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泊言?林竖贤?这二人绝非合适之人,何况她对魏青岩也有心仪之思,相处久了,她不免开始思忖嫁他之事。
魏青岩对待她可谓精心庇护,可时间一久,林夕落的心里不免猜想,若是她不会雕字刻字,不能替他传信,他还会娶她吗?
这是一件刺痛人心之事,也是她在给自己罪受,可感情越深,这件事她便越发敏感,故而,林夕落忍不住心中的话,今日才脱口问出。
林夕落不但是给自己出了难题,同样也将此题抛给了魏青岩,这一晚上,他都未说过几句话。
如今说出个“疼”字,让林夕落心中略有微微喜意,可他疼、她喜,这是否有点儿欺负人?
凑近他,林夕落伸出小舌头舔了一口他的耳窝,轻声相问:“就这么难以回答?”
“我在思考。”魏青岩道出四字,随即反问:“如若我未将你因雕字禁在身边,你会选谁?林竖贤还是李泊言?亦或再选?”
林夕落怔住,心里道:报应来了…
继续为他擦拭着背,可杂乱萦绕脑中,林夕落却不愿去想。
怎么想?事情已是今日,她何必再去给自己找不自在?
“怎么不说话?”魏青岩的声音再度响起,林夕落苦笑,“是我的错,我狭隘了。”
自己都没能得出一道答案,她凭什么去问旁人?
“哗啦”一阵水响,林夕落只觉自己被人拎起,再睁开眼就是在沐浴桶中,坐了魏青岩的面前,而他那一双狭长幽深的眼睛正在盯着她。
“别看我…”林夕落扑在他的身上,将脸藏起来,魏青岩拽去她身上的衣裳,卸去她的发簪,未有亲密的举动,只是摸着她的小脸。
“虽说你也无答案,但你这问题却将我难住了。”魏青岩口中淡叙,“…初次见你,是将你吓昏,随即几次耳闻,也都是你跋扈嚣张,让人哑口无言的耳闻,而后便是你及笄之日的插簪。”
说到此,魏青岩停住,半晌才又开口:“你身上有股子倔强和不屈从,让我能看到以前的自己,所以我喜欢你。”
林夕落的小手一紧,却正挠在他的肚皮上,魏青岩扶起她的下巴,四目对视,“我为命争,不得已,你又为何?”
“我…”林夕落不知如何作答,她总不能说因为她来自另外一个地方?
“我也为命争。”林夕落五个字敷衍,魏青岩没有追问,“你好生想一想,我不急于问你答案。”
林夕落无语,脑中想不出该如何回答,而此时,那一双大手在她的身上来回抚摸,特别是停的她圆翘的屁*股上,狠狠的捏上一把“呀”林夕落一缩,豁然又碰到他下身坚硬之物,瞪眼道:“说这么沉重的话题,你居然还能这样”
“你光溜溜的趴在我身上,若没反应,还能是个男人?”魏青岩不容她再瞪眼,上前便将她禁锢在怀,看着她被水蒸红的面颊,蹙紧的柳眉,吊稍杏眼儿微眯,小嘴温润湿亮,魏青岩忍不住嘀咕一句:“思忖那么多作甚?如今你是我的女人”
不容林夕落开口,魏青岩便堵上她的小嘴,刺刺的胡茬扫拂她的面颊,林夕落只觉**涌心,不由得搂上他的脖颈,与其贴的更为紧密。
他的大手抚上其胸前的柔软,那一颗小豆在其手心蹭来蹭去,林夕落赤红的脸更添几分羞涩,不由得扭身子躲开,却正巧被他啄在口中。
“嗯…”她轻吟之许不免身上颤抖,那一股温柔的热,从那一点在慢慢向全身扩散,刺激的她不由得扭动起来。
他的手向下滑去,继续**,于其小腹之处扫动,她却紧紧的闭着双腿。
抬起她的身子,将大腿夹其小腿之间,脸上带一丝邪魅,直接抚向她私密花蕾,让她瞬间哆嗦一下。
“讨厌…”林夕落呢喃斥他,却让他上扬嘴角,“讨厌又如何?”
