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七七却又认真起来,“那你…那咱娘知不知道你的心思呀,那天外婆和娘说话,我听着,你这亲事得快点定下来才好呢。”她虽然不觉得嫁给上官千杀是什么不好的事情,但是既然长辈都谈起变色,她即使自己愿意嫁,却不想让孟俊娣有遭遇这种指婚的万一可能。这种心理有些奇怪,但大概就是,生命中有些人比自己还重要吧。当然,最重要的是,她还记得在房州给大姐提议嫁给战神时,她大姐那惊愕推拒的反应。
孟俊娣小声道:“娘知道的,是姨妈先替表哥来说的…”
艾玛,两情相悦,如此美好!
“只是姜家老夫人去山上斋戒去了,等三日后回来…娘和姨妈的意思是,等老夫人回来,就…”孟俊娣到底害羞了,声音渐悄,几不可闻,“就把此事定下。”
不等孟七七说什么,孟俊娣便切断了话题,“快睡吧,别说话了。再不睡,天都亮了。”
孟七七知道姐姐这是害羞了,也就不再说话,心里想着事情,慢慢也合上了眼睛。
似睡非睡之间,孟七七感到她大姐伸手轻轻摸了下她的额头,又将她这边的被角压实了些,好确保不透风受凉。染着体温的被子贴上她的肩头,即使在迷迷糊糊之中,也有一种温暖的安全感。
作者有话要说:兔子:七七,好好看看!你姐这才是南朝正常的少女怀春模样!
不是抱大腿表白要生猴子啊!2333,战神没被你吓跑也是蛮拼的~~
明天同一时间18:00再见啦,晚安(づ ̄3 ̄)づ╭?~
※、恶棍,窝姐乃是花一朵
孟七七和姐姐睡得香甜,不知道这夜王府却来了一位稀客。
孟狄获已经准备与李贤华就寝了,听了传报,相顾惊疑。
孟狄获望着妻子,心中深怕,“此人见是不见?”
李贤华思量着道:“他是失势之人的旧臣,如今你我身在京都,赤手空拳,胡、马两家直如刀俎,我等皆为鱼肉。此时此地,不宜相见。不如派人好好送他回去,日后再见。”
孟狄获深以为然,命人抬了暖轿将人一路送回去。长史回来复命,递上一张名刺。
孟狄获接过来看,背面却写了一处地址。
长史道:“老先生说,若是王爷回心转意,可去此处寻他。”
***
古来好事多磨,佳偶难成。
眼看着便能喜结良缘之事,总要要横生枝节。
孟俊娣没等到三天后姜家老妇人从山下回来,倒先等来了胡淑妃的口谕。
“我之外甥,马家长房长子,与令爱倒也般配。皇上已令观天寺勘合生辰八字,若一切合宜,这桩亲事就这么定下来。”胡淑妃是如此对李贤华女士说的,当天她特意请了李贤华与孟俊娣去了怡华宫。
竟是直接定了,压根没给孟七七一家留下推拒的余地。
胡淑妃有一位小妹,名唤胡满蝉,比胡淑妃小了十岁。胡淑妃在闺中之时对这个小妹口教笔授,形影不离,虽是姐妹,情同母女。后胡满婵嫁入马家长房,育有两子一女。那日与孟七七起了争执的怀妉县主,名唤马庆茹的,便是胡满婵的幼女。怀妉县主有位双生弟弟,名唤马庆忠。这里,胡淑妃说的马家长房长子,便是胡满婵的大儿子,马庆嵋。
马庆嵋这个人,孟七七知道。此人在两千年后的大兔朝很出名,跟陈世美之流不分上下。他的成名举动,主要就是在“丙申戡乱”事件——在战神带着臻靖帝杀入京都之时,马庆嵋亲手持弓勒死发妻,开城门迎大军,以求将功赎罪,保全自身性命。而他的发妻,就是孟七七的大姐,其时的长明公主。
孟七七倒是记得马庆嵋持弓勒死发妻的故事,但是她此前不知道那个发妻就是孟俊娣啊。后世拿这一段历史出来拍剧写小说,重点都集中在战神上官千杀、军师南宫玉韬、新帝臻靖帝身上,安阳公主一家作为主要炮灰,并不是每个人都用了翔实笔触来记载。孟七七知道胡淑妃这则口谕的一瞬间,深悔自己前世没有好好学历史,只爱看些歪传野史,一度还追过于粑粑之流拍的电视剧。即使她事前知情也未必能改变什么,但总比一无所知要好些吧。
李贤华与孟狄获当然没办法预见到以后的事情,但就此前的事情看来,让女儿嫁给马庆嵋,如果能说不,这对夫妻一定会说一万个“不”。
此子淫杀母婢、纵犬伤人、不学无术,且房中婢女育下子嗣,已是尽人皆知。马家权倾朝野,竟是嚣张到了丝毫不为马庆嵋掩饰的地步。也许最开始掩饰过,但是挡不住马庆嵋自己往外倒腾,最后眼见瞒不住了索性就由他去了。马庆嵋竟不以为耻,反倒以众人忌惮他为荣,每常以此夸口。
