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海瞪眼,私会之事也说的这般光明正大,若是魏大人知道,岂不是得气吐了血?
终归是一武将,那目光中带有一丝狭隘邪恶的神情毫不遮掩的流露而出,林夕落咬唇斥他:“再敢胡思乱想,我就把春桃拘了院子里,你信不信?”
“卑职可不敢乱想”魏海也沉默思忖,仔细想想,这事还真有些不对劲儿,可无论如何猜度,都不如把林竖贤叫来当面问一问更清楚:“卑职去学士府请竖贤先生回来?”
林夕落淡淡的道:“已经派侍卫去了,绑也得绑回来”
魏海抽抽着嘴角,不敢再多说,看向林政辛的苦笑,他不由得拍额,五夫人的脾气又上来了这事儿略有蹊跷,魏海不敢离开,派了身边的侍卫去宫门处为魏青岩通禀消息,他在守候在此。
约有小半个时辰,侍卫则将林竖贤带回。
“回禀五夫人,林大人在学士府已被众人灌酒灌醉了,卑职等人则将其抬了回来。”
魏海上前看着林夕落那副醉死的模样,“他不是从不喝酒?”
而此时李泊言也匆忙来到此地,看着林竖贤这副模样,“他这是怎么了?怎么回事?”
魏海上前将今儿的事前后说给李泊言,李泊言当即道:“他不醉酒。”
“什么?”林夕落有些惊,李泊言即刻道:“我二人时常晚间在一起,我喝酒,他喝茶,偶尔我将烈酒倒了他的茶碗,他也毫不顾忌的喝下去,跟喝茶一样,脸都不红”
“去请个大夫来”林夕落心中豁然有些恼,即刻吩咐侍卫。
这事儿恐怕绝不是个简单的事,不但不简单,反而还险些要了她们的命李泊言瞧着林竖贤在此碍眼,则吩咐侍卫将他抬到了隔壁的屋子,林夕落沉坐静思不语,魏海则又吩咐人去宫门处再次向魏青岩通禀。
因事情匆忙,侍卫则将大夫扛着来此。
此位大夫也非是寻常之人,与魏海和李泊言极为相熟,不免挖苦:“…早晚要将我这不惑之人吓死”
魏海容不得他挨个向人行礼,则直接将他带入屋子,瞧一瞧林竖贤到底是真的醉了,还是出了什么别的事林夕落在门外等,大夫倒也没多耗时,进去不大一会儿便出来,而他张口之言则让林夕落的心吓出了嗓子眼儿,“他是中毒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哄我

中毒了?
这话一出,林夕落的嘴巴都惊的合不上他…他那副模样就好似睡过去一般,怎么会是中毒?
“可能解?”林夕落忙问。
“放心,不过是迷昏几个时辰,无大碍,一副药下去,自会无事,只是身子会虚弱几日,静养便罢…”
大夫说完,林夕落即刻摆手,可话语噎在嗓子眼儿,就是说不出准备笔墨让大夫写方子这话。
林政辛瞧出她的不对劲儿,亲自当了跑腿儿的,取纸笔,随即亲自去抓药。
李泊言与魏海二人在一旁商议半晌,而后才看到林夕落这副惊愕状态还未缓回来,魏海不免上前道:“五夫人,卑职先送您回府可好?”
这事儿已不是林竖贤自己的事,何况林夕落终归是宣阳侯府的夫人,若将此事传出,对其名誉定会有碍。
林夕落心中明了,可她又不愿这般归去,迟疑之间,不免问向正在行笔写药方的大夫:“…有何方式能让他马上的、快速的醒来?”
大夫的手一抖,纸上沾染了两滴墨汁,面容冷峻,咬着牙根儿回道:“您若不怕林大人没了命,那倒是可以试试”
林夕落被噎住,只得叹气坐了椅子上沉默无语,魏海略有忍不住的笑意,这可初次看到五夫人接不上话,旁日里谁能敌过她的刀子嘴?
