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孟七七眼泪汪汪瞅着她娘。
李贤华不看她,怕又心软,“什么时候记住了,什么时候许她出来。”又道:“我如今还要去你姨母处一趟,等晚上回来了,再仔细审你——去了哪,做了什么,身边哪个人帮你出去的。你且等着!”
李嬷嬷上前引着孟七七,“小县主请吧。王妃也是为了您好,如今京都里面乱着呢,您这谁也没告诉不见了小半天,王妃急得不行把护院都打发出去找您了。王爷还在书房,不知道这事——王妃就更急了…”
孟七七回来了,她身边伺候的人原本被一股脑锁起来的也都放出来了。
豆青是服侍她的大丫鬟,从房州就伺候她了,此刻小声劝道:“县主要出去,下次记得告诉奴婢一声。王妃问起来,咱们也不至于抓了瞎。”
孟七七早上走的时候,是留了话的。她要出门,给豆青说,豆青一定是要先问了李贤华女士的意思,才敢放她的;给父母和两个哥哥或者大姐说,一定不放她一个人去——可是南宫玉韬点明了只许她一个人去。孟七七想来想去,最后偷偷溜出门,上了南宫家的马车。听了李嬷嬷刚才说的一番话,她也觉得这样做莽撞了些。只是她急着救大姐脱离火坑,见南宫玉韬竟肯帮忙——在她心中,这可是计谋百出的千古军师,那肯定是颠儿颠儿赶过去了。
关禁闭就关禁闭吧,就是不能出去了呗。
孟七七指派豆青把她的小弹弓取来,开了窗户,打树叶玩。玩了一会儿弹弓,孟七七又要豆青把她的“小红小绿”牵来。她爹在房州给她亲手做的小二轮车,特别小,也特别轻快,由两只小山羊拉着的。孟七七比较直白,为了区分两只小羊,给它们在羊角上涂了一笔颜色,涂绿色的叫小绿,涂红色的就叫小红。孟七七驾着小羊车绕床跑了一会儿,有点累了,毕竟她这么个小人儿,今天一上一下爬了两千级台阶呢,于是趴到床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
孟七七是被一阵嘈杂而陌生的说话声吵醒的。她揉着眼睛,翻身坐起来,“豆青?”她喊了一声,却发现无人应答,屋子里是黑的,连平常会亮着的灯烛都没点起。
“这边这边!”有粗糙的陌生男子声音在院子里响起,还有许多人的脚步声。
孟七七直觉不对劲,她溜下床,悄悄将窗户开了一丝小缝,望出去,只见足有三四十人,都是壮年男子,穿着样式统一的蓝色衣服,说是士兵却又比一般士兵穿得好,且队列松松垮垮并不整齐不像训练有素的样子;说不是士兵却都手持兵器,一队佩刀,一队背弓。
…什么情况?孟七七倒吸一口冷气,忽然想到了变态表哥那句“今晚会有很精彩的事情发生哟”。
妈蛋!求不这么精彩啊!
作者有话要说:T`T哭了,姑凉们一定感觉到了下一章战神绝对会出来的,对吧?
答应我,还会爱兔子的好嘛…窝尽力了!
T`T换榜竟然掉了一个收藏,满怀期待刷新后台的兔子感受到了来自宇宙的森森恶意。
哭,求收藏求留言。表酱紫对窝…

※、七七,风一般的女娃啊!

这夜带兵强入王府的不是别人,正是孟俊娣的“未婚夫”马庆嵋。
马庆嵋如今已是年近二十,尚未娶亲。一则他生性风流,不愿被束缚;二则马家以为奇货可居,要“待价而沽”,娶一位匹配得上的皇族淑女。赢取孟俊娣,马家觉得可以,胡家也觉得可以,就这么定了。马庆嵋本人倒是无可无不可。消息传开,他那些狐朋狗友与他玩笑,他便无所谓道:“若是个天仙也就好,若是个丑八怪我只当她是尊泥象摆着,若要管我与你们玩乐,看我不大嘴巴扇她的。”于是哄笑。
结果没想到他这耳光没扇下去,倒先被孟俊娣这边给他来了一耳光,竟是不肯嫁他。马庆嵋纵横京都二十年,何曾被人这般扫过面子?