林夕落此时嘴上说不过,不由得又欲咬他,可还未等张开嘴,就被他的坚挺刺入。
那股子倔强之意涌上心头,小腿盘上他的腰背,脚打成结,用力粘上他的身子,依旧狠狠咬了一口。
魏青岩心头的欲*望更盛,不由得抽动起来…
相互刺激的快感迅速攀升,她浑身赤红,他动作更快,直至那一股滚热冲出,他在她的耳边道:“为我生个孩子…”
沐浴的水早已冰凉,二人的身上却依旧滚烫…魏青岩起身抱着她便进了寝房,行至床上,又是一次造子运动的开始至结束。
天色大亮,鸟儿鸣啼、厨炊烟起,林夕落才合上眼,沉睡过去…
醒来已是当日下晌时分,林夕落睁开眼便喊“春桃”,而后又觉不对,脑中想着冬荷还未等叫出口,冬荷则已端来洗漱的水,“五夫人起身了?”
“梦到了春桃,张口便喊着她。”林夕落看着冬荷:“帮我擦一把脸吧,我好似起不来了。”
冬荷抿嘴羞笑,则净了棉巾,为林夕落擦脸、擦身,随即出手为其捏着身子,口中道:“早间仲恒少爷来为您请安,被五爷给叫走了,五爷走的时候吩咐,让今儿起不允给您吃凉物。”
林夕落瞪眼,“不听他的,这还没个影儿呢…”
冬荷叹气,“可是五爷连陈妈妈都特意吩咐了,谁敢不听?”
林夕落叹了气,“报复”
“五爷这是对您好。”冬荷在一旁安抚,林夕落挑眉,冬荷哪知道她口中的“报复”是何意?这明摆着是对她昨晚提的那个问题心中不满。
想让她生孩子?她还觉得自个儿没长大呢这会儿功夫,秋翠端了托盘进来,那粥点比寻常更加细致。
“这又是五爷吩咐的?”林夕落看着五小碗粥、五小碟菜,还有五样果点,比寻常她吃用的多上一半。
秋翠点头,“五爷临走时定下的,而且吩咐奴婢定要瞧着您都用完,不能剩。”
不能剩?林夕落眼睛快瞪出来,“这是想撑死我么?”
“五爷说您最近瘦了,应好生的补一补。”秋翠在一旁一脸的喜意,吐了舌头胆怯的道:“五爷对夫人真是好,若非是跟着夫人与五爷走的近些,奴婢还真不敢信五爷冰冷性子也有这体贴人的时候。”
“也只是对五夫人悉心。”冬荷连忙补了句,更是瞪秋翠一眼,秋翠连忙道:“奴婢可没有旁的意思,夫人别往歪处想。”
林夕落只看着面前的一堆吃食,嘟嘴道:“想我不怪你?那就帮我吃”
“奴婢可不敢,您若心里不痛快,就罚奴婢做点儿别的,这若是被五爷知道,奴婢这小命就甭留了。”
秋翠连忙捂着脖子退后,林夕落举着勺,闷气道:“我吃撑死拉倒”
林夕落拿起汤匙,举着碗便往嘴里填,一碗又一碗,随即吃菜和果点,食物好似噎在嗓子眼儿,她也硬是将东西都咽了肚子里。
冬荷有些担心,“夫人,五爷估计也是让您好生养一养身子,没非得让您都用了,您还是悠着点儿。”
“悠着什么?吃饱就睡,不是嫌我瘦?我就长肥给他看”
林夕落抚着胸口往下顺着,随即将最后一口咽下。
净过手,林夕落觉得走路喘气都费劲,站起身扶着腰,一步一步的往外走,“不成,得出去溜溜了…”
冬荷与秋翠连忙在一旁护着,林夕落也不让二人扶,她就觉得这会儿谁若碰她一下,她都有可能要吐出来。
行至前院的书房,魏仲恒此时已在此地行字,还未等进了这院子,就看其书童正在门口与一婆子叙话。
林夕落止住脚步,也不允冬荷与秋翠上前,只见他二人絮絮叨叨悄声许久,随即那婆子四处看了看,连忙朝院外而去。
又沉了半晌,林夕落才开口问:“是咱院子的人?”
