一定要大声喊。”
随着云古的离开,屋子的温度迅速降低,我呆呆地盯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感受着他残留下的温度,心中一片虚无。
突然明悟了一件事,一件早在做孤魂野鬼时就知道的,却被我刻意忽略的事情——“一”是这么孤单的数字,以及,原来,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云古的温度让我领会到了这件事,原来,我喜欢上他了。
第42章 离开X打工X劝架
智喜来了后云古叮嘱了我们几句便离开了,而我躺在床上却一点睡意都没有,这份感情来得太突然,让我无法适从。
我对云古的感情,既不算是一见钟情,又不能说是日久生情,只是在发现自己的心意后回想,才察觉到自己最近一直以来不太对劲的行为模式,其实都是源自于这份朦胧的感情。真的要让我细想究竟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或是为什么喜欢,却又说不上什么。仿佛就是只要一发现感情,就觉得他以往的每一个动作都那么与众不同,才意识到原来从那么早开始,他在自己的眼里就已经如此特别了。
忆起第一次见他时,我正在气头上,在大街上胡乱地吵架,那时他无视我的怒火,随意地指出了一条路,挖了一个坑,而我连挣扎都不曾有过,就那样傻乎乎地跟进了天空竞技场,再就没出来过。其实那时,我只是想占占小便宜,找个免费老师,至于老师本身,我没有多大兴趣,随便哪个路人甲都可以。
可是跳进坑之后才发现,原来贪小便宜真的会吃大亏的,在那三天无止境的抄书中,我已经把云古这个被我诅咒了千八百遍的名字,暗暗地写进了每一个字中。每当看见一个认识的字时,我脑中就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云古那张亘古不变的笑脸,同时也在心里把他的整个家族问候了个遍。现在想来,原来从那时起,我就已经把他刻进心中了。
再来就是那个突如其来的拥抱,虽然是为了迷惑西索而发生的,但我一直记得,当脸埋进他胸膛时所听到的,那稳定而有力的心跳,与我因惊慌而狂乱的心跳交杂在一起,渐渐抚平了我的情绪。
切记,如果你不是医生,就绝不要随便去听一个人的心跳,因为如果你意志不坚,就有可能被那惑人的声音所吸引,只可惜,事后我才明白这个道理。
抬眼看了看天空中那弯月,弓着身子在天空中发光,横过来看倒像是某人的笑脸…
低声叹了口气,原来感情这东西是不能随便深思的,一旦你细细思索,就会发现自己已经陷得很深了,深到在你的世界中那个人的身影已经无处不在了。
坐在床上仰望天空中的繁星,我扪心自问,我可以这样去喜欢一个人吗?多番论证后的结果是——不能。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有太多的未知,未来于我而言没有任何保障。我不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不知道究竟要做的是什么事情,不知道哪一天勾魂会跑到我面前大声说:“有名额了,你可以投胎去了!”我甚至不知道,眼前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存在,或许这一切,不过是我看完猎人后的一场梦罢了。
辗转反侧到黎明前夕,从最初的羞涩,随后的欣喜,接下来的迷惘,以及最后的明悟,我才发现,其实这份感情,终究不过是幻梦一场,它才刚刚开始,就必须夭折,必须由我自己亲手斩断。得到了这样的结论,我不得不离开这里,为了不让这份感情壮大,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再相见。
于是借着黎明前那最后的黑暗,我轻轻起身,从天空竞技场八十楼的窗口一跃而下,随我一起在空中飞舞的,是凌乱的书页——那本最初云古要我抄的书,智喜的书。原本想要留个纪念,然而在跃下的那瞬间,终究还是理智占了上风,硬下心肠把书撕碎。此时我心中想的居然是——
果然最后倒霉的还是智喜的书。
抱着不肯回头的信念,我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两个月后——
“服务员,结账!”
