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梁夫人一声长叹,“就不能多写几个字?”
他的那个“妥”,是说梁霄的婚事妥?还是他如今身妥?还是包含了很多意思?
梁夫人不敢猜,只能期盼着是个好预兆。
忠叔顿了下,“夫人,四爷长大了,真的长大了。”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梁夫人对此很惊诧,更有些委屈。
忠叔退后两步,朝着她拱手,深深的鞠了一躬,随后一步又一步,缓慢的离开了正堂。
梁夫人怔愣原地半晌,又把梁大将军的信拿出来细细的品味。
徐若瑾回到“若霄轩”,把红杏和小可几个人乐的合不拢嘴。
端茶,递水,送暖炉,忙乎了半晌,才都进屋来与徐若瑾说话。
“…连春草姐姐都凑不上前,可把奴婢几个担心坏了,好在您终于回来了,不然这院子里少了主心骨。”
红杏羞涩的脸红了下,把自己的手伸给徐若瑾看,“您看,一点儿疤痕都没留。”
是徐若瑾把最好的伤药都给了红杏…
轻拍下她的手心,徐若瑾笑着瞪她,“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肆意的动手跟人斗气打架,这次就算了,下一次我可保不住你。”
“奴婢知错了,以后不敢了。
红杏这一次也是被打怕了。
倒不是自己挨打怕了,而是看到凤莺的下场怕了…
想到这半个多月的日子,徐若瑾心中也很是感慨。
没有了最初的厉气和意气,仔细想想,这个家不都是可怜的女人?
即便婆婆瞧不上自己,可她却是更孤独的人。
“凤莺怎么样?你们谁打听了?
徐若瑾问起凤莺,让红杏的脸色僵了下。
终归是这个院子的丫鬟,徐若瑾也不得不问。
“老奴特意去问过惠娘,夫人给了银子,许了一个人家,再养上半个月便出嫁,管家也特意来叮嘱过,凤莺挨打的事都不许说出去。”
黄妈妈接了话,徐若瑾点点头。
婆婆虽然对自己刁蛮的挑剔,但对丫鬟们还是按规矩走的。
起码,没让凤莺养好伤继续在身边恶心自己…
若是换成杨氏,恐怕做得出来这种事吧?
突然想到了杨氏,徐若瑾倒想起了徐家,“娘家最近有消息吗?”
黄妈妈顿了下,摇摇头,“没有。”
“行了,换身衣裳,马上去‘福雅苑’,今儿婆婆摆席面庆贺,所有的丫鬟婆子们都有份儿,”徐若瑾看向屋中人,“你们也都去。”
杨桃和小可笑的合不拢嘴,她们还是第一次能离开“若霄轩”。
来到梁府,总应该去各处看看,听说还有一处很美的园子…
春草和红杏已经去为徐若瑾挑选换的衣裳和头饰,黄妈妈犹豫下,突然问:
“四奶奶,夫人为何突然庆贺?已经过了年啊。”
徐若瑾话到嘴边,却突然没有说出口。
看向黄妈妈,她嘴角淡笑,“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晚间听母亲如何说吧。”

第181章 喜庆

并非是徐若瑾故意隐瞒,而是话哽在喉咙,她下意识的改变了想法。
夫人摆席,丫鬟们乐滋滋的去准备,唯独黄妈妈又多问一句。
梁大将军的下落终归是府上的秘闻,之所以婆婆没瞒着她,因为她是梁家的媳妇儿,但若消息从自己这边传出去,便是犯了大忌。
特别是黄妈妈,徐若瑾意识到自己在心里并未完全的信任她。
亦或许是之前留下的阴影,亦或许是心中突然的警戒。
随心吧,即便有可能是小心眼儿了…
晚间的酒席吃的很是和睦欢畅。
这也是徐若瑾嫁到梁家来,第一次感觉到什么是家族的温馨。
梁夫人没有了之前那副冷漠刁钻的犀利,端庄的笑,举手投足间显出的大气、宽容,还有那股与生俱来的贵不可攀。
徐若瑾想起初次见到梁夫人时的感觉,现在比起那时,少了寒暄的僵硬,倒更让人乐于亲近。
或许,这才是婆婆的本来面目。
只是,这一份温馨和蔼,平易近人,不是对自己这个她瞧不上的儿媳罢了。
梁夫人初次没有为难徐若瑾,只让她夹了几筷子菜,便坐下吃用。
虽然没有为难,梁夫人却也不愿多理睬她,反倒是让这一顿饭吃的很愉悦,除却觉得这一张桌子上少了个人,便是梁霄。
徐若瑾也有些想他。
已经过了订好去姜家的日子,他怎么还不回来?
梁霄回来,已经是三天以后。
徐若瑾这三天可谓是享了几天福。
自那一晚梁家摆宴庆喜之后,梁夫人对徐若瑾除却不理不睬之外,没有再刁难半句。
徐若瑾欣喜若狂,好似心底开了花,每天仍旧早起去给婆婆请安,熬了药之后,梁夫人便会把她打发走,不用她在“福雅苑”伺候。
回了自己的小院,那个臭男人又不在家,徐若瑾除却吃了睡,就是睡了吃。
被他折磨了好几晚,又因来了小日子身子疲,再与婆婆斗气半个月,她早已身心俱疲,需要好好的缓缓。
养了三天的福,第四天早上还没等醒,就觉得身边有人。
猛一睁眼,就看到那一张灰眸冷脸侧卧的盯着她。
“离的这么近干嘛?好似要吃人似的。”
徐若瑾拍拍被吓到的小心肝,转过身又要去睡。
梁霄眉头一皱,拽着她的手臂一拎,她整个身子翻了回来,面对着他。
“你不问问我走这么多天,做了什么?”