秋翠即刻摇头,“不是,奴婢跟了常妈妈许久,在其身边都能将院子里的人认全,这绝对不是。”
林夕落自语的嘀咕:“随随便便的都能跑进来人了,她们不让我消停,我是不是也得折腾折腾她们的腿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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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求见
林夕落带着秋翠与冬荷二人往魏仲恒的屋中走,此时,这孩子正与书童二人争执不休。
瞧见林夕落进门,书童立即停了手,随即给林夕落磕头,“五夫人安。”
“这是做什么呢?”
林夕落缓步上前,瞧着桌上摆的点心、果子,玲琅满目,足有十几样。
魏仲恒立即上前道:
“五婶娘,这是姨娘派人送来的…”
说到此,魏仲恒略有些尴尬,“也让侄儿送去给五婶娘吃用。”
“这是好事,你在这里犹犹豫豫是为何?”林夕落话语说着,脸上也带一丝温和,目光虽在看魏仲恒,但余光她更注意着那书童。
魏仲恒指着那点心,尴尬道:
“没有五婶娘那里的好吃,侄儿怕您不喜欢。”
书童听此,立即上前满脸笑道:
“奴才刚刚就在劝少爷,五夫人疼爱少爷,可不在于这几块点心,而是在乎这一份心意。”
“你这脑子倒是够灵的,在仲恒少爷身旁只做个书童,岂不是委屈了你?”林夕落话语平淡,让人听不出是讽刺、还是夸赞。
书童叽咕半晌眼睛,有些拿捏不准林夕落话中之意,不敢随意开口。
林夕落摇了摇头,倒是拿起桌上的点心缓缓的往口中放…那书童倒是跟着咽了咽唾沫。
虽是入了口,但林夕落也不过是品了个滋味儿未咽下去:“这倒是有些咸味儿了,我喜欢甜的。”
魏仲恒这会儿倒是反应够快,即刻拱手道:“侄儿下次定为五婶娘准备甜点。”
“乖,去歇一歇,而后将今日的字拿来给婶娘看一看。”
林夕落吩咐着,魏仲恒即刻下去,其后跟随着春萍,这小丫头从昨晚起就被派到了魏仲恒的屋中侍候,此时看到林夕落,还带着胆怯畏缩,巴不得林夕落瞧不见她。
魏仲恒离去,这书童有意跟随,秋翠在前拦了一步,斥责道:“随意乱走?这儿是‘郁林阁’,不是你往常的院子,仲恒少爷来此乃是借住,何况此地都是女眷…”
秋翠说话带着股子硬气干脆,倒是把这书童给吓了一跳,迟疑着脚步不敢再往前迈。
林夕落看着他,“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小黑子再给五夫人请安。”小黑子当即又行了礼,林夕落摆手他才起身,“多大了?”
“奴才今年十岁。”小黑子说罢,不免接话道:“奴才自幼就长的黑,所以奴才娘就给起了这么个名字。”
林夕落貌似随意问起,缓缓言道:
“可是这府中的家生奴才?你老子娘都在府里头做什么的?”
“奴才的爹以前是为仲良少爷伺候马的,如今年岁大了,又被马踢折了腿,如今只在角门那里守夜,奴才娘是大夫人院子里的洒扫婆子。”
林夕落点了点头,“你如今是十岁,也伺候不了仲恒少爷几年了,可有过打算?”
小黑子是个机灵的,当即跪了地上,磕上三个响头,随即慷慨言道:“奴才虽不识多少字,但好歹也看得出谁厌恶奴才,五夫人如此善待仲恒少爷那是五夫人仁慈,也是奴才的福,奴才在这里能跟着仲恒少爷吃的好、连衣裳都不带补丁了,都拖五夫人的福气,将来不能伺候少爷,乐意来这院子伺候五夫人”
“说的倒是实诚。”林夕落未因他这投奔之词而罢休,反而问起刚刚的婆子,“刚刚与你见面的婆子,是怎么进来的?”
小黑子一怔,“哪一个?”