他今晚是在外面吃酒,被一个常年的赌友挑唆起来,酒劲上头,当即带上自己手底下的两百家丁,浩浩荡荡就往京都西南而来。是夜巡夜的卫将军乃是高将军举荐的,西北大军每日的嚼用还要靠着胡家与马家,这卫将军见是马庆嵋要生事,不好正面阻拦,悄没声息带队避开来,偷偷让人往宫里胡淑妃处送信了。
再说孟七七家这边。
府宅是皇上赏下来的,地处偏僻,更无近邻;里面一应伺候的人,多半也是宫里干事库出来的;若说家丁,本就没有,只有十几个护院。可这些护院都是为了拿月银才来的,为了财而来的人又怎么肯卖命呢?
于是马庆嵋带着这二百佩刀背弓的家丁一来,那外头的十几个护院早就一哄而散,有俩跑慢了的,就被马庆嵋手下的人绑了扔到一边。
李贤华女士去了她大姐家,商议孟俊娣之事,还未回来;孟狄获听到响动,终于肯从书房出来,一出来也被马庆嵋手下的人绑了。众家丁的头是马家旁支的一位子弟,名唤马庆攀,此人二十五六,胆大心细。马庆嵋带人直扑后院,马庆攀便对孟狄获客客气气道:“王爷莫惊慌,我家大公子,乃是来迎亲的。寻了令嫒,便会离去,得罪了。”孟狄获大为惊怒,高声道:“不可伤我女儿…”他忽而又想到此事皇上心意已决,没有转圜余地了,极度的黯然下竟失了声。
再说马庆嵋带人去后院,早有干事库出来的宫人为他带路,指明了孟俊娣住的是哪处院子。
孟七七与孟俊娣住的院落只有一墙之隔,马庆嵋第一次进错了,去了孟七七院子。
孟俊娣得知来人,便知道这场祸事是因她而起,父母俱不在身边,她不得不镇定,便令身边丫环嬷嬷不许惊慌,如常行事。她自己便在院子正中摆了一张高背椅,白着一张脸坐了下去,又问道:“七七呢?大弟、二弟呢?”她身边的嬷嬷便回道:“安阳县主被王妃关了禁闭,在自己房里;两位王子随着王妃一同去了姜家,还未回来。”
孟俊娣轻轻道:“幸好他们不在家。”想将七七唤来,又觉得她若来自己这儿恐怕受牵连,便没再说话,只紧紧盯着门口。
孟七七被吵醒的时候,乃是带路人告诉马庆嵋走错了院子,一众马家家丁撤出之时,已经撤了一大半,所以她从窗户缝隙望出去,才只有三五十人。孟七七不知出了什么事情,事出诡异,她不敢发出声响,待这些人都出了她院子,她才小心翼翼走到院子里,轻轻唤了两声,“豆青”,却是无人应答。她这小小的院落,好似一座死城,竟是只有她一个人了。只有院外有许多人小跑的声音,急促而慌张。
忽然听到她姐姐院中喧嚣声大作。
孟七七忙跑到院墙中间,两簇迎春掩映之下,有一处与孟七七等高的小门洞。这处院落历经两朝,几度拆动,这小门洞原本是一处阳沟口,后来将原本的大院落一分为二,从上面砌了一堵墙,中间就是这阳沟口,一开始堵上了,天长日久风侵雨蚀,底下慢慢又塌了,出现了一处小洞。等孟七七住进来,索性把这小洞掏大了,方便她进出她姐院子;还好让她架小羊车玩,毕竟两个院子连一起跑起来畅快。
她就站在墙洞里,被迎春花挡着。
只见一个锦衣玉带的公子哥当先冲她姐走去,此人长相还算俊美,只是一双眼睛吊了上去,显得狠辣。
“哟,小娘子,请吧。我可是诚心诚意来迎亲的。”马庆嵋见了孟俊娣姿容,倒是心里软了几分,想着,若是这等美人儿,推拒几分他也是能体谅的。他色心既起,不由得就要动手动脚,一伸手就要摸孟俊娣的脸。
孟俊娣嫌恶得避开了他的手,目视前方,淡淡道:“若要我出这个门,除非是你将我的尸首抬出去。”