即便是面对无法抗衡之人,作为父母,李贤华与孟狄获还是为了长女顶了上去。
李贤华当即便对胡淑妃道:“马家公子,少年性情;我之长女,无趣呆板。只怕并非良缘,莫要成了怨偶。”
一向避着毓肃帝,从小见了爹就跟老鼠见了猫一般的孟狄获也壮了一回胆子,直接去了思政宫,跪在毓肃帝跟前,他也不懂避讳了,讷讷道:“儿臣长女从小温厚,那马庆嵋心狠手辣,儿臣远在房州之时都有所听闻。这亲结不得,会害了阿娣的…”
只是帝妃心意已决,竟是毫不动摇。
胡淑妃是柔柔一笑,轻言慢语,“王妃太自谦了,你养的好女儿,本宫看了都喜欢的,哪里无趣呆板了?再者,我那外甥,你也说了是少年性情,年纪大些,也就好了。况且平时见惯了狂蜂浪蝶,保不准就喜欢上知事懂礼的了呢。他从前不懂事,有那么一两个爱宠些的。只要你们点头,马家这边——去母留子,这个主我还是能做的。”说得竟是一派云淡风轻。
毓肃帝则是另一种做派,冷着一张脸,眯眼盯着跪在跟前的儿子,慢慢道:“只要你不让朕失望,马家便不敢对你女儿如何。”他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这场婚事,是朕给你和马家、胡家搭了一座桥。你回去好好想想这意味着什么。”他走到孟狄获身边,弯下腰来在他紧绷的肩头轻轻拍了两下,他的声音不高,语气却很重,“不要让朕失望。”
孟七七知道这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她爹和娘满面愁色,吃着早饭也是食不知味,她爹最后干脆把碗一推,索性不吃了。
“胡家、马家再厉害,总没有皇上厉害吧?”孟七七这下真晕了,这到底还是不是以一人治天下的封建王朝啊,怎么感觉她家虽然是皇姓,但是一点儿影响力都没有啊。
孟狄获长长叹了口气,“你不懂。胡家、马家还有南宫家,虽是臣子,可说话比一般皇子还有用。金矿、铁矿,大头都在这三家手里。连高将军的十万西北大军,都是跟着这三家走的。”
艾玛,金矿、铁矿这在古代完全得是国家经营的吧,军队就更是该握在帝王手里了。古往今来多少朝代,皇帝都是用尽一切办法把这些资源收归中央的,她爷爷怎么如此奇葩?她还想问,但是看看爹娘脸色,也知道她爹能回答刚才那个问题,已经是耗着最后一点耐性了。
李贤华皱着眉头道:“叹气又有什么用。”她嫁给孟狄获十五年,虽不算恩爱,却也相敬如宾,如今长女婚事生出如此波折,丈夫却无能为力,不禁生出了一丝怨怼之心。她起身对孟狄获道:“我等下回娘家一趟,说不得要求着爹娘舍下老脸来去请人。我去看看大姐儿,她此刻心里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呢。”
孟七七一探脑袋,小声道:“大姐还好,我早上先去看过了。”其实不能说好,面上还平静,不过总还是有点强颜欢笑的意思,毕竟就在几天前,她俩还在一个被窝里说过姜家表哥的事情。但是她娘已经是心如油煎了,总不能还给她往油上点火吧。
孟狄获垂头丧气,把自己锁到书房里,一边是父皇的训诫,一边是妻女的怨怒,他软弱起来,竟都不敢面对。
家里人都忙着,无人来管孟七七。
孟七七拿了三个小包子在盘子上摆来摆去,“胡家”“马家”“南宫家”,她想着蠢萌爹的话,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兴许——这个人能救她大姐?她把第三个小包子塞进嘴里,跳起来一阵风似得跑回卧房,取了纸笔,“抓”着毛笔写了一张字条,让长史找人送了出去。
公主府里,南宫玉韬两指夹着一张墨汁未干的字条,拧着眉头看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认出写了什么。
这笔字,也真是丑出了境界。
作者有话要说:扶额,我把16、17章发反了…好吧,两天没睡我也是困晕了…
※、表妹,童养夫还满意否
南宫玉韬动作很快,当天就回了信。
孟七七第二天就按照回信里的内容,溜出府上了南宫家的马车,一路去了万兴寺。
万兴寺依山而建,山上有千本松柏,经雪未凋,绿得越发浓郁了。
孟七七站在山脚下,仰头一望,顿生无力之感——拾级而上,最起码有一千级台阶啊!一千级!