“你会说吗?”
徐若瑾眼前仍旧朦胧,完全没睡醒。
“说不说是我的事,问不问是你的事。”
“你不说,我为什么要问?想说的话,我不问,你自然就说了。”徐若瑾觉得他压在身上的手好沉,伸手推开,转了身,“让我再睡会儿。”
“嘶…”
梁霄倒吸一口闷气,又把她翻过来。
徐若瑾很不高兴,索性一脑袋扎了他怀里,继续睡。
宽大的**多个人就是讨厌,还占那么大的地方…
再一次意识到面前的女人没心没肺,梁霄自觉很受伤。
奔波了多半个月,遇过多次慑人的危险,回到家想要放松下来好生休息,搂着媳妇儿温馨说上两句话舒畅舒畅。
可面前这个…
他捏了一把她肉嘟嘟的脸,“胖了。”
“啊?胖了吗?”徐若瑾瞬时的睁开眼,立即摸摸自己的小脸,“真的吗?”
梁霄咬紧了牙,“真的。”
徐若瑾立即坐起来,嘟着嘴自言自语,“我只轻松了两三天而已,怎么能胖的这么快?而且我也没吃太多的荤食,只吃过一次炖肘花,还有一次香酥鸭…”
“没事,我来帮你。”
梁霄一把将她拽了怀里,捏着她的小下巴。
徐若瑾心里一惊,抿着嘴瞪他,“你干嘛?”
“帮你运动运动。”
不等徐若瑾缓回神,他浑厚的唇已经吻上。
小别多日胜新婚,他闻到她身上的香,催发的****更浓,吻的也更加激烈。
撑开她的小嘴,他的舌猛然侵略。
徐若瑾本就睡梦中被扰醒,却又被吻的七荤八素,只觉得他的手搂的越发越紧,她也越发的喘不过气来。
“憋,憋死我了。”
她的嘴被占着,好不容易说出几个字。
他的手豁然一松,徐若瑾长舒了几口气,可身上瞬间有些发冷,才发现自己的衣裳被他飞快的褪去,周身赤*裸在他的眼前。
一张小脸通红无比,她想要拽起身边的被子,却被他把手脚摁住,动弹不得。
“你,你,你讨厌!”
徐若瑾骂不出口,只觉得脸如火烧。
成亲以来,还是第一次在大白天里被他这样的盯着。
梁霄的嘴角涌起了笑,“想我么?”
“你…”
“想不想?”他伸出一条腿,把她乱动的小腿儿压住。
徐若瑾只觉得脖颈处都似冒火,“想。”
“想谁?”
“你讨厌。”
“到底想谁?”
“想那个臭混蛋!”
梁霄笑的很欢畅,褪去自己的衣裳,将她彻彻底底的压在身下,“那个混蛋也很想你。”
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轻声呼出,情浓,意浓,让她不自觉地轻吟一声。
没有再多余的话,他的吻轻啄在她白皙如玉的皮肤之上,被晾的冰冷的身子也随着他的吻逐渐变暖,随即火热起来。
她的双臂不自觉的攀附在他的脖颈之上,他的深入让她双腿酥麻,忍不住绷的紧紧。
屋内时而传出的**,让屋外的春草和凝香都忍不住面红耳赤。
快步的跑过去,把内间的门随手关好,春草摸着自己的脸都觉得发烫。
四爷也真是的…
与四奶奶亲热也不关门,当她们这些丫鬟都无七情六欲么?
春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凝香,却见凝香红着的脸上,还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艳羡。
艳羡?
春草对她的这份情意实在不能理解。
可凝香是四爷唯一动过的丫鬟,也便是通房丫鬟,她自己不愿,却也不能评价她人。
一个时辰过后。
徐若瑾被他折腾的筋疲力尽,歪在他的怀里便又睡了过去。
梁霄看着她脖颈上的吻痕和胸前的潮红,满意的露出笑。
女人,真是得意就会忘形。
却不知她的男人为了父亲的那一张字条,拼了命?
想到忠叔早间看到他归来时的热泪盈眶,梁霄心底却更为沉重。
梁家,该有动作了!

第182章 默契

徐若瑾醒来时已经是午时三刻。
没有为婆婆请早安,她又开始心里忐忑,梁霄说了她不用去,已经吩咐人去传了话,可徐若瑾仍有阴影。
真的不用去?
上一次也是梁霄折腾的她起晚了,结果接二连三与婆婆的矛盾升级。
男人还是不靠谱,信不过!
徐若瑾思忖许久,仍带着春草跑去“福雅苑”一趟,被梁夫人端茶撵回来才算心底踏实。
长吁短叹的在屋中吃着点心,徐若瑾对梁夫人突然转变的态度很是惊诧。
虽然不明白原因,但终归是比之前更好,她还有什么在意的?
梁霄看她一个人在那里抿着嘴偷乐,迈步进了屋来。
觉出他的目光望向自己的脖颈,徐若瑾当即小脸刷红一片,连忙把领子拉高一点,遮住那几颗星点的吻痕。
“还想着早上的事?这么高兴?”