马庆嵋啧啧两声,“这小声也好听好。”他搓搓手掌,冲身后众家丁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啊!没听你们少奶奶叫你们抬着她出去啊!来来来,把这椅子抬起来!”他一手按住孟俊娣肩膀令她动弹不得,一手又去摸孟俊娣的脸。
孟俊娣怒目瞪着他,啐了他一口。
马庆嵋愣了一下,擦了擦脸,嘴角的笑意登时没了,他阴森森道:“老子跟你好声好气,是瞧在你长得好看的份上。莫要以为老子是个善性的,你在京都打听打听,去问问老子杀不杀人。”他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老子娶你是给你家脸,你倒是推三阻四拿起乔来,爹娘推完,又找外公姨夫来拒,怎么得?跟老子就这么委屈了你?让老子今晚喝个酒,还要受人耻笑!”他越说越怒,按住了孟俊娣,猥琐一笑,就要往她脸上亲下来,“你不是挺本事么?老子就跟在这做个嘴儿,给我这些兄弟们乐一乐。”
孟俊娣双目含泪,她一个女子,对方却有数百人之众,心中绝望,难于言表。
好在马庆嵋这一下没亲成。
一粒小石子破空而来,砸在马庆嵋眉角,痛得他大叫一声,捂着眉眼蹲了下去。
孟七七在马庆嵋开始要动手的时候,就快速跑回房中,取了小弹弓,把小羊车也牵出来,套好。等她跑到墙洞下,正看见马庆嵋要侮辱她姐姐。当即装好弹弓,一拉一放,一石瞬发,她遗憾地吸了口气,本意是要打他眼睛,可惜失了准头,只打在眉骨。她手上不停,“嗖嗖嗖”又是三颗石子,先打在马庆嵋捂脸的手上,他痛得缩起手来,第二下就打在他鼻梁上,他跳起来,第三下就打在他脖子上。
“什么人?谁?”马庆嵋又惊又痛。
孟七七趁他开口,对准了他的嘴,又是一下,正砸在他门牙上。
哦也!总算有一个准头还行!
她连发数下,家丁中有人察觉了方位,“大公子,那边!”
孟七七索性上前一步,拨开迎春花丛,露出一张小脸来,她故意嘲笑马庆嵋,“你不是挺本事么?老子就打掉你的门牙,给我姐姐也乐一乐!”
孟俊娣见小妹忽然出现,又惊又怕,“七七快跑!”
马庆嵋却是被孟七七这番学他的话气疯了,他一抹嘴,手背上一串血痕,也不知门牙到底碎了没,牙根却是生生地疼,“给老子绑了她!绑了她!”他指着墙根,气急败坏,自己当先冲上来要捉孟七七。
孟七七往墙洞里一缩,回了自己院子,驾上小羊车,出了小院,上了宽阔平坦的甬道,往正门直奔而去。到了过门槛的地方,她就轻挥皮鞭,让小红小绿跳起来,带着整辆车凌空跃起跨过去。
那边家丁要绕路去她院子,马庆嵋大怒:“你们这群饭桶!给我翻墙过去!”
因是内墙,并不高,成人稍微跳起伸手就能摸到墙头。
马庆嵋踩着家丁背,第一个伸手上了墙,一手摸到孟七七先前摆在墙顶好看的仙人掌球上,惨叫一声,怎一个“痛”字了得。等他们这群人绕路上了正院,孟七七已经快出正门了。
马庆嵋急了,“给我放箭!射死了算我的!”
跟在他身边的马庆攀才是这些家丁的实际管理者,他忙道:“不可放箭!”开玩笑,马庆嵋和孟俊娣的婚事是帝妃点了头的,他陪着马庆嵋来抢亲,不算什么,说不定上头还因为这事儿能速战速决对他有私底下的嘉奖,但是杀了安阳县主,可就完全是另一回事儿了。真出了事,马庆嵋没关系,他马庆攀可是要吃挂落的。
马庆嵋急红了眼,“你TM什么意思!我说放箭,给我放!死了算我的!”