李泊言自没有魏海这么宽心,倒是寻思半晌,出言道:“妹妹,魏大人在宫中何时能归谁也不知,如今时辰不早,你若不归府,别惹出旁的事端,此地虽是钱庄,但也不合适,若不愿回侯府,先回‘景苏苑’也可。”
林夕落摇头,“还是回侯府吧,回‘景苏苑’就怕母亲与父亲跟着担忧。”
李泊言点了头,更为避嫌,让魏海送其回去,林夕落也无心再多耽搁,拿了账本让冬荷收好,回侯府也算是个托辞,随即便出了门。
刚上了马车未行至多远,便有一阵急促驾马声传来。
夜晚的街道格外空旷,这声音清晰入耳,魏海也即刻喊停,等候没多大功夫,却是魏青岩赶来。
林夕落直接下了马车,魏青岩将其拽上马,放置身前,吩咐魏海道:“回府告诉一声,就说与我在一起,免得旁人多嘴。”
魏海拱手应是,魏青岩则驾马带着林夕落疾驰离去。
林夕落窝在魏青岩的怀中,魏青岩用披风将其裹严,待停马时,林夕落才露出脑袋,却发现太仆寺卿夫人正看着她。
“怎么跑到您家里来了?”林夕落被魏青岩拎下马,连忙拽拽衣裳上前给罗夫人请安。
罗夫人拽着林夕落就往屋内走,“也是魏大人提前派人来说了,这才开了门等你二人。”
魏青岩下马进门,罗大人也在此地等候,丫鬟婆子们上了茶,便全都退去,只留其四人。
“今儿的事,到底如何?你再说一遍。”
魏青岩语气带几分焦躁不耐,林夕落也未顾忌,便将今儿的事与罗大人、罗夫人从头至尾说上一遍,其间也未隐瞒她与林竖贤之间的师生关系:“竖贤先生丁忧时期曾在林府族学教习书科,我乃之学生,故而其字迹还都能认得,可当时心中也有顾虑,其一,未提我的名讳,也未有师生称呼;其二,竖贤先生为人清正,不会做这等贸然之事,他若有事,不寻我父亲便会直接寻五爷,不应该直接送信于我,故而我便去了钱庄,让十三叔过去探探究竟,果真是没寻到人。”
林夕落说完,不由得沉了片刻,“可如今他中毒不醒,这事儿也着实寻不到个根由。”
罗夫人安抚的拍拍林夕落的肩膀,“别担忧,自是要说你从钱庄离去便与我相见。”
林夕落起身福礼相谢,连忙道:
“这事儿来的突然,着实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并非是林夕落故意寒暄,而是越想越是后怕这种无声无息的刀被放置脖颈,没有争吵、没有缘由,就像是夹杂在微风中飘浮的绒絮那般不引人注意,可落在身上,却能划出一道不可痊愈的伤痕。
林夕落初次感觉到恐惧,胆怯,来到这个时代,她的心初次感到死亡的濒临。
并非是她故意夸大,而是的确如此。
若是她今天接到那封信,即刻便去城门相见,没有见到林竖贤,而是旁人?
如若她在等候之时,饮下的水也有着**?
若是旁人宴请,也能将从来不醉的她给灌的不省人事,如林竖贤那么生死不知一般?
