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陈妈妈这一家子她从未接触过…
春桃脑子聪明,自是能明白林夕落话中之意,冬荷在一边没太想明白,也不愿动脑仔细琢磨。
“侍卫宅院中倒是由奴婢公公负责,如今还缺个跑腿儿的,您瞧着要不要派个人顶这个缺儿?”春桃这话明显是指陈家的人。
林夕落斟酌下,出言道:
“容我想一想,有了人选再去寻你,先给我留两天。”
春桃应下,主仆三人便不再对此事多说,闲暇杂事说起,更多是说着春桃的事。
晚间在此用了饭,春桃便回了,行至门口时,她则正与常妈妈走个对面。
二人就这么僵持着,终究还是常妈妈先行了礼,“给首领夫人请安。”
“常妈妈可莫这般称呼。”春桃还了礼,笑着道:“这侯府中我可称不上‘夫人’二字,在五夫人面前我也只是个侍奉的奴婢,您这般说,可着实让我逾越了位子,若被外人听到,可是要打板子的。”
春桃这话无非是在讽刺,常妈妈憨笑道:“倒是老奴的不是,给您赔罪了。”
“您也是侯夫人院子里出来的,这规矩、礼数也都拿得起来,想必也是忙的脑袋转不过来了,不过五夫人有您照料,这实在是福气。”春桃这话说的带几丝警告意味,常妈妈只得寒暄两句,看着春桃目送她离去。
林夕落坐了窗边看她笑,“这丫头,成了亲,也开始涨脾气了。”
冬荷在一旁嘟着嘴,“春桃姐姐就是聪明的,奴婢虽知道她如今硬气了,可就听不懂她这话里的意思。”
林夕落拽着冬荷在身边,仔细给她讲:“魏海虽是侍卫首领,而且赐了主姓,但在这侯府面前,他依旧是侯府的奴才,常妈妈唤春桃一声‘夫人’,这岂能对?”
“那不是故意想让春桃姐姐在这上失了礼?”冬荷瞪眼,“若是奴婢的话,定是要被吓到的。”
林夕落拍着她的肩膀,“否则春桃也不会讽刺她是侯夫人院中出来还犯这等错儿,你与春桃不同,她的脑子转的快,旁日里不说话是不愿管这份闲事,你呢?虽有些事一时想不明白,可你最大的本事是不说话,这却让所有人都拿捏不到你的短处了。”
冬荷舒了口气,“奴婢也会像春桃姐姐多学一学,不能总这么笨。”
林夕落不再说话,坐在一旁继续看书…
夜色降下,魏青岩从外归来,脸上满是疲惫之色,林夕落此时已经躺在床上准备睡下,又起身迎他。
端上了茶,林夕落让陈妈妈准备饭菜,魏青岩狼吞虎咽的填了肚子,随即说起微雕传信的事来。
“那日除却你雕字的信儿之外,侯爷仍选了三只鹰隼用书信相传,可除却雕字那一封之外,另三封都被截了,在你那木条上也有一封信,但已不在。”
魏青岩弹了她额头一指头,“你总是这般幸运。”
林夕落揉着额头,“大爷没出差错?”
“虽说未败,可死伤颇大,他这功接的格外丢脸。”魏青岩带几丝不屑嘲讽,林夕落则说出他心中之言:“活该”
魏青岩忍不住啄她小嘴一口,“侯爷恐怕是要让你教人这手艺了,你做好心理准备。”
“教”林夕落格外干脆,“我一定踏踏实实的教,绝不藏私,不过我也有一要求。”
“有何要求?”魏青岩看着她,林夕落扬起狡黠之笑,“我只教我瞧得上的人。”
魏青岩眯着眼,“何人是你瞧得上的?”