“你再不肯认,小心你的脸”秋翠上前恐吓,小黑子当即捂上脸,目光闪烁,即刻道:“那是来为仲恒少爷送吃食的婆子,叮嘱奴才,一定要伺候好少爷。”
林夕落看了一眼秋翠,秋翠当即便欲上前抽他巴掌,小黑子吓的当即捂住头,脸挨着地,口中极快的道:“婆子说是让奴才叮嘱少爷,一定亲自为五夫人送去,奴才真的只知道这么多,不知道旁的事了”
秋翠看着林夕落,林夕落则招了手让她归来。
刚刚也是让秋翠吓唬吓唬,这十岁的孩子,终归没太深的城府,恐怕不见得能知道太多。
林夕落不愿再问,话语中带几分凌厉:“下次再送来吃食,你就说仲恒少爷在这院子里不缺吃食,送这没用的,可是我对仲恒少爷苛刻了?若有心就请那位姨奶奶过来瞧上两眼,虽说仲恒少爷唤她姨娘,但好歹也是她肚子里生出来的,没得总拿吃用物件哄逗着。”
小黑子越听越愣,待林夕落说完,他则跪了地上苦脸道:“这话奴才哪里敢说?还不得被姨奶奶打死。”
“不是想在我这院子里混饭吃?那就看你有没有这胆子了?”林夕落说话间,魏仲恒已经从屋中取了写好的字,刚刚话题就此停止,林夕落便用心看着魏仲恒的字。
魏仲恒终归是有位书科先生教习,林夕落随意指点几句便罢,也不能说的太多,而是细细问起他在这里可还有缺用的物件。
“没有缺用的,连床褥都比之前的厚,侄儿谢过婶娘了。”魏仲恒说罢,不免给林夕落鞠躬行礼。
林夕落沉上片刻,吩咐秋翠道:“去取一套好的墨砚来送给仲恒少爷。”
这无非是有话欲与魏仲恒私谈,秋翠应下,则看向小黑子,“你既然在,那就跟着跑一趟腿儿吧?”
小黑子不敢拒绝,立即点头,跟着秋翠的身后便出了屋。
二人离去,林夕落则看向魏仲恒,“那日在清音寺的事,你在一旁也都看到了,你有何想法?”
不但是问话,也乃林夕落有心考校、审度。
魏仲恒想了片刻,“侄儿只觉那位考问您诗词的夫人,对祖母和婶娘都不好。”
“还有么?”林夕落继续问,魏仲恒又是仔细想,可终究是摇了摇头:“侄儿想不到了。”
林夕落沉片刻,不妨讲道:
“愿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你如今年少,才九岁,只一门心思放在读书之上,旁的事不必多想,好似今日,你那位姨娘让你送吃食赠我,婶娘的确高兴,可这高兴比不得你行字迈一大截、问你问题,你能举一列三,人这辈子书本上的知识要读,而做人、做事,则要用这双眼睛去看。”
魏仲恒纳罕的眨了眨眼,而后躬身行礼:“侄儿明白婶娘之意了。”
“那如若再有人让你送物件于我,你怎么办?”林夕落当即再问,魏仲恒即刻作答:“侄儿只让他们拿回去”
“好”林夕落当即一字夸赞,而这一“好”出自她心,并非故意敷衍。
对于魏仲恒,林夕落能想起魏青岩幼时的年少苦日,更能想起林政孝这位父亲的庶子之悲,虽说他乃是大房的孩子,但如今在林夕落的手里头,她自不会把这孩子教成废物教成个古灵精怪之子,岂不是更让他们头疼?
林夕落第一次给魏仲恒留了课业,除却写先生留的大字,林夕落则让他背诵一句《明贤集》上的文字,随即编成故事讲给她听。
“这个课业只有你知、我知,不允旁人知道,若有人问起,你怎么答?”林夕落再次问,魏仲恒则有些犹豫,“五叔父若是问起呢?”
林夕落瞪了眼,“你说呢?”
“侄儿也不说就是了”魏仲恒说罢,不免嘻嘻一笑,林夕落被他这副憨傻之相逗笑,随即便想起天诩这小家伙儿,如今谁在教?