毫不夸张地说,爬到最后她是真的在“爬”了。南宫家来接她的护卫跟在她两侧,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
所以当孟七七最终敲响山顶禅房门扉时,她只差没伸出舌头来加速散热、加快喘气了。
南宫玉韬开了门,大冬天的,他手里极为风骚地捏着一柄金牡丹扇面的折扇,意态闲适得俯视着孟七七,口吻轻快,“来啦。”
孟七七开门见山,“如何救我大姐?”
南宫玉韬抿唇一笑,丰神俊秀,“我何曾说过要救你大姐?”
…
孟七七因为爬山,小腿还在颤,她瞪着他。
南宫玉韬眨眨眼睛,笑得无辜,“我只是请你今天来万兴寺品茶而已。”
…
孟七七猛地跳了起来,狠狠一脚踹在南宫玉韬膝盖上,怒气冲冲得掉头,就要往山下去。
南宫玉韬从后面勾住了她的衣领,语带笑意,“不如你再说说表哥如何好看?”
孟七七现在不是想要开玩笑的心情,被勾着了衣领,也还是一个劲把身子往前挣着,两只小短腿在地上好一阵倒腾…却是一步也没能挪动。
南宫玉韬啧了一声,叹息道:“开个玩笑嘛。”他勾着孟七七的衣领,将她让入禅房。
这里面的摆设装饰哪里是禅房,说是纸醉金迷的声·色场所只怕更合适些。
矮桌左右两侧放了一大一小两个蒲团。
孟七七径直抢了大蒲团坐好,还有些气哼哼的。
南宫玉韬也不以为意,脸上挂着春风般温和的笑,拎起紫砂壶,给孟七七倒了一杯碧螺春茶水。他信步走到墙边,不知按了什么机关,一旁的供桌上竟缓缓升起一只紫檀木的匣子来。他开了匣子,取出一张雪白的狐皮来,皮毛油光锃亮。他将那狐皮随手丢孟七七身边,歪身半躺上去。
孟七七看着他这“不享受会死”的做派,低头喝茶,眼不见为净。
南宫玉韬手指绕着鬓边一缕发丝,声音缠绵,“小表妹,你可还记得咱俩的赌约?”
“赌约?”孟七七回忆了一下,想起了赴京路上那段公案,“你要我答应你做什么事?”