梁霄的话让徐若瑾一时没听懂,缓了半晌才想到说的是**事。
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徐若瑾轻声念道,“色鬼,混蛋。”
梁霄笑着坐下,指尖敲了敲茶案,徐若瑾愣一下,便端起茶壶,为他倒上一杯,“小种红茶。”
抿了一口,梁霄放在一旁,“不够烈。”
“茶又不是酒,哪有浓烈的。”徐若瑾撇了撇嘴,坐的离他远点儿。
她越远,梁霄便越坐的近,她躲的更远,梁霄便更近。
徐若瑾索性从窗榻上蹦下来,“你想干嘛?”
梁霄看她那副气结眉头的样子,反而更愿逗她,“这是梁府,我坐何处不行?”
“那我躲开。”
一把被拽回来,徐若瑾被他坚实的手臂牢牢圈住,“你也是我的。”
徐若瑾没有再躲,而是转过头仔仔细细的看着他。
“你怎么出去一次,回来之后变的这么奇怪了?”
捏捏他下巴上露出的胡茬,她认真道:“难道在外吃多了?”
梁霄猛的一紧手臂,徐若瑾“哎哟”一声叫。
“你知道父亲送给府中的传信上,写的是什么?”
梁霄的提问,让徐若瑾怔住,没有了开玩笑调侃的心思,眼睛微睁,“和你有关?”
“和你也有关。”
徐若瑾轻咬着嘴唇看他,看到周边没有丫鬟在,轻声问,“你,你去找公公了?”
梁霄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一直看着她,半晌才道:
“明天去拜见姜家老太爷,已经晚了多日,要去赔个礼了。”
“哎哟!”
徐若瑾一惊,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我把酒的事给忘了!”
梁霄只觉得牙有点儿疼,不等再说,就见徐若瑾已经箭步蹿了出去,直奔“福雅苑”的厨房去取她的酒。
来去匆匆,一会儿功夫跑了两趟“福雅苑”,让梁夫人的眉头深皱起来。
“不愿意理她,却还总在眼前晃,都不是我乐意挑她的错儿,瞧这慌慌张张的样子,让下人们瞧见,牙岂不是都要笑掉了?”
梁夫人眉头皱紧,满脸的无奈,“你当初教的规矩,早已经忘的没了踪影,还总夸她聪颖懂事能吃苦,我却是一丁点儿都没瞧出来。”
方妈妈苦笑不已,“当初让老奴去教规矩的可是您,怎么翻来覆去都怪罪在老奴身上了?不护着四奶奶,难道老年怒还要挑拨您怨怼四奶奶?对四奶奶刻薄?”
“好歹也要讲个道理…”
梁夫人抿了抿嘴,“该懂的规矩您还是得再多说说,梁家如今虽是劣势,这一番门面却丢不得,将来怎么带她出去见人?”
有夫人这句话,方妈妈却是笑的更浓。
看来所有人的千言万语都比不得梁大将军的一句话。
老爷不仅是让夫人消了心中的火,更是点燃了夫人心中的期望…
徐若瑾是不知道梁夫人与方妈妈的对话。
从“福雅苑”拿了半个多月前酿的药酒曲,回了自己的院子便开始勾兑。
时间久,温度也够,酒曲发酵的很是不错。
勾兑过后,徐若瑾径自的品了品味道。
可是只尝了一个舌尖,便辣的她满脸通红。
虽然不再闻酒便醉,但真的自己来品,恐怕用不了两口便醉倒不醒。
丫鬟们也没有能喝酒不倒的,她只能回到屋中把梁霄拽到正堂。
每一种都重新勾兑,分在不同的酒盅里,徐若瑾特意的叮嘱:“每样只许品一口,绝对不能多喝。”
梁霄不等听她说完,便已经端起来开始尝。
一连十几种品过,他坐在一旁斟酌着不说话。
“哪种更合适送去姜家?”徐若瑾等不及的追问。
梁霄一本正经,“我又没与姜老太爷喝过酒,怎能知道他的喜好?”
徐若瑾白眼翻天,“呃…那你之前怎么不说?”
“你又没问。”梁霄虽无表情,可眼中忍不住的笑意,让徐若瑾知道自己上当了。
“送的不对,丢的可不是我的脸,是你这位梁家四爷的脸面,反正你斟酌。”
“就选最烈的。”
梁霄指着带有标记的一个酒盅,“就是它。”
徐若瑾连忙记下来,随后又用酿好的酒曲认真勾兑。
觉出其中还可以再加上几味珍贵的药材,她便翻开药书,认真的揣摩。
一双大眼睛睫毛忽闪忽闪,即便有一双眼睛在直直的看她,她也没有分神。
梁霄喝着凝香送来的茶,看着认真做事的她。
想起见到她当着中林县众人的面,化解她酿的酒毒死李忠林的围攻;
想起县令府,她宁肯烫伤手臂也要争一口气的执拗模样;
想起她即便身处险境,也会针锋相对的与自己讨价还价;
包括自己刚才提一句信,她便立即想到自己十几天前的去处…
她聪明,聪颖,更喜欢过她自己想过的生活。
与她在一起,好似自己也能轻松不少,忘却了恩恩怨怨。
梁霄的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令人讨厌的影子,让他轻快的心情立即沉淀下来。
严弘文这么久还没有动作,他到底会怎么样呢?
此时的严弘文正坐在一个隐蔽的书房当中。
面前摆着十几个纸团,每一个纸团上都有一个人的名字。
他凝视这些纸团很久,却没有轻易的动手去拿起哪一个。
因为拿起的那一个纸团上的名字,即将会变成死人。
严弘文的心情并不爽。
因为他最想杀掉的那个人,不得父亲的同意,硬生生的逼着他把那个人的名字抽了出去。
“假慈悲永远不如真凶狠,早一天死与晚一天死会有很大的差别,否则,至于有如今这么多的麻烦?”