“李泊言。”
林夕落道出这三个字,却是让魏青岩忍不住拍了她屁股两巴掌,“丫头,这不是调侃之事”
“我不是调侃,我是认真的。”林夕落揉着屁股,“我总要留一条自保的路。”
魏青岩攥紧她的手,“你不信任我。”
“不是。”林夕落否认,语气软了下来,话语中带一丝无奈:“你与我是夫妻,就好似同一个人,你活着,我就能活着,你若不幸,我便是那陪葬的,而哥哥,我不知他是否会为你我献出这条命,但我敢保证,他会了这门手艺,侯爷若想借机除了我,他不会答应。”
魏青岩揉额,沉上半晌才道:
“容我考虑些许时日再议。”
林夕落未再对此多说,反而问起了梁长林一家之事。
那日离去之后,梁夫人未再带着梁琳霜到侯府求见,这也的确让她略有奇怪。
她并非有那份好心惦记着梁家人,而是怕他们又起了什么坏心思,指不定何时冒出来咬上一口。
“梁长林这几日倒是老实了,如若梁夫人再上门,你若愿意见可以拿她出个气,否则你这心里头怎能舒坦得了?他的印章你可是刻好了?”魏青岩想起此事,林夕落则叫来冬荷取来钥匙、柜门打开,拿出当时刻下的印章模子,沾上红泥,往纸上印去…
一模一样
魏青岩看到林夕落刻好的印章与折子上几乎就是同一模样,脸色也忍不住露出欣喜。
林夕落看着他有笑意,不免挑了眉,“还是初次见你这般露出笑脸儿,难得。”
魏青岩将物件放下,“你要我如何谢你?”
“看着办吧,我一个宅院里头过日子的,能有何要求?”
林夕落苦着小脸,以前在外自由惯了,如今窝了这院子里,跟讨厌的人斗来争去,她着实不爱。
魏青岩道:“那我为你沐浴如何?”说着,他便将其抱起,往净房走去。
林夕落讶然,“这哪里是谢我?”
“怎么不是?我伺候过何人?”魏青岩带一丝霸道,林夕落则捏着他的脸,“明明就是你…就是你…”
魏青岩涌了笑,“我如何?”
“就是你好色”林夕落小拳头捶他,魏青岩哈哈笑:“你是我的女人,我好色又如何?”
他的胳膊就像是绳子一般将她完全的禁锢住,林夕落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
浴桶的水放好,她便被魏青岩褪去衣物,放置浴桶之中,林夕落趴在边上,却见他也在褪去衣裳,连忙摆手,“你不要进来”
“我不进去如何服侍你?”魏青岩扯去最后一件衣裳,迈步进了浴桶,林夕落还未等躲开,一把就被他抓入怀中。
胸前的柔软被他握在手中,水润全身,二人相触更多一份旖旎春色…
林夕落也不再执拗,转过身贴在他的怀中,魏青岩解开她的发髻,发丝轻浮水面,大手于其身上抚摸,水波荡漾,春情欲浓。
“嗯…”林夕落主动吻上他的唇,魏青岩的手扶住她的俏臀,坐于自己的坚挺之上…
水声、呻吟之声夹杂叠起,林夕落趴在他的肩膀之上,享受着他精心的侍奉。
情欲浓时,心底涌起一股酥麻、跳动,膨胀,她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牙印儿,而他则在她耳边留下一句话:“你是我的女人”

第一百五十二章抽她

农历三月,淅沥小雨已下了一天一夜,刚刚破土冒出的嫩草叶芽被雨滴敲打的低了头,连带着鸟儿躲于窗棂底下,时而抱怨的鸣叫一声。
虽说一场春雨一场暖,但这阴霾的天气却添了几许烦躁。
旁人府邸不知,但宣阳侯府却是如此。
叶云水陪着魏仲恒行字,她的目光却透过窗棂,看着院子外空无一人的院子,若是总能如此清净,该有多好?
自侯夫人上一次与其闹事至今,林夕落都未再见到她。
她不愿见侯夫人,侯夫人自也不愿见她,不过倒是听了常妈妈说起,侯夫人是真的病了。
一是因侯爷与其争吵;二则是魏青石与其长孙魏仲良在边境战事不稳劳心过度;第三,自是想起林夕落就心中揪的难受,这若不病才是见鬼了不过那方不来招惹,林夕落是绝不会凑上去挑事的,但她的心仍悬空未能稳稳落地。
别看这院子里静谧无音,其实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不知有多少双耳朵在听着她说话。
旁人林夕落未能抓准,但常妈妈与那个小丫鬟春萍,林夕落能深深的体会到二人唏嘘之间,不免有些小动作。
常妈妈毕竟是侯夫人派来的,没太大的错儿林夕落动不了她,但这小丫鬟…林夕落则在寻思着应该怎么收拾老实了。
魏仲恒一篇字写完,则起身交给林夕落来看,林夕落拿在手中,横平竖直,规规矩矩,可每一笔都带着抖意,侯府里头是想把庶出的孩子都教成笼子里的鸟儿,甭寻思飞,幼时便已将翅膀折断…
林夕落豁然想起林竖贤曾说过的话,人不正、字不正,这孩子现在缺的不是如何写横竖撇捺,缺的是勇气。
可她要如此教习吗?终归是大房的孩子,又不是她自己儿子?