林夕落不敢再多想,只要她身旁不是魏青岩,换做任何人都是她林夕落不洁,所有与其有关的人、事,都要被骂名、脏名压上一辈子,即便寻死,都是一种奢望。
她并不怪魏青岩的冷漠,如若不是她好奇出了侯府,这一切的事都不会发生…
“如今只能等竖贤醒来再议不迟。”罗大人发了话:“但今日学士大人府宴请之人也不知都有何人,本官只知翰林院除却林竖贤为修撰,这一科的状元郎可是被其顶掉了位子,只与本科榜眼同任编修,学士大人宴请,应该也少不了这一人。”
魏青岩脸上依旧淡漠言道:
“我从宫中出来便得知两个消息,一乃夕落之事,二乃侯爷通传,这一次传信,丢失了些许信件。”
他口中的“些许”,恐怕是不少,林夕落不免想起上一次侯爷找她归来雕字时,侍卫通禀时可有秦素云与林绮兰在场,她当即脱口而出:“若是有人截信,那必是齐献王”
齐献王此时听完手下的回禀,不免大发雷霆,勃然大骂:“他**的,那小娘们儿出府你们便上前截来便罢了,还搞出这么多花样”
“其身旁的侍卫至少有二十个,若是贸然上前,定会闹出大事啊”
齐献王在屋中踱步躁动,依旧骂道:
“截来的那些个信件狗屁用都没有,那些个破盒子就是个木头板子,什么都看不出来,这小妮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至今都查不到半点儿消息,就会来跟老子说三道四,全他**的废物”
“王爷,不免再想想别的办法?”手下额头冒汗,不免看向一旁的主子林绮兰,用林竖贤的名义将林夕落引出的法子可是她的提议,这事儿她不能就此撂挑子啊林绮兰在一旁也有些气恼这林夕落偏偏就不直接去城门,而是去了钱庄,让林政辛跑过去等人,这鬼丫头的心眼子怎么能这般的多林绮兰倒吸一口凉气,也只得硬着头皮上前道:“王爷,此事恐怕还得让那个丫头来,才能知道原委…啊”话语未说完,林绮兰便被齐献王捏住喉咙,整张脸都憋的青紫,只有脚尖能点了地。
齐献王冷言骂道:
“就是你个死女人出的馊主意,不中用的东西,你若是想不出个辙,本王就让你去陪葬”
“王爷饶命,妾身…咳咳,妾身亲自去请她,请她来王府,她若不来,妾身就让母亲去求她娘,无论如何,妾身都能让她来”林绮兰话毕,齐献王才松了手林绮兰捂着脖子猛咳不止,齐献王厌恶的擦着自己的手,“这话可乃你自个儿说的,你若办不到,就小心着自己的脖子”
齐献王说罢,即刻离去,其手下看着林绮兰这幅模样不由得摇头,连忙跟着齐献王而去。
林绮兰的脸上,鼻涕、眼泪以及咳嗽的酸液齐齐涌出,让她痛苦难忍,可其心里却格外的恨,林夕落,你怎么就这么好命林夕落口中道出“齐献王”三个字,魏青岩与罗大人夫妇都有些愣了。
魏青岩看着她,“不必避讳”
林夕落即刻将那日宣阳侯派人将她从清音寺提前带走的事说了一遍:“那日众府的夫人都在,齐献王妃与侧妃也都在,母亲虽然后续是说了五爷养的鹰隼刁,得我去才可,可就怕这事被人遐想。”
纵使魏青岩说出“不必避讳”,她也未将此事讲的太过清楚。
罗大人与罗夫人都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林夕落话中含义,这送信之事与林夕落有关,可具体细节,他二人也不想知。
魏青岩沉默了,林夕落也不多叙,只静静等候。
罗夫人陪伴片刻,便先去布置府中的事,而罗大人则也在沉思之中。
林夕落往魏青岩身旁靠了靠,她需要一个肩膀去依靠,魏青岩的目光虽没有看她,却用其大手握住了那双颤抖的柔嫩柔荑。
罗大人轻咳两声,只得将目光转至其他地方…
未过多大一会儿,罗夫人则从外进了门,建言道:“…深夜了,已为你二人布置好了房间,将就一晚。”
魏青岩看向林夕落,林夕落这会儿就像是一只呆滞的小鸟,跟着他的后面走。
罗夫人无奈的笑,吩咐身旁的妈妈去侍奉她:“五夫人没太多的讲究,可需要什么物件,别让她寻不到。”
这位妈妈应下便跟随而去。
二人行至客间,也都心无睡意,只坐在床榻之上,各自沉默。
魏青岩一直攥着她的手,越攥越紧,林夕落咬牙不喊那一声“疼”,尽管她的手已经被捏的麻木。
“我心中有气。”魏青岩终究说出心底之意,林夕落点头,“我知道。”
魏青岩看她,命令道:“那你哄我”

第一百六十三章吵架

林夕落看着魏青岩,一脸的不知所措。
哄他?怎么哄?