此时秋翠已经取了墨砚而来,魏仲恒只用过普通的白毛粗笔,这等狼毫还乃初次得用,连带着小黑子也跟着笑不拢嘴。
魏青岩下晌未归,林夕落则吩咐人在魏仲恒这里开饭,吃用过后,林夕落便回了自个儿的院子。
秋翠在一旁说着小黑子,带着几许不满:“奴婢带她来咱们这院子,他的一双眼睛可格外不老实,四处扫看,恨不能连锅底儿都揭开瞧一瞧,奴婢没允他进内间,他便在院子中等着。”
“这孩子不老实。”林夕落想着下晌去时,他与那位婆子对话时的模样,明摆着是巴结:“对谁都是一副巴结模样,才十岁的小子,就阿谀奉承,左右逢迎,谁都不得罪,他的膝盖,跪的可是太勤了”
“像…像肖总管”冬荷在一旁说了一句,倒是让林夕落觉得格外恰当,惊愕之余不免道:“还别说,真与肖金杰那奴才格外像,得跟常妈妈仔细说一说,别让他仗着仲恒少爷的面子四处骗吃喝。”
秋翠即刻应下,“奴婢这就去与常妈妈说。”
林夕落点了头,秋翠则出门去,不大一会儿,则有人忽然送了信来,“五夫人,这是门房刚刚来此,说有人送来给您的。”
这是谁?林夕落略感纳闷,拆开先看了落款的名章,却是林竖贤?
他怎么忽然想起送信了?
林夕落不由得迅速看信,说的确是有急事欲见林夕落,让她至城门之处等候,晚上酉时末刻见。
“这是何时了?”林夕落问,冬荷答:“已近酉时。”
能是何急事?
第一百六十一章中毒
已是酉时初刻,时间着实紧张,林夕落却依旧坐在椅子上思忖,她到底该不该赴约。
这字迹是林竖贤的字,她认得,可是信为何只有这短短的两句话、半丝缘由都不提呢?
是怕被侯府的人知道?故而有意遮掩?
林夕落心中摇头,林竖贤这人光明磊落,为人清正坦然,鲜少能做出些能行而不能言之事。
那这到底是为何?
林夕落看着一旁计时的沙漏,心中不免也有些急促,她是否在这侯府里呆的太过谨慎,连林竖贤都去怀疑了?
苦笑一声,林夕落则朝着冬荷摆手,“吩咐人备马车,我出去一趟。”
冬荷到外方吩咐,林夕落则换好衣裳,拎着那一封信往外走,可还未等行至门口,孙氏恰好进来。
林夕落驻步,孙氏看到林夕落正准备出去,不免道:“五弟妹这是有事?”
“大嫂怎么不早点儿来?在此一同用饭,也能闲聊几句,可是来看仲恒少爷?”林夕落没回答,而将话题转至魏仲恒的身上。
孙氏长叹一声,苦笑道:
“我哪能如你一样有空闲的功夫?母亲如今惦念着大爷,分毫的事都不管,这一下晌了,我都未能坐下喝上半杯茶。”
“能者多劳。”林夕落敷衍一句,孙氏不免笑起来,随即指着身后丫鬟小厮捧的物件道:“也不多呆了,把仲恒份例中的物件送来,往后可劳苦五弟妹了。”
终归是孙氏名下之子,她若不来,也着实的说不过去。
林夕落也未推脱,“份例中的那便收下,但大嫂尽可放心,在我这儿,委屈不着他。”不但委屈不着,反而还要教出个模样…林夕落这后一句自是在心里头说。
孙氏笑着寒暄几句,便有人寻她离开,林夕落送至院门口,则吩咐着秋翠:“送来的物件仔细查验过再给仲恒少爷送去。”
秋翠应下,林夕落则即刻往外走。
从侧门离开侯府,林夕落则赶往城门处去,可马车快行至那里,林夕落豁然喊了停。
冬荷立即过来,“夫人,怎么了?”
林夕落抚着胸口,“怎么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呢?”
“那咱们可是回去?”冬荷在一旁等着,也不催促,林夕落则沉思片刻,吩咐道:“去钱庄。”
如今的“一锦钱庄”比以前的那一家还要大上两倍。
林政辛正坐了后堂的躺椅上优哉游哉的品着茶,门口的小伙计匆忙跑进来,结结巴巴的道:“大、大掌柜,夫…”
“夫什么?说话这个累的慌。”林政辛埋怨着,小伙计立即道:“夫人来了”
“是嫂子来了?”林政辛想的乃是胡氏,小伙计连忙摆手,“是…是五夫人”
夕落?林政辛即刻蹦起来笑着出门相迎,可见林夕落进门时的一脸忧色,他不免笑意也淡下来,“怎么了?”