林夕落苦笑一番,不由得将他的字放下,“《明贤集》你可读过?”
魏仲恒点头,“先生曾让背过。”
“共有多少条,不妨说来听一听。”林夕落撂下他的字,随意闲聊一般。
魏仲恒眉头有些皱,“先生说这不过是识字的东西,只认识其上的字就行了,不用背。”
的确是教出个傻子…林夕落揉额,《明贤集》与《增广贤文》教的都乃人伦道理,这都不允孩子知晓,孙氏的心肠也够狠的了“先歇息一会儿吧。”林夕落没多说,让秋红给他拿来了吃食点心。
魏仲恒每当此时都能露出几分孩童的笑,连忙给林夕落行了礼,便去一旁吃着他鲜少能入嘴的物件。
林夕落斟酌半晌,看向秋红道:
“近日里二等丫鬟中可有不听你使唤的?”
秋红年岁小,一听林夕落如此问,当即便开始抱怨道:“从大夫人院子里过来的那两个还算好,曾在二夫人院子里呆过的那个白兰,整日里挑三拣四的,有事也不踏踏实实去做,反而时常去院外溜达,奴婢说她几句,她还跟奴婢犟嘴,如今您派奴婢来伺候仲恒少爷,她好似成了二等丫鬟的头儿似的,昨儿还为了一口吃食与红鸾吵了嘴。”
“那你为何不去教训教训她?”林夕落一问,秋红咬着嘴唇,“奴婢在伺候仲恒少爷…”
“你伺候他,又不是不能管这院子里的事了?”林夕落拽着她,“你们都是随我陪嫁过来的,该硬气的时候就得硬气着,你本就年岁小,遇事再退让几分,谁还能服了你?”
秋红连忙道:“奴婢知道错了。”
林夕落笑着道:
“那你现在就去教教她这院子里的规矩?”
秋红毕竟年岁小,之前又未曾有过给人当丫鬟的经历,斟酌半晌才问道:“奴婢…奴婢怎么教?”
林夕落的笑容淡下来,“她的错儿你就说出来,若是不听你去问常妈妈这事儿该怎么处置?如若她去了常妈妈那里也不服,那自是要打板子的?懂了吗?”
秋红将林夕落这话从头至尾的复述一遍记在心里,立即点头:“奴婢记得了,这就去”
话语说完,她则跑出了屋,没过多大一会儿,院子里就不再是刚刚那般清净,响起了叽喳乱嚷的叫喊。
魏仲恒在一旁吃着点心,不时的将目光投向林夕落,外面那般吵闹,这五婶娘却是在看书?她怎么能静得下心来?
林夕落看的依旧是林竖贤那本游记,每每拿起看着其上记载的各地风土人情,她都能将心中琐事撂下。
吵嚷变成了哭泣之声,院中所聚的人越来越多,小雨依旧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可在这喧嚣的院子里,这一丝雨水的湿润,已经不被重视了。
终究还是常妈妈来请示林夕落,林夕落叫来书童陪着魏仲恒,她则起身去了门外。
冬荷撑着伞,林夕落看着地上瘫软的正是那个白兰。
脸蛋长的倒是不错,小美人胚子,宋氏把她扔过来,也是怕被魏青焕沾了手吧?
白兰见到林夕落出来,哭成了泪人儿,“五夫人,奴婢到底犯了什么错儿?奴婢不认罚”
林夕落看向常妈妈,“常妈妈,这是怎么话儿说的?”