这事儿林夕落心里头自认是她的错,可在魏青岩的面前,她不知为何就是开不了口。
林夕落沉了片刻,抬头就见魏青岩一直在看她。
伸出手去在他脸上摸两下,嘀咕道:
“别生气了…”
“你还装委屈”魏青岩捏着她的手,猛的将其拽过,“重新来,这么哄不行。”
林夕落的倔强劲儿又上来了,从其手中挣脱出来,叉腰道:“我是错了,可这事儿出了我能怎么办?我这心里头还害怕呢,反而还让我哄你,你生气又怎样?我不是你养的宠,也不是奴才要听你的命令过活”
魏青岩瞪了眼,捏着她的小下巴,却被林夕落扭头躲开。
扳过她的小脸,魏青岩咬牙切齿,“你还有理了?”
林夕落气呼呼的道:“我没理”
魏青岩瞪眼看她,林夕落眨么眨么眼睛,也觉得她的确有点儿过,没理还叉腰叫嚷?自个儿也没什么底气…
林夕落心虚的嘀咕着:
“谁…谁让你进宫迟迟不出来,不给我传信儿的”
魏青岩仰头躺在床榻的靠枕上侧头看她,这本是一肚子气,被这丫头的胡搅蛮缠一通,反倒气不起来了…
“你个笨女人”
“我就笨了,怎么着吧”林夕落就是不肯服软,“你心里头怀疑我,我还委屈呢”
魏青岩蹙紧眉头,微眯着眼睛看她,“难不成还要我哄哄你?”
“你哄我”林夕落带股子倔强的蛮气,算是要硬到底。
魏青岩坐起身,林夕落即刻跑下了床榻,生怕被他逮住,即刻道:“你做什么?这里可是罗大人府上,不是侯府。”
魏青岩被她彻底的惹恼,起身跨下床榻,林夕落转身便跑,可却未等走两步,就被魏青岩给揪在手中,拽上了床“这里可不是侯府”林夕落叫嚷,她的身子被其压住,一动都动不得。
“你错了没有?”魏青岩冷颜相问,林夕落咬着下唇,“我没错”
“啪啪”两巴掌落了她的屁股上,魏青岩再问:“错没错?”
“没错”
又是两巴掌…
“我就是没错,有本事你打死我”林夕落眼睛里含了泪,可嘴上依旧不肯认错,之前心底那丝愧疚如今已压制心底,绝不肯低头。
魏青岩的手颤抖僵持在其面前,无法落下,“认个错,就这么难吗?”
林夕落眼中的泪珠儿滚下,嘴唇颤抖,不肯再说话。
“拿到信件却不第一时间派人去通知我,自作主张出府,你若在府外出了事,怎么办?”
魏青岩咬牙训斥,声音越发的咆哮如雷:“胆子倒是够大,不愿被拘管,可你也要能担当得起,林竖贤终归是个翰林院的修撰,他即便遇事,不去寻岳父也会寻我,寻你个内宅里的丫头管个屁用,旁日里觉得你聪明,这脑子都用至何地?自作主张,荒唐至极”
“我也知此事有不对之地,故而才先去了钱庄”林夕落话未等说完,魏青岩冷道:“若非你身边有二十个侍卫护着,你以为你还能安安稳稳的到钱庄?还能这般叉腰跟我梗着脖子叫嚷?”
林夕落怔住,抹着眼泪儿,窝了他怀里泣声不停,哽咽嚷道:“我…我就是害怕了,害怕都不行吗?”
这一句怕,魏青岩的气恼、怒意被彻底的融了…
长舒了几口气,伸出手臂将其抱在怀里,更是替她揉着屁*股,半晌才口中道:“夕落,我承认娶你另有目的,可我…我是真的喜欢你,担心你。”
林夕落哭的更甚,嚎啕之声让魏青岩有些惊吓,可她就是不肯把头抬起…
“抬头”魏青岩捏着她的小脸,却又不能太过用力,免得她疼,林夕落扎其怀中呜咽:“我不抬”
魏青岩继续道:“为何不肯抬头?”
“你再说一遍。”
“说什么?”魏青岩纳罕,林夕落掐他一把,“说刚才那一句”
“抬头…”
“不是这句,上一句”
魏青岩恍然,硬是扳过她的小脸,瞧着她湿润的小红脸,鼻子还在一抽一抽的,不由得轻声畅笑。
“看什么?丑死了”林夕落意欲从其手中挣脱,他却不肯放,抹着她脸上的泪痕印迹,“我喜欢你。”
林夕落抽泣之余不免又露几分会心羞涩的笑,魏青岩不免问道:“你刚刚哭什么?”