南宫玉韬竖起食指,轻轻摇了两下,好似少女般嗔怪道:“错了。若我输了,便答应你一件事。若你输了,却是要让我给你找个童养夫的。”
…好像,似乎,大约,可能,真的是这么定的来着。孟七七有点石化。
“先说我大姐的事儿。”孟七七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童养夫?这也太着急了点吧。更何况,她可是要成为战神孩子他娘的女人,怎么能折在一个童养夫手里。
南宫玉韬诡谲一笑,一脸“哦也,蠢表妹上钩了”的满足表情,“给你找个童养夫,就是救你大姐逃离苦海啊。”他看着孟七七明显不相信的样子,又换了一副“哎,智者总是不得不忍受凡人之愚蠢”的无奈脸,“来,表哥给你上堂课。”
这堂课,可以归纳总结为南朝版“固国大业”。
在南朝开国皇帝把江山打下来之后,第二位皇帝登基不过七年就挂了,于是其年仅八岁的独子继位——这就是孟七七的爷爷,毓肃帝。毓肃帝当时有好几位手握兵权,虎视眈眈的皇叔啊。这些手握重兵的王爷一看皇兄挂了,小皇帝是个乳臭味干的小娃娃,都摩拳擦掌准备逐鹿中原了啊。毓肃帝的母亲,柔嘉皇太后就垂帘听政。为了不被几个小叔弄死她孤儿寡母的,出身马家的柔嘉皇太后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跟一切反动派作斗争啊!
这些可团结的力量,就包括了胡家与南宫家。
有句话叫“金出汝、汜”,就是说金矿出自汝河与汜河两处。而汝河与汜河是在湖州的。而胡家乃是湖州的大姓,其中有两成人都姓胡,而这两成人掌握了湖州八成的土地。
再说南宫家。
南宫家祖上是养马出身,也走过镖,到了南宫玉韬他爷爷那一辈,南宫家…唔,换成大兔朝的语言来说,他家建立起了全南朝最完备最快的物流体系。在交通如此不发达的古代,快速地将商品从生产地运送到稀缺地,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南宫家就这么走上了巨贾之路。
几个小叔磨刀霍霍,柔嘉皇太后没有办法,只好割让开放一些国家专营的产业给胡家、南宫家与她本人娘家马家。要知道当时大多数力量集团都是缩头装死的,不装死的还多半各自支持某位王爷。毕竟谁看这对孤儿寡母,都不像是能决战到天亮的节奏啊!清流文人倒是坚持正统,问题是笔杆子不能当刀使,它杀不了反动派呀!
难得有胡家、南宫家与马家流露出愿意支援的意思,柔嘉皇太后跟没有多少扯皮的余地,一咬牙一跺脚,“你要金矿二分权,给了!”“你要铁矿三分权,也给了!”只要你们现在肯出粮出人,除了皇位,要什么都给你们!
于是开战,打啊,闹啊,来回折腾。
柔嘉皇太后垂帘听政了十年,第十年,最后一个小叔子也给弄死了。她安心了些,眼一闭走了。
留下个毓肃帝,面对一个烂摊子。
这十年中,胡、马、南宫三家也是空前壮大起来了。
真论起来,毓肃帝能接住当初那个烂摊子,好一轮休养生息,恢复民生,在三大财阀的博弈中不断寻找平衡点,也算是有所作为了。只是经济寡头最后往往要成为政治寡头,三大财阀十几年前就不满足于只是赚取黄白之物,他们开始寻求在朝野上的声望。
毓肃帝把女儿嫁入南宫家,又纳了胡家的女儿为妃,小心谨慎想先稳住局面,再将权利收归中央。
天算不如人算。
热血的太学学生们开始上书,痛陈胡马之乱,南宫家比较低调,没成为首要攻击对象。然后大皇子跟二皇子也跟着激情迸发了。这对兄弟那真是正气好少年,一个说“朝廷选的官,还没胡家举荐的官多,胡家你咋这么大脸,这天下到底姓孟还是姓胡”,另一个就说“马家你跟西北高将军勾勾搭搭,手握十万大军。那高将军不听朝廷的,倒听你的,你是想造反呢还是想造反呢?”。浩然正气的年轻学生们一看,艾玛,这俩皇子才是英主啊!皇帝跟那三家牵扯太深,已经被变相绑架了!他们得救皇上,维护正统啊!于是尊称大皇子和二皇子为“二圣”,要变法革新。
…书生造反,三年不成。
二圣组建了几只太学学生们组成的死士队,没事儿就给胡、马选官搞暗杀,由于业务不熟练,又不是技术工种出身,往往出师未捷身先死。一开始胡马两家也没当回事,这能成什么事儿啊?