马庆攀接过身边家丁的弓箭,口中恭敬道:“是,大公子。”挽弦搭弓,一箭飞去,却是正中左边小羊喉头。
小红当即跪倒,孟七七摔下车来,就看到小红喉头喷出血来。她看了一眼身后追来的众人,什么伤怀都顾不上,只在愤怒中解了小绿车套,抓着羊角,翻身上了小绿的背,骑着小绿狂奔出了正门,往右一拐不见人了。
马庆攀有点呆了,这安阳县主到底是…怎么长成这样的啊。
马庆嵋也是呆了一呆,更怒了,“给我追出去!上马追!老子还就不信了!她那羊能跑过马?”他被孟七七气昏了头,压根儿忘了最初是来干嘛的了,现在就是一心要抓住孟七七!他摸了摸眉骨,艾玛,肿了老大的包。
冬天深夜的京都西南一角。
官道上,一个披散着头发的红衣小女孩骑着一头乳白色的小山羊,在寒风中狂奔。她身后十几名骑马的蓝衣男子紧追不舍,其后还有上百疾跑的马家家丁。
“再放箭!”马庆嵋一叠声命令着。
马庆攀却不敢再放箭了,距离太远,安阳郡主和她身·下山羊很难分清,这一箭放去,倒下的是人还是羊,却是难说。
孟七七认准了方向,本是要跑去南宫府,忽然远远看到了一点熟悉的金色。她心头一跳,有点绝处逢生的惊喜。
越来越近,那如雷的马蹄声,映着月色的金甲…
“战神大人,救命啊!”
作者有话要说:2333,马庆嵋好有笨贼一箩筐的感觉。
以及,战神真的出来了!(求不打脸)

※、战神,对人又好又温柔!


上官千杀视力远胜常人,在孟七七看见他之前,他早已经望见她,当即一夹马肚,提速疾驰。他胯·下乃是传说中的龙马,是西域半月坡的牧民在起雾之时,将母的汗血宝马赶到半月湾内,与其中的野马□□所出,速度好,耐力好,发力疾奔,一日可行千里。上官千杀驾着龙马,突然发力疾奔,他身后众银甲骑士便追之不及,渐渐在后面被越拉越远。
是以,上官千杀乃是一骑当先,直奔孟七七而去。近了,那一团火红与一片乳白便渐渐分明,冬夜冷月下,显出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来,小女孩竟是抓着山羊角,骑在山羊背上,末路狂奔。
“战神大人!救命啊!”孟七七大喊着,半是惊喜半是慌张,忽然看到上官千杀松开了马缰,在疾驰中弯弓搭箭,对准了她!
卧槽!姿势好帅!
反应不对,再来!
卧槽!什么情况!战神不是她的友军吗?!
“趴下!”上官千杀一声暴喝。
孟七七不及多想,忙将身子伏下去,紧贴着羊背,她用力扳着山羊角想让小红停下来,但是山羊已经跑得发了癫,竟是不管不顾仍旧往前方上官千杀处冲去。
只见上官千杀箭去如流星,白羽箭径直飞过孟七七上方,对上自孟七七背后而来的一支蓝羽箭,竟是将那只蓝羽箭从中劈开,而余势不减,携着尖锐凌厉的破空声,直扑放箭人所骑马的马腿。
那背后放箭的正是马庆嵋。
马庆嵋见手下无人敢放箭,怒极索性自己来,夺了家丁的箭囊弓矢,对着孟七七连着放了一串箭。前几次全都落空了,他臂力不够,与孟七七距离又远,蓝羽箭射出去,还没挨到孟七七三丈内,就落在地上了。当着众家丁,马庆嵋大感丢脸,是以最后一发使出了吃奶的劲,竟是难得的又快又准,眼见得手,没想到半路里另有高人杀了出来。
他所骑宝马前腿中箭,于奔跑中一下跪倒。
马庆嵋反应不及,被前倾的力道一下子甩下马来,跌在马前,摔了个七荤八素。
马庆嵋此刻还没看清对面来的是何人,他跌在地上,身后十几位骑马的护卫都慌忙勒马躲避,怕踩着他,登时乱成一片。马庆嵋从地上爬起来,叉腰大骂:“哪个王八蛋放的箭,敢跟你老子顶牛,找死!”
马庆攀下马取了来箭,一见箭尾白羽,当即面色凝重起来,指给马庆嵋看,小声道:“是上官军来了。不如咱们先撤,改日再来?”
“撤你X!”马庆嵋夺过那白羽箭扔在地上,一瘸一拐得跳上去踩了几脚,“老子倒要看看,这京都地界上,还有谁敢跟老子闹不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你怕你就滚!”
马庆攀心里长叹气,他是真的很想滚啊。
另一边,发癫的山羊小红还载着背上的女孩一股脑往前冲。
孟七七紧紧搂着羊脖子,“啊~啊~啊~啊~啊~~~~”尖叫着,离上官千杀越来越近,她不敢再看,索性闭上了眼睛,叫声音调也越来越高,最后都快转成海豚音了!以后请叫她孟塔斯啊!