“我错了…”林夕落说完,则又将脑袋扎了魏青岩怀中,不肯看他。
魏青岩捏着她的小脸,有心再说两句,却又怕伤了她,只得就这般抱着不动,只听窗外微风吹拂柳梢的瑟瑟风声…
月光柔弱淡去,远方一道澄光绽放,为整片天空渲染出朝气之色。
屋外鸟儿晨起轻声鸣啼,飞去池塘边用翅膀上扑几下水,便朝向升起的旭日飞去…
林夕落未醒,被魏青岩用披风包裹上,抱在怀中朝外走去。
罗夫人本有意带罗涵雨来见一见面,可听伺候的妈妈如此说辞,便即刻将这心思消了,急忙过来问道:“这么焦急便要走?”
“侍卫刚刚传来消息,昨日中毒之人已醒来。”魏青岩没提林竖贤的名字,罗夫人也知是谁,瞧着林夕落,“可她实在太累了。”
“她心思敏感,这事儿让她亲眼看一遍,往后也不会再做鲁莽之事。”魏青岩话语说着,不免将其轻轻放置车上,天色大亮她才睡过去,这会儿恐怕不会醒来。
罗夫人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只让下人把预备好的吃食送上,另还有梳洗的妆奁物件搬上车:“…都是些简单的物件,钱庄周围虽有,可现去寻也是麻烦事。”
魏青岩拱手道谢,则上了马车吩咐启程。
罗夫人一直带人送至门外,目送车驾消失在眼眸之中,她身旁的妈妈才道:“昨晚魏大人与其夫人争吵许久,这位夫人瞧着柔弱女子,可果真够厉害的,传闻说她泼辣,老奴可是听见了。”
“咱家的大小姐要有林夕落这般泼辣劲儿我也知足。”罗夫人脸上带一分微笑:“二人其实都一个脾气,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可终归那是个女子,魏大人也只得退让一步。”
此事再提也无用,罗夫人则问起罗大人和少爷,“…可是已经离去?”
“少爷天色未亮就走了。”
罗夫人点了头,似是自言自语:“就看能不能套出来,是谁下的毒了…”
林夕落这一路上都未醒,待快至钱庄之时,她才缓缓睁眼,待发现是在马车之上,她则叹气又将眼睛合上。
昨日实在是太过疲累,并非体力,而是这颗心。
她承认自己昨日的强硬着实无理取闹,魏青岩说是打她的屁股,其实并非有多疼,而是那股子气,让她心中卓然恐惧,她害怕失去。
前一世,她缺失的太多,可并非她能左右;这一世,她想将所有的情意挽留来弥补心中的缺憾,可越抓的紧反而流失的越快,其实她是在为自己叩一个隔绝的木板,这块木板就在其心。
她太累了…怪不得别人,全都是自找的。
昨日魏青岩骂的无错,她就是无脑子,虽说纳罕林竖贤寻她到底是何事,她为何就不想想,他纵使有了天大的麻烦,她能帮得上什么忙?
当初对父母、对家人便是如此,如今嫁为她人,她仍改不了这瞎操心的习惯,骂的也无错,她的确就是个笨女人,还是自以为是的笨林夕落心里头在不停的骂着自个儿,眼睛虽合着,可不免被光线扫拂,眼皮一动一动。
“醒来了还不肯睁开眼?”
这清冷之声响起,林夕落不免将眼睛又是闭紧,纵使心里头觉他骂的对,可也不是昨儿一句“喜欢她”就能了事的?
林夕落故意装睡,不肯睁眼。
魏青岩继续道:“睁眼。”
林夕落依旧不肯睁眼,孰料却有一只手捏上了她的鼻子“讨厌”林夕落叫嚷推开,只得睁眼瞪他,魏青岩扯了扯嘴角,“心里头又想什么鬼主意呢?”
“我能想什么鬼主意?”林夕落依旧躺在席榻上,“又累又不舒服。”
“怎么才能舒服?”魏青岩过去抱起她,那两只大手抓着她的胳膊,就好似两把巨大的钳子,果真将其捏的酸疼。
林夕落琢磨半晌,不免道:“说几句好听的。”
“你笨。”
“你才笨”
“我喜欢你。”
“再说一遍…”
“我喜欢你。”
“还要听…”
“我喜欢你。”
“坏了”
“怎么?”