“进去说。”林夕落说着便往里走,林政辛也没了调乐子的心思,跟随着她进了内间。
小伙计上了茶,便即刻退下,林夕落将怀中之信拿出,林政辛看到倒是乐了,“原来是他啊”
林夕落冷了脸,硬气道:
“十三叔脑子里都想什么呢?如今已是嫁为**,自不能与其随意见面,何况我总觉这事儿不对劲儿,好像差着点儿什么。”
“我替你去城门处看一看就是”林政辛主动站出,林夕落即刻点头,“也只能让十三叔帮忙跑一趟了。”
“放心,我自会安排妥当。”林政辛召唤账房先生取来账目,“你就坐在这里好生看一看帐,等着我回来就是。”
林夕落嘱咐着:“去时若见到他也别太大意了”
“放心就是了…”
林政辛话语说着,人已不见了踪影。
林夕落坐在椅子上沉叹口气,抿上几口茶,随即翻开账册仔细的看着,眼中瞧着账本上的数目,心里头却在想:林竖贤到底会是何事呢?
酉时已过,林政辛还没有归来,林夕落已不知问过多少次时辰,可已过戌时中刻,她当即吩咐侍卫:“去寻个法子通知五爷,我在钱庄这里,让他有空闲的功夫,到这里来接我一下。”
侍卫即刻离去,林夕落又吩咐了人分别去侯府和“麒麟楼”寻李泊言与魏海,思忖是否还有何漏下的事,她便坐在钱庄内间中仔细的等待。
冬荷与秋翠不由得也紧张几分,可林夕落已然有些焦虑,她二人也知不能再开口添堵,只得一起陪着等。
又过去些许时候,门外忽然有人归来,林夕落起身到内间门口,却是肖金杰从赌场跑到此处来送银票,账房点好数目,他则又匆匆离去。
林夕落此时已无心管他,更不让人对外提起她在此地。
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林政辛才从外匆忙回来。
看着林夕落急迫之样,他的眉头也紧蹙纳罕,“根本就没有人”
没人?林夕落迫不及待,“到底怎么回事?十三叔从头至尾说上一遍。”
林政辛往口中灌了一壶茶,随即坐下细细说起。
他离开钱庄也并没有直接朝着城门之处赶去,而是带了个小厮,当做随意溜达,去了城门附近的一个小酒馆。
酒馆门口自是灯火通明,更能看清城门之处的景,林政辛便在这里耐心的等,眼睛足足瞪了大半个时辰,都没有看到林竖贤的影子。
心中只觉这事儿不对,便派小厮去林竖贤居住之地探问他是否在家。
小厮倒是够快,说林竖贤不在,他的门房是今晚乃是翰林学士大人宴请,林竖贤应该是在学士府。
林政辛得了小厮的回话,也未再久等,便从那里回了钱庄。
“…这事儿倒是奇怪,他可从不是个言而无信的人。”林政辛带一丝审度的看向林夕落,林夕落则低头仔细沉想,随后立即叫了门口的侍卫:“去学士大人府寻竖贤修撰,无论是捆、是绑都得给他带到此地来”
“是”
侍卫应下即刻离去,林政辛瞪了眼:
“你这是作何?纵使心中有气,也别当着那般众人的面让其下不来台啊”
“我这恐怕不是给他下不来台,而是救他的命。”林夕落说罢,便不再开口,目光又落在那些账册之上。
林政辛不明她这话的含义,可也知这事儿不能多问,只好也跟随着继续的等。
未过多久,魏海则行至此地,待见到林夕落,不免上前道:“魏大人还在宫中离不开,夫人何事这般焦急?”
林夕落也不避讳,则将今儿的事说了。
“…我心里觉得这事儿不对劲儿,就来到钱庄,让十三叔去看一看,可他没等到人,竖贤先生家中之人说他在学士府未归,我倒是有些想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