常妈妈立即看向了秋红,为林夕落回禀道:“五夫人,老奴也是听了秋红姑娘来说的,白兰这几日的活计做的都不利索,秋红姑娘训了她几句,她不听,反倒是争吵起来,秋红姑娘便来寻了老奴。”
常妈妈说到此,停顿一下,看了看林夕落的脸色,才接着道:“秋红姑娘一来是您陪嫁的丫鬟,二来也是您指派管这些二等丫鬟的人,白兰姑娘不听她的话,终归是犯了忌讳,老奴打算教训白兰几句,她则在此哭上了,实在是惊扰了五夫人。”
林夕落看向常妈妈,若是她这般说,岂不是成了秋红仗势欺人?这张嘴皮子还真是会阴人。
秋红站了林夕落身后,本有意出口辩驳,冬荷瞪她一眼,她则立即闭上了嘴。
林夕落看着白兰半晌,“你是管什么差事的?”
“奴婢是管这院子里花草的。”白兰抹着眼泪儿,“这院子中的花花草草,都是奴婢一人亲手管着,从未有过半分的懈怠,请五夫人明鉴。”
“管花草…”林夕落朝这院子里看了一圈,“院中的枯树叶子,你怎么不管捡起来?”
白兰一怔,连忙道:“那…那是粗使丫鬟做的事。”
“那这花草都被雨打碎了叶子,你怎么不为其撑着伞呢?”林夕落再说一句,常妈妈心中不免一凛。
五夫人这明摆着是挑刺儿找事,有意拿这丫头开刀了秋红在一旁仔细的看着,与冬荷二人一言不发,周围的丫鬟婆子全都守着,却各个不敢出声。
这般挑刺儿?那岂能得着好?也有人觉得白兰过往是太过跋扈,五夫人收拾她一通也无错。
众人各有心思,白兰则苦脸道:
“奴婢终归是一个人,怎能为这般多的花草撑伞?”
“那我还要为你配两个丫鬟打下手不成?”林夕落话语带了几分讽刺:“你就不懂得用挡雨的遮子将其盖上?你在二夫人院子里是不是也这么管花草啊?”
白兰心中一凛,这豁然提起二夫人,五夫人到底要作何?可这话说了出来,白兰即刻开始表露她非二夫人的人:“…奴婢如今来五夫人的手下当丫鬟,便是五夫人的人”
“我的人?”林夕落冷哼,“我的人你时而往院子外面跑什么?可是去怀旧的给二夫人请安?”
林夕落这话说出,白兰即刻摆手,“奴婢没有,奴婢从来没有这么做过,五夫人明鉴”
“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奴才,闹的这院子里鸡飞狗跳,下着雨还都在此陪着你耍玩?明明知道秋红是我带过来的人,你还敢与她顶嘴?这是给谁难堪?”
话语之中带着强烈的警告意味,连常妈妈都跟着哆嗦一下。
林夕落未搭理常妈妈,直接看向秋红,“她跟你顶了嘴,你就去给我掌她的嘴”
秋红立即上前,撸起袖子抡起胳膊朝着白兰这丫头的脸便是“噼啪”开打白兰有意躲,却被陈妈妈一把摁住,秋红别看是年纪小,家里的爹和兄弟都是随过魏青岩征战出身,旁日里干的杂活儿也有着力气,**掌下去,白兰的嘴角便流出了血。
林夕落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脸上分毫表情都没有。
常妈妈有意上前说两句,可她这些时日也了解五夫人的脾气,越是有人求情她打的兴许越狠…
十八掌打完,白兰已经说不出来话,秋红看向林夕落,问她是否还要继续。
林夕落摆了摆手,“罢了,好歹是二夫人送来的,撵出去也不合适?您说是吧常妈妈?”
常妈妈连忙上前,“都是老奴的错儿,老奴管教无方,愿听五夫人责罚。”
“责罚你我可不敢,好歹你是侯夫人派来的,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不是?”林夕落初次话语如此犀利难听,常妈妈咽了口唾沫,只得把这事儿忍回去。
林夕落看向众人,“这白兰往后就当个粗使丫鬟,可她的活计,我也得再选个人,院子外选人麻烦…”
她有意将所有人看了几遍,最终一点与常妈妈走的近的春萍,“这二等丫鬟的缺儿,就你来吧?”