“一共是三万五千戒尼,多谢惠顾。”我熟练地写下账单,方便顾客去收银台结账。
半个多月的学习中,我致力于日常用语和数字的学习,虽然时间不长,但至少可以做到见到能认出来的程度,再加上查字典,勉强也可以自己看书了,从此我由文盲变成了半文盲。
从天空竞技场跑出来之后,我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房屋租借退了房子,在附近又租了一个几个女孩子合租的房子,价钱便宜,离工作的地方也近。
说到工作,现在我在一家酒吧擦桌子顺便算账,吧台那边不归我管,谁叫咱不会调酒呢。工作的主要内容就是物流业务,将酒从吧台运送到各个桌子,又把从各个桌子上收拾下来的东西运送到垃圾桶,同时再兼职账目结算,每天晚上忙得不亦乐乎。一起住的姐妹们都劝我不要再做这份工作,毕竟酒吧是深夜运作,每天下午五点开门,凌晨四点才关门,关门后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自己一个人回家不安全。
对别人来说不安全,对我却是再好不过的工作。首先夜间工作一般女生不愿意做,所以待遇优厚,工资很可观;其次白天时间基本是我自己的,有利于我努力查字典,尽早脱离半文盲队伍;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直觉告诉我,云古不会来这种地方,这里很安全。至于夜间有可能遇见色狼这一点,我倒是十分期待着它的发生,可惜一次都没有过,极大地伤害了我那颗侠女的心。
时间过得很快,算算日子,现在已经快六月份了,离九月还有三个月,我想我的轻松日子要到头了。九月就是酷拉皮卡与旅团交锋的时候了,这个时候要阻止酷拉皮卡杀人,还要阻止他被杀…难度太大了点吧?
“唉!”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古往今来那些身负重任的家伙真是不容易,心理素质得多好才能在那么大的压力下没有疯掉,反而成就了一番大业,这么伟大的情操像我这种小市民是无法理解的。
“克雷雅,最近你叹气的频率越来越高了,注意面对客人时可不能叹气了,一定要微笑,让客人产生不虚此行的想法。”说话的是酒吧老板,一个大约二十五六的男人,个子中上,其貌不扬,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一个人。不过他调的酒就不一般了,除了那几种传统的样式,每隔一段时间他就能调出新的样式,那几天酒吧生意就会爆满,相对地我的奖金也会随之增加。
“你放心吧,这点上我什么时候出过错?得罪客人那是要被扣工资的,照你那扣法,不到三次我就要倒找你钱了,这世界上比我抠门的人还真不多见。”除老板外还有一个人,自从那晚以后再也没见过他,叫他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这小子还真听话,不过可别下次迎接我的是揍敌客家的全体暗杀,那我可受不了。还好两个月没有丝毫音讯,伊尔迷应该没有向家里打小报告吧?
“哐当!”又一个桌子砸了,酒吧就是这点不好,喝多了总有人闹事啊!看吧,前面那俩喝多了开始打起来了,周围一圈醉鬼哪有劝架的,全在那里起哄。
“克雷雅…”老板哀怨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惊起我一身寒毛。
这个时候自然要我出马了,这老小子招个女生当服务员的目的也在此,我哀叹一声,随手端起两杯便宜酒,同时恶狠狠地对老板说:“给我加奖金!”