严弘文满脸厉气,随意的从桌上拿起一个纸团。
他没有亲自打开,随手扔给了身边的人,“就杀这一个,就看梁霄是否如愿了,只要他高兴,我就不高兴,我倒要看看他的运气有多么好!”

第183章 准备

徐若瑾这是第一次以梁家四***身份跟随梁霄出门。
因为忙着酿酒的事,她最初并没有太过在意,梁芳茹头一晚特意的过来问,她才意识到这件事并没那么简单。
虽然梁家与姜家私下格外熟捻,但这一次是梁霄带着她出门去见姜老太爷,事情需要格外的重视起来。
徐家与梁家的婚事,本来就是中林县众人的谈资,特意是前阵子张家夫人自尽,让原本已经削弱的话题又被提起,那这件事恐怕会被很多人默默的关着。
梁霄选在这个时候,是不是也有他自己的目的?
徐若瑾只觉得他那张冰一样僵冷的面孔下,总有着旁人无法猜度的城府心计。
只是抛开了这一层关系,对她自己似乎也是有好处的。
曾经破落名声的徐家女,如今以梁家四***身份出门,到底会有多少人在咒骂她的运气?
外人永远无法体谅到别人的苦,哪怕是身份高贵、衣着绚丽,苦不苦,只有自己知道,所以徐若瑾根本不介意外人会怎么想。
可她不能不想到娘家…
特别是脑子里还突然蹦出了严弘文的影子。
这个人让徐若瑾有着莫名的危机感,尽管他对自己和颜悦色,嘘寒问暖,但徐若瑾就是浑身觉得不舒服,就像是一匹总在盯着自己的狼,让她时时刻刻保持警惕。
一定要风风光光的跟着梁霄出门,气死他!
徐若瑾送走了梁芳茹,便把刚刚与梁芳茹一同商议过的衣着装扮,让春草和红杏都准备出来。
说是三姐姐关心自己,徐若瑾心中明白是婆婆让她特意来的。
对于颜面这种事,婆婆比任何人都看重。
让春草挑选了自己最好的一身锦缎描金绣牡丹的长袄,珠翠绣花的鞋面,一身雕领的红色披风,福禄寿的项圈,发髻上是金镶红宝孔雀簪,一整套的行头拿出来,单是摆在眼前看,都觉得贵重无比。
红杏从没见过这么好的衣物,惊喜之余,惊叫道:
“奴婢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么好的物件,还是咱们老爷更心疼您,没想到给了这么好的物件压箱底。”
嫁妆册子是春草收着的,红杏只盯了摆件的数目,徐若瑾个人的饰物都只由春草一个人负责。
春草笑笑没有说话,徐若瑾却没有那么好的心绪,“这是严公子给添的妆。”
红杏怔住,想到那个人,看着徐若瑾道:“奴婢觉得严公子对您比对娘家老爷更好,总之很奇怪。”
“反正他有冠冕堂皇的理由,这物件虽好,却是戴着沉。”
徐若瑾没有往身上试装,直接让黄妈妈收起来放好,只等明日起来上妆时再拿出来。
红杏没有懂那个“沉”字到底是什么意思,“沉?这衣裳和物件也不沉啊,一个发簪怎么会沉?还不是步摇凤冠的。”
“你这个丫头,怎么脑子越来越不转了呢?四奶奶口中的沉,不是物件沉。”
黄妈妈忍不住说上两句,无奈的摇头。
红杏缓过神来,再看这身贵气无比的装扮,也没了最初的兴奋。
徐若瑾又把明日要送给姜老太爷的酒查看一遍之后,才回了内间睡觉。
看到梁霄横在**上看着自己,她的脸不由得一红。
“往里面一点儿,你把**都占了,难道要撵我睡了外间去?”徐若瑾说着,倒真起了这个心思。
再被这个家伙折腾一晚,她明日还怎么见人?
梁霄目不转睛,一直看着她,“你去里面。”
“我?”徐若瑾只觉得睡进内侧,就好像进了笼子,“我不去,我还是睡外间的榻上好了。”
徐若瑾转身就要跑,却觉得衣襟突然被拽住,跌入那个硬朗的怀中,撞的她有些发晕,“你轻着点儿。”
“进去。”
梁霄直接把她扔了内侧,随即开始褪去她的衣服。
“我明儿还要早起呢,脖子上还有你留下的痕迹没有消,连衣裳都特意用貂领子遮挡,而且明天去姜家给姜老太爷请安是一件大事,连母亲都特意让三姐姐过来叮嘱过,若是我出了丑,岂不是丢了你的脸?”
“母亲好不容易才对我有点儿好脸色了,若是我真的迷迷糊糊惹了祸,岂不是又要惹母亲生气?你也不愿意看见我们婆媳二人都不高兴吧?”
“我高兴不高兴的也就罢了,母亲若是生气,你可要想一下后果,这一次还是你特意去说姜老太爷要我酿的酒,婆婆才会不闻不问的,否则严令禁止,我怎能不听不从?那就连你也喝不成了。”
“喂,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
徐若瑾闭着眼睛,小嘴说个不停。
可说到无话可说,却没见他有分毫反应。
睁开眼,却见他正在看着自己。
“说完了?”梁霄问。
徐若瑾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完了。”
“睡觉。”
梁霄拽过被子,把两个人紧紧的包裹在内。
而徐若瑾,则被包裹在他的怀里…
就这样的睡?徐若瑾还有些没缓回神,待听到身后的那个人的呼吸频缓,好似已经睡着,她才觉得面红耳赤,刚刚不是自作多情了?