第一百五十三章藏刀

林夕落这话一出,着实让常妈妈面露惊愕之色心里豁然蹦出个念头,五夫人拿捏白兰,不会是故意的吧?目的不在白兰,而是想找春萍的麻烦?
这股念头越想越深,常妈**脸色不由得变了白…
春萍没想到五夫人会直接点她,震惊之余,吓的连忙跪了地上,结结巴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林夕落看着她,左右打量之余,不免冷笑的问着:“怎么着?提了你当个二等丫鬟,把你吓成这个样子?常妈妈倒是疼你,这会儿脸色都白了。”
常妈妈听林夕落提起她,不免即刻上前,“五夫人,春萍年幼,恐怕还撑不起这摊事来…”
“我说她能行,她就是能行。”林夕落看向常妈妈,口中念叨着:“就这么定了,记得依着春萍的身材做一份二等丫鬟的衣裳,暂且也不用你管花草的事,明儿你就去屋里头伺候着仲恒少爷,花草的事,秋红你再从二等里选个人来管。”
秋红即刻应下,常妈妈却没了话说,林夕落转身回了屋子,众人也这般散了,可春萍依旧跪了地上。
常妈妈亲手将其扶起带走,这院子里才算又清净了。
冬荷心中纳闷,不由得道:
“春萍不过是个三等的小丫鬟,常妈妈至于如此呵护着?”
“这二人恐怕是有点儿关系。”林夕落想着这粗使丫鬟和粗使婆子都是前夫人留下的,但应也是侯夫人派来的吧?
这事儿林夕落也不着急知晓,如今不用再去给侯夫人请安立规矩,这院子里她有足够的时间一点儿一点儿摸个清楚。
下晌时分,魏仲恒随着书童一起离开,秋红送至外面归来回禀:“奴婢刚刚去找常妈妈,她却离开有一会儿了,还未回来。”
“这下雨的功夫还往外闲逛?她也真是有这份闲心。”林夕落嘴上讽刺,可谁能不知常妈妈是去寻侯夫人禀事,请侯夫人拿主意。
冬荷看了一眼秋红,见她欲言又止,显然有话想说还胆怯,不免直接开了口道:“夫人,秋翠歇的也差不离了,这已是入了三月,不妨让她来侍奉着您?身边就奴婢一个,秋红时常帮衬着,却仍有顾忌不到的地儿。”
林夕落直接点头,“明儿过来吧,她心里头怨我了吧?”
“姐姐绝对没有怨夫人,只怨她自个儿没本事,不能替夫人挡事。”秋红忍不住接话,林夕落笑着道:“行了,让她歇几日也不过是怕她心里头受不住,何况,她是我的贴身丫鬟,被侯夫人罚了,在这院子里会有人对她拿捏打压,那些事过去了,让她回来就是了。”
冬荷惊诧,秋红脸上带几分复杂,林夕落瞧着二人,“你们这心里头,没完完全全的信我。”
秋红立即跪了地上,“都是奴婢一家子的错儿,让夫人委屈了。”
“行了,起来吧。”林夕落不愿再多说,秋红则在一旁乐滋滋的倒茶、洗果子…
主仆三人还未能乐上一会儿,冬荷在窗旁看到了常妈妈归来,“夫人,常妈妈回来了,正往这屋子走来。”
林夕落的眉头皱个紧,让秋红把桌上的果点都收了,她则坐了屋中正位,就这般等着常妈妈进来。
常妈妈一进门,就见到林夕落在看她,身子一僵,连忙绽开了笑,“给五夫人请安了。”
“常妈妈有何事?怎么好似心思不安似的…”
林夕落也不等常妈妈回答,直接道:“说吧,何事?”
“刚刚老奴去大夫人那方回这院子近日的开销账目,另说起三月三侯夫人欲去庙里上香,她不能相陪,故而请五夫人那日随同。”常妈妈说完,即刻补话道:“这也是侯夫人的意思,让老奴来为您回禀一声。”
三月三…
这日子的确是庙会集日,她第一次见侯夫人不就正赶的庙会?