结果二圣联合了一只流民菜刀组织,从北地出发,一路浩浩荡荡南下,竟是越聚越多,最后竟也有十万人之众,沿途路过府官望风而逃了的地方,还开武器库捡了许多刀枪剑戟,口号喊得震天下,竟是打进了京都。
也不全是学生流民,京都的清流,甚至在朝为官的士人,也颇有些暗中支持二圣的。
只是二圣…他们倒是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占了道义,可是他们不占粮食、也不占军队。打仗,打的不就是这两样吗?前方后方都不行,还嗷嗷叫着往上冲,逗呢吧。
高将军带着十万铁骑杀回来,二圣立马就跪了。
胡家与马家就对着毓肃帝微微一笑,“这事儿,您看着办吧。”
还能怎么办?高将军十万铁骑还没走呢。毓肃帝一面急召上官一族回京护驾,一面忍痛砍了两儿子。
恰在此时吐蕃进犯,南朝这才暂且放下国内乱情,专心对外。不然只怕如今这点相对平静也没有了。
兜兜转转十余年,事情不过是回到了原点,而且情形比二圣之时更坏了。
胡马两家阴笑着要做政治投资,剩下的四个王爷里面,孟七七她爹是个最老实的,又素来荏弱。两家一看,就他了!
这便是胡家要与孟七七家结亲的初衷了。
孟七七趴在矮几上,听南宫玉韬讲了好长一段故事——别说,这变态表哥讲起故事来,深入浅出,还挺好懂的。不对,重点好像错了…“所以,只要是跟我家结亲就行了?”
“正是。”南宫玉韬冲着她咧了咧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怀妉县主的双生哥哥,马庆嵋的胞弟——马庆忠,给你做童养夫怎么样?”
…
“马家肯换人?”
南宫玉韬慢悠悠道:“让马庆嵋娶你大姐,好处是即刻成亲,就此戳定。让马庆忠娶你,好处嘛…你还小,养在胡淑妃跟前,多半就能长成胡、马两家希望你长成的模样,也跟胡家和马家更亲近些。”他瞅着孟七七,笑得挺开心,“是的,若拿你去换,你此后就须养在胡淑妃跟前了。”
作者有话要说:艾玛,吓死我了!刚刚复制粘贴把内容丢了,吓死我了,以为找不回来了…真是折寿十年。
PS:昨晚听说了习大大关于整肃文艺风气的报道,兔子掐指一算,有小十年没看过组织相关的东西了,感觉是时候沐浴一下party之光了。于是兔子点开了新闻联播…
23333,结果完全停不下了!新闻联播看起来好带感!(哪里不对的感觉…)
以及,变态表哥给孟七七找童养夫,这属于闷不吭声作大死的行为。
又及…挠墙,这章还没写出战神来,下章一定放出来!!!
※、妈蛋,求不这么精彩啊!
她去联姻,此后就须养在胡淑妃跟前;她大姐去联姻,却是即刻就要嫁了。
孟七七想到她大姐那夜说起姜家表哥时娇羞的样子,又想到父母这两日来是如何愁眉不展,最后想到马庆嵋用弓勒死了发妻。转念一想,便是她去联姻,少说也还要十年才能成婚,赢得这十年,到时候焉知不能翻身?
一咬牙一跺脚,孟七七一拍矮几,“就这么干了!”她一巴掌拍下去就后悔了,捂着左手嘶嘶喊痛——艾玛,这矮几什么材料做的,这么硬!
南宫玉韬笑着看她跳脚,听她答应了,挑挑眉悠悠道:“不给上官千杀做媳妇了?”
…卧槽!这事儿变态表哥怎么会知道?孟七七瞪着他,不是吧,难道战神连这种事都告诉军师?也太没品了吧!嘤嘤嘤,这不是她想象中的战神啊!
南宫玉韬手持折扇一开一合,“那晚宫里宴会,你跟上官千杀在殿外说的话,我可是都听到了。”他笑了,得意又奸诈,“我跟上官千杀同样师承南派真人,只不过他是内外兼修,我嫌学外功太累,只修了内里功夫——表哥的耳力、眼力可是很好的哟。”
尼!玛!蛋!
孟七七脸都红了,忽然想到…“那战神岂不是耳力、眼力也都很好?”
“是啊。”南宫玉韬笑眯眯得看着她,觉得这场对话很好玩,他继续慢悠悠道:“所以,你那天夸表哥的容貌是如何惊天地泣鬼神的话,上官千杀也全都听到了哟。”
尼!玛!蛋!