梁霄感觉到怀里的人在扭,睁眼看到她正偷偷的转头看过来,却又怕自己发现。
“啪啪”的打了她的屁股几下,“好好睡,别乱动,否则我不保证会做什么。”
打的不疼,反而让徐若瑾有些又麻又痒。
伸手挠了挠,她想反驳却又怕他真的再…长叹口气,找寻个更舒适的姿势便睡了过去。
梁霄的嘴角轻扬,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闭上眼睛自我催眠。
她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在怀里想要睡着是多么的难。
这**,徐若瑾睡的虽然很香,却做了一个很是沉重的梦。
她梦见自己在一个荒无人烟的高山上不停的爬,虽然毫无目的的爬,却只觉得爬到山顶似乎才能够寻找到生的出路。
路上奇石嶙峋,丛林密布,可布满利刺的荆棘割在她的身上,却并没有疼痛的感觉,好似微微的抚摸,让她有了更多的勇气。
只可惜越往山上爬,她的呼吸越沉,她的身子越累,到最后好似已经无法喘气,胸口发疼。
突然,山顶的奇石开始往下滚,她惊叫一声,便突然醒来!
醒来后,却看到那个男人的大腿搭在她的身上,那一只布满茧子的手在抚摸着她的背。
“破石头,压死人了!”
她扭动着身子,强行的把身上的重量都推开。
豁然轻松,她立即缩到了角落。
梁霄“啪啪”拍了她的屁股几下,“起**,懒女人!”

第184章 身份

徐若瑾这一早都在躲着梁霄。
每一次看到他投来的似笑非笑的目光,她便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屁股。
从来没挨过打,如今却被他家庭暴力。
特别暴力的还是这种地方…
虽然不疼,却让她心中不忿,坐在妆奁台子前由黄妈妈帮着梳头,她心里已经把各种怨毒的词汇往梁霄的身上堆。
“您跟四爷夫妻感情好,老奴心里知道,可是您若再含情脉脉的往四爷那里不停的看,这个发髻可就彻底的要盘歪了。”
黄妈妈的调侃,让徐若瑾闹了个大红脸,低声反驳着:
“我这怎能是含情脉脉?这明明是在瞪他,瞪他,您怎么连这个都分不出来?”
黄妈妈连忙把她的身子扶正,“行啦行啦,老奴知道您心里惦记着四爷,可您再动,眉毛就也歪了!”
“我才没有…”徐若瑾只觉得越描越黑。
又朝梁霄狠翻了一个大白眼。
“方妈妈,您来啦?快请进。”春草喜庆的声音响起,徐若瑾惊诧的往门口看,却真的是方妈妈。
春草放下门帘儿,小跑着道:“奴婢这就给您倒茶去,您稍等。”
徐若瑾要起身,方妈妈一把将她摁住,“别因老奴耽搁了时辰,是夫人吩咐,让老奴过来看看还有什么缺用的,好为四奶奶补上。”
看到徐若瑾已经上了身的袄,方妈妈含笑道:“看来夫人不用担心了,四***模样,怎么装扮都好。”
方妈妈的到来,让徐若瑾的脸上立即现出了浓郁的笑。
她有很多话想要与方妈妈说,可惜人多耳杂,不仅有自己这边的丫鬟,还有梁府的人。
生怕梁夫人再多思忖,她只把千言万语闷在肚子里,一切尽在不言中…
黄妈妈对方妈妈始终心有忌惮。
之前方妈妈去徐府做教习妈妈,她们便接触过几次。
可每一次都让黄妈妈知难而退,自愧不如,如今再见到她,没有多想,自动便让出了为徐若瑾梳发上妆的位置,“还是您来…”
“不不不,你动手,我看着。”方妈妈面带淡笑,却摆明了自己的身份高黄妈妈一等。
黄妈妈的手一抖,抬头正看到方妈妈投来审视的目光。
不知是心虚,还是畏惧,向来逢迎做戏格外圆滑的黄妈妈也露出了尴尬的胆怯,连她自己都心中吓了一大跳。
徐若瑾一直对望镜子,没有转身。
只是镜中的场景她看的格外清楚,只挂着对方妈妈信任的一张崇拜的脸,她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黄妈妈有些紧张。
紧张的手抖,把梳子险些掉了地上,半晌才缓回神,继续为徐若瑾梳妆。
方妈妈没有说超过五句话。
几乎每一句都是与徐若瑾的衣着装束有关。
虽然说是与黄妈妈探讨,可语气中摆明了是命令,黄妈妈也没有反驳的底气,立即按照方妈妈的吩咐做。
装束整好,镜中的人儿清新靓丽,更透着几分少妇的风情。
特别是面颊那一抹总不褪去的红晕,让徐若瑾的脸庞更加好看。
少女与少妇虽直隔了几天,但却有着巨大的变化。
连小可和杨桃这些在身边伺候的人,都能觉出与之前不同来。
“四奶奶之前看着是端庄美丽,现在这么一打扮,好像让人不敢看了似的。”
小可说的稀里糊涂,却又觉得自己说的好像不对,“反正就是好看,比之前更好看。”
“什么不敢看了?我还成了妖精了?”徐若瑾笑斥一句,红杏在一旁捂嘴笑,“是更有女人和大宅少***风韵了。”
“贵不可攀?”杨桃思忖半晌,说出了四个字,“可四奶奶却又待人和煦,平易近人。”
“瞧你们把我夸的,都快成了花儿!”