艾玛,这冲过去,得被战神大人的马踢死啊!就算不被战神大人的马踢死,也会被他身后密密麻麻的银甲骑士碾成肉泥的啊!她在疾驰,他们也在疾驰,这么近的距离,想要安全的停下来是不可能的了。
被小红驮着蹿到上官千杀龙马蹄下时,孟七七只有一个念头:卧槽,古代的撞车也很惨烈啊!
预想中“羊”毁人亡的场面没有出现。
孟七七只觉得身上一轻,被人提着腰身处的衣服拎了起来。她用手捂住脸,又小心翼翼开了一道手指缝,悄悄望了一望。
只见战神大人那张帅到能杀人的脸——距她不过一臂之遥!孟七七死里逃生,身上没出冷汗,眼里倒是直冒桃心。
却是上官千杀于千钧一发之际将她抓了起来,就势横放在了身前马上。竟然如此轻描淡写就解决了问题!卧槽!她刚刚就不该闭眼的!竟然错过了战神大人救她的英姿!
孟七七面朝大地愣了一愣,拼命扒拉着手脚表达自己想要直立的需求,“战~神~大~人~”她虚弱的感受着胃部汹涌的翻滚,“让~窝~起~来~,窝~快~要~吐~了~。”
压在她后背上的大掌松了一松。
孟七七抓准时机,一个鲤鱼打挺(…),抱住战神大人右手臂,歪歪斜斜得在马背上站了起来。她现在站在马背上,还没上官千杀坐着高,也是醉了。她暗戳戳得转过身去,抱着战神手臂的小手转移阵地,左摸摸右摸摸,唔,战神大人的金甲好凉好亮好高大上。她心里的小人捧腮怪笑,喔呵呵呵呵,这算不算被战神大人抱在怀里了。
孟七七怀着点小心思,搂住了战神大人的脖子,
上官千杀在察觉到她动作方向时,就已经绷紧了身体。他实在是非常、非常、非常讨厌被人靠近。
“呜~呜~呜~呜~呜~,”孟七七对战神大人的心声毫无察觉,眼泪鼻涕都往他衣领上抹,“马家的坏人绑了我爹,还要强抢我姐,杀了我的小绿还要追上来!啊,追!上!来!我本是一朵善良的小娇花,也不得不拿起弹弓跟他们战!啊,跟!他!们!战!”
上官千杀感到有不明液体蹭在了他脖子上,他手握成拳,攥紧了马缰。这种黏嗒嗒、湿乎乎的小女孩,简直是一切洁癖患者的噩梦!上官千杀几次想将她丢下去,让她骑着她的小羊跟着马跑,但是…她好像哭得真的很伤心?马庆嵋竟然在王府里杀人了?
“小绿是谁?”上官千杀最后这么问,是她的丫鬟?
孟七七哭声大作,“小绿是另一只小山羊啊!”
上官千杀:…
“跟小红一起长大的!他们杀了小绿,让小红肿么办?说好的日月情长,竹马成双啊!说好的一辈子啊!”两只都是公的。一想到这里,孟七七简直是伤心欲绝,眼泪不要钱的往下掉,都落到上官千杀衣领里了,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滑。
…上官千杀已经在忍耐力的边界了。在孟七七用脸贴着他脖子蹭了蹭之后,他终于破功,抓着孟七七衣领将她丢到身后的马背上了。
孟七七躲在战神背后,攀着他宽厚的肩膀,唔…暖和多了,战神大人真是又温柔又细心,特意将她放到后面来好为她挡风。孟七七踮脚歪头,瞅瞅战神阴云密布的帅脸,真是的,明明对她这么好还要摆一张冷脸,真是闷骚。
哼。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今天回来晚了。兔子真的需要码点存稿了…
(*  ̄3)(ε ̄ *)晚安。

※、战神,酱紫窝把持不住!