“那个自然。”
得到了他的保证,我深呼吸一下,抱着壮士一去不回头的决心向那两个醉鬼走去。
“两位客人,”我硬挤进人群中,“十分抱歉,是本店招呼不周,现赠送两杯酒,希望两位客人能握手言和。”
“要你多管闲事!”其中一人随手推了我一下,其实他并没有用多大力气,而我却故意顺着他的手把两杯酒都泼到自己身上,同时还装作被推了一个趔趄,就势倒在地上。这地面上可全是他们刚刚掀翻桌子时摔碎的盘子,我一个力度没掌握好,胳膊正好压上了一个尖向上的玻璃碎片,顿时鲜血直流。丫的,没看准,见血了,奖金得双倍…
四周尽是围观的人,我倒在人群中间,身上满是残羹冷炙,刚才那两杯酒有一点不小心洒在眼睛上,辛辣的酒气刺激着我的双目,顿时眼泪是哗哗流。这便宜白酒质量就是不行,上回用的红酒可没这么难受,不过老板不许再用红酒了,说是反正也是要洒在我身上的,用那么好的酒岂不是可惜了…
所有人都傻了,那俩闹事的也醒酒了。眼看着一个可爱的妙龄的少女服务员好心好意地劝架,却是这样一个眼泪鲜血直流的下场,估计谁也打不下去了。咱果然是冷场王,一出场就鸦雀无声。
可是就算你们傻眼了也该注意到,我这个可怜的小服务员正坐在地上受苦呢!哪位好心的大哥大姐来扶我一把啊!就算其实这点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吧,可是就这么自己站起来怎么能够达到我受伤很重的这种效果呢?于是我在心中暗暗问候出这个损主意的老板,别人脑子发傻了不来扶我一把,你身为老板,店里发生这么大事,不出面一下,这像话吗?
就在我暗暗腹诽时,一只有力的手把我从地上拉起来,终于有个长眼睛的了!我激动得热泪盈眶,抬头就要道谢,可是在我对上那人那双狭长的眼睛时,心中顿时“咯噔”一下,他怎么会来这里?
“真可怜…◆”那人用拇指抹去了我被酒辣出来的眼泪,“你怎么总是喜欢挡在路中间呢…◆”
我立马又要哭出来了,因为西索在擦我眼泪前,早就把那副眼镜给摘下来了!
第43章 道谢X魔术师X疲惫
西索的视线牢牢锁住我的脸,一时间我无法反应,只能顺着他的目光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狭长的眼睛总是被西索用状似疯狂的表情所掩饰,第一次,我看到了那里一直潜藏的情绪。我看到西索眼中的游移与不确定,他应该是在确认我的身份,而在这份探寻背后,我还看到了一份被掩藏的很深很深的感情,一接触到这种情感,我仿佛被一条毒蛇盯上一般,它盘在我身上,吞噬我的骨头。
正当我想要仔细探寻这种感情时,西索一直扶着我的手轻轻一松,我再次跌入满地的狼藉中。
“真可惜…◆虽然有点像,可惜不是呢…◆害我白白兴奋了一下…◆真扫兴…”西索的声音拖得长长,里面充满了失落,有点像他知道库洛洛不能使用念能力时的口气。
而我被西索摔到地上,趴在一堆杯盘的碎片中发呆。还好此时我那个无良又吝啬的老板赶到了,他扶起我,让另外一个服务员收拾残局。
“什么?不给奖金?你看没看见我这流血的胳膊,见了血你不给我加奖金,反倒还要不给?你到底要缺德到什么程度?”我高举着受伤的胳膊,对着老板大吼。
“流血?流血你就要加奖金吗?难道你没看见生意被你搞成什么样子了吗?”老板也不示弱,冲着我吼回来。
“这个…”我默默扫视了一下酒吧,整个大厅内只剩下西索一人在喝酒,刚才那些人全走了,热闹的酒吧一下子冷清,空荡荡的。
“我本来打算让你到吵架的人面前小小的冷场一下,把酒浇到你身上可以让那些被酒精冲昏头脑的家伙清醒一下,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然后周围起哄的人散开,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可是你倒好,不过是酒洒在身上,哭什么哭啊?还弄得满手血,这样一来哪个人还有心情再喝酒了?我们这里是酒吧,不是夜总会,更不是黑帮团伙,来这里的人大多是工薪阶层,就算是吵架闹事只要发生点事让他们冷静一下也就没事了。可是一旦见了血,你以为这些人还有心情来吗?今晚这些人一定好久以后才会来。耽误了生意,我没有解雇你和扣工资已经够仁慈了,你居然还好意思要双倍奖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