徐若瑾抿着小嘴,却忍不住被夸赞后的喜悦,梁霄从后面走过来,却把她看的脸色更红。
他盯着她看,一言不发。
所有人都盯着徐若瑾,她羞的恨不能钻了地缝儿去。
“别起个大早再去迟了,看什么看?别耽搁了时辰,快走。”
徐若瑾轻斥,可当着所有人的面儿这么对梁霄说话,她有些心虚,“毕竟是去拜见姜老太爷,更是对他做媒表示感谢,去的迟了,实在太不应该了。”
“四奶奶说的是。”
黄妈妈只说了几个字,便又退后不再多说。
有方妈妈在,她开了口便后悔了。
梁霄上下打量着她,牵起她的小手便往外走。
徐若瑾被拽出好几步才缓过神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他就牵自己的手?
“你放开。”徐若瑾挣扎不开,仍旧被他死死的攥着。
“你若再乱动,我就抱着你走。”
梁霄的话让徐若瑾立即闭上了嘴。
看着他那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徐若瑾不敢赌。
因为这个死家伙真有可能做得出来…
两位主子走了,春草和红杏随行,黄妈妈带着小可等人留下守院子。
方妈妈见徐若瑾上了马车,她才转过身朝着“福雅苑”行去,没有再理睬黄妈妈和其他的丫鬟。
黄妈妈望不见方妈妈的背影之后,才发自内心的长舒口气。
她也不知为何会这般的紧张,见小可和杨桃都在看着她,黄妈妈才挤出半丝笑,“咱们回吧。”
徐若瑾曾坐过梁家的马车,可上一次的马车便已奢华,这一次却更是特意的准备过。
高档的羊毛毯子铺就车厢,厢还有取暖的暖炉和小寐的矮榻。
长条的黄花梨的茶海上,煮着汩汩冒着热气的岩茶,单是闻着茶味儿,便觉得香气郁浓,忍不住想喝上两口。
梁霄没有骑马,又随同徐若瑾一齐坐了马车。
她被禁在他的怀抱当中,只上下打量着车内的装饰,却动弹不得。
“你怎么不去骑马?”徐若瑾被搂的太紧,浑身都不舒坦。
“谁让你打扮的这么勾人。”
梁霄的话让徐若瑾瞪大眼睛,“这不是初次跟着你出门,难道打扮成破遭模样,你不会丢人?”
“女为悦己者容,你可以只为我一个人打扮。”
梁霄凑到她的耳边,“对我来说,衣服和发饰这些物件,都是多余的。”
徐若瑾眨么眨么眼睛,恍然反应过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张脸瞬间通红无比,气不过的举起小拳头,捶在他的身上。
梁霄对她的小拳头才不觉疼痒,反而好似是为他捶打按摩。
只是怀中的这个女人越发的让他有兴趣,他倒有些后悔,不想去姜家做客。
他很想立即吩咐马车调头回去,与她关起门来,好生亲热一番。
只可惜去姜家还有更重要事。
这个天,黑的实在太慢了…

第185章 真情

姜家在中林县虽不愿张扬,但却无人敢怠慢姜家中的每一个人。
高大的红门上,红漆暗沉,没有多余的装饰,但却有一层沧桑的肃穆,让人不由生出崇敬之心。
徐若瑾从马车上下来,从侧面悄悄观望着姜家附近的景色,梁霄高大的身躯把她挡了个严严实实,与姜家人在谈话。
前来迎他们的除了姜必武之外,还有姜家的一位长辈,是姜必武的三叔父,掌管姜家上上下下的琐事,他能出面相迎,已经说明了姜家对梁家的重视和态度。
虽没有说太多寒暄客套的话,却让人不得不重视起来。
“老太爷知道你今儿会来,特意早起了小半个时辰,还吩咐了家里人准备你最喜欢的烤全羊,从昨儿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姜三叔名为姜中宏,四旬的年纪,虽然面带微笑的说着话,但右脸上一道拇指长的疤,明显表示着他年轻的岁月,也曾有着辉煌的战史。
“路上迟了,让老太爷久等了,这就去给老太爷赔罪。”梁霄提起姜老太爷,格外恭敬。
姜中宏连连点头,“赔罪谈不上,老爷子只盼着你来多说说话,他已经嫌我们这些人没有进取的心了。”
“请。”
“您先请。”梁霄侧身引让,姜中宏也没有客气,率先在前面带路。
姜必武在后面陪着,看到梁霄和徐若瑾的手,半挑着眉毛,诡异的笑起来。
徐若瑾这时已经不敢抬头了。
跟在梁霄的后面,却还被他牢牢的牵着手。
在家中也就算了,丫鬟们面前丢一丢人,她也不怕什么了,可如今是在外,还是要去见姜老太爷,这岂不是闹出笑话了?