不过,让她陪着去…林夕落有心拒绝,可知这事儿她若再硬拒绝,略有说不过去。
这庙会虽说是为佛祖上香,可也是幽州城内众府的夫人、小姐们集会之地,她若拒绝,恐怕侯夫人定会蹦出“不识好歹”四个字。
林夕落想到此,倒也有心扩展下交识的圈子…
“那就请常妈妈去回禀一声,三月三那日我一早前去给侯夫人请安,也谢过侯夫人提携。”林夕落话语和婉,倒是让常妈妈舒口气,“那老奴这就去向大夫人回禀。”
林夕落点了头,常妈妈又离开,林夕落沉了片刻,则是吩咐冬荷道:“明儿秋翠来时,你与她为我准备好衣装,更叫人去为仲恒少爷赶制一套衣装,从里到外、包括帽子、鞋子都要最好的,银子咱们出,不必去问常妈妈。”
“五夫人有意带仲恒少爷出门?”冬荷倒是有些惊诧,林夕落扬起嘴角,“我这可是为大夫人养儿子…”
晚间魏青岩归来时,林夕落则将陪侯夫人去庙会的时说了,“…这可是提前跟你打了招呼,可莫再怨我隐瞒了。”
魏青岩眉皱,沉思半晌开口道:
“注意分寸,若有人对你无礼,不必忍着,记得把太后赏赐的掸子带上。”
林夕落瞪了眼,“去寺庙烧香我还带个鸡毛掸子?知道的我是怕俗世之人的唾言,不知道的,还当我是对佛祖不敬,你这主意也太馊了吧?”
魏青岩狡黠一笑,“佛祖乃是无所不知,自然知道你本心无意,多磕两个头就是了”
不允林夕落再多说,魏青岩拽着她便往净房去,“前些日子我侍奉你沐浴,今儿你得还给我…”
“无赖”林夕落被拽着往前走,嘴里忍不住念叨,什么他伺候自己?被欺负的哪一次都是她魏青岩嫌她执拗,直接将她扛了肩膀上,林夕落搂紧他的脖颈,将自己放了个好位置,可没等喘口气,就被魏青岩扔进了沐浴桶中“哎呀”一声,林夕落浸入水中,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不由嚷道:“我这可是新做的衣裳…”
魏青岩“嘿嘿”笑着,已是迈进浴桶,直接用唇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别亲我的脖子,别人瞧见羞死了…”
“别人瞧见怕个甚?这是爷宠你”

这一晚过去,林夕落睡前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明晚他还是不要回来了…
翌日魏青岩离去,林夕落在床上起身,就见冬荷瞪了眼。
“怎么了?”林夕落看着她,摸着自个儿的脸,“出什么问题了?”
冬荷脸色通红,指着她的脖颈道:
“夫人,春季了,都已经换装了,衣裳的领口可低了些许…”
林夕落“腾”的一下子起身,直接去镜前看着自个儿的脖子,拇指大的一块红印子赫然贴在她的耳底之处“这可怎么办?”林夕落顾不得心里唾骂魏青岩,看着这红印子挠头道:“明儿下得去么?”
冬荷不回答,这话她一个姑娘家能说什么?
“什么发髻能够挡住?”林夕落不由得摆弄着头发,冬荷也绞尽脑汁想,可实在是想不出,秋翠在外进了门,本是欲给林夕落请安行礼,可一见面豁然对她脖子上那块紫红印子入了眼,吓了一跳。
林夕落的嘴角抽抽着,“甭请安了,还安什么?替我想想辙吧”
主仆三人在镜前研究半晌,最终的结论则是林夕落再穿一次冬季的衣裳,顶多里面穿的单薄一些,否则无论是春装亦或发饰,无论如何都挡不住那一抹殷红…
林夕落叹了口气,洗漱后也无心情用饭,门口有人前来回禀魏仲恒已经到了书房,她便也拿了书本往书房行去。
春萍一早已经在这书房中伺候,看到林夕落进了门则即刻行了礼。
林夕落看着她,也未多指示,只与魏仲恒道:“这是婶娘寻来侍奉你的丫鬟,往后婶娘若不在,你有何想吃、用、玩的物件,都可以跟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