上官千杀只带了两队银甲骑士,一共不过八十人,然而对上马庆嵋所带的两百多家丁,却是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解决了战斗。马庆嵋的家丁都是吃喝玩乐养着的,哪里是上官千杀手下这些骑士的对手——他们可真正是死人堆里滚出来的铁血战士。
马庆嵋被捆了丢在上官千杀马前,他破口大骂,“你什么玩意儿,敢来坏老子的好事?忘了你爹怎么死的了?老子告诉你…”
上官千杀高居马上,淡淡瞥了他一眼,如同看着一只蝼蚁,那目光令人不寒而栗。他轻轻牵动马缰,身下龙马如通人性,打了个响鼻,前蹄微动,作势欲踩。
马庆嵋这天不怕地不怕的二世祖竟然噎了一下,不敢再骂,就这么噤声未免又太没面子,于是低下头嘴里不干不净的嘟囔着。
紧跟着上官千杀的高志远翻身下马,拔出佩刀,雪亮的刀锋映着一轮冷月,显得越发森然可怖。他持刀对着马庆嵋逼上两步。
马庆嵋登时大惊,颤声道:“你你你你干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敢伤我一根毫毛,我们马家不会放过你们上官军的!你要是敢动我…”
高志远痞痞一笑,用刀面贴着马庆嵋的脸来回蹭了两下,“我要是敢动你,就怎么样?”
冰凉的刀面贴着温热的脸颊,马庆嵋双腿发抖,几乎要趴到地上,嘴上却硬,“我就让姨妈杀你全家!把你们上官军全部问斩!”他口中的姨妈,自然就是宠冠六宫的胡淑妃了。
“哟,我好怕啊。我这就给你松绑,你不要让你姨妈来杀我全家好不好,马大公子?”高志远笑嘻嘻得嘲讽马庆嵋。
上官千杀冷眼看着,沉声道:“你同他啰嗦什么?”
高志远神色一敛,应了一声“是,将军”,刀锋一偏,就往马庆嵋头上砍去。
马庆嵋闭眼惨叫。
在他后面的马庆攀也惊叫,“将军,不可!”
孟七七忙缩到上官千杀背后去,不敢看等下血溅当场的画面——这种事情,在二次元看到,跟在三次元看到,感受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哒哒的马蹄声又响起,孟七七抓紧上官千杀后背,悄悄回头望,想象中血腥惨烈的场景并没有出现。马庆嵋被绑着手被高志远牵着跟在马后跑着,他左半拉的衣服被整齐裂下,口中塞了一团不明物体,情状极为狼狈。原来高志远并没杀他,只是吓他一吓,剥了他的衣服堵住了他的嘴。
到了王府,众人下马。
孟七七很担心战神忘了后面多了个她,下马的时候习惯性往后一扫腿把她扫下去——尤其是战神大人腿还那么长,这一下扫出去就不知道会落在哪儿了。因此她紧紧搂着上官千杀脖子,从后面死死扒住他,以此来杜绝惨剧的发生。
也许是她的存在感实在太高,上官千杀反手将她按在背上下了马,然后单手拎着她的腰背处的衣服将她放在地上。
孟七七一落地就往正门内跑去,一眼就看到倒在地上的小绿,它躺在一滩暗红色的血迹中间。孟七七心里难过,蹲下来摸了摸小绿的身体,肚皮上还有微微的暖意,却是已经死去多时。
上官千杀则是将身上的黑色披风扯了下来,一看,后心处果然已经被孟七七□□得不成样子,对于一个洁癖而言,真的是无法继续穿在身上了。他臂弯上挂着披风,一腿迈过门槛,就看到孟七七蹲在死羊旁,低着头也看不清什么表情。上官千杀看了一眼血迹中的山羊,这大概就是她说的小绿了吧。一滩血迹中,小女孩安静地守在一只死羊身边,这画面实在不怎么美好。
上官千杀忽然想起那夜在汉白玉台阶上,她捧着一枚小小的雪球问他,“可以吃吗?”白净的小脸上有一点天真的迷惘。而后千万盏花灯次第亮了,在她背后高远的苍穹中,无数颗繁星摇摇欲坠。纯真美好,而又遥远。像是他不曾企及的另一个世界。
而现在呢?
他不知为何皱了皱眉头,拎着孟七七的领子,把她从那一滩血迹中提了出来。
孟七七往上官千杀处走近一步,回头一望,地上一双小脚印,红色的。她又仰起脸来望向上官千杀,眼睛湿漉漉的。她之前一直在跑动,这一会儿停下来才觉出冷来,她还穿着在屋里的衣服,数九寒冬,就这么在外面呆了好一会儿。一阵穿堂风吹过,孟七七激灵灵打个哆嗦,一低头,就忍不住又看向死了的小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