一路上徐若瑾都在不停的挣扎,想要把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
可是走了一路都没有成功。
只感觉身边投来的目光格外的火热,她的脸好似秋日熟透了的大苹果,恨不能钻了地缝儿里去。
姜家的正堂寻常不接待外客,姜老太爷也鲜少在这里出现。
今儿能在这里见梁霄,让姜家人都很是意外。
毕竟梁霄是个晚辈…
好在正堂不远,徐若瑾没觉得走的疲累便已经到了。
“梁四爷与四奶奶吉安。”
“两位小主子吉祥…”
姜家下人们陆陆续续的请安问好,徐若瑾只能露出笑容来遮掩内心的尴尬。
原本还想装出一派有规有矩的正经模样,让梁霄这么一折腾,她早已把这份打算抛到脑后,只求别人不要嘲笑她就阿弥陀佛了。
姜家的正堂中并没有很多人,姜老太爷坐在正位之上,远远的看着他们。
梁霄带着徐若瑾一同进门,望着姜老太爷许久,难得的露出笑容,“必须给您磕一个头,否则我还娶不上媳妇儿。”
徐若瑾趁机把手从他的手里松开,规规矩矩站在一旁。
姜老太爷呛咳几声,声音沙哑,却雄浑有力,“我还没死呢,磕什么头?等死了再说。”
徐若瑾的眼睛微睁,对姜老太爷的回答甚是惊愕。
她原本也有心答谢姜老太爷,所以梁霄说要磕头答谢媒人的时候,她也没有反对的心思。
可却没想到,这位老太爷确是这样拒绝了。
姜老太爷早已看到梁霄刚刚牵着徐若瑾的手,嘴角轻动的挑了下,看向徐若瑾,“这个小妮子,送我的酒呢?”
徐若瑾一怔,马上露出笑,指着下人们搬过来的酒坛子,“四爷之前与我说您想尝一尝我酿的酒,我实在受**若惊,特意的酿了几坛子,是不同种口味的,您先都品尝一盅,觉得哪一种好,就派个人去传话,我再为您多多准备。”
徐若瑾说这些话时,声音不由得有些发抖。
姜老太爷的面相实在凶煞,尽管骨瘦的老头,可那一双眼睛却盯的自己发慌。
她尽管很想平稳心神,却仍旧不能做到淡定如常。
“好,这个心意我就收了。”
姜老太爷不再与徐若瑾多说,看着姜中宏问着:“你媳妇儿呢?”
“她在后宅已经都准备妥当了,只等着迎梁家四奶奶过去叙话了。”
“行了,带这个妮子去吧,只把梁霄留下陪我这个孤老头子就行了。”姜老太爷抬手便撵,徐若瑾微有尴尬,看向了梁霄。
梁霄朝她点了点头,“去吧,与姜三夫人好好聊聊。”
“是。”
徐若瑾应下后,转身给姜老太爷请安,刚想再说些寒暄告别的话,就见姜老太爷露出几许不耐,“走吧,客套的话我听着就烦,走吧。”
徐若瑾倒是没有尴尬,只福了一下身边洒脱的转身离去。
她还是初次应酬这种奇怪的老爷子。
不过这种感觉并没有觉得不好,反倒是让她更加尊敬,少掉了虚伪与寒暄,这才是真正的情分。
出了门,姜必武没有让姜中宏引路,主动把这个任务接了过来,笑着解释,“我们家老爷子就是这个脾气。”
“这才是真情,我敬佩老爷子。”
徐若瑾的答话让姜必武有些吃惊,不过看着她一脸的认真,姜必武的笑意更浓,“天气冷,别在外过多耽搁了,咱们快走吧。”
徐若瑾点了点头,立即跟随着他往后面走。
绕开了姜家的正堂去后院,便需要坐上轻辇。
这一路上但凡遇上的姜家下人,都会主动的停下来请安问好,徐若瑾不停的点头回以微笑,情绪也逐渐的缓和淡定下来。
姜家的宅与梁家格外不同。
没有梁家内部布置的那么精致,反而放的都是刀枪棍棒的兵器架子。
看到徐若瑾露出微微的惊诧,姜必武提醒道:“我三婶娘是武将之家出身,虽是女眷,但自幼习武,所以你不必过多在意。”
徐若瑾恍然,反倒是对这位姜三夫人很有兴趣。
这个年代习武的女人会是什么样子?
她除却亲眼所见之外,真能臆想不出来。
姜三夫人虽是自幼习武的女人,但却生就一张精致俊俏的脸。
只是她没有妇人的打扮,反而穿着的格外简单精炼。
“给姜三夫人请安了。”
徐若瑾下了轻辇便簇步赶过去请安,姜三夫人个子高挑,低头看着徐若瑾却没有立即说话。
这是…
徐若瑾心里有些虚,因为那一双锐利的眼睛让她不由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
千万不能在姜家出丑惹事。
绝对不行!

第186章 有趣

姜三夫人看出徐若瑾的紧张与警惕,却没有收回目光,而是直直的盯着她,随意的打量着:
“身子看着便娇虚不足,体质太过芊瘦,没有一点儿肉,胯骨也不够宽,屁股也不够大,若是不好好补一补,怎么能为梁家传宗接代?”
徐若瑾僵滞原地,呆若木鸡。
她万万没有想到,与这位姜三夫人第一次见面,开口的第一句话会说出这个来?
说她虚弱体瘦也就罢了,因为她这副身板的确因营养不足,留下了很多隐藏的毛病,徐若瑾自己心里早就清楚。
可是说她的…不够宽,那里…不够大,这个,这个让她怎么回答?