孟七七要哭了,这变态表哥一天不坑她是会死还是怎样?一想到那些敷衍变态表哥的话都被战神大人听到了,孟七七简直不知道战神大人在殿外台阶上沉默的坐着,而她在一旁嘚吧嘚嘚吧嘚的时候,战神大人都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在听的啊!!那种情况下,她还说了要战神等她长大,让她来做媳妇的话——战神大人一定不会当真的啊。
让她死了吧…好丢脸。
孟七七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是什么表情,但一定很好笑。
因为南宫玉韬看着她的脸笑趴了。字面意思上的笑趴!他本来就半躺在白狐皮上,这下干脆完全躺到了,只差滚两下来表达看孟七七出洋相的愉悦心情了。
不管孟七七多么郁闷,南宫玉韬反正是很开心。下山路上,他坐在人抬的软轿上,居高临下望着靠小短腿下山的孟七七,颇为友好的伸手冲她挥了挥,“表妹,慢慢走哟。”
孟七七怒了,抓着竹杠爬到软轿上,努力占了好大的地方,挤着南宫玉韬,问道:“你什么时候去和马家说换人的事情?”
南宫玉韬拿折扇抵着额头,望着两侧郁郁葱葱的松柏,淡淡道:“不着急,明日我进宫同胡淑妃说。”
“要明天吗?今天晚上不行么?”这件事情当然是越快解决越好。
“别着急。”南宫玉韬忽然诡谲一笑,“今晚会有很精彩的事情发生哟。”
孟七七想了想,看他一眼,有些疑惑,“这事本来跟你们家也没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这样帮忙?”
“小表妹,这么小就这么健忘可不行。不是你写求救信给我的吗?我不过是本性善良,忍不住伸出了援助之手而已。”南宫玉韬脸上的笑容无懈可击。
孟七七怀疑得瞅着他…话是这么说,但她总有种变态表哥早就织好了笼子等着她撞进来的感觉。
“…还有,你信上的字,实在太丑。”南宫玉韬摇摇头,一副不堪回忆的样子,“有时间练练字吧。”
孟七七为自己辩白,“我还没到学写字的年纪呢!”
“唔,四岁…”南宫玉韬目光悠远的回忆了一瞬,轻描淡写道:“表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在学草书了。”
孟七七——已卒。
***
孟七七家如今在京都西南角,现在住的院子是前朝太监居所改的,周围也空旷,既不是居民区也不是市集区。正门前两颗大柳树,冬天都光秃秃的了,只有粗壮斑驳的老树干迎着冷风。
南宫玉韬看她下了马车,见她要走入去,忽然唤道:“小表妹。”
孟七七回过头来,外面很冷,她对变态表哥还有点不爽,扭过头来硬邦邦道:“又干嘛?”
南宫玉韬不在意她的态度,反倒咧嘴一笑,不怀好意道:“你猜,你回去会不会被关禁闭?”
孟七七果然被关了禁闭。
李贤华女士一听传报小女儿回来了,登时放下一颗心来,紧跟着满屋子找“武器”,见孟七七小心翼翼进来了,浑身上下都好好的,一手就拧住了她耳朵,另一只手举着鸡毛掸子往孟七七屁股上招呼。
孟七七耳朵被拧住了,逃不远,只好一跳一跳的躲鸡毛掸子,“哎呀,疼死了,娘!亲娘!呜呜呜…”痛哭流涕。说好的“上等人话教”呢,麻麻教育的都是骗人的…呜呜呜。
“疼?你还知道疼?说,你去哪了?满家人如今为你大姐的事儿忙着,你一声不吭就溜出去了,谁也没知会,谁也没带着——你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我今天就要好好打你一顿,让你长长记性!”李贤华女士抡起鸡毛掸子,气得贞静贤德都丢到了爪哇国去。
“我大姐的事儿怎么样啦?”
说到这个,李贤华女士浑身的力气都散了,她把鸡毛掸子往地下一扔,坐下来疲惫道:“你外公,你姨夫都往御前奔走了。上意已决,断难更改了。”她指了指孟七七,对一旁的李嬷嬷道:“把她锁到自己屋子里,今晚不许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