“忘记了,小日子来了…”林夕落只觉下身湿润,抽搐嘴角,这怎么办?
魏青岩捏紧了拳头,青筋暴露,咬牙道:“你明明早就知道了”
“我不知道”林夕落寻了一块干净的棉巾暂且垫好,可拱拱魏青岩的身下,二人刚刚柔腻之余这方已经坚硬如柱。
林夕落恍然大笑,而且笑个不停,连眼泪儿都迸出,魏青岩拽过她,狠狠的咬其小嘴一口“呜呜,疼…”
“看我过几天如何治你”
“哈哈…哎呦”

第一百六十四章通房

“一锦钱庄”今日大门紧闭,门口侯府侍卫密集守候,连过路行客走过此地,不免都疾速离开,不敢在这里停留半步。
魏青岩吩咐马车直接行至后方院落,从小门驶进,带着林夕落下了马车便即刻进去。
林竖贤此时正在喝药,看到魏青岩与林夕落进门,不免想下床行礼,却又苦药入口,犹豫之间呛咳不止,脸都快憋绿了“慢点儿,慢点儿,别中毒没事儿,再咳死…”
林政辛在一旁帮着递水,拿棉巾,嘴里还在挤兑着,魏青岩则拽着林夕落离开这间屋子,去了外间等候。
林竖贤收拾妥当,随同林政辛从内间出来,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泛起一层干裂,走路略有摇晃,还需身旁的书童跟随着搀扶。
林夕落看着他,林竖贤依旧走至魏青岩跟前行了礼,魏青岩摆手让其坐下,言道:“昨儿的事,仔细说一下,毕竟不是你一人之事,也不必有忌讳。”
“那封信的确出自我的手笔,但并非是我写给五夫人的。”林竖贤轻咳几声继续道:“昨儿去了学士府,学士大人宴请宾朋众多,身旁的同僚更有带家人同去,故而热闹非凡之间,我倒是也有喜乐之感,但众人酒醉,我却未饮酒,有一位大人的下人回禀急事,可他屡屡落笔,手又抖的厉害,故而求我帮忙,便是他念字、我行字,而那最后一个印章,并非是我的。”
林竖贤说到此,停顿片刻继续道:
“后期气氛热闹,被人强行的灌上一杯酒,却不知怎的,就那般倒了过去,实在是给魏大人与五夫人添了麻烦,惭愧”
林竖贤又有意起身赔罪行礼,林政辛一把将其摁住:“老实的歇着吧,你这体格子像个纸人…”
魏青岩沉默半晌,“那位请你行字的人是谁?”
林竖贤仔细思忖,随即道:
“并非是翰林院之同僚,乃是学士大人额外请来的,因此人乃初次相见,又格外低调,与我同坐才算知晓他在大理寺任职,但是何职位,他不提、我故而也未追问,好似…好似是姓钱。”
大理寺、姓钱,林夕落的脑中豁然蹦出钟奈良的嫡姐,那位焦躁的钱夫人看向林夕落惊愕的神色,魏青岩则拍拍她的手,“别急,无事,这件事由我处理。”
他的叮嘱让林夕落心底涌起的怒恼压制而下,并非是隐忍,而是学着将这些自己无力做成的事交给他…
林政辛瞧见如此状况,不免道:
“侄女,那账目你可还看一看?”魏青岩终归还是要与林竖贤私谈几句,林夕落在场,可绝不合适。
林夕落点头应下,随着林政辛离开这间屋子。
林政辛拿出账册,林夕落无心去看,她昨儿想的没有错,这事儿必定与齐献王有关林绮兰、秦素云,这两个人谁更盼着她死?
“十三叔。”林夕落忽然想起林政辛,“如若有人问起雕字之事,你不要与任何人说起你曾随同我一起把玩这些物件。”
林政辛摊手苦笑:“我也着实不会啊”
“即便不会,也不要详说,只说我最喜好雕茶罐、笔筒这等小杂物即可。”林夕落这般叮嘱,林政辛坚定点头,“放心吧,我心中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