春草和红杏已经惊的说不出话来,可是看到姜家的丫鬟婆子们的脸上却很平常,显然这位姜三夫人一直是这种风格,而不是针对自家四奶奶。
徐若瑾也看出了姜三夫人不是纯心戏弄,只是这种方式,让她脆弱的小心肝实在需要接受的过程。
“这个…我会好好调养的,嗯,一定会的。”
徐若瑾轻声的回答,让姜三夫人微皱眉头,“说话的声音都这么小,就算生出个娃儿来,可别养成了秧子货,否则梁霄不是白折腾了。”
“绝不可能!”
徐若瑾的声音突然变大,更被挑动了斗的情绪,没有了之前的羞涩含蓄,露出了她寻常在家中的犀利果敢。
姜三夫人眼睛微眯,“光说有什么用?细胳膊细腿儿的,你能怎么调养?”
“那您就先喝一杯我酿的酒,然后再说怎么调养的事。”
徐若瑾的羞涩完全收敛,眼中都闪亮着精明的光芒,朝着春草摆手,春草立即拿来一个小酒瓮。
这是徐若瑾特意调的补血酒。
虽然梁霄只让她为姜老太爷酿酒,但徐若瑾早已有开酒铺的打算,于是便多了一个心眼儿,调兑了补血的酒送给女眷。
原本想着送给姜必武的母亲等人,却没想到今日会见到这么一位奇葩的姜三夫人。
赶早不如赶巧,这一味补血的酒先让她来品一品,然后再说其它的话。
徐若瑾只觉得心底的火苗在嗖嗖的燃烧,她虽不能明着与这位姜三夫人斗嘴,那就用实际的物件让她心服口服。
而最能够堵住这种脾气的女人的嘴,便是酒。
中林县估计所有人都知道她会酿酒的手艺,那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的,索性全都亮出来,也算为以后的酒铺子做个铺垫。
喝好了,多了一口传颂口碑的人;
喝不好,那便说出缺陷,她回头调酒时再重新斟酌。
两全其美,何乐不为?
徐若瑾的举动让姜三夫人没有再开口说话,而是让身边的婆子把酒拿到正屋之中的桌案上。
酒瓮上的腊封揭开,一股浓郁的香气飘散开来。
酒中透着微微花香,尽管酒气浓郁却并不引人反感…
姜三夫人的眼中露出微许的惊诧,随后看向了徐若瑾。
徐若瑾也没有端着架子装客气,主动上前拿起了酒倒了浅淡一盅,也说出了酒的效用来:
“这一瓮酒的功效主要是养气补血,女人的身子自来便娇弱,劳累,失眠,冬季手脚寒凉,这都是气血不足的表现,所以酒中除却酿造的酒浆之外,我还加了熬好的桂圆,红枣,老姜,焦糖,枸杞等料熬成的药汤。”
“如今天寒,晚间便喝上一盅,不但身子暖,更是养了身体,请姜三夫人品一品。”
徐若瑾说着话,已经端起酒杯,递到姜三夫人的面前。
姜三夫人接过并没有马上的入口,手腕轻抖,酒润杯沿儿,酒色清澈诱人,看上去便心中发暖。
闻一闻酒的香气,姜三夫人淡笑着道:
“倒是早就听说过你有酿酒的本事,却没想到今儿能先品一品了,只是都说你酿的酒很烈,可我闻起来却没有任何的感觉?只怕稍后要失望了。”
徐若瑾被姜三夫人看着,却并没有因为她的这句话有什么不悦的念头。
“是不是失望,品了便能知道。”
“哦?”姜三夫人仍旧没有着急,“就这么自信?”
徐若瑾没有回答,“请姜三夫人品鉴。”
姜三夫人玩味的笑容涌起,看看杯中酒,手腕一抖,酒便全部入口。
所有人都在看着姜三夫人的反应,她将酒喝下肚,却是皱起了眉。
徐若瑾的脸上虽然没有异样,心底仍是紧张。
因为男人对酒的品鉴与女人截然相反,这也是她一直以来的顾虑烦忧,如今等待结果,她却比任何人都急迫。
春草和红杏两个没有这么多的想法,只觉得来到姜家以后,浑身好似僵硬不堪,做事缩手缩脚,总好似慢了半拍。
那位姜老太爷就已经很奇特了,却没想到,姜家的女人也这么奇葩。
见了面便给四奶奶下了绊子,不是来做客的吗?怎么能这样招待客人呢?
“这个酒,你是怎么酿出来的?”姜三夫人没有直接评价,反而主动问起了酿造的方法。
徐若瑾反问道:
“这个法子要是说起来恐怕需要时间,不知姜三夫人是否有这个功夫?”
“有。”
姜三夫人回答的很干脆,“我喜欢的东西,再没时间也会有时间,我不喜欢,闲的无聊也会没时间,”看看手中的酒杯,她初次绚烂的笑了起来:
“你的这个酒不错,可我想要更烈的酒,就不知你是否能拿得出来了。”
徐若瑾的心当即撩在了肚子里,长舒一口气,笑着道:
“若是您想知道做法,我便讲给您听,毫无保留,准保教会,可若是您现在就像喝到比这个更烈的酒,就要看姜老太爷是否肯给这个面子,赏给咱们一杯了。”
“哈哈哈哈,你这个丫头很有意思。”
姜三夫人抛开了一直板着的脸,“怪不得梁霄会主动的娶你,姜必武那个小子也特意与我提起你,你果真不同。”
徐若瑾被夸的发蒙,还没等缓过神来,便被姜三夫人又拍了一下屁股,“酒酿的好也没用,给梁霄生孩子还是得补补,这儿都